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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人)羁绊-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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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智仍未完全成长的七络,某一方面来说,其实──也挺可怕的。
这个时候的七络的确还是单纯的,他之所以这样想的原因说起来便是──伊耳谜曾教导过他,作为合格的杀手必须拥有多变的容貌。
七络听后只一言不发地盯着那张面无表情的脸,金眸闪过些许怀疑。
还不懂掩饰表情的他很直白地在告诉伊耳谜──就你这个面瘫,要怎样才有多变的容貌?
本来只打算以语言教学来灌输知识的伊耳谜暗暗皱眉,逐便摸出几根钉子,即场演示给他看,让他看看自己是名多么不可多得的顶级杀手。
亲眼看见伊耳谜把自己清爽的瓜子脸易容成糜稽那张肉包子脸,两者之间的变化之大,让七络拍掌之余亦不得不承认了。
他这才恍然过来,原来面瘫也可以作出多变的面貌,不过──“伊耳谜,你果然如妈妈所说的一样,毫无品味。”
说完,七络还强调似的点了点头,金眸底下闪过些许熟悉的光芒。
看着那道熟悉的目光,伊耳谜真的不想承认──那是名叫鄙视的目光。
他告诉自己,没有品味的人不是自己,只是二弟的长相没品味而已……
假如伊耳谜现在正身在现场,又见梧桐那张被扁出有现实感的脸,还要被说易容技术比人逊色的话,相信他只会替梧桐把易容术发挥得更极致。
不管怎样,有些话说了出口便如同泼出去的水一般,是收不回来的──
6糜稽暗暗展开的离间计
七络的外表看起来不大不小的,可从珠子出来的他其实像一张白纸般的等人来填满,性格方面仍未完全定型。他的外貌和气质有些清冷,还没完全长开的五官有些稚气,介于男孩与少年之间的长相,外加上算是好说话的脾性,除去基裘和伊耳谜,揍敌客家的其他人都挺喜欢找他的。
比如说,糜稽便是了──
由于最大的威胁──大哥伊耳谜正在外面跑任务,作为情报人员的糜稽把他的行踪都掌握住,逐便安心的、大胆的唤来七络。
“有事吗?”
七络跟随糜稽来到他的房间后,却见他一言不发地看着自己发呆,这个动作由伊耳谜做起来非常自然,原因在于他是位面瘫,可这个动作糜稽做起来却──见他又是邪笑、又是皱眉、又是苦恼的……实在让人无法忍耐。忍无可忍之下,七络只得开口打破沉默了。
糜稽听见这道冷音,不由得想像妈妈一样尖叫了──未脱稚气的声音却偏偏要佯装冷淡的,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妈妈对这孩子爱不释手,事实上,他真的对这一型的人没有抗拒能力。
眼看他身穿一套精美的白色和服,乖巧地坐在旁边动也不动的,完全不比手办人偶差的面貌,糜稽不只一次嫉妒大哥的好运──凭什么那个面瘫就能捡到这个漂亮的手办人偶?
七络忍住皱眉的冲动,再一次开口:“糜稽,有什么事吗?”
看着那张皱成包子状的脸正努力露出各种表情,他真的认为还是面无表情的好,想来伊耳谜一定是常年对着这样的弟弟,才会不喜欢表露任何表情吧?
听见他开口唤自己的名字,糜稽终于甘愿了,他从后方摸出一台相机,努力扯起亲切的笑容道:“七络,其实我是想替你拍几张照片的。”
七络有些不解地反问:“照片?用来做什么?”
他微微歪头的动作带动那头银亮的长发,这个模样让糜稽差点没忍住尖叫──这表情实在太可爱了!
还好,也只是差点而已──他佯装正经地轻咳几声掩饰,“是这样的,你在这里还没有身分证,所以我需要你的照片好替你准备身分证,顺带一提,我可是名电脑高手,你有什么电脑上的难题都可以来找我的。”
糜稽说着说着,忍不住得意地挺起胸膛,说到这方面他就摇摆了。
七络越听越糊涂了,“电脑是什么?”
糜稽闻言有些气馁,随即又提起精神开始解说电脑的伟大与神奇,网路世界的广泛之类的,“总之──不用出门便能当个暗里的情报大王,怎样?糜稽哥哥我很帅吧?”
为了增加自己在七络心目中的地位,他介绍的期间说得非常激励人心,简直可以说把自己捧得天上有地下无的,简单一说,就是把自己当成网路世界的神──就像夜神月把自己当成新世界的神,是看什么样的神而已。
七络很给面子地保持原样侧耳聆听他整整说了三小时的事迹。
比方说──伊耳谜在某次任务中太过大意,误中敌人的陷阱把自己置身险境中,还好有伟大的糜稽高手当他的后盾,经过重重的黑客对决,最后还是糜稽哥哥技胜一筹,伊耳谜才得以浑身狼狈地逃出魔掌……
“这么说,伊耳谜能活到今天,原来是托了糜稽你的福。”七络努力自一大堆话中作出总结,也多亏基裘整天在碎碎念,才让他没听得头晕。
糜稽见状更觉他有爱了,想来整个家都把他当成没用的宅男,就连那个比他小的奇犽都不屑与自己说话,现在有个身穿女装、长相活像真人手办的人坐在自己面前,与自己独处一室──这几点加起来便足以让他的宅男之魂燃烧了!
“没错──!其实大哥他没什么本事,就光是身手有点儿灵活而已,其实他这人非常沉闷的,整天没个娱乐,唯一喜欢的便是钱,脑袋方面除去钱之外,对什么都不灵光,要是没有我当他的后援,其实他早就死了。”糜稽说得头头是道的,一副恨铁不成钢样,心底早就爽翻天了。
“唯一喜欢的?”七络的眼底闪过一抹异光,挑出重点询问。
糜稽想也没想便点头,肯定地说:“是的,他这人对什么都没爱,整天就爱欺负人,不是让我加倍训练,便是以杀气来耍着奇犽玩,真正能得到他喜欢便是钱了,想来我们在他心目中,只是个用来闲来没事做便耍着玩的玩具吧。”
七络见他不像在说谎的模样,不由得有些相信了。
喜欢这二字从基裘妈妈口中听说过,她说喜欢便是想某种人、事或物的喜爱之心,简单点说来便是想要和某种东西建立关系,就像她喜欢自己,所以她常送衣服给他,还有想要他陪着她。
这么说来……他在伊耳谜心目中亦是玩具吗?
心头有些闷闷的,对伊耳谜这个人,他总有种说不出来的亲切感,想到此,他忍不住开口反驳了。
“糜稽,你误会了,其实伊耳谜他人很好的,并没有你说的恶劣的。”
糜稽再一次感叹这声音的独特,随后又感慨良多,差点没点根烟来应境了的开口:“七络,你还不明白人心,要知道表面看起来挺正常的人其实都是不正常的,这个世上有种人叫作变态,大哥就是这种人了,大概是做我们这行的大多都会心理不平衡,不过为了面子,揍敌客家是不可能请心理医生的……在压力无法消除的状况下,大哥便养成面瘫外加心理变态了。”
七络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张了张唇正想说些什么时,一道平板夹带冷意的嗓音突兀响起了──
“是怎样的心理变态?”
糜稽撇了撇嘴,理所当然地回答,“大哥他变态是出了名的,常常仗着自己的实力比我们高一点,一个不满就开始放杀气威胁人,这就算了……反正他就是这点儿出息,他还偏偏要瘫着一张脸要死不活地瞪住你,对──就像这样了。”
说着说着,眼看一个例子站在跟前,糜稽更伸出食指指住他举例……等等──例子?
只见他口中那名变态面瘫,此刻正面无表情地以幽暗无光的黑瞳睨住他,身上还散发着淡淡的血腥味……
糜稽看清人影后,不禁囧住了──他不是后天才能脱身回来的吗?为什么会出现在家里阿!
伊耳谜默不作声地睨住这个胆大包天的弟弟,竟然趁他跑任务时来教坏七络──实在是罪该万死!
“就像这样吗?伊耳谜,原来你是变态。”在经过实况观察后,七络不得不相信了。
清冷的嗓音轻易打破他们的僵局,却让糜稽陷入更大的危机──七络,虽然你的声音很萌,可是实在是……说得不是时候阿!他苦着脸完全不敢看向自家大哥。
伊耳谜身上的杀气快要具现化了,也许该说是他身上的“缠”浓得让人感觉非常压抑,漆黑的眼瞳在瞥向二弟时夹杂强烈的杀气,转向静坐在旁边的少年却又稍稍平静下来,“七络,过来。”
平常总是很听他的少年踌躇了一下,让黑发青年开始有些纳闷之时,银发少年才慢悠悠地站直身子,缓步走近站在门边的青年,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缓下脚步,偏头看向僵直的人影,“糜稽,照片拍好了吗?”
被糜稽扯离话题这么久,差点让人忘了被找来的初衷,不过七络的记忆力确实是挺好的。
糜稽的嘴角微抽,感觉房间的温度快要降至冰点,猛地点头示意。
七络见状才转身向等待已久的人影走去。
伊耳谜狠狠地厉了二弟一眼才举步离开,转过身却见那位少年竟是抛下自己继续往前走──更甚者,是完全没有回头!
为了赶快回来见人,伊耳谜这回可说是以极速完成任务想要尽快回家,却没想到甫回来便听梧桐道七络少爷被糜稽少爷唤到房间内了,清楚二弟是个什么样的宅男,他几乎可以说是以全速赶到现场,就怕这个宅男会做出什么不该做的事……然后便听见他们──左一句没用,右一句变态的讨论着自己。
缓缓提起脚步跟在少年身后,伊耳谜不由得开始疑惑,每次自己回来,七络都是显得挺高兴的,可是这一次──他却似乎没有,就连自己提前回来,亦没有表现出惊喜,现在更是完全把自己看成空气似的。
终于,他有些按捺不住地开口:“七络。”
走在前方的少年顿住脚步,头也不回地应了声。
伊耳谜终于发现他的不对劲了,凑近他身旁习惯性地伸出手轻抚那头柔软的发顶,早就把七络当成小动物来养的他仅能如此安抚人。
七络偏头避开他的碰触,抿了抿唇,突然抬头看向他,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似的,最终仍旧没有开口。
有些时候,隔膜是会在你没注意到时展开的──
7名为雏鸟情结的错觉
那一天过后,伊耳谜与七络之间的关系变得有些微妙。
七络从珠子中出来,不多不少的正好四个月了,该学习的常识、语言,等等的,皆已学得差不多了,性格亦从单纯若纸开始发生一些转变,其实性格的养成除去天性使然外,还有周遭的环境,家人的态度这些都会有影响到的。
在七络还没离开珠子之前,伊耳谜日夜拿着珠子,有事没事皆要拿来把玩一番的,让被封在珠子内的七络渐渐习惯了他的气息,亦因此而觉得他异常亲切的,这番论点是基裘告诉他的──自然她是不会突然这样说,实际上,是七络难道主动询问的。
那一天,糜稽的话一直自他脑海中回荡着──之于伊耳谜,真的有比钱更重要的存在么?
这个问题基裘听后笑得很是愉快的,“七络,其实你对伊耳谜只是雏鸟情结吧?你真的有这么喜欢他吗?”
此话她说得一本正经的,心里早就笑翻了──终于让她找到机会挑拨离间了!那个面瘫儿子竟然暗示她再把任务推给他,身材便要走样了……小样的!绝对要让你受些教训!
“雏鸟情结?”七络微微挑眉,有些纳闷地询问。
基裘忍耐住笑意,佯装正经解释起来,“雏鸟情结便是一种错觉,因为你在没有离开珠子前一直跟伊耳谜待在一起,醒来后第一个见的人亦是他,所以对他产生一种特殊的亲切感……可是呢,这一切其实都是错觉而已,等你再长大一些便会明白了。”
这番话她说得酸溜溜的,明明七络睁开眼后她也在身旁的,就不见这孩子对自己这么依赖,这么可爱的娃儿,她真很想要……
这番说辞有多少是真实,又或是当中加插多少个人感观只有天知道……
“是这样吗……?”七络仿佛在询问基裘,又像是在自言自语的。
雏鸟情结……他对伊耳谜真的是这样吗?
他不知道,亦想不明白……他只知道伊耳谜带给自己一种特殊的亲切感。
或许便是如妈妈所说的一样吧──
基裘见他开始动摇了,不由得暗笑在心头,她握起七络垂放在膝盖上的手,“七络,无论怎样,你都可以把我当成你妈妈的。”
七络敛了敛神,清澈的金瞳对上眼眨红光的眼眸,他小小声地道:“嗯……”
见着他有些不自在地别过脸,唇角微不可见地扬起,这个别扭的模样让基裘忍不住把人拥在怀里,再次发出尖叫──“阿阿──七络你真的是太可爱了!”
“……”七络没有作声把脸埋在她怀里,感受到微微的人体温度,稍稍疑惑起来,这样便是亲人吗……?
可是心底却又发出一道反驳声……他们真的能是家人吗?
对七络的转变,伊耳谜不是毫无所觉的。
经过糜稽的一次,他赫然发现原来不只妈妈对七络有兴趣,就连那个宅男二弟也背着自己暗暗窥探,他的危险意识不得不冒出来了,他深感自己必须想些预防人被带坏的计策,却在此时──家主大人席巴再次出现并把一大把任务交到他手上。
伊耳谜看了看手上的任务委托书,黑眸闪过一抹阴霾,“爸爸,我这个月已经超额完成任务了。”
席巴佯装淡定地别开脸,不忍注视那双充满怨念的黑瞳,“伊耳谜,家里接到的任务越多,代表外界认同我们的实力,你应该高兴的。”
事实是,家主大人不堪枕边人的音波攻击,决心出卖自家儿子图个安眠。
看着他这副嘴脸,伊耳谜知道事实没有转弯的余地了。
他暗暗咬牙,一字一语地道:“爸爸,做完这些不会再有了吧?”
席巴想到基裘的记恨,有些不确定了……可是,感受到大儿子的怨念,最终还是回答──“……不会了。”
其实会不会,只是看在基裘的决定,毕竟就算是揍敌客家的人再强悍,还是受不了有人每夜在耳旁高声尖叫的。
“你说的。”伊耳谜毅然地离开起居室。
这次的任务又要花上最少十天时间,十天,七络应该不会怎么样的吧?
十天时间,不长不短的,也足够让某些人灌输某些知识给某人了。
糜稽虽然很想再跟七络连络感情,却没想到有人魔高一丈,率先向前家主大人桀诺打小报告,训练量足足加了三倍,每天让他累得气来气喘的,只能有心无力地躺在房间观看上回拍的照片。
现任家主大人席巴有感于老婆与儿子的争斗长久下去只会越发白热化,想来想去,终于想出一个终止战争的方法来──那便是让老婆再次怀孕,连自己的任务都一同交付给大儿子的他,这几天逐便抓住老婆忙于做人。
得以空闲下来的七络倒有些无所适从,而他从伊耳谜身上学来最多的便是──发呆。
在稍稍回过神时,七络发现在无意中,他已经跃至后院的大树上。
抬头看向刺眼的阳光,金眸闪过一抹迷离。
到底他之于伊耳谜是什么样的存在呢?
他对伊耳谜真的就是所谓的雏鸟情结吗?
开始学会独自思考的他陷入纠结之中,他不是没想过找伊耳谜直接询问的,以往有事他的解决之道都是这般,但是……久久没见面,外加上糜稽和基裘那番话,却让他踌躇了。
每每看见伊耳谜,他都想要上前询问他,想像曾经般二人单单只是面对面坐着便足尔,可是……询问的话语到了嘴边却总是说不出口,最终还是别过脸,什么都没说便离开。
最近他还整天往外跑任务,就连见面的时间亦没有……
就在七络恍神之际,闲闲没事做的奇犽晃到后院,感觉到有别样气息出现在他最喜欢的大树,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人,他不是不好奇,只是平常没什么接触机会。
现下机会来了,奇犽逐便扬声道:“呐,你坐了我的位置。”
七络微俯首往下看,只见那名有过几脸之缘的银发小孩正板着脸睨住自己,灵巧地往下跃至他身侧,清冷的嗓音响起:“你是奇犽?”
奇犽扬起下巴,碧眸直直对上那双清亮的金瞳,轻切了声道:“你不是见过我了。”
七络轻点头,随即想起他也是伊耳谜的哥哥,对他了解应该很深的,“奇犽。”
奇犽酷酷地应了声。
“奇犽,对伊耳谜来说,钱是最重要的吗?”面对见面次数不多的奇犽,七络倒能诚意地吐出心中纠结的问题。
奇犽明显愣了一下,随即有些同情地看向他,对于七络──他是抱着好感的,单就他的出现让妈妈不再强逼他穿女装,抓狂次数减少这两点,已经足够让奇犽接受这个人了。
提到大哥,他不由得暗叹一声,年少老成的感慨道:“七络,在大哥心目中只有钱是最重要的,他常告诉我,揍敌客家的人不该拥有感情,我们应该是没有感情的傀儡,现在的你还不明白,等你开始接受全套训练时,你便会明白大哥是个怎么样的人了。”
他越说越感慨,把伊耳谜对他说的整套顶级杀手论给搬出来逐一跟七络说,平常没什么机会跟人诉说的奇犽但觉说完后心头的压力一散而空,毕竟面对看似不爱说话道人长短的七络,任谁都觉得他会是个很好的倾诉对象。
天色在奇犽说话间渐渐转变成橘色,待他终于说完,七络整理了一下后作出总结──“即是说伊耳谜并不希望我们有感情吗?”
奇犽很感欣慰地拍了拍他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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