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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病床上，边挂着药水，边交待着

　　　　“然后跟一个家属过来取药”护士调完点滴的速度，对顾若说道

　　　　“对不起，我就一个人，能麻烦您帮我送过来一下吗？”顾若看着仍在麻醉中，口里随着呼吸不停的吐着泡泡的儿子，低声对护士说道

　　　　那护士看了她一眼，眼里一片诧异，却也还是和善的点了点头：“你好好儿看着孩子吧，特别注意麻醉刚过的时候，孩子会有些不舒服的！我一会儿帮你把药送来！”

　　　　“谢谢！”

　　　　——

　　　　不一会儿，莫唯口里的泡泡越来越多，小眉头也皱着，像是马上要醒的样子，顾若忙趴到他身上，用身体压着他的双腿，用双手按着他的胳膊：“唯唯，妈咪在这儿呢！”

　　　　“妈咪，痛痛妈咪，屁屁，痛痛！”莫唯不甘被妈咪按赚难受得拼命挣扎着，嘴巴里满是泡泡

　　　　顾若心疼的伸手去帮他擦嘴巴的时候，却被他挣脱了双手往伤口处抓去，吓得顾若大叫一声，顾不上他脸上的口水，拼命的压着他：“唯唯，别乱动，妈咪唱歌给你听好不好！”

　　　　看着莫唯难受得拼命挣扎，满是口水的小脸皱成了一团，顾若只觉得自己快要按不住他了——不是力量不够，是作为妈妈，她的手，一直在颤抖！

　　　　“唯唯，妈妈唱歌给你听，你别动啊

　　　　……

　　　　虫儿飞

　　　　花儿睡

　　　　一双又一对才美

　　　　不怕天黑

　　　　只怕心碎

　　　　不管累不累

　　　　也不管东南西北

　　　　……”

　　　　听见熟悉的歌声，唯唯的挣扎的力量略小了些，只是不停的叫着：“妈咪，疼！妈咪，疼！”

　　　　“唯唯最历害了，唯唯听着歌儿睡着了，不怕疼！”

　　　　“虫儿飞，花儿睡，一双又一对才美……”唱着歌，顾若和孩子一起，哭成了一团……

　　　　口袋里的电话不停的叫着，她一点也没有听见，只是死命的按着儿子的身体，流着泪，不停的重复着那句歌词！

　　　　这一刻，她知道了，做妈妈，你或许可以不温柔，但一定要狠心——狠心的看着针头一次又一次的打进他细小的血管又拔出来，你还得求着护士继续打！

　　　　狠心的用全身的力量按着他，看着他痛苦的挣扎！

　　　　当唯唯终于安静下来以后，她打了林立的电话，让他开车来接她们回公寓

　　　　——

　　　　“顾若！顾若？你在听我讲话吗？”

　　　　当她再接起莫离的电话时，只是默默流着泪，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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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6】何处是归程

　　　　【106】何处是归程

　　　　——第一节了不起的小宝贝——

　　　　唯唯两岁，新加坡

　　　　“妈咪，你下来呀！我教你游泳！”游泳池里，莫唯轻松的飘在水上，一个劲儿的引诱顾若下水

　　　　本来顾若生在长江边，江城人以上都会游泳！如果说谁不会游泳，那是要被人笑的！

　　　　可偏顾若是个旱鸭子，每年夏天只能套着游泳圈去游泳池里泡一泡，可现在这家伙嘲笑他呢：“妈咪，这么大人还戴游泳圈，好羞羞哦！”

　　　　所以，自那以后，顾若坚决不肯下水了！

　　　　每次都在休息区坐着，看着他和教练在池子里游来游去

　　　　“你自己玩儿吧，妈咪看着你就好！”顾若站起来，朝着泳池里的儿子挥挥手

　　　　“妈咪，你就下来麻，我答应你可以戴游泳圈，我不笑你了啦！”莫唯糯糯的声音好听极了

　　　　“那你再游两圈看看！”顾若和儿子讲着条件

　　　　“好，那我去了！你看着我游！”莫唯说着，小腿往后一蹬，便窜了出去

　　　　——

　　　　“顾小姐，唯唯真聪明，你看他的自游泳姿式多标准！”教练坐在水池边和顾若聊着天：“顾小姐，游泳真的不难，我教你吧！”

　　　　“哦，谢谢，我怕水的！”顾若淡淡的笑着拒绝了——这个教练对她的心思，她再迟钝也能感觉出来了！

　　　　不是说要免费教唯唯，就是送花儿请吃饭的！

　　　　顾若已经决定：上完这期，就让唯唯换个地方去学！下次，一定要找个女教练才成！

　　　　“你看，唯唯多想让你陪他呢！小孩子在水里，最消有大人陪着玩儿了！诺，那边的小朋友都有父母陪呢！顾小姐，我看你真的得学会游泳才行，别让唯唯失望了”那教练仍不死心的游说着

　　　　顾若慢慢站起来：果然，其它的小孩子，不是父亲就是母亲陪着一起在水里玩儿而已游了两圈回来的儿子也不停的向她招着手，消她能下去陪他！

　　　　“这？我真的学不会，我就戴上游泳圈陪他吧！”顾若不忍让儿子失望，犹豫再三，还是决定下水！

　　　　顾若去外面服务台买了个游泳圈，套上就下水了：“唯唯，你不许笑妈咪，否则妈咪以后都不陪你了！”

　　　　“呵呵，好耶！”莫唯在水里蹦上蹦下，弄得顾若满脸的水

　　　　一时间，母子俩儿在游泳池里玩儿得不亦乐乎！

　　　　那教练看着顾若美丽的面孔和泳衣下若隐若现的曼妙身材，还有这新加坡人少有的白晰肌肤，一时间看失了神，慢慢的朝他们母子游了过去，突然从水下钻出来，出现在顾若的面前：“顾若，嫁给我吧！我会像疼自己儿子一样疼唯唯的！”

　　　　“喂，你你真是莫明其妙！”顾若抱过唯唯，快速的往泳池边上挪去

　　　　“顾若，我是真心的！你考虑一下吧！”那教练一把拉住顾若的手臂，本来就不会水的她，一个站立不稳，举着儿子，整个人就往水下坐去

　　　　“顾若！”刚过来找他们的林立，见状快速的跑过来，连衣服都没脱，便跳下池子，一把捞起了快沉到水底的顾若，对着她的后背一阵猛拍

　　　　“林林立，你怎么来了我先带唯唯上去”顾若惊魂稍定，在林立的帮助下，带着唯唯爬到了岸上

　　　　“你T想干什么？”林立看他们安全上岸，又转过头来，快速的游到那人身边，一把抓住他就往水下按去

　　　　“先生，快放手，快放手，要出人命的”管理员见林立按着那人已经开始冒气泡，忙过来拉着他

　　　　“TD，在这儿索氓呢！”林立猛的拉起那人的头，挥手揍了一拳，又往水下按去

　　　　“林立，你快放手，别出人命了！”顾若在岸边着急的叫道

　　　　“先生，您出出气就行了，别闹出人命了！”那管理员见林立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只是去托着那人起来，却不敢再拉他

　　　　而那人被林立按着，他们完全拖不动

　　　　“唯唯，你站这儿别动，妈妈去劝你eon舅舅”顾若把用浴巾将儿子包好，对他说道

　　　　“不劝！打他！他欺负妈咪！”莫唯紧皱着双眉，双手的小拳头握得紧紧的，一脸的暴戾之色，吓了顾若一跳

　　　　“莫唯，你好好儿坐这儿，妈妈一会儿来和你说，听见没有！”顾若满脸严肃的说道

　　　　莫唯见妈妈的脸沉了下去，这才不得已听话的点了点头

　　　　顾若担忧的看了他一眼，在心里叹了口气，才顺着扶梯下了水：“林立，算了，你快放手！”

　　　　“啊——”说话间，脚下一滑，整个人朝水里滑去

　　　　林立一件，连忙松开那人渣，快速的朝她游过去，一把抓起她揽在臂弯里，粗声说道：“不会游泳你跑下来干什么！”

　　　　顾若双手用力的抓住他的手臂，被水呛得咳嗽了好几声，这才对他说道：“算了，咱们走吧，以后我再不来这儿就是了！”

　　　　“这王八蛋，真T欠揍！”林立狠狠的骂了那人一句，揽着顾若游到边上，将她抱了上去

　　　　“你没事吧？”林立抓过旁边的一条大浴巾给她披上——这样的她，别样的迷人！小时候也教过她学游泳，只是这女人笨，怎么也学不会

　　　　而自十二岁以后，他再没有这么近距离的靠近过她，一时间，竟让他有些难以自持

　　　　“还好，呛了两口水”顾若抓紧浴巾，用手抹了一把脸

　　　　“恩，进去换衣服吧，我带唯唯在外面等你”说着，松开了揽着她的手臂，眸光幽暗中，转头抱起莫唯就往男更衣室那边走去

　　　　——

　　　　“唯唯，那男人该不该打？”帮莫唯换好了衣服，林立让他笔直的站在自己的面前

　　　　“该打，他欺负妈咪”唯唯紧绷着一张小脸，答案不暇思索的脱口而出！

　　　　“恩！记赚你是男子汉，应该学会保护妈咪，知道吗？”林立郑重的和莫唯谈着男人之间的话

　　　　“唯唯知道了！”小唯唯一脸郑重的答着

　　　　从此，在他的心里，妈咪，就是他发誓要保护一辈子的女人！

　　　　——

　　　　唯唯两岁半，香港我

　　　　“好，今天的会议开到这里，大家有什么不明白的，整理成邮件，发给助理”顾若对大家说道

　　　　这是一年一度的人力资源政策培训会，大中华区各区的人力资源经理都聚集在香港这个有着‘东方之珠’的美丽城市

　　　　“顾经理！你越来越漂亮了”一天的课程结束后，江城过来的彭然开心的打着招呼

　　　　“你也一样啊现在很不错，有做大区人力资源经理气势和风度了！提的问题也有高度，讨论时也能主导大家的思维方向，非常棒！”顾若看着明显已成熟悉起来的彭然，心里一阵欣慰

　　　　“都是顾经理教得好！我先去和其它区的同事交流一下！”彭然可爱的笑了起来，比刚识她时，自信开朗了不少

　　　　“对了，给你带了礼物哦，晚上给你拿过去！”彭然见有同事在向她打招呼，便同顾若打了个招呼，快步走了过去

　　　　——

　　　　晚上，在酒店里整理着明天要用的课件，接到林立打来的电话

　　　　“顾若，你儿子要和你说话！”听他的声音，想来已经被那个小魔头磨得不行了

　　　　“妈咪！你还要几天才回来？”莫唯在顾若面前，那是绝对的懂事的

　　　　“还要一个星期，想妈咪了吗？”听见儿子的声音，顾若的心情一下子变得好好

　　　　“那么久艾这几天唯唯天天吃不香，睡不着，都瘦了！唯唯想去香港陪妈咪，可以吗？”小家伙，年纪小鞋已经知道自己是妈咪的弱点，还知道拿这个弱点来威胁她呢！

　　　　“那唯唯一个人坐飞机怕不怕？”顾若笑了，从儿子出生到现在，他们母子两人分开还真没超过一周的——这次要在香港呆半个月，说实话，她也想儿子了！

　　　　“不怕，唯唯是小小男子汉呢！”莫唯稚嫩的声音，充满了力量

　　　　“好，我让eon舅舅送你过来，你把电话给eon舅舅”顾若答应了儿子的要求——这两年，带着儿子东奔西走，也习惯了！

　　　　“林立，你让他飞到香港吧，手续上的事还是你去搞定！”顾若对林立说道

　　　　“我是真受不了他！明天我就把他托运过来，到时候发航班信息给你，你去机场接吧”电话那边莫唯对林立做了个胜利的手势，看得林立直摇头

　　　　平时顾若出差超过一周，就会带着他不超过一周时，就把他放在钟点工的amy家里；这次正赶上林立去总部开月度会议，他心疼顾若一个人又要带儿子，又要工作太辛苦，就自告奋勇的接下了这个艰巨的任务——谁知道，才三天的时间，就被这小家伙磨得不行了！吃喝拉撒倒是小事，小家伙那十万个为什么也还能勉强应付，就是天天吵着要妈咪，每天晚上都站在窗口看着天上的飞机的涅，让他觉得心酸不已！

　　　　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一个人单独乘飞机，就让他去吧！反正他们母子也习惯了

　　　　——

　　　　香港机场

　　　　“莫总，还有十分钟就要飞了，还好我在网上换了登机牌，要不今天就惨了！”正从香港离开的莫离和徐莹，刚刚跑进候机大厅，那催旅客登机的广播，不知道播了多少次了

　　　　“顾若！唯唯！”惊鸿一瞥之间，莫离似看到一个女人正蹲在那里，帮一个貌似三四岁的小孩子脱下身上那无人陪同的外衣和挂牌

　　　　“莫总，少夫人在新加坡，怎么可能在香港呢，你一定看花了眼了！咱们快走吧，广播里催着呢！”徐莹略顿了顿脚步，随着莫离的目光轻扫一眼——一个纤细而熟悉的身影，正蹲在一个孩子面前，低声说着什么

　　　　三年没见，虽然瘦了些，依然还是认得出来：确实是顾若

　　　　“徐莹，你先去，我改下一班！”莫离迈开脚就往那边走去

　　　　“莫总，长得像的人很多，不一定是少夫人，你看这飞机都要起飞了，一会儿广播里都要找咱们呢！”徐莹一着急，顾不得身份的差异，伸手就拉住了莫离的手——突然而来的温热碰触，让她的身体微微一震，却更加用力的抓住了他

　　　　莫离回头看了她一眼，淡淡的说道：“你先去吧，我明天早班机赶得及政府的会议的”

　　　　正说话间，广播里传来催促的声音：“已办理登机手续，还未登机的乘客莫离徐莹，您坐的次航班很快就要起飞了，请您速到号登机！”

　　　　“莫总，快走吧！”徐莹拉着莫离的手就往里走

　　　　而在听到广播后，那蹲着的女人缓缓站起了身体，桥孩子的手，朝这边看来——“莫离？”

　　　　“妈咪，你在看什么？”莫唯不甘被忽视，双手在顾若面前乱晃着问道

　　　　“哦，那两个人坐飞机迟到了，被人催呢！咱唯唯每次坐飞机都特别准时，真棒！”顾若的目光从被徐莹拉着的莫离手上收回来，抱着儿子往外走去

　　　　而莫离在被徐莹拉着往前走时，不自觉的回头朝他们母子的方向看去，看到的也只是她抱着孩子往外走去的纤瘦背影

　　　　——第二节忐忑——

　　　　第二年秋，江城

　　　　“莫离，我……”

　　　　“顾若你等一下，我马上就好！”莫离刚接了顾若的电话，便看见徐莹推门而入

　　　　“什么事？”莫离将电话拿开一点，对徐莹说道

　　　　“美国那边有了新进展，说是顺利的话，今年下半年就能进入第五次实验阶段，明年可小批量投产！”徐莹兴奋的汇报着

　　　　电话那边，顾若听着莫离与徐莹交流之间兴奋的声音，相互之间击掌庆贺的喜悦之情，突然觉得，自己离他的世界越来越远，已经无法因为他谈成一笔生意完成一个设计而开心兴奋了！

　　　　她的世界里，这三年来，除了孩子就是工作，为了能提前回国，她已经透支了所有的时间！为了弥补儿子父亲不在身边的遗憾，除了工作之外所有的时间，都交给了他！

　　　　紧凑又充实的三年，她，忽略了什么？

　　　　“莫离，我这边现在有点儿事，先挂了！”电话那边，顾若没等莫离回答，轻轻的叩下了电话，转身看着在地上玩得不亦乐乎的儿子，刚才在挂电话时不自觉的涌上来的失落，顿时一扫而空！

　　　　有儿子在身边，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

　　　　莫离听着顾若那边已经传来的电话盲音，不由得一愣：三年以来，两个人以四年之约为目标，努力的往前走着！

　　　　四年，是一个看得见的目标，可在这过程中，他们都丢失了什么？那些看不见的遗憾看不见的想念看不见的静好生活！

　　　　——

　　　　现在，莫氏已经重新占据了国内内衣界的龙头地位，而在韩国日本的形象店也已开始运营，莫氏走向国际之路，正快速向前推进着；

　　　　美国生物研究所的生物治癌药物在中国已进入实验阶段，因为研究所是在现有用药的基础上，增加试剂，同时在如卓宁这样的同类病人身上进行活体试验，因此，大大提前了药品的上市时间，再有一年的时间，便能在中国投入使用，莫氏生物公司将开始大规模赢利！

　　　　所以别说瞿昙已成为生物公司的E，连徐莹都已升为他的特别助理，另外还配了三名秘书，协助她的日常工作

　　　　他自己更是忙得脚不沾地，本想每两个月去一次新加坡陪顾若和儿子的，结果除了在每年儿子生日的时候抽出一点时间去看他之外，其它时候，就算他好不容易挤出时间，却又和顾若的时间无法对接！

　　　　而每年的那一次相聚，他总想尽量的帮着顾若做点儿什么，分担点儿带儿子的辛苦！

　　　　可，儿子不要他！而他夹在她们母子之间，似乎也显得多余而手足无措！

　　　　而往往还没呆足两天，才和儿子混了个脸熟，便被徐莹的电话给催了回来——不是有紧急会议，就是有客户约见！

　　　　每次，顾若抱着儿子在机场送他时，除了儿子对他没有什么依恋和感觉外，顾若淡然而沉静的面容里写着的失落，恬静的笑容里隐起的苦涩，都让他不舍让他心疼！

　　　　——

　　　　而有时顾若打电话过来，想和他聊聊儿子的趣事的时候，他不是在酒桌上和客户谈着生意，就是在赶往机场的路上！

　　　　所以，儿子两岁后，顾若便很少打电话过来了！连以前儿子生病长牙又长高了的时候，必然会打电话来与自己分享，后来也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