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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孟婆投胎,情乱天下-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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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的天性都是爱美的,古今中外,概莫能外!只要是女人,都对美丽的服饰缺乏抵抗力。只要努力在款式、做工上下功夫,开发出一系列别致、美丽的服饰,定然能够打开局面。  见何芯落落大方地同苏萱交谈,苏衣鸣一言不发,只是在旁边不住默默打量她。对于这位闻名已久的传奇夫人,他早就期待一见了!  在陪同宁王凌钲前往依兰特丽岛的途中,他早已对这位夫人的名字“如雷贯耳”。宁王对这位夫人的评价之高、关注之隆都令他无限惊讶。尤其令他映象深刻的是:这位夫人琴艺高操,被宁王誉为“天朝第一人!”  数月前,陆藤大人将自己位于洀浠城外的十顷良田转到了这位夫人名下。这是洀浠城最肥沃的良田,这块土地的突然易主,自然引起了租户的恐慌,纷纷找路子到衙门打听新买主的身份。也是在那个时候,苏衣鸣才第一次知道这位传奇夫人竟成了自己辖内的一个大地主。  到后来,陆义测中伏、陆藤横死寿筵、陆夫人破门出嫁……接连的大事使陆府牢牢占据了天朝官场的舆论中心,陆府这位四夫人也随之名声大噪。  陆夫人离开陆府之后,行踪隐秘,几乎无人知道她的下落。但是,因为这十顷良田的关系,苏衣鸣便猜测她或许会到洀浠来。他特别吩咐手下人关注这十顷良田的动向,因此,何芯一到达洀浠,他就已经知道了。  这几日,他也正盘算着什么时候找个合适的理由让骆氏约她过府一见。没想到,她也恰在此时,以一本琴谱作为拜贴,请求拜访。  一口气看完琴谱,苏衣鸣便忍不住发自内心地感动和赞叹。这些曲子都是他从所未闻的,可以相见,必是这位夫人自己所创。细细解读着琴谱,他深觉作曲之人心胸开阔、襟怀坦白,更难得的是,这些曲子中隐隐透着一种百折不挠、勇往直前的信心和勇气。看完曲子,苏衣鸣立即断定这位夫人志存高远、仁厚爱人,绝对不可能如外界所传言的那样,是个无耻之人。  他没有把何芯的真实身份告知骆氏和苏萱,只说是一位琴艺高操的“吴夫人”想要过府造访,让骆氏下帖邀请她来做客。骆氏跟了苏衣鸣近二十年,深知他的脾气。无论何时何地、对方是何身份,只要碰到琴艺高操之人,苏衣鸣是无论如何都要请自府中切磋交流一番的,当下也不迟疑,立即请了何芯,又准备好了瓜果茶点,热情招待。  不动声色地细细打量着何芯,苏衣鸣暗暗点头,觉得何芯的气质和容颜都符合他的推想。自进到府中,她一直举止大方、神情自然,毫无造作之态;轻灵秀丽、圆转随意、如水般柔和清澈!苏衣鸣心生好感,微笑开口道:“本官有幸,得赌夫人的琴谱。昨晚,整整一夜,本官一直在反复品味。这些曲子平实自然,于平淡中抒*情,确是难得一见的曲中精品!这些都是夫人的手笔吗?”  何芯点头道:“何芯诚心拜访大人,岂敢用成曲敷衍!这些曲子都是何芯有感而作,胡乱涂鸦,让大人见笑了!”  苏衣鸣叹息道:“所谓琴为心声,从曲子中,本官也能隐约领略到夫人超卓的心性见解!本官实在是极其期待能听夫人弹奏一曲,不知可有这个荣幸?”  何芯微笑道:“何芯今日此来,正欲以琴会友!”顿了一下,又接着道:“过分沾染了世俗,未免影响琴质!恕何芯放肆,要斗胆请大人暂且抛开官阶,纯以同道中人的身份同何芯切磋交流一番!”  苏衣鸣露出一个惊异的表情,随即大喜道:“好一个以琴会友,夫人果然是通达之人!如此,便请夫人移步琴室,以便苏某便领教夫人的手段!”苏衣鸣的官越做越大,身边的知心朋友便越来越少,同他切磋琴艺的人也越来越功利,从平等地交流变成了纯粹地讨好。深陷这种无奈的寂寞之中,他不厌其烦又无力挣脱。见何芯坦然提出抛开官阶地交流琴艺,恰恰骚中了他的痒处,顿时喜上眉梢,自我的称谓也从“本官”变成了“苏某”。  骆氏见他们准备切磋琴艺,立即起身道:“夫人请随我来!妾身为夫人指路!”  苏萱噘嘴道:“萱儿也要去!”她继承了苏衣鸣的音乐天分,琴弹得极好,一向自以为除了父亲,再无敌手。这两年来,在苏衣鸣的放纵下,也先后挫败了不少想以琴艺为晋身之阶,讨好苏衣鸣的人。眼见平空又冒了一个所谓的“高手”出来,她暗自高兴,打定了主意要一展琴艺,让何芯见识一下什么才是真正的高手。  苏衣鸣看了苏萱一眼,呵呵一笑道:“都来吧!”

墨   默(二)
踏进“悦琴斋”,何芯便见到了各种颜色、各种质地、各种形制的琴;这些琴或大或小、或高或低,花色繁多,造型各异……她活了两世也没见过这么多的好琴,由衷赞叹道:“今日得见如此众多的好琴,真是不虚此行了!”  苏衣鸣见她夸琴,发自内心地露出一抹笑容,得意道:“夫人可能认出这些都是什么年代的琴?”  何芯虽然爱琴,却没有专门花心思研究过古往今来有名的好琴,凝目望去,只有几种说得上名字,当下坦诚道:“何芯才疏学浅,正要请大人指教!”  苏衣鸣手指一个米白色的琴道:“夫人请看,这是郴代的著名琴师灵贺用过的琴,据说弹起此琴,凤凰都会从天上下来聆听,因此,这琴名叫‘引凤琴’;”  前行几步,苏衣鸣又指着一个通体乌黑的琴道:“这是用极为罕见的乌梳木为底座做的琴,具体的来历已无从考证!苏某也是无意之间从一个农户手中发现的。夫人可以试试,这琴的音色和音准都是罕有的出众!”  何芯微笑道:“只恐损坏了宝物!”  苏衣鸣笑道:“好琴也需高手挖掘发挥!若此琴有灵,得以遇到夫人,只怕也是欢欣无限的!”  何芯点头,随意从低到高拨了一遍琴弦,果然是生平从所未见的好琴。难得的是此琴音色虽美,却不张扬,柔和得恰到好处,甚合她的心性,不由赞叹道:“此琴音质纯净自然,柔和舒适,品质故佳,琴性亦真,惟其不显,得蹬大雅,果然是好琴!”  此后,苏衣鸣又逐一为何芯介绍其余琴的渊源和来历,很多都是历史悠久的“名琴”。何芯试了几个琴,琴音都完美得无可挑剔,但再没有一个琴能如那黑琴般不肆张扬、合乎心意。  待品完了琴,苏衣鸣请她挑琴,她便毫不犹豫地挑了那个黑琴。苏衣鸣自有用惯了的琴,当下分宾主坐好,屈首躬身,请何芯先弹。  何芯还了一礼,弹了一曲表示敬意的《祝礼》。这是天硕王朝最为普通的曲子,整个琴韵温厚平实、音域甚窄,极易把握,往往是初通琴道之人的入门曲。  听她弹奏此曲,苏衣鸣眼中掠过一丝惊讶之意,随即诚心正意地用心细品。他琴艺甚高,深知越是平实普通之曲,越难展示琴艺。此曲虽普通,但何芯弹得实在传神,把曲中内含的意蕴都恰到好处地展示了出来。在一首耳熟能详的曲子中,苏衣鸣头一次领略到了许多过去从未领略过的意境,不禁由衷赞叹道:“今日听过夫人弹奏,方知自己过去对此曲的见解甚是粗浅!”  一边说着,苏衣鸣也弹了一曲《谢仪》作为答谢。何芯听他曲中欣悦答谢之意甚诚,确无半点身处显位、居高临下之态,感动道:“大人的心胸果非常人能及!”  见苏衣鸣称赞何芯,站在一旁的苏萱撇撇嘴,一脸不屑。她原想何芯既然敢向父亲挑战,怎也该有几分特别的本领。没想到她竟然弹奏了一曲人人会弹的《祝礼》,显见琴艺有限。见苏衣鸣弹毕,便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道:“萱儿同夫人赛一赛音域转折!”一边说着,她走到自己的琴座上坐好,弹了一个高低音的突然转折。  何芯见她转得极其自然,微微颔首,随手弹了一个转折,比之苏萱所弹之音高者稍高、低着稍低。  苏萱见她也不是全然无能,微微一笑,又弹了一个转折,比之适才所弹的音域跨度又增加了不少。  何芯见她小小年纪有如此造诣,心下暗赞,不动声色地稍加了一点难度。  苏萱脸上闪过一丝惊异,连续弹出数个转折,每个转折所跨音域逐层增加。  何芯也跟着弹了数个转折,每个转折都恰恰胜她一筹。  苏萱的神色开始变得有些焦躁,一次次努力弹出跨度极大的转折,但无论如何努力,何芯总是能比她稍高一筹。到后来,她弹出的高音已有刺耳之意,低音也开始让人感到压抑。但奇迹般的,何芯不但总能弹出比她更难的转折,而且,无论高低音间相差多远,她弹出的转折总是显得十分自然,不会让人产生任何不适感。  苏萱的脸色越来越差,咬了咬牙,终于伸手弹奏了一个自己从未突破过的高音,那声音又尖又细,直穿耳鼓,在细致极处时,琴弦应声而断。  何芯微微一笑,竟然就以那个高音为基调,弹了一曲《悦心》,表达了对苏萱的尊敬赞叹之意。  苏萱比琴受挫,原本极度失望,但眼见何芯竟然在她无法企及的高音域中从容奏曲,琴艺高到了她根本无法梦想的高度,心情反而渐渐宁定下来。从何芯的琴声中,她隐隐窥见了琴艺中一个广阔的、全新的领域,心中的失望便渐渐转成了钦佩。当何芯的琴韵渐淡时,她竟突然跪在地上恳求道:“请夫人收苏萱为徒!”  何芯吃了一惊,伸手挽起苏萱道:“不敢当!小姐年龄尚幼,对琴音的把握已有相当水准,假以时日,必定是一代高手!小姐若不弃,你我不妨时时交流,以求共进!”  苏衣鸣微笑道:“难得萱儿服人!若夫人不嫌萱儿资质鲁顿,便请夫人收下萱儿,不吝赐教!”这一番斗琴,使他充分见识到了何芯的琴艺和心性,心中欢愉无限,深知自己终于遇上了一个梦寐以求的顶级琴艺高手。眼见苏萱如此乖觉,提出拜师之请,他立即大力支持。  何芯早已察觉苏萱音乐天分极高,心中也甚是喜爱,眼见他们父女如此抬爱,若过分推辞,不免虚伪,含笑点头道:“既蒙小姐垂爱,何芯便把这些年的弹琴心得同小姐作个交流!”  见她答应了,苏衣鸣大喜道:“既是如此,萱儿快行拜师之礼!”  苏萱走到何芯身前,盈盈下拜。  何芯伸手拦着苏萱道:“小姐且慢!”  见苏萱迷惑不解地看着她,何芯微笑道:“何芯有一心愿,说来可能惹人笑话,但是,何芯真的希望人与人之间,能认同一种人格上的平等!若何芯今日能对小姐的琴艺有所助益,所胜者,不过是多了些见识感悟。何芯不敢受小姐的大礼!何芯痴长小姐几岁,小姐若不弃,便称我一声姐姐如何?”  “人格平等?”苏衣鸣微微皱眉,一时无法接受这个新奇的观念。  何芯点头道:“不瞒大人,何芯今日求见,实有一要紧之事恳求大人,此事也同平等有关!”  苏衣鸣道:“夫人有什么困难,但说不妨!”他挥挥手,让苏萱暂且在一旁落座。  何芯迟疑片刻,才缓缓道:“希望大人能给包括何芯在内的所有商家一个公平的经商环境和经商机会!”  “夫人要经商?”苏衣鸣震惊道:“恕苏某直言,夫人名下广有田产,又琴艺出众,雅量高致,若是沾染这等‘铜臭’之事,只恐玷污了夫人的心志……”  何芯摇头道:“恕何芯斗胆,大人之言,何芯不敢苟同!何芯以为,心志之高下,不在清修,而在胸怀;不在冥想,而在行动!只要于社会公德无伤,无论何种方式,能得善果者,便是善策!大人如何独排经商于外?”顿了一下,又接着道:“便如大人,胸怀苍生、仁义爱民,大人施一日善政,便解一份民忧,在何芯看来,大人的心志便远高于枯坐山中‘悲天悯人’的世外高人!”  苏衣鸣听到这一番赞誉,但觉句句合心,微笑道:“夫人如何施善策?得善果?”  何芯微笑道:“何芯一平凡女子,胸中便有一平凡心愿!欲以经商为途,聚集财富,为天下孤儿提供一片羽翼,一方乐土!”  苏衣鸣眼中闪过赞赏之意,又问道:“夫人想要一个什么样的公平环境、公平机会?”  何芯抬起头来,肃然道:“大人,何芯希望大人应允,所有洀韶的官方采购之物,都允许诸商家公平参与,不论出身、不讲背景……只看报价高低、品质好坏!”顿了一下,她又接着道:“不知大人是否想过,通过这种方式,所有官方采购之物均可实现‘物美价廉’!”  苏衣鸣皱眉沉思了很久,才抬头道:“夫人的想法当真新鲜,不过,这样一个制度当真要推行落实,中间千头万绪,牵涉太大!下去之后,本官会同属下幕僚商讨此事!”谈起公事,他的自我称谓又不知不觉从苏某变回了“本官”。  何芯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册子递给苏衣鸣道:“大人,关于这个制度,何芯略有几分浅见,不知大人可有兴趣一阅?”  苏衣鸣接过册子,见封面上写着《招投标程序及实施办法浅议》。中间的内容共分八个部分,依次介绍了招投标的含义、程序、注意事项和利弊。  读着这个小册子,苏衣鸣的神色越来越严肃,越来越惊讶,良久,才感叹道:“夫人的智慧当真令人惊叹,本官受教了!只是此事关系重大,夫人便暂且把册子留在这里,待苏某同众幕僚商讨一番,再下结论!”  何芯微笑道:“既是如此,大人要定制的歌姬服饰,时间可否暂缓?”  “夫人的意思是?”苏衣鸣露出不解之色。  “不瞒大人,何芯新开了一间小小制衣坊,很想同洀韶的同行们来一次‘公平竟标’呢!”  苏衣鸣露出一个惊讶的表情,随即大笑道:“夫人就断定本官定会采纳这些制度吗?”  何芯微笑道:“若大人是攀龙附凤、趋炎附势之徒,当然是不会采纳的!毕竟,若当真开创一个公平的环境,未免会丧失了许多讨好上层官员的机会!”  苏衣鸣又是一阵大笑,抚掌道:“夫人好犀利的言词!依夫人之意,不推行这个制度,便要背上‘媚上’的罪名了?看样子,本官想不推行也不成了!”顿了一下,又问道:“若本官当真招标,夫人就能断定必然能中标吗?”  何芯微笑道:“何芯要的只是一个公平的环境和机会!只要有真正的公平,即便这次不能成功,将来也总有一天会成功的!”  苏萱一直在旁边似懂非懂地听着,大约明白何芯开了一间制衣行,想要争取为苏府歌姬制衣的机会。一想通此节,她立即插嘴道:“姐姐做的服饰如此别致美丽,当然是制作歌姬舞裙的不二人选!”  见苏萱这么快就“变节投降”,帮何芯说话,苏衣鸣伸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叹息道:“本官早就听宁王说过夫人极其特别,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何芯陡然听到“宁王”两个字,忍不住心中一阵急跳,抬头问道:“听说宁王到晤预郡剿匪去了,不知是否顺利?”  苏衣鸣点头道:“宁王乃我朝年青一代中最为出类拔萃的军事天才,这点盗匪,自然是手到擒来的!朝中有多少要事在等着他,我实在料不到他竟然亲自到晤预郡去跑一趟!”  何芯不敢多问,眼见天色渐黑,又随意交谈几句,便起身准备告辞了。  苏衣鸣取过那乌黑的琴,微笑道:“承蒙夫人错爱,收了小女为徒,苏某无以为谢,便把此琴赠与夫人,聊表心意!”  何芯躬身道:“这件礼物太过珍贵,何芯不敢拜领!”  苏衣鸣笑道:“夫人乃琴道高手,便该知道,弹琴之人要觅一个称心之琴故不容易;一个好琴要碰到善用它的主人也极其艰难。宝琴皆有灵性,若夫人拒绝了它,只怕损了它的神韵!”  听到这一番肺腑之言,何芯不好再推辞,恭敬接下了。  苏衣鸣又道:“此琴没有名字,今日便请夫人为之赐名!”  何芯斟酌道:“此琴通体乌黑,是为‘墨’;其品质含蓄深沉,不肆张扬,是为‘默’,以何芯之见,此琴可命名为‘墨默’!”  苏衣鸣默念了两遍“墨默”,赞叹道:“此名由外而内,涵盖既全,意蕴亦远,果然是好名字!夫人琴艺如此出众,他日,此琴必将伴随夫人载入史册!”说完这句话,不知是否是错觉,苏衣鸣忽然觉得那“墨默”四周呈现出一种温润如玉,明而不亮的光泽。
  作者题外话:第二更;端午节快乐! 。。

密   信(一)
出了郡守府,见到何芯,老程夫妇围拢过来,一阵嘘寒问暖。  何芯坐上马车,心神却总是难以安定。不管多么努力地克制自己不去胡思乱想,凌钲的身影却总在心底派遣不去。自从在苏衣鸣口中准确无误地听到“宁王”两个字,她辛苦筑就的“心堤”便毫无防备地裂开了一道间隙。走出郡守府,放松了意志,这道间隙便越来越大。疲惫地靠在马车的后壁上,那个深藏心底、刻意回避、不敢直面的问题终于越来越清晰:现在,凌钲应该已经知道她破门出嫁的事情了吧?他会怎样反应?是否会爱护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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