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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周 之 燕-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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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怀琛起身离去,见到门外的沈京时脚步稍稍一顿,低声说了句:
“不要说些伤她心神的话。”
沈京颔首,走进里厅,厅内光线昏暗,朱色雕花漏窗透着浅浅的光,她倚在贵妃榻上,乌发长垂,身上锦缎华衣,可是转过脸来看他时,那张苍白瘦削的脸在锦缎的映衬下竟然异常的黯淡无华,嶙峋得让人心疼。
他怔了怔,她却对着他虚弱无力的一笑,说道:
“阿京,好久不见了。”
那笑容轻淡得似乎风一吹就散了,在她的眼里,他看不到忧伤寂寞,只看到了死灰般的沉寂。
“流芳,你清减了。”他说。
“幸好,”她自嘲地笑笑,“我这副样子没有吓到你。”
这三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没有问。也没有说起过去的事,更没有提到容遇,只是坐下来,貌似轻松地说起自己这几年在东庭和屹罗的见闻,又把随身带的竹篓放下,取出那些卷轴在流芳面前一一打开,给她讲画画时的趣事。
“阿京,真羡慕你,短短几年时间去了这么多的地方。你走的时候说去游学,打了声招呼就走了,要是你告诉我,说不定我那时就跟你去了呢。”说着忽然猛地一阵咳嗽,沈京连忙把茶杯递到她口边,她接过,双颊有些不正常的潮红,喝完水后似乎才好了一些。
“流芳,你愿意的话,我会想尽办法带你离开这里。”犹豫了许久的话终于忍不住说了出口。
流芳一怔,接着便是摇了摇头。
“你就不想见他吗?有人说他病了,有人说他疯了,你就一点也不关心?”沈京有些意外,可是很快又释然了,“流芳,还是外面的传闻是真的?你跟顾怀琛……”
“阿京,”她笑着摇头,笑着落泪,“不要强人所难,好吗?”
丫鬟银环怯生生地端上来一碗药,迟疑着说:
“公主,这药……”
“放下吧。”她说,然后是一阵沉默。沈京捧过那碗药,递到流芳面前,说:
“沈京认识的顾流芳,从来就不是一个任性的人。”
流芳望着沈京,叹了口气,说:“好,我喝。”
沈京离开聚萍馆时天色已然昏暗,走到南羽山下,早有马车等在山脚把他接回沈府,驾车的人正是沈园山。他掀开车帘上了车,一抬头便在车厢的幽暗中对上一双幽黑的星眸,沈京坐下,马车便开始向前疾驰。
“她,究竟怎么样了?”声音不大,却如悬坠千斤巨石,字字隐忍。
“若说好,那是骗你的;若说不好,但暂时性命无虞。”沈京叹了一声,“她不愿离开繁都,必是另有隐情。”
“阿京,我要见她。”
第一百二十章 隔世 3
漱玉池水气氤氲,轻薄的帐幔在秋风中微拂,透着阵阵热气的黄玉石水池边上雕刻着盛开的芙蓉,莲瓣下有泉眼无声,流水汨汨而出,带着一点点不易察觉的硫磺味。
她斜靠在池壁上,温泉水漫至她的颌下,她的头微微向后仰,温热的泉水让她几乎昏昏欲睡。
她已不记得自己在这个池子了泡过多少回了,有时一天一次,两次,甚至曾经一整天一整天地泡在这里……
三年了,离开他三年了。多么希望这只是一场噩梦,忽然有一天梦醒了,睁开双眼时他还在自己身边,俯身看着她,黑眸带笑,神色慵懒,握着她的手说:
“阿醺,你看,下雪了,我也回来了……”
阿醺,阿醺……他总喜欢这样叫她的小名,也许早就遗忘了这个名字最初的意味,他一声声,唤出了宠溺与钟情……
不能想了……心窝处渐渐传来一阵针刺般的麻木,她还记得顾怀琛抱着她坠入护城河后,河水冰寒刺骨,巨大的冲力使得她头脑一片空白,待到意识渐渐恢复时,顾怀琛已经把她带上了蔚海出海口的桓河岸边。
她下意识地推开他,踉跄着要走开时,骤痛忽来,身下一热,她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身下血红一片,她两眼一黑昏过去之前见到便是顾怀琛苍白失色的惶急心痛的表情。
她那时很想笑着问他,顾怀琛,你后悔了吗?
待到再次醒来,已经身在去繁都的船上了。顾怀琛一直在她身边守着她,神情憔悴落寞,她的血还是断断续续地流,船上的大夫对她说这孩子可能要没掉了,她情绪出乎他意料之外的平静,只是让人把她包袱中的药匣子拿来,把吕思清送给她安胎的药丸一颗颗吃下去。
然后她拼着一口气问顾怀琛,若是这孩子还能保住,能不能留他一条性命。
顾怀琛没有说话,只是眼眶有些发红,用力地把她紧紧抱入怀内。
她以为这个似曾相识的拥抱就是承诺,而吕思清的药也确是神效地保住她的胎儿。孰料一下船在码头便被二皇子皇甫重风带兵包围了,他的目的只有一个,带走流芳以胁迫皇甫重霜在虞州退兵。
以皇甫重霜与百里煜的情谊,就算不退兵,也应该有所顾忌;再不然在阵前将之斩首,也能大减对方士气。顾怀琛自是不允,皇甫重风便以叛臣之妻的罪名把她关进繁都西浦大狱。三日后,顾怀琛将奄奄一息的她从牢里抱出来时,她已经成了明隆帝亲封的芳华公主。
顾怀琛一反温和的常态,拒绝送她入宫,只在驸马府旁辟一幽静院子让她住下,这一期间,顾宪来看过她。她当时见到的顾宪已是两鬓花白,她一张嘴想喊一声“爹爹”,眼泪却先掉了下来,顾宪颤巍巍地握着她的双手,隐忍眼中的泪意着对她说:“六儿,你受苦了。对不起,爹爹对不起你……”
当着她的面,他扬手打了顾怀琛一个响亮的耳光,顾怀琛没有避开,也没有恼怒,只是神色漠然地站在那里,然后对顾宪说:
“若父亲预想到有这么一天,当初还会阻止我把她带走吗?这件事从一开始就错了,从你心心念念那个女人冷落我母亲时就错了!如果一个巴掌就能拨乱反正,不用你打,我自己早就打了!你觉得我毁了她,那你告诉我,那又是谁毁了我?!爱一个人是罪过吗?父亲,我告诉你,没有爱的人才是有罪的!”
顾宪脸色发白,而流芳,安安静静地坐在一旁,似乎什么也听不到,也不去反驳。
她已经很累了。
和顾怀琛的纠缠,让她觉得很累。她如今连和他当初是如何相遇相识都不愿记起,她这段时间吐得很厉害,早晨起来连漱口时都忍不住干呕,更不用说吃下些什么东西了。不但如此,还常觉得头晕,身子发冷,顾怀琛请了好几位大夫来看,那些大夫诊完脉后都是大皱眉头,走出外间去不知和顾怀琛细细商量些什么。她也没去理会,很倦,很想睡。然后有一天午睡睡醒后,猛然发现顾怀琛一直坐在床头沉默着,她望着他,他的目光在她身上凝滞了许久,然后对她说:
“流芳,这孩子,你不能要。”
她翻个身,拉上被子倒头睡去,不去理会他。只听得他又说:
“你落水时,寒气入体伤了心肺。那孩子,即便如今保住了,恐怕日后……而且,你如今不能喝药驱寒,寒毒渐渐积聚起来,只怕生产之时会有性命之虞。”
他让银环端上来一碗药。
她坐起来,一手拂落药碗。
“听天由命好了。”她坐起来,心酸而嘲弄地笑笑,“有劳费心,生不生在我,活不活在他(她),好像这种种都与你无关吧?”
他默然半晌,“流芳,走到如今这一步你可以怨我,恨我,但是你要相信我,我会尽力弥补。不管对于我还是对于百里煜,你比任何人都要重要……”
容遇……她的眼眶开始湿润,她还要被人利用来胁迫他吗?还有这个孩子……可是当母亲的天性让她不再考虑这些,顾怀琛把她有身孕这事隐瞒得严严密密的,只是随着她的肚子一天天隆起来,他脸上的忧虑越来越明显。
她吃不下东西,畏寒,脸色青苍,生下孩子那一天恰好是在八月末。挟着风声的秋雨连绵不断地下了一夜,窗棂上被投下风中乱拂的树影,絮乱不堪。很痛,痛得一度昏过去了,她痛得似乎身子被撕裂,张口想要尖叫,却虚弱得连叫声都是低哑的,她紧紧地抓住身下的褥子,用尽所有力气叫着那个名字:
“遇——”
一遍又一遍,直到有人在身边握住她的手在她耳边不断的说话,她才似乎找到了什么安慰,倦得睡了过去。
“王爷,这位姑娘天生便是纯阴体质,受了寒毒甚深,本就不应怀孕生子,即使不是难产,生子后的寒毒反噬也免不了要去半条性命啊!如今胎儿位置异常,即使顺利产出也怕已是先天不足……”
“我告诉你们,要是她死了,你们就给她陪葬!不管用什么方法,给我救活她,救活她!懂吗?!”顾怀琛暴怒的声音终于使她清醒了一些。到了差不多半夜,被灌了参汤提气的她终于听到了一声婴儿的啼哭。
“姑娘,是个男孩。”
这一刻,她苍白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容,随即而来的又是潮水般的心酸。
她多想问他一句:遇,我们的孩子,叫做看云好不好?百里看云,或是,容看云……
但是没过片刻,昏昏沉沉的她忽然听到一个妇人的惊声尖叫:“这孩子……这孩子……”
这孩子,没了心跳。
她的看云,生下来,便夭折了。
怎么会呢?从他五个月大开始,便会踢她的肚子,后来更是一个小手肘一只小脚掌地蹬她。她跟他说了许多悄悄话,也唱过许多儿歌,他明明,是听到了的……
第一百二十一章 隔世 4
她撑着坐起来,跌跌撞撞地向外间走去,那些仆妇惊呼着拉住她,她不支倒地,神经已经濒于崩溃的边沿,顾怀琛冲进来一把抱起她,她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喷出,她抓住他的衣襟,是那么的用力,眼神涣散地对他说:
“我若死了,求你……把我随便葬了……永远不要告诉他……我和孩子的事……”
顾怀琛死命地咬着唇,布满血丝的眼中几欲落泪。
“血……”稳婆大惊失色,“王爷,她……她血崩了……”
她以为,这一次她再也躲不过奈何桥上的那碗孟婆汤了,在黑暗中,她平静地等待着灵魂的离体。可是顾怀琛硬是不知道用什么办法,把她的命留下来了,她醒来后才知道自己足足昏迷了一个月,离开了驸马府旁的院子,住到了南羽山的聚萍馆来了。
命是留下来了,可是身上的寒毒常会发作,一旦发作起来全身冰冷似被针刺一般,连心脏都似乎收缩起来了,手脚伴着疼痛着。幸好聚萍馆的温泉可以缓解寒气,再加上汤药和针灸,情况总算有了好转。
后来,寒毒变成了一个月发作一次,幸好,半夜刺痛冷醒的情况渐渐少了,只是第二天早上都会被顾怀琛逼着吃药,让他运功为她驱寒。
一年前,她才知道聚萍馆的守卫大部分不是顾怀琛的人,而是明隆帝授意左相卫卿安排的,她的一举一动,都在明隆帝的监视之中。卫卿每回到南羽大营都会顺便上山到聚萍馆巡视,那日隔着花墙听到了她倚坐在秋千上唱的几句歌词,大为心动,可是一见了流芳,卫卿却愣住了。
明隆帝从来没告诉过他,被幽禁在此的人原来是陵州韩王妃顾六。
他认得她。当年千荷诗会上,他跟在太史令邹源的身边时就见过她,多年过去了,他甚是奇怪他何以会一直记得这女子的容貌,记得她眼中流转的莹润光华,记得她唇畔一抹慧黠的笑意。她一定不会记得他,他当时只是邹源的幕僚,并不出众。所以,他也不提当年的一面之缘,只是轻描淡写地引她说些无关要旨之事,谈谈花木园艺。
他来的次数多了,她也不以为意,只是突然有一天问他:要是她不想留在聚萍馆了,他能想到什么办法帮她离开?
卫卿眉头一跳,笑着对她说:“这很简单,嫁给我便可,倒是你,愿意吗?”
她毫不意外地迎上他的目光,“你敢吗?”
他的心骤不及防地漏跳一拍,“公主并非洪水猛兽,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卫卿有何不敢?”
于是,年少得志心高气盛的卫卿对顾怀琛,从此便有了心病。
她当然不想嫁给卫卿,但是她不想再留在顾怀琛身边。有时候她发现她对他的恨竟是那么可笑,一边恨着他,一边被动地接受着他的关怀呵护。她后来才发现每一次她病发,在她全身发冷额上却高热不止备受煎熬时,他都会在半夜躺到她身边,抓过她的双臂绕在自己温热的身躯上,抱着她感受着她身上的冰寒体温,同时手掌贴住她的背心源源不断地给她输真气驱寒。
他对她很好,一贯的温言细语,无论她给了多少冷脸说了多少冷言冷语,他也不以为意。直到那一天见到了她吸食五石散后又哭又笑的疯癫模样,他才脸色铁青地泼了她一脸的冷水,然后用力摇晃着她骂道:
“顾流芳,我留你一条命不是为了让你这般自暴自弃的!你怎么敢这样!我告诉你,听说百里煜疯了,不管他是不是真疯,你若是死了我把你和看云送到他面前,你猜猜看他到底会不会真的疯掉!”
他哪里知道,她的心有多痛,那些事,半夜想起来的时候痛彻心扉尤甚于寒毒。她越想容遇,就发现自己越是记不住他的样子,甚至连梦中也只能看到他一个模糊的身影;有时想到那个只来得及啼哭一声就已经离她而去的孩子,她的心更是痛得连呼吸都不能自己,所以,卫卿给了她五石散时,她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就用了。
“你再敢碰五石散,你信不信,我真的会杀了卫卿!”他发狠道,痛苦地望着她:
“顾流芳,我说过,我已经在弥补,你为什么不相信我?!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即使把聚萍馆的守卫都撤了,你一辈子也走不出离不开这个地方!”
她知道他骂得对,但是她很痛很痛的时候只想自己变得轻飘飘的,有如浮云,心里空空的,什么都不记得,什么都不再沉重……
沈京到了宫中的弘文馆任职,是个闲散的差事,在流芳拒绝喝药的第三天顾怀琛终于让人把沈京请到了聚萍馆,因着沈太妃的关系,明隆帝知道了也没有什么表示。
沈京与流芳下了一局棋,下子还未下到一半,流芳已经咳嗽了好几回,那碗药凉了又热热了又凉,沈京皱一皱眉,从袖里拿出一个小木匣,对流芳说:
“我们打个赌,若是你猜不中匣子里是什么,你就喝了这碗药,可好?”
流芳轻笑,“阿京,我不是神仙,又不能透视,如何知道这是什么?再说,我猜中了又如何?”
“猜中了,就把它送给你。”沈京说:“从来不著水,清净本因心。流芳忘了么?有人每每吃药时都少不了它……”
流芳一颤,手中棋子险些滑落,她望着沈京,不觉凄凉地笑笑,说:“阿京,你是怎么知道的?”
沈京打开匣子,里面安安静静地躺着几颗洁白的糖莲子,她怔了怔,想起了容遇喝药时一脸的苦涩神情,眼神有些幽远,三年了,且不知道这三年他喝药时会不会有人给他准备这个?
她的心又无端的隐痛起来。
“流芳,你说,这糖莲子的心尚在否?”沈京把药碗递给她。
流芳默然了一瞬,然后端起药碗一口气喝完了它,取出一颗莲子放进嘴角,咬了几下,嘴角渐渐漫出一丝浅淡的苦涩的笑意,说:
“莲心虽苦,但是仍在。你放心吧,这药,我会喝的。”
再下了几子,药效上来流芳只觉得整个人又困又乏,沈京凝神再下了一子,一抬头,才发现流芳已经侧着头靠在椅子上睡着了,尖瘦的脸下巴嶙峋地突了出来,眼睑上有微青的阴影。他转头看看垂首候在一旁的沈园山,正想说什么,却见顾怀琛骑着马进了前门,下马后把缰绳交给仆人后,大步流星地向他们走来。
“怎么了,好好的一盘棋半途而废……”顾怀琛俯身捏捏她的脸,她头一侧,整个人便歪倒在他怀里,他无可奈何地一笑,笑容中不见半分责怪,只有浓得化不开的温柔宠溺,手臂一伸把她稳稳抱起,对沈京说:
“她累了就是这个样子,你不要怪她。今日,多谢你了,她一个人在这里,也难受得很……”
沈京颔首躬身,目送着顾怀琛抱她进了内室厢房。
回头看一眼沈园山,只见他的头仍然低垂着,只是袖中的双拳恐怕已经攥得指骨发白,他快步上前拉着他低声说:
“此地不宜久留,这里守卫森严,你不可能带走她,或是杀了他。你答应过我只是见一面,今夜便会离开回到泗水关……若是连你都无法保证安全,你又如何护佑她?”
他点点头,回望了那幽深的庭院一眼,黑眸中似有风暴酝酿。沈京轻咳一声,带着他匆匆离去了。
第一百二十二章 棋子1
一月后,皇甫重霜的大军越过泗水关攻打禹州,与此同时,陵州的水师集结于蔚海以南,准备攻打九州中实力最薄弱的通州。通州紧邻繁都,通州一旦失守,繁都便岌岌可危。
顾怀琛人在禹州,无暇分身,宁王皇甫重风连丢两城,丢盔弃甲要逃回通州的锦官城时,在途中被南朝伏兵所获,五万大军全数覆没。一时间繁都朝廷哗然不已,人人自危,顾怀琛的十五万大军在禹州抵制住皇甫重霜的攻势后开始坚守不出,然而整个北朝国库虚空,繁都物价飞涨,朝廷几乎连冬天的军用物资粮草都拨不出来。
左相卫卿建议明隆帝往朝中的几大家族伸手,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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