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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雪桓脸色是惨白的，发颤的看着方才发生的一切，喃喃自语的说道：“你停下来，不许这么做，你死了谁照顾相公……不许，你听到没有。”方才发生了什么，只有她完完全全的看到了，可是当她反应过来的时候，事情就已经发生了，方才她的确想过若是到紧要关头用她的血来完成最后的一道救相公程序，可是自己又怎可能……这种时候说这些又有何用……怎么会这样？她宁愿奋起一搏将表哥和钦歌身边的女人抓来血祭相公，也不会……“……玲珑……”

　“雪桓姐姐不用心疼玲珑，玲珑只是做自己该做的事而已。”虚弱的靠在水晶棺上，希望能够此时她最重要的人近一些。她没有和任何人抢的意思，相公若是可以还阳，自己做任何事都不所谓，雪桓姐姐残害纯阴女子，必遭天谴。但她身上怀着相公的人骨血，她不能让相公的孩子受到任何伤害，她要保护相公和相公所在乎的一切，他最爱的人和他的孩子。

夙汐震惊的侧身看着玄霄，眼里明白她在做什么，但心里还是不敢肯定。“玄霄师兄，她……”她究竟在做什么，疯了吗？真是疯子！　

　“100个纯阴女子，她便是最后的那一个。”玄霄的言语淡漠，此时这些人的表情中数他最为淡定，淡定到一如既往的冷傲，仿佛这一切与他没有任何关系。有人死，有人救，有人要活，有人要献命……这些都是自然的事情。

得到肯定的答复，夙汐第一瞬间就愣着了，纯阴女子……莫非……

　“相公从来没有碰过我，在他的心里我永远只是为他端水研磨的替身，从他在青楼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我就知道。”玉玲珑似乎听不见外界的声音，只是像回忆一般的叙述着她心底那些最深刻的东西，感觉到她的气息越来越弱，也许对她而言早已没有值与不值这个问题，有的只是自己最深的那份真实，最深的情感。“我永远都忘不了，相公在风月楼的后巷将自己救起时的场景，温文儒雅的谈吐，目不斜视的正气，还有那双因为痛失爱妻而透着沧桑的眼睛……他没有因为我的身份而看不起我，还替我赎身，给了我身份，他是我的恩人。”颜雪桓不顾自己大着肚子，匆忙到她身边，颤抖的摇着头，她不想她死，她真的不想她死！

　冰棺中的人仍旧沉沉的睡着，根本不知道有个女子正在为他付出生命。

夙汐对着因为体内血气丧失而渐渐冰冷的玉玲珑，浅浅两步，“值得吗？”这句老套的话也是她此刻心里最深的感触，她还记得店小二的话，如今看来婚后让众人羡慕的美满生活皆是因为另一个女人，作为另一女人的替代品她是悲哀的，一切对她而言似乎都是空的，没有一样是真正属于她的。这样为一个男人牺牲真的值得吗？

若是值得，为何自己从未真实的看见过这样深刻的感情，见到的皆是薄情寡义感情稀薄。若是不值得，为何在她的脸上看到的笑容而无悔意，为了不爱自己的男人，为了一个将自己作为一个代替品的男人牺牲。难道这就是‘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她一直认为这样的感情是痴人说梦，古人的期盼，天方夜谭；海枯石烂。人都是自私的，都有自己的追逐，有谁能真的为谁付出一切？“真是傻女人。”就算救了他，他的心里也惦记着别的女人。

现在在每个人眼中对这件事的看法都不会一样，没有人能够触摸到别人的内心世界，玉玲珑没有来得及回答夙汐的话，一边儿的上官钦歌倒是深有感触的盯着夙汐半响开口，“对她而言，这是最好的归属。”

　“怎么？不明白。”见夙汐没有回应，上官钦歌继续看着玄霄，冰棺面前的两个女人浅笑，“清灵，你还记得东海湖滨我们曾许过怎样的誓言吗？”

吼……原谅自己在这种时候差点粗话出口，在这样的场景下，这个莫须有的男的居然在自己面前提什么东海湖滨的誓言，这是什么东西？和自己有任何关系吗？“誓言？上官兄是不是没听清楚夙汐的话，您认错人了？请注意您的言辞。”

　“清灵，尘世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你想做任何事我都会帮你做，只是……不要装作不记我！”上官钦歌的言语透着一丝的激烈。

自己都已经快要崩溃了，她是真的不认识他，怎么他就不相信呢！罢了，反正有玄霄师兄，他也不能靠近自己寸丝半缕，离开这里后再说。现在最应该关心的是玉玲珑为了她深爱的男人牺牲，真的有成效吗？冰棺里的男人脸色倒是越发的红润，阻挡住玄霄烈焰侵袭的昆仑派五色彩旗在冰棺中起作用。用尽百个纯阴女人的血救回来的男人，人的命难道不是相同的吗？玉玲珑刚刚才消夏玉殒，当冰棺中的人发生浅微变化的时候，颜雪桓关注的永远是他是否能够还阳。

　“十年的阳寿，百个生灵。昆仑派教出来得意弟子，不知乾风掌门若是得知将如此自处？”玄霄惜字如金，从踏进石屋以后这句话最长。从他进门开始，他便知这件事已经没有挽回的余地，如今到这样的场景他也能预见得到，不过昆仑弟子做出这种事无疑是断绝自己求道的路，只为了这个男人十年的阳寿？！昆仑派的门派纪律毫不逊于琼华，对门下弟子要求之严苛也是出了名了，这样的门规戒律能出这样的‘人才’，自己此番下山果真是见识了。

这也是夙汐难以理解的问题，如果只是十年的寿命，用上这么多人的生命，那么多惊悚的鲜血……

上官钦歌讥讽一笑，既然难以接近夙汐，便走上前将颜雪桓扶起来，催动法阵将眉山的地灵之气输进冰棺之中，“你可知问世间情为可物？”玄霄羲和剑涌，却被夙汐制止，事情还没有结束，上官钦歌用唤灵术唤醒生灵，可冰棺中的男子仍旧未苏醒。

玄霄眉毛忽然一挑，冷笑在嘴边蔓延，他若是不知。在昨日便已经出手，将其击毙。怎会让他们将计划到这样的地步。可是现在他们该做的事也做了，自己最后的一点情分也还清了，这男子还阳已经无碍，这已经是自己做的最大的退步了。左手一挥，红光一闪，羲和还未用，便见冰棺中爆发出浓浓的红光。刚见冰棺中男子才睁开眼，颜雪桓惊喜的刚想张口叫相公的时候，男人随即消失不见。颜雪桓立马惊慌颤抖的盯着被红光震出三步之外的上官钦歌，只见他的眼神紧紧的盯着玄霄，一种遇到平生对手的光芒在闪烁。这已经是她看见的第二次了，她也立马知道方才相公的消失是玄霄做的。“表哥！”

　“我相信你不会让他看见你嗜血疯狂的模样，令人胆寒！！”这是他的第一反应，他也的确没想到当年爱追着自己哭闹的小妹妹会变成如今的模样。

他没事……相公没事……那就好……“他没事就好……没事就好。”颜雪桓像自己完全不在状态中一样，也感觉不到任何的危险。只知道自己的相公活过来了，而且没事。只要人在其他的什么都不重要。相公！！！！

　而就在这时，夙汐竟然看见了玄霄和上官钦歌脸上和眼睛里出现了同样复杂的神色，直到后来在藏书阁看到这种方法让人还阳的后遗症后终于明白，他们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表情。

　背离天道轮回，用他人性命而获取的残世之机，饱含极大怨气，终有一日必会付出代价！！！

　“雪桓，既然做了就要负责承担应付的代价，只是我当初就告诉过你的。”上官钦歌凝视这颜雪桓淡定的说着，现在存留的就只有她了，而颜雪桓也似乎明白的点头。接着目光转向方才制止了玄霄的夙汐，咬咬下唇，又了然一笑。对着脸上永远大冰山，透着强大威慑力的玄霄轻言：“表哥，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只要你爱的人能存在在这个时候，一切都不重要。只要……存在这个世界上……”

淡淡的蓝光闪动，伴随这一阵婴儿而啼哭声，颜雪桓哭喊的鬼灵便消失在这浩瀚的天地之间，身上戾气如此之重，罪孽如此之深。也只得个形神俱灭的下场，本想拼尽全力护住的婴孩也在漫天的血光中泯灭，一点残余都这样。这便是所谓天命不可违，冥冥中自有天意安排吗？不……这不是天意，这是有因必有果，得到必将失去，有时候失去的未必自己能够承受。这个道理他们都会慢慢的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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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早踏入红尘万丈
世上有很多东西并不是随人所愿的发展，有得必有失，有因必有果，皆是天道。虽然觉得这么多人命就为了换回一个人十年的寿命，是否真的值得。用其他人的痛苦，其他的人的家破人亡作为代价来满足自己的心愿，这些情形该怎么来认定？绝对的错吗？但对于颜雪桓来说，她愿意承担一切的后果也不后悔，就算魂飞魄散是最终的宿命。

临邛郡的大雪在两个时辰前便停止了，临邛郡的郡主死而复生成为最大的奇迹，失去了女儿的家庭当郡主是神人，纷纷朝拜希望能让他们的女儿能尽快归来，若是他们知道他们郡主的死而复生是用自己女儿的生命换来的，他们还会如此抱有希望会出现一样的奇迹吗？但世事就是如此，世人不是愚昧，而是无法感知万物的发展。还记得冰棺里男子睁开眼睛了那一瞬间，俊雅飘逸的模样，希望在这十年里，他能为临邛郡的百姓多做些事，为自己存续阴德，造福世人，快乐的生活下去，否则就白费了那么多人的牺牲。

是非曲直相信在三界内皆有功论，一切自在人心，万物生灵都有感知，自己并不是当事人，也不必伤风悲秋的为这件事思索太多。

但是自己在眉山的迹象和反应却不得不谨慎，夙汐在客栈的床上打坐逐渐感觉这件事情绝没有那么简单，她还记得在眉山的石屋里，上官钦歌对自己说眉山里有镇龙石，所以自己的法力受到压制。

在颜雪桓的事情过去之后，上官钦歌为了想要证实自己是不是他找寻的那个人，将自己带到镇龙石边，据说若是龙族接触镇龙石，会诱发自身龙族的特征。到底是什么特征，自己还没有去尝试的时候，便已被玄霄师兄带出了眉山。等自己恢复元气之后，便被告知在客栈里休息明日直接上蜀山。

镇龙石！！！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自己是穿越来到这个世界的‘人’，不是龙，更不可能是仙剑里的任何龙族，可能很多的迹象却一直在夙汐的脑海中的浮现，在那个她害怕的梦境中，那个和自己长的一模一样的女子对自己说：自己就是她！这究竟只是一场无稽之谈的梦，还是真的有什么玄机在里面？看上官钦歌的模样也不像是登徒浪子，他眼中流露出的悲苦和痴情是骗不了人的，所以他口中的清灵肯定是真有其人，还与自己十分相似，难道就是自己梦里见到的那个女人。记得在那个梦里那女子曾说玄霄灭她东海水族……东海！！！　

在夙汐的房外，上官钦歌静静的站在门口，犹豫着要不要敲门。他想见清灵，那个和他相约三世的清灵，就算她已经不记得他，他也想时时刻刻看见她。缓缓的抬手往门上拍去，一个霸气十足的人将他制止了，虽然这个人什么也没有做，只是眼中闪着阴寒立在他旁边，便已经能感觉到无穷的压力让人却步。“你烦是不烦！”玄霄的声音是从牙缝里蹦出来的。

　“阁下何必对在下有这么大的敌意呢？我们皆是昆仑弟子，应该友好相处才是，何必一见面就剑拔弩张的？”上官钦歌淡笑开口。“我只想见里面的人，阁下无权阻拦。”　

　“走！或者……”玄霄目光如炬的盯着上官钦歌，“滚！”

上官钦歌的脸色变了变，对玄霄挑衅的一笑，亮出长剑一指，光一闪人寂无踪。玄霄眼神转向夙汐房门的时候，眼神有一瞬间的缓和，然后厉目凝神，左手一挥。隐隐的蓝光罩着这家客栈，自身化身火球瞬间消失。夜晚的天空中繁星闪烁，寂静的看不出任何端倪，两道屹立在空中黑云中人影对下面的人也是星星一般的存在。两人均非凡人，玄霄是天人之资，修为早已是地仙之体，直逼上界仙神。而另一人是昆仑派秘密培养的举世奇才，试问能通晓前生今世之人能是常人？两人皆是通身的灵光宿体。

　“我早就和你一较高下，上次还未分出胜负。”上官钦歌挥剑立于胸前眸光一闪，目光始终不离玄霄的右手。他知道这只手握着长剑会有多么的可怕。

玄霄烈焰环绕，自身修为在身上不断盘旋环绕，戾气似乎又从他的体内冒了出来，没有言语半句羲和剑气横扫。

紧接着，绯红色的剑光从上官钦歌那边扫过来，剑势凌厉。直逼玄霄眉间，但玄霄岂是后退之人，唇边冷笑，面色不惊羲和轻舞，重重的回击过去，谁也难以描述这一剑的摧残的光华，似乎照亮了整个天际。上官钦歌的剑术尽是杀气涌动，招招致命。而玄霄的剑术素来霸气中致命的华美，大气非凡。

　“流星……有流星……娘亲，你看天上有流星。”下界卖面摊家的小男孩拉着正在煮面的娘亲看着天。

可是大人们都在帮忙做着自己的事情，有好事的抬头看见两道像流星的光在天际闪耀出阵阵光芒，妇人只是拍了拍孩子傻乎乎的脑袋，淡淡的笑着望望天，片刻便忙着将煮下锅的面捞起来端给客人。夫妻俩这点面钱不容易，哪有闲工夫看这个。倒是房里的夙汐听到楼下几个小孩兴奋的附和有流星，将窗户打开。蓝蓝的光便出现在她的眼前，琼华的防护罩，怎么会罩住客栈？难道是玄霄师兄施下的，可是自己的道法已经恢复，为什么还要……

等等……

夙汐忽然抬头，盯着孩子们说的流星，凝神之处天上两道光舞动无尽的光华，在夜空中宛如璀璨的烟火一般闪耀异常。糟了！！！是玄霄师兄和上官钦歌，他们怎么会打起来，他们都不是冲动的人不是吗？凝神祭起上善，御剑飞天踏足九天，冲上天际。

　“阁下剑术精湛，在下佩服……佩服……”上官钦歌看着衣袖上的伤口，都怪刚才一时不察，竟被羲和刺伤。

玄霄见上官钦歌居然能在比试时逐渐恢复伤势，虽然在剑法上略胜一筹，但修复的法术却不如他，昆仑派的练气之术果然非同凡响，不过他眼神中的狂傲气焰更重了。“你也不弱！”

　“……玄霄师兄，你们？”夙汐御剑靠近玄霄，发觉暴戾之气甚重，看来这个不要命的上官钦歌祭起了玄霄师兄的暴戾之气，真是……自己朗月清风的玄霄师兄又变成嗜杀狂妄的魔障之人了。“上官钦歌，你究竟想怎么样？”她清楚玄霄的个性，若不是有人触碰到他的底线，他是绝对不会发出如此大的狂杀之气了。

　“……清灵。”上官钦歌见到夙汐第一反应就是痴痴傻傻的，连自己的伤势都顾不得了直直上前。

玄霄不着痕迹的将夙汐挡在后面，羲和剑立在胸前，冷傲嗜杀的眼神让上官钦歌却步，但却也引起了他的怒火，“玄霄，你莫要太过分了！”一激动手上未复原的伤势当即血流不止，夙汐眼神微微一变，玄霄却是冷冷的出声，盯着他的伤口，“你——可以滚了！”他口中说滚，但身上爆出的却全是杀气。

　“你——！”上官钦歌暴怒。

夙汐对着他微微皱眉叹了口气，“上官钦歌！”她已经没有心情再和他在认错人这件事上扯下去，若再任由发展下去，像现在的打斗是继续下去的循环。“……我对你很失望。”

　“什么？清灵。”上官钦歌轻言，不明白夙汐的意思。

　“我为清灵对你感到失望。”夙汐淡漠无情的说着，“一个男人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认不清楚，不知道清灵知道将如何自处。上官钦歌，睁大你的眼睛仔细看清楚，我真的不是你口中清灵，我叫夙汐，是昆仑琼华派的弟子。”　

上官钦歌仔细的盯着夙汐，真的像，太像了。不只是长相，就连一颦一笑都一模一样，若她不是清灵，那怎么解释她与清灵这么多相似的地方，苦笑开口，“那你告诉我，你说你不是清灵，可是为什么你们长得一模一样。”

　“天地万物，人有相似，物有相同。这是自然，并不稀奇。”相像的人的人绝对不只自己和清灵而已，有时候大地造物就是如此神奇，明明是两个人，却弄得几乎一样。

上官钦歌忽视掉玄霄冷酷傲然的模样，上前仔细观察着夙汐，而夙汐也上前两步站到他面前，让他仔仔细细的瞧清楚。上官钦歌见她竟然如此坦然，心里的认定有了一丝的裂缝，茫然的问道：“人有相似，那你如何解释你身上如此强大的海灵之气，这么强大的……清灵的气息。”

果然……自己的到来和那个叫清灵的脱不了关系，自己身上的海灵之气……“不知道，这只有找到清灵姑娘才有答案。上官钦歌，你想想看，若我是清灵，我来这里干什么？”

　“……”

夙汐见上官钦歌眼中信了两分，更是再接再厉，“若是还不信，我便和你一同去东海水族找清灵姑娘。”

上官钦歌没有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