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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大秦-第1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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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窗外柳树上抽发的新芽,老颜俭摇头晃脑就想吟首新诗,可惜毕生功夫多用在经义上,对新诗体还不熟悉,一时竟然吟之不出,结果闹得老脸通红。幸亏有孙子救场,吟了首水准实在一般的打油诗,惹得众学宗哈哈大笑,正要公推白栋来一首的时候,白家快马送来的酒食到了,酒是二十度左右的佳酿,食物也是别出心裁,一份饴糖拔丝河藕就吃得众人无不欢笑。孟珂文思最快,立即为这道菜取了个‘藕断丝连’的名字。

    吃过白家的饭食,一向追求‘食不厌精脍不厌细’的儒家门人也要赞不绝口,从孔夫子那辈儿算起,儒家就没号召过节俭,穿草鞋着布衣那是墨家的玩意儿,在当年就被大儒们鄙夷过了。

    什么是礼?食有鱼行有车就是一种礼,这凤鸣别院中用竹管引来的清溪水和那种叫做‘冲水马桶’的东西就是礼,彻底解决了堂堂名士还要在水缸里舀水喝,还要蹲在茅坑上用竹筹擦屁股的不雅问题。你看看人家白子想得多麽周到?不但单独在房间内划出了卫生间,就连便后清洁都是用的绫纸,而且那绫纸还与市面上卖的不同,一张张柔软芳香,别说是伺候尊臀,就算用来擦嘴巴也是一等一的好。孟珂吃一条鱼就擦了五六次,害得许行直拿眼瞪他,农家和墨家最为亲近,都是崇尚节俭的学派,可看不下这样的做派。

    让诸位学宗最满意的还是老秦的态度。在‘迎文会’上,嬴渠梁和太夫人骊姜双双抵达,若只是嬴渠梁也就罢了,太夫人骊姜是老秦特殊的人物,她的出现就等于是代表了故去的老赢连。

    这可是两代国君的面子啊,而且与嬴渠梁相见时不是像别国国君那般宾主分坐、国君上席,大家坐在同一张白式圆桌上,不用人分酒布菜,大家的食著可都是搅在一个碗里的;这种新颖的共食方式让诸子学宗有一种‘宾至如归’的亲切感,顿时就少了几分陌生,大家言笑晏晏,仿佛是亲人故交重逢一般。谁说这位太夫人是历来少有的司晨牝鸡了?这不就是位邻家妇人麽?而且还是位美妇人

    骊姜似乎也很喜欢这种剧。世人都传她翠袖独断,是个不好相与的女子,要世人改观对她的看法,首先就要天下学宗对她有所改变,如今看来效果甚好。

    望了白栋一眼,骊姜心中大是得意,堂堂老秦第一书院的女院长啊,日后更可能成为天下第一书院的女院长,你小子以为那个野丫头能成?

    做儿媳妇的终究还是要让着婆婆,在她的力争下,卜戎异的院长梦破灭了,‘愤愤不平’地抱回了小嬴驷;骊姜认为她现在就是个胜利者,从开宴时起,就一直带着胜利者的微笑望着白栋。她准备要将自己的胜利发扬光大,让这个小子知道,以后有了这样的好事第一个应该想到的是太夫人,而不是什么国夫人。

    “先师孔圣曾言,为教者,当怀天下之心,育天下之才。可怜我辈儒门中人却从未想过女子也当得教,以往虽有公侯贵室之女得其文事,却不过出于家学也;凤鸣学院却肯开时代之先招收天下女学子,这才是‘尽天下之教、有教无类的’本意啊惭愧惭愧,我辈儒门弟子,却被你小子抢了先去。老夫当要自罚两杯,敬太夫人与你小子一杯,有了太夫人为书院女长,此举定会引导天下学宫,让天下向学的女子都能得其教,实为大善也”

    “颜老夫子,您还是少喝些吧,还是小子敬你,你只喝一杯就好。”

    白栋哭笑不得地望着老颜俭,心说你不就是想要多喝几杯我家的酒麽?这是二十多度的‘高度酒’,你都年届九十的人了,怎能如此暴饮?

    “不成,要喝要喝,如此兴事,如何可以不喝酒呢?你小子该不是心疼了罢?”

    老颜俭把想要开口劝说自己的儿子和孙子瞪了回去,连干了两大杯,足足有二两多酒,竟然是脸不红眼不花,摸了下嘴角道:“你小子的主意虽好,可这女子与男子都可入学,又该是如何一个考法?就算是贵族世家的女子,腹中藏书也远远不及男子,若是考题一般,便是对这些女学子不公平,依老夫看,应该分成‘男试’和‘女试’两类才好。”

    “男女之试还好解决,这入学考试题的内容才是关键所在”

    慎道看了眼自从开宴后就一直沉默不语的卫鞅:“究竟是以法家题目为基础,还是儒家、兵家、墨家、甚至是农家?凤鸣书院不比稷下学宫那种争鸣之所,学子是来进学,不是来争鸣论辩,依本夫子看来,应以一家学说为基,百家学说只为补益,就如当年的吴起一般,虽是以儒家出身,却有兵家手段、法家之能,可他真正的根基还是在兵、法两家。卫子是书院的招生司领,不知你以为如何?”

    “慎子倒是位趣人,卫子同为法家,难道还会支持别家不成?书院要教的是学子,并非朝中官员,自是以我儒家学说为好,正如慎子所言,吴起以兵家为战,以法家手段为政,可他的根基却在我儒门,书院学子自也当如是,若无我儒家仁义教化,只怕空有诸般手段也要走错了道路呢”

    老颜俭和孟珂向来稳重,自然不想在此时与慎道争论,漆雕藐却是性如烈火,他可不管嬴渠梁与骊姜在坐,当即出言反对。

    “呵呵,若是儒家教化有用,天下为何还有纷争?自三家分晋、田氏代齐以来,各国相继变法,所用之人,无不是我法家名士,怎就不见有人请动儒门夫子呢?”卫鞅终究还是忍不住,加入了论战。

    ps:有时想着多写些字,就会不觉变得罗嗦,也就是‘水’,今天修改这章时就发现很多可以删除的文字,各位或许不相信,原本是近五千字,生生被我删除了一千多光暗真不是往自己的脸上贴金,只是为了警醒自己(未完待续……)

第两百五十九章【百家互融?】() 
“法家也好,儒家也罢,就再加上那个出世的道家,都要先吃饱了肚子才好说话罢?说到根基,只怕无过农、工两家。老夫以为,入院的学子不分男女贵贱、出身高低,第一就要学会种田”

    “种田?若是凤鸣书院教出的学生都去种田,做先生的还有什么脸面?许子,你那套农事兴国的理论还是不用说了,粮多固可安民,也能令各国野心频生,引发连绵战火呢”

    众人齐齐白眼,没人去搭理许行,只顾继续激烈论辩;其中论辩最激烈的就是儒法两家,公输清虽然也列坐,倒是没有参与这种无谓的争论,在他看来书院学子学习哪家的经典并不重要,心灵手巧才是根本,公输家之兴,当在凤鸣书院也。

    公输家不能再墨守成规了,为什么总是被墨家压制,就是因为不肯将手艺传于外姓人,甚至连本族中的旁出庶子也无法得到真传;这样下去万万不成,如今正好借凤鸣书院选拔天下贤才,将公输家的手艺发展到巅峰,祖上班公最大的心愿是什么?那就是制造出可以比奔马更快的车子和能够飞行在天空的木鸟,这样伟大的想法是否能够在自己的手中实现呢?

    “各位不必再争了,我观百家虽有纷争,却也有互通之处。儒家法家虽为朝堂之政,可墨家主张的兼爱大同又何尝不是儒法两家追求的最终目标?道家看似出世,实是先求世上无争、而后人方无为,更似儒家追求的垂拱之治。所以外王而内法。以法治国。以德求全理法之人,才是治国经民的大道所在”

    “各位固于己见,岂非是钻进了牛角之中、越走道路越窄麽?孟夫子请想,你说‘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此与法家所主张的‘公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又有多大的区别?慎子和左庶长是法家名士,追求的最高目标则是‘君明则国愈强、君不明而国不见弱’。这就是虚君之意,有没有君主、君主是周公还是商纣,都不会对国家造成太大的影响;虚君则君无为,岂非也是源于道家的‘无为’之说?各位学宗,其实条条大路都是可以通向周王室的,我们要做的就是合理规划这些道路,让它们相互连接,成为一条捷径,各位又何需争论?”

    “白子此言虽有牵强之处,倒也十分有趣”

    听了白栋这番话。诸子学宗不觉陷入沉思。

    所谓当局者迷,儒法墨历来是争论最激烈的三家。可就算贤如孟珂颜俭,也不会真正思索百家是否有互通之处,有时自身受到别家的影响,嘴上也是绝不会承认的,更没有白栋多出了两千年的阅历。

    在先秦之后,董仲舒‘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之前,汉代的统治者其实就已尝试过‘百家融合’的治国手段。后人只知汉初是尊崇黄老的‘无为之治’,却不知道家只是提出了一个无为的口号和目标,并没有与之相呼应的实现手段;汉代所谓的‘无为’其实只是一个表象而已,也就是法家的‘虚君’和儒家的‘垂拱大治’。

    汉初实现无为政治的手段就是‘外王内法’,外行王道,内以法治;只是有了前秦的教训,汉法就温柔了许多,最终体现出‘无为’的表象。这可不是道家理论中的无为,而是儒法道三家思想为主、农工手段为辅的治国手段,让华夏大地得以从连年战乱中修养生息,两汉也因此得了六百年天下,‘汉’更是成为了华夏民族的代名词。

    在白栋看来,百家鸣于先秦,却是惠于两汉,不过汉代的历史实践并非孟珂和卫鞅他们可以看到,这就是历史的局限性了,好在这些都是当代大贤,一旦被自己捅开了窗纸,就必然会引发他们的思考。现在不能接受没关系,有的是时间来改变他们。

    “白子所言颇为发人深省,依你之意,是要将百家学说齐鸣于书院,没有主辅之分?如此说来,这书院的招生考试就要有趣多了”

    孟珂其实是个伟大的‘改革者’,若说颜俭和漆雕藐属于‘旧儒’,他这个几乎自立一派学说的儒家民~主派人士就是‘新儒’,脑筋更比卫鞅慎道这类法家人物来得灵活,所以对白栋的话理解最深。

    “不错,书院考试会直接剔除一家之士,也就是那些秉承一家学说、旧念难破的士子。所以颜老先生家的子侄可以到书院做先生,却万万做不得学生”

    白栋的思路很怪异,以百家名士为师,却不肯招收执念太深的学子进入书院,这让嬴渠梁和骊姜很难理解,可孟珂他们却是微微点头。

    其实白栋要的就是一张张白纸,读过诗书春秋没关系,这是为学的基础,却不可陷于一家之见;因为心中一旦有了成见,就很难接受书院的教育,成为白栋理想中可以‘融会百家’的大才。

    融会百家这种高大上的事情在众位学宗看来是非常困难的,虽然这种想法颇为让人期待。作为百家理念的坚守者,孟珂不可能去研究法家三派,并且为其摇旗呐喊;卫鞅和慎道更不可能认同儒家的理念,什么是儒家?在他们看来儒家就是最大的骗子。

    所以无论白栋说得如何动听,诸子学宗还是会严守自己的理念,更不会去贸然尝试。不过白栋有志与此,似乎应该鼓励才是,而且白栋说得很清楚,若是他们肯留在书院为师,尽可传播自家学说,真有本事将学子拉入门中,书院也不会阻止。

    这小子哪里来的信心?不过管他能不能成功呢,凤鸣书院可是个好地方,而且住在这凤鸣别院里也极为享受。能在这里传道授业正是学派之幸;何况他们的好奇心已经被白栋勾起了。现在连颜老头儿都在憋坏。你不是说随便我等传播学派思想麽?我老人家年级大了,精力或者不济,却有一批好儿子好孙子,随便挑出一个来,就能把你的学生拐走一半,你小子信不信?

    这种心思卫鞅也有,而且比老颜俭更为功利。凤鸣书院虽是面向全天下招生,老秦学子毕竟还是要占了多数。这些人若有所成,日后必为老秦的骨干之臣,到时岂非都要尊他这个招生司领一句‘恩师’?

    看来慎道的提议还是应当考虑一下的,这次颜俭来了、孟珂和漆雕邈也来了,还不知墨家和兵家会否打书院的主意?如今最大的敌手就是儒家学派,慎道人单力孤,自己当不能坐视;变法固然重要,可强的却是老秦,如果在书院经营有成,强的可就是自身了

    卫鞅表示自己不满足于只做一名招生司领。想用完了就扔,门儿都没有啊。这个亏不能吃,所以他也要做学院列师之一;卫鞅都表态了,孟珂这种原本还存了观望之心的人也就下定了决心。在齐国好是好,身份超然、田因齐更与他亦师亦友,可惜人心不古,圣道早衰,他的‘民贵’思想也最多就是嘴炮,现在各国国君重视的是霸道,最喜能在短期内强国强兵的法家人士,与其在齐国做个待遇优渥的闲人,怎比在凤鸣书院开学授课传播自己的思想?

    白栋身为天下名士,或有霹雳手段,却从不持一家之见,现在天下士子无论贵族寒门,有谁不会写两笔隶书、吟上几句新诗的?而且早在半月前,身在齐国的孟珂和慎道就已经听闻了凤鸣书院将要进学开院的消息,可见白栋功课做得极好;以他的号召力,不愁遇不到可教之子,这才是真正吸引他们远赴老秦的原因。

    看到这些天下闻名的学宗纷纷表示要留在凤鸣学院,嬴渠梁真是开心坏了,寡人倒要看看以后还有谁敢说老秦文事不休,近乎于蛮夷戎狄?

    他才不管日后凤鸣学院教出的学生是哪家哪派呢,都是人才!儒家怎么了?指望他们变法强国是不成,王道思想就是个屁;可儒家出来的人个个都能克己守礼、清廉自守,虽然缺乏卫鞅这样的魄力,做个县令郡守什么的还是能够胜任的。

    法家收天下之财,儒家收天下之心,墨家会画个饼、引领天下人之念,工家则在改良天下人的生活存在就是合理的,这可是白栋《思学》上的名篇,嬴渠梁喜欢着呢。

    美中不足的就是缺少了兵家人物,老秦现在缺少的不只是文士,还有名将。关中无大将、车英子岸为先锋,这是嬴渠梁心中永远的痛。

    “呵呵,既有诸子相助,凤鸣书院自当鼎盛一时。有件事我是要提前说明的,凤鸣书院不会白白用人,除有佳宅相赠,还有执教之资,颜老先生就以每年万金计算,其余各位都是每年八千金的教资如何?”

    糖衣炮弹是最管用的东西,白栋是拿定了主意要将这些大贤学宗留在老秦,凤鸣书院就是你们的归宿,以后就不用乱想了。

    一年八千金可不是个小数字,没人会跟钱过不去,孔夫子当年周游列国没钱能行麽,还不是子贡掏得腰包?听到白栋肯出钱,连老颜俭都笑成一朵花儿了。

    “呵呵,各位既是书院聘请的列师,以后就只管教授学子,诸如书院管理、学子的课程安排,那就是小子的事情了,还有这入院考核的试题,也不需各位过问,各位应当不会反对吧?”

    “选拔学子的考题我们也不能过问?”

    老颜俭看了白栋一眼:“你小子该不会出些稀奇古怪的题目难为那些学子吧?我老人家可先说明白,要是你招来一些不成器的学生,我可不教!”

    ps:求几张推荐票,谢谢大家。(未完待续……)

第两百六十章 【天下第一大方】() 
一大早凤鸣书院前便是人声鼎沸,无数士子簇拥在书院门前看榜。这个时代科举未兴,榜还是件十分新鲜的事情,尤其这榜单上还不是入学名单,只是对考试资格的一种认定,就更是令人匪夷所思了。

    若不是听说了天下学宗入驻,书院更是破天荒招收女学子,才不会受这等奚落呢?报名考试还得填写什么身份名证,说明出身所学才成,天下还有这样招收学生的?简直闻所未闻!等到一样样按照人家的规矩做了,最后居然还上不得榜单,连个入学的资格都没有?更是气煞了不知多少人。

    “耻辱,耻辱啊!本士子是韩国名士,幼从子夏夫子一脉,能通经论史!如今榜上尽多无名之辈,像我这样的人却连参加考试的资格都没有,真不知道这个白栋在想些什么!”

    “我是稷下名士田常,曾经上书齐侯建议变法革新。慎子见到我,都说我是田氏凤雏,早晚要鸣于天下,我这样的人居然连考试资格都没有,岂非更是要笑掉天下人的牙齿麽?白子名动天下,本以为他该是个有慧眼的,原来不过如此,我就不该来到老秦!”

    “田常,你还是算了吧。以你的资历声望,在齐国还怕不得伸展?为何却要巴巴地来到齐国?难道也如我等一般,是看中了那二十名女学?呵呵,你也是姓田的,怎就不肯学学你那位同氏的兄弟,也做一位人人夸奖的柳下惠呢?”

    “田某岂如尔等所想!”

    田常冷哼一声,他却不是个贪恋美色的。只是与某些士子一般。听说了白栋的名声。很想借这个机会拜了这位强硬的恩师;有了这位谈笑灭南墨的强横恩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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