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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薛家有子-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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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蟠才挥退了一众人等,进了里院儿。才要先回自己个儿的屋子里去换衣裳洗脸,便险些被月洞门后头一声儿“我的儿,这是怎么了?!”

    薛王氏扶着同喜同贵的手出来了,一见了薛蟠的脸,登时红了眼眶,颤声道:“这是怎么话儿说的?被人家打了?是谁这样大胆?”

    薛蟠看她着实是吓着了,忙道:“没有的事儿,上火了,鼻子流血没擦干净罢?”

    “……”薛王氏到底不放心,过来掰着他的脸又细看了看,确实没有伤痕,这才将一颗提着的心放到了肚子里。脸上一沉,骂道,“连句话都说不利落!浑没用的婆子!”

    说着,又吩咐了同喜:“去跟厨房里说,如今天热容易上火,叫预备些清淡去火的吃食儿。”

    至晚间,宝钗也带着莺儿过来看了一回薛蟠。薛蟠其时吃了饭正要沐浴,外衫解了一半儿听见妹子过来了,不由得直翻白眼——妹子好心来看,不过往后得提醒她一下子,好歹注意个时候,这大晚上的跑到男人房里去,就说是兄妹吧,传出去也不好听不是?

    薛蟠纠结着要给妹子上一堂思想课的时候,白日里被他撞到的徒凤羽正在一处不大的别院里头仰望星空。

    “主子,咱们比圣旨上头早了两日出京,又是一路快马兼程过来的,扬州停留了三日,算起来,比先前预想的也要早到了三五日不止。请主子示下,是明儿就往这里的体仁院去,还是再等等?”

    徒凤羽懒洋洋地靠在藤椅上头,头上的一轮满月清辉洒落,照在他的脸上。越发显得眉目清朗,雅致俊美。手指头无意识地摩挲着身下的椅背,“明日午后,你便往体仁院去送信儿罢。邸报想来早就到了,咱们偷得这几日的功夫,也差不多了。”

    金陵甄家……

    “甄家……”

    金陵甄家自太祖皇帝开国至今,一直是江南官场的风向标。盘踞金陵百余年,在朝,与太祖时期获封的“四王八公”交好;在野,金陵富庶,城内富傲一方的大商户也有几家,都是这十几年中新发迹的。若说这里头没有甄家的扶持,断没有可能。唯有薛家“紫薇舍人”是几代的皇商,与甄家无涉。

    “主子,今日莽莽撞撞地撞了主子的那个小子,就是金陵皇商薛家的人。”侯亭跟在徒凤羽身边时候长了,很能猜到几分主子心意。

    徒凤羽原本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听了这话,凤眸一眯,“薛家的人?薛讯的儿子?”

    “是。”

    想起来白日间那圆乎乎的少年,徒凤羽笑了,“薛讯这个狐狸,儿子竟是这般呆傻?”

    侯亭忙道:“他可不傻呢。”

    绘声绘色地说了从市井里打听来的话,说到薛蟠拿镇纸将族兄拍得头破血流,又叫几个小厮坐在府门前大哭的时候,徒凤羽忍不住大笑起来。

    “这般有趣?”

    “是。手段虽是不大入流,可管用就行。据说他原本的名声不大好,是个气死爹的主儿。薛讯死了,整个金陵就没有人信他能撑起来的。谁知道就那一次,声威就立起来了,名声也比之前好了许多。如今他家里的产业应该都是他一手打理。”

    徒凤羽坐起身来,随手从旁边儿的几上拿了一颗果子把玩,“薛家……他舅舅是王子腾?”

    “主子好记性,他嫡亲的娘舅确是王大人,另有一个姨母,乃是京里头荣国府的二房太太。”

    徒凤羽啧啧赞道,“你也不错,这些个人事儿记得滚瓜烂熟了?”

    顿了一顿,“明儿且不急着去体仁院了,你暗中查查,薛家与甄家王家贾家来往的多不多。”

    声音不大,侯亭却是立时收了先前带些嬉闹的神色,躬身道:“是。”

    作者有话要说:~~~~(>;_<;)~~~~ ;,我被正太的老师训了……小样的,考试时候不但不写卷子,居然还在卷子上画小人儿!

    训人者,人恒训之啊……

    谢谢这两天妹子们的支持,对不住大家的等待。谢sun妹子的地雷,飙泪飘走……
11薛小呆,春梦了?
    夜里,几个响雷过后,下起了雨来。

    捏捏肚子上软软的肉,薛蟠叹了口气。自己老娘就是个圆润型的,原作里妹子也是个像杨妃的身材,看来这就是遗传的强大力量。自己这辈子想要有一副瘦削挺拔的身子,看来是遥不可及的了。

    因为睡下时候天热,屋子里又不留上夜的丫头,他这会儿身上脱得光溜溜的,一身雪白的皮肉嫩嫩的,用他自己个儿的话说,就是“嫩豆腐似的”。

    外头的雨声很是平稳,看来一时半会儿是停不了了。窗户开着,有一阵风透过窗纱吹进帐子,薛蟠觉得有些凉意,顺手扯过一床夹纱被来裹了,吭哧吭哧地撩起帐子去关窗户。

    再次躺到床上,依旧没有一丝儿睡意。白天碰到的拐子让他送到了应天府衙门去,老管家出面去递了帖子。后半晌,薛蟠特意跑到了账房去问了张先生。本朝律例,这拐卖人口的与纵火、掘墓、造假币是一样的大罪,都是死刑,绞首。

    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个儿的脖子,薛蟠倒是不觉得那拐子可怜。想那香菱,原本也是好人家的孩子,如果不是被他拐跑了,那也是个金尊玉贵的小姐,何至于骨肉失散呢?

    坏了!

    薛蟠猛然坐起,就说自己好像忘了什么事情呢!香菱!

    拐子被送官了,那小丫头现在不知道会怎么着了?才十岁……

    拍了两下床榻又躺了下去,薛蟠表示不能再想了——赶在明儿早上叫人瞧瞧去,也不知道是不是跟着进了衙门了。反正这丫头自己得离着远点儿,第一最好不相见呐。

    在床上只睡不着,翻来覆去直到了三更天才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昏昏沉沉间,似乎到了一处地方,芳草茵茵,桃花灼灼。入眼之处满是桃树,都笼罩在一片粉色的烟霞之中,花香醉人,蝶舞蜂妃。

    树下的长椅上倚靠着一个白衣胜雪的美人儿,发黑如墨,星眸如水,一张薄唇勾出几分似笑非笑,朝着他招了招手。

    薛蟠觉得此景此人,只应该天上有之。低头瞧瞧自己,身上裹着一条被子,被子底下光光溜溜,不觉自惭形秽,讷讷不敢上前去。

    那人抿唇一笑,起身过来,携了他的手领到了桃树下坐好。薛蟠鼻间闻到一股极为好闻的香气,既不是往常熏衣裳熏屋子的香,也不似哪一种花香,却是淡淡的,幽幽的。

    皱着鼻子正要再闻时,眼前的美人儿白皙修长的手指抬起了他的下巴,眼中波光流转,带着笑意轻吻下来。

    薛蟠脑中“轰”的一声,弦儿断了。

    心儿乱跳,脸儿红红,欲要推开又舍不得,半推半就间便被压在了长椅上……

    “啊……”

    一声轻叫,薛蟠倏然起身,心里犹自砰砰地跳个不停。帐子外头已经隐隐透进熹微的光,看样子天就要亮了。感到身下一片凉意,伸手一摸,果然,滑腻一片。

    他又不是小孩子,当然知道这是怎么回事。问题是,怎么把昨儿白天撞到的人给弄到梦里去了?还是压了自己的那一个?

    啊呀呀呸!薛蟠鄙视自己,做春梦就做春梦呗,怎么就自己被压了?那么个美人儿,好歹也得是自己去压他才对嘛!

    在纱被上蹭了蹭手,将纱被扔到了地上。看看床上,倒是没弄脏。外边儿还下着雨,下雨天睡觉天!薛蟠索性又在床脚处的柜子中拿了一床纱被出来,裹在身上继续睡回笼觉去了。

    再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自己先穿好了衣裳,叫了春华等人进来伺候。

    自从发落了秋雨一家子,他屋子里的丫头们都老实了不少。

    春华带着两个小丫头,一个端水,一个捧巾,伺候着薛蟠先洗漱了,这才开始收拾屋子。

    拣起了地上扔着的纱被看了看,春华的脸蓦地一红,赶紧卷起了纱被塞给一个小丫头,“去交给浆洗的婆子。”

    她原本是薛王氏身边儿的人,年纪比薛蟠大了两岁,早已经知晓人事,不然,也不会明里暗里与秋雨两个互相挤兑。若是赶在以前,说不得便要打趣薛蟠两句。不过现下却是不敢了,谁知道大爷会不会翻脸呢?秋雨不就是个例?

    另一个大丫头冬雪提了食盒进来,春华忙掩饰似的过去帮着摆饭。

    薛蟠也觉得怪不好意思的,算起来两辈子也没这么尴尬过——梦遗了,还让十几岁的小姑娘知道!

    匆匆喝下一碗银耳燕窝粥,连筷子都没用,直接用手捏了一只烧卖塞在嘴里,起身便跑了出去。

    顺着游廊往薛王氏那边去,迎头儿碰见了老管家。管家上前请了安,“大爷,应天府衙门那边儿有信儿了。昨儿咱们送去的那人可是不认自己个儿是个拐子,又把丫头拘到了衙门里问话,也只说是自己的亲爹……”

    薛蟠脚步一停,“真是废物!”

    招手叫老管家过来,低声吩咐了几句。管家听了面上虽有难色,还是点了点头,“老奴带人去办。”

    这会子薛王氏也才和宝钗吃完了饭,正坐在那里喝茶。见了儿子进来,忙拉着问道:“昨儿晚上鼻子又流血没有?可不兴吃那上火的东西了。”

    薛蟠摸摸鼻子,笑道:“没有,流了一回火气就出去了。”

    宝钗坐在一边儿摇着纨扇,正色道:“哥哥往常喜欢吃些大鱼大肉的。俗话说‘鱼生火肉生痰,萝卜白菜保平安’。叫我说啊,还是多吃些素食才对。”

    “够素的了,大早上的一只烧卖里头连滴油星儿都没见着。”

    看看宝钗,才十来岁的年纪,身材已经见些圆润了。薛蟠笑道,“好妹子,你可也当心。”

    宝钗脸色立马儿就红了,薛王氏作势要打,薛蟠忙笑着跑了。直到院子里头,才听见薛王氏高声喊道:“才下了雨,街上滑着呢。别往日里似的到处逛去!”

    薛蟠只做未听见,一路往二门外头叫了青松翠柏,骑马往街上去了。

    按着昨儿的安排,今天他要去金楼里边巡视。不管怎么说,年纪还小,本来就不够服众的,薛蟠现在是不敢有一丝儿的松懈。

    薛家的金楼开在金陵城最为热闹的街上。昨夜的一场雨到现在才停了,夏日里难得的凉快天气,因此街上人也并不少了。

    进了金楼,里头伙计正在擦拭着柜台,见了薛蟠进来,忙迎了过来,讨好道:“大爷来了?”

    薛蟠“嗯”了一声,坐在椅子上,问道:“掌柜呢?”

    “楼上头照应着呢。大爷来的正巧,昨儿咱们‘锦楼’上了一批新的头面,小的跟着瞧了一回,样式新巧极了。这会子掌柜的正在上边儿预备着,大爷要不要上去瞧瞧?”

    小伙计十六七岁,眉目清秀,伶牙俐齿,很是有眼色地送了一杯热茶上来。

    薛蟠当然知道自己家里的买卖,今儿原也就是为了这个来的。举步上了二楼,老掌柜张德发果然在那里,正带着另外两个伙计对着图册核对。薛蟠上来,竟没发觉。

    “老张啊,这是我上来了,要是个抢钱的,你也看不见呐?”

    张德发吓了一跳,抬眼一看,也笑了,“照大爷说的,还没个王法了不成?咱们这‘锦楼’里头别的没有,人还是有几个的。再者,放眼金陵城,谁还敢到咱们家里来闹事儿?”

    请薛蟠坐了,将图册递给薛蟠看。

    薛蟠翻了翻,都是按着他说的意思,一整套一整套的首饰头面做了出来。

    金陵富庶,多有官商人家。这些个人家里的女眷们无事做什么?可不就是琢磨琢磨穿戴?

    指着一套赤金三股大凤钗头面问道:“这样儿的做了几套出来?”

    张德发看了看手里的账册,“回大爷,共是三套。每套里大凤钗一支,单股小凤钗两支,压鬓角的发针十二支,另有一支大蝴蝶压发。”

    说着叫伙计端了来给薛蟠看。

    薛蟠拿起大凤钗细看,他虽是不大懂这些个东西,然而见那凤钗之上无论是翎毛凤尾还是凤喙头冠,都是打得精致无比。凤嘴儿处衔着单股流苏,底下红宝坠子做成了水滴形。整套头面明艳华贵,薛蟠这个小男人看了,也不禁啧啧称赞。

    “三套上头都是镶的红宝?”

    “哪儿能呢?”张德发笑道,“现如今各府里的太太姑娘们都是讲究的很,谁也不愿意跟人家戴了一样的东西。除了这个红宝的,还另有一套点翠的,一套镶珠儿的。”

    说到这里,张德发又叹道:“这个手工算是不错的了。不过据老奴瞧着,比原先的手艺还是差了些。”

    薛蟠好奇道:“这是怎么回事?原先那些个手艺好些的,莫不是被人挖走了?”

    “那倒不是。不过是有些个法儿是家传的,或是收了徒弟,师傅总要留下一两手绝活不传——俗话不是说么,‘教会徒弟饿死师傅’?一来二去的,这头面首饰做的也就越来越粗糙了。”

    也跟着叹了口气,这个薛蟠倒是能明白。不但如今,就是自己来之前所在的世界,大多也都如此的。

    “大爷,年底咱们进上的首饰头面宫花之类的,现也都差不多得了。只是老奴冷眼瞧着,这几年都并没有什么出奇的东西。这……唉,大爷是明白人,老奴直说了,咱们这宫中采买的差事多少人瞅着眼红呢。要是一直这么下去,怕是不行呐。”

    薛蟠皱眉,“我也知道这个,不过照你说的,好手艺的人越来越少了。那咱们何不在样式上头多做些噱头出来?”

    张德发也无奈点头,“老奴多嘴,大爷也别往心里去。这些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够解决了的。”

    “老张,你是为着铺子,我又怎能不当回事?这么着罢,你做这行久了,认得的人也多些。只管去打听,有那好手艺的,不管多少银子,都请了来。”

    “成,大爷只管放心。”张德发想起来上回薛蟠特意命人打了两套素净的出来,忙叫伙计端了过来。

    薛蟠看时,都是嵌珠的,用料并不如何昂贵,胜在一个“素“字。如今还未出孝期,薛王氏母女两个却也并不能够一点儿东西都不戴。吩咐人送回府去,薛蟠又四处转了一回才施施然出了金楼。

    过了两日,薛蟠正躺在家里躲懒儿,外头春华进来回道:“方才青松叫嬷嬷传话,说是外头锦楼里有人要见大爷呢。”

    翻身起来,薛蟠诧异不已——大热天的,可是谁来找自己?难不成是张添锦来跟自己要银子了?

    作者有话要说:薛小呆,你个没节操滴!人还不认识,就开始做春梦~(≧▽≦)/~啦啦啦!
12薛小呆惊了
    薛蟠摸了摸下巴看眼前的人,觉得世界真是小。这才几天呐,就又碰上了,还是送上门来的。

    “凤大爷是京城人氏?”薛蟠努力坐直了身子,让自己看起来更加肃穆庄重一些。眼前的人虽是生了一张好面皮,可是举手投足间一派贵气。自己这段日子也算是见了不少金陵的官商,哪个也没有如眼前人一般给自己如此强烈的压迫感。

    不过,输人不输阵,气势比不过,架势不能少。不自觉地,薛蟠又挺了挺背。

    徒凤羽端着清茶,轻轻拨着茶水,修长的手指衬着雨过天青色的茶盏,分外的好看。

    “正是。才到了金陵便听说皇商薛家的当家年少有为,原是心生向往,不想竟是有缘人,早已见过了。”

    他的声音清清雅雅的,宛若山溪。话虽是说的客套,却让人听着挺舒服。

    好话谁不爱听呢?薛蟠听见那一句“年少有为,心生向往”时候,心里登时有些得意,嘴角儿便翘了起来,“好说好说,那都是别人给面子。倒是那天我莽撞了,碰着了凤大爷。原本那日就该致歉,不过过于狼狈,也未来得及。谁知道可巧儿今天就见着了,跟您这里说句对不住了啊。”

    徒凤羽见他一张小嘴儿吧嗒吧嗒地说着,一串儿一串儿的话冒出来,还真是个自来熟的性子。

    “不知道凤爷这次往金陵来,是来赏景游玩,还是……”

    徒凤羽“扑哧”笑了出来,这孩子,明明才十三四的样子,偏生鼓着脸装作老成样儿,真有意思!

    薛蟠呆呆地瞧着他的笑脸儿,觉得心里跳的又快了几分。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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