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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子风流-第2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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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抱歉,昨儿熬夜,今天又起晚了,第一更让大家久等了,还有谢谢大家对老虎的关心,老虎看到挺感动的……(未完待续。)

第六百五十六章:陛下圣明(第二更)

    明明是一份痛骂皇帝的祭文,何以会一路通关呢?

    因为这必须通过礼部,甚至通过内阁,还有宗令府,现在还需翰林院最后的检验。

    大明的体制与其说君主****,不如说君主与士大夫二元****。

    其中最重要的一环就是士大夫,说穿了,任何士大夫都需经得起读书人检验,读书人对于身居高位者有很高的道德标准,尤其最看重的就是忠直二字,你得正直。

    所以即便焦芳是靠着刘瑾上位,可毕竟这种事也只是有人怀疑而已,焦芳有没有勾结刘瑾,也不会让你看到,更何况焦芳至少在表面上是和读书人理念一致的。

    那么这份祭文就有意思了,在遴选的时候,礼部最终将它挑选出来,显然也是因为无人敢挡,若是同样的祭文,有一份满篇都是国泰民安,是风调雨顺,是君主圣明,另一篇开口就是罪己,作为礼部尚书,你会选择哪一份呢?

    当然是后者,因为选择前者可能会招致非议,这国家哪里国泰民安了?你分明就是谄媚,是说假话,是骗人,是想要讨好宫中!孙需啊孙需,想不到你是这样的人,你的理念呢,你的正直呢?

    而选择后者,显然是最稳妥的办法,虽然得罪了天子,可是这祭文终究还要通过司礼监的,反正我就选了,你们最后同意不同意是你们的事。

    等到这祭文送到了内阁,几个读书人心目中典范的内阁学士们,显然也不可能打回去,人家说真话怎么了?就不能让人说真话?你为何要挡,难道我大明朝就不能有正直之人的立足之地吗?

    内阁的人几乎是一致通过,接下来,显然是送一份去司礼监,另一份送到翰林。

    司礼监那儿,大致是会通过的,因为时间来不及了,不可能另外选一份,而且这种祭文云里雾里,拐弯抹角,一般没有进士水平的人,还真未必看得懂,司礼监那儿不吭声,翰林这儿就更无人跳出来反对!

    总之,选这份祭文,好评如潮,你好我好大家好。

    一封祭文念毕,孙需带着淡淡笑意道:“诸位可有拾漏补遗的吗?”

    一时默然无声,新任的翰林学士道:“此文甚好。”

    其实只是走过场而已,官场上的惯例,一般真正让你去核查的,往往都会放在内阁定巚之前,也就是说,真要征询意见,那么流程应当是礼部先送翰林院,之后再送内阁,可都已经先送了内阁,内阁诸公都已经拍了板,谁敢挑刺来着?

    叶春秋心里想笑,从洪武开始,这个士大夫的官僚体制就已经臃肿无比,无数的明规则和按规则犹如一团乱线,彼此缠绕,就算是身在官场上的人,只怕也未必能看得通透,何况是外人。

    叶春秋也已不再是当初不明就里的那个愣头青,一年的宦海经历,使他日渐沉稳。

    倒是这孙需呷了口茶,道:“哪位是叶修撰?”

    孙需这样一问,反而让叶春秋成了众矢之的,戴大宾朝叶春秋挤了挤眉,满是羡慕地低声咕哝:“叶修撰而今声名远播,连部堂都寻上门来了。”

    叶春秋轻轻拿手拍了拍他的膝,意思是让他慎言,而后才徐徐起身,到了堂中,行礼道:“下官叶春秋,忝为翰林修撰,见过部堂大人。”

    孙需打量了他一眼,又露出了几分笑意,道:“老夫也是上任不久,便听说近来翰林出了个文武双全的大才子,小小年纪,后生可畏,难得啊……哈……老夫老喽。”

    他这样一说,大家都跟着笑,侍讲何茂更是忍不住插了一句:“孙公是老当益壮。”

    孙需摆摆手,接着道:“叶修撰以为,这封祭文如何?”

    他一面说,一面看着叶春秋,面带微笑。

    叶春秋便知道,这位孙部堂绝不只是想看看‘才子’这样简单,某种程度,理应是试探。

    这种祭文,别人可能听得云里雾里,可是在这些饱读诗书的人听来,别看辞藻华丽,没有带一句脏字,比如里头有所为‘缺德’的词,也只是一句‘渐劳圣虑,追思己过,势必修德正身,以慰列祖”。

    听着,还特么的挺押韵的,可实际上,你没过哪里来的思?你不缺德,何须修德?

    叶春秋觉得这些人挺不厚道的,吃人家的穿人家的,还要砸人家锅。

    叶春秋能懂这篇祭文,可是孙需特意来问,其实就是想让叶春秋表明态度。

    叶春秋心里谨慎,不由在想,是不是近来和天子走得近了,所以使人生出了疑窦?这孙需特意跑来问,某种程度,却是想让自己表明自己的心迹?

    通俗一点来说,孙需的用意就是,你叶春秋还是不是咱们自己人?

    若是叶春秋说这祭文不对,国泰民安,那就糟了,一个溜须拍马、献媚宫中的议论是少不了的,孙需和他背后的人,估计也会对叶春秋疏远了。

    这是一个圈子的社会,每一个人都该有自己的圈子。

    可若叶春秋认可这篇祭文,又有些对不起朱厚照,叶春秋想了想,才道:“此文甚佳,却不知是何人所作?”

    他一说甚佳,孙需脸上便绽放出了笑容,随即道:“乃是礼部郎中张瑶所作,春秋果然有眼力。”

    呃……方才还叫叶春秋,现在一下子改口叫春秋了。仿佛一下子,这关系就亲近了起来。

    这尼玛的读书人,叶春秋也是醉了。

    叶春秋不卑不亢地行了礼,退回班中,孙需便对新任的翰林学士道:“春秋年少而多才,将来势必为栋梁。”

    翰林学士忙是点头称是,只是意味却是深长了,叶春秋在翰林中属于比较异类的人,一般没有人招惹,但是有时候行事,也未必让人喜欢。

    现在礼部部堂一句势必为栋梁,轻描淡写的一句,却不知是有心还是无心,可就只是这么一句话,足以让翰林上下改变对叶春秋的态度,显然,叶春秋现在炙手可热啊。

    (未完待续。)

第六百五十七章:住嘴(第三更)

    待这场审核结束,孙需便动身要走,众官拥簇着他离开,孙需突然带着淡笑看着叶春秋道:“春秋今日不去侍驾吗?”

    “呃……”叶春秋见孙需目光朝他闪了闪,似是别有深意。

    “去。”叶春秋点头,不去才有鬼了。

    于是跟着郑侍学入宫,先到了待诏房,叶春秋沉默了片刻,心里不由地想,孙需没有被刘瑾的弹劾整垮,这意味着什么呢?

    这理应是叶春秋第一次改变了历史的大方向吧,心灰意冷的内阁诸公,似乎是想有所作为,而不再是如历史那般,挂冠而去。

    过不多时,郑侍学便让叶春秋前去侍驾,叶春秋朝他行礼,方才老马识途地到了暖阁。

    只是刚到暖阁外头,就听到了刘瑾的声音。

    “陛下,这祭文是在骂陛下啊,他说陛下缺德,还说陛下无耻,连带着云南的地崩,这也算在陛下的头上,说陛下顽劣;陛下,您说说看,说说看,这……这些人才是真的缺德啊,更可笑的是,礼部尚书居然称赞祭文好,内阁呢,也是说好……奴婢听说,在翰林院,那礼部尚书孙需问叶春秋,这祭文如何,叶春秋回答说,此文甚佳……”

    “呵,你又来胡说,朕不信你。”

    “陛下啊,当时在场的有这么多人,奴婢怎敢胡说?奴婢……奴婢所言,千真万确啊。”

    “嗯?”似乎觉得刘瑾的话可以得以印证,朱厚照才稍显犹豫地道:“叶爱卿真那样说的吗……”、

    外头传出禀告声:“翰林修撰叶春秋觐见。”

    朱厚照便打起了精神,狠狠地瞪了刘瑾一眼,方才道:“叫进来。”

    叶春秋这才昂首挺胸进去,便见刘瑾趴在地上,朱厚照则是穿着一身常服,屈膝跪坐在御案后。

    叶春秋恭谨地行礼道:“臣见过陛下。”

    朱厚照目光明亮,显得精神极好,道:“又是几日不曾见你了,来人,给叶爱卿赐坐。”

    刘瑾侧目看了叶春秋一眼,飞快地闪过了一丝嫉恨之色,脸上却是堆满了笑意,道:“叶修撰,听说今日礼部的祭文到了翰林院,叶修撰以为那祭文如何?”

    叶春秋怎么还不明白刘瑾这是来向朱厚照告状的,不过他却是显得很平静。倒是偷偷地观察朱厚照,似乎朱厚照的表情不太好看,估计也为那祭文愤恨难平。

    其实这也是很可以理解,地崩、蝗灾关朱厚照什么事?你说造反倒还牵连得上,好端端的躺在宫里,却是无辜被人扣了一个屎盆子,换了谁都不高兴。

    看着刘瑾笑嘻嘻的样子,绵里藏针,叶春秋不露声色地道:“噢,是的,正巧听了祭文,方才来侍驾。”

    朱厚照目光有着狐疑,心说,难道叶爱卿当真……他心里不敢想了……

    刘瑾的眼眸里掠过一丝冷意,话里步步紧逼:“那么叶修撰以为那祭文如何呢?”

    叶春秋陷入了两难的境地,若说不好,那么就和此前在翰林院的言论相悖,这叫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可若是说好,这就是说这祭文骂得好,皇帝老子就该骂。

    然后……叶春秋莞尔一笑道:“此文甚佳。”

    依旧还是那个评断,叶春秋也是面不改色。

    刘瑾不由眼中掠过了狂喜,连忙对朱厚照道:“陛下,奴婢早就说了……”

    朱厚照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别人骂自己可以理解,可是你叶春秋跟着去掺和什么。

    眼见朱厚照脸色铁青,叶春秋却只是抿抿嘴,笑道:“陛下可知臣的身世吗?”

    朱厚照微楞,眼中有着不惑之色。

    刘瑾看着叶春秋,脸上则是露出几分嘲弄的笑意,心里想,陛下是最爱面子的,更是厌恶亲近人的背叛,你叶春秋就算说出一朵花来,呵……

    叶春秋徐徐道:“臣父与臣母早年私奔,这才有了臣,臣原算是个庶子,嗯……虽然认祖归宗,平时读书也还算是刻苦,可是在别人眼里,只要你有一处错,无论你说什么,做什么,都会引来别人的嘲笑。”

    这一下子,朱厚照的脸色居然缓和了一些,他很想知道接下来的故事。

    叶春秋缓缓地露出一丝微笑,道:“可是臣对这些人,对这些事,并不介意,别人无论怎么说,那是他们的事,他们越是认为臣不学无术,是草包,可只有臣知道,臣是有学识的,他们今日骂得越狠,将来臣金榜题名,他们只有惊叹的份。而且越是如此,岂不越是痛快?所以在臣心里,与其去与人争辩是非,反不如不去计较这些闲言碎语,他们认为臣不好,臣不但没有怨言,反而应声说是……”

    朱厚照禁不住点头,他想起当初王守仁骂自己不育,可是等自己一箭五雕的时候,那种浑身惬意的感觉,当真是前所未有,只恨不得立即把王守仁叫到门前来,狠狠责骂一通。

    叶春秋又道:“陛下初登大宝,确实做了许多不应该的事……”

    呃……

    朱厚照的脸又变了,换上了一脸的郁闷之色,想要反驳,却发现自己无从下口,朱厚照有一点好,自己是什么货色,大致是知道一些的。

    刘瑾一听,有些急了,这叶春秋拿自己来举例,这等于是说,连他自己被人骂,他都会附和几句,现在有人骂皇帝,他也附和,虽然皇帝心里有些不满,可是细细一想,你叶春秋都唾面自干,似乎这只是你的处世哲学而已。

    刘瑾忙道:“陛下圣明得很,叶修撰,你好大胆子,你竟说陛下……”

    “住口!”叶春秋的脸猛地一拉,突然朝刘瑾厉喝一声。

    反正已经得罪你了,反正只要有任何机会,你都会在背后说我的坏话,所以我叶春秋才不管你刘瑾有多少能耐,你就是天王老子,现在也没兴趣放在眼里。

    想不到叶春秋也有在御前暴怒的时候……

    朱厚照惊得下巴都要落下来。

    刘瑾睁大眼睛,他万万想不到,一个小小修撰,竟敢如此放肆。

    (未完待续。)

第六百五十八章:祭祀太庙(第四更)

    要知道,就算是首辅大学士刘健,当着刘瑾的面,也是客客气气的,地方的藩王和刘瑾打交道,也都得乖乖地叫一句刘老公。(老公是太监的尊称)

    可是这个小子,他……怎敢如此……

    叶春秋的目光很严厉地在刘瑾的脸上掠过,刘瑾错愕之后,心中是排山倒海的怒火。

    可是偏偏,当着朱厚照的面,他是有火发不得。好在他有独门秘籍,忙是委屈着脸,对朱厚照道:“陛下,陛下,你看看,你看看,他……竟如此……这哪里是翰林,分明是强盗。”

    朱厚照也是想不到叶春秋竟也有如此严厉的一面,平时这个家伙都是很温和,无论对着什么人,都是彬彬有礼,无论遇到什么事,都是那副微微带笑的样子,连朱厚照都觉得跟他学坏了,也动不动就挂个笑容。

    只是还未等朱厚照反应,便见叶春秋朝朱厚照行了个礼,不卑不亢地道:“陛下,臣就直言了吧,陛下自登基以来,因为年纪尚轻,所以荒唐了一些,可是谁没有荒唐的时候呢?臣是如此,陛下也是如此,所以臣觉得,那祭文说的没错。”

    叶春秋顿了顿,又接着道:“祭文乃是说给宗庙之中的列祖列宗们听的,陛下的先祖有灵,难道还能对他们说谎话吗?所以臣十分赞同这份祭文,陛下身为人子,身为人孙,将自己的实情告知,亦无不可。”

    这番话,等于是直接否认掉了朱厚照的过去。

    朱厚照一脸的郁闷之色,心情变得很不好,虽然有时候,他觉得自己有做得不对的地方,可是有这样糟糕吗?

    刘瑾本来还想添油加醋地告叶春秋一状,这家伙竟然这样对自己大吼,全无礼数,倒像他是自己的主子似的,自己乃是天子的家奴,打狗还要看主人呢。

    可是听了叶春秋的一席话,刘瑾却是不做声了,这姓叶的是做死啊,他想做忠臣吗?是想学谁来着,魏征?他是魏征,可是当今皇上可不是唐太宗啊。

    叶春秋面对朱厚照难看的脸色,依然面不改色,道:“可是……”叶春秋凛然无惧地看着朱厚照:“可是别人看轻陛下,认为陛下全然只知荒唐胡闹,臣却是知道陛下怀有雄心壮志,远超陛下的列祖列宗,所谓不鸣则已一鸣惊人,陛下现在宏图大展就在即日,陛下还记得镇国府吗?很快,陛下就可以做许多事了,今日的祭文,岂不正是陛下一鸣惊人的起点?陛下若只计较于祭文的好坏,那和被人侮辱,而与人去斗口的黄口小儿有什么分别?有些事,无须争辩,与其去争,不如去做,做得比别人更好,今日撰写祭文之人,今日认同祭文的人,自然而然,将来会为今日写下的文字而后悔不迭,此文文笔甚佳,陛下其实可以好好地看看。”

    “呃……”朱厚照的眉头皱了皱眉,还要让他看……

    也不知道朱厚照是否领会了叶春秋的话,只见他忙是摇头道:“罢了,随他们去吧,朕就不看了。”

    刘瑾不禁心里堵得慌,不想就此轻易让叶春秋过关,想要说什么,朱厚照却是很不客气地道:“刘伴伴,这儿没有你的事了,你且退下,朕有话和叶爱卿说。”

    刘瑾心里委屈到了极点,还想要开口,可是见朱厚照阴沉着脸,却不敢再说了,乖乖地告退出去。

    见刘瑾一走,朱厚照急匆匆地道:“叶爱卿,刘师傅他们,怎么还没有答应镇国公的事?”

    这事儿已经许多天了,可是内阁一点动静都没有,这让朱厚照开始焦急起来。

    叶春秋心里想,陛下终究是沉不住气啊,内阁哪一个大学士不是久经宦海的人?个个精明着呢,怎么可能就这样轻易地让步?

    他只是一笑:“陛下不要急,臣自会处理。”

    朱厚照其实是挺信任叶春秋的,听到叶春秋的话,他方才脸色舒缓了一些,他看着叶春秋道:“你说朕要宏图大展,要一鸣惊人,这是什么意思?”

    叶春秋抿嘴道:“因为臣会辅佐陛下做前人连想都不敢想的事啊。”

    少年人最大的特点就是好大喜功,叶春秋这样说,朱厚照便大喜,道:“朕就知道你是朕的贵人,哼哼,朕要给别人好好看看,朕可不是什么昏聩之君。”

    两日之后,腊月二十八,天空飘着雪絮,在靠近东安门的太庙处,许多大臣已经开始聚拢了,祭祀的规矩尤其多,从时间乃至于地点,甚至是大臣们站班的顺序都是一丝不苟,任何一丁点的差错都会被认为是对太祖太宗们的不敬,正因如此,大臣们必须在辰时之前聚集,在此守候,等待吉时。

    天还是乌黑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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