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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子风流-第4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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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春秋倒是觉得刘大夏真不容易,忍了那么久,一直默然地在一旁看他反驳方唐镜,可就是忍耐到现在才来责难于他。

    不过终究,沉稳如刘大夏,却还是耐力不够啊!

    叶春秋轻松一笑,道:“意思是说,即便是打了他,那也不是死罪,只不过是有辱了他的斯文是吗?那么……”

    叶春秋的那么二字,拉得很长。

    人其实有两张面孔,一张是如沐春风的,就如叶春秋方才文质彬彬、知书达理一样,可是叶春秋还有另一张面孔,能看到的人却是不多,这张面孔里,冷酷和傲慢,眼睛里带着**裸的蔑视,那嘴角勾起时,让人感受不到丝毫的‘温暖’,却犹如坚冰一样带着丝丝的寒意。

    看到这张面孔的人不多,即便是看到,也绝大多数都已经死了。

    可是现在,叶春秋就是这张面孔,他在说着那么的时候,却是徐徐地拔出了腰间的破虏剑,这黝黑的剑身,徐徐拔出,渐渐脱鞘,坚韧的锋芒,犹如这残酷的冬日,长剑已在手,他的这个举动,又是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

    所有的读书人都惊住了,愣愣地看着叶春秋。

    他是想恫吓吗,他敢在刘公面前拔剑?

    可是下一刻,叶春秋的动作更是令人震惊至极。

    叶春秋的剑极快,快到了极致,一道黑影只在他那么的么字依旧还在嘴边的时候,已是在虚空中斩破了雪絮,刺破了北风,叶春秋甚至眼睛还盯着刘大夏,可是剑尖,却已是在转瞬之间抵达了瘫在地的方唐镜喉头。

    他的后脑,像是长了眼睛,就在所有人觉得不可思议的道,叶春秋一字一句地道:“既然不是死罪,那么现在这样呢……”

    呢字出口,不等方唐镜发出惊吼,剑尖已狠狠地扎入他的咽喉。

    嗤嗤……

    很快,快到了极致,快如闪电,风驰电掣,一切只是在一息之间,而这一息之间,方才还只是如死狗一般的方唐镜浑身开始剧烈的抖动,因为这一刻,他的咽喉处已是凝出了一抹嫣红,这是血,在这白茫茫的天地之间,血顺着他的喉头一滴滴的落下,落入积雪,那方才还在体内冒着热气的鲜血顿时浸染了雪地,宛若梅花一般的渲开。

    方唐镜还没有死透,他的喉头咯咯地发出脆响,他用尽最后一点气力,想要将剑挪开,可是长剑狠狠地刺破了他的喉头,紧接着,自他的后颈穿过。

    呃……呃……

    他发不出声音,只是身体剧烈地摆动,口里喷出了一口积血,哇的一声,便倒在了血泊之中。

    叶春秋飞快地收剑,长剑上依然还滴淌着嫣红,长剑入鞘,而这一切,不过是转瞬之间,可是他的面容,却依旧还是那副笑容,甚至连眉毛也不曾挑动,眼睛照旧是直视着刘大夏,仿佛那地上如死狗一般的方举人,根本不是举人,甚至连人都不是,不过是一条狗,一只鸡,一只蝼蚁。

    “现在,刘公以为如何呢?这样,算不算有辱斯文?”叶春秋一字一句,他的声音很轻。

    可是风雪之中,即便他的话不能传递很快,可是每一个人都诧异地看着这一切,竖着耳朵听着这句话。

    “若这不是有辱斯文,那又该是什么呢?再斗胆问一句刘公,这……是死罪吗?”叶春秋的笑,格外的刺眼。

    即便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堪称谦谦君子的刘大夏,这一刻,脸也彻底地变了。

    (未完待续。)

第一千一百四十六章:惊天动地

    刘大夏竟是发现自己一时间像是失去了声音似的哑口无言。他更发现,自己所谓的名声,所谓的声望,在这少年面前,开始有些动摇,他原以为自己是强大的,可是现在,他发现自己很弱小,因为他很清楚,叶春秋只需一息之间,就可以让自己变成冰冷的尸首。

    “那么……”叶春秋脸上依旧带着笑容,就像刚才他所做的事情不是杀了一个人,而是做着一件很平常事情。

    这样的叶春秋,令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禁打了一个冷颤,犹如一股冷风灌遍了全身。

    而此时,叶春秋继续道:“假若这是死罪,刘公乃是正人君子,忠肝义胆,难道不该再给春秋身上添一条罪状吗?噢,容春秋想一想,不妨就说春秋滥杀无辜怎么样?毕竟……叶某人确实杀过很多人,到底有多少,都已经记不清了,现在所杀的,不过是个小小的举人而已,刘公……难道不该立即为方兄伸冤吗?”

    刘大夏的身子在颤抖,他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他竟发现自己对这个少年有了几分惧怕,明明他从未怕过任何人,即便是面对嚣张得不可一世的刘瑾,他也只是轻描淡写地面对。

    可是现在,有一丝恐惧,令他老态龙钟的身躯情不自禁地微微颤抖起来。

    而所有的读书人,都是怔怔地看着这一切。

    因为他们无法理解,或者说,无法想象。

    “你……”刘大夏闭上了眼睛,最后猛地张开,瞪住了叶春秋,像是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道:“十恶不赦。”

    “是的。”叶春秋毫不犹豫地承认道:“那么,就请刘太保挺身而出吧。”

    这等于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一个人说,你等着,我去叫警察叔叔,而另一个人则有恃无恐,却是巴不得你立即把警察叔叔招来。

    刘大夏感觉这个家伙疯了,而最可怕的是,却是这个家伙要将自己整疯了。

    他知道,叶春秋已经将自己逼到了墙角,他看了一眼已被白雪覆盖了的方唐镜,身躯颤了颤,道:“好,好啊,好的很,我等……我等……去午门,大家可都见到了,老夫今日就不信,这天下就没有没有说理的地方,今日……老夫要死谏。”

    他振臂一呼,许多人也终于反应过来,也顿时沸腾起来。

    刘大夏终于明白,不能和叶春秋这个疯子多纠缠,不然只有他吃亏的份。

    于是他昂首,又恢复了太保的气势,毫不犹豫地朝着不远处的午门去。

    一干读书人们见状,终于醒悟了过来。

    杀人,而且是在太庙门前,当着所有人的面,有恃无恐地杀了一个举人。

    无论是谁,只怕也是万死之罪。

    举人可是有实实在在功名的啊,就这样毫不在意地杀了,莫说只是个镇国公,就算是天潢贵胄,就算是那些宗亲藩王,怕也没有这样嚣张。

    刘大夏领了头,众人一见,也都沸沸扬扬起来,而叶春秋却只是抿了抿嘴,很不在乎地返身,徐徐朝着宫中方向去了。

    而太庙前的几个宦官,也早已一溜烟地跑了。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显然已经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

    若是此前的所谓罪名,尚且还有争议,可是现在,却是真正的众目睽睽啊。

    见叶春秋消失在风雪之中,早有人抢上去,搬起已经断了气的方唐镜,浩浩荡荡地朝着午门而去。

    绝大多数人是悲愤的,因为他们亲眼目睹了一桩令人发指的恶行,于是更多人开始悲愤起来。

    锦衣卫总是最先得到消息,急匆匆地前去禀告,若是寻常人,早就截住了,可领头的是刘大夏,又有这么多读书人,甚至一些清流御史得到了风声,竟也凑了热闹。

    若说此前,还只是矛盾激化,那么当方唐镜身死的一刻,就已是不共戴天了。

    浩浩荡荡的人径直到了午门,有人抬了一副棺来,将方唐镜的骸骨收殓在棺木之中,刘大夏领头,当先朝着那紧闭的宫门拜下,身后是数十个清流御史,亦是拜倒在地,再之后,是乌压压的读书人,人头攒动,一眼看不到尽头。

    守卫午门的亲军守备正是那魏国公的孙儿徐鹏举,徐鹏举守了这么多年的紫禁城,却从未见过这样的境况,他不由低声喃喃念道:“乖乖,这下,事儿真大了。”

    事儿确实大了,即便是粗线条的徐鹏举都能看出几分端倪,厂卫也已纷纷到了,徐鹏举立即向亲军都指挥使衙门报讯,接着,便是勇士营,是金吾卫等诸亲军纷纷调拨了人来。

    眼下到处都是人,头戴着乌纱帽的,顶着纶巾的,戴着铁壳范阳帽的,在这风雪交加的天气,这凛冽的寒风之中,无数人喷吐着白气,一个个神情紧绷。

    勇士营已经举着大盾,吆喝着号子开始上前,这一排排的大盾,犹如高墙一般,朝着那数千的清流和读书人压迫而去。

    张永提着拂尘,却是站在午门的城楼上,冷冷地看着这一切,一个个人接二连三的前来禀告:“公公,已经清点过了,两千三百四十人……”

    “报公公,东北角爆发了冲突,有……”

    “报,外头有人闻讯,还想来午门,被锦衣卫截住了……只是……”

    披着猩红的披风,披风在城楼上,北风嚎叫着将它吹的猎猎作响,张永却是站着很稳,他从这里看到城楼下的许多人,面无表情,道:“不要再招惹是非了,这是顶天的事,这天底下,今日这事儿啊,是非曲直,除了陛下,谁也做不得主,控制住局面,莫让事态扩大就好。”

    “张公公,张公公……”

    此时,有人急匆匆地上了城楼,直接跑到张永的跟前,上气不接下气地道;“内阁几位学士,已经去觐见了天子,天子在与内阁诸公商议之后,已下口谕,急令百官觐见。”

    张永皱着眉头道:“也包括了刘大夏吗?”

    “是。”

    张永便道:“去传口谕吧。”

    (未完待续。)

第一千一百四十七章:死谏

    天上还在纷飞着雪儿,大地一片白茫茫的,而此时,在这京师里,许多人的心情都如这阴冷的天儿一般,阴沉沉的。

    显然,太庙的事儿,许多人都得了消息,又有了小皇帝口谕进宫觐见,于是心情阴沉的百官们,坐着仙鹤车,都向着紫禁城汇拢,也因为午门堵了,所以许多人只能取道走崇文门。

    这是自弘治以来,紫禁城里引发的最大事件。

    堂堂太保,选择了死谏。

    死谏的意思就是,若是今日宫中不答应,那么刘大夏宁愿选择去死,选择这样的方式,即便只是个小小翰林,也足以引发震动。

    因为一般死谏,大多时候是没有选择的选择,而现在,死谏的却是堂堂的太保,天下第一名臣刘大夏。

    许多人的脸上,都不禁露出了几分阴霾。

    可以预想到,今日的事,肯定是不能善了的。

    可问题在于,现在对于不少人来说,是两难的境地,若是仗义执言,固然可以得到一身的清名,可终究得罪了陛下,也得罪了内阁;可若是对此事漠不关心,又不免会惹人耻笑。

    大臣们下了马车,冒着飞雪,鱼贯入宫。

    而在崇文殿里,朱厚照已是冕服正冠,与几个内阁大学士正焦灼地等候着。

    很显然,他们是万万料不到事情会到这一步的,锦衣卫打杀读书人倒也罢了,这个黑锅,可以让刘瑾背,可现在叶春秋亲手杀死了举人,这又怎么办?

    刘大夏显然是打算拼命了,何况在午门之外,还聚集了这么多的人。

    原以为叶春秋这一次是去大事化小的,谁料到竟成了火上添油。

    等到百官陆续到了,叶春秋也穿着一身儒衫来了,他来不及回家换上朝服了,便只好依旧那身打扮进宫,因此在百官中显得格外的醒目。

    叶春秋的出现,立即惹来了无数的目光,不少大臣,即便从前对他印象颇好的,现在也变得糟糕起来。

    你怎么可以做这样的事呢,你以为你是刘瑾吗?

    刘大夏是什么人,你即便可以无视他,但是也决不能把他逼到这个份上。现在好了,他就跪在外头,还带着不少年轻的清流和读书人一起闹,现在且要看看你如何的收场。今日之事,肯定是不能善罢甘休的,哎……虽是寒冬,却不禁让人想起了古人那句常用的话,多事之秋啊……

    刘健站在殿中,一直铁青着脸,不发一言。

    他很清楚,今儿这是闹得很大,可是该面对的总要面对。

    上一次,他与刘大夏的交谈,从刘大夏的态度中,他便明白事情根本无法挽回了,只是他想不到叶春秋居然给了刘大夏这么大的一个把柄,让刘大夏有了破釜沉舟的底气。

    叶春秋进来的时候,刘健不过是眼皮子微抬,他心里正思量着待会儿刘大夏会有什么举动,显然,现在他没有太大的底气,因为这一次,确实是叶春秋错了,而且是错得离谱。

    朱厚照则是一脸无语的样子,他记得叶春秋起初还和他说,必须要安抚住那些读书人,若是派人弹压,只会让事态更加严峻,还说他一人去安抚最是适合,谁想到,这家伙不但没有将人安抚好,而且分明就是个惹祸精啊,让他上,还不如关门放刘瑾呢。

    朱厚照的目光,与班中的叶春秋交错,他看到叶春秋面沉如水,反而一副淡定的样子,不禁摇摇头。

    事情发生之后,刘健等师傅第一时间来觐见,要求立即举行廷议,因为这事儿,不经过廷议根本就无法化解。

    可是廷议能做什么呢?朱厚照也没有时间再去考究这个问题了,只能乖乖地坐着。

    刘大夏也终于到了,他的身后,是数十个清流御史,每一个人都是满脸的愤慨之色,甚至刘大夏的眼眸里,竟还闪动着泪花,他或许是方才在雪地里等了太久,所以身子有些僵硬,只能脚步蹒跚地进来。

    当他出现,每一个人都将目光落在他的身上,许多人的眼眸中,依旧带着崇敬。

    在这里,不知有多少人金榜题名之前,就已经立下志向,要做刘大夏这样的人。

    更不知多少人将刘太保当做了这个黑暗世界的灯塔。

    刘大夏的样子,则是让人看得心疼,也激起了更多人对叶春秋的愤慨。

    太过份了,当着刘公的面,居然仗剑杀人,这是谁给你的勇气?

    即便是镇国公,也不至于如此罔顾王法吧。

    刘大夏已经徐徐到了殿中,而后沉默地跪下,朝着朱厚照恭恭敬敬地行了个大礼。

    朱厚照早就看穿了刘大夏是个盗名欺世之人,按照朱厚照这性子,自然对他没有好脸色,反而冷哼一声。

    这一下子,更令殿中的百官哗然了,陛下怎么可以如此?

    难怪那叶春秋如此胆大包天,现在看陛下对刘大夏的态度……

    刘公乃是高士啊,更是先帝时的元老,他为朝廷立过多少大功?现在陛下对他的态度,真是让人生寒。

    刘大夏却并不在乎,而是朗声道:“陛下,臣腐朽老迈之人,蒙先帝不弃,委托重任,虽据高位,却未立寸功;而今陛下念臣老迈,准臣乞老,臣今本该是闲云野鹤之人,理应放归乡中,不涉政事,可是今日,老臣斗胆,却有一言,恳请陛下念臣行将就木,已到了古稀之年,所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鸟之将死其声也悲;恳请陛下,听老臣一言。”

    他说出此话时,中途咳嗽了两次,却还是努力地用尽了气力,使人不由生出怜悯之心。

    一个已经致仕的人,尚且还愿意为朝廷略尽绵薄之力,为社稷而担忧;反观自己,身居高位,食君之禄,却只能沉默。

    殿中不由传出了许多叹息声。

    朱厚照却是踟蹰着该不该让他说,他朝刘健看了一眼,只见刘健朝他点了一下头。

    朱厚照只好道:“刘爱卿但说无妨。”

    他没有称之为刘师傅,而是以爱卿相称。

    态度不言自明。

    (未完待续。)

第一千一百四十八章:图穷匕见

    面对朱厚照的冷遇,刘大夏依然不以为意,他重重咳嗽,叹息道:“老臣命不久矣,可是祖宗之法,岂可变也?自陛下登基以来,先是新政,此后又是镇国公擅改祖宗之法,长此以往,陛下这是要将太祖高皇帝置之何地?而今天下,固然与太祖时有所不同,可祖法乃是高皇帝所订,法令既明,今陛下垂拱而治,参等守职,遵而勿失,有何不可?倭国,乃我大明不征之国,这在高皇帝时,就有明令,而今镇国府袭倭国,老臣自知,这绝非是陛下的意图,实则是叶春秋恣意妄为的结果,于是天下人议论纷纷,非议四起,陛下难道不该严惩叶春秋,以平息非议吗?”

    说到这里,刘大夏顿了一下,才又道:“臣与叶春秋,无冤无仇,可是陛下非但偏袒叶春秋,更是使他骄纵,自他进京,户部侍郎卢文杰遇刺,锦衣卫打死了读书人,此后叶春秋又在众目睽睽之下杀死举人方唐镜。”

    “方唐镜,乃是福建举人,此番进京,是为了进京赶考,只因一时义愤,而妄言了几句,便被叶春秋当众格杀,陛下,朝廷难道就没有王法了吗?”

    “老臣老迈之躯,今日恳请陛下,治罪叶春秋,妄自袭扰他国,使我大明陷于无信的境地,骄纵谄上,此乃奸贼是也,无端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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