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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色风华,谋个骄婿做靠山-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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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力咬了一下唇,“杜锦瑟,是个人名吗?那是谁?”
赵翀恨不得透过她那张虚假的脸,一直看到她的内心里去,“你真的不知道朱算子口中的瑟主是谁吗?”
颜十七表情生硬,漂亮的大眼睛里却是迷蒙一片,“我应该知道那所谓的瑟主是谁吗?”
赵翀叹气,她脸上的疑惑不似作假,“杜锦瑟是镇海侯的一个女儿,是为当年沥王的一位如夫人。”
“为妾啊!”颜十七喃喃道,“娘亲跟我说,决不允许自己的女儿为妾呢!”
高氏真的是一位打从心里疼爱女儿的好母亲!
“你说什么?”赵翀蹙眉。
颜十七打了个激灵,牵强的笑笑,“没什么!我娘说,我要是有姐姐或者妹妹,是绝不会允许她们给人家做妾的!妾,不过是半个奴婢而已。讨得男人欢心了又如何?男人为了面子,是压根儿就不会宠妾灭妻的。而主母,对于妾室,却是掌握着生杀大权的。”
赵翀苦笑,“可惜,你的娘不是她的娘!”
颜十七深吸一口气,“镇海侯有很多女儿吗?即便是庶女,送去给人家做妾,他也好意思到处张扬吗?”
赵翀道:“沥王的妾,怎么跟普通人一样?”
颜十七就突然笑了,“有什么不一样的?只要是妾,这一生都与大红色无缘了吧!”
赵翀奇怪的看了她一眼,似乎对于她把话题突然转到穿上,觉得莫名其妙。
但是,女人所关注的东西,男人又怎么会了解呢?
颜十七挠头,“那个,你是想说,朱算子会为沥王办事,是因为那个瑟主吗?而不是为了自己的前程?”
“士为知己者死!”赵翀的语调突然变的无比的认真。
“也就是说,那位瑟主要么对朱算子有知遇之恩,要么是他的知己了。现在朱算子离开了太子府,那种关系的斩断,是因为那个瑟主出事了,对吗?”
“她死了!”努力压抑着情绪,却依然掩不住声音的颤抖。
“死了?谁死了?”颜十七觉得自己的脑子不够用,完全跟不上眼前人思绪的跳跃。
“锦瑟死了!死在了秋日里那场百年不遇的暴风雨的时候。”审视的目光落在她的眼眸中。
这双眼睛生的真是好看!
无论是在澄澈的时候,还是泛起水雾的时候,都美的让人沉沦。
所谓的易容术,他自然是见的多了。
她自认为隐藏的很好,却不知这双无人堪比的眼睛,早已经出卖了一切。
“为何会死?”颜十七觉得牙齿在打颤,声音更是陌生的不像是自己的。
“她谋杀太子妃,然后自杀!你怎么了?”
“我冷!”从内而外的冷,让她整个人不受控制的浑身颤抖。
像是一个掉进冰窟窿的人,四周是彻心彻骨的寒意。
赵翀浓眉打结,将脚边的毯子扔了过去。
颜十七伸手,想要扯起毯子为自己盖上。无奈手抖得厉害,根本扯不住。
赵翀重重的叹气,探身过去,展开毯子盖到她身上。看到她可怜兮兮的直往角落里缩的样子,心就不受控制的发软。
“你别怕!”声音温柔的连自己都觉得陌生。
“我要回家!我要回家------我想娘亲了------”颜十七揪着毯子,眼泪扑簌簌的落。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却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你的家在哪儿?”赵翀抬手揉眉心。
女人的眼泪,真是一件麻烦事!
这个女子的身上,有着太多的未解之谜。
每一次从她身上看到闪光点儿,他都以为离着那人又近了一些。
可是,看看现在,这哭的如同孩子似的人儿,哪有半点儿那人的沉静和温婉。
颜十七打了个激灵,突然间回魂了般捂住了嘴巴,眼泪更是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她不能自报家门的!
她得看着自家老哥不被眼前的赵狐狸算计啊!
用手背胡乱摸一把眼泪,低头一看,满是油彩。心里咯噔一下,眼泪这一冲刷,脸上岂不是花了?
赶紧低头把脸埋在毯子里,露出两只眼睛往外看,“大人勿怪,小的刚才魔怔了。”
“你的家在哪儿?”赵翀已经坐回去,目光炯炯的看过来,对于这个问题,竟是不依不饶了起来。
颜十七用力咽一口唾沫,“在------欢旭镇的贾家村!”
赵翀抬手揉眉心,“在莒州,还是沂州?”
颜十七防备的看着他,“两州之外!”
做了三年的两州知府,她可不敢去赌他对两州地名的熟悉度。
赵翀扭头,摆明了不想再说话。
颜十七不由得裹紧了毯子,暗暗的吐了口气。
不管他出于何种目的,刚刚跟她谈论四大世家的事,无聊的纯粹想找个人说话也罢,试探也罢,她都不想奉陪了。
多说多错!
她怕自己一不小心露出破绽,然后被他狠心的扔回莒州去。
从他一再的问及她的家在哪儿,她的警觉性就高度的提了起来。并且一直保持到马车停住。
好在,直到下车,赵狐狸都没再多看她一眼,仿佛已经忘了她这个人存在一般。
而这种遗忘,却令颜十七欢喜的不行。
对于她的住处,更像是忘了重新安置。所以,她也就理所当然的回到了颜如松居住的院子,依旧跟报晓住在一起。
灯光下,报晓看到她那张小花脸,差点儿没掉了下巴,“大人看到你这副样子了吗?姑娘是不是已经露馅了?”
颜十七摇摇头,“没有!他那眼睛长在头顶上,我则一直低着头,他根本看不到我的!”
报晓叹气,伺候她把脸洗净了。
颜十七就觉得疲累的不行,身子还没挨着榻边,颜如松却在外面敲门了。
颜十七隔着门喊话,“哥哥,我累了!有什么话,明天说可好?”
颜如松道:“我就是问问,你今天没吓着吧?跟在赵大人身边,她有没有为难你?”
颜十七很响亮的打着哈欠,“好得很!赵大人那么高风亮节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为难一个小厮。哥哥赶紧去睡吧!”
外面是颜如松无奈的叹气,良久,才传来了脚步离去的声音。
颜十七长长的松了口气。
报晓服侍着颜十七躺下,“四少好像有话要对姑娘说!”
颜十七哈欠连连,“正是因为知道他有话说,才不能让他进屋。否则,今晚我就别想睡觉了。想想也知道他要碎碎念什么。”
无非就是她今晚上太过大胆冒进,万一惹祸上身,被人打伤了,他肯定就没法跟爹娘交代了。
叨叨其实并非女人的专利,男人要是嘟囔起来,会更可怕。
报晓道:“四少也是担心姑娘!姑娘今日,的确是大胆了些!”
颜十七道:“我也是被逼的啊!那赵大人摆明了想把我当刀使啊!你有空给李一他们递个话,帮着打听一下,朱算子那边的情况。那个沈先生没有跟我们一起同车回来,是不是去处置这事了?”
报晓给她掖了掖被角,“姑娘先睡吧!这些事,等着睡醒了再说!”
颜十七并非随遇而安之人,但人在身心俱疲的时候,是很容易一沾枕头就睡着的。
报晓熄了灯,却没有立即歇息。等着颜十七的呼吸均匀了,才开门走了出去。
也没有去敲李一他们的门,而是径直出了院子。
七拐八拐,竟是到了主院这边。
正屋的灯还是亮着的。
报晓越上墙头,刚想往下跳,就见一个人从院门那边匆匆而来。
不是沈铨还能是谁。
报晓就又缩了回去。
沈铨到了主屋门前,敲了敲门,然后便闪身进去。
赵翀刚刚沐浴完毕,松散了头发,坐在灯旁看书。
沈铨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赵翀这才放下书,抬头看过来,“受凉了?”
沈铨揉揉鼻子,“可能是被人惦记了吧!主子怎么没让阿七过来伺候?”
赵翀瞟了个眼锋过来。
沈铨恨不得咬碎后牙,连忙正色道:“朱算子已经回到旺水楼了!他不肯跟属下回来!”
赵翀蹙眉,“还是执意要信物吗?”
“是!蜀葵早前告诉他,信物对上了,便是新主。我跟他说主子的信物丢了,他却只认信物不认人。这脾气也是太执拗了!”沈铨说着重重的叹气。
明知道信物在哪儿,他家主子却还不急着取回来。
赵翀道:“举凡有大才者,总是有些脾气的。”
沈铨道:“拿不回信物,十二属相卫便有三个迟迟不能归位。是不是通知报晓可以行动了?”
赵翀摇摇头,“不急!”
沈铨只能在心里叹气,不敢出声,怕招来白眼。“那朱算子那边?”
赵翀道:“跟他说,信物在京城!他的新主也会在京城出现。”
沈铨道:“他如今跟太子府那边已经决裂,如今回到京城,安全吗?”
赵翀手指敲桌,“最危险的地方,也正是最安全的地方。京城毕竟是天子脚下,太子若是个聪明的,更应该谨言慎行。如果对于自己的言行不加约束的,就不怕皇上有理由废太子吗?”
沈铨恍然,“朱算子作为四大世家朱家唯一的嫡脉,也算是举足轻重的了。只是,他人那么拧巴,未必肯听从咱们的建议。”
赵翀起身,往内室走,“一早去给阿七传话,明天去香觉寺。”
“是!颜如松要一起去吗”
“不用!让他自己在城里转转吧!你安排就是!”
“属下懂了!会安排人暗中随护的!另外,惠通大师那里已经送过信去了。”
内室那边再没了声响。
沈铨退了出来。
仰头看天,乌云盖顶,什么都看不到。
自从那个颜十七出现了之后,他家主子的心,他是越来越猜不透了。
而对于颜十七来说,人生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在寒冷的冬日的早上被人从暖暖和和的被窝里硬生生的挖出来。
颜十七嘟着嘴,任报晓为其上妆。
报晓就觉得可笑的不行,却又不能真的笑出来,“姑娘若是不想再扮作小厮了,大可以恢复身份,就不用去做伺候人的事情了。”
颜十七秀眉一挑,“半途而废,是你家姑娘的风格吗?”
报晓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姑娘这又是何必?不放心四少,奴婢给你看着就是!奴婢扮男人,比姑娘要像多了。”
颜十七上下打量她一眼,“你个子高,扮个翩翩佳公子,的确没的说。但是小厮,还得我这样的!瘦瘦小小的,不至于抢了主子的风头。”
报晓道:“奴婢认为,小厮最首要的一点儿,是不能让主子等着!”
颜十七忙不迭的往外跑,迎面的冷风直扑而来,害得她禁不住的哆嗦。嘴里抱怨道:“大冬天的去寺里,这不是活受罪吗?烧个香,拜个佛,明日启程就能一帆风顺了?”
“你嘀嘀咕咕说什么呢?”颜如松的声音响在头顶。
颜十七抬头,看着挡在前面的玉树临风的身影,脸上立马挂上了谄媚的笑,“哥哥今天,真是英气逼人啊!”
她就知道,高氏不在身边的时候,颜如松就会暂代其职能。
颜如松的唇角就不受控制的抽了抽,本来想虎着脸耳提面命一番,她或许能听得进去。
现在好了,未等开口,面上的严肃就已经被她一句话打的七零八落。
见颜如松嘴唇启动,颜十七赶忙上去扯住他的衣袖,道:“哥哥快走吧!有什么话路上说,别让赵大人等急了。”
颜如松推掉她的手,“我今天不能陪你去!你跟在赵大人身边,机灵点儿,千万别惹事,知道吗?”
“哥哥你不去啊!”颜十七觉得此刻自己该多少表现出点儿失望的。但内心的窃喜却是怎么隐藏都藏不住,便从翘起的嘴角里泄露了出来。
颜如松不去,她觉得这绝对是一个好消息。
她原以为今日游寺庙,肯定是那赵狐狸设的亲近她老哥的套儿。
为的是想方设法制造机会单独相处。
没想到仅仅只是赵翀一个人去,颜十七顿时觉得肩上的压力一下子卸没了。
尽管在面对赵翀那两汪幽潭似的眼眸时,也会生出莫名的压迫感,但那也只是个感觉,产生不了实质性的东西,对她老哥无害就好。
颜如松看着颜十七脸上那掩饰不住的愉悦,脸立马就黑了,“是不是没有哥哥跟着,你很高兴啊?”
她这明显的是即将放飞的小鸟的表情嘛!
他有管她那么严格吗?
颜十七瘪瘪嘴,“哥哥想什么呢?十七只要想到哥哥不用大冬天的到山上挨冻,就替哥哥高兴的不得了。若是可以,十七宁愿躲在被窝里睡一天,才不要去山上吹风呢!”
颜如松看看颜十七身上稍显单薄的衣服,哪还有半点儿责怪的神色?眉头都因心疼而打结了。
“报晓,把我的狐皮大氅取来!再拿个暖手炉来!所谓的高处不胜寒!山上不比山下,要冷的多。你不多穿点儿,肯定会冻坏的。你身子本就弱,感染了风寒怎么办?”
颜十七抚额,她老哥的碎碎念,比之娘亲,还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哥哥忘了吗?我现在可是小厮啊!你见哪家的小厮身披狐皮大氅,手捧手炉的?”
颜如松烦躁的来回踱步,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要不,咱还是跟赵大人说实话吧!明了了你的身份,他也就不会不放心你了。”
“哥哥!”颜十七朝天丢白眼,“赵大人不喜女子随行的!我可是要跟哥哥进京的,娘亲都默许了的!”
颜如松哭笑不得,“母亲什么时候默许的?别拿报晓的话来搪塞我!报晓跟你是一伙儿的,她的话不能听。”
颜十七抚额,她老哥这聪明还真是在不该发挥的时候犯倔劲啊!“娘亲找不见我,只要用头发梢想想,就知道我跟着你偷溜了。她至今未派人来逮我,不就证明她是愿意我跟你同行的吗?”
颜如松被噎住,歪理也是可以这样子被讲出来的。“有些话,等着折竹追上来再说!”
颜十七眼神闪烁,“哎呀!哥哥我来不及了啊!让赵大人等我就不好了。”
事实上,赵翀的确是已经等在马车旁了。
尽管有胡须遮面,周围散发的黑气还是让人不寒而栗。
“还以为你连夜逃回家了呢!”
声音清冽,本来是极好听的。偏偏被某人恶意的加进了嘲讽的味道,那就有些刺耳朵了。
若非碍于笑面虎似的沈铨在旁边站着,颜十七肯定要冲着那正在上马车的高大背影挥舞拳头了。
手脚并用的爬上了马车,却发现沈铨并没有跟上来。
“沈先生不去吗?”
赵翀淡淡的扫了她一眼,“他骑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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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十七有些尴尬的笑笑,没话找话道:“冬天骑马挺冷的!”
“男人不怕冷!”赵翀说着,随手拿起一本书来,侧倚在抱枕上,翻了起来。
颜十七本来还在搓手瑟缩,闻听此言,立马挺直了小脊梁。
她现在可是男儿身份,不能让人小瞧了去。
只是这种小姿势并没有维持多久,在意识到对面的人压根儿没注意她的时候,立马就垮了肩膀,弓了腰。
前胸(xiong)贴后背,她饿了。
后悔了!该让报晓去厨房里摸两个馒头给她带上的。
对面的人一页一页的翻着书,她一口一口的啃着馒头,将是多么和谐的画面啊!
吸了吸鼻子,她怎么觉得似乎闻到了若有若无的点心的香气?
这是饿极了眼的错觉吗?
马车颠簸,颜十七用拳头抵着肚腹,咬牙忍着。
幻想着对面那人转变成馒头,然后,她就一口一口的咬死他。
他的眼睑半垂,长长的睫毛像羽翼,微微颤动。
男人的睫毛怎么可以长这么长?
赵翀仿若有感应般,猛的坐直了身子,眼光扫过来。
颜十七连忙低头,怕被他看破她那如饿狼似的眼神。
赵翀手动,车上矮几的抽屉被拉开。
颜十七就不仅闻到了点心的香气,还看到了点心的纸包。用力咽了下口水,才错愕的抬头,眼巴巴的瞅过去。
“大人这点心要是吃不了的话,需要帮忙吗?”
“不许掉渣渣!”
“啊?”颜十七怔愣过后,眼中瞬间堆满笑意,“冬天又没有蚂蚁!”
都说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他堂堂一个二品大员,将注意力落在人家吃点心掉不掉渣渣上,是不是有点儿仔细过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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