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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格涅夫-烟-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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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伊琳娜·帕芙洛芙娜觉得怎么样?〃利特维诺夫问。他刚才听了公爵的话,手和脚都凉了。〃玩得快活吗?好像还满意二
吧?〃
〃当然快活,她还能不满意!不过,您知道,她的脾气叫人摸不透。昨天大家对我说:真奇怪!谁也看不出来您的女儿头一次参加舞会!赖森巴赫伯爵,顺便说一句。。。。。。您一定认识他。。。。。。〃
〃不,我压根儿不认识,从来没听说过。。。。。。〃〃是我太太的表弟。。。。。。〃
〃我没见过。〃
〃可淘气去了,在宫中当侍从,住在彼得堡,很吃得开,在利
夫兰掌握实权。从前他一直瞧不起我们。。。。。。我也不强求。您知道我这个人挺随和。嗯,就是这个人,他坐到伊琳娜身旁谈了有十来分钟,不会更长,然后跟我的公爵夫人说:'我的表姐,您的女儿是一颗明珠,达到完美的地步;所有的人都祝贺我有这么一位外甥女。。。。。。'后来我看见他走到一位大人物跟前说了两句话,还一个劲儿拿眼打量伊琳娜,那个大人物也直瞅她。。。。。。〃
〃这么说,伊琳娜·帕芙洛芙娜今天一整天都不出来了?〃利特维诺夫问。
〃是呀,她头痛得厉害。她要我给您带个好,谢谢您送来的花,那花真漂亮。她现在需要休息我的公爵夫人出去拜客去了。。。。。。您瞧,我马上也得。。。。。。〃
公爵咳嗽两声,不住地倒换双脚,仿佛因为再也说不出什么而为难。利特维诺夫拿起帽子说,不准备再打扰他了,晚些时候再来探望伊琳娜的病,然后走了出来。
离奥西宁家有几步远的光景停着一辆华丽的双人马车,就在警察的岗亭前面。车座上坐着一个身穿华丽的号衣的听差,俯下身神气十足地询问当岗警的芬兰人,帕维尔·瓦西里耶维奇·奥西宁公爵住在什么地方。利特维诺夫往车里一瞅:里面坐着一个中年人,看气色患有严重的痔疮,满脸皱纹,神气十足,古典式的鼻子,嘴长得很凶,披着貂皮大衣,从各种迹象看是个大官。
利特维诺夫没有如约当天晚上去看伊琳娜。他考虑最好还是把会面推迟到第二天。第二天一过十二点他走进那沉闷而又熟悉的大厅,只见到两个小公爵小姐……小维克托琳娜和小克列奥帕特拉。他先向她俩问过好,然后问:伊琳娜·帕芙洛芙娜病好了没有?能不能见见她?
〃伊琳娜跟妈妈出去了。〃维克托琳娜回答说,她虽然吐字不清,但是总比妹妹胆子大。
〃怎么。。。。。。去?〃利特维诺夫说,只觉内心深处发出轻轻的震颤。〃难道。。。。。。难道。。。。。。难道这时候她不来管你们的功课,不给你们上课吗?〃
〃往后伊琳娜再也不教我。〃维克托琳娜回答说。〃往后再也不教了。〃克列奥帕特拉也跟着说。
〃你们的爸爸在家吗?〃利特维诺夫问。〃爸爸也不在家。〃维克托琳娜继续说。〃伊琳娜不舒服。她哭了一夜,只管哭。。。。。。〃
〃哭了?〃
〃是呀,哭了。。。。。。叶戈罗芙娜对我说的,我看见她两眼通红,眼睛都肿……肿了。。。。。。〃
利特维诺夫在屋里转了两圈,浑身好像冻得有点儿打哆嗦,便回到自己的住处。他的感觉就像一个人站在高高的塔顶上往下看:他的心停止了跳动头有些发晕,有些迷迷糊糊。他茫然若失,思绪如麻,感到模糊的恐惧和难耐的期待,还有一种奇怪的、近乎幸灾乐祸的期待。痛苦的眼泪流不出来,卡在喉咙里,嘴角上勉强作出微笑,毫无意义的祈求,对什么人也不能诉说。。。。。。啊,这有多么残酷,这是多么难堪的屈辱!〃伊琳娜不愿意见我。〃他脑海里一直萦绕着这个念头。〃这是明摆着的,可是为什么?在这倒霉的舞会上发生了什么事?她怎么变得这么快!这么突然(人总是觉得死亡来得突然,对于这种突然总是习〃
惯不了,所以认为死亡是不可理解的)。。。。。。没留下任何话,也不想对我作出解释。。。。。。〃
〃格里戈里·米哈伊雷奇!〃有个声音很紧张地在他耳边说。利特维诺夫吓了一跳,一看是仆人站在面前,双手捧着一封信。他认出伊琳娜的笔迹。。。。。。还没等拆信,他就感到大事不好,便低垂下头,耸起肩膀仿佛准备挨打。
他终于振作起精神,一下子拆开信封。一张不大的纸片上写着下面几个字:
请原谅我,格里戈里·米哈伊雷奇。我们之间一切都结束了:我马上迁居彼得堡。我非常难过,但是木已成舟。显然是我的命运。。。。。。不,我并不想辩解,我的预感变成现实。请原谅我,忘掉我吧:我配不上您。
伊琳娜
一请您行行好,别再来找我。
利特维诺夫读完这五行字,缓缓地跌坐在沙发上,仿佛当胸挨了一拳。信掉落在地上,他捡起来又看一遍,喃喃地说了声〃彼得堡〃,又把信扔掉了,再也没捡。这时他甚至完全平静下来;他把手伸到脑后去扶一扶枕着的靠垫。〃被打死的人是不会再挣扎的。〃他想。〃凡事来得意外,去得也意外。。。。。。这一切都很自然;我早就料到这一层(他在对自己说谎:他压根儿没料到这种结局)。。。。。。哭了?她哭了?她哭的是什么?她从来就没爱过我!不过这一切都可以理解,也符合她的性格。她,她配不上我。。。。。。原来如此(他苦笑了一下)!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她身上蕴藏着多大的魅力,直到在舞会上发现自己魅力的作用,她怎么还会去理睬一个微不足道的大学生。。。。。。这一切都可以理解。〃
然而,这时他又想起她那些甜言蜜语,她的笑容和她的眼睛,她的眼睛是令人难忘的,只是他再也见不到了,每逢他跟她目光相遇时,这对眼睛就会闪光,就会融化;他还记得那次短促、胆怯而热烈的吻。。。。。。他突然失声痛哭,哭得打哆嗦,哭得发疯,哭得充满怨恨。他翻过身脸朝下,哽哽咽咽,上气不接下气,带着一种疯狂的快乐,仿佛要拼命撕碎自己和周围的一切。他把热烘烘的脸埋进沙发垫子里,用牙咬它。。。。。。
唉!昨天利特维诺夫看见马车里坐着的绅士正是奥西宁公爵夫人的表弟赖森巴赫伯爵,是个大富翁,又在宫中当侍从。他发现伊琳娜给王公贵族留下深刻的印象,以他的精明强干和善于逢迎,立刻想到只要巧妙安排一下,一定可以从中捞到好处,马上打起如意算盘。他决定仿效拿破仑迅速采取行动。〃我要把这个标致的女孩子接到我家,〃他心中暗想,〃接到彼得堡;让二她当我的继承人,那才叫棒呢,不必把全部财产都给她,况且我又没有子女,她总算是我的外甥女,我太太一个人在家里也太寂寞。。。。。。客厅里添一张漂亮脸蛋儿总是件愉快的事。。。。。。是呀,是呀,就这么办:这是个好主意!这是个好主意!先得显摆一下,让她的父母晕头转向,惊喜一番。他们连饭都吃不上。〃他坐在马车里往狗广场去的路上继续打他的主意。〃估计他们不会舍不得。他们不是那种重感情的人。可以给他们一笔钱,至于她吗,她会乐意的,蜜总是甜的。。。。。。昨天她已经尝到了滋味。就算这是我一时心血来潮,就让他们占点儿便宜好了。。。。。。这帮傻瓜。我告诉他们如此这般,你们自己拿主意。不然我可以另外找人,收个孤儿……更省事。不管同不同意,二十四小时之内给我一个答复,一言为定。〃
伯爵来到公爵面前,就把这一席话端了出来,他昨天在舞会上就告诉公爵要去拜访他。关于这次拜访的结果如何,似乎无须多说。伯爵的算盘果然打得没错:公爵和公爵夫人果然没说不愿意便收下了钱,伊琳娜当然也同意,而且并没等到指定的时间。她跟利特维诺夫一刀两断,当然不容易;她爱他,派人送去那封信之后她差点儿病倒,还哭个不停,人瘦了,脸也黄了。。。。。。然而,尽管如此,过了一个月,公爵夫人把她送到彼得堡,在伯爵家住下,把女儿托付给伯爵夫人。伯爵夫人是个非常善良的女人,只是模样长得像小鸡崽儿,头脑也像小鸡崽儿一样简单。利特维诺夫当即中途退学,回到父亲的庄园。他的创伤一点点愈合,开头他一点儿也不知道伊琳娜的消息,而且竭力避免谈到彼得堡和彼得堡的社交界。后来渐渐听到一些关于她的传闻,倒不怎么坏,只是非常奇怪。她于是成了议论的中心。奥西宁公爵小姐的名字被戴上了光环,显得与众不同,连外省的社交界也常提起她。人们对她既好奇,又尊敬和羡慕,就像从前提起沃罗滕斯卡娅伯爵夫人的名字似的。终于传来她出嫁的消息。然而利特维诺夫没太注意最后这个消息,因为当时他已经成为塔吉扬娜的未婚夫。
现在读者总该明白,当利特维诺夫喊出〃难道是她!〃时,他想起哪些往事,所以我们可以再回到巴登,拾起被我们打断了的故事线索。
利特维诺夫睡得很迟,但是没睡多久:太阳刚一升起,他就起床了。从他住处的窗口可以看到外面发黑的山峦,只有山巅在晴朗的天空里被染成湿润的红色。〃那里怎么样?树林里空气一定清新!〃他心想,连忙穿好衣服,不经心地看了一眼那束花,一夜之间花开得更茂盛了。他提起手杖便往〃古堡〃后面走去,打算攀登那些著名的〃绝壁〃。清新的空气有力而爱抚地裹住他。他精神振作地呼吸着空气;精神振作地向前走;青春的活力传遍他的每一根血管:大地似乎把他轻快的脚步弹了起来。他每走一步,都更感到舒畅快活;他走在落满露水的树阴里,脚踏着小径上的大颗沙石,经过一片云杉,云杉梢头长出春天的嫩枝,镶上一圈圈鲜亮的绿边。〃多么舒服呀!〃他不时念叨着。他突然听到熟悉的说话声,往前一看,原来是巴姆巴耶夫和伏罗希洛夫迎面走来。他浑身一抽搐,像小学生怕见老师似的往旁边一闪,躲到灌木丛后面。。。。。。〃上帝呀,〃他祈祷说,〃快让这两位同胞从一旁走过去吧!〃在这一瞬间,只要不让这两个人看见,花多二 少钱他都不在乎。。。。。。他们果然没看见他:上帝把这两位同胞从他身旁带过去了。伏罗希洛夫正用士官生那种得意洋洋的腔调向巴姆巴耶夫讲哥特式建筑各个〃时期〃的特点,而巴姆巴耶夫则哼哼唧唧地连连称是,显然伏罗希洛夫已经用这些〃时期〃教训他很久了,连老实的热心听众也不耐烦了。利特维诺夫咬住嘴唇,伸出脖子倾听渐渐远去的脚步声,听了很久,那时而喉音重、时而鼻音重的训导也持续了很久;终于一切归于沉寂。利特维诺夫出了一口长气,从自己埋伏的地方钻出来,继续赶路。
他在山上大约转悠了三个小时。他有时离开山径,从一块块大石头上跳过去,遇到平滑的青苔地脚下难免打滑。有时候他在断崖上的柞树或山毛榉底坐坐,谛听长满蕨菜的小溪发出不绝的潺潺声,谛听树梢上令人平静的低语,谛听一只孤独的黑椋鸟发出清脆的啁啾,心里想想各种愉快的事,一阵轻微的困;倦袭来,也很惬意,仿佛从背后抱住他,他便睡意蒙陇了。。。。。。然而他突然笑了,向四周一望:树林和林中的空气都是一片金黄和翠绿,柔和地扑人眼帘……他又笑了,又合上双眼。他想吃早点,于是向古堡走去,在那里只要花几分钱就可以买到一杯挺不错的牛奶咖啡。古堡前面的平台上放着几张刷白漆的小桌,他正在一张小桌旁坐下,忽然听到一阵马吃力的打响鼻声,就见来了三辆马车,从车中下来一大群人,有男有女。。。。。。利特维诺夫立刻认出他们是俄国人,尽管他们讲的是法语。。。。。。也正因为他们讲的是法语。女人都打扮得非常讲究和华丽,男人都穿着崭新的常礼服,紧裹着身子还带卡腰,这种装束现在已不多见。这些男人下身穿着带花点的灰裤子,头上戴着城市人那种发亮的礼帽,人人脖子上都扎着挺短的黑领带。他们的举止流露出军人的气质。他们果然就是军人。利特维诺夫碰上这群年轻的将军出来野餐,他们都是身居要职的上层人物。无处不显示出他们的尊贵:他们态度放肆而又略加收敛,笑容傲慢而又显得可亲,目光专注而又显得漫不经心,他们摇摇肩膀、弯弯腰、抬抬腿,无不显得娇里娇气。连他们说话的声音也是这样:好像给予下人一种赏赐,既和和气气又令人讨厌。这些将军都打扮得干干净净,脸刮得溜光,身上浸透了一种只有贵族和近卫军才有的怪味,是高级雪茄和芬芳的广藿香香水的混合味道。他们的手也是贵族特有的,又白又长,长着像象牙一样结实的指甲;人人都留着油光发亮的小胡子,牙齿白得闪亮,脸颊上细嫩的皮肤透出红润,下巴刮得发青。这些年轻的将军有的爱说爱笑,有的沉默寡言,但是个个都保持彬彬有礼的样子。每个人都似乎深深意识到自己的尊严,自己将来要在国家里扮演重要的角色,因此举止行为既严肃又随便,多少带有什么都不在乎的味道……〃见他的鬼去吧!〃这在出国的军人来说自然是在所难免。这一群男男女女吵吵闹闹、气派十足地纷纷落座,便传唤侍者,侍者忙得团团转。利特维诺夫连忙喝完牛奶,付过账,把帽子扣在脑门上,准备从这群将军的野餐会一旁溜走。。。。。。
〃格里戈里米哈伊洛维奇,〃有一个女人的声音说,〃您认不出我了?〃
他情不自禁地停下脚步。这声音。。。。。。想当年这声音常常令他心跳。。。。。。他转身一看,认出是伊琳娜。
她坐在桌旁,双手交叉放在挪开的椅子背上,微微侧着头,笑脸盈盈,几乎兴高采烈地望着他。
利特维诺夫立刻认出了她,尽管十年不见,跟他最后一次见到的模样大不相同,从少女变成妇人,原来苗条的身段已经发育完美,更加漂亮,从前瘦削的肩头变得丰满,很像古代意大利宫殿天花板上女神的雕像,只有那双眼睛依然如故,利特维诺夫觉得她的眼睛依然像当年在莫斯科的小木屋里那样望着他。
〃伊琳娜·帕芙洛芙娜。。。。。。〃他犹犹豫豫地说。
〃您认出我来了!我太高兴了!我太(她打住话头,脸有点儿发红,直起身来)。。。。。。这可是愉快的相逢。〃她改用法语接着说。〃让我来给您介绍一下我的丈夫。瓦列里安,这是利特维诺夫先生,我小时候的朋友;瓦列里安·符拉基米罗维奇'拉特米罗夫,我丈夫。〃
一位年轻的将军,也许是他们当中最文雅的将军欠起身来,彬彬有礼地向利特维诺夫鞠了一躬,这时他的那些伙伴却稍稍皱起眉头,或者说并不算皱眉,只是一霎时都板起面孔,仿佛在抗议他与素不相识的百姓搭话,而其他参加野餐的太太则认为有必要稍稍眯细眼睛,露出一丝冷笑,甚至做出莫名其妙的脸色。
〃您。。。。。。您来巴登很久了吗?〃拉特米罗夫将军问,用一种很一不自然的动作整理一下衣服,显然不知道跟太太这位童年时代
的朋友该如何交谈。
〃刚来不久。〃利特维诺夫回答说。
〃打算住很久吗?〃将军彬彬有礼地问。〃还没有一定。〃
〃啊!这太愉快了。。。。。。非常愉快。?'
将军说不下去了。利特维诺夫也无话可说。两人都双手捧着帽子,向前躬着身子,面带笑容,望着对方的眉毛。
〃两个宪兵在星期天。。。。。。〃一个眼睛瞎乎乎,脸色发黄的将军唱起来。他当然唱跑了调……我们至今还没见过俄国贵族唱歌不跑调的。他一直满脸怒气冲冲,仿佛他因为长得难看而不能原谅自己。在所有的同伴中间惟独他脸色不红。
〃您怎么不坐下,格里戈里·米哈伊洛维奇?〃伊琳娜终于说。利特维诺夫顺从地坐下来。
〃我说,瓦列里安,借个火。〃另一位将军说,他也还很年轻,但已经发胖。呆滞的目光仿佛望着半空中。两腮长着像丝绒一样浓密而有光泽的连鬓胡子,把雪白的手指慢慢伸进胡子里。拉特米罗夫把银烟盒和火柴一起递过去。
〃您有香烟吗?〃一位女士咬字不清地问。〃真正的好烟,伯爵夫人。〃
〃两个宪兵在星期天。〃那个瞎乎乎的将军几乎咬牙切齿地又唱起来。
〃您一定要来看看我们。〃这时伊琳娜顺便对利特维诺夫说。〃我们就住在欧罗巴旅馆,每天下午四点到六点之间我都在家。我们好久没见面了。〃
利特维诺夫拿眼看着伊琳娜,伊琳娜并没垂下眼睛。
〃是呀,伊琳娜帕芙洛芙娜,是好久了。从莫斯科以后。〃〃是从莫斯科,是从莫斯科。〃她一字一顿地重复说。〃您来吧,我们聊聊,回忆一下往事。您知不知道,格里戈里米哈伊洛维奇,您没大变。〃
〃真的吗?您可变了,伊琳娜·帕芙洛芙娜。〃〃我老了〃
〃不,我说的不是那个意思。。。。。。〃
〃伊琳娜?〃一个黄头发戴黄帽子的太太发出疑问地说,她先是跟坐在身旁的将军交头接耳地说了些什么,又嘻嘻一笑。〃伊琳娜?〃
〃我老了,〃伊琳娜接下去说,没去理会那位太太,〃不过我也没变,不,不,我丝毫也没变。〃
〃两个宪兵在星期天!〃这歌声又响了起来。这个暴躁的将军只记得这首名歌的头一句。
〃直到现在还有刺激性,将军大人。〃留着连鬓胡子的将军大。声说,把咬得特重,他显然暗指在上流社会传遍了的笑料,说完用呆板的声音嘿嘿一笑,两眼又望着空中。其他人也都哄堂大笑。
〃您真会说笑话,鲍里斯。〃拉特米罗夫低声说。他唤〃鲍里斯〃也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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