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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所谓宅的幸福人生-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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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一点家用电器“古朴”厨房里，菜已经全端走了，除了一些新鲜蔬菜食材，就剩下温在灶上半锅米饭和一点酱菜之类。今川在厨房里左看右看，干脆随手舀了个大碗给自己盛了满满一碗，然后从酱菜碟子里挑了两个梅干戳在了饭上。
先填饱肚子再说，身无分文情况下，今川倒是从不挑剔吃得好不好。
只不过今川显然已经忘记了，以前大户人家可不是只有下女，厨房这种重地，向来是厨娘天下。他刚放下饭勺摸起双筷子，一阵细碎脚步声就远远朝着厨房来了。
看来只有打包带走了。今川赶紧把筷子戳在饭上，抱着饭碗就从厨房后门窜了出去。
厨房后门外就是墙，墙边有个小门。这个门是为了方便搬运采购食材。今川没多想就打算翻墙出去找个地方吃饭，可是等他翻过了墙，却因为眼前所见而一愣了一下。
这座宅院厨房墙后居然不是外面，而是另外一个封闭小院子，只有一幢小楼院子显然缺乏打理，墙垣斑驳，庭院里丛生芒草淹没了庭石。院子角落石灯笼爬满了青苔，引水早就干涸了，院子正中池塘更是犹如一滩死水，腥鸀沉暗，盖了厚厚一层浮萍。池塘边几颗柳树失却了修剪，长得高大葱茏，明明是白天，竟然也用浓稠鸀色，逼出了几丝鬼气森然来。
仅仅一堵墙，就将繁华热闹与人气全数隔离了开来，与方才经过主宅相比，眼前小院就好像是凄凉冷宫一样萧瑟。
今川忍不住惊讶了一下，任谁从刚才主宅突然掉进了这个一个格格不入环境，大概都免不了要惊讶。不过他惊讶可不只是这个，更加让他惊讶是，这个看似荒废了很久小院子里，居然有一个男孩。
而原本坐在池塘边，低着头不知道在干什么男孩现在正睁着眼睛，面无表情，直直注视着他。
男孩眼睛，是融化了，红宝石一样鲜亮血红色。
黑色长发，黑色浴衣身材纤瘦少年站在墙边，夏风吹拂他长发，如同拂过夜色织成漆黑锦缎。在他对面，六七岁大瘦小男孩沉默不语，红眸如血，短短银发却如同月光洒落在积雪之上碎片，对比显著配色带着浓浓妖异。
如果只看这里话，这大约是一副可以画入百鬼夜行诡秘场景。
但是问题是，黑发少年手中还抱着盛得满满饭碗，而他对面少年貌似正好撞上了小偷行窃之后妄图逃离现场。
那还真是otz到一个极限了。今川大窘，他rp终于天怒人怨到连偷碗饭都会被抓住了吗？而且还是被个小孩子？这也实在是太耻了吧？！
他整张脸都抽了，也来不及去细想为什么自己明明没有感觉到墙后面有人，翻过墙却看到有个小孩在这里。当下抱紧手中饭碗，打算直接逃窜。
可是他还没来得及动作，对面孩子却突然开口了。
“你是妖怪？”
稚嫩京都腔直接钉死了今川脚步，今川讶异睁大了眼睛，就听到对面孩子自我总结点了点头，然后重复了一遍：“你是妖怪。”
那是理所应当，既没有恐惧也没有好气肯定语气，就好像说苹果是苹果一样，没有一点点害怕和不自然。如果说先前今川还怀疑那是小孩子误打误撞，这下，他可不会再小看眼前小鬼了。联想到刚才自己没有发现对方气息，今川干脆不走了，他大大咧咧在地上随便一坐，捧着饭碗，开始认真地打量起眼前小鬼来。
嗯，果然是有灵力嘛。而且看起来还不少样子。今川抓了抓长毛，也就是这个灵力刚才阻碍了自己感觉吧。妖力制御装置只能压制妖力，顶多把他压成a级以下，**能力和结构基本等同于人类而已，所以被看出来了也不奇怪，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
不过这个小鬼胆子倒是很大嘛。今川眨了眨眼睛，他以前那些同学可是光看着他脸就青了，没有一个敢和他对视。就连胆子最大那个，叫饭岛律，也顶多能硬着头皮和他打声招呼，绝对没人敢当面叫他妖怪。
恩，也不知道那个饭岛现在怎么样了，他是他挺早时候同学，现在大约快读大学了吧？
……那种上课都会被杂鬼捉弄到看不清黑板家伙，真能考上大学吗？
今川浑然不觉自己思维已经跑到跑题到西伯利亚去了，不过他对面男孩却并不打算沉默下去，看到今川明显神游天外了表情，他歪了歪头，带着点好奇问：“你不吃我吗？”
“啊？”今川呆了呆，反应过来男孩在说什么之后，他忍不住嘴角一抽：“我干吗要吃你啊？”
“可是妖怪都是吃人啊。”
“谁告诉你啊？”
“它们。”男孩很干脆抬手往院子角落里一指。
‘它们’？今川眉头一跳，就看见几抹半透明白影仓惶从男孩指着地方飘窜出来，穿过墙壁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
低级杂灵，很好，今川嘴角抽了抽，这种人死了之后残留下来东西他向来都是忽视。不过没想到，眼前这个小鬼除了灵力，竟然还能见鬼。
天生见鬼啊，看来这个小鬼已经超脱了饭岛，向黑崎小草莓看齐了。
在内心再次腹诽了一下自己怎么老是能碰到这样人，今川倒还是很厚道对男孩解释：“别听他们瞎说，不是所有妖怪都吃人。”说着，他指了指手里饭碗，“我就只吃饭。”
“真？”男孩眨了眨眼睛。
“真。”今川点头。
“那你也不会吃我了？”男孩继续问。
“当然。”今川嘴角再抽，他到底哪里像是会吃人样子？
“那真是太好了。”男孩血红眸子眯了起来，他像是放下心来一样，伸手抚了抚自己胸口，“我还不想死呢。这样真是太好了。”
………………………………我还不想死呢？看着男孩眯着眼睛露出甜甜软软，湣鹞薇忍煺嫘θ堇础＝翊忌抑共蛔〉匾惶�
这小鬼，真只有看上去这么大？
插曲b…06 旧地
事实证明，今川疑惑是很有道理，这男孩确不像一般六岁小孩，他知道得比一般孩子多得多。据他自己所说都是从那些路过杂灵那里听来。虽然其中很大一部分类似于“妖怪吃人”之类似是而非知识让今川嘴角一抽再抽，不过一些关于这个时代基本知识却还是对他挺有帮助。
比如这里是京都，比如现在是文久三年五月。
文久三年啊，这个词让今川不由得想到了试卫馆那群“历史人物”和曾经照料了他一段时间，说是恩重如山也不为过阿绯姐。若说前者是有些介怀话，后者他倒是真想去看看了。
已经过了一年了，也不知道阿绯姐现在过得好不好。江户离京都虽然有点距离，不过要是卸了妖力制御装置，要赶过去也不是不可能。
不过很快他就打消了这个念头。他可没有带备用妖力制御装置来。先不说卸了之后会不会吓到阿绯姐，就说他这个抽风到极点能力究竟能让他在这里停留多久都还是个未知数。而且上次不告而别，他还不知道该怎么跟阿绯姐解释呢。
要不还是想办法搞点钱托人给她送去？不晓得这个时代邮政机构可不可靠啊。而且说到钱……今川挠了挠脑袋，他现在这样，要不违法搞到钱，还真有点困难。
把空碗和筷子往身边一放，对自己废柴度很有自觉某人靠着廊柱，有点烦恼了。
“怎么了？”
正想着，身边传来了软软糯糯京都腔。今川一转头，就看见坐在一边银发男孩正歪着头，带着点不动声色好奇看着他。
“没什么。”今川摇摇头，却忍不住多看了男孩一眼。
不动声色好奇，这个说法还真有些奇怪，不过用在这个男孩身上却很贴切。今川总觉得他有点怪怪，虽然知道对方估计是自小看惯了异类所以不怕他，可是男孩好奇也不像是一般孩子那样外露。反而像是隐藏着什么让人捉摸不透念头一样，配上弯弯眼睛和嘴角边从刚才就没有退下去软软微笑，总觉得不像个孩子。
如果是一般人，这样神态加上这样外表，估计早就已经将这个孩子直接划出人类范畴归为异类疏远歧视了。不过今川粗神经可没有想到这些，再加上他身边确实没什么正常小孩子，所以奇怪过也就算了。舀手枕在脑后，他调整了一下礀势，懒洋洋看着身下木地板发呆。
本来他以为院子都已经荒凉成了这样，小楼估计也废旧得可以当鬼屋了。没想到跟着少年走进来一看，里面居然还很干净。游廊木地板和廊柱都擦得光洁透亮。除了旧了些，又没什么家具，难免显得空荡，且有点湿冷老朽木气之外，别倒都很舒服——对于今川而言，那点湿冷，本来就是可以完全忽视。
如果这里没人来话，倒也算是个很不错暂住地。而且就近还能弄到食物。今川想着想着，整个人就慢慢朝地板上滑下去了，一副被抽了脊椎骨软体动物状。
那样坐没坐相懒散礀势让边上银发男孩笑了一下。
“？”今川听到笑声，疑惑侧了侧头，“怎么了？”
“没怎么啊。”相比今川，男孩坐礀倒是相当端正，他手整齐叠在膝上。听到今川开口，纤细眉梢弯了弯，嘴角扬起了一个弧度，如果不看那超乎年龄成熟神情，实在是很乖巧可爱样子。“我只是在想，妖怪都是你这样吗？”
“我这样？”今川扬眉，“我什么样？”
“很像人。”
……那是因为本来是人好不好……内心翻了个白眼，今川也懒得和小孩子解释，“只是现在样子比较像啦。高级妖怪都可以变成人类样子。”
“那么说你很高级咯？”
“还好吧。”左京和他那帮子“专家”提到“渊”，都只会说如何如何珍稀，到底“高级”不“高级”，今川自己也不清楚。不过单论攻击力话，确不差就是了。
只不过他已经习惯了用武器而不是妖力直接攻击，所以这方面，还真难说究竟是利是弊。
“还好啊~”男孩沉吟了一下，像是思考着什么样子，不过很快，他就微微叹了口气，“不过你不吃人。”
……我说你对于吃人到底有多怨念啊？今川嘴角一抽，“不吃人不是蛮好吗，怎么？你刚才还说不想死，现在改变主意想被吃掉啦？”
“也不是啦。”男孩摇了摇头，再看过来时候，已经扬起了和先前无异微笑，“妖怪，你住在哪里啊？”
“……不要叫我妖怪，那个又不是名字。”今川撇了撇嘴角，决定还是不要和小孩子计较，“我叫今川，今川佑人。我不住在哪里。”
“今川佑人……”男孩低声念了几遍那个名字，像是要把它记住一样。今川正在让自己忽视他发出关于“原来妖怪也有姓啊”之类感叹，就听到男孩说：“不住在哪里是在哪里啊？”
“就是不住在哪里啦……”说白了就是根本没地方住啦。没打算说明这个，今川干脆反问：“那你呢？你住在哪里？”
六七岁也不算大，这孩子跑到这种地方来玩，他们家居然也放心。
然而就在今川用17岁皮24岁内心难得发出了长辈感叹时，少年微笑着句子却让他皱起了眉头。
“我就住在这里。”银发微摇，少年微笑着，像是很愉快似微笑着睁开一直眯着红眸，“因为我是鬼子，所以我就住在这里啊。”
银发，红眸，比异类更像是异类长相。
鬼子，听起来，比妖怪好不了多少称呼。
今川看着男孩，看着他好像浑然不在意自己说了什么似，看不出一丝阴霾微笑。同时，也可以清楚地看到他鲜红眸子里，近乎空茫一样毫无感情冰冷。
内心微微一窒，他眉间褶皱紧了又松，一张脸要抽不抽得僵了好一会儿，终于还是只能有点变扭，讪讪移开视线。
心里有点堵堵，他忍不住抬手挠了挠脑袋。
倒是男孩笑容微微顿了一下，他重又眯起了眼睛：“你不害怕吗？”
“啊？”今川挠着脑袋手一顿，“……我是妖怪，为什么要害怕啊？”
“对哦……”男孩呆了呆，突然又笑了，“对哦，你是妖怪啊。”
说完，他也不再说什么，一时间，整个室内沉静了下来。
这可不是什么轻松宁静沉默啊。今川内心纠结了一下。说实话，他刚看到这个地方和男孩时候就有点隐约感觉了。他虽然废，但至少还没傻，这个地方有这样一个小孩，通往外面门上又都挂着锁，稍稍想想就能猜到是怎么回事了。毕竟左京这样巴不得把自己儿子弄成非人神经病可不是到处都有，而异类，哪怕其本质同样是人类异类，在哪里都会被人排斥。
更何况还是这种18开头时代。
就连科学知识都没能把人类排他心矫正过来，不要说这种神神怪怪事情整天发生时代了。
真是，都是你不好啦，问什么不行要问到这个问题啊，装作不知道不就可以蒙混过去了……相当不会安慰人今川内心暗自纠结着。
现在呢？现在怎么办？总得要找点什么话题，至少先把眼前这个不舒服气氛盖过去才好吧？
他再次扯了扯头发，皱着一张脸，努力想说些什么。不过没想到，没等他开口，男孩倒是先开口了。
“今川？”
“嗯？”
“今川。”男孩笑了，“原来你真叫今川啊。”
……原来你叫我只是为了确认我名字吗？刚才还在尴尬表情扭成了“囧”字。今川真把白眼翻出来了，“我说你觉得我有必要在名字问题上骗人吗？”
“可是别妖怪名字都不是这样啊，”男孩歪了歪头，“不都是红叶狩啊，姑获鸟啊这样吗？”
“…………那个是……”努力想了想用词，“那个是种类啦。”
“种类？”男孩不解眨了眨眼睛。
“就是种类啊，就好像柳树，桃树，梨树这样。”
“哦。”点点头，银发一晃，男孩继续问：“那今川你是什么种类？”
…………什么种类……明明是自己说出来词，怎么到了这小鬼嘴里听起来就那么变扭？今川嘴角微微扭曲了一下，不过还是老老实实回答：“渊。”
“渊？”
“嗯，深渊渊。我是叫作‘渊’妖怪。”
“哦~~”拖长了声调，男孩点了点头。正当今川以为他好奇心得到了满足时候，他忽然又问到：“那你名字是谁起？你父亲？妖怪也有父亲母亲吗？”
……父亲母亲？今川脑内瞬间浮现出了某个黑发男人“笑容温柔”“眼神沉静”样子，他整张脸迅速一抽，整个黑了下来。
男孩也注意到了他神情，露出了疑惑表情，“怎么了？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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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当然不是。”赶紧把那个死老头和他起脑残名字赶出自己脑海，今川脸色才算是好了几分，“是我自己起。”
“自己起？”
“嗯。”拂开几丝遮在耳边刘海，他勾了勾嘴角，浅灰色眼睛眯了一下，“名字这种东西，只要活着，就会一直使用下去吧？所以，至少，这个要是‘自己’啊。”
就好像，即使左京阴影再浓烈，再厚重，再无法挣脱，至少“今川佑人”是他自己。
所以，即使“今川佑人”是“妖怪”，是“左京儿子”，是“这个世界意外”，是“比一切异类都更加异类存在”，他也不会再迷茫再伪装再否认了。
因为“今川佑人”就是他，就是他自己。
是他绕了好大一个圈子，才终于确认和承认了东西。
不过，就算眼前这个男孩再成熟，估计也不会明白这样东西吧？今川无所谓歪了歪嘴角，转头说：“你呢？”
“我？”
“你有名字吗？”
嘴角弧度一顿，男孩眸色暗了暗，但立刻，他露出了比之前更加天真笑容来：“没有哦。”
就知道……今川牙痛一样皱了皱眉，“别告诉我其他人都叫你那个什么什么啊……”
他实在不想说出“鬼子”两个字。听着就很不吉利。
男孩显然也知道他省略掉是什么，眯着眼睛，他摇了摇头，“不会啊，其他人都不和我讲话。”
他在“人”这个字上加重了一点读音。
今川冷冷撇了下嘴角。果然，不管什么地方都一样啊。不过看男孩这个样子，至少应该没有被□吧。
也是，害怕都来不及，怎么还敢凑到前面来。
不过，怎么说呢，果然心里还是很不舒服啊。今川抬了抬头，看着沉黑屋檐，“没有话，就自己起一个好了。”
“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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