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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呜，管叔！”


　　　　“你若对自己不好，我下辈子便再也不要见你！再也不要理你，再也不要认识你！所以，求你，为了我，对自己好一点，行吗？”


　　　　我抬头看着床顶，呜咽着用沙哑声音大声喊叫。




腹痛，早产！

休息至午时，我终于再次醒来，在小艳的搀扶下，我开始慢慢恢复行走，来回在屋子里转哒了一圈，再坐下来时，已经汗流浃背。


　　　　不得不说，行走不便的人，真的很可怜！


　　　　午饭是在屋子里解决的，茹姐姐还特意让御厨给我做许多我爱吃的菜，果真如她那日在暗房说的一样，好好的给我洗尘了一翻。


　　　　只可惜，因为身伤和心伤的原因，我胃口并不是很好，随意吃了一些，便又躺回床上了，就在我以为这个月时间都得浪费在床上了的时候，大事发生了。


　　　　“云汐姑姑，云汐姑姑，大事，好事！大事啊！”小妤从门外冲进来后，嘴里不停的嚷嚷着那几个字，把我急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我无语的对她翻了翻白眼，郁闷道，“小妤，有什么大事，你倒是说啊！”


　　　　“娘娘，婕妤娘娘要生了！孩子，要生孩子了！”小妤手舞足蹈了半天，大声叫道。


　　　　“生产了？赶紧，快，把我扶过去！”我大惊，连忙让她扶我去茹姐姐的寝殿。


　　　　因为我的房间和茹姐姐的寝殿相差并不远，所以，即便我很龟速的前进，依旧比其它人快上许多。


　　　　刚进寝殿便听见茹姐姐痛的嗷嗷叫唤不停，那个惊天动地，吓的我脚步不由的又加快些许。


　　　　好歹我也算是个现代的赤脚医生，虽然对妇产科这方面没有任何研究，但，我自己在旁看着，心里总要踏实些，虽然，才六岁的身材根本在旁帮不上忙。


　　　　“啊……好痛……痛！呜，痛！”茹姐姐双手紧扳着床沿，因为用力过猛，十指关节都泛白。


　　　　“茹姐姐，大口大口的呼气，吸气！你再等等，御医和稳婆马上就来了！”我心疼的看着她，唉，女人啊，就是要有这么一遭。


　　　　“哀王……，云汐，我要见哀王！好痛，真的好痛！”茹姐姐大哭大喊的不停叫唤。


　　　　为了安抚她，我想都没有想，直接回道，“好，我马上去通知哀王，茹姐姐，你等着，生出来了就不痛的，大家都是这么说的！”




王后驾到

被她那惨叫给弄的我也头皮发麻，说话也有些不利落了，竟然差点把现代的事情都给说出来了，幸好，那最后一句，她们并听不出来。


　　　　“走，小妤，我们去前殿找哀王！”我挣扎着从床边站了起来，在茹姐姐惊天动地的痛呼声下，一把抓过小妤，赶紧往门外走去。


　　　　刚走出苑院，便见王后带着一批人走过来，我微微冲她福了福，在得到特赦后，继续往前殿赶去。


　　　　蓦地，我突然停下脚下飞速疾步，待在原地一动不动。


　　　　王后这个时候来苑院是为何？


　　　　越想越心惊，再联想一下曾经万分得宠的尹婕妤的下场，我不由的全身冒冷汗。


　　　　“小妤，你一个人继续去前殿找哀王，我得回去！我要陪着茹姐姐！”我大喊了一声，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仿佛身上的伤痛一瞬间消失，疾速往苑院赶去。


　　　　茹姐姐，你千万不可以有事！


　　　　茹姐姐，你千万不要吃任何王后给的东西。


　　　　茹姐姐，我马上就来了，你一定要挺住！


　　　　一心牵挂着苑院的情况，本就行走极其不稳的我，一路不停的摔跟头，跌倒，爬起，再跌倒，再爬起。


　　　　硬拼着一口气，终于，一身泥土的赶回了苑院。


　　　　刚进茹姐姐的寝殿，便听见茹姐姐惨叫连连。


　　　　我紧张的在寝殿四处打量一翻，再三确定王后没有带来任何吃喝东西过来后，我一下子虚脱倒了下来。


　　　　幸好，菩萨保佑，幸好这次她没有下歹心！


　　　　“云汐！你们这些白站的御医，赶紧给她看看！”王后见我倒栽地上，立即命令一旁候着的御医给我医治。


　　　　他们本来要把我抱到隔壁房医治，但，我怕啊！我真的怕茹姐姐最后关头出现异变，所以，我态度坚定的让他们直接在这医治。


　　　　我在这边被几句御医医治，茹姐姐那边被二个稳婆围着教导，听她们的谈话才知道，茹姐姐这只是刚发动，距离真正生产，还有些时候，所以这个时候旁人也可以看望，如果真到了生产的时候，所以闲杂人等都要赶出去的。




稳婆说，娘娘难产了！

“哀王，月牙好痛啊！好痛啊！啊……”


　　　　也不知道阵痛了多久，只听见茹姐姐一个劲的狂叫，拼命的呼喊哀王。


　　　　“好了，到时候了，房间内所有人等全部出去，在外面等待！王后娘娘，这里哕气，奴婢斗胆，劳烦您立即转驾。”稳婆先是厉声对其他人说完，然后恭敬对王后娘娘道。


　　　　“好，大家赶紧出去，不要耽搁了时间。”王后轻点臻首，说完后立即带着贴身宫女离开。


　　　　我本不想离开，但，王后只是斜睨了我一眼，我就不得不跟着出来了。


　　　　其实，我真正会这么容易妥协，还有最后一个原因，那就是……里面二位稳婆都是我的人，我放心她们！


　　　　“啊……痛！”


　　　　“娘娘，跟着奴婢的节奏，呼气，吸气！对就是这样！”


　　　　“啊……好痛，哀王，为什么还不来！”茹姐姐不停的哭喊。


　　　　我站在门外，急的都想跳起来，小妤这丫头是怎么办事的？都过去这么久了，怎么还没有通知哀王过来？


　　　　不止茹姐姐等不及，连我都不耐烦了，就算苑院离前殿路程很远很远，但，这都二个多时辰过去了，就是爬也爬到了啊！


　　　　“云汐，不要急，哀王今早去宫外了，本宫已经派人去通知了，应该差不多快到了，女人生孩子都是这个样子，想当年本宫生世子的时候，也是呼天抢地，不停的叫唤，都一样。”一旁的王后，端庄的坐在椅子上。


　　　　“诺，奴婢只是担心。”我虚弱的朝她行礼。


　　　　其实，这道理我哪会不明白，零零总总，好歹也是活了二十几年的人，没生过孩子，哪还没听说过生孩子会痛啊！只是，即便知道惨叫疼痛只是过程，但还是会担心，还是会忍不住探头过去瞄二眼。


　　　　里面大概又喊了一个时辰左右，我在外面听的都头皮发麻了，可是，依旧没有传出孩子的哭啼声，急的众人在寝殿外面直跺脚。


　　　　又过片刻，寝殿大门吱呀一声被打开，稳婆焦急的冲了出来，冲到王后面前，“王后娘娘，不好了，婕妤娘娘难产了！”




茹姐姐，我们不是说好了，永不抛…

我站在一旁，双腿趔趄了一下，差点跌坐地上。


　　　　“怎么会这样！先前不都是好好的？！”


　　　　“茹姐姐！”


　　　　我呆若木鸡的自言自语了几句后，不顾一切的冲进寝殿。此时，脑海一片空白，我也顾不得能不能进去，顾不得我只是个丫鬟，什么都顾不得，我只要茹姐姐！！


　　　　房间里已经没有了茹姐姐的惨叫声，另一名稳婆还在努力接生，如果孩子安全出来，也许还有生机，也许……


　　　　“茹姐姐！”我控制不了落泪，看到她这副模样，泪水情不自禁的滑落，这还是我的茹姐姐吗？脸色惨白，发丝零乱，下身全是血，这是奄奄一息的女子，真的是我的茹姐姐吗？


　　　　“呜，云汐，茹姐姐没用，生个孩子都生不出来，呜……”茹姐姐虚弱的哭道。


　　　　“不会的！茹姐姐，你要努力，不要放弃，呜……也许……也许马上就好了，马上就出来了！呜……不要放弃！唔，绝对不能放弃！”我不停的摇头，既是安慰她，也是安慰我自己。


　　　　可，老天是那么的残忍，在我刚说完还有机会的时候，一旁的二位稳婆同时撤了下来。


　　　　“王后娘娘，婕妤娘娘已经用尽全力，胎儿无法出来，婕妤娘娘也无望生还了。”稳婆悲泣着宣布结果。


　　　　“不！不会的！你，快，去把茹姐姐肚子里的孩子接出来，快去啊！”不等王后发话，我便失去理智的冲她们吼叫命令。


　　　　“云汐，冷静一点，茹妹妹出现这种意外，大家谁都想不到的，节哀顺变！”王后冲我大喝道。


　　　　节哀？节什么鬼哀，我的茹姐姐没事，一定会没事的！


　　　　我气呼呼的瞪了王后一眼，不再理会她们，紧紧握住茹姐姐的手，我要陪着茹姐姐！


　　　　“云汐，哀王，为什么……哀王还没来？”茹姐姐的气息越来越弱，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小了。


　　　　………


　　　　让大家等急了，继续更新。




茹姐姐，我们不是说好了，永不抛…

“呜，马上就来了，在路上，马上就到了！茹姐姐，你不要说话，努力，加油，赶紧把孩子生出来。”我紧握着她的手，说着连自己都不信的话。


　　　　茹姐姐微微笑了笑，空灵的嗓音说道，“我知道，我要离开了，这个世界，从哀王抛弃我的那天开始，我便再没有了必留的理由了，云汐，我只担心你，你是那么的好强，那么的聪慧，可是，也是那么的不会保护自己，今后，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好好的，开开心心的活着，我要你微笑！知道吗？茹姐姐最喜欢你的笑容，那个可以让我重回童年的笑容……”


　　　　我呜咽着强扯出一抹笑容，留着泪微笑着。


　　　　茹姐姐，只要是你想要的，云汐都会尽全力做到。


　　　　“云汐，我仿佛又回到了我们初见面的时候，我们第一次领到新衣裳，第一次逛花灯，第一次看烟花，第一次加封。”茹姐姐嘴角含笑，轻轻讲述。


　　　　“云汐，遇见你，是我的福！”茹姐姐万般不舍的抓住我的手。


　　　　我已经泣不成声，只能不停的点头，我想说，茹姐姐，遇见你，也是我的福！


　　　　茹姐姐轻撇头，无限遗憾的看了看大殿门外，“哀王，月牙等不到了，月牙要走了……”


　　　　倏地，刚才还用力抓住我的那只玉手，轻轻滑落。


　　　　我瞪大眼睛，一把抓过她的手，“不！茹姐姐，你不可以离开！哀王还没有来呢！你怎么可以放弃！”


　　　　“够了，云汐！把她给我拖下去！”王后再也看不下去了，怒吼的命令宫人把我拖出去。


　　　　话音刚落，屋子里宫人们便冲过来，拉扯着把我拖出去。


　　　　我怎么可以离开，我不要和茹姐姐分开，不要！


　　　　“不要！求你们不要分开我和茹姐姐，呜，我要陪她！”我拼命挣扎，甚至连故意隐藏的功夫也露了出来，拼尽全力反抗，只要我还能继续待在这里……


　　　　也许是我这个行为惹火了她，李王后怒不可遏的吼道，“大胆，你不过是一个丫鬟，竟然敢公然反抗本宫的命令，御林军进来，把她给我拖出去！”




茹姐姐，我们不是说好了，永不抛…

面对精锐的御林军，纵然我的功夫不弱，可小孩的身材，虚弱的身体，注定了我败阵的结局。


　　　　“茹姐姐，我们不是说好了，永不抛弃，不离弃吗？呜……你是骗子！你骗我，你不是说过，要当云汐的亲人，不让云汐再被抛弃，呜，你比爹爹还坏，我讨厌你，你说过不抛弃我的！呜……你们放开我，放开我！”


　　　　即使我手脚并用，拼命挣扎，依旧还是避免不了被拖了出来。


　　　　我跌坐在殿门外，被他们按住，不许进屋。


　　　　眼睁睁的看着寝殿内，王后带来的那些宫女们给茹姐姐净身，换衣。


　　　　“云汐，你怎么了？”


　　　　身后突然响起一句询问声，那个熟悉的声音，我微微转过头。


　　　　恨不得吃了他的眼神瞪着他，气的全身发颤。


　　　　“刘髆，我恨你！我永远不会原谅你！呜……”我咬牙切齿的冲他吼叫。


　　　　指名骂姓，刘髆恐怕一辈子也没受过这待遇吧！


　　　　刘髆先是愣了一下，而后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一样，一把推开我，冲进寝殿。


　　　　“不……！！”


　　　　“月牙，不可能的，御医，快传御医！”


　　　　寝殿内，刘髆不住的疯狂咆哮，我坐在寝殿门口的地上，笑看着他在里面发狂发怒，笑看着他抱着茹姐姐疯狂呼唤，很大声的笑着，笑的连眼泪都出来了。


　　　　哈哈，天大的笑话，生前你不珍惜，等死了！你才痛心疾首，刘髆，我服了你！


　　　　“云汐，你快进来，月牙最听你的话，你快让她给本王醒过来！快！”刘髆不小心瞟到我，突然双眼放光。


　　　　“呵呵，刘髆，你这个负心汉，茹姐姐等了你多久，你知道吗！为什么你从来都是让茹姐姐来等待你，以前是，现在还是，如今，竟然连茹姐姐最后一个愿望，你都不肯实现，你这个负心汉，我真恨不得杀了你！”


　　　　我哭喊怒吼，却还是挣扎着跌爬了进去，不是为了理会那个负心汉，只因为，我想见到茹姐姐……

………

最后一章




葬，泪洒大汉（1）

“茹姐姐已经死了！我的茹姐姐，呜，我好恨自己，如果那晚不让你们重逢，不去放什么鬼烟花，你们就不会再有来往，都是我，都是我！如果没有和你在一起，茹姐姐就不会怀孕，就不会难产，都是我，都是我的错！”


　　　　泣不成声的看着床上仪容端详的茹姐姐，我感觉，我的心在滴血。


　　　　多久了？好像从爹爹给我下药的那次开始，这种心在滴血的感觉便从未出现过了，现在，又一次……


　　　　“本王命令你，赶紧把月牙给唤醒来！现在，立即！”刘髆根本不在意我是说他还是骂他，他只想着把他的月牙给唤醒来，可是，已经死去的人，怎么唤呢？


　　　　我冷冷的瞪着他，恨不得冲上去咬死他，“你她妈的是笨蛋吗！茹姐姐已经死了，死了！为了生你的孩子，死掉了！再也回不来了，呜，再也回不来了……”


　　　　“大胆贱婢，竟敢如此以下犯上，公然咒骂哀王，来人啊，把她拖出去，斩了！”一直留在屋子里的李王后，突然站了出来，指着我，怒气冲冲的责骂道。


　　　　我不屑的斜睨了她一眼，轻哼了一声。


　　　　斩就斩吧，茹姐姐都死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我以为，这次是死定了，谁知道，事情发展的有些莫明其妙。


　　　　“你这个疯女人，一定是你，一定又是你对月牙做了什么！后宫死了、疯了多少嫔妃，流了多少胎儿，你自己心里清楚，你为什么要向月牙下手！你这个疯女人，以为本王真的怕你了吗？来人，把她给本王关进冷宫！”刘髆怒发冲冠的冲李王后吼道，仿佛这些年受的气，憋在心底的郁闷，要一次性发泄出来。


　　　　“不是臣妾，哀王，臣妾冤枉！不信您问云汐，臣妾什么都没干，臣妾到苑院的时候，茹婕妤已经在生产了，臣妾冤枉！”李王后嚣张了半辈子，也仗着是哀王母后李夫人的李氏那边的人，已经欺负了刘髆这么多年，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刘髆也会反抗。




葬，泪洒大汉（2）

我本不想搭理她，但转念想到大汉京城的艺娘，不看僧面看佛面，对着刘髆询问的眼神轻点了点头。


　　　　“你给本王滚出去！本王不想见到你！”刘髆气不打一处来，冲李王后咆哮如雷。


　　　　一向强势的李王后，立即蔫蔫的离开。


　　　　寝殿内，曾经布满欢笑声，如今充斥着悲伤，嚎啕大哭后，渐渐改成呜咽。


　　　　夕阳西下，尤如茹姐姐的人生，炫丽璀璨却又瞬间即逝。


　　　　整整一夜，我们三人就这样待在寝殿，夜阑人静，灯火通明，时间仿佛静止般，一切都定格在这一刻，除了躺在床上，越来越僵硬，因为时间，已经没有丝毫体温的茹姐姐。


　　　　什么时候开始，外面渐渐明亮，什么时候开始，外面开始下雨，什么时候开始，苑院这么的喧闹。


　　　　“你们几个，赶紧把白棱挂满来，动作快点！”一个女子厉声在寝殿外响起。


　　　　我起先没注意，直到那批人手捧着白棱、白灯笼走进来，我才傻愣愣的看着她们。


　　　　“奴婢，拜见哀王。”领头宫女弓身行礼。


　　　　哀王恐怕也是和我一样，愣住了，半天没反应过来，等真反应过来后，立即火了，“大胆，竟敢擅闯本王爱妃寝殿！滚出去！”


　　　　“回哀王，奴婢是王后娘娘派过来的，茹婕妤已去，因腹中还有胎儿，所以今日便要尽快下葬，这些白棱和白灯笼都是为了寄托思念，哀王，这些必须装饰啊！”领头宫女颤颤巍巍的跪在地上。


　　　　刘髆立即蔫了，不再说话，任由那些人把一条条的白布棱挂满整个寝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