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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军情局“释放”后，叶致胜到人民大学任教，3个月之内发表了4篇在学术界引起轰动的论文，为建设雅鲁藏布江德兴水电站提出了重大建议。去年10月底，叶致胜成为人民大学历史上最年轻的教授。

除了本专业之外，叶致胜还在一向关心的时事上表现出了过人的目光。

去年8月，纪佑国刚刚宣布实施官员财产申报制度，在庞兴龙宣布精简政府部门之前，叶致胜匿名表的一篇评论就被内参录用，引起了纪佑国的重视。在这篇评论中，叶致胜预测中央政府将以“反腐倡廉”的名义精简部门、裁减亢余人员，达到缩减开支、提高效率的目的。后来甚至有人认为，正是叶致胜的评论引了政府精简改革。以当时的情况来看，叶致胜不可能在纪佑国之前想到精简政府部门，纪佑国也不可能因为一篇匿名评论推行对共和国影响深远的改革。

真正引起纪佑国重视的是评论中的其他内容。

在提到缩减政府开支时，叶致胜引申出了共和国未来的财政政策与经济走向。

按照叶致胜的分析，共和国将在金融危机到来后采取均衡的财政政策，利用金融危机挤出在东海战争期间形成的资本泡沫，避免国际资本过度涌入共和国金融市场，对正在进行的产业结构调整产生负面影响。

因为产业结构调整、福利性住房建设、医疗体制改革、全面普及的城乡养老改革、普及12年义务教育、科研投入、恢复性国防建设都需要投入大笔资金，所以未来五到十年之内，政府财政预算会非常紧张。

因为产业结构调整为共和国的经济展注入了澎湃动力，全民福利保障为国内消费市场提供了活力，基于电动技术的高科技产品的强大竞争力为出口奠定了基础，所以未来五到十年之内，共和国经济年均增长率在5％到7％之间。如果能够妥善解决全球性金融危机与全球性经济危机造成地影响，共和国的经济展速度有望突破9％。毋庸置疑，共和国不但有能力战胜金融危机与经济危机，率先走上高速展的道路，还将成为唯一在金融危机与经济危机期间使经济保持正增长的国家。

最后。叶致胜根据前面两点分析判断做出总结。

共和国实施倾向适当紧缩地财政政策。除了阻止国际资本再度控制共和国支柱产业之外。最主目的是让共和国货币保持坚挺。在金融危机期间成为最保值地货币。打击美元在国际金融中地霸权地位。最终与美元、欧元形成三足鼎力局面。使共和国在未来国际金融市场上拥有不次于美国地发言权。

虽然纪佑国从来没向任何人提起过。但是叶致胜地总结与纪佑国地判断完全一致。

去年8月31日。以纪佑国为首地国家领导人公布了个人与直系亲属财产状况。

叶致胜再次“把握”机会。在9月1日以匿名方式表了《论廉政建设》。高度评价国家领导人带头公布个人与直系亲属财产状况对廉政建设产生地积极作用后。提出廉政建设不能仅凭国家领导人“示范”推动。必须从制度上为廉政建设提供支持。

这篇评论不但再次引起纪佑国重视。还被各大新闻媒体引用。

以当时地情况，只有叶致胜这种从国外归来不久的“愣头青”敢于批评政府政策，指出政策中的缺陷，提出改进意见。很多人都能发现问题，能够提出解决办法的却是少数人。

叶致胜就属于“少数人”。在评论中，他就明确提到，确保“反腐风暴”战果，不是惩处多少腐败官员、也不是查没多少赃款，除了以法律地形式将官员按期按时公布个人与直系亲属财产常态化、接受社会舆论监督、明确惩罚条款、设定举报奖励等方法之外，必须从制度上对政府行为进行规范，以立法的方式明确政府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官员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通过立法约束政府行为，割断权钱利益链条，才能从根本上杜绝腐败、杜绝权钱交易。

这篇评论迅速传遍华夏大地，引起广泛议论。

当好事的网友“人肉”出匿名表评论的是不久前从美国回来的人民大学教授时，连叶致胜的身份都受到议论。一些“利益攸关者”甚至称叶致胜是CIA派来地间谍，是为美国服务的走狗。

无论如何，这篇评论再次说到了要害上。

11月初，纪佑国让庞兴龙推举一批社会学家、政治学家、历史学家与法学家，以考察、学习、疗养等等名义请他们去北戴河商讨研究政府改革方案，由军情局负责他们地食宿等日常需求。纪佑国不但亲自点名叶致胜，还让潘云生亲自接送。

潘云生非常明白纪佑国的意思，安排各位专家地具体工作时，任命叶致胜为民间代表组组长，不但负责改革方案的起草工作，还负责监督工作。当然，起主要作用地是法制组。按照纪佑国的意思，改革方案最终将以法律形式得到确认，条款细节直接决定改革的成败与效果。

2个月下来，潘云生平均每周去北戴河一次。他的身份是国务院改革小组联络人，去北戴河的主要目的是审查保密工作，了解制订方案的工作进展。

回京的时候，潘云生叫上了叶致胜。

“改革方案大体上已经确定了，我认为细则还不够明确，可是法制组的专家认为不宜过快出台细则，应该等到具体实施现问题之后，由最高法院做出解释。”叶致胜苦笑了一下，说道，“虽然这么说也有道理，但是那些法制组的专家明显有点畏首畏尾，生怕细则订得太详细，得罪了某些人的利益。”

“发现问题不要紧，关键是有没有解决问题的办法。”

叶致胜迟疑了一下，从公文包里拿出了一份文件。“这是我按照个人理解提出的一些细则，不知道有没有用。”

潘云生点了点头，接过文件，看都没看就塞进了公文包里。

“其实，我国法律的最大问题就是细则不明确。”叶致胜叹了口气，接过潘云生递来的香烟。到现在，他还认为潘云生是改革小组联络人，不知道潘云生的真实身份。“法律是整个社会的游戏规则，不是针对某些人或某些团体，而是针对所有人与所有团体。法律的最高精神就是人人平等，如果做不到，就将失去存在的意义。制订法律的时候，不但不能什么都往好的方面想，还应该往坏的方面想，以违背法律的眼光来挑毛病。只有尽量明确细则，才能尽量确保不出漏洞、少出漏洞，不被人钻空子、不被人歧解。虽然我从来不认为美国是一个完美的国家，但是我觉得在法制方面，我们应该向美国学习。不说别的，美国的联邦法律与地方法律加起来能够塞满一栋大楼。为什么美国人会把法律制订得这么详细？不是因为美国国会议员的主要工作就是制订法律，而是制订法律的时候，美国人把什么都往坏的方面想。不认为谁高尚，也不认为谁卑鄙，只认准谁遵守法律，谁违反法律。”

潘云生淡淡一笑，除了纪佑国，他很少听其他人高谈阔论。

叶致胜越说越激动，抽了两口烟，说道：“记得才到美国的时候，我经常以‘好坏对错’评价别人，结果总受到误解。直到后来我才知道，美国人评价别人的时候，从来不用‘好坏对错’，而是用‘有没有违法’。虽然直到现在我也不认同美国人的价值观，但是这从一个侧面反映出了法律的社会价值与社会作用。”

“照你的说法，法律取代了道德，成为了唯一的社会规则？”

叶致胜迟疑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道德’是我们传统文化中的核心思想，有积极可取的一面，也有欠缺的一面。我认为，道德最大的缺陷就是缺乏强制约束力，违反道德的成本代价太低，使其失去公平性，不能像法律一样对每一个人进行强制约束。以发展的目光看，道德肯定会取代法律，前提条件是文明高度达，人人都能自觉自愿的用道德约束个人行为。在此之前，道德不可能取代法律，更不可能成为社会的基本游戏规则。”

“你以前是学法律的？”

叶致胜一愣，摇了摇头。“在美国生活几年，不想学法律都要学一点，不是任何人都能支付昂贵的律师费。”

“我还以为你是学法律的。”潘云生淡淡一笑，说道，“把你这番话好好总结一下，别那么冗长。等下也许有人提出相关问题，能不能抓住机会，就要看你的表现了。”

“我们去哪？”

潘云生没有说，也不用说，因为已经能够看到元首府的大门了。

叶致胜回过神来后吓了一跳，没想到这个姓潘的联络人竟然把他带到了元首府！

第5章　军火贸易

虽然发表了两篇惊世骇俗的评论，但是叶致胜还没有资格成为元首府的坐上宾。

晚饭后。王元庆带叶致胜去了秘书办公室。

纪佑国、庞兴龙、赵润东与潘云生去了书房。

“没想到。你竟然把叶致胜带来了。”纪佑国呵呵一笑。“这小子的表现不错吧？”

“岂止不错。简直是‘语不惊人死不休’。一路上都在对我洗脑。”

“洗脑？”赵润东露出惊讶的笑容。“他吃了熊心豹子胆。竟然对军情局局长洗脑？”

庞兴龙都忍不住笑起来。这个世界上。除了纪佑国。恐怕无人能改变潘云生的信仰。

“我又没有公开身份。他现在都认为我是国务院改革小组的联络人。”潘云生翻了下白眼。说道：“反正。这小子一都在吹嘘美国那一套。不过。他的话也有些道理。”

“什么道理。说来听听。”纪佑国把茶水端了过来。

“美国的法制理念。我觉得可以借鉴。”潘云生刚刚碰到茶杯。就被烫的缩了回去。“老纪。你怎么每次都泡这么烫茶？”

“不用开水泡茶。还用凉水泡茶？”纪佑国笑着了摇头。“他是不是说。美国的法律多么完善。美国人有多么维护法律？”

“差不多就这样吧。”潘云生拿出了香烟。“五千年来。中华民族能够长盛不衰繁衍至今。除了本身凝聚力之外。吸取其他民族的精华为我所用是最重要的原因。不能说。为美国是我们的潜在敌人就不能吸取美国的经验教训。不能学习美国的好政策。”

“小庞。你那不是缺部长吗？下一界政府中。给小潘留个位置。”

“好哇好哇。”庞兴龙笑着点头答应了下来，知道纪佑国在开玩笑。

“老纪。我这么说错了？”潘云生有点急了，“我们本来就应该兼容并包，吸收精髓、剔除糟粕，把敌人的拿来为我所用才能战胜敌人，变的更加强大。”

“得，你又吹鼻子上眼了，老纪只是跟你开句玩笑。”

听赵润东这么一说，潘云生才笑着摇了摇头。

“我赞同你的观点。而且我们一直在向发达国家学习。改革开放的目的是什么？就是学习其他国家的精华。让我们更加强大。”纪佑国不再跟潘云生开玩笑。“我打算在全代表大会上提出政府改革方案。出台《政府行为规范法》。从根本上约束与规范政府行为，从制度上杜绝贪污腐败。”

“老纪。是不是太急了？”

“金融危机已经爆发。现在出台法律约束政府行为。对我们的经济政策有很大影响。”

不用猜第一个开口的是赵润东，紧接着开口的是庞兴龙。

“正是如此。我才在这个时候推出这部法律。”纪佑国的态度很坚决。“老赵的意思是。廉政风暴才结束。立即着手规范政府行为。会对官员产生更大的影响。我觉得这个问题根本不存在。通过廉政风暴。我们清除了官员队伍中的腐败份子。提拔了一大批年轻廉洁的官员。更需要从制度层面上对他们进行约束。二十年、三十年前。那些被踢出队伍的都是腐败官员吗？显然不对。他们中的绝大部分跟刚刚提拔起来的年轻官员一样。是清正廉明的好官员。为什么他们会腐败？原因不在人的身上，任何人到了他们位置上都一样。原因在制度没有良好的制度约束官员。就没有廉洁的政治环境。”

赵润东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

“小庞提到的问题也不存在。”纪佑国把目光转向了庞兴龙。说道。“战胜金融危机。政府的作用很关键。民间的作用更关键。仅靠政府的力量。我们不可能战胜金融危机。政策只是辅助力量。主要还是民间投资。中华民族是极具创造力又非常勤奋的民族。只要将民间力量释放出来。没有战胜不了的困难。如果能够创造良好的投资环境与市场环境。激发民间力量。就能不费吹灰之力的战胜金融危机。创造良好的投资环境与市场环境的必要条件是什么？就是要让政府从运动员变成裁判员，不能既上场比赛，又制订比赛规则。如果能够成功转变角色。我相信。不需要出台过多的刺激政策。我们的经济都能保持高速增长。创造新的奇迹！”

庞兴龙也叹了口气。没与元首争辩。

“我说过。离任前。我会尽量替你们解决问题。”纪佑国也叹了口气。“实施官员财产申报制度是第一步。确立《政府行为规范法》是第二步。只有走完这两步。下一界政府才能率领共和国最先战胜金融危机与经济危机。”

赵润东与庞兴龙相互看了一眼。随即点了点头。

“这么说来，你们没有别的意见？”纪佑国笑着摇了摇头。“还有一个多月，有意见随时可以提出来。”

“元首。要不要提前放点风声出去？”

“完全没有必要。”纪佑国压了压手。转口说道。“老赵可以在干部培训工作上略微提一下。不要说的太清楚。让下面有个底。”

“老纪。第三步是什么？”

“第三步？”纪佑国淡淡一笑。对潘云生说道。“第三步恐怕轮不到我了。等到时机成熟。自然有人迈第三步。”

潘云生苦笑了一下。随即抽了两口烟。

“国内的事情就讨论到这里。”纪佑国稍微停顿了一下。“你们都知道美国当选总统弗雷德里克公布的联邦政府官员名单与施政纲领了吧？”

赵润东与庞兴龙都点了点头。

“名单我详细看了。大都是鹰派物。其中几个还在小布什执政期间担任过政府要职。施政纲领我也仔细阅读了。很有挑战性。也很有启发性。”纪佑国淡淡一笑。说道。“弗雷德里克是个不折不扣的代言人。上台后会实施很激进的内外政策。内政上。我们没权利指责。只能做好准备。应对即将到来的贸易大战。外政上。我已经让黄国巍去处理了。总不能什么都不表示吧。”

“外长的声明我看了。写的很到位。”

“黄国巍的能力有目共睹。没什好担心的。”纪佑国朝庞兴龙看了一眼。说道。“除了声明。我们还的做好其他方面的准备。”

“美国想打伊朗。怕没有这么容易。”

庞兴龙暗暗一惊。说道：“我们向伊朗提供军事援助？”

“援助谈不上。合作还差不多。”纪佑国一眼就看出了庞兴龙的想法。说道。“我们现在没那个能力。国内一大把的事都要花钱。最多在道义上援助伊朗。再说了。伊朗也不是一盏省油的灯。如果我们表现过于积极。反而会被伊朗利用。我的观点是。用非国家的方式向伊朗提供武器装备。”

“非国家方式？”润东立即皱起了眉头。“哪个国家的军火交易与政府无关？”

“政府只规定哪些器可以卖。以及可以卖给哪些国家。其他的。由企业去做。”

“问题是。我国的军火企业那么多。分头做。不但耗费大。还会形成恶性竞争。相互打压。最终不但赚不到钱。不赔钱就是好事了。”庞兴龙一边说着。一边摇头。

“我们不是有国营军火进出口公司吗？”赵润东了一句。

“国营公司出面。那不成了政府行为？”潘云生嘀咕了一句。

“我的想法是。让民营公司出面。”

“问题是。军火贸易属于国家专营。从来没有民营企业加入。”庞兴龙稍微迟疑了一下。说道。“国际军火贸易的准入门槛非常高。如果从头做起。恐怕等到美国推翻了伊朗政权。我们的民营军火商还没有进入国际军火市场呢。”

“可以采取联合经营的方式嘛。”纪佑国笑了笑。说道。“当然。有资格经营军火贸易的肯定要与政府有密切关系。不然无法保证军事技术不流入他国之手。除此之外。军情局可以提供指导帮助。规范经营行为。”

“问题是。谁有这能力？”庞兴龙提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我已经跟蔺彦博联系了。明天晚上到他家作客。”纪佑国早就想到了办法。“到时候小潘跟我一块去。有结果了。我们再商量。”

见元首主意已定。庞兴龙没再多说。

“小潘。记得查清楚叶永畿等人的背景。”

“早就查清楚了。明天我把资料带上。”

“那就早点过来。不要迟到。”

潘云生点了点头。顺手灭掉了烟。“没别的事。我们就早点回去。元首也要休息。”

赵润东与庞兴龙立即起身告辞。

送走三人。纪佑国给隔壁的王元庆打了电话。

两个年轻人正聊起劲。听到电话响起。王元庆立即去接起了话筒。“我是王元庆……哦。知道……还在……好的。我马上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