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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门-第1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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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来这人跟人相处,还真得看缘份,你看看,太后对打自个肚皮出来的两位公主,都没有比待怀王妃母女那么好,怀王议亲不决那会儿,我还以为她老人家是打定主意,要让外孙女嫁回皇室来,倒是没想到,她竟会挑上怀王妃。”就是杨延喜这向来得宠的,也得往后靠!

    “我看小六说的不错,他的婚事得赶紧定下来,不然杨家那丫头回京,到太后那儿哭上几回,那老太太不定就心软啦!”皇后若有所思的道,“你上回说的那几家,都是清贵人家,姑娘也好,就不知皇上怎么说。”

    兰妃点头,她们这儿相看再多,打算再多,若不如皇上的意,翻盘重来的可能性很高,兰妃迟疑的问:“皇上不会同意小六娶杨家那祸害吧?”

    皇后几乎冲口而出不可能,可话到嘴边又让她咽回去,两人对视一眼,在对方眼中都看到了不肯定,最后皇后只得道:“咱们只管做该做的,我看,别只看清贵人家的,武将家的姑娘应该也有不错的。”

    兰妃点点头,“臣妾回去让我娘去问问我父兄,清贵人家啊,得我那表弟妹帮忙,武将家的,就得问我爹和哥哥他们了。”

    “这我就帮不上忙了。”皇后掩面而笑,两人不约而同的把怀王妃进宫的事抛到脑后去。

    太后那里可就没法把这事给忘了,慈和宫里静寂一片,太后寝宫里却传来太后气恼的叫嚷声,“这死丫头当真没把哀家放在眼里?”

    “娘娘息怒。”太后的心腹太监跪在地上迭声道,苏女官领着一小宫女端着一剔红牡丹托盘自庑廊走来,听到声响微蹙了眉头,苏女官听到细磁擦撞声,回头一看,只见小宫女抖若筛糠,托盘上的白玉小盅被震得叮当乱响。

    “瞧你这出息。”苏女官瞪她一眼,小宫女被这么一喝斥,反倒镇静了下来,苏女官暗叹口气,脚步不停的往殿门走,守在门口的两太监见她过来,忙见礼请安,苏女官停下脚步,低声问里头是谁,得知是太后那心腹太监来了,微颌首就站在门口处,不进去了。

    两个太监见她站住了,暗松口气,师傅带他们过来,让他们守在门口,就是不想让人在他跟太后禀事儿闯进去,见不用他们开口相拦,苏女官便识趣的待着,两太监暗自点头,苏女官可是太后跟前的红人,得罪了她,他们师傅是不可能着罪,但他们两个可就难说啦!

    苏女官早知太后让心腹太监去做什么,这还是她建议太后的呢!等了约莫一刻钟,心腹太监总算出来了,出得门来,见苏女官就候在门外,他不禁眉头一挑,斥责两个徒弟,“怎么把苏女官给拦在外头啦?小兔崽子,一天不打你们,你们就作死啦!”

    苏女官待他骂得告个段落了,方才道:“公公辛苦了。”

    心腹太监见她恭敬,满意的点点头,道:“太后让咱家去办事,不好耽误了,苏姑姑请。”

    “公公请。”苏女官福了福,看着心腹太监大摇大摆的领着两徒弟走了,方才领着小宫女进去。

    太后歪在榻上,背靠着黄地洒金团菊被褥,一身宝蓝暗绣云头寿字交领袄裙,见她们进来,咳了一声问:“听到什么了?”

    “听到您骂人了。”苏女官让小宫女将白玉小盅呈上来。

    太后伸手取过小盅,“哼!”翻了眼瞪她,“滑头,那个老匹夫还道这事儿机密,却不想你是我身边的,岂有不知的,亏他还想瞒着你。”

    “公公为您效忠,替您办事,您交代他不许外传,他当然要谨慎点。”苏女官态度持正,太后反倒多看她两眼。

    “延喜那死丫头,哀家费尽心思让她和她表姐两共侍一夫,有何不对?让她这样给我下脸子!”

    这个话题已经说了一年,太后每每这般自问,苏女官只有叹息的份。

    杨家要是聪明,就该快快让延喜姑娘暴病而亡,一直留着,只会让太后、杨妃及五皇子心里那根刺越扎越深,那伤口越发溃烂,直到太后不再处处护着杨家,杨妃和五皇子也不再同杨家亲近为止。

    ps:

    扫到台风尾。。。唉~

第二百七十三章 百武举

    年后第一件大事,就是皇帝打算开武举。

    消息一出举朝哗然,皇帝去年派出诸皇子周游大燕,走访各地书院及大儒,今春又开武举,让百官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皇帝这是继拉拢士人后,要再挖掘有能为的武人?

    宗室、王公贵族、高官显贵,听闻后无不摩拳擦掌翘首以待,大燕朝文有科举,想靠军功起家,除非祖上是武将封爵,打小就得了荫封的军职,否则就得碰运气,小兵小卒就算身怀绝技也难有出头的一天。

    可有武举就不一样了,就是平民百姓,有好身手的,也能有为朝廷贡献的机会。

    宗室这些人想的却是,这荫封的虚衔可及不上武举实打实考出来的成绩,而且不论宗室还是王公贵族们,最伤脑筋的,莫过于孩子多但萌荫之位少,就算是贵为国公、侯爷等王公贵族,除世子继承爵位之外,一家也只能萌荫一人。

    用僧多粥少来形容,再恰当不过了。

    文官一派则显得较为淡定,毕竟他们家里头,不像王公勋贵们家,不习文还能习武,因此开武举一事,对文官集团来说,影响并不大,但是要开武举,有许多事情要做,这些事,就只能落在文官身上,大燕朝只在开国之初曾办过武举,虽有前例可循,但事近百年,这章程是要照旧例,还是有修改,要大修?还是略略调整,以符合现时的状况?

    消息传至民间,市井小民是当八卦看待,但混迹市井的流氓、混混们却高度期盼,这很可能是他们翻身当官的唯一途径,怎能不关注咧?

    与此同时,皇帝给六皇子三位定亲的消息,就没那么受人注意了。

    能跟皇帝做亲戚的,也就那么几家。好处也就只有他们几家得,但武举,可就不同啦!勋贵们自己有爵位,可儿子们没有啊!就算立了世子。世子也未必能入朝堂为官,要是儿子们能考上武举,得个一官半职,嘿嘿,这可是实权啊!跟萌荫的虚衔不同,就算自己百年之后,世子袭爵,还不定能在朝堂上说得上话,但靠武举谋得官职的儿子,就能在朝堂上帮衬袭爵的儿子一二。

    这些权贵们都觉自家儿孙们武艺非凡。认定了只消自家儿郎们参加了武举,那武状元、探花等就似囊中物,随他们家自取了!有个武举出身,总比萌荫的职位拿得出手啊!

    京里头,仅有几个权贵看出皇帝此举的用意。

    年近七十的衡国公姜玉金找了老友平西侯葛镇川。到京里颇负盛名的万福酒楼吃饭。

    三楼的雅间里,面红高嗓的衡国公,刻意压低了嗓子对瘦削得只剩把骨头的平西侯道:“我看皇上啊!只怕是打算要对杨家动手了。”

    “你打哪儿看出来的?”

    “嘿嘿,你猜啊!”衡国公顽童作派,让常年受旧疾所苦的平西侯很不耐烦,蒲掌般的大手朝他胳膊上招呼下去,衡国公立马觉得胳膊一阵生疼。痛得哇哇大叫。

    “老家伙,你这手功夫还没放下啊?”

    平西侯早年在西南打仗时,落下不少病根,他与衡国公一同驻守西南,他因病痛早早请辞回京疗养,衡国公却是傻人有傻福。平西侯治理有方却因病辞退,接手的他得此之益,在平定西南各族作乱时立了大功,先帝论功行赏,封他国公之位。而葛镇川仅得了平西侯。

    两家通家之谊,又是姻亲,然近来因衡国公的小儿媳妇原相中平西侯的孙女为媳,平西侯夫人却看不上衡国公的小孙子,双方有些不和,衡国公不想上平西侯府,也不好请平西侯来家,两人只好约到外头见。

    衡国公都能看出来的事,平西侯又怎会看不出来,倒了杯茶慢慢的品着,道:“皇上赶着六皇子他们还没回京,就先将三位皇子的亲事订下,连八皇子的婚事都定了,这下太后若想为杨家那丫头谋亲事,只怕是难了!”

    “不管杨家了,可恭喜你啦!你那甥孙女要嫁入皇室,成六皇子妃啦!”衡国公拍拍老友的肩。

    平西侯却摇头,“那丫头的亲娘早逝,论理这皇子妃轮不到她头上啊!皇上怎么会选上她呢?”

    老先生想不通,衡国公的消息比他灵通,“你不知道?姚家那丫头拜在严池他闺女儿门下?”

    “对了,听说严池这老东西老当益壮啊!新收了三个徒弟啊!”

    平西侯大表诧异,怎么他家亲戚,衡国公却比他了解咧?

    衡国公嘿笑解惑,“记不记得我家那个小舅子?他那小孙子在军中待不下去了,他表叔祖给他谋了个差事,给人当护卫,顺手给教点功夫好养身。”

    平西侯倒了杯茶给他,衡国公接过茶,一口喝干,看平西侯那一脸不舍,哈哈大笑道,“你道是给那家小子当护卫啊!就是杜相家的孙子。”

    “高廷谨的孙女婿?”

    “不是那个大的,是那个小的,瘦得跟你有得一比的那个。”衡国公不记得杜云寻的名字,只记得他瘦骨嶙峋的。

    倒是平西侯对他有印象。“我道是谁,原来是那孩子,画得一手好菊,连皇上都赞誉有加,你那侄孙去当他的护卫?”

    “可不是。”衡国公哀叹口气,“听我小舅子说,杜家那孩子早年受损不轻,得好生调养着,他家阿放跟他表叔祖学过些内家功夫,教他练这个,好调养身子。”

    “这又怎么跟严池扯上关系?”

    “嘿嘿,你不晓得了吧?你道严池那老东西新收的徒儿是谁,杜家这孙子是一个,太傅家的小孙子是另一个。”

    平西侯见他住口不语,挑眉问:“不是说收了三个徒儿?还有一个呢?”

    “还有一个,就是太傅家的小孙女。”衡国公的脸色略微妙。

    平西侯愣住,“不是说那孩子是个傻子?”

    “好啦!好啦!早治好了!”衡国公摆手,“听说这孩子得天独厚,傻病好了不说,还得天助,无师自通学会了一门独特画技,能把人画得栩栩如生,犹如真人。”

    平西侯虽是武人,但极爱丹青,所以他会记得擅菊的杜云寻。

    “真的?那有机会可得瞧瞧才行。”

    当他们在酒楼里闲聊时,曾是傻子但被治愈的范安阳正在陪表姐王进菀,她娘正忙着给女儿相看人家,于是王进菀便常常被带出门四处赴宴。

    “幸亏我大嫂挺能干的,不然她可有得哭了!”

    “大表嫂能干好啊!这样你和大姨母才不必老隌着你祖母了。”

    王进菀的大哥王进顺是过完年,二月份娶的妻,姚氏看来腼腆,却是个精明能干的,都说一物降一物,王进菀的老祖母遇上她,便被克得死死的,想要找媳妇儿的麻烦,孙媳妇泫然欲泣的问她,是不是自个儿那里侍候不周,让祖母不痛快啦?要是相公知道了,肯定会怪责她的,相公的情绪就会受影响,看不下书,书院里先生考较功课就过不了关,举业无望,祖母肯定会心疼相公,怪她没侍候相公,相公会生气,情绪受影响,然后以此类推无限循环,绕得王老太太头晕不已,最后只好鸣金收兵,不再找媳妇的麻烦。

    听说王老太爷对此很是满意,自此捋着胡须上山参禅,久久才回家一趟,把老婆就丢给长孙媳妇去照呼了。

    范安阳几个听了直打跌,这表嫂实在是太好玩了!

    丁文芙手脚很快,长媳进门,紧接着两个庶子的婚事也定下了,就等着女方点头订婚期了,手上就只剩小女儿的婚事要忙了。

    丁二夫人就剩丁筱妍这小女儿未嫁,两个媳妇陆续进门,三夫人被自家嫂子、姐姐哄了那么一回,不再轻信她们,与她娘家也就少往来,托二夫人的福,她家三个儿子的婚事也都陆续定下,唯独女儿丁筱楼的婚事尚未有着落。

    丁三老爷任期将满,丁老夫人去信问过兄长杜相,丁三老爷很有希望谋一任京官。丁三夫人便想着,是不是把女儿的婚事缓一缓,等丈夫回京述职之后,再做打算。

    时值三月百花齐放的时节,范安阳掩袖遮脸打呵欠,以前好羡慕人家贵族千金闲闲没事干,整天赴宴玩耍,真搁到自个身上了,才发现,这种日子过多了还真是无聊透顶。

    王进菀偷偷的拧了她一记,范安阳吃痛唉叫出声,丁筱妍忙从另一边揽住她,“快看,她怎么来了?”

    范安阳顺着她的手望去,一群如花似玉正青春的姑娘们,说谁呢?

    “那个穿绯红襦衫裙的,那是杨延喜吧?”

    坐在她们旁边的另一张圆桌的一个小姑娘听见了,忙回答,“是哪!就是她,姐姐认得她啊?”

    “远远的看过她一回。”丁筱妍道,“六皇子不是启程回京去了吗?她怎么没跟回去?”

    “听说是病得太重了,她哥哥怕她出事,所以才拖到现在还没离开。”回话的小姑娘微带不屑的撇了嘴角,“我听我嫂子的陪房嬷嬷说,她知道六皇子他们走了,便不管不顾的光着脚就要追出来,后来还是太后派来的嬷嬷硬把她拖回房,不过,她底子虚,隔天就发起热来。”

    小姑娘说着悄悄的看了范安阳一眼,“听说找来的大夫们都说,她要是再那样高烧不退,可就会烧成傻子了!”

    散席回家的马车上,王进菀冷哼道,“杨延喜没遭报应,真是老天爷不开眼。”

    范安阳却道,“也许报应未到呢!”

第二百七十四章 坏消息

    回到丁家,丁文芙急着想跟母亲分享今日相看的结果,带着女儿和外甥女直奔老夫人的院子,才到院门口,就听见女人的哭声震天价响,一院子人慌乱的奔来跑去,廊下三五成群靠在一起抹泪,丁文芙拉住个经过身边的丫鬟一问,才知道大老爷派人回来报丧,老夫人听完之后就晕了过去,房嬷嬷抢上前去扶,一个踉跄葳了脚,姚嬷嬷遇事就哭,完全拿不了主意,屋里的几个丫鬟不知所措。

    老夫人院里侍候的,除家生子外,便是陪房,也都与长房有亲,听闻恶耗都只记得哭了!

    丁文芙听完便扔开丫鬟,疾步入房,范安阳虽比王进菀矮,但人家灵活反应快,听满院子哭个不停,忙大喝,“哭什么!打起精神来,该干么就干么去!别惊着老夫人了!”屋里状况未明,这些人就在这儿嚎丧,这是在咒谁哪!真是。

    见向来乖巧安静的表姑娘突然这么暴喝一声,院里诸人泪水还挂在脸上,却是不敢再哭,王进菀还没反应过来,范安阳已经快跑追着丁文芙进屋了,墨香和瑞雪紧跟在后。

    王进菀伸手挠了挠耳朵,范安阳刚刚就在她旁边大喊,她耳朵这会儿还在嗡嗡作响。

    芸芳忙推了她一把,“姑娘,快跟上啊!”芸芳看范安阳主仆都已经进屋,自家主子却还站在原地发愣,急得不行,恨不能推王进菀进屋。

    王进菀被她这么一推,一个趔趄差点跌倒,旁边一个仆妇忙伸手扶她一把,王进菀生气的瞪着芸芳,“你催什么?”

    “这是怎么了?”丫鬟们簇拥着三夫人见王进菀和个丫鬟站在院子里,像是在呕气,便开口问道,。她原是要往二夫人理事的二门旁的花厅去,途经正院听到范安阳大喝才进来的。扶了王进菀一把的仆妇忙解释,三夫人拉过王进菀,轻拍她的手安抚着,“好姑娘。别跟个丫鬟置气,来啊!把她先关起来,等表姑娘气消了再说。”

    原本哭哭啼啼的仆妇们,这会儿已不哭了,一个个动起来,三四个婆子上来一把扠住芸芳,方才大伙儿都看见了,这丫头竟敢推搡主子,好大的胆子啊!亏得表姑娘没跌倒,不然回头大姑太太怪罪下来。她们这些人只怕统统要吃挂落。

    芸芳努力扭着要挣脱婆子们,奈何她这跟在姑娘身边侍候的大丫鬟,那敌得过这些做粗活的仆妇们的蛮力,嘴一张就要告饶,三夫人身边的嬷嬷一个眼风过去。婆子难得机灵了一回,扯了臭烘烘的汗巾就往芸芳嘴里塞。

    芸芳差点就给熏晕过去,抬眼望去,就算到三夫人挽着王进菀在众人簇拥下进屋,宝蓝锦缎鱼戏莲的门帘重重垂下,婆子见她不再挣扎,便将她拖往后罩房去。

    范安阳追着大姨母进到正房。姚嬷嬷等人已经收声不哭了,房嬷嬷已让人扶到椅上坐着,看丁文芙伸手想去扶老夫人,她忙道:“大姨母且慢,外祖母有岁数了,不好贸然挪动她。”

    丁文芙颌首。示意自己的大丫鬟过来帮忙,她自己则小心抱着母亲的头,不让她受到震动,好不容易才把人放平躺下,幸好她原就歪在罗汉床上。要躺下也有足够的空间。

    范安阳扫了屋里侍候的众人一眼,遍寻不到白芍,不由觉得奇怪,白芷几个除白芍还未嫁,其他几个都发嫁了,尤以白芷嫁得最早也最远,白芍能干忠心,早有人求娶,她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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