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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还朝,妖孽王爷请让道-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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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枢又哭喊道:“灵月是我带进王府里的丫鬟,我待她情同姐妹,我为什么要杀了她啊!我在这里唯一的依靠,就只剩下你了,现在你也不要我了吗?”她眼里盛满了祈求之色,转而变得无比狠厉,“既然如此,我愿意以死证明我的清白!”
  “枢儿!”苏宸即刻便后悔了,他不应该这么逼迫南枢,他从来未见南枢这样烈过,刚想说句安慰的话不打算追究了,可南枢突然转身便向身后的一棵大树撞去。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连苏宸都来不及上前阻止。他飞奔过去时,南枢刚好一头闷在了树干上,撞了满头的鲜血淋漓,越发衬得她脸色苍白如纸。
  那一刻,苏宸像是被人活活剜了心一样,听不见自己的心跳,仿佛连自己也跟着死了。
  管家见此变故,立刻吩咐人去请大夫。
  “枢、枢儿”,苏宸慌不择言,不断擦着她额头上的血,动作颤抖,“不追究了,我相信你……我说过,只要你肯说,不管说什么我都相信你……”
  “来不及了”,南枢摇摇头,呼吸变得微弱起来,“王爷终究,还是怀疑了我不是么……”她手指轻轻点了点苏宸的心口,“这里,已经没有枢儿的位置了……装的都是叶宋,枢儿知道……我愿意,成全王爷……”
  苏宸狠狠把南枢压进怀里,这几年来的点点滴滴在他脑海里如走马观灯一样,一幕一幕都变得异常的清晰。他快速点了南枢颈上几处大穴,道:“别说,什么都不要说,你明知道我心里有你你又如何能把我推往别处。”说罢抱起南枢便往东苑奔去。
  连日以来都是天晴,今日入夜时终于下了一场雨。洗尽了入夏不久的一丝暑意。天空呈青灰色,天边隐隐还有霞彩的光亮。小径两边的树叶草尖儿,都被洗得油油发亮生气蓬勃。
  血水从南枢脸上滑落,她被雨淋得睁不开眼。苏宸也是浑身湿透了,用最严厉的语气警告她:“不许闭眼睛!你睁开眼睛看着我!我不许你闭眼!”
  似乎有晶莹的泪滴淌出来,混进了雨水里。她抽了抽鼻子,神态幽弱酸楚,那是发自内心的愁苦,她说:“灵月,你就当是我杀了她吧,她跟着我,就没有、没有过过一天的好日子……原是我对不住她……”
  她轻轻地搂住了苏宸的脖子,说:“苏宸,我是真的爱着你,想跟你白首偕老……你不信也罢……”
  雨还在一直下,大夫冒着雨赶到时,苏宸抱着南枢正依偎在寝房里,两人皆是湿透了。大夫放下药箱,摸了摸南枢的手腕,肌肤入手冰凉已经没了脉搏,他伸手到南枢鼻端,也感知不到有一丝呼吸。最终大夫翻了翻南枢的眼皮,看见瞳孔已经扩散开始模糊,不由叹了声气,道:“王爷节哀顺变吧。”
  要是以往,苏宸一定跳起来,用刀架着大夫的脖子逼他给南枢看病。可是现在,他连说一句话的力气都没有,身体、精神,都似被掏空了,唯有紧紧抱着怀里的人。
  见苏宸如此,王府无人不叹息。谁也没想到到头来丢了两条人命。管家到底是有经验,连夜吩咐人去打了两口棺材,管家来询问苏宸丧礼以何种礼制办,毕竟南枢曾是王府里的妾室,又是苏宸最心爱的人。苏宸在房里和南枢枯坐了一夜,都没有回答。
  叶宋一行人进了城门还没走多久,就被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雨侵袭,叶修命亲卫军押着一干山贼先去了刑部,让叶宋随同着一起,苏静半途告辞回了自己的贤王府,而季家兄弟和刘刖则负责送叶青和春春回将军府。一路策马狂奔,马蹄在积水的街面上踏出了水花溅溅。
  叶宋被淋了个透心凉,回到将军府感觉肩上有些沉,一摸一看,却是苏静的袍子。她取下来抖抖能挤出一汪雨水。叶青和春春是坐在马车里的,因而没有怎么遭淋,但都受了不小的惊吓,先行下去洗漱休息了。
  季家兄弟和刘刖进来,与大将军在大堂寒暄了两句,一杯热茶都来不及喝就匆匆告辞回军营了。大将军过来问叶宋:“两个丫头都没事吧?”
  叶宋笑道:“有大哥在,她们能有什么事?”
  大将军瞪了眼,嗔道:“那你呢?白天受了那么重的伤,还敢一个人独闯,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叶宋手里挽着苏静的衣袍,神情恬淡:“当时没想那么多。贤王也去了。爹,我这不是好好儿地回来了么。”
  大将军也不再多说什么,道:“还不快回去洗洗,淋了雨小心着凉。明早你还要早起,跟我们一起进宫去。”
  一提起进宫,叶宋这才有时间回味自己的胜利果实,笑眯眯道:“爹,皇上这是要封我做官了?”
  大将军一声喝:“我们叶家的人,不贪仕途!既然你入了这条道,就要时时刻刻想着为国效力!”
  “是是是。”
  叶宋睡了一觉起来,第二天一大早,推开窗户,外面空气清新,顿觉神清气爽。约莫是昨天太拼命的缘故,她浑身都酸痛得厉害。
  她正站在门廊前活动活动筋骨,前院便热热闹闹的,似有两分嘈杂。还不等出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紧接着鞭炮声就响起来了。春春一路小跑,脸色洋溢着笑容,进了晴兮院喜道:“二小姐,宫里来人了。哎呀你怎么还不穿外衣啊,快,快披件衣服,将军正要你去前院接旨呢!”
  “接什么旨?”叶宋被春春推进了房间,以霹雳速度给她穿了一件袍子,再顺手以白玉簪挽了一个发髻。
  春春道:“宫里来了圣旨,封小姐当今年的武状元呐,还送来了官服!”
  这个叶宋比较感兴趣,当即就勾起了唇角,随春春一起去前院跪迎圣旨。
  北夏的官员服饰,三品以上着黑色,六品以上着紫色,六品一下即着青色。
  状元服饰处于中间,是一身紫色袍服,袖襟描以锦织图案,看起来十分的严谨。圣旨命叶宋即刻进宫朝圣。
  叶宋回房换了那身紫袍,身材高挑,轮廓曲线流畅而优美,衣襟稍高遮住了她脖子的线条,看起来俊秀极了,好似为她量身打造的一般。
  叶宋对着铜镜理了理袖口,回身一笑,满室的光华流转。叶青笑得眼睛发亮,道:“二姐这样真好看,越发的像个女汉子了。”
  巍峨的宫门在朝阳的照耀下淬了一层金灿灿的光泽,显得尤为的庄严神圣。晨间,朝中官员正陆陆续续进宫去,叶宋紧随着着大将军和叶修,迎接不少投来的视线。
  “叶二……二……”冷不防身后有一道醇润的嗓音响起,似乎又有点儿纠结,约莫是在这样的场合下不知该叫叶宋二小姐还是别的什么。
  叶宋回头,看见朗朗青年,青裾官袍衬得他眉清目秀朗润如玉。她笑了起来,打招呼道:“陈兄弟。”
  这可不就是今年的榜眼,陈明光。叶宋对他的印象还是不错的,为人磊落又腼腆。叶宋那句“陈兄弟”,让他不知不觉又红了耳根。陈明光有礼地对大将军和叶修一揖,叶宋便让大将军和叶修先行,她和陈明光随后一起进去。两人闲聊了两句,相处得还算不错。
  叶宋挑着眉头道:“昨日我对你使了非常手段,你不会怪我吧?”

☆、第141章:有一个约会

  陈明光摇摇头,微微笑了一下,道:“那是比,各人有各人取胜之道。况且二小姐勇气非凡,我甘拜下风。”
  进殿门时,叶宋顿了顿脚,回头笑问:“啊对了,王大锤呢?”
  陈明光道:“他和我同住一家客栈,只不过现下还没有醒来。皇上旨意让他可以等醒来之后再进宫面圣。”
  照理说,这探花重伤未愈,完全可以被排除,让第四名晋升为探花。可这样一来,免不了让丞相之子李故重回比,以他的实力定能打败并列的另一个第四名,显然不是苏若清考虑的方面,因而他宁愿等王大锤醒了。
  叶宋进了朝殿,她和陈明光不知道该往何处站,抬头便见上头苏若清一身龙袍从偏殿走来,拂衣坐在那龙椅之上。目光清浅,遥遥看过来,略含着淡淡的笑意。
  朝臣跪拜的时候,叶宋和陈明光也跟着跪拜。
  刑部尚书进言,道是昨天夜里扰民已久的十里坡山贼尽数被捕已入狱听候发落。这事儿难免扯上叶修,但叶修却道,他昨夜带兵前去时,叶宋和贤王已经合力制服了贼窝里的带头的,便把功劳推给了叶宋和苏静。苏静又是个闲散的王爷,便连夸带赞地把功劳推给了叶宋。
  叶宋这时才明白,昨天叶修硬要她跟着一起去刑部的用意,居然是让她当天立头功。
  苏若清沉吟片刻,先封了陈明光为城门校尉副使,再封叶宋为卫将军副使。
  这朝廷的官职有许多,叶宋不知这官儿是大还是小,但她心里却是明了的,卫将军副使,说明以后她都得跟大哥叶修混。这个结果叶宋相当满意。
  可李丞相不满意了,当即跪地高呼:“皇上万万不可啊,我北夏国之栋梁一直以来都是顶天立地的男儿,岂有放女人入朝为官的道理啊!老臣进谏,望皇上革除叶宋武状元的封号,大将军知法犯法理应重罚以儆效尤!否则,会让百姓笑话的!我北夏祖上至今,都没有过这个先例啊!”
  他这一呼,部分迂腐的文官跟着跪下,站在李丞相这边,纷纷谏言。
  叶宋抬头瞄了苏若清一眼,只见苏若清处变不惊,手抚在龙椅的椅把上,神色沉思。然后他开口道:“纵然叶宋是个女人,她也能打败对手突围而出,可见她胜过一般男儿。北夏没有女子为官的先例,并不代表朕不可以开这个先例。既是求贤,何必在乎看她是谁,众爱卿觉得呢?”
  没有一个敢出声说好或者是不好的,都面面相觑犹豫不决。
  这时苏若清正声道:“叶宋,朕问你,你究竟为何参加这次武招?”
  叶宋抬眼,撞进苏若清柔软的眼波里。她眯起眼睛,痴痴地望着他笑,掷地有声地说:“我叶宋不为国为民当个人人称颂的好官,但愿意为皇上守护这锦绣江山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那种坚定,支撑着她去搏斗去努力,支撑着她现在跪在这乾坤殿上,不卑不亢。
  跪君不一定要心悦诚服,她可以满心爱恋。
  “你起来吧。”苏若清撇开视线,显得有些不自在。叶宋的眼神太过于炙热明亮,像是长长久久一生不变的誓言,胜过一切甜言蜜语,让他心里涌起一股激流,恨不能亲手扶她起来,将她揉进怀里。苏若清转而又对反对的文臣们,语气冷清带着薄薄的愠怒,道,“朕圣旨已下,状元已封,现在众爱卿是想让朕收回成命吗?朕的话可以说收回便收回,何以服众,难道就不会让百姓们笑话!”
  “臣不敢!”众文臣忙道。
  苏若清面无表情,声音又恢复了平常声线,道:“众爱卿平身吧,事已至此,就这么定下了。”这一惊一乍,对于他来说,早就已经是家常便饭了。
  下朝的时候,叶宋站在殿门口,看见冉冉升起的朝阳,长长吁了口气。苏静走在最后,拍了拍她的肩膀。她侧头,苏静对她凉凉一笑,道:“方才那句话,真是感天动地呀。连我听了都差点动容。”叶宋看他一眼,他神态懒懒,“今三王爷没来早朝,你知道为什么吗?看来你们女人的直觉还是有失误的时候。听说,昨天三王府里溺死了个瘫痪的丫鬟,南枢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一头撞在树上,死了。”
  叶宋愣了一愣,显然不信。
  苏静兀自抬步走在前面,又道:“你不信也得信,现在三王府正张罗着丧事呢。”走出几步回眸浅笑,“对了,别忘了下午的约会。”
  叶宋一回到将军府,便听春春也说了南枢撞死的这个消息。她曲腿坐在回廊上,沉思良久,树上的蝉鸣扰了院子里明媚的阳光。她手里拿着的,是一枚小簪花,两指拈着若无其事地转来转去把玩。
  春春推着叶青来到晴兮院,见叶宋如此反应,不由面面相觑。
  叶青过去问:“二姐,南氏死了,二姐看起来不高兴?”
  叶宋反问:“你觉得她那种表面柔弱实际处心积虑的人,会傻到去一头撞死?”
  叶青被问得一噎。南枢的手段,她们不是没有见识过,南枢是什么样的人,她们也不是不清楚。
  春春抱怀疑的态度道:“灵月在湖里溺死了,有人指证是南枢所为。她会不会因为灵月的死伤心过度,又加上别人的怀疑,情急之下做出这种事?”
  叶宋单手支着下巴,勾唇似笑非笑道:“说不定灵月真是她推进湖的呢。灵月知道太多了,又是个半瘫的人,留着对她着实有害无益。”
  三人都陷入了沉默。
  树上的蝉实在太吵了,春春便进屋去拿了棍子里赶蝉。叶宋忽而也叶青道:“你有没有发现,南枢的耳后有一枚四瓣似梅花的印记?”
  叶青摇头,道:“我没见过,但我只见过上次南瑱特使来我们这里时那些招摇过市的舞姬额上不也有梅花印记吗?”
  一语惊醒梦中人。叶宋神情一震,道:“她也是舞姬出身。”一个大胆的猜想在叶宋脑中跃然而出,接下来只需要证实。
  如若她是南瑱的舞姬,那么与南瑱人相勾结,前后的刺杀就能顺利和她联系在一起了。而南枢,真的就死了吗?
  春春一棍子下去,不少蝉落在了地上,吓得春春满地跳脚。结果她定睛一看,气道:“怎么都是蝉壳?”
  叶宋起身,眉间是那轻佻而玩味的神色,道:“金蝉要脱壳啊。”
  下午时分,叶宋便装出门去赴约,一到街上,八卦分子聊得最多的便是三王府的丧事了。都道是当初妾室进门时,全城闹得轰轰烈烈,三王爷是以王妃的礼制把妾室娶进门的,紧接着三王爷被将军府的二小姐一纸休书休掉了,妾室变成了通房丫鬟,现在连通房丫鬟都一头撞死了,可悲!可叹!可能三王爷命里没有红颜缘,就只有终生的结局。
  叶宋听到这些,只当是听来的茶余饭后的话料罢了,与她没有半分关系,心里也没因此有半分波澜。
  这个时辰去素香楼还早,因而一路上叶宋都走得慢,遇到街角的小乞丐,便要丢下一锭银子,让他们去买包子吃。小乞丐认得她,全跟着包子一起叫她一声“姐姐”。
  正要转过街角时,冷不防身后不温不火的声音叫住了她:“二小姐留步。”
  叶宋转头一看,归已挂着一张木头脸,一身黑衣愣是让这夏日的阳光也冷凝了几分。她笑道:“大统领,许久不见。”抬头一看,便又觉有些恍然,巷陌不深处的那家棋馆,似乎很久都没去了。棋馆依旧门庭冷清,进出的都是文人墨客。
  归已道:“公子在楼上等你。”
  “他今天这么得空?”叶宋笑眯眯地道,不等归已回答,她便转而进了棋馆,上了二楼,直接推门而入。
  房间还是那熟悉的房间,香炉里焚着淡淡的香,有些清爽的味道。临巷的那扇窗打开着,盈了半扇阳光进来,轻薄的窗纱微微飘拂。
  苏若清坐在榻几上,榻几上摆着一副棋盘,双手执棋,光景依旧。
  叶宋关上门,靠在门扉上想,不知不觉就已经过了很久了。可是他依旧什么都没变,认真时的模样很好看,温柔时的模样亦很醉人。
  苏若清抬起头来,可不就是眼波温柔。
  叶宋走过去,拿掉苏若清手上的黑子,手撑在榻几上,伸着脖子便吻上了他的唇,几经辗转后又放开,坐在苏若清对面心满意足地道:“来,我陪你下。”
  可能是叶宋兵书看得多了,在这棋局上也进步得非常快。苏若清半推半就,还能和她下一炷香的功夫。
  “身上的伤都好了吗?”苏若清问。
  叶宋全神贯注,随口道:“都是小伤,没大不了的。”下了一步棋,唇边漾开浅浅笑意,又道,“今早上,得以亲眼所见,你这个皇帝当得很有气势。以后你可以经常见到我了,开不开心?”
  苏若清认真道:“不是很开心。”
  叶宋没有立刻接话,再走了几步棋,璀璨一笑,抬起头来:“平局,你在让我。你说,为什么不开心?”
  “你可知君臣有别。你跪我,我不开心,你呼我皇上,我也不开心。”说着苏若清缓缓站起来,走到窗边,拂袖锁窗,拉上了纱帐窗帘,又走了回来,“你我相隔朝堂上下,从此我的话是君令,我不开心。”
  叶宋看着苏若清低着的幽邃眼帘,有些失神。苏若清倾身过来,黑白棋子刷刷刷地落了满榻,叶宋被他径直压在了榻几上。那凉薄的下巴抵着她的颈窝,贪婪地呼吸着她身上的气息。他说,“可是如果你喜欢,我可以依你。”
  他说,“叶宋,你知不知道,你好狡猾。”

☆、第142章:王府吊唁

  叶宋吃吃地轻笑。轻柔的吻覆在她的眼角,落在她的唇上,那熟悉的触碰让她颤抖,“我不知道……但我知道那是因为……我爱你啊……”
  苏若清动作一顿,粗鲁地想要撕开她的衣服。叶宋急忙阻止,握上他的手,道:“别,这是在外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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