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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以为大费周张是为了去某家特有的老字号店；他以为李念出身富裕，审美不会低到尘埃里。原来都是他自以为是，和她们说话不能用正常头脑，因为她们是不是正常人，你永远不能战胜一个非正常的人，因为他会把你的智商和理论拉到跟他个水平，然后用丰富的经验打败你。
　　
　　眉头皱得像个老朽，刺啦啦的油辣椒溢满盘子，仿佛要嘲笑他的郁结。
　　
　　“怎么，嫌弃？既然不是一个档次的，你看着我们吃好了，反正今天你来的主要任务就是付钱，或者你把钱留下，自己去找大餐吃？”她倒真的不在意，从始至终，头插进盘碟里就没抬起来过。
　　
　　“萧小姐品味果然不一般，已经陷进去不能自拔了。”名平牌衫衣和四处环境格格不入，灯光暗淡，他依旧耀眼。
　　
　　“如果硬要我选种死法，我宁愿溺死在辣椒油中。总比因为跟了一个穷同性恋被男情敌的卫生球淹死的好。”
　　
　　“竟然有这么好一家店，我都不知道，妞，你真神机妙算。阿寒，你怎么不吃啊，别暴殄天物。”
　　
　　纠结的拾起筷子挑起一根二指宽的粉，上面红通通的辣椒块醒目啊！犹豫踌躇又蹉跎，咬不下去，还是咬不下去。
　　
　　欣赏一个英气十足的男子如临大敌的与粉条对视，是件赏心悦目的事，如果再佐点儿调料，不失为好菜。
　　
　　“女人，听说辣椒是壮阳的，劝他小心害了你们家小宣。不过私下多塞点儿给你老公才是正事。”
　　
　　不明白同是一个大学教出来的女人为什么会有这么大差距，说起这些话竟然脸不红心不跳，和“你好！”“早”一样自然。嘴角狠狠抽动，宾至如归的“享受”盘中餐。
　　
　　仕女梳妆是“照花前后镜，花面交相映。”，某寒吃辣是“照勺前后镜，红面交相映。”两口下肚，那皮白肉嫩的脸，艳得那叫一个春光明媚。（平寒：胡说，我什么时候皮白肉嫩了，又不是小白脸！抗议无效，因为没人受理。）
　　
　　昏黄的老电灯投出一片阴影，平心而论，红着脸的男子挺符合萧凝儿时幻想过的老公标准。
　　
　　不靠海的城依然有怡人的夜风，也许是辣椒的原因，环着腰着手微微发烫，灼热透过衣衫，熨帖着两个人。
　　
　　三辆自行车终于还是没能物尽其用，宣逸回来后，两个大男人理所应当的充当司机的职责。四个人就这样被四个轮子驼着，压过C城的山山水水、角角落落、旮旮旯旯。等到萧小姐口福已足，平寒的假期也见底了，一年一次的长假，蹉跎啊！
　　
　　直到色香味俱全的菜肴上桌，平寒还是不肯相信眼前的事实。原来她不只会吃，也会做。
　　
　　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见过市长，混熟银行，编得出程序，买得起大房，痞得过流氓，长相正常。萧凝大一时贴在床头的纸上如是写，具体落实情况不得而知，不过厨艺不是盖的就对了。
　　
　　照例四菜一汤，煲茄子，微辣；啤酒鸭，清淡；连续几日的折磨，平寒适应了清淡的肠胃早已开始不服，没看出来她还有点儿良心，知道做几个菜补偿。“不会吃辣就先刨几口白饭垫着，本来你父母给你的全是原装的，再这样死撑下去，你那胃非得换山寨版的不可。”想想其实她也是挺细心的女孩子，就是嘴巴毒了点儿。
　　
　　“小宣，上次给你打了个6分，心里不服好久吧，你个机会扳回来。”
　　
　　尝过方知，人家嚣张是有道理的，不容你不服。
　　
　　“恩，小宣，女人，我明天回N城，七点的车，票定好……”
　　
　　具说有的人像风，来去自如，无所羁绊。萧凝无疑是其中一缕。她可以裹着毛巾顶着乱发闯入你的眼，用温热的体温暖进你的心，不难发现的细致占有你的脑，也能挥挥衣袖离开，潇洒得人神共愤。
　　
　　在水漫宣家之前（当然是口水），萧凝及时出语阻止：“我还回来的，只是回去拿点儿东西。恶梦才刚开始，岂会轻易放过你们。不过本小姐不喜欢头上亮光光，帮我找个屋吧！”
　　
　　萧凝回来的时候也没带什么东西，只多了一个小小的提箱，拎着不过二十斤。
　　
　　住房已经找好了，距李念所在滨都花园二十分钟公车，家具齐全。原以李念的个性，肯定会就近原则，看来结了婚的女人果然会成熟很多。
　　
　　“怎么样，还满意么？”
　　
　　沙发上坐着美女二只同性恋一个，在打扫的唯宣总而已。高贵的衬衫合体裁剪，不可否认，平寒真的是很好的衣架子，穿什么都好看。
　　
　　“还行，就是床差了点儿，不够舒服，女人终于开始有眼水啦！”
　　
　　有没有眼水是萧凝老家的农村拿来形容狗的，有眼水的狗记忆力好，一看就知道是不是主人，而没眼水的则是养不家的白眼狼，见谁都咬。李念去过那里，自然懂得她是在损自己，崩着俏脸娇嗔：“我什么时候有眼水啦！”
　　
　　“哦，女人变谦虚了，既然你非说自己是没眼水的，我也没办法。”
　　
　　“房子是阿寒找的，有没有眼水也该是他，与我无关。”还是小宣好，从来不会欺负人，丢下对坐的二人，孑然一身飘飘然而去。
　　
　　“原来是小平找的啊，实在没看出来除了性取向不同，你还是正常人一个呢！”
　　
　　一房一厅，坐北朝南，布局合理，交通便利，安静卫生，带家具，如此条件，实在是无可挑剔。只是800块一个月对普通上班族来说已经有点儿承担不起，何况眼前这位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标准宅女，当初他不是没有犹豫过，只是想来她家里应该会帮助她的吧，也就应承下来，果然入得大小姐法眼。
　　
　　“萧大小姐眼高于顶，不尽心尽力怎么行！”
　　
　　“小平同志买东西是不是向来以喜好为准，不论价格，800块一个月的一房一厅，没多少人会住的吧！”诚然她不缺钱，不过还是有点儿肉疼，条件是很令人满意，租金肯定也很令房东满意。
　　
　　“有免费的不住，这也是你自求的不是。我那儿倒是空了好几间屋子，大小姐若肉疼银子又不嫌弃可以搬过去。”
　　
　　桌上新茶三泡刚出味儿，屋子还没收拾干净，吃的已经堆了满山，没长大的孩子。
　　
　　咬青枣的动作稍停一刻，如在思考，旋即上没形象的大笑，“好，非常好，合同上的三个月到期我就搬过去。有免费大房子住，何乐而不为？”
　　
　　没看出来这女鬼对饮食非常在行，这个上品龙井选得真好，味道极正，不过其它方面嘛，不敢恭维。
　　
　　“你不怕孤男寡女发生点儿什么？”
　　
　　认真思索半晌，起身坐到平寒旁边，表情凝重的询问：“你……是男是女？”
　　
　　“当然是男的。”许是真的老了，他的思维已经跟不上她们年轻一代的跳跃性。
　　
　　“那就没事儿了；我可是女的。”
　　




上班第一天（抓虫后）

　　大华和风向的合同到期，但是后期的宣制成了问题，虽然宣逸看在俩人的情分上同意让他们文宣部过来一个人帮忙，仅此完全不够，临时找人一是不知道竟然有多少斤两，二人如果泄密，这一季就白做了。思来想去，实太难为，平寒为此眉头好几天没有开过了。
　　
　　和早到的萧凝等着恩爱的小两口降临，心烦意乱得没心情和女鬼抬扛，筷子也行动不便了许多。
　　
　　心照不宣，明知他为何而烦，却无能为力，风向有能力帮忙完成后期工作，但是他们交往的原则宣逸清楚，平寒不会接受风向做这么大牺牲来帮自己。
　　
　　只是宣逸了然不代表李念也明白，她是只聒噪的鸟，没有一时半会儿能停下的。平寒的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在她眼中则是干扰食欲，引起消化不良的罪魁祸首，是可忍孰不可忍（孰说：这个我可以忍）。
　　
　　“小平，你不是真的看上小宣了吧，不是他做的菜就不吃啦？”
　　
　　跟这种人生活一辈子，宣逸真可怜。事已至此，除了含泪问苍天就只能如实以告。
　　
　　三个人在饭局上商量公司宣传的对策让某凝很抓狂，神圣如彼的场合怎能沾上了市侩的气息。
　　
　　“有些事止于公司就行了，没必要为了工事乱了生活的乐趣不是，你们几个能不能好好吃饭，一切困难都会解决的不是！”
　　
　　他们没说，却用行动证明心中所想，你站着说话不腰疼。
　　
　　“你们也不用这样看着我，不就是CAD加上PSP吗，如果是风向这种实力的公司人员，三天就可以做出一个很好的CASE来，离你们大华这一季度造发还有一个月，至于现在就废寝忘食？长此下去，平总，我看你是看不到新品发布那天的太阳咯！”
　　
　　不就是CAD加上PSP？站着说话果然不腰疼，大华负责管理这块的秦生刚离职，一时半会让他们上哪儿技术能与风向的策划相匹配的人。大小姐就是大小姐，永远不懂世事的艰辛。
　　
　　“萧小姐好像对这些很了解，不就是CAD加上PSP？说得很轻松！”
　　
　　平寒柔和的笑配上阴阳怪气的语调让美食变得不那么迷人，他们抱定萧凝是站着说话，于是她说的话就能当个屁？
　　
　　“是啊，简单得很，你们好好吃，完了我帮你完成还不行，不过我可是要工资金的。站着说话也会腰肌劳损、腰椎间盘突出，何况是做一整季的CASE。”
　　
　　这些专用名词说得这么顺，也许她还真懂一点儿，不过大华一季度的C不是那以简单的，她懂一点儿就能做出来么，腰肌劳损也无济于事。
　　
　　李大小姐听了半天，也讨论了许久，至于他们说的内容是什么，还没怎么清楚，做一季的C这句话却尤其耳熟。
　　
　　“妞，你还在做兼职么，大学毕业之后好像就没听你说要做C了，又重操旧业啦？”
　　
　　大学四年，萧凝总是忙得晕头转向，一度连和李念去逛街的时间都没有。整天听见她嘴里念念有词的就是“做C”“排版”“制图”“资料”，至于这些词汇所包含的工作量是多少，流程如何，她半点儿不知道。不过看着萧凝每天回来倒头就睡，想来不简单。
　　
　　现在又提到做C，李念真担心她又要回到过去那种日子。以前是为了钱，现在呢！
　　
　　“妞，不如你去小宣公司上班吧，反正你也会那些东西。别再做C了，看你累得像狗一样，我真的会心疼。”
　　
　　多诚挚的关怀啊，只是用词不当，感动没有，冷汗一把。
　　
　　“刚听人家说结婚就想抱孩子，我这不是为了帮没钱的同性恋么，现在美国都允许同性恋结婚了，你不能歧视他是同性恋就不做朋友了。其实没钱同志还是挺好的，看他选那房就知道。妞，你可不能学坏啊，歧视不寻常群体，咱不带这样的。”
　　
　　她都是这么一本正经说不正经的事的吗，真想敲开那小脑子看看里面装的是豆渣还是浆糊。不过两人的对话透露出一个有用的信息：萧凝真的会做C，而且还经验丰富。
　　
　　“你真的可以帮忙做C么？”
　　
　　对萧凝的印象还停留在脾气娇纵懂美食的大小姐上，像做C这种白领用来混饭的东西，实在不大像她会的，不过如果她会那再好不过了。
　　
　　“子曰：食不言，寝不语。没钱公子不知道么，一心不能二用，专心吃饭。”
　　
　　酒足饭饱，大华的工作再一次被提上议程，闲着也是闲着，那就试试呗。
　　
　　上班第一天，10：28到公司，迟到1小时28分钟，哈欠连天。那身休闲得不能再休闲的衣着，素面朝天的扮相，清汤挂面的头发，五官不出众，气质不特别，估计有点儿懒，能力也好不到哪儿去。
　　
　　这是韩却对萧凝的第一印象，别说和张妩比，就是比自已还觉得掉价呢！真不懂平总怎么这么看重她，特地安排自已接待。
　　
　　看着手举葡萄吃得很没形象的女子，心里那叫一个郁闷啊！还真不客气，叫她吃还真吃，也不看看场合……不满的情绪膨胀，韩却越发没心思理萧凝，让她自生自灭算了，反正也不会怎么样的。
　　
　　不知是不是缺根筋，她竟然不会气也没觉得不好意思，吃完葡萄吃桔子，手中是公司的内部杂志。看得懂吗她，还装模作样的。心中的唠叨声此起彼落，生生不息。
　　
　　11：13会，电话响了，是平总。
　　
　　“萧小姐到了吗？”
　　
　　他的声音永远都那么迷人，心鹿乱撞了一回。看来平总也知道她的恶习，他一向最不喜欢迟到的人，那么应该也不喜欢眼前的女子咯，只是为了工作才这么看重她的。
　　
　　一边自我安慰，一边仔细回答着平寒的提问。
　　
　　“萧小姐10：28分到的。”
　　
　　这样回答，既显得自已的仔细认真，又能让平总看清她的真面目，韩却为自已的灵活和机智暗喜。
　　
　　“哦，是吗，比想像中的早。”她们俩果然是好姐妹，只是同人不同命，李念睡了吃吃了睡还可以苗条得像豆芽菜，至于她嘛……电话这端的平寒不自觉的笑，看来刚开完会就打这通电话很值。
　　
　　韩却从没听见过平寒这样说话，他向来温文尔雅，别说是像这样饶有兴致中有几分戏谑的评价谁，说人是非非都不曾有过，平总对她真的是厌恶至极吧！
　　
　　“她现在在做什么呢！”
　　
　　让我猜猜，公司的待遇向来很好，她来韩却肯定会端水果出来，据观察，她对水果向来没有免疫力，或者说根本不想免疫，那么此时应该是在做脸部运动了。
　　
　　“看公司的杂志。”不想在平寒脑中留下说人是非的形象，韩却“嘴下留情”。
　　
　　哦！没在运动她婴儿肥的脸蛋儿？看来还是不够了解她。本只是心中诽谤，哪知有些话在警惕性降低的情况下一不小心就蹦出来，话一出口就后悔了，他千年老妖的形象啊，就这样毁于一旦了。
　　
　　“没在饕餮？也没看八卦？”
　　
　　韩却挂电话的时候心情格外晴朗，不仅确认少了一个竞争对手，而且还看到了平总不一样的一面，他特地将这一面呈现给自已，说明什么呢！
　　
　　萧凝冷眼看着接待的女子脸上丰富的表情，伸了个懒腰。不管多好的公司，多高的待遇，这班啊，都不是人上的，你说9：30就要起床，大清早的跑来跑去多折腾人啊！（大姐，也只有你敢说9：30起床是大清早折腾人！）还要忍受一堆莫名其妙的同事和同性恋上司，若不是手头刚好有点儿紧，鬼才来呢！
　　
　　张妩按平寒指示，先回公司看看萧凝做得怎么样了，如果需要什么尽量满足。走了一圈主创部没见半个人影，却要总经理会客室见抱着靠枕睡得迷迷糊糊她。
　　
　　是上次和宣太太、平总一起的女子，上下打量一番，不算差劲，得绝不出众，放在人海里一抓一大把，应该是宣太太朋友，可以排除她。这么一想，对萧凝的态度就正常了几分，毕竟她和自已还是有差距的。
　　
　　“萧小姐么？”
　　
　　轻声询问，不是她自恋，以张妩的条件，比她漂亮的有，双她能干的也有，比她漂亮又能干的不排除，只是不多。高贵的气质和涵养，她绝非池中物的命。
　　
　　睁开惺忪睡眼就看见精致的美女望着自已微笑，若是个男人定会美得流口水。只可惜她不是，而且肚子演奏的交响乐不容忽视。
　　
　　“恩，是。那个没钱儿的同性恋呢！”意识到这里是大华，似乎有点儿不对，忙改口：“我是说你们平总呢，让来上班又跑得不见人，什么意思嘛！”
　　
　　没耐心，没口德。进一步确认平总不会对这样的人感兴趣。心中百转千回，面上客气依旧。
　　
　　“平总恭候多时，只是临时有个重要会议，才不得不离开，有什么事儿可以告诉我，我一定尽快帮你转告。”
　　
　　能为自已老板着想，是个不错的秘书。不过是不是称职萧凝没兴趣，她来不是给平寒当人力资源师的，没必要考虑这些。
　　
　　“既然他不在，烦你转告也行。我看过他发给我的资料了，不得不说有一定难度，不过也不是不能做出来。只是有几个条件还希望他能满足，不然的话没办法完成。”
　　
　　还没工作就谈条件，这种人也就只能应急的时候用用，平时若放在公司，有百害而无一利。桃花依旧笑春风，张妩示意萧凝继续说。
　　
　　“第一，我要用我的电脑。”
　　
　　这条还行，不算过分。张妩同意，示意萧说后面的条件。
　　
　　“第二嘛，不能限制上班时间，不然也只能以迟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