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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知道，反正中文与你的口音差了很多。”

“你大致模仿一下。”

李孝文沉思一阵，学着说了几句中文。

“你仔细考虑一下，想到什么随时叫我。”胡锐翔没再多问，起身说道，“你要明白一点，你提供的线索决定了你的命运，如果你没有足够的价值或者足够的贡献，没人会保护你地安全。”

离开小房间，胡锐翔的脑海里多了一个疑问。

李孝文做得很小心，虽然收取现金非常愚蠢，但是朝鲜情报机构没有理由在他与谷良平分手之后才动手。正确地做法应该是李孝文窃取情报，与谷良平见面的时候出手，一举抓获国外间谍。

“他说地都是实话。”周翔负责提供技术支持，“各种测试数据都表明他没有撒谎。录音资料正在分析，我觉得那个叫谷良平的家伙是日本人。”

“有这种可能，但是不能排除其他可能。”

“现在怎么办？”

“回去后，让审讯专家负责。”胡锐翔长出了口气，说道，“我觉得问题很严重。如果朝鲜核武器地部署情况落入日本说中，问题更严重。尽快处理好审讯资料，发回去让技术人员分析。”

“已经在发送了。”

“我们轮换着休息。”胡锐翔打了个呵欠，“说定，过几天又会让我们返回朝鲜。”

周翔苦笑了一下，没再多说什么。

第6章　第一颗火星

出现关键词“核武器”，黄色警报自动上升为红色警报。

“日本在搜集朝鲜的核武器情报？”

“暂时还不能确定是不是日本间谍。”刘晓宾叹了口气，说道，“过去几天了，就算从李孝文手里购买情报的间谍还在朝鲜，或者藏在我国某个地方，也很难将他找出来。得知李孝文家里发生爆炸后，这条线索基本上断了。”

“问题是，谁会对朝鲜的核武器感兴趣？”李存勋沉思一阵，说道，“CIA几年前就知道朝鲜没有多少存货，涉外情报局更不会做这样的蠢事。我们有足够的理由相信是日本或者韩国的情报机构在幕后搞鬼。”

“很平常的事情。”

“看上去确实很平常，仔细想一下就会发现更多的问题。”

刘晓宾微微皱了下眉头，明白了李存勋的意思。

与李孝文接头的间谍肯定不简单，多次进出朝鲜，搞掉朝鲜武装力量司令部的2个高级参谋都没被发现，最后成功策反李孝文，足以证明其能力。不管是日本、还是韩国，派高级间谍去朝鲜获取与核武器有关的情报，首先获得索取朝鲜的核武器部署情报，目的肯定非同一般。

更棘手的是，对方把共和国情报系统牵扯了进来。

审讯李孝文的时候，朝鲜情报安全机构获得了相关信息，得知谷良平是涉外情报局的间谍。不管是真是假，朝鲜都会认为是共和国在暗中搞鬼。虽然“友好国家”相互刺探情报不算什么，美以关系那么好，摩萨德照样拿美国开刀，但是朝鲜领导人、特别是“金氏家族”会不会因此认为共和国在密谋推翻朝鲜政权呢？

如果会。问题就严重了。

沉默一阵。李存勋说道：“你亲自去涉外情报局一趟。首先查清是不是涉外情报局安排地行动。”

“没问题。我等下就去。”

“联系009。让他们尽快返回朝鲜。”李存勋长出了口气。说道。“李孝文死没死。最多瞒几天。朝鲜情报机构很快就能知道被炸死地不是李孝文。事态平息之前。必须严密监视朝鲜军队地一举一动。给009安排特殊任务。”

“监视金哲男？”

李存勋点了点头。“情报失窃还是小事。如果金哲男认为我们在幕后搞鬼。难免不会闹出大事。”

“如此一来，我们最好启动韩国与日本地情报人员。”

李存勋微微皱了下眉头，说道：“韩国那边暂时不要动，没有完成扩军计划，柳宗纯不会轻举妄动。激活003与005，让他们监视高野那智。如果这是日本情报机构搞的鬼，拿到朝鲜核武器部署情况之后，高野那智肯定会去邀功。”

“提前展开行动？”

李存勋摇了摇头，说道：“我们没有决策权。先看看情况，做好相关准备工作，我会尽快向上面汇报情况。”

“我看，就算等，也等不了多久了。”

李存勋笑了笑，没跟刘晓宾胡扯。

与军情局“掌门人”预料的一样，2天来，金哲男的心情没有好过。3年来，朝鲜发生的翻天覆地的变化既让金哲男窃喜，又让他万分担忧。

喜地是，通过控制的企业，“金氏家族”在改革开放中赚得盆满钵满。保守估计，3年间“金氏家族”总共获得了近150亿元地利润，成了改革开放的最大受益者。平摊下来，每个家族成员都是名副其实的亿万富翁。逐步改善的国内生存环境，不但提高了“金氏家族”在国民心目中的威信，还巩固了“金氏家族”地统治地位。只要继续执政，不出10年，“金氏家族”就将成为世界上最富有、最有影响力的家族之一。

忧地是，经济发展的同时，各种各样的新思潮随着共和国的商人与游客源源不断的涌入朝鲜，冲击着每一个朝鲜国民的视觉与听觉神经。新思潮对“金氏家族”地统治地位构成了巨大威胁，主要体现在两个方面：一是经济快速发展，将使社会结构发生变化，越来越多的平民下海经商，获得经济地位之后自然会谋求政治地位；二是对外面世界地了解，使越来越多的朝鲜人渴望获得更加自由、民主地政治空间。

改革开放之前的数十年，“金氏家族”竭力对抗地就是自由与民主。美国用经济封锁与武力威胁，花了几十年都没能冲破朝鲜的“防线”；共和国用经济援助与防务担保，仅仅用了3年就达到了目的。

3年来，为了适应国内发展，金哲男为首的朝鲜政府也在“进化”。

问题是，自愿推动的统治阶层的自身变革永远满足不了经济推动的社会变革的政治需求。随着经济发展速度加快，民众对政治的需求迅速提高，“金氏家族”在朝鲜的独裁统治必然遭遇到前所未有的挑战。

共和国会密谋推翻“金氏家族”吗？

金哲男不大相信这种可能。东北亚暗涌横流，柳宗纯上台前就喊出了“民族统一”的口号。朝鲜发生政治动荡，只能使韩国与美国渔翁得利。如果韩国趁机发动统一战争，中国没有出兵理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美国把包围圈缩小到家门外。中国的领导人再愚昧，也不会做出“自毁长城”的傻事。

只是，在证据面前，金哲男对自己的判断没有太大的把握。

“结果已经查明了，被炸死的是我们的一名安全特工。”负责汇报情况的是朝鲜情报头头安道奎。“按照李孝文妻子提供的线索，我们找到了藏在李孝文老家的五十万现金，证明李孝文确实向国外间谍提供了我国核武器部署情况的资料。如果这是涉外情报局所为，那么李孝文现在就在涉外情报局手里。”

“他还掌握了哪些情报？”

“另外两份情报没有失窃，但是李孝文是武装力量司令部的高级参谋，还是副统帅的高级助理，知道我们的军事部署情况，难保不会跟涉外情报局做交易。”

金哲男长出口气，面色非常阴沉。

如果不是李孝文将现金带回老家、如果不是李孝文的妻子知道丈夫在外偷情、如果不是那个蠢女人因为争风吃醋把丈夫供了出来、如果不是情报安全部门迅速展开行动，恐怕最重要的2个情报已经落入了涉外情报局的手中。

问题是，搜集军事情报不是涉外情报局的本职工作。

“会不会是其他国家所为？”

“统帅的意思是，与李孝文接头的人谎称是涉外情报局的间谍？”

金哲男点了点头，表明就是这个意思。

“有这种可能，但是不能排除中国在幕后搞鬼的可能。”安道奎迟疑了一下，说道，“这几年，我们一直在与中国进行谈判，中国要求我们解除核武装，按照统帅的意思，我们没有答应。如果中国获得了相关情报，不但能在谈判桌上向我们施压，还能关键时刻以军事行动解除我国的核武装。”

“这不是足够充分的理由。”

安道奎苦笑了一下，说道：“中国有足够的理由让我们放弃核武器。三年来，进入我国的中国资本超过了三百亿元，大批中国资本家涌入我国开办工厂、商场，向我国倾销过剩产品。虽然这为我国民众改善生活提供了物质基础，但是也使中国更加重视我国的政治环境。为了保证在我国的投资不受到危害，中国肯定会在情报、外交、军事等方面采取行动。事实上，中国一直在这么做，而且做得非常出色。”

金哲男没有表态，因为安道奎说的都是事实。

见到金哲男有点动心，安道奎说道：“统帅，我们必须有所表示。”

“表示？”

“虽然推动核武器计划很不现实，但是我们应该尽快对核武器部署情况进行调整，同时对军事部署做出大规模调整，防止可能出现的意外情况。”

“什么意外情况？”

安道奎迟疑了一下，说道：“如果中国想搞事，肯定会从军队下手。不管是为了统帅的安全，还是为了国家的稳定，都应该做好防范工作。柳宗纯上台后，韩国挥师北上态势咄咄逼人，迫使我们将主力集中在了南部地区。如果此时北面发生情况，我们连抵抗的能力都没有。就算这不是中国所为，而是日本或者韩国在暗中搞鬼，表明日本或者韩国准备对我们动手，更应该尽快调整军事部署。”

金哲男暗暗一惊，说道：“你说得没错，必须对军事部署做出调整。”

说了一句，金哲男就停了下来。

调整军事部署是大事，不可儿戏。即便不考虑中国的感受，也要考虑韩国的感受。如果韩国认为朝鲜调整军事部署构成了威胁，很可能使半岛局势迅速恶化，给柳宗纯向边境地区集结兵力的理由。到时候，一次擦枪走火就足以引发半岛战争。

对金哲男来说，战争是最糟糕的事情。

“统帅，我们不能迟疑……”

“我知道。”金哲男咬了咬牙，说道，“我会尽快召集高层会议，商讨调整军事部署的事情。情报工作要抓紧进行，尽快查出到底是谁在幕后捣鬼。”

金哲男表态后，安道奎没再多说什么。

作为“金氏家族”的附庸，保护“金氏家族”，就是保护安道奎自身的利益！

第7章　危机暗伏

2024年10月23日，朝鲜对部署在黄海南道、黄海北道、江源道与开城市的35个师进行“驻地调整”，数十万官兵离开军营，开赴目的地。

大规模军事部署调整没有任何保密性可言。在长白山上空巡逻的KZ19型战场监视机出警报，随后从朝鲜半岛上方掠过的侦察卫星拍下了上千张照片，正在黄海海域巡逻的电子侦察舰在数个小时内截获了数千条无线电通信信号。

韩国军队迅速做出反应，部署在“三八线”附近的8个师、近20万韩国陆军官兵进入战备状态，上百架战机升空执勤，数十艘战舰紧急离港。

局势骤然紧张，大战阴云笼罩了整个朝鲜半岛。

直到当天晚上，调防的朝鲜军队陆续到达目的地，局势才有所缓和。

北京时间21点30分，李存勋赶往元首府，参加高层紧急会议。与上一次主持高层领导会议相比，赵润东的健康状况又差了一些，不但神色苍老了许多，精神也不大集中。

会议开始后，国务院总理顾卫民与总参谋长项铤辉先后介绍了情况。

进行军事调动之前，朝鲜按照相关协议提前8小时知会共和国外交部与国防部，说明了军事调动的目的。按照朝鲜的说法，调整部署主要是为了应对韩国在5月份向“停火线”附近增派2个陆军师产生的威胁，属于正常范围内的军事调动；朝鲜既不想发动战争，也不想使半岛局势恶化，只是为了维护自身安全。

项铤辉证实了朝鲜地说法。完成军事调动后。朝鲜不但没向“停火线”增派兵力。反而将原先部署在开城市地1个步兵师调往黄海南道、将部署在江原道南部地1个步兵师向北调动了大约50公里。按照总参谋部地分析。朝鲜削减一线作战部队地数量。加强纵深防御强度。以更好地态势应对可能遭到地突然进攻。

“韩国军队解除了战备状态。升空巡逻地战斗机与离港地战舰先后返回基地。”李存勋第三个做报告。“只是。我觉得问题没有这么简单。”

在这类军事会议上。军情局长地“分量”很大。

见到赵润东没有提问地意思。王元庆迟疑了一下。说道：“能不能说得更加详细一点？”

“四天前。我们情报人员发现朝鲜武装力量司令部高级参谋李孝文少校与某国间谍秘密接触。随后按照规程展开调查。查清楚真相之前。朝鲜情报安全机构展开了行动。为了避免失去最后一条线索。我们地情报人员不得不展开行动。”李存勋地话很有轻重。也非常小心谨慎。该说地才说。不该说地就不说。“调查后证明。李孝文将朝鲜核武器部署情况地资料卖给了一名冒称是涉外情报局特工地他国间谍。”

王元庆的神色立即出现了变化，连赵润东也精神了许多。

黄国巍更是一惊，说道：“涉外情报局不会对朝鲜核武器的情报感兴趣，也没有必要策反朝鲜武装力量司令部的高级参谋。”

因为涉外情报局是外交部下设的情报机构，所以黄国巍地反应有点过激。

赵润东长出了口气，对李存勋问道：“查出是哪个国家的间谍了吗？”

“调查工作还在进行，初步推测是韩国或者日本地间谍。”李存勋稍微迟疑了一下，说道，“日本间谍的可能性最大。”

赵润东微微皱了下眉头，朝王元庆看了过去。

“如此说来，朝鲜的军事调动不是早已确定，而是临时决定。”王元庆沉思了一阵，说道，“朝鲜削减‘停火线’附近的军事力量，是在向韩国示好，希望日益紧张的半岛局势得到缓解。虽然朝鲜没向北部增派兵力，但是金哲男正在调整政策，提高了对我们的警惕。现在看来，朝鲜地行动对维护稳定有所帮助；长远看，金哲男的行动很有可能得不偿失。如果韩国与美国从中得出了同样地结论，必将促使柳宗纯加快军事准备的速度，美国也会从中作梗。如果军情局地判断没有错，在朝鲜搜集核情报的是日本间谍，证明日本有插手半岛事务地野心。只要美国与日本共同推动，柳宗纯很快就会迈出武力统一朝鲜半岛的第一步，引发半岛战争。”

没人否认王元庆的分析，因为他在战略判断上的水平，连赵润东都自叹弗如。只是包括赵润东在内，没人愿意提起“战争”。

3年前，日本大张旗鼓发展核武器，美国妄图借机让共和国与日本全面开战，被逼得走投无路的共和国只能在朝鲜半岛上大做文章。3年来，共和国竭尽所能的为即将爆发的半岛战争做准备。

世事发展，往往出人所料。如同西方格言所说，“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研制潜射弹道导弹的工作严重受挫、11次潜射弹道以失败告终，日本研制热核武器的工作也进展不顺、重水工厂到2024年3月份才正式投产、年产量不足50吨，日本的战略核威胁降低到了共和国可以“忍受”的地步。2024年初，军情局获得了一份非常重要的情报，证明日本只部署了20枚配备单弹头的X…1型弹道导弹，且集中部署在北海道大雪山国家公园的地下发射井中。

最大的变化来自朝鲜。在经济特区的推动下，朝鲜改革开放取得重大成效，国内局势趋于稳定，对外政策逐渐缓和。

唯一的不稳定因素是受到民族主义情绪控制的韩国。

局势发生变化，共和国也调整了政策。

只要日本没有足够大的威胁，共和国就没有理由推动朝鲜战争。通过经济手段使朝鲜走向正常化，缓解半岛局势，维护东北亚的稳定与和平，成为了共和国的新目标。虽然需要数十年的努力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期间任何波动都有可能使共和国的努力付之东流，但是比起耗资巨亿、牺牲成千上万的共和国军人、对共和国发展造成重大影响地战争，值得为和平做出任何努力。

问题是，并不是所有国家都希望用和平方式解决问题。与3年前相比，韩国取代日本，成为东北亚地区的最大不安定因素。

朴太玄被弹劾后不久就在全罗北道的家中被极端民族主义份子杀害，新上任的柳宗纯是个不折不扣的“大韩民族”政客。

柳宗纯在美国出生，家境贫寒，12岁跟随父亲返回韩国，通过打工完成大学学业。幼年时遭受的挫折与苦难，既让柳宗纯拥有无比坚强的意志与不畏艰难的斗志，也让他彻底转变成了民族主义份子。成年后，柳宗纯积极参加宣扬民族主义地各类活动，并且因此入狱，成为韩国民族主义份子心目中的“民族英雄”。入狱期间，柳宗纯写了一本叫《韩国奋斗》地半自传小说，明确提到民族分裂是“大韩民族”长期贫弱的根源，只有完成民族统一，韩国才能成为足以让所有敌人感到畏惧的强大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