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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蛊,妃本无心-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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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夜,她会因救他而死吗?这于她而言,何尝不是告别痛苦与纠结的一种解脱?

    而死在他的怀中,对于自己那颗痴恋十年的心来说,何尝不是一个完美的结局?

    绚丽到极致的焰火,仍在他头顶上空全力绽放。轩辕诺收回目光,专注地盯着她:“慕容美人不必惊慌,太医很快便会到来,你不会有事的!”

    慕容映霜又艰难地笑了笑,为他的有意抚慰深表感动:“王爷……今夜的焰火……真的很美呢!”

    她努力地又看了一眼夜空中美丽的烟花,然后带着那丝感动的笑意,瞬间坠入无边的黑暗之中……

    平明湖边,数名仍未被宫廷侍卫击杀的蒙面黑衣人依然不肯罢手,使出浑身解数想接近那位东昊帝皇。

    轩辕恒早已不耐于宫廷侍卫们一层又一层的严密护卫,他抽出腰间宝剑,腾空跃过人群,与那几位蒙面高手直接过招。

    他出手精准而狠辣,只几下招式,数名蒙面人便纷纷倒地,只余身手最好的一人仍在顽抗。几名内廷高手一拥而上,齐齐出剑,那人立即受伤倒地。

    “留个活口!”

    见一侍卫手中长剑马上便要插入蒙面人胸口,轩辕恒用剑一挡,随便用剑尖抵住了那人的咽喉,冷声逼问道,“说,你们是什么人?”

    那蒙面人神色古怪,口中很快便流中一股黑色血液,竟是咬破藏于口中的毒药,自行了断了。

    宫廷侍卫们已纷纷扯下地上黑衣人的蒙面纱布,一人拱手禀报道:“启禀皇上,从他们的面相看,应是西越国杀手!”

    轩辕恒一言不发,提着长剑快步走到轩辕诺跟前。

    轩辕诺正单膝跪在地上,手中抱着才晕过去片刻的慕容映霜。他抬起头对轩辕恒道:“皇兄请放心,臣弟已为慕容美人点了穴道止血!”

    众人纷纷围拢了过来。

    除了慕容映霜和十数名侍卫,今夜并没有其他妃子受伤。可慕容美人居然为了救赵王而中箭受伤,众人皆感惊讶异常,却并不敢多言。

    “太医为何还没到?”轩辕恒面无表情,声音也让人听不出喜怒,“来人,速传医女絮语到含章殿华碧苑候命!”

    说着,他扔掉手中长剑,俯身将慕容映霜从轩辕诺手中接过,不顾众臣与嫔妃们惊异的眼神,抱起她便快步朝含章殿走去。

 疤痕

    慕容映霜醒来之时,发现自己躺在华碧宛寑室的床上。

    “娘娘醒来了?”她听到一道温柔而从容的女子声音。转眸看去,床边一位三十上下、长相清秀的女子,正含笑望着她。

    “你是……?”

    “我是宫中的医女絮语,奉皇上之命为娘娘医治箭伤!”那女子温煦说道。

    慕容映霜这才发现,女子一身素色医女打扮。

    医女絮语,这名字她倒也曾听轻歌提起过,说她是宫中医术最高明的一位医女,可与宫中太医一样单独出诊,宫中须有一定品位的嫔妃才请得动她。

    “娘娘伤口可还疼痛?”

    慕容映霜低眸望了一眼胸口处,才发现羽箭早被拔去。听到絮语问话,她才感到衾被下的心口有些隐隐的痛意,但已在完全可能承受的范围之内。

    “不怎么疼了!”她说道,“谢谢你!”

    “看来,皇上御赐的西域雪痕金创药果然好用。娘娘放心,伤口很快便会愈合,若是恢复得好,日后或可不留疤痕!”

    “留不留疤痕,又有何干系?”慕容映霜淡淡地笑了。

    能捡回一条命,或许她应该感到万幸了吧。

    “皇上可是下了圣旨,要我保证不让娘娘留下疤痕的。”见慕容映霜一脸不以为意,絮语正色劝道,“作为妃子,娘娘身上怎能留了疤痕?何况,那疤痕还是留在那个地方,并且……还是为了替赵王挡那一箭才留的……因此,还请娘娘配合,好好调理才是!”

    絮语虽说得隐晦,慕容映霜却是听懂了。

    她想起了,轩辕恒是亲眼看着她为轩辕诺挡箭的。

    一个帝皇,如何能容忍自己的妃子,不顾生死为别的男人挡箭,甚至在胸口处留下永不磨灭的伤疤?

    更何况,六日前侍寑那夜,皇上对她所说那番话,表明他对她痴等轩辕诺十年之事,早已知晓。作为帝皇,他又将如何容忍?

    抑或,他根本便毫不在意,仍会将她当作笼络父亲的一颗棋子留在宫中,让她继续当一个有名无实的宠妃?

    这一切,慕容映霜实在想不透,也实在不愿再想。她轻声问道:“絮语医女,是你帮我将箭拔去的吗?”

    她记得,她在晕过去之前,一直躺在轩辕诺怀中。

    “当然是我!皇上将你抱回华碧苑之时,你的胸口全是血!”絮语神情凝重,“我还担心无法将你救过来了,所幸箭伤并非很深,也没有伤及脏器!”

    “是皇上将我抱回来的?”慕容映霜略感惊讶。

    “是呢,看来皇上甚为在意娘娘,并不愿让侍卫或内侍代劳!”絮语笑道。

    慕容映霜凝望帐顶,久久不语。

    “娘娘,您终于醒过来了?”轻歌与漫舞此时已走进来,兴奋问道。

    “我昏迷了多久?今日是什么日子了?”慕容映霜望着帐顶轻问。

    “娘娘昏迷了三日,今日是八月十五,中秋节呢!”漫舞抢着回道。

    十五了?

    每月逢五,皆是她侍寑的日子。今夜,皇上会来吗?


 中秋

    这**,轩辕恒竟然还是来了。

    “皇上驾到!”

    随着内侍一声通传,轻歌、漫舞、应儿、彩儿等八名宫女纷纷跑到庭苑前下跪迎候。而慕容映霜,只能静静地躺在床上。

    受伤三日了,可只要身子稍微动一动,便会牵扯着心口的伤钻心地痛。因此,她只能卧床不起。

    轩辕恒大步踏了进来,对着身后跟上来的轻歌一挥手:“下去吧!”

    “是!”轻歌退了出去,并将寑室门轻轻地带上。

    “请皇上恕臣妾不敬之罪!皇上驾到,臣妾不能下床迎候!”慕容映霜侧过头,对着那尊贵冷冽的高大身影请罪。

    “免了!”轩辕恒淡淡说着,抬步走到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他威严的逼视让慕容映霜有些心慌,只好硬着头皮找些话来说:“今夜中秋,皇上不曾出席宫宴么?”

    “宫宴已经结束了!”他长长冠冕旒珠后的俊脸,竟泛起一抹笑意。

    这是他们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私下交谈,也是他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看着她说话。

    慕容映霜不免有点紧张,但更多的却是尴尬。

    今夜中秋良宵,她又伤卧在床,他不可能真的在此就寑吧!

    “请皇上恕臣妾有伤在身、不能侍寑之罪!”她再次请罪,料想他很快便会转身离去。

    没想到,轩辕恒竟一下子在床边坐了下来:“今日十五,理应慕容美人侍寑!”

    什么?慕容映霜一惊,不自觉地瞪大了如水美眸。

    如今她躺在大床之上,今夜他若在此留宿,又该躺到什么地方去?难道,她应该唤人进来,将自己抬到偏房去?

    再者,她如今动弹不得,又该如何完成为他宽衣解带的重任?

    “请恕臣妾行动不便之罪,不能……”

    “那么,朕今夜便恕你无罪!”说着,轩辕恒已径自解下皇冠,将其置于身旁案桌之上。

    见轩辕恒又抬手解自己的龙袍,慕容映霜心中又再一慌:“皇上,今夜是中秋良宵,皇上不应留在此处,不如到如意殿去,与高婕妤共度佳节吧?”

    轩辕恒俊美无俦的脸转了过来,一双潋滟生辉、几可夺人魂魄的俊眸盯紧她:“朕宠幸嫔妃的规矩,是由慕容美人来定么?”

    他的声音并不高,也没有一丝责怪的语气,可慕容映霜却听得心惊胆颤:“臣妾失言,请皇上恕罪!”

    “你今夜已说过四次‘恕罪’了。”轩辕恒脸上竟又泛起一丝笑意,“不必再说,朕恕你无罪!”

    “谢皇上!”慕容映霜茫然道。

    轩辕恒已将自己的黑色龙袍脱了下来,身上只余一身浅色便衣。他朝床上扫了一眼,似是想找个地方躺下来。

    “臣妾这便让人进来,扶臣妾到偏房。”慕容映霜忙道。

    “不必了。”轩辕恒语气淡然,脸上却是玩味的笑意,“自古至今,有哪位嫔妃侍寑时,是与皇帝分床而眠的么?”

    “那么,臣妾……”慕容映霜意识到自己霸占了床榻的整个外侧,她想翻身往里躺,好给轩辕恒让出位置来。可是,她发现想动一动,却是如此困难。

    正犹豫难堪间,轩辕恒身子轻轻一跃,已越过她躺到了床榻内侧。

    “时辰不早了,安寑吧!”他径直拉过薄衾盖上,一手顺势搭上慕容映霜的纤腰,让她心头不禁为之一震。

 圣旨

    轩辕恒突然的亲密举动,让慕容映霜颇感尴尬与紧张。

    她以为,他永远也不会让她真正侍寑,因而永远也不会对她有任何亲昵举动。可是,在她受伤卧床的这夜,他却前所未有地对她说了这么多话。甚至,这将手搭上她腰间,与她相拥而眠的动作,就仿佛他们已是同榻而眠的多年夫妻一般自然随意。

    莫非作为帝皇,他对所有喜欢的不喜欢的后宫嫔妃,都是如此自然吗?

    想到此处,慕容映霜忽觉浑身一阵不适。

    正在犹豫着要不要想办法将他的手轻轻推开,她却听到了耳边传来沉稳平静的呼吸声。

    随之入鼻的是一阵的清新龙涎香味,带着他身上独有的男人气息,让未经人事的慕容映霜,竟也不觉有些脸热心跳。

    她轻轻侧脸看过去,他完美无暇的睡容便映入了眼帘。

    上苍对某些人竟然如此厚爱!

    他本已是九五之尊,十八岁便已登基,身份地位已是世间无人能及。就连父母给予他的身体与五官,竟也让人找不出一点暇玼!

    寑房四周燃着暖红烛火。微微烛火之下,那完美组合在一起的俊眉挺鼻,竟如此让人赏心悦目,乃至过目难忘。

    暗叹一声,慕容映霜左手向下,触到他横放在她腰间的手臂,想轻轻将其推开。可那睡梦中的帝皇,竟又将手往前伸了伸,将她的整个纤腰紧紧扣住,仿佛他们是世间最亲密的夫妻般,难以分离。

    奈何不得,又不敢大力推开,慕容映霜本想作罢,就此将就**。只是,口中的焦渴感觉却越来越强烈,让她难以入眠!

    伤病之中,身子本就不适。在轩辕恒到来之前,她本已感觉口干异常,欲唤轻歌为她倒水,可尚未开口,皇上说到便到了。

    她行动不便,本来事事都须旁人细心照料,可身边竟然躺着这九五之尊,她得罪不得也惊动不得,想翻个身、喝口水都无能为力!

    忍吧,忍忍便好!

    她不断地在心中劝慰着自己。可越是强忍,便越觉口干难耐,睁着双眼根本无法入眠。有那么一瞬,她甚至觉得自己都要渴死了!

    “轻歌!轻歌!”她忍不住对着门外轻声呼唤,“漫舞……”

    “怎么了?”

    轩辕恒略带警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皇上恕罪,臣妾不该吵醒皇上!”

    “你叫她们做什么?”

    “臣妾……臣妾觉得口干难耐!”慕容映霜心中有点过意不去,可还是老实地说了出来。这个时候,让宫女进来给她倒杯水喝,他总不至于龙颜大怒吧!

    轩辕恒二话没说,一掀薄被,翻身越过她下了床。他三两步走到案桌旁倒了一杯水,回来递到了她面前:“你想喝水?”

    慕容映霜一直讶异地看着他的举动,此刻,她不自觉地瞪大了一双翦水秋瞳:“皇上恕罪!臣妾不敢……”

    她从未想过,九五之尊竟然也会服侍人,甚至给她这妃子亲自倒了一杯水!

    “朕说过,今夜莫再说‘恕罪’二字!”轩辕恒的声音仍是威严而带着些清冷,“喝吧,这是圣旨!”

 释然

    虽想奉旨喝水,慕容映霜却感觉甚为艰难。

    轩辕恒显然是不懂得服侍人的。试想她胸口有剑伤,又如何能自己坐得起来?即使她想忍痛抬起头来喝水,也并非易事。

    “皇上,请让轻歌她们进来照顾臣妾,好吗?”她软语恳求道。

    轩辕恒眉头一皱,竟在床边坐了下来。他右手持杯,左手伸到她肩颈之下,托着她的肩背稳稳地将她扶了起来。

    “快喝了。”那杯清水已递到了她的唇边。

    “皇上……”慕容映霜实在有些承受不住这样的帝宠。要轩辕恒喂她喝水,更是让她感觉尴尬无比的一件事。

    “你想抗旨?”轩辕恒的声音轻轻的,带着不可抗拒的威严。

    罢了!

    慕容映霜心一横,放开一切顾虑,让焦干的樱唇触上那碗沿,便开始喝起水来。渴了大半夜,她觉得这杯清水实在是太甘甜了!

    缓缓地将一大杯水喝完,她微微喘息着停了下来。

    她有些不敢抬头看那尊贵的帝王,俏脸却不觉慢慢地热了起来。只因他那样温柔地搂抱着她,专注地看着她喝水,那低下的完美额头,几乎触到了她的额发。

    而他自己或许还意识不到,他温热而独有的男人气息,轻轻地拂到她的脸颊上,甚至让她的几缕发丝随着他的呼吸,轻轻地颤动。

    将玉杯放到床头案上,轩辕恒又轻轻地将她放了下来,并顺手牵过薄被,帮她盖上。

    “臣妾……谢皇上隆恩!”慕容映霜轻声说道。

    她忽然想到,自己是为了救轩辕诺而受伤的,皇上为何什么也没说?

    或许,他对那事根本就不在意吧?他就如父亲一般,只须她老老实实地在后宫当一个妃子,至于她内心有何想法,他们丝毫不关心。

    思及此,慕容映霜嘴角泛起一丝微不可察的笑意,对于皇帝今夜如此温柔的照顾,忽然便感到释然了。

    今夜来宠幸她,是他雷打不动的规矩。而接受他的隆恩与宠爱,则是她的职责……既然如此,她又何必受宠若惊?

    轩辕恒轻轻一掠,已从她身上翻到床榻内侧躺下。

    “睡吧。”他清冷开言,抬袖一挥,便将寑房四周的暖红烛火悉数扑灭。很快,他的气息便再次变得平稳而深沉。

    慕容映霜的心是坦然释然了,可身子却越来越不自在。

    “梆!梆!梆!梆!”

    含章殿外,丑时更鼓远远传来。

    才四更天,离轩辕恒六更天起床早朝还有两个时辰!她如何能忍受这么长的时间?

    她一咬银牙下了决心,再次轻轻呼唤:“轻歌!漫舞!”

    男人平稳的气息停了下来,声音带着点威严的怒意:“慕容美人又怎么了?”

    “皇上,臣妾欲小解!”黑暗中,脸上虽然有点躁热,慕容映霜还是大方地说了出来。

 拜访

    听说慕容映霜要小解,躺于身旁的轩辕恒久久不出声。

    寑房内伸手不见五指,慕容映霜扭过头,却看不见轩辕恒到底是何种神色。

    可是,她此刻却并不感到畏惧。她本就是个伤病在床的人,他却严遵规矩要她“侍寑”,她又如何做得到呢?

    “那么,慕容美人是要朕将你抱到净房去?”良久,轩辕恒终于冷冷开口。

    “臣妾不敢。臣妾有罪,请皇上允许臣妾唤轻歌与漫舞进来……”

    “她们进来又怎样?”

    慕容映霜感觉轩辕恒忽然于黑暗中凑近了她的脸,温热的气息拂到她脸上,话语中也带着一丝暧mei。

    “她们会为臣妾带便盆进来……”

    又是良久的沉默。

    终于,慕容映霜感觉到他的气息离开了她。很快,轩辕恒便越过她轻跃下床,对着房门外朗声道:“来人!”

    房门打开,轻歌与漫舞举着烛火走了进来:“皇上有何吩咐?”

    今夜皇上留宿华碧苑,她们一直在房门外守候,不敢离开半步。

    “伺候好你们的娘娘,莫让她渴了,急了!”轩辕恒冷冷说着,便只穿着那身白色便衣大步踏了出去,对着候在门外的内侍大声道,“回乾元殿!”

    “皇上……”轻歌望着皇上匆匆离去的背影急唤,又回转头对慕容映霜说道,“娘娘,皇上的冕冠与龙袍还在这里呢!”

    慕容映霜眼神略一示意,漫舞便抱起冕冠与龙袍,给门外的内侍们送了出去。

……

    翌日一早,絮语又带两名小医女过来为慕容映霜诊治。

    “絮语医女,我的伤什么时候才能好?”慕容映霜问道。她已经在床上躺了三四日,可伤口还是稍稍一动便觉得痛。

    絮语为她解开胸前的伤口查验一番,又重新上了药,道:“娘娘不必着急,伤口已开始结痂愈合,再过三五日,娘娘便可下床走动了。”

    还要躺在床上三五日吗?慕容映霜暗叹一声,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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