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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战报不停的传回长安，长安又不断把战报传到新京，赵子良接到战报后颇为满意，下旨给长安朝廷，一定要确保两路大军冬季作战的供应补给，同时也下令海军舰队把新罗国那点可怜的水师舰船给灭了。

　　　　“嗯，写得不错，就照这样给长安方面发出去吧！”赵子良看完刚才草拟的诏书后对杜宗文吩咐道。

　　　　杜宗文答应：“是，大王！”

　　　　杜宗文是杜甫的长子，赵子良见他才思敏捷、有过目不忘之能、书写速度很快，于是征辟他为待诏翰林，用于起草诏令、议论时事。

　　　　赵子良想起一事，派人把王灿找过来问道：“保加尔汗国的事情进行得如何？”

　　　　王灿道：“正在进行当中，秋天正是秋高马肥的时节，北方蛮族南下劫掠一般都选择在这个时候，想来我们在那边的人已经正式开始了吧！”

　　　　“有消息要立即报告！”

　　　　“遵旨！”

　　　　东罗马帝国，色雷斯，亚德里亚堡。

　　　　经过一番苦战，保加尔汗王特利里格率领保加尔人在死伤了两千多人之后终于攻破了亚德里亚堡。这座城堡原来古色雷斯人的聚集地，是罗马皇帝哈德良在原址上重新建设起来一座城堡，叫亚德里亚堡，又因为是哈德良建造的，又称为哈德良堡，它就是现今土耳其西部门户重镇埃迪尔内。

　　　　在亚德里亚堡内，特利里格与部下首领勇士们大口吃肉、大口喝着酒，不时说着不堪入耳的玩笑话，这些人披头散发，身上到处都是干涸的血渍，一阵阵血腥味，他们毫不在意。

　　　　到了深夜时分，所有人都喝醉了，一个个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呼呼大睡。

　　　　迷糊中的特利里格突然感觉有人正在拍打自己，警觉性极高的他立即翻身而起，这一过程中手已经把腰刀拔了出来，只听见一人按住他的手臂低声道：“汗王，是我！”

　　　　特利里格晃了晃脑袋，终于看清楚了对方，原来是其中一个部落首领法特利，他皱眉道：“法特利，你刚才不是喝醉了吗？”

　　　　“嘘！”法特利把手指竖在嘴边，示意特利里格不要说话，然后向外面摆了摆脑袋，两人随即一前一后轻轻走了出去。

　　　　门外走廊上挂着牛油灯，不时的发出噼啪的声响，来人穿过用石头砌成的走廊来到一个僻静处，法特利低声道：“汗王，我得到消息，我们出兵的消息早在两个月前就被人泄露了，现在东罗马人早已经在前方布下口袋等着我们，而且他们还派了一支军队准备切断我们的退路！”

　　　　特利里格听了这话醉意全消，吓出一身冷汗，酒水顺着汗水不断排出体外，他立即把法特利拉到一边问道：“你是从哪儿得到的消息？到底是谁泄露了我们出兵的消息？”

　　　　法特利犹豫起来，左右看了看，吞吞吐吐说道：“汗王，我在君士坦丁堡有探子，是探子把消息传递过来的。这亚德里亚堡有一条通往外面的地下通道，非常隐蔽，东罗马人的计划是等我们留下少量留守人员在这里，大队人马往东继续攻城略地之后，一支东罗马军队就会从黑海上登陆，然后把这里包围，从秘道杀进来占领这里，这样一来，我们的后路就被切断了，再加上前方遭到东罗马人的埋伏，必然损失惨重，军心涣散，到时候前无去路，后有追兵，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啊！”

　　　　特利里格身上的冷汗唰唰唰的不停往下流，他马上想起秘道，立即问道：“秘道呢？秘道在哪儿？”

　　　　法特利左右看了看，对特利里格道：“汗王跟我来！”

　　　　两人一前一后走向城堡下，穿过一条条回廊、一道道狭长的石梯和一个个堡垒、箭楼。保加尔兵士们大多数穿着兽皮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这些人杀人喝酒吃肉，一样也不耽误，随地大小便，吃饱了喝醉了就地躺下呼呼大睡，呼噜声此起彼伏，各种腥臊味、腥臭味到处弥漫，这些人不剪头发、不打理胡须、不剪指甲，一个个都是十足的野人。

　　　　两人很快来到城堡东北角的一间破破烂烂堆满杂物的旧木屋内，法特利推门进去，搬开一堆烂木头，只见地面上铺着一块方形的木板，他把木板掀开，地面上显露出一个黑黝黝的大洞，那黑暗中似乎深不见底，仿佛无尽的危险随时喷涌而出。

　　　　“就是这里！”法特利指着地面上的黑洞说道，又问：“汗王，要不要下去看看？”

　　　　特利里格神色严肃地点点头：“下去，你在前面带路！”

　　　　法特利也不言语，点燃了旁边两根火把，把其中一根递给特利里格，自己举着一根火把顺着地道口的石梯走下去，石梯不长，只有十米左右就走到底了，两人脚踩在地道地面上就感觉压抑沉闷，这里的空气明显不太好，但是有一点，空气中有泥土的芬芳。

　　　　法特利在前面走，一边走一边问道：“汗王闻到了什么？”

　　　　特利里格道：“其他气味没闻到，不过这里有新鲜泥土的气息！”

　　　　法特利道：“没错，就是新鲜泥土的气息，东罗马人花了两个月的时间才挖通这条地道，你看，他们显然对挖地道不在行，挖得太粗糙了！自从他们得知我们要南下劫掠的消息之后就开始派人在这里挖这条地道，足足挖了两个月，听说他们挖地道的想法是从东方人那里得来的！”

　　　　这条秘道没有拐弯的地方，一条道通到底，大约走了十几分钟才走到尽头，黑夜中的树林里，随着悉悉索索的一阵声音响过之后，一片草皮被掀起，一个脑袋从地底下钻出来，地底下隐隐透出光亮，紧接着火把从地道口伸出外面把周围的黑暗驱散，法特利跳了出来，紧接着是特利里格。

　　　　“树林？这是哪里？”特利里格举着火把看着周围到处都是参天大树吃惊道。

　　　　法特利说道：“这里应该是城堡东北方的树林，我们刚刚走过来大约走了一刻钟，而城堡距离东北方向的树林也刚好是一刻钟的路程”。

　　　　特利里格举着火把在周围找了一圈，什么都没办法，但是却看到了许多脚印，这应该当初挖地道的人留下的。

　　　　“走，顺着原路回去，把出口恢复原样”特利里格说着转身走进了地道口，法特利跟着他后面进去，然后转身把铺有草皮的木板挪动盖在地道口上，黑暗再次笼罩过来，树林内又恢复了平静。

　　　　二人返回城堡内，把杂物木屋的入口恢复原状后走了出来，特利里格站着不动，问道：“法特利，告诉我，是谁出卖了我们？”

　　　　法特利犹豫了一下说道：“汗王，我知道这个人是谁，但我没有证据，如果说出来，我担心影响我们内部亲如兄弟的关系，您就别为难我了！”

　　　　特利里格转身过来看着法特利冷冷道：“法特利，我知道你不愿意我们自己人自相残杀，但是你也应该知道如果我们不把内鬼抓出来，我们的一切行动都会被东罗马人了如指掌，我们会死去更多的族人和兄弟，我是保加尔人的汗王，我必须要对所有族人负责，我不能因为我的愚蠢和无知让族人们蒙受巨大的损失，告诉我，这个人是谁？”

　　　　法特利深吸一口气，说道：“格兰德！”

　　　　“是他？”特利里格当即吃了一惊，随即脸色变得无比难看，他胸膛急剧起伏，显然是愤怒无比，一道道怒火被他强行压制下来，一旦爆发出来将极为可怕。

　　　　特利里格冷静了一下，问道：“法特利，你一向主意多，你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我现在能够相信的人不多了，但你绝对算一个！”

第1218章　抓奸细

　　　　法特利沉默了一下，说道：“汗王，东罗马人对我们布下了陷阱并且要切断我们的退路，如果我们没有发现，绝对会损失惨重，有可能全军覆没，但是现在我们发现得及时，东方有一句话叫‘将计就计’，我们先派少部分人押着所有俘虏们伪装成大军主力向东方君士坦丁堡方向缓慢前进，迷惑东罗马人，让他们以为那是我们的大军主力，而我们真正大部分留下！留下来的人一部分留守城堡，另外一部分藏在城堡外，东罗马人如果得到消息，逗留在黑海上的军队必定会登陆向城堡这边杀过来，他们会围住城堡，然后夜里从地道杀进城堡，我们只要守住城堡内的地道口，出来一个杀一个，然后用火把通知隐藏在城外的人，他们看到信号后立即进攻城外的东罗马人，到时候我们内外夹击，可以把他们全部杀光！等我们杀光城外的东罗马人，再把地道口堵死，把地道内东罗马人活活饿死，或者放烟雾熏死他们！”

　　　　特利里格听了之后大为振奋，面露喜色，大手拍在法特利的肩膀上说道：“好，你的脑子果然好使，就这样干！不过我们消灭东罗马人这支海上力量之后又要怎么做？”

　　　　法特利说道：“汗王，伪装成我军大队人马的小部分押送俘虏们的人不能走得太快，，而且沿途要大肆破坏和屠杀，把所有能看见的村庄抢劫、烧掉，我们以前是怎么干的，这次依然要怎么干，不能被东罗马人发现不正常！不，我们要改变计划，不能带着俘虏走，带着俘虏不方便行事，把俘虏全部杀死，这周围的山里到处都是色雷斯人、斯拉夫人、日耳曼人、马其顿人和我们保加尔人，这些人早就不满东罗马人的盘剥了，我们可以招募这些人加入军队，我们的少部分带着这些人向东进军，沿途劫掠、屠杀放火烧村庄和城镇，把能抢走的全部抢走，被能烧掉的全部烧掉，前进的速度不能过快，要等我们主力追上来，两军相隔一段距离，前面的军队作为诱饵，把埋伏的东罗马军引出来，等到他们冲出来与我们前面的军队交战之后，我们后面的主力就立即冲上来一起围攻东罗马军队，必定可以把他们杀得大败！汗王，我们只要击败这支东罗马大军，就可以兵临君士坦丁堡城下，把您的长矛插在城门上！甚至可以攻入城内，把君士坦丁堡抢个精光！”

　　　　特利里格精神大振，他仿佛看到了他的军队攻入君士坦丁堡，他坐上了利奥四世的黄金宝座。

　　　　他对法特利说道：“法特利，你是一个智者，你是我们保加尔人最有智慧的人，也只有智者才能想出这样的办法，就按照你的办法来做，不过我们要先解决格兰德这个叛徒！”

　　　　法特利点点头：“我去叫人？”

　　　　“好！”

　　　　特利里格和法特利带着十几个身披重甲的全副武装保加尔勇士回到了城堡堡主议事大厅内，此时各部落的首领们依然乱七八糟的躺在地上呼呼大睡，一张张矮几上都是残羹冷炙，吃光了肉的羊骨头和牛骨头丢得到处都是，一个个空空的酒坛倒在地上。

　　　　特利里格看着躺在地上的一个身材高瘦，却很是精壮的三十多岁中年部落首领，对法特利扬了扬下巴。

　　　　法特利点点头，对身后的勇士们挥挥手：“把格兰德捆起来！”

　　　　十几个勇士立即走过去，兵器个甲胄碰撞在一起发出一阵阵响声，迷迷糊糊的格兰德被架了起来，一个兵士拿来一条粗绳索把他全身上下捆了一个结实。

　　　　披头散发、一身酒气的格兰德很快就醒了，他看见自己被捆得结结实实，再看了看周围这么多人，立即惊叫道：“你们干什么？为什么要捆住我？快把我放开，放开我！”

　　　　躺在地上的各部族首领们都被惊醒了，他们睡眼朦胧的站起来，一个个都忍不住问道：“怎么啦？这是怎么啦？”

　　　　其中一个首领问道：“汗王，为什么要把格拉德捆起来？他触怒你了吗？”

　　　　特利里格伸手一甩麻布披风转身坐在了主位上，对其他人摆了摆手，各部落的首领们只得纷纷坐回自己的位置上，中间留下几个兵士看押格兰德，矮几上残羹冷炙、酒坛和骨头也无人收拾。

　　　　特利里格眼神锐利如鹰眼，发出冷冷的寒光看向再坐所有部落首领，说道：“格兰德没有触怒我，但是有人说他出卖了我们所有人，他是东罗马人安插在我们内部的内鬼！”

　　　　格兰德闻言脸色一变，露出一丝惊慌之色，但很快隐匿下去。

　　　　“啊？”

　　　　“什么？”

　　　　“这不可能！”

　　　　所有部落首领们都惊叫起来，完全不相信格兰德这样的人会干出这种事情。

　　　　格兰德愤怒的叫道：“汗王，我格兰德对汗王一向忠心耿耿，我是第一个推举你做汗王的首领，我为什么要背叛你、背叛族人们？”

　　　　其中一个部落首领也问道：“是啊，汗王，我们所有人都知道格兰德作战勇猛、对族人和部下很大方，对汗王很忠诚，就拿这一次攻破亚德里亚堡来说，他是一直冲在最前面的人，他杀的东罗马人最多，如果他是东罗马人安插在我们内部的内鬼，东罗马人怎么可能允许他杀这么多人？汗王，我不知道是谁在你面前说格兰德的坏话，但要说他出卖了我们，是东罗马人安插在我们内部的内鬼，还请你拿出证据来！要不然我们这些人绝对不会答应，你怎么能够随便听信别人的话怀疑你的兄弟，对你的兄弟下手呢？”

　　　　特利里格刚刚做汗王不久，威望还不足，而这些部落首领们又一个个都是老资格的首领，手里都有大量的兵马，如果不能稳住这些人呢，只怕保加尔汗国内部首先就要乱了，上一次内乱持续了好几年，耗去了保加尔人内部大量的元气，现在不能再乱了。

　　　　特利里格沉默了，这么多首领都站出来要保格兰德，他还真不能把格兰德怎样，如果拿不出证据，他就是骑虎难下了。

　　　　这时法特利站了出来，他不得不站出来，如果他不支持特利里格，那么特利里格必然顶不住所有首领们的责难，到最后特利里格为了给自己台阶下，必然会把他抛出来，真到了那个时候他就太被动了。

　　　　法特利走到格兰德面前问道：“格兰德，你可以不承认，但是我会让你说话的！来人，把人带上来！”

　　　　话音落下，几个兵士押着一个妇人和几个小孩子从外面走了进来，格兰德一看，顿时脸色大变，惊叫道：“玛格丽特，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法特利说道：“是我请她们来的！格兰德，看来你认识她和这几个孩子，我早就知道你不会承认，因为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就算是汗王也不敢随便把你怎么样啊，你毕竟是一族首领！”

　　　　说到这里，法特利转身对所有部落首领们说道：“各位首领们，想必你们也很好奇吧，这个女人究竟是谁，这几个孩子又是什么人？没错，这个女人就是格兰德的女人，这几个孩子就是他们俩生的孩子，如果这个女人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也就罢了，关键是她是一个东罗马人，她叫玛格丽特，是前几年我们一次南下劫掠时抢回去的俘虏，但又有谁会知道她是故意被我们抢回去的呢？她实际上是东罗马人的暗探，她很幸运，成功的打入了我们保加尔人的内部，并且通过她的一系列手段俘获了格兰德的心，并与他生了三个孩子！”

　　　　玛格丽特故作镇定的问道：“法特利大人，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怎么能随便污蔑一个女人的清白，怎么能随便恶意揣测别人的目的？”

　　　　法特利也不说话，突然伸手拔刀，只见刀光一闪，一个小孩的左臂被砍落掉地，鲜血像喷泉一样喷射出来，小孩刚开始似乎没感觉到疼痛，但很快便扯开喉咙惨嚎起来：“哇”

　　　　“啊”众部落首领们都大惊，有人直接指着法特利大喝：“法特利，你想干什么？”

　　　　“我的孩子！”玛格丽塔大哭着扑向被斩断手臂的孩子，抱着他大哭不止。

　　　　法特利提着大剑扭头冷眼扫视着所有部落首领们冷哼道：“有时候不动用一些手段，是问不出什么有价值的话来的！我想请你们从现在起别说话，我们如果被出卖了，那我们所有人都会死，谁如果不想死，从现在起就给我闭嘴！”

　　　　这种事情一向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部落首领们想清楚之后都闭上了嘴巴，再也没人说话。

　　　　这件事情虽然没有明确的证据，但是特利里格还是相信法特利，他已经看过地道了，那地道明显是动用了很多人力，而且是最近才挖通的，如果不是东罗马人准备夺回此堡，切断他们的归路，秘道的事情又该做什么解释？

第1219章　要报仇

　　　　法特利看向格兰德和玛格丽特冷冷道：“东罗马人的一支军队早已经在黑海的舰船上等待，只要他们接到我们大队人马离开亚德里亚堡向东方进军，他们就会登岸杀过来夺回这座城堡，切断我们彻底的归路，而前方等待我们的是一个巨大的陷阱，难道你以为我不知道利奥四世的阴谋吗？你们可以不承认，但是我想请你们想清楚，你们如果不承认，不但你们要死在这里，你们的三个孩子也会死在这里！玛格丽特，如果他的胳膊再不包扎，他就会流干血液而死，我可以让人给他包扎，但是前提你必须说实话！”只要你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