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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证明，李东石的指挥没有错误。空降1533营从东南方向上发动进攻，如果李东石下达停火命令，最多只能后撤400米，全营400多名官兵将暴露在印军重机枪与迫击炮的打击范围之内，无法确保官兵的安全。

更重耍的是，出庭作证的被俘印军军官证实，当时印军没有收到停火命令。

印军军官的证词得到空军司令部的佐证，因为空军的电子战飞机一直在对达旺地区的印军进行压制性电子干扰，达旺连接到德让宗的有线通信线路已被炸断，所以印军没有收到停战命令是很正常的事情。

有了这么多有利证据与证词，李东石最终被无罪释放。

无罪不等于没有过错。从主观上讲，谁也无法确定李东石有没有受到复仇心态影响。

回到部队后，李东石因为“指挥过错”被记大过一次、停职两年。对李东石来说，这不见得是坏事，至少他可以在此期间完成推迟了数个月的婚礼，还能够抓紧时间到军事学深造，为今后的发展打下基础。空降15军的这一安排，或多或少是要弥补李东石因“不白之冤”受到的损失。对于职业军人来说，谁不想获得放长假的机会呢？

离开战场的时候，李东石并不知道，他再次被写入了历史。

原本应该在13点30分实现停火，因为空降1533营“抗命”，延迟到18点30分，李东石不但再次出名，空降1533营也出尽了风头。虽然对于整个战局来说，晚几个小时停火的影响并不大，但是对某些国家来说，却有着完全不同的意义。

早在10日上午，美国就发现了异常情况。

凭借先进的军事侦察手段，美国不难搞清楚战争局势。

战争爆发后，美国就调整了数颗军事卫星的飞行轨道，加强了对藏南地区、共和国西南地区、印度东部地区的侦察强度，重点监视战场之外的共和国与印度军队的调动情况。没有重点监视交战部队的情况，不是侦察能力办不到，而是意义不大，因为作战部队大部分时候处于运动状态，很难从作战部队的行动判断双方投入的兵力，只有监视双方其他部队的调动情况，才能确定双方投入的兵力，从而确定双方的战争企图。对侦察卫星来说，监视远离战场的大型军事基地，也比监视作战部队容易得多。

除了动用侦察卫星，美国还动用了其他侦察力量。从新加坡梓宜空军基地起飞的1架预警机与1架战略侦察机发挥了关键作用。

美军的预警机只需要在孟加拉湾公海上空巡逻，就能监视印度东部地区与藏南地区的所有情况，甚至能够发现还未进入印度领空的共和国大型运输机，掌握共和国空军的空运规模，从而掌握共和国投入的地面部队数量与战斗情况。

战略侦察机，实际上就是大型电子侦察机，主要用来搜集电磁信号。通过共和国军队发出的电磁信号强度与密度、以及印度军队的电磁活动情况，足以确定双方前线部队调动的频繁程度与基本交战情况，从而确定战场的基本情况。

随着中印双方达成停火协议，共和国空军率先降低打击强度。

打击强度降低，部队的出动率自然降低，电磁活动强度也随之降低。

美国情报机构与美军侦察部队迅速掌握这一情况，做出了中印即将停火的判断。

只是，发生在达旺的战斗让美国摸不到准头，也就无法判断到底是全面停火，还是共和国正在为下一轮大规模进攻做准备。因为在新一轮进攻之前，共和国空军肯定要调整各部队的作战任务，从而导致部队的出击强度降低。

耽搁几个小时，不见得就是小事。

因为这几个小时足以让共和国的参战部队锁定最终战局，控制藏南地区的所有印度军事设施，让印度无法反悔。所以当美国明白是怎么回事的时候，即便立即采取行动，也无法改变既成事实了！

第50章　亡羊补牢

早上刚讨论了时局，晚上又遇到了新的麻烦。

布鲁德林等人到达前，韦斯特伍德让秘书煮了一大壶黑咖啡。虽然总统利用中午的休息时间睡了大约3个小时，但是布鲁德林、杜奇威、汤马驷等人肯定忙了一天，不可能在藏南局势变幻莫测的时候睡大觉。

与以往一样，布鲁德林赶在其他人之前来到白宫。

“情况已经确认了，中印达成了秘密停火协议。”布鲁德林叹了口气，“与之前的判断完全一致，鲁拉贾帕尼主动伸出橄榄枝，在默认中国对藏南地区的军事控制之后，双方按步骤实现停火。”

“现在已经到哪一步了？”

“最关键的一步已经走完了。”布鲁德林苦笑了一下，知道韦斯特伍德的意思，“中国军队已经在半个小时前实现停火，不但结束了在印度境内的打击行动，还结束了在藏南地区的军事行动。从我掌握的情况来看，中国军队已经控制了整个藏南地区，大约有四万名印军做了俘虏。”

韦斯特伍德的眉头跳了几下。

“很明显，印度不可能反悔。”

“什么意思？”

布鲁德林端起咖啡杯，一口喝了个精光，说道：“藏南地区的印军据点已被拔除，印军的战斗力本来就不如中国军队，在此之前，印军还能依靠苦心经营数十年的军事设施抵抗中国军队。现在攻防易势，以印军的战斗力，即便投入十倍以上的作战部队，也不可能在藏南地区击败中国军队。更何况，停火是以印度全面让步为前提，如果印军发起进攻，中国随时可以结束停火，恢复大规模轰炸。印度承受不起这样的打击，也不能承受这样的打击，不然鲁拉贾帕尼不会在这个时候向中国妥协。”

韦斯特伍德闭上了眼，长出了口气。

“接下来，印度还将按照承诺，逐步撤出驻扎在东部地区的主要作战部队，最终仅保留数万的治安部队。中国也将按照承诺，在全面停火之后与印度一起派出边境勘测队，重新确认中印边境。准确的说，应该是中印实际控制线。按照获得的情报，鲁拉贾帕尼以战时情况为由，没有把相关行动通报给印度国会。事实上，印度国会也不可能批准总理与中国达成的停火协议，更不可能在法律上承认实际控制线就是国界线。”

“也就是说，中印矛盾并未得到彻底解决。”

布鲁德林点了点头，拿出了香烟。

“情报可靠吗？”

“非常可靠。如果我没猜错，鲁拉贾帕尼正在为怎么保住政权而头痛。”

“鲁拉贾帕尼确实是个很难对付的家伙，如果他早点做出选择，印度就不会遭受如此惨痛的失败，更不会落到今天这个下场。”

“站在印度的立场上，鲁拉贾帕尼没有做错什么。”

韦斯特伍德微微皱了下眉头。

“客观的说，鲁拉贾帕尼的选择非常正确。”

“问题是，我们承受了损失。”

布鲁德林笑了笑，没有开口。

“这个家伙，不但让印度蒙受耻辱，也让我们……”

“总统，你不会……”布鲁德林立即听出了总统这句话的另外一层意思。

韦斯特伍德迟疑了一下，说道：“如果鲁拉贾帕尼不能让印度变成我们想要的印度，我们就应该考虑更合适的人选。”

“总统……”布鲁德林立即灭掉烟头，“我认为，绝不能这么做。”

韦斯特伍德拿起雪茄，示意布鲁德林说下去。

“我们不但不应该对付鲁拉贾帕尼，还应该帮助他。”

“难道我们以往帮他的还不够多吗？”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布鲁德林长出口气，说道，“鲁拉贾帕尼不是单独问题，与整个世界局势都有关系。从根本上讲，印度是一个很特殊的国家，随着经济发展，印度的野心越来越大，不用我们做什么，印度就会按照我们的意愿前进。这场冲突之后，印度的政策肯定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即便鲁拉贾帕尼不想把印度摆在与中国全面对抗的位置上，为了织住政权，他肯定要有所行动，至少要在对待中国的时候有所保留。”

韦斯特伍德点了点头，肯定了布鲁德林的说法。

“如此一来，只要我们能够稍微施加点影响，比如让印度国会议员相信美国才是印度的盟友，能在很大程度上左右印度的对外政策。在此之前，鲁拉贾帕尼已经与总统通了热线电话，提到了军事援助的问题。这足以表明鲁拉贾帕尼意识到了战后的困难处境，在向我们寻求帮助。鲁拉贾帕尼需要的就是我们的支持，而且是看得见的支持。只要我们在军事援助上松口，鲁拉贾帕尼也会倒向我们。”

韦斯特伍德点了点头，再次肯定了布鲁德林的分析。

“中国与印度签署的秘密停战协议不是和平协议，只是一份为期几年的停战书。”布鲁德林再次掏出一根香烟，点燃抽了两口，见到总统的神色有所改变，才说道，“不管是王元庆还是鲁拉贾帕尼，都知道这份协议不可能从根本上解决中印矛盾。事实也确实如此，只要中印没有正式划定国界线，双方的立法机构没有承认新的国界线，中印矛盾就一直存在，只是埋得更深了一点。我们要做的，只是通过军事援助激化中印矛盾，让印度相信能够在我们的援助下获得与中国全面对抗，打回藏南地区的实力。只要印度有这个决心，中国就会积极准备下一场战争。如果说这次只是边境冲突，那么下次就是全面战争。”

韦斯特伍德沉思了一阵，示意布鲁德林继续说下去。

“前面我说过，印度的情况非常特殊。”布鲁德林稍微迟疑了一下，说道，“如果搞掉鲁拉贾帕尼，印度政坛肯定会剧烈动荡，不管是人民党上台还是国大党继续执政，数年之内印度都不可能走出政治动荡的阴影。数年时间，足够中国解决国内问题，为一场大规模战争做好准备，印度却将因为政治动荡而丧失与中国抗衡的实力。更重要的是，中国肯定会利用印度的政治动荡，让印度从此一蹶不振。所以我认为，当务之急不是除掉鲁拉贾帕尼，而是想方设法的保住鲁拉贾帕尼。”

“可是……”

“在此之前，鲁拉贾帕尼还有选择的余地，在此之后，鲁拉贾帕足必须下定决心。”

韦斯特伍德沉思一阵，说道：“你说得没错，鲁拉贾帕尼已经被中国逼到死角。他在此时向中国妥协，不是说心甘情愿的放弃了六万平方公里的土地，承认了中国在南亚的区的统治地位，而是在为印度争取下一次机会。”

“正是如此。”

“看来，我们都低估了鲁拉贾帕尼。”

“不是低估了鲁拉贾帕尼，而是鲁拉贾帕尼超过了我们的预料。”

韦斯特伍德微微一笑，说道：“照你的意见，我们应该立即向印度提供军事援助？”

“不仅仅是军事援助，还有经济、科技等方面的援助。印度在冲突中遭受损失，如界不能在其他方面的到补偿，鲁拉贾帕尼的位置肯定保不住。除了援助，我们还得想方设法的提高印度的国际地位，让印度尽快走出战败阴影，使印度国民恢复大国野心，利用民意迫使鲁拉贾阳尼就范。”

“如何提高印度的国际地位？”

“全面核裁军谈判。”

韦斯特伍德微微皱了下眉头，朝本鲁德林看了过去。

“目前看来，这是印度在国际社会中发挥影响力的最佳办法。”

“让印度让步？”

“不，应该让印度代替我们说话。”

韦斯特伍德再次朝布鲁德林投去了疑惑的目光。

“中国一直在推动全面核裁军，虽然随着技术进步，核武器很快就会成为摆设，但是在短期内，核武器仍然具有不可替代的作用。如果达成全面核裁军协议，我们受到的影响不比印度差多少，至少得让我们想方设法的迫使以色列放弃核武器，从而对我们的中东政策造成影响。既然如此，还不如让印度给中国制造麻烦，只要印度在前面挡着，不但能够提高印度的国际声望，还能替我们牵制中国。”

“看来，你早就想好了。”

“印度战败只是迟早的事情，我们早就应该想到这个结果。”

韦斯特伍德笑了笑，说道：“过几天，你在去新德里一趟，除了承诺为印度提供全面军事援助与技术援助之外，还要向鲁拉贾帕尼摊牌，明确无误的告诉他，如果印度还在向左走与向右走的问题上犹豫不决，我们将不得不重新考虑之前签订的意向协议。只要鲁拉贾帕尼还有点野心，他就得听从我们的吩咐。”

“不能太急，要一步一步的来，最好让印度国会向鲁拉贾帕尼施压。”

韦斯特伍德点了点头，说道：“你看着办，鲁拉贾帕尼是聪明人，不会不清楚目前的局势。”

“我们先提援助，等印度国内舆论转向，再提其他的事情。”

“也好，至少不用我们亲自出面，为今后与鲁拉贾帕尼周旋留下了余地。”

见到总统态度已决，布鲁德林没再说什么。

这时候，秘书进来通报，杜奇威与汤马驷已经来到白宫。

第51章　轮回

布鲁德林替韦斯特伍德解决了最大的麻烦，杜奇威与汤马驷则带来了新麻烦。

根据由国防部控制的侦察卫星（美国的侦察卫星属于不同的部门，比如CIA、NSA、国防情报局等）搜集到的战场信息，中国军队不但控制了整个藏南地区，还正在将俘虏的印度军人与迁入该地区的印度人转移到邦迫拉以南的某处军事基地。按照杜奇威的分析，中国将在近期遣返印军战俘与印度移民。

韦斯特伍德似乎想在这个问题上做手脚。

战俘不是问题，冲突结束后遣返战俘再正常不过，真正的问题是移民。

20世纪60年代的边境冲突之后，印度一直在设法增加藏南地区的印度人数量，想借此永久霸占藏南地区，虽然中国从未承认藏南地区属于印度，也从未承认移民是藏南地区的原住民，但是几十年过去了，移民问题变得格外复杂。

简单的说，谁也无法界定谁是移民，谁是原住民！

按照国际惯例，50年是界定移民与原住民的主要指标。也就是说，如果移民在移居地点生活了50年，就能享受原住民的待遇。从1962年到2031年，69年间，大约有6万印度人在藏南地区定居，其中大约15000人的定居时间超过50年，如果算上这些人的后代，大约有5万移民应该被当作藏南地区的原住民对待。

界定移民只是一个问题，还有很多其他问题。比如如何对待与原住民通婚的移民、移民在藏南地区的财产怎么计算等等。任何一个问题解决不好，都会使中国强行迁出移民的举措变成非法行动。

事实上，中国不可能真正解决所有与移民相关的问题。

最终，布鲁德林只用一句话就打消了韦斯特伍德的想法，那就是印度的稳定。

移民问题解决不了，鲁拉贾帕尼与中国秘密停火的协议就将受到质疑，即便美国不从中作梗，印度国会也不会放过鲁拉贾帕尼。如果处理不好，印度甚至有可能像第四次印巴战争期间那样，爆发大规模动乱。

从维护印度的稳定来看，绝不能在移民问题上做文章。对此，美国只能睁一眼闭一眼，还得想方设法的帮助鲁拉贾帕尼度过难关。

相对而言，汤马驷带来的问题更加严峻。

王元庆没有死，还活得好好的！

“情报基本上可以确定，遭到刺杀的是王元庆的替身。”汤马驷叹了口气，说道，“根据我们获得的最新情报，王元庆很有可能在此之前有所察觉，没有去总参谋部。虽然无法肯定王元庆是否提前采取了平叛措施，但是纪佑国、赵润东等人突然返回北京，以及中国政府的迅速反应都能证明，王元庆很有可能早有预防。”

“也就是说，早就掌握了颠覆行动？”

虽然很不情愿，汤马驷还是点了点头，承认了总统的说法。

韦斯特伍德咬了咬牙，朝布鲁德林看了过去。

“果真如此的话，我们不得不承认，王元庆的魄力远远超过了我们的想像，而且他不是我们所熟悉的中国人。”说到“中国人”的时候，布鲁德林特别看了汤马驷一眼。苦笑了一下，他才接着说道，“既然王元庆早已知道有人密谋叛乱，中印冲突就不是偶发事件，而是早有预谋的军事行动。”

汤马驷避开了布鲁德林的目光。

杜奇威暗自苦笑了一下，也朝汤马驷看了过去。

“王元庆策划战争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对付叛国集团，为叛国集团发动叛乱制造机会。这是主动出击，不是被动防御，非常符合王元庆的性格。”布鲁德林拿起香烟，点燃抽了两口，说道，“显然，王元庆不是传统意义上的中国领导人，如果按照汤马驷局长在此之前做出的分析，王元庆就应该直接对付叛国集团，而不是等到叛国集团发动叛乱的证据确凿之后才采取行动。事实上，我们早就应该有所察觉，王元庆推行政治改革，目的就是要建立民主、法制的政治体制。以他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性格，为了推动政治改革，绝不会以国家元首的身份对抗法律，也就不会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以独裁的方式惩治叛国份子。可以说，王元庆用心良苦。由此也能看出，王元庆不但是铁腕领袖，还是非常有魄力、非常有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