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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极绝恋-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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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富春急道:“这……这怎么办?”
  如意喘息急促起来,她想爬起来,富春赶忙按住她道:“别乱动,刚上的夹板。”
  如意重重躺下,泪水滑下眼角。
  富春沉默了,感受到了她的悲伤。他坐在床沿,认真想了一会儿。
  “谁都不会知道的。”富春道。
  如意急促地呼吸着,抬起泪眼望着富春。
  “谁都不会知道这里发生的一切,我保证。”富春郑重道。
  如意闭上眼用力点点头。
  富春从食品架下拿来一个盆,掀开被子,试图将盆塞到如意屁股下面,可如意试了几次都无法顶起自己的胯部,断骨处传来的巨大疼痛让她放弃了。
  富春重新给如意盖上被子,思索起来。
  他爬到上铺,将上铺的被褥铺在地上,然后掀开如意的被子,轻轻抱起她放在被褥上,再轻轻为她盖上被子。富春控制着自己的目光,尽量不接触如意的下半身。
  富春掀开下铺的褥子,从登山包里拿出那把多功能瑞士军刀,拉开其中的一把小钢锯。床板是木头的,富春花了大约五分钟在床板上锯出一个不太大的洞,然后把那个盆放在洞下面。他收起锯子,从瑞士军刀里拉出一把剪刀,在褥子上剪出一个对准洞口的窟窿。
  “求你了,快一些。”如意痛苦道。
  富春俯下身,轻轻抱起如意,俩人的脸离得很近,都能闻到对方的气息。如意转过脸,富春抬起头,他把她重新放在床上,很仔细地放好她上了夹板的左腿,用一团衣物顶住她外撇的脚掌,然后为她盖好被子。
  “我先出去一下。”富春道。如意感激地点点头。
  富春打开第一道门走到保温门斗里,再打开第二道门来到外面。
  他望着落在窗外的那两只贼鸥,不由得蹑手蹑脚地走过去。燃气灶边有一瓶酱油,他的眼前浮现出一幅红烧贼鸥的美景。
  贼鸥警惕地往后退了两步,他吹着口哨,眼睛看着别处,没事人一样缓缓靠近,就在他准备奋力一扑时,贼鸥飞走了。
  贼鸥昂昂昂叫着,那意思像是在说傻瓜傻瓜。
  富春隔着窗口的玻璃望向屋内,发现如意正看着他,俩人目光相遇时,如意羞愧难当地转过头去。
  过了一会儿,富春回到屋里,装作没闻到那股气味,如意脸红得像烧炭一样。
  富春拿着屎盆子跑出去,再拿着干净的盆跑回来,将盆放在老位置。
  他从包里翻出自己的一件全棉汗衫,又跑了出去,在积雪融化的水坑里打湿了汗衫,绞干了,跑回屋里递给如意。
  “擦擦吧。”他道。
  如意接过汗衫,放入被子。富春走到窗前,把窗子打开一条缝,清冽的南极风吹进屋来,气味一点点散去,清新的空气令困顿不堪的俩人为之一振。
  “那什么……把裤衩脱了吧,要躺这么久,不干净的话万一生了褥疮就麻烦了。”
  如意憋红了脸点点头,用尽力气把裤衩褪到双手能伸直的极限处。
  富春走到床边,看着她求助的目光。他伸手入被,冰冷的手先是摸到了她的右腿,俩人都僵了一下,然后他摸到了裤衩,隔着被子慢慢将她的裤衩脱下,拿出被子扔在一边。
  他重新站到窗前望着窗外的大地。远处山脉起伏,近处白雪皑皑,纯净的风吹入他的鼻腔,使他清醒,令他冷静。
  背后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然后如意从被窝里拿出那件擦过身体的汗衫。
  “喂。”她叫他。
  他转身走到床前接过汗衫,犹豫了一下,弯腰捡起那条蕾丝小裤衩出了门。
  富春在融雪水坑里洗干净了汗衫和裤衩,又在苹果屋里拉起了一根晾衣绳。洗干净的汗衫和裤衩并排挂着,汗衫是白的,裤衩是黑的,苹果屋里顿时有了人气。他发现靠里的墙角放着一个长条形的黑色尼龙包,打开里面装着一套海钓的钓竿。
  富春提着钓具回到屋里时,如意看上去是睡着了。
  富春把钓具放在墙角,望着如意微微颤抖的睫毛,明白她现在唯一能做的事就是假装睡着。
  富春关上窗,拉起遮光窗帘,小屋里顿时黑了。他轻手轻脚脱了冲锋裤,不放心地把脱下的袜子放在鼻子下闻了闻,然后把袜子扔得很远,轻轻爬上了床。双层小床嘎吱嘎吱摇了几下,然后安静了。
  黑暗中如意睁开眼,望着自己上面的床板。
  不一会儿,床板上传来了均匀的呼噜声,富春累坏了。
  如意感到伤处传来阵阵剧痛,她强忍着,蓦地想起这两天她都没有吃药。
  作为一个多年的忧郁症患者,在连续不断的求生、耻辱和剧痛中,她第一次没顾上忧郁。她想起了痛不欲生的翻山越岭,赤身裸体的接骨求生,羞愤难当的近乎失禁。和这些比起来,她的忧郁症在伤痕累累的心里几乎没了位置。和这些比起来,她小药盒里的氟西汀和帕罗西汀——那都不叫个事。
  黑暗中,她凝望着头顶上的床板,仿佛是在北极的寒风中,她站在仪器边,抬头凝望着那道美丽的极光。
  “Aurora……”北极极夜的苍穹下,她呵出一口白气轻声呼唤。
  那道紫色的极光静静出现在夜空中。
  她张着嘴,静静站在原地,仰望着它。
  “Aurora……”她默默对它倾诉着自己的愿望。
  天空中,那道罕见的紫色极光静静闪耀着,四方一片寂静,白雪在黑暗的极夜中反射出深蓝色的微弱光芒。一切都那么美,如梦如幻,不可思议。
  拉上窗帘的黑暗小屋里,如意睁大眼睛望着上面的一块床板。
  “Aurora……”
  床板上的呼噜声越来越响,伴随着富春的转身,整个床吱吱嘎嘎摇了几下。
  黑暗中如意闭上了双眼。
  富春那块陀飞轮金表放在不远处的桌上,时值格林尼治时间凌晨一点二十四分。
  Chapter 05 / 放心,我每天都会活着回来  这里很凶险,冰原上有让人迷失方向的白毛风  冰盖上有深达上百米的冰裂缝
  现在是夏季,海冰上会有越来越多的融池
  万一掉到海里冰冷的海水会迅速把人冻死,还有冰山崩塌,还有……
  俩人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才醒过来。
  富春拉开窗帘时,发现外面暴风雪还在持续。如意还在熟睡,他轻轻合上窗帘。昏暗温暖的小屋里,富春穿着一身棉毛衫裤,赤着脚来回溜达着。
  他检查了天然气灶、电取暖器,点了点货架上各式各样的过期罐头,看了看熟睡中的如意,听了一会儿屋外柴油发电机发出的嗡嗡噪音。
  窗外是呜咽的暴风雪,他走到长桌边坐下,默默四顾,忽然有了一种家的感觉。
  家对他来说很纠结,他是个孤儿。
  一直到离开福利院时,他都没能在大脑里形成过家的概念。赚了钱后他一直渴望能有个家,他在上海北京买了几处别墅,花了大力气装修,中式、地中海式、东南亚式,各种风格花里胡哨整了一堆,希望漂亮窝能招来个心上人,可装修完后他始终没遇到一个心上人,只有天上人间的小艾艾有时候跟他回去。小艾艾漂亮,看得开,玩得转,世界观和得道高僧差不多,达到了色不异空空不异色的境界,她喜欢他,也图他的钱。他无所谓,因为付了钱,所以两讫。他早上生意场,晚上风月场。有生意场上的女强人,也有风月场上的强女人,上过床后,有恩断义绝的,有形同陌路的,还有称兄道弟的。
  他阅人无数,但始终没找到一个能成家的女人。
  很多个早晨醒来后,他都会尽快让留宿的女人离开。他一个人惯了,连条狗也不养,连自己都懒得照顾。每天回家都是一个人,再后来他越来越少回去了,因为房子太大。他一个人孤魂野鬼一样在里面游荡,从这个房间走到那个房间,结果还是回办公室的沙发上睡。
  办公室墙上挂着他初中时的一张奖状,内容是打扫卫生的先进分子。他很珍惜这张奖状,把它镶在镜框里端正挂着,并不理会这已经成了公司里的一个笑话。办公桌的玻璃台板下压着把他带大的福利院黎老师的照片,沙发上则是他的头油和别人屁股混合出的独特气味。这间不大的办公室在公司飞速扩张的几年间,成了他的窝。
  窝和家是不一样的。窝用来生存,家用来生活。福利院长大的他对家有种渴望,渴望背后是悲伤,悲伤背后是蔑视,蔑视背后是怀疑。他不相信家这个东西,不相信会有人能让他铁了心要一起过上一辈子。
  可在西南极某处,在世界的尽头,有个女人正和他生活在同一屋檐下。他和这个女人被困在世界尽头这个废弃的无人小站里,有限的食物,有限的燃料,他们不知身处何地,也没人知道他们在这。
  如意仰面躺着,轻轻呼吸着。
  他想抽根大雪茄,最好再配上一杯上好的红酒。可兜里只剩下六根了,他摸出一根放在鼻子下面闻了一会儿,又放了回去。
  如意醒了。
  富春站起身,拉开窗帘,一场可怕的暴风雪正在屋外肆虐,俩人静静望着窗外的混沌冰雪。
  “我们得把所有能吃的整理一下。”富春道。
  如意艰难地撑起上半身,斜靠在枕头上。
  “尽量少动。”富春道。
  如意捋了捋凌乱的头发。
  富春开始整理起货架上的各种食品,包括灶台上的所有调料。整理结果如下:两罐没开封的写着英文的奶粉;五罐写着俄文的青豆;一罐已经打开,只剩一半的可可粉;二十多听中国午餐肉罐头;六听写着英文的沙丁鱼罐头;五颗水果硬糖,估计是路过的队员随身带的;一袋中国大米,剩下约三十斤。
  食品总共就这些。
  另外还有一些调料:一包盐、半包糖、半瓶醋、一瓶酱油,除了那半包糖,其余全是中国产的。富春默默计算了一下,加上屋外的那些柴油和液化气,所有的物资大约能支撑两个月。但如果能抓到贼鸥或者钓到鱼,他俩也许能坚持更久。现在看下来短期内食物不是大问题,关键是燃料,如果柴油耗尽,或者液化气用完,他们就得过茹毛饮血的日子了。
  “你把罐头上的日期排一下,看看多久才有人来这里一次。”如意道。
  富春拍了拍脑袋。
  通过不同罐头上的日期推算,他们发现这里最短一次间隔两个月就有人来过,最长一次两年没人来过。
  富春拿起日期最早的一听沙丁鱼罐头道:“先吃这个古董吧,咱们从最早的吃起,越吃越新鲜。”
  如意道:“照你这么吃,其实是越吃越过期,得反过来,先吃日期靠后的。”
  富春把沙丁鱼罐头码好,放回货架,日期最早的那罐还是在最上面,他是个保守的家伙。
  如意抬起头问:“英文罐头上写的哪里产的?”
  富春拿起罐头仔细看,道:“MADE IN……我不认识后面的单词。”
  “拿过来我看。”
  富春把罐头递给如意,如意道:“澳大利亚产的。”
  她又看了另外几听不同的英文罐头,发现都是澳大利亚产的。
  如意想了一会儿道:“也许我们离中国的极光站,只有三十公里远。 ”
  富春拿着罐头愣在那。
  如意道:“中国在南极有长城站、昆仑站、中山站,还有新建的泰山站和极光站。长城站在菲尔德斯半岛,按照时间和机型计算,大约应该在蓬塔起飞后,飞行四小时的距离范围内,我们在起飞后大约六小时坠落,首先可以排除。而昆仑站建在南极冰盖上的DOME—A最高点,这里显然也不是。中山站位于东南极伊丽莎白公主地的普立兹湾,泰山站则位于中山站和昆仑站的中间,这里是西南极,所以也可以排除。所以这些食物只可能来自西南极的极光站。每年雪龙号先到澳大利亚弗里曼特尔港口进行补给,然后穿越西风带,到达中山站,之后再从中山站出发,穿越南大洋,来到极光站进行补给。所以这些澳大利亚产的罐头应该是中国科考队留下的。极光站附近是俄罗斯的前进站,这就解释了为什么这里有俄罗斯面粉。”
  富春坐下,放下手里的罐头。
  “我记得在极光站附近有个无人小站,是早些年澳大利亚建造的,据说有安全隐患被废弃了。人们管这个基地叫Law Base,如果我的记忆没错,Law Base离极光站只有三十公里远——这里,就是Law Base。”
  富春感受到了如意的能量。仅仅是从几听罐头的标签上,她就得出了一整套严密的推论。
  “极光站离这只有三十公里远?”富春站起身问。
  “最多三十公里。”
  “那就是说,我们得救了?!”富春颤声问。
  如意叹息道:“几乎不可能。”
  “为什么?”“因为我们只知道距离,不知道方位。茫茫一片南极大陆,你怎么找?大海捞针?这里是南极,你的每一步都可能是你的最后一步。”
  富春重新坐下,屋子里安静了一会儿。
  “有戏!”富春道。
  “没戏。”如意道。
  如意沉默了一会儿道:“我们不知道方位,找到的概率太低了,几乎是不可能的。”
  富春转身拿小锅子舀了一点米道:“除了概率还有一样东西,你给忘了。”
  “什么?”
  “命啊。”
  如意笑了笑,这是她来到南极后的第一个笑容。
  “得准备准备,我明天就出发!”
  “我呢?”“我负责大海捞针,你负责守株待兔,说不定会有经过的人来歇歇脚。”
  小屋里,俩人望着桌上的一堆过期食品。
  富春道:“我去弄点雪来煮饭。”
  如意道:“多弄点雪,煮粥吧,省点米。”
  煮完粥,富春舀了一碗给如意,开了听沙丁鱼罐头,俩人就着过期沙丁鱼喝粥。
  吃完了第一顿早饭,如意躺在床上看着富春整理行李。
  富春拉开登山包,往里面放了两听午餐肉罐头,想了想,又拿出来一个。
  如意道:“你多带点吃的,万一遇到危险还能扛一扛。”
  富春又把拿出来的那听午餐肉罐头塞回包里,道:“平时我就带点粥,这算是紧急时的口粮。”
  如意道:“把那几颗水果糖都带上,关键时刻能提供热量。”
  富春道:“你留着吃吧。”
  如意道:“五十克水果糖的热量大约在三百卡路里左右,我留着是零食,你带着说不定能救命。如果你死在外面,我也没法一个人在这活下去。”
  富春把水果糖放进包里,然后把绳索和瑞士军刀等塞入登山包。
  富春整理完登山包,就坐在那里看着窗外,雪停了。
  屋子里安静了一会儿,富春道:“让我看看你的腿吧。”
  如意没反应。
  富春起身拿过一件汗衫,用煮粥剩下的雪水打湿了,绞干后递给如意道:“你擦一下。”
  如意接过毛巾,伸入被窝。如意擦完,富春慢慢卷起被子,到如意大腿根部停下。他装作没有闻到从床板窟窿里冒上来的那个尿盆里的气味,紧绑着夹板的左腿还是水肿得厉害,但紫色比昨天淡了一些。
  富春重新加固了顶住外撇脚掌的那团衣物,道:“你得忍住,尽量别动,这团衣服靠在墙上,能顶住你的脚掌不让它往外撇,否则将来会瘸得很难看。”
  如意面无表情地点点头。
  富春放下被子,拿出床底下的尿盆,接过如意从被窝里递出来的擦过身体的汗衫,出门去了。
  如意躺在床上,漫长的一天等待着她。没有电视,没有广播,她不能动,赤裸着下身,度日如年地躺在一张挖了个窟窿的床板上。她再次想起那些抗抑郁的药。
  富春在水坑边洗着汗衫,心想再过几天不洗澡他俩都会发臭。
  他从苹果屋里晾完汗衫出来,发觉这个静谧的小站很美。不远处的风球在吱吱嘎嘎转着。
  小屋背后的那座山上积雪很厚,在阳光中反射着金色的光芒。
  两声贼鸥的叫声打断了他的思路,他站起身望着贼鸥,咽了口唾沫。
  他跑进苹果屋四处打量,最后目光停留在一只放杂物的小木板箱上。木箱大约八十厘米见方,盖子用铰链连接在箱体上。富春把木箱里的一些杂物倒掉,找了根小木棍,跑到屋外。
  他把木箱放在雪地上,将木盖打开,再用小木棍撑住。他跑进屋,从罐头里挑了一块沙丁鱼。
  如意撑起身子。
  他用刀割了一段绳子,再从这股绳子里分出细细的一捻。他拿着绳子和肉跑到屋外,把肉扔进箱子,把绳子拴在撑住木盖的小棍上。这样只要有贼鸥飞进木箱叼肉,他一拽绳子,那个沉重的木盖子就会把贼鸥关在里面。
  他将木箱放在水坑边的一片雪地上,布完这个机关,然后远远地跑开,观察着眼前的一切。
  过了一会儿,那两只贼鸥就飞来了。其中一只毫无戒心地走近盖子大大开着的木箱,禁不住沙丁鱼肉的香味,翅膀一拍就从开口处跳进了木箱。
  只听啪一声,木箱盖上了,富春欢呼着一跃而起跑向木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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