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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的霸图-第2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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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揽枢密之权,把章钺撇在一边,儿子韩徽都说,这样下去迟早要出事,只是没想到这么快,侍卫司只是奉诏,对上层的事还能有什么办法。

    枢密院外,自章钺离去,一众禁军将领也都走了,门前冷冷清清。范质一路哽咽着喋喋不休,像个老妇一样擦着眼泪,与王溥魏仁浦等人了中书省。

    王朴独自步出枢密院大门,抬头看看了天色,前几日连续大雨,今天竟出了一点太阳,但却被浓云遮蔽,仅露出了一片亮色,接下来几天恐怕都不会有好天气了。

    至右掖门登上城楼,眺望城内街道如棋盘一样纵横交错,西面隐约可见的梁门方向,火光已然消失不见,安安静静的没什么喧哗之声,犯事军官虽被拿下,判哪一方的罪都不妥,这个结还是难解。

    世事很多时候就是这样,就算你知道是别人的错,那又怎么样?手掌枢密大印,可也未必就大权在握,还要听中书的。而中书呢,完全是因为先帝临去前那几句托孤之遗嘱,让事情变得更趋复杂。

    若不信任,何不除去?当断不断,必受其乱!可这样的话只在心中,王朴也无力当着先帝的面提出,即算迎立皇后途中出事,驻守东华门的刘守忠遣人通风报信,皇帝也没处置赵匡胤,反让太子即位后再召回来,与章元贞一起加恩。

    王朴看得明白,只是在一个不合适的时机告诉了范质,这老头一下就紧张了,自称睡觉都不踏实,一定要尽快进行。眼下这只能算是小事,可将来呢?

    再这般牵强处事,怎么也尿不到一壶去,章钺已经没什么兴趣,一口气跑出右掖门,乘马车回家了。走进中庭便看到封干厚坐在中堂上看书,悠然自得其乐。

    “事情没处理好吧?”封干厚放下书,却是一本破旧的线装本,封皮有着三个字《商君书》。

    “那是必然!唉……咱们是不是太过分了?”章钺苦笑着,这事一出真是打了朝庭一个响亮的耳光,但也是没办法,要想打乱他们的部署,然后顺利离京,甚至拿到节钺,不狠一点怎么行呢。

    “既步入官场,政见不合者是最大的死敌,若改变不了他们的立场,那只有令其形神俱灭!这是相对顽固者而言,凡事也没有绝对。当然了,我们还不能暴露意图,以争枢密之权为开端,再好不过!”封干厚笑眯眯地眨着三角眼,又道:“不过要得城西八门不太现实,我们得外城五门,内城有梁门和汴河水门也就够了。”

    “嗯……也是!昝居润也该被召回了,若要退一步,就以这个为条件!”章钺点点头道,尽管那是先帝下诏的,但人死权灭,照样没什么用。

    “行吧!出了这种事,元贞也该搬家了,我看开封府以南,兴国寺桥那里就不错,若出什么事,乘船出汴河水门也很近。”封干厚提议道。

    “搬家暂时还不用,不过可以先买一座宅院,一旦时势不对再搬吧!”章钺想着,就算出事也可能是自己离京之后,现在就搬家倒像是底气不足一样。另外还有亲属、将领家眷什么的,让他们自己提防一点也就是了,在事发之前,还没人敢冒大不韪做这些事。

    “那也行!设法另调一个指挥进京护宅,府上这些亲兵迟早要带走,那时就没人手可用了。”封干厚笑了笑,又道:“这事我来安排吧,元贞今天怕是不得空,应该会有人登门了!”

    正说着,外面孟管家进来递上名刺,袁彦来了!封干厚笑着告退,出东院果园侧门回家去了。章钺干脆摆起了谱,在中堂上坐等,让管家出去将袁彦带了进来。

    “章相好大的架子,竟要袁某亲自登门,说吧……那两个军都使,你说怎么处置?”袁彦走进来也不客气,自在一旁坐下,开门见山地问。

    “处置?什么处置?该处置的是万胜门李经亘、梁门潘美,你说是不是啊?”章钺这就是试探底限,见袁彦板着脸不吭声,又道:“正好西北建威节度有出缺,这个潘美贬兰州防御使,另一个贬河州防御使,两个灭火有功的军都使,加领地方州刺史。”

    “可以!但要城西八门,这事没得商量!”袁彦斩钉截铁地说,又道:“元贞!有些事可以做,但有些事不能,你是不是看上了那个位子?”

    “袁太尉!如此旁敲侧击,是何用意?谁让你来试探?”章钺的脸色一下冰冷,这话非同小可,就算有这个想法,但也是不能随意问出口,若是别人这么问,章钺甚至可以一把捏死他,但袁彦与他共事过,算是有所了解的,不然也不敢问得这么直接。

    “你当袁某是什么人,会受别人指派?不过是看在你我旧交提醒你,此事适可而止!”袁彦说完,起身告辞而去。(未完待续。。)

第0562章 南唐后主

    六月初二一早,章钺照例参与早朝,最近连日阴雨,郑州原武东北的黄河决口,拟诏以宣徽南院使吴延祚前往治河,征发民夫堵塞决口。

    另有南唐主李遣六子郑王李从嘉与翰林学士、礼部侍郎钟谟来东京朝贡,因淮南战事割江北之后,南唐连续缴纳战争赔款,向大周进献铜钱、粮食、丝绸,以致府藏空竭,物价腾贵,民间甚至陷入无钱可用的窘境,请求向大周交易,以丝绸和绢换取粮食、黄金、黄铜,拿回去铸钱解决钱荒。

    然而三司使张美没有同意,因为大周现在也好不了多少,斗米三百钱,小麦要四百钱,粮食是硬通货,价格仍是很贵,怎么可能外销。而铜就不用说,大周也稀缺,黄金倒是有多余,但是这个要作为三司府库压仓啊。

    因为只要府库有黄金,那以后总能把地方大商手中的铜钱兑回来,保证财政不会出乱子。若连黄金都没,那就只能以物易物。所以,这年头不是钱不值钱,不是有钱买不到东西,而是钱不够用,典型的通货紧缩。

    这些事,章钺并不关心,就算他想过问,也没人会让他插手,所以他上朝就是旁听。这时,枢密使王朴上奏:控鹤左厢五军都使李经亘贬任河州防御使、铁骑右厢三军都使潘美贬任兰州防御使,因二将坐守城门失火。

    章钺听得心下好笑,若非昨日多个心眼,带上一桶火油前去,他们连台阶都没得下。不过傍晚时分也听说,龙捷左厢六军都使刘志成、虎捷右厢三军都使段敬真擅离驻地,被韩通削职一级,罚一百军棍。也算是给殿前司控鹤军赵晁、铁骑军高怀亮一个面子。

    章钺事后派人安抚,给自己的人送去了一笔丰厚的汤药费,估计那两放火的家伙现在都躺在…床…上偷着乐,这可比幽州战事的赏钱还多十倍。那俩被贬去河湟的,庄少肯定会修理他们,岂容他恨自己。等赵匡胤回来,听说又被挖墙脚,估计要气晕。

    早朝结束,章钺到枢密院看了看,见自己的签押房仍是毛事都没有就打算回家,出右掖门乘马车转道御街南下,过州桥桥头时,路边停着的一辆马车忽然冲出来拦住去路。

    杨玄礼大声喝问,章钺听到动静,掀开窗帘一看,前面马车窗口露出一名四五十岁的老者,向章钺这边拱手行礼道:“车上可是枢密章相公,某家唐使钟仲益有礼了!此地说话不便,礼数不周,不知章相可否移驾到明月楼小酌一杯?”

    “哦……那好吧!章某正好有空!”章钺点点头笑着拱手还礼,这位就是南唐副使钟谟,正使郑王李从嘉,就是后来即位改名的南唐后主李煜,他是对李煜起了几分兴趣,决定去看看。

    明月楼得名于“州桥明月”一大景致,因为每当秋季月明之夜,登桥观月的人很多。有个商人看到了商机,便在州桥南桥头依临汴河的街口修建了一座高三层的大型豪华酒楼,与北面的潘楼相望,为时下东京城内最负盛名的两大名楼之一。

    明月楼新建起来不到两年,章钺以前的家离这儿不远,最近才注意到,但他还没进去过,当下去酒楼另一边侧院停了马车,钟谟先进明月楼了,一会儿有酒楼伙计出来招待亲兵们。

    章钺在马车里脱去官袍素服,换上一身黑色圆领窄袖长袍,没带帽子就随伙计从侧门进了大堂,钟谟连忙过来见礼,微笑着在前引路,章钺只带了杨玄礼等十名亲兵,随钟谟去后进登上三楼。因为整个楼层都被包下了,里面的侍从婢女都是李煜带来的人,与这酒楼华丽的装饰倒是相得益彰。

    “章相公!这边请!”钟谟引章钺穿过大堂,顺走廊进了里侧,就见前面宽大的白纸方格子门推向一边,杨玄礼在后一挥手,十名亲兵便快步过去,在门前守卫。

    这时,一名身着蓝色圆领长衫,外披长袍的二十多岁年轻人快步而出,拱手见礼道:“久闻章相公大名,今次得见,真是幸事!江南小国皇六子李重光有礼了!”

    “原来是南唐郑王殿下!不知什么时候到东京的,可还住得惯?”章钺笑着还礼,重光是李煜表字,细细打量,这家伙还很年轻,额头宽广,脸开圆润。但记得史书记载,此人丰额骈齿、一目重瞳,容貌奇伟,但现在看来,身材玉树临风,长得还算帅,但怎么也与奇伟两字搭不上边,审美观存在差异。

    骈齿就是一种比较整齐的龅牙,重瞳据说是白内障,因在时人看来,重瞳骈齿是圣人之像,李煜因此遭长兄太子李弘冀猜忌,为避祸醉心典籍书画、吟诗弄月,从不过问政事,莫非这是到东京躲避其兄。

    章钺前后一想,觉得很有这个可能,据说李弘冀性格苛严而且多疑,曾在淮南战事守卫润州时立功被立为太子,但他一入主东宫不久,就毒杀了有威胁的叔父李景遂,因而被李冷落,打算废立,改以李煜为太子,那么李煜这时来东京为使,就不是巧合了。

    “已到东京数日,客居异乡,当然没有江宁好。不过东京城的繁华,却是江宁小国之都所比不上的,章相公请!”李煜侧身虚引道。

    章钺微笑着大步入内,里面已分设三张矮脚条案,各有两名身姿娇俏的年轻婢女站在后面,看那苗条身材和长相,有着江南水乡女子特有秀丽灵动,但其实个子很矮,远没有北方和中原女子身材纤秀而高挑。

    钟谟引章钺在右侧坐了,自与李煜坐在对面,论说李煜是皇子亲王的身份应坐上首,不过他这现在是使者,看样子又是有求于人,自行放低了姿态,章钺也就不挑破。

    这时,李煜抬手击掌三下,六名婢女端着托盘茶饮、瓜果、糕点什么的鱼贯而入,给三人条案前摆放,还不到午膳的时间,酒菜杯盏自然还没上。

    “这茶是我们江南所产的庐州小砚春,乃蒸玉青团饼茶,为内人亲手所煎,章相公请品尝!”李煜抬手示意道。

    章钺点点头,心中却是一阵惊讶,这个李煜竟然带着他的王妃一起来了东京,这么说自然就是南唐司徒周宗长女,后来才貌双绝的大周后周娥皇了,却不知究竟有何等姿色与才艺,竟文史留名,其身世经又为后人所怜悯。(未完待续。。)

第0563章 只要粮食

    听李煜这么一说,章钺低头看看小巧精致的茶壶和茶盏,这是越窑所产的青瓷,呈一种淡绿的釉色。时下无论是宫庭还是民间,所用瓷器都是“南青北白”,也就是北方主要用刑州刑窑所产的白瓷,南方则多用越州青瓷,因为这两窑所产瓷器为时下最为知名。

    所谓“盏”,它是茶杯底下有个防烫伤的底碟,也就是碟、杯、盖三部分组成;如果是“酒盏”的话,杯底有个小小的圆盘式底坐;如果是“樽”,多半是方形双耳的,或者是单耳,一半方一半圆,像勺子的一样的;而“爵”至这时代,较为少见,连宫庭也很少用了。所以古代器具根椐样式,真的是名目繁多。

    茶壶是三脚单耳壶,另一边有个小嘴,表面釉色锃亮得能照见人的面像。估计这套茶具也是价值不菲,章钺自认家里并不缺钱,但所用器具也只算是上乘,还没有这么奢侈的,不禁拿起来看了看,这才拿起茶盏小盖,提着茶壶微微倾斜,一道晶亮的淡绿水线流入茶杯,小砚春独有的清香沁人心脾,令人闻之精神一振。

    再看茶杯里,表面一层细细的白沫咝咝微响中,形似云雾涌动,飞快消散。淡绿杯底叶片浮动,状似金色莲花,一朵朵沉淀下去,空余淡绿茶水散发着异香。

    “确实是好茶,极品呐!”就算是章钺对这方面没什么讲究,可也能看出品相不凡,不由称赞了一声,左手端起底碟,右手杯盖压着半边杯口,轻轻溅啜,顿觉满口余香,微闭双目感受着热烈而绵软的茶水滑过喉咙,直到流入腹中,这才睁开双目,放下茶盏笑道:“茶好!王妃的茶艺也是精湛入微啊!”

    “章相公过奖,其实内人茶艺平平,对音律歌舞倒是更为擅长。又听说章相为大名府魏王六弟之婿,想必尊夫人也是才艺绝佳。”李煜一听章钺由衷地称赞,顿时大为高兴。男人嘛,称赞他本人未必在意,觉得自己女人的才艺被赞赏,更倍觉有面子。

    “呵呵……我家夫人只会持家理事,算是略通音律,没什么特别爱好!”章钺顿时苦笑,想起来,符金琼还真是没什么特长,针线活儿都做不好,可胜在人聪慧啊!虽老是待在家里,也不怎么出门,但京城官场上的事是一点就透。

    “章相太谦虚了!不如满饮此盏?若对这茶喜欢,稍后带两盒回去细细品尝!”李煜笑了笑,转头看向钟谟,二人举盏邀饮的同时,暗中交换了一个眼色。

    章钺笑着点点头,他是武人,眼力和感官可不是一般的敏锐,把二人神态看在眼里,却也不多说。举起茶盏一饮而尽,微闭双目似在感受着茶香余韵,其实当然是给对方一个眼神交流的机会,等他们开口了。有道是:无利不起早,不然真就为了看李煜才跑来,他还没那么大的魅力。

    “想必早朝时章相也在金祥殿吧?不知我江南小国这次的朝贡请求能否达成呢?”也许商量好了,钟谟开口问道。

    “呵呵……钟学士既已来东京多日,应该听说过昨日的城门失火事件吧?章某在朝中人微言轻,可能帮不上什么!”章钺猜测这两人肯定是因为昨日的事件,这才找到自己,可见倒是愚笨之辈。

    “章相何必太谦,可某也听说中书几位相公们低头了,那么,章相应该是言出如山才是啊!”钟谟一脸的似笑非笑,他还是今天早晨才刚刚弄明白,而且这位章相是魏王府近亲,又与宫内关系亲近,绝对是促成这件事的不二人选。

    “那也看二位能否给出令人心动的条件了!不过呢,奢侈珍稀的东西,章某可未必看得上眼。”章钺笑笑,不想在这个问题过多言述,直接让他们亮出筹码。

    甚至还点明,一般宝物美女什么的,就不要提出来了。因为南唐使者来东京朝贡,经常送美女,章钺现在并不缺这个。美女也是人啊,推了总是要陪伴照顾的,而人的精力有限。

    真是太无礼太刁钻了,这还没开口就把话给堵回。钟谟脸色一僵,顿时一阵气结,他们是真有送美女的想法,可现在人家表明不要,只好求助地看向李煜,看能不能送点别的东西。

    谈生意不是这么谈的,章钺顿时有点不耐烦了,又道:“说起来你们所谓的朝贡,其实也是物资交换,那么很简单,你们打算用什么换黄金、黄铜?丝绸绢帛的话,章某也没办法,不过若是有大批粮食,那就好办了!”

    “粮食?我朝失江北之地,粮食现在也缺啊!”李煜有些意动,但又犹豫着不好决定。

    “只怕未必吧?你们与辽国契丹人交易什么?粮食换战马生皮,换北方镔铁,你们以为某不知情?”章钺冷笑起来,收复幽州后,通过留守府帐册,南唐年与辽国的交易量非常巨大,但以后只能走辽东,还会受到北平府水师辑查,这条海上贸易线基本中断。

    李煜脸色一变,顿时不明白章钺是什么意思,这个大周朝庭也是知道的,南唐也已经作出承诺,以后不再与辽国交易,所以现在向东京朝贡,就是想解决国内缺钱的问题。

    “好教章相明白,那已经是过去之事了,若是章相能劝得三司使张玄圭松口,我们另有感谢!”钟谟赶紧接过话题道。

    “那就好说了,不知你们可听说过惠和商行?章某可以手书一封,帮你们达成交易,但丝绸的价格可能不理想。”章钺沉思片刻,决定还是把这个生意揽过来,这一批可以吃下,以后就只要粮食。

    尽管西北那边一直在屯粮,但还远远不够,丝绸这种奢侈品需要转手才能换粮。而且西北的棉布物美价廉,倾销往巴蜀之地,对蜀锦已经形成了巨大冲击,西北只好反向收下蜀锦,销给河湟蕃人换取牛羊,若再收江南丝绸就吃不下了。

    “粮食需要考虑一下,惠和商行我们也听说过,但不知与章相是什么关系,我们所需的金铜非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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