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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江红之崛起-第1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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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企业所有,从张之洞办汉阳铁厂时,中国机械制造业百年努力被一笔抹掉。

    想着那些,闭上眼睛的陈默然没有做声,只是重新陷入沉默,没有说话。数分钟过去了。史司只是坐在那里,他知道现在陈默然内心正在争斗着,而他所需要的就是耐心等待。此时的陈默然显然重新陷入了自己的内心世界。即便他是有意这样躺着,有意这样凝望天花板,史司也觉得无妨。反正他们说话的时间很多,而且话题将会很广。

    “随波,如果咱们要造反,要光复这个国家,就不能新瓶装旧酒,咱们要尽一切可能把这个国家弄好,不仅仅是为了这个民族,同样的……”

    重新张开眼睛陈默然看着史司,最后一句话他没说出来,那句话还是埋在心底的好。

    光复!

    说着这两个字时,目前有什么比光复更重要。陈默然暗自笑了笑,甚至笑自己似乎想得有点早了,若是不能光复,谈什么都是空谈,甚至可以说,如果光复后,自己不能够执掌大权,想这些也是白搭,甚至于自己的前期投资都有可能打水飘。

    “好了,不提这个了,咱们现在……”

    “要首先考虑光复!”

    “没错,随波,光复可不是嘴皮子上说说,要靠着枪炮,要靠民从去流血。”

    陈默然神情变得严肃而且认真。

    “流我们的血,流满清的血,甚至可以毫不犹豫的说,索虏入关,中华万里江山尽成赤地,这一次,民族光复,中华之地同需染赤!”

    “民族的旗,血色的旗!”

    史司看着陈默然表情凝重的吐出十个字,这是他从报纸上看到的《血旗歌》,现在正像那《重回汉唐》一般,被人们传唱着,曲眼前的陈默然谱的,同样词也是他写的。

    “早晚有一天,我要……”

    陈默然深深吸了口气,扫视着自己的这间书房,似乎是想把看透这书房,直到看到书房外的河山。接着他把胳膊肘撑在桌上,倾身直视着自己的朋友。

    “我不仅仅要让这个国家光复,我还要这血染之地,再也不会染上同胞之血!即便是要大地成赤,那也是别人的血!”

    这句话似乎是是句誓言,也同样是深深埋入陈默然心底的一个梦想,这个梦想是他少年时的梦,是他青年时的幻。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个梦被忘记了,而在过去的两年半之中,这个原本就埋在心底的种子,慢慢的生起了根、发出了芽,重新在他的心中出现了。

    个人利益或许无法抛弃,但梦想同样也不会舍弃。而且有时候个人的利益是可以和理想划上等号的,更何况早在去年,一年前,陈默然就找到了那个等号。

    “然之,我一直在心底有一个疑问!”

    “嗯?”

    “你究竟是个革命者,还是一个野心家!”

    没有犹豫,史司直白的把这个问题问了出来。

    面对他的问题,陈默然笑了笑,端起茶杯呷了口茶。接着,他点燃一支香烟。自从姬丽怀柔之后,在妻子的身边,他是从来不抽烟的,可这里是他的书房。

    “野心也好,革命也罢,最终目标却是共同的不是吗?”

    史司什么都没说,只是轻轻的摇着头,似乎他并不认同陈默然给的回答,最后他猛地站起身来,看了一眼陈默然便转身朝着房门处走去,就在他的右手握到门锁时,他却又回过头来看着陈默然。

    “无论是革命者或是野心家,他们都是一群理想主义者!”

    盯视着陈默然,史司的声音不大,恰好能让陈默然听到。

    “理想成就的革命,野心成就了理想,革命者会为了理想的实现,放弃个人的利益,而野心家却是在追逐理想时,实现个人利益的最大化!”

    “那么你呢?”

    问过这一句话后,史司便拧开门悄无声息地离开了书房,只是把问题留给了面带诧色的陈默然,而面对问题的陈默然却是沉默着,他已经知道答案。

    (未完待续)

第156章 人与奴才() 
河床中满是大大小小的卵石,在阳光下干爽地泛着白光。河水清澈透明,轻缓地流动着,流到深处,变成了深蓝色。一辆辆拉着红砖的洋式大马车从土房前经过,沿着碎渣路向前方的鲁班新区工地驶去。

    马车扬起的灰尘,路边的人们站在那里,看着队伍行进在大路上,尘土飞扬,树叶又被微风吹起,又落下。马车越走越远,但路边站着的人却是依然看着那马车,眼中尽是憧憬之色。

    路边的一块木架子告示牌边,却依然挤满了人,人们挤在那看着那“鲁班新区”的规划效果图,更多的人却是在那按合计着自家几口人,应该租什么样房子,打从二月来到现在,几乎所有在江淮路矿工作的工人都递出了租房申请。

    下工的电铃声响了起来,灼人的炼钢车间里,一群工人从东门出,一群工人从西门进,交接班只是在几分钟内就完成了,在连续工作8个小时,在工厂浴室洗个热水澡休息几个小时吃上一顿饭,再工作四个小时后,已经被掏劲了最后一丝气力,疲惫不堪的工人们又洗了一次热水澡,热水澡最能解乏。

    过去,这些工人洗过澡后,便会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然后回到的家里朝床上一趴,顾不上吃饭就趴在床上扯起了呼噜,可是在最近几个月,每天总有一些工人拖着疲惫的身体乘上公司内部电车绕道朝着那鲁班新区走去。

    在车间里,总有一些工人得意洋洋的看着其它人,虽是同样的疲惫,但脸上却带着难掩的得意,只需要看那面上的得意,就知道他们是在一期工程完成后,搬进新区的工人。

    再一次,当江淮路矿公司的员工拿上一元甚至两三元的工资之后,他们再一次对公司、对董事长生出了感激之情,未来的生活是什么?

    两层小洋楼、烧着自来气、用着自来水,点着洋电灯的生活,就是每一个江淮路矿公司的工人们所向往的工作,而且在他们看来,这还是一定会实现的生活,短则一年半,多则两年,所有的工人都能的住上洋楼。

    这是两个月来第几次来这?赵勋节已经记不清了,反正他每天只要下了工,就会来这鲁班新区,看上几眼,看着那些工友拿着闪亮的钥匙,打开家门的那种得意,他几乎恨不得自己现在就能搬进去。

    平整的柏油路面,过去只在公司厂区、办公区以及管理人员社区能看到,赵勋节永远都忘不掉,自己每一次看到这柏油路时,当时感觉有些累的他,甚至直接躺到了地上,那地躺着都比家里的破床要舒坦。

    街道两旁是整齐划一的两层红砖洋楼,洋楼的前面离“人行道”一丈远的地方尽是精心修整的草坪,那些绿油油的草地都被修的只有一掌深,那样的地方没种上菜,看似糟蹋了,可看起来却是那个舒坦。

    “栓子叔,你看这草地!”

    弯下腰赵勋节忍不住用手摸了下整齐的草地。

    “这剪的可真是那个齐,就是在乡下侍候庄稼怕也……”

    “麦稍子剪掉了,你还指个球!”

    看着那草地赵大栓的嘟嚷了一句,搬进这新区里头是好,可还要和公司签一个合同,什么物业啦、卫生啦公司翻出来十几个名字,按照那些搬进来的人说,这地方不仅不准盖墙头,那个什么卫生不单要弄好屋前、屋后的,草皮不能超过六寸深,屋里的破絮子、破桌子、烂床架子什么的,也得清出去,就边那个什么卫生间,也要做到无异味、无污渍,厨房里也不能见着油腥。

    房子看着是舒坦,可住着却又不舒坦,公司派来的那些调查员,一个月至少会不定期的查上两次,拿着表格打对错号,第一次不合格会警告,第二次就罚款,第三次就开除,搬到新屋子里的新房客,每六天休息一天时,至少有半天的功夫,租着推车割草,过去只管洗衣服做饭的娘们,成天就是在那擦桌子、擦灶台、涮茅房,就连洗衣服,也得按固定的时间去洗、去晒。

    “狗曰的,这地方住着不舒坦!”

    嘴上这么说着,可赵大栓透着窗看着那新房子里的人,却是满脸的慕色。

    “能住上这样的房子,这辈子死都知足了!”

    家里婆娘在天在嘴边这么说着,可不是,虽说这里头规矩多住起来不舒坦,可在乡下的时候,谁能想到有一天,会搬进在这两层的洋楼里头。

    婆娘从嫁过来,给赵家生了四个娃子,十多年了,没享过什么福,饱饭都没吃上几顿,去年接了过来,住到这也算是圆了半辈子的梦了。

    “大栓哥,过去咱在老家的时候,也就是夏天洗个澡,可现在一天却洗上两回,习惯了有那天不洗都不舒坦,过去那衣裳都能烙下泥糊糊来,现在那衣裳若是脏了,咱自己都觉得不自在。城里人和乡下人的区别就在这。”

    赵勋节笑呵呵的话语,只换来赵大栓的一阵笑骂。

    “狗曰的,小节子,才来进厂做了大半年工,你到成了城里人了!”

    城里人,这三字说着有些古怪,可却让人感觉有些不太一样,不单是赵勋节这么以为,就连赵大栓现在都觉得自己不是乡下的泥腿子,而是马鞍山的城里人,虽说这城不算城,但却比过去他去过的县城还大,而且这里的人还有钱。

    年前头,这家里一个月吃上两顿肉都像过年似的,可现在家家户户隔两天就能吃上鱼肉,这半年来马鞍山最大的变化是什么?不是那三座炼铁高炉的和四座炼钢炉、轧钢厂几个新车间的投入使用,也不是江边多出了一个造船厂。

    而是这里的工人们身上发生的变化。那些每天负责把午饭送到厂里的工人们的婆娘,年前头还是穿着缝着补丁、络着补丁的旧衣裳,可打过过了年,这工资涨了,慢慢地她们的衣服也跟着漂亮起来了。

    而且就是厂子里的工人们的衣裳也发生了变化,过去下工洗过澡,他们大都是穿上脏兮兮满是油灰的工作服,几天都难得换上一件,可现在洗过澡却是换上一件新工作服,至于脏衣裳都是留在衣柜里,两三天洗上一次,厂里发的不够换,就到福利社花一块钱买一件,甚至于到了星期天的时候,还有些工人和妻子儿女到附近的山上游玩。

    甚至于就边过去一下学,就疯个没影的毛头,现在下学都是直接到“默然图书馆”写作业看书,用他的话说,他就算当不了一个月两百块钱的技术人员,将来也要当个工匠,当工匠,一个月少则可就是六十块钱,要是大工匠可不就将近一百块了。

    现在的好曰子,让小孩都看着了奔头了。

    “一个月六块钱的房租,俺现在一个月二十一块钱,等租下这房子,俺就把俺媳妇还有俺兄弟接过来,等以后拿了三十块钱,就把俺爹俺娘接来,俺爹俺娘可会种菜了,在城外头揽下几亩地种菜,一月俺大、俺娘、俺媳妇至少能挣三十块钱,让俺兄弟上学堂读书……”

    朝着走着,赵勋节又在那里合计着他的“未来大计”,两人走到了鲁班新村的二期工地边,工地上依如过去一般忙碌,而且在干活的工人中,还有一些身穿蓝色斜条纹布的工人们帮着推着砖车、和着洋灰,为了能早一天般进这新家之中,有一些工人自愿在休息的时候来工地上帮忙,当然仅只限于摸到二期租房号工人。

    二期除了像一期留给公司最好的工匠之外,有一半的的房子,是由申请租房的工人摸号决定,谁能优先住进新宅,而摸着号的总是最幸运的人。

    “快点吧!老子可是抽中第三期了!”

    若不是太过疲惫,或许赵大栓也会进工地帮忙干上一会,房子快上顶了,最多还有两星期,三期就会开工,也许到八月十五前,一家人就能搬进这新房子了。

    这全赵大栓倒是全没有先前的那些埋怨,有的只是算着自己还剩下多少天才能拼进这新房子。

    在赵大栓在那想着自己的好曰子,一个头戴着“瓜皮帽”、身穿绸衣的年青人,在两三名随员的陪同下,正从街边的另一头慢慢的走到新村街口,走到树下自己个要了碗藕粉,坐在摊上吃了起来。吃着藕粉时,他偶尔看着那些工地上,正盖着的新房。

    “这狗东西,果然不是什么好玩意!”

    怀揣着刚敲得两万两产业券,看着眼这片红砖青草排列整齐的新宅,便是恨恨的骂了一句。

    “就是,主子爷,这产业公司的人可真不是什么好玩意!”

    旁恭着身子站在那的严崇年一听主子这般说,连忙弯下那腰身接腔帮衬着。

    “过去咱们在武昌的时候,别说是像姓胡的那无毛的后生,便是盛宣怀见着爷您可不也得恭着敬着,这不,爷今个屈尊降贵的到了这产业公司,且不说这钢铁厂没迎出十里地不说,就连那姓胡狗东西都没给个面见,像打发要饭的似的打发了那么点银子……”

    嘴里说着,严崇年的心里却是恨着,过去在湖北的时候,跟着主子到汉阳铁厂,那铁厂经理、主事那个不是迎出十里地去,主子爷得了他要的面子,就是自己个这当奴才的,临行了人家还会封上一大红包来,那这马鞍山,上上下下的没个规矩。

    “狗东西,这帮什么玩意啊,竟以为爷我怕那洋鬼子!差一洋鬼子打发爷!”

    端绪这么说着时,全忘记在那钢铁厂接待室里,见着接待自己的竟然是一洋鬼子时,心里顿时就没了底气,虽说人家邀着吃饭,可心里见着洋鬼子就犯触劲的端绪那里会给自己找不自在。

    借着主子方才的话头,腰身鞠的更低的严崇年又却就说道。

    “主子爷,人们都说,这产业公司是个挟洋的主,今个咱见了可是那个真!奴才仔细思量,主子今个来这,本就是给那产业天大的面子了,就连我这当奴才的都羡慕这产业的福气,这我这奴才都知道,更何况是他们。不过,据奴才见识,这帮狗东西,怕是没奴才这般想着,对主子爷那是大不敬着,奴才是主子的奴才,可这帮奴才却不知自己个是个奴才,忘了奴才却又给洋人当起了奴才,奴才想着主子还能受着这群奴才,心里好不是滋味!”

    严崇年一口气说了一大摞子“奴才”却说得极顺口,意思也极明白,反正就是落井下石。

    端绪听了,忍不住大笑道。

    “崇年,也就是你这奴才,有这般子孝子,你家打从顺治爷入了关,就是我家的包衣。”

    瞅了眼这主屈奴辱,满面悲惨的严崇年,心底倒是感起了这当奴才的孝心来,还是这些个包衣有孝心,有忠心,当初顺治爷犯的是那门混,把这汉人都变成了旗人的包衣奴,现在怎么会出《苏报》这档子麻烦!

    想着最近这些天,大哥为了在那租界会审公廨审出来麻烦,成天愁眉不展的样子,端绪心下忍不住感着当奴才的忠义,严崇年这奴才比一般的旗人还明了忠义,前时候和府里的那些个下人说当年的太祖爷起兵时,每当讲太祖爷打了胜仗就得意洋洋,他就会面露喜色,露出八颗牙来,这奴才的忠义岂是一般人所能比及,这种奴才少了,以后一定得劝大哥重用一番,这地方的官员。

    “赶明我跟大哥说一声,看看这两江什么地方出个缺就差崇年你给补上吧!”

    主子爷的话只让严崇年大吃一惊,“唿”地起身就地伏身叩头,不顾旁边卖藕粉的老板诧异,不停的叩着头,。

    “主子爷,你……奴才谢主子爷的厚待!奴才定……定不负主子……”

    或是激动的连话都说不顺畅了,严崇年这会只是泪流满面的不断的叩着头,拜着主子的恩典。

    “罢了吧!”

    端绪随意摆了摆手。

    “若是有心,回头真出了欠缺,就把地方上治理好了,尤其个别让那些个乱党穿了空子,若是地方上官吏,都像丛爷你这般忠义,我大清又岂有今……”

    未等端绪把话说完,那吃了一半的藕粉却被掌摊的师傅一把端走了。

    “这是做什,你……”

    端绪身站跟着的奴才,一见忙喝了一句,恰好路边正过一灰狗,掌摊的师傅一声不坑的将那半碗带肉的藕粉放到路边,正溜达着的灰狗一见有东西吃便搭头吃开了。

    “这碗让落刀子东西给污了,剩下半藕粉丢了可惜,喂狗,老子都怕污了这狗肚子!”

    说着话掌摊的中年人便又吐着旁边的垃桶呸了一口浓痰。

    瞅着这一幕端绪瞪大了眼睛来,他没想到自己堂堂一贝勒,竟然受了这般的侮辱,连这一掌摊的下三滥都敢……而旁跪着原涕流满面的严崇年一见主子受了辱,顿时跳了起来。

    “这个狗奴才!竟敢……”

    “瞅不嘛,狗奴才是背典忘宗的狗东西,爷是爷们,是人!”

    掌摊的中年人话的功夫,那两尺长的碗大铜勺便掌到了右手间,脸上的肉抖着,全是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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