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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这段履历中就能看出，小泽治三郎年轻的时候，一半以上的时间是在鱼雷艇与驱逐舰上渡过的。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小泽治三郎成为了优秀的鱼雷战专家，其个人能力绝不在当年兵校毕业成绩比他高出三十四名的南云忠一之下！

　　　　这是如此，预感到“果敢”号将要撤出战斗之后，小泽治三郎立即察觉到了危险。

　　　　换句话说，如果小泽治三郎在祖寿清的位置上，他也肯定会下令驱逐舰动鱼雷攻击，掩护“果敢”号撤退。

　　　　如此一来，也就不难理解小泽治三郎为什么能够做出准确的预判了。

　　　　只是不管怎么说，个人能力最多只能将舰队的战斗力挥到极限，不可能完全取代舰队实力，决定海战的胜负。即便高野五十六是公认的日本海军头号战将，他也不可能用一门六英寸火炮干掉一艘战列舰！

　　　　因此，小泽治三郎的果断决定只是延迟了失败到来的时间。

　　　　此时，日本南遣舰队几乎没有任何优势。

　　　　经过半个多小时的激战，旗舰“金刚”号的进水量又增加了数百吨，即便损管队员拼命排水，即便轮机兵拼命提高还能工作的几座锅炉与蒸汽轮机的输出功率，“金刚”号的度仍然只能达到二十节。

　　　　虽然“榛名”号与“雾岛”还没有受到创击，但是“雾岛”号遭到了三艘主力舰的炮击，“榛名”号面对敌人的旗舰，恐怕再过几分钟，两艘战列舰就将步“比睿”号的后尘，成为测试四百毫米重型穿甲弹威力的“小白鼠”！

　　　　最让小泽治三郎绝望的是，他手里没有一艘辅助战舰！

　　　　面对敌人八艘气势汹汹的驱逐舰，没有巡洋舰与驱逐舰掩护的战列舰显得极为脆弱。更何况，敌人的四艘主力舰还在一旁寻找机会！

　　　　用战列舰上的十四英寸主炮去对付驱逐舰，有种大炮打蚊子的感觉。

　　　　三艘战列舰上的副炮与射炮又不足以挡住所有八艘驱逐舰。按照一般情况，能够在对手射鱼雷之前打掉四艘驱逐舰就已经非常了不起了。

　　　　到时候，即便三艘战列舰能够避开鱼雷，队列也将被彻底打乱。

　　　　也就是说，小泽治三郎面对的是一道没有选择的选择题。

　　　　向南转向，只能延迟“死亡”到来的时间。

　　　　对手的三艘战列舰没有受创，即便是遭到打击的“果敢”号战列巡洋舰也能以最快度航行。也就是说，对方完全可以“切外角”，在不让火力中断的情况下，追上南逃的三艘“金刚”级战列舰。

　　　　另外，在驱逐舰鱼雷攻击的威胁之下，南遣舰队不可能直接向南逃窜。

　　　　这些，小泽治三郎都考虑到了，可他却找不到“解题”的方法。

　　　　“长官……”

　　　　转向中，铃木义尾已经命令“金刚”号的所有火炮转移了目标，向追上来的驱逐舰开火。

　　　　“铃木君，帮我传令，‘榛名’、‘雾岛’两舰全南下，由‘雾岛’号舰长多田武雄大佐率领返回达沃港。另外，致电大本营海军部，就说……”迟疑了一下，小泽治三郎说道，“就说南遣舰队已尽全力向北突围，奈何有心杀贼，无力回天。‘比睿’战沉之后，为保存实力，已令‘榛名’、‘雾岛’返回达沃军港，小泽与‘金刚’号舰长铃木义尾大佐以下官兵，将誓死效忠天……”

　　　　最后几个字还没有说出来，“金刚”号战列舰猛的一震，小泽治三郎、铃木义尾、以及司令舰桥内的军官全都飞了起来。

　　　　又被击中了！

　　　　对，“金刚”号又被击中了。

　　　　而且，从“太宗”号上打来的炮弹正好打在了“金刚”号主桅基部，穿透水平装甲后，在无线电室生了爆炸！

　　　　也就是说，这炮弹彻底切断了“金刚”号与外界的联络渠道。

　　　　运气，不得不说是运气。

　　　　当时，“太宗”号刚刚调转炮口，朝“金刚”号打出第一轮齐射！

　　　　现“金刚”号带头转向之后，祖寿清一方面安排驱逐舰动鱼雷攻击，一方面命令“果敢”号撤出战斗，另外一方面让“太宗”号舰长转移目标，争取瘫痪一号目标舰。按照祖寿清的推断，一号目标舰应该是日本快战列舰群的旗舰。

　　　　除非早有准备，不然在海上遭遇战中，旗舰一般都在最前面。

　　　　当然，祖寿清怎么也想不到，炮击命中率并不高的“太宗”号，在向“金刚”号重新开火，打出的第一轮齐射中，就摧毁了“金刚”号的无线电室，彻底瘫痪了“金刚”号的指挥能力，并且让小泽治三郎的“绝命书”没能出去。

　　　　这类情况，在海战中出现的概率不会过万分之一。

　　　　因为无线电室里有十多部电台，还有大量裹着绝缘橡胶的电缆与线缆，所以这枚穿甲弹还再次让“金刚”号暴露在了火光之下。

　　　　只不过，“太祖”号正在全力对付落在最后面的“雾岛”号，“仁宗”号则跟着“太祖”号炮击三号目标舰，所以当时只有“太宗”号在向“金刚”号开火。

　　　　相反，完成转向的三艘日本战列舰统统调转炮口，开始对付逼近的驱逐舰。

　　　　实际上，当时即便三艘日本战列舰向北面的帝国战列舰开火，也只能使用尾部的两座炮塔，火力锐减一半，命中机会就降低一半。在难以集中主力舰的情况下，还不如用有限的火力去对付更有威胁的驱逐舰。

　　　　与日本驱逐舰的战术一样，在距离缩短到一万米之前，八艘驱逐舰已经分成了两支纵队，每队四艘。为了最大限度的让鱼雷命中目标，每艘驱逐舰在射鱼雷的时候，都会急转向，并且拉开距离。这样，鱼雷以一定的散射角射出去，将使敌舰避无可避。

　　　　同样的，驱逐舰对主力舰动鱼雷攻击，与士兵抱着炸药包冲向敌人的机枪堡垒一样。

　　　　短短三分钟，两支纵队排头的驱逐舰都被战列舰上的密集炮火打成了筛子，而且都燃起了大火。万幸的是，驱逐舰编队还没有转向，所以炮弹没有落到中部的鱼雷射器上，没有引起鱼雷殉爆。

　　　　后面的六艘驱逐舰并没有放慢度，帝国海军驱逐舰上的官兵绝不是贪生怕死的孬种。

　　　　同样，帝国海军驱逐舰上的官兵也不是盲目自大的疯子。

　　　　进入鱼雷射程之后，六艘驱逐舰迅转向。随即，又有两艘驱逐舰中弹，可是它们都顺利射了鱼雷，只是没有能够及时撤退。

　　　　见到四艘还有动力的驱逐舰转向“逃跑”的时候，三艘战列舰上的日本官兵都快疯了。

　　　　显然，数十条鱼雷正以至少五十节的度朝他们杀来。

　　　　此时此刻，他们也顾不得逃跑的驱逐舰，从炮口喷射出的炮弹毫无目的的洒落在战舰左侧的辽阔海面上。显然，日本战舰上的炮手觉得，炮弹能够阻挡海面下的鱼雷！

　　　　也就在这个时候，小泽治三郎第三次从地板上爬了起来。

　　　　与前两次不一样，司令舰桥内一片浪迹，除了几个还在呻吟的军官之外，到处都是残缺不全的肢体，以及内脏器官。

　　　　奇迹般的，小泽治三郎竟然只受了一点点擦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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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尽职尽忠

　　　　如果说，用四艘驱逐舰换一艘战列巡洋舰，那绝对是“划算”的买卖。

　　　　可是，用四艘驱逐舰换一次并不太好的机会，那就肯定是“亏本”生意。

　　　　就在四艘完成攻击的驱逐舰撤出来的时候，三艘日本战列舰也迅将航向转到了二百二十五度，将舰艉对准了鱼雷来袭的方向。

　　　　按理说，标准的规避鱼雷机动，应该将舰艏对准鱼雷来袭的方向。只是在遭到鱼雷攻击的时候，三艘战列舰的航向为一百六十五度。如果向左转向，需要转过一百二十度，向右转向则只需要转过六十度。

　　　　权衡利弊之后，代替铃木义尾指挥“金刚”号的小泽治三郎，还有另外两名舰长做出了同样的决定，继续右转向。

　　　　实际上，如果当时左转向的话，就将被迫回到原来的航向上，并且再次暴露在敌人主力舰的炮口之下。

　　　　此时，“太祖”号战列舰上，白佑彬正在紧张的计算着射击参数。

　　　　随着日本舰队再次转向，他不得不命令主炮暂停开火。到此，“太祖”号战列舰一共打出了三十七轮齐射，每门主炮都消耗了三十七枚重型穿甲弹。虽然已经击沉了一艘日本战列舰，还重创了一艘战列舰，可是为了争取最大的胜果，白佑彬不得不节约使用炮弹，特别是重型穿甲弹。

　　　　“皇帝”级战列舰每门主炮备有一百二十枚炮弹，如果没有执行对地支援的任务，一般配备二十枚高爆弹，四十枚标准穿甲弹以及六十枚重型穿甲弹。此时，“太祖”号的主炮弹药就是按这一比例配置的。

　　　　也就是说，每门炮只有六十枚重型穿甲弹！

　　　　如果用光了重型穿甲弹，为了达到必杀的目的，就只能拉近距离，用标准穿甲弹打击敌舰的主装甲带。这样一来，“太祖”号的装甲也不一定能够挡住敌舰的十四英寸穿甲弹，将会受到更大的威胁。

　　　　如果能够在“免疫区”之内，用重型穿甲弹干掉敌人，肯定是最理想的结果。

　　　　权衡利弊之后，白佑彬的决策并没有问题。

　　　　也就在这个时候，“太宗”号率先转向，接着“太祖”号也开始快转弯。

　　　　“好像是‘切外角’？”

　　　　白佑彬微微点了点头，从战列舰倾斜的角度可以判断出，转向角度并不快，并没有打到左满舵。另外，战舰的度太快了，很难完成“切内角”机动。

　　　　“司令官到底想干什么？”闵瑞生满脸疑惑，似乎无法理解舰队做出的机动动作。

　　　　“防止敌人向南逃窜。”白佑彬低声嘀咕道，“祖寿清将军肯定考虑到与主力战斗群会合的事情。如果日本快战列舰群向南逃窜，我们只能向南追击，从而拉大了与主力战斗群的距离。到时候，即便歼灭了日本快战列舰群，我们也很难及时与主力战斗群会师，联手对付日本联合舰队。”

　　　　“可是，有必要考虑得这么远吗？”

　　　　白佑彬笑着摇了摇头，要不要考虑这么远，可不是他们这些枪炮军官需要考虑的问题。

　　　　实际情况，与白佑彬猜测的几乎一模一样。

　　　　现日本舰队继续左转向规避鱼雷的时候，祖寿清就意识到，日本舰队很有可能放弃北上的计划，向南逃回达沃港。

　　　　按照海军司令部的命令，祖寿清的要任务就是阻止小泽治三郎与高野五十六会合。

　　　　也就是说，能够“赶走”日本快战列舰群，祖寿清就完成了任务。

　　　　只是，祖寿清可不想按照“最低”标准完成任务。

　　　　眼前明明有全歼日本快战列舰群的机会，怎么能放过呢？

　　　　如此一来，快战斗群必须绕到日本舰队的南面去，阻断其南逃的线路。

　　　　此时，进行“求外角”转向机动的条件也成熟了。

　　　　日本舰队的度跌落到了二十节之下，而帝国舰队能够继续维持二十七节的度，甚至还能进一步提高度。日本旗舰再次被穿甲弹击中之后，肯定难以及时恢复指挥能力（当时祖寿清并不知道，“金刚”号已经失去了指挥能力），日本舰队很难统一行动。最后，如果不减的话，转向时的距离将拉近到一万米之内，从而错过了“切内角”机动的机会。

　　　　显然，这个时候，祖寿清仍然非常清醒，并且掌握着主动权。

　　　　此时，小泽治三郎的处境就没有那么“舒坦”了。

　　　　当医疗官将重伤的铃木义尾抬出去的时候，“金刚”号战列舰的大副来到了司令舰桥。现在，他是战舰的最高指挥官。

　　　　“长官，汽艇已经准备好了！”

　　　　小泽治三郎微微一愣，眉头跳了几下。

　　　　“长官，本着为天皇陛下负责的态度，请你立即转移到‘雾岛’号上去！”

　　　　“雾岛”号是四艘“金刚”级中，除了“金刚”号之外，唯一装备有舰队指挥设施的战舰。当初，“雾岛”号是作为快战列舰战队旗舰设计的。为了减少改装费用，与“雾岛”号编入一支战队的“榛名”号并没有安装指挥设施。

　　　　小泽治三郎没有开口，他知道转移旗舰，就意味着承认失败。

　　　　对“大日本帝国”的海军军人来说，承认失败比剖腹自裁还要痛苦！

　　　　“长官……”

　　　　小泽治三郎转过了身去，没有理会中佐大副。

　　　　似乎不打算回到日本一样，中佐大副朝跟着他一起进来的两名少尉军官点了点头。

　　　　没有任何迟疑，两名少尉军官冲上去架起了小泽治三郎。

　　　　“你们要干什么？”小泽治三郎用力的挣扎了几下。可他毕竟是五十三岁的人了，而且身材并不魁梧，在两个身强力壮的少尉面前，根本没有挣扎的余地！

　　　　“将军，我将率领本舰上下官兵为天皇陛下，为海军，为将军阁下尽到最后的职责。”大副满脸严肃的说道，“还望将军保重身体，为天皇陛下，为‘大日本帝国’继续效忠！”

　　　　说完，大副朝两名少尉军官点了点头。

　　　　“等等！”

　　　　在小泽治三郎的呵斥下，两名少尉军官停下了脚步。

　　　　“中佐，你是哪里人？”

　　　　大副迟疑了一下，说道：“大阪府泉大津。”

　　　　“不错，那里出了数位海军将领。”小泽治三郎微微点了点头，“如果我能够活到明年樱花开放的时节，我会为你敬上一壶米酒。”

　　　　“谢谢将军！”

　　　　离开司令舰桥的时候，小泽治三郎多看了大副几眼。

　　　　后来，小泽治三郎多次提到，如果没有那名大副，他将跟随“金刚”号一同殉国。只是，在投降之前，日本大本营海军部焚毁了很多档案资料。至今，都无人查出当时“金刚”号大副军官的身份。

　　　　当“金刚”号将航向调整到二百七十度，也就是向正西方向航行的时候，“雾岛”号战列舰追了上来。

　　　　十分钟之后，“雾岛”号成为了日本南遣舰队的旗舰。

　　　　此时，“雾岛”号位于编队的最前方，后面是“榛名”号，而“金刚”号则留在了编队的最后面。

　　　　完成“切外角”转向机动的三艘战列舰也在这个时候到达了日本舰队的东南方。

　　　　也就是说，日本南遣舰队向南逃窜的线路被堵死了。

　　　　进入“雾岛”号司令舰桥之后，小泽治三郎一边让医疗官为他清理伤口，一边了解了眼前的局势。

　　　　“长官，‘金刚’号……”

　　　　“‘金刚’号留下来断后。”看了眼多田武雄，小泽治三郎略微沉思了一下，说道，“传令，让‘榛名’号跟上来，并且准备转向。”

　　　　“转向？”多田武雄大佐立即露出了惊讶神色。

　　　　与另外另名舰长一样，多田武雄也应该于今年十一月十五日离任。只是现在看来，他能否活着回到日本都是个问题了。

　　　　小泽治三郎微微点了点头，说道：“敌舰队已经绕到了我们的南面，继续南下无疑于送死。‘金刚’号将为我们创造撤退的机会。等下，‘金刚’号将吸引敌人的炮火，我们趁机向西北转向。如果一切顺利，我们有望迅脱离战斗！”

　　　　多田武雄不由得暗暗佩服舰队司令官的果断与信心。

　　　　战斗爆的时候，多田武雄与其他官兵一样，认为有必胜的把握。可是随着“金刚”号遭到重创，随即“比睿”号战沉，多田武雄的信心逐渐被消磨掉了。现在，他甚至认为将难逃恶运。为此，多田武雄甚至做好了与战舰共存亡的思想准备。

　　　　小泽治三郎坚定的态度，让多田武雄再次看到了希望。

　　　　只是，谁又能保证重新燃起的希望不是镜中花，水中月呢？

　　　　也就在小泽治三郎转移到新旗舰上的时候，祖寿清有点后悔了。

　　　　显然，他没有料到日本舰队司令官会在战场上转移到其他战舰上去。

　　　　此时，他已猜到，一号目标舰的指挥设施肯定被轰掉了。不然的话，在旗舰没有失去航行能力的情况下，舰队司令官一般不会轻易更换旗舰。

　　　　如果早就预料到这一点，祖寿清根本不会下令进行“切外角”转向，而回直接冲上去，用主炮迅解决战斗。

　　　　毫无疑问，祖寿清错过了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现在，还有没有机会让他将战果最大化呢？（　）

第十二章　难以理解

　　　　当舰队再次转向的时候，白佑彬都有点糊涂了。

　　　　好不容易完成了“切外角”转向，只要与日本舰队保持同样的航向，就能追上去，并且把交战距离保持在一万五千米以上，用重炮狠狠教训日本舰队，还不用担心被日本战列舰射的穿甲弹砸穿主装甲带。

　　　　无论如何，这都是一面倒的战斗。

　　　　可就是在这种情况下，祖寿清竟然命令舰队将航向转到了三百四十度，几乎是直接朝着日本舰队的**后面追了过去。

　　　　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