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枕边娇-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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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哪?”
  他爱怜地亲了亲近在眼前的粉唇,轻笑道:“去了就知道了。”
  于是在这月朗星稀的除夕夜里两人踏上了出城的马车,蹄声嗒嗒,响彻空旷的大街,很快就被震耳欲聋的爆竹声盖了过去,而马车也逐渐化为一个肉眼难辨的黑点,消失在城门尽头。
  前日的积雪还未化,一路凌寒飞驰,道旁松萝含翠,冰棱如笋,在火炬之下美得惊人,最耀眼当属天上那轮皓月,随着道路的起伏不断穿梭于岩岫之间,光辉丝毫不减。
  不知不觉就到了目的地,薄湛先行下车,要抱她下来,她却自己跳下来了,溅了满脚的雪泥也不管,径自往前走,薄湛长臂一伸就把她勾了回来,在她耳旁低语。
  “一会儿不许叫我侯爷,听到了吗?”
  卫茉睨了他一眼,水眸中倒映着冰晶,清寒透澈,语气也似裹了层薄冰,一点情面都不讲。
  “那我就当个哑巴好了。”
  “不行。”薄湛好气又好笑地说,“要叫相公,不然我就当着他们的面亲你。”
  他们?这大年夜的还真有人跟他一起出来疯?
  卫茉满脸怀疑地看着薄湛,他也不解释,牵着她往山居走去,走到近处,没了密林的掩盖,星星点点的灯火立时从檐角瓦隙漏了出来,卫茉这下子信了七分,抿着唇随他迈进院子,将将绕过照壁,一个熟悉的声音震得她停下了脚步。
  “湛哥,你们也来得太晚了,烟花都快被我放完了。”
  “抱歉,有事耽搁了。”薄湛笑着迎上去,一手揽过卫茉的腰为他们介绍,“这是我娘子卫茉,茉茉,这是我的好友霍骁和他夫人王姝。”
  “还用你介绍,我们早就相识!”王姝饱含深意地笑剜了他一眼,伸手拉过怔愣状态的卫茉说,“走,茉茉,我们放烟花去!”
  卫茉喉头哽住,微微点了点头,又看了眼霍骁才随王姝去了院子那头的空地。
  待两个姑娘走远后霍骁伸手拍了拍薄湛的肩膀,取笑道:“看来你这夫妻关系培养得还不到位啊,说走就走了,理都不理你。”
  薄湛望着那抹荼白的背影低喃道:“不理便不理吧,往年春节她都是与你们一起过,今天意外见着了,这会儿怕是心里的冲击还没过呢。”
  “你啊……真快把她惯成温舍里的花朵了。”霍骁有感薄湛一番苦心,不由得笑叹。
  “从前没护好她,现在自当加倍。”薄湛双目深沉,溢出涓滴痛色,随后飞快地揭过了这个话题,淡然问道,“可还有吃的?晚上没吃好。”
  “早就让厨子备好了,来吧。”
  两个男人并肩步入花榭,下人立刻端来了佳肴,还有一坛陈年碎玉酒,两人乘兴小酌,十分惬意。薄湛偶尔望向空地那边,白衣从眼角荡过,随风泛起微波,卫茉双足并立,仰望着漫天花火,清绝得犹如仙子一般,看得薄湛竟有了醉意。
  咻,又一束烟花打着旋儿蹿入了云霄,绽出五彩缤纷的花朵。
  不一会儿,卫茉与王姝携手而归,许是玩得尽兴,卫茉额角还挂着几滴汗珠,以防闪了风,几人一齐回到了屋内,围着火壁喝酒谈天。
  “柳儿,去把灶上温着的姜茶端来,卉儿,再去拿条绒毯。”
  王姝逐一吩咐着,生怕山里的寒气冻着卫茉,关心之情溢于言表,与从前一模一样,卫茉也任她安排,不知有多听话,看得薄湛醋意横飞,揽过她在耳边低语。
  “何时在家也能如此听我的话?”
  卫茉敷衍道:“侯爷,你喝多了。”
  刚说完,黑影立刻欺上前来,呼吸中带着酒香喷洒在颊边,卫茉惊觉不对立刻改口:“相公,你……你喝多了。”
  薄湛低低一笑,没有计较她的敷衍,道:“这才对。”
  王姝隔着一张桌子瞧着,虽然听不到他们说什么,但表面看来卫茉是被薄湛制着,于是她瞪了薄湛一眼,扭头对卫茉说:“茉茉,你怕他做什么,万事有姝姐姐给你撑腰,他欺负你你就上霍府来住。”
  “好。”卫茉一本正经地点头。
  薄湛立刻扬起剑眉讨伐道:“骁,管管你夫人,我这捂了一个多月刚捂热乎的人,她说抢走就抢走了,算怎么回事?”
  霍骁哈哈大笑:“说明你功力还不到家啊!”
  薄湛沉吟了一阵,道:“那我也去你们霍府住罢。”
  这下如同沸了锅,霍骁和王姝笑得前仰后合,连卫茉都忍不住弯起了唇角,睁着双晶亮的眸子看着薄湛,悦色从中浅浅流过。
  后来四人一直聊到了深夜,似乎许久不曾这么畅快了,直到卫茉困得眯起眼,薄湛才抱起她回了卧房。房间里的一切都是崭新而陌生的,但身侧那个固定暖源的气味却十分熟悉,卫茉陡然生出一种莫名的安全感,本来快要睡着,却强打起精神说了一句话。
  “侯爷,谢谢你。”
  谢谢你给了我一个如此温馨的除夕之夜,尽管你并不知道,能跟霍骁和王姝一起过年这对我而言有多重要。
  床畔传来了熟悉的三个字。
  “叫相公。”
  “……”                        
作者有话要说:  面对侯爷这种霸气侧漏的无赖BOY,大茉茉好像还真没什么办法┑( ̄Д  ̄)┍

  ☆、元宵赏灯

  
  每年元宵节天都城都会举办花灯会,辉光绵延数十里,四处可见银花绛树,翠羽明珰,护城河上更是浮起万盏金莲,灿若龙鳞,既点缀了佳节,也点缀了人们雀跃的心。
  如此盛景自然不能错过,平时不大出门的世家小姐都倾巢而出,薄玉媱当然也不例外,还没到傍晚就开始梳妆了,只为在那一片流丹映绿中更引人注目。
  “小姐,是戴这支翡翠玉蝴蝶簪子还是这支嵌宝牡丹金步摇?”
  薄玉媱瞥了眼婢女手里捧着的两个盒子,道:“戴金步摇吧,新制的那条烟水百花裙拿回来了吗?”
  “小姐放心,早就拿回来了,梅儿正用金斗熨着呢。”
  薄玉媱嗯了声就把头转回去了,婢女继续为她梳理云鬓,边上的马氏看着女儿一门心思全扑在打扮上,不禁略微心急,忍不住旧事重提。
  “媱儿,娘下午跟你说的话你听进去没有?”
  “听进去了。”薄玉媱懒懒地答道。
  “那你倒是再想个办法啊,现在都拿不住二房,等那小蹄子生出个嫡重孙来就完了,你哥哥这爵位还有什么盼头?”
  “您急什么?”薄玉媱一边拨弄着涂满蔻丹的指甲一边慢悠悠地说,“哥哥如今刚回来,正是在家中建立声望和威信的时候,我们贸然对二房下手反而容易给他招黑,万一让祖父祖母察觉到可就前功尽弃了。”
  马氏噎了噎,反问道:“那……那我们难道什么都不做?”
  薄玉媱勾起红唇深沉地笑了笑,与之前展露在众人面前的娇憨模样判若两人,“过年时宫中御赐下来的东西,您都照我所说的帮着祖母分发到各房去了吧?”
  “几天前就发完了,怎么了?”
  薄玉媱站起来拢了拢高耸的发髻,笑得越发深邃,“没怎么,您就等着看好戏吧,邱瑞约了我看灯,我就不与您多说了。”
  说完她就走进内室更衣去了,留下一脸茫然的马氏,半天都没弄明白自己女儿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此时侯府的另一边——
  “嫂嫂,你拾掇好没有,灯会马上就开始了,我们得快点!”
  “来了。”
  卫茉隔着门帘虚应着,然后瞅了眼手里喝了一半的补品,娇容写满了无奈,薄湛见状夺过了玉盏放到一边,道:“过几日我就要开始给你运功驱寒了,娘送来的这些东西,不喝也无所谓的。”
  “……算了,我还是喝吧。”
  说完,卫茉又把玉盏端了回来,咕咚几口喝光了剩下的汤水。
  这些珍贵的补品都是喻氏精挑细选的,每天换着花样熬好了送来,无非是想给卫茉补补身体,她不忍拂了这番心意,即便不爱喝也照单全收了,没办法,谁叫她是个体虚气弱的病秧子呢?
  “漱漱口吧。”
  薄湛倒了杯温水给她,喝完两人便走出了房间,外头的薄玉致早就等急了,一边催着她们上马车一边跟婢女嘀咕着什么,卫茉仔细一听,顿时啼笑皆非。
  她在问婢女有没有把薄玉蕊绑上车。
  那婢女自小陪薄玉致练武,也会些拳脚功夫,对付十个薄玉蕊都不在话下,所以答案是肯定的,只不过刚点头就遭到了薄湛的训斥。
  “玉蕊身体不好,这天寒地冻的你老撺掇她出去玩干什么?”
  薄玉致梗着脖子回嘴:“什么身体不好,我看她就是在前年的宫宴上受了惊,回来就落下了心病,这才一直病怏怏的,多出来玩玩说不准就好了呢!”
  “净说些歪理。”
  薄湛一记眼风刮来,她顿时躲去了卫茉身后,从肩膀上伸出小脑袋冲薄湛做着鬼脸,薄湛懒得睬她,仿佛已经习惯她拿卫茉做挡箭牌了。
  上了马车,薄玉蕊果然已经等候在里面,抱着怀炉怯生生地打着招呼,薄玉致凑过去坐在她边上,搂着她的肩夸她打扮得漂亮,她立刻甜甜地笑了,就在这一瞬间,卫茉忽然觉得薄家的三姐妹里最像老夫人的其实是薄玉蕊,只不过平时一直被羞怯的神态所掩盖,让人看不分明罢了。
  待四人坐好后聂峥便驱动了马车,缓缓向天街驶去,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马车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聂峥隔着翠幕禀报说前方人潮汹涌,只能步行过去,于是他们逐一下了车。
  一年一度的花灯节确实盛况空前,不光道路拥挤,连两旁的亭台楼阁上也全是人,薄玉致拉着薄玉蕊飞快地蹿得没影了,薄湛护着卫茉小心前行,心里有点后悔带她来这人挤人的地方,不过一转头看到她脸庞上闪着愉悦的光芒,又觉得值得了。
  此时,正中央的人流忽然分开了,一个杂耍团从远处缓缓走来,有魁梧大汉手持钢丝掠过篝火,在胸前背后来回旋转,将火球舞得风生水起,还有穿着奇装异服的高跷人沿街唱跳,宽大的水袖一甩,竟抖落出无数糖果,引得众人纷纷弯腰去拾。
  卫茉却被后方那条栩栩如生的火龙吸引了,从身前游过时更是眼都不眨地望着,薄湛伸手为她遮了遮光,柔声问道:“喜欢这个?”
  她点头:“扎得很精致。”
  薄湛揽目四望了一阵,发现远处有个摊子上有类似的火龙灯,只是人山人海,难以成行,于是他把卫茉安置在边上的巷子里,道:“我去给你买个回来,你站在这里别乱跑。”
  卫茉想了想,同意了。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要给她买花灯,往年别说买了,看的都少,唯一一次是与秦宣一起,她性子冷,不爱说话,弄得他十分局促,一路都小心翼翼,唯恐逾矩,在这种氛围下自然不会有什么令人愉悦的互动。
  而薄湛则与他大不相同,即便卫茉时时冷面以对,他毫不放在心上,要么霸道要么耍无赖,她气归气,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甚至越来越习惯这种方式,真真是应了一句话——烈女怕缠郎。
  拉拉杂杂地想了一堆,卫茉这才发现已经被人潮挤到了巷子的另一头,出口是条老街,相对安静多了,只有几座茶寮和红楼还在零碎地亮着灯,偶尔经过几个提灯的少男少女,看样子也是被挤过来的。
  卫茉正准备回头去找薄湛,眼角一道光影晃了晃,她下意识转头望去,登时瞠目结舌——薄玉蕊正孤零零地站在隔壁的巷子口,提着一盏白兔灯望着她,表情与白兔如出一辙。
  “玉蕊,玉致呢?你与她走散了?”
  薄玉蕊泫然欲泣地点点头。
  卫茉叹了口气,上前挽住了她的手,心想当真是碰得巧,让她捡着了薄玉蕊,不然这茫茫人海的,她嗓子哭哑都不见得能找着他们。
  “我先带你去跟侯爷会合,再一起去找玉致,好吗?”
  薄玉蕊再次点头。
  于是卫茉拉着她往回走,长街深处突然响起了马蹄声,短促而急切,片刻间就已飞奔到身后,偏偏此时白兔灯的红鼻子掉了,一直滚到了路中央,薄玉蕊撒手就去捡,丝毫没意识到危险,骑马之人闪避不及,瞬间脸色大变。
  “让开!快让开!”
  在他惊慌的吼声中一抹素影扑了过来,抱着薄玉蕊就地一滚,堪堪避开了飞驰的骏马,直到撞在路旁民宅的石墩上才停下来。
  黑暗中半晌无声。
  薄玉蕊头昏脑涨地爬起来,看见卫茉横倒在旁边,这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顿时吓得眼泪都出来了,抖声问道:“嫂嫂,你要不要紧?”
  “我没事。”
  卫茉随口安慰着她,试着撑起身子,肩胛处忽然传来剧痛,眼前顿时金光乱闪,她手一松往地上倒去,一道稳健的身影及时赶到,接住了软倒的娇躯。
  “茉茉!怎么回事?伤到哪儿了?”
  卫茉看见薄湛顿时心口一松,喘了几口气才道:“肩膀……好像脱臼了。”
  薄湛面色一变,伸手覆上她的肩骨,只轻轻一碰她就白了脸,他狠下心按了按,发现骨头确实错位了,而卫茉已疼得瘫软在他怀里,浑身都是汗。
  “茉茉,你现在不宜移动,我要帮你接骨,你忍一忍,很快就好了。”
  以往打仗受伤都是家常便饭,只是不知为何到了这个身体上就这么疼,但尽管如此,卫茉眼睛眨都没眨,只轻声道:“来吧。”
  薄湛小心地让她趴在自己肩膀上,一手扶着她的背,一手握着她的肩,沉声道:“疼就咬我。”
  说完,尚未等卫茉反应过来,他猛地按住肩骨一推,只听一声脆响,骨头顺利复位,而卫茉也在同一时间狠狠地咬住了他的肩膀,尽管痛入骨髓,他却低沉地笑了。
  “下嘴真重。”
  卫茉咽下一口血腥,声音微弱:“你让我咬的。”
  “是,别咬着自己就好。”薄湛笑意不绝,略微使力将她打横抱起,“别乱动,我抱你回车上,还要去医馆固定一下。”
  薄玉蕊立刻小碎步跟上,眼角还挂着泪,卫茉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她手里的白兔灯,心里只觉累得慌,倚在薄湛肩头不说话了。
  之后三人一起回到了车上,又在医馆折腾了许久,戌时才回到侯府,彼时薄玉致已经到家了,薄湛沉着脸批评了她一顿,然后抱着卫茉回了房间,直到烛火熄灭,卫茉才想起一件事。
  “侯爷,我的火龙灯没了么?”
  薄湛一怔,想起自己走出巷子看见她横躺在石墩下,早已吓得魂飞魄散,哪还顾得上手里的灯?估计是甩到哪个角落里去了吧。
  “赶紧睡觉,明天再给你买一个。”
  卫茉闭上了眼。

  ☆、阁老之死

  过完元宵节薄湛每天就要去上朝了,院子里冷清了不少,可令卫茉意外的是,从不主动与人接触的薄玉蕊过来探望了她了几次,或许是心有歉疚,都不太敢说话,卫茉把她当作小孩子安慰了几句,她显然十分受用,言谈举止也逐渐放开了。
  不过话说回来,同样都是十六岁的年纪,薄玉蕊跟薄玉媱完全是两种作风,怎么看都不像是同一个屋檐下走出来的姐妹,卫茉每想到此便觉得幸好不必经常应付她们,否则不知该有多费神。
  就这样又过了半个月,卫茉的肩伤好得差不多了,她犹豫着是不是要去霍府串串门,看能不能找到契机,跟陈阁老或秦宣搭上线,谁知念头才起就被突如其来的噩耗断绝了。
  这天,薄湛比往日回来得都要晚些,卫茉已经睡着了,他在黑暗中躺下,习惯性地将她轻轻挪到怀里,没想到摸来一手黏腻,弹亮烛火,这才发现她浑身是汗。
  他有些奇怪,早春尚冷,卫茉的体质又偏寒,按理说不会热成这样,但见她睡得迷迷糊糊的也不好多问,只悄然下床去衣柜里取了件丝衣来,准备替她换上,谁知刚扯开腰间的丝带她就醒了,凤眸迷蒙了一瞬,陡然睁大,防狼一般地盯着他。
  换作平时薄湛早就笑出声了,今天却只是揉了揉她的脸,淡淡道:“醒了?正好换件丝衣再睡。”
  卫茉也感觉到自己湿汗连连,于是从被窝里爬出来,一边接过薄湛手中的丝衣一边推了推他,待他转过身去,她立刻干净利落地换好了衣服,神态无一丝忸怩,仿佛已经习惯了这种模式。
  薄湛把脏衣扔进竹篓,转身躺下来搂她入怀,也不睡觉,失神地盯着天顶,似要将那螺旋花纹盯出个洞来。
  卫茉敏感地察觉到不对,硬是掐去了最后一丝睡意,轻声相询:“侯爷?”
  薄湛回神,微微侧首,薄唇划过她光洁的额头,漏出几个低音:“嗯?怎么不睡?”
  “发生什么事了么?”她直接问道。
  薄湛沉默了许久,久到卫茉以为他睡着了,谁知他忽然侧过身紧紧地抱住了她,力道之大,似要将她揉入骨血一般,她被箍得动弹不得,只能勉强抬起脸,望见那双深不见底的乌眸,心底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茉茉,近来天都城不太平,好几个朝廷要员都死于非命。”他缓缓顿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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