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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格-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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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里斯那家伙已经到那个地步了啊。”普罗突然展开话题。
“最后，就看那个选择了吧？”郁子凝视普罗。
“嗯。”银眸少年点头，“我当初就是因为不想遭遇众神的黄昏才交换的神格……那个孩子倒是要一心一意往上撞。”
“这是她的选择。”
“未来啊……哎，都是些任性的孩子。”普罗叹气。
郁子看着庭院里抓狂地驱赶着在落叶堆里捣乱的莫哥拿的少年，微笑：“嗯，都是些任性的孩子。”
作者有话要说：*克罗托：希腊神话中命运的三女神之一，负责纺织命运之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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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完……某琅虚脱了……
☆、八十五 未来
八十五
最高法则是不变的；其存在的意义是维持世界的平衡。
很明显；随着神族的日益壮大；他们的力量已经超出了法则所圈定的、对世界的存在没有影响的范围。
打破平衡——这是神格之所以强大的原因；同样也是众神迎来黄昏时代的原因。
最高的命运对“存在”本身的限定，体现在世界不变的轨迹和生命无法高于世界而存在。
但是神祗们的存在和成长；霎然已经有令法则崩坏的苗头了。这时；解决这种打破平衡的“意外“状况的，便是世界的中心；法则之中控制“冥冥中的命运”之“理”。
总的来说；圣神希腊的神祗们——不；所有存在于次级次元的神祗们，都必须陷入沉睡，封印神格。
新神的诞生；再也不会出现。
除非，新神也一同，陷入沉睡……
“众神的黄昏”并非意味着神祗们一时的隐匿，那是永恒的，神祗的“末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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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要放弃自己的未来吗！！】”
马尔斯的这句咆哮也许没有真切地动摇伊里斯的决心，但刚刚完成次元跨越站在主神空间昏暗平台下的破烂布偶却是被震得一愣。
他想起了一些过往。
关于未来。
很显然，这个地方不怎么适合谈话或者……扭打作一团。但是两位曾经的主仆毫不在意他人的围观。在马尔斯的怒吼话音刚落的一瞬间，伊里斯也放弃了无谓的表志。金发的祭师想起了之前刚刚融合半神格时利用“战神的祝福”召唤这个棕发混蛋的情形，于是内心从不熄灭的战斗的火焰熊熊暴起——不约而同地，战神大人也正有该意，两个一见面就恨不得扑上去撕咬对方的家伙完成了意料外的对话后，毫不意外地打了起来。
乱窜的金光、蓝光伴随着各种效果的咒术炸得主神空间影影灼灼。除了依然一脸狂热地注视战斗中心的眼镜军师和饶有兴致观看主仆大战的朝长外，就只有浑身破烂如同一团旧布的熊猫踱步到郑吒的身旁，在恶魔队队长炯炯有神的目光下团了团软软的脚爪坐了下来。
郑吒不知道这只东西是什么，他古怪地望了这只布偶一眼，又将视线转回现场的战斗。
他需要变强。所有的强者都是他的踏脚石。
格尼从郑吒的眼神中，看出了这个男人并不认识他。
于是布偶软绵绵的声音漫不经心地传来：“认识张杰吗？詹岚？……伊里斯？”
一连列了好几个人名，熊猫从对方的表情中看出了些诡异的不协调感。
如果这个人就是当初他和伊里斯进入这个次元时遇到的那个“郑吒”，那么他看向自己的眼神不会那么陌生。
但他又切切实实认识张杰等人。
这说明了什么？
——难道是，罕见的平行空间，吗？
——那么说，伊里斯的运气真是，好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地步。
未来，是基于“过去的选择”所集合产生的可能性。
一个人面对无数的选择，只会挑选其中之一来将其变成自己的“现在”，这些现在影响着未来的选择，同时构筑引导变成“未来”的前提。
被“众神的黄昏”所束缚的神圣希腊的众神没有未来。
他们是被最高法则刻意“忽略”的存在，不参与世界轨迹的刻画，不扰动命运的轴线，他们沉睡，相当于消逝，没有选择，自然不影响未来，不产生未来。
想要逃脱这种类似抹杀的沉睡，就必须付出代价。
普罗米修斯付出了神格，葛尼梅得斯付出了回忆，马尔斯付出了“成长的权利”。
但是，未来，却能够被篡改。
破坏构成这个未来的无数个“选择的结果”之中最重要的一个，就像损坏环环相扣的铁链中的一环，整个后续发展断裂，未来崩坏。
格尼清楚要怎样篡改未来……正因为如此，他才在这里。
“你相信，另外一个世界的自己吗？”熊猫的声音软糯轻柔，孩子一样天真。
“不相信。”郑吒想都没有想，冷冽的声音斩钉截铁。
“为什么？”
“因为，我在这里。”男人脸上的伤疤狰狞可怖，没有感情的语气充满张力——强大的自信和坚定糅合，有点像伊里斯。
——在这里的才是被自己承认的“我”，而其他世界的则不是吗？
——不错的想法。
熊猫咧嘴笑了笑，像极了从前需要讨好伊里斯的时候经常展露的那种傻笑。
眼前正战得正酣的两人又停止了各自的动作。马尔斯喘着气，不满地道：“要、要不是我的本体不在这个次元，我、我一定能够压倒性地……”
“别说笑了，我的本体也、也不在这个次元……”伊里斯同样喘着气咬牙切齿。这两个人谁也奈何不了谁，因为太过熟悉对方的攻击，即使是从前总被战神压着毫无还手之力的狼族首领在得到半神格后依然能够凭着骤升的实力和从前积累的经验和马尔斯打个不相上下。更何况，双方都没有下死手……说实话，这主仆俩倒是从来没有升起过把对方置诸死地的念头，两人在内心幻想得最多的，倒是把对方揍个死去活来然后跪地求饶——好吧，根据这两只的性格来看，那只可能发生在他们的睡梦中了。
伊里斯说着，忽而灵光一闪，扬起银戟划出一道空间裂缝，在众人反应不过来的时候踏入并消失得干脆利落。
此举惹得某金眸战神口瞪目呆，兀自跳脚：“居然……居然逃走了！！那个，那个，那个伊里斯？！！！那只战斗白痴狼也堕落了么！怎么回事！！等我啊混蛋！”说着同样不管不顾地撕开空间缺口，捕捉伊里斯半神格的气息紧追而去。
由始至终，恶魔队的主人们都一声不响仿佛眼前的一切都是幻影——哦，忽略那个面容疯狂扭曲程度已经代替自家队长引发小儿夜啼的军师大人……和他那因为兴奋而呶呶不休的嘴唇以及反光得十分异常的镜片。
格尼平静地注视着眼前的一切，转身抓上朝长的裤脚：“走吧，最后的选择就要到来，伊里斯会在初始的地方结束这一切的……他的未来，你的未来，我的未来，都会有分晓的，是吧，异界的神祗？”
熊猫这句话说得没头没脑的，但恶魔队的队长、脸上横贯狭长伤疤的男人却冷冷一笑：“反正都逃不掉灭亡。”
如果有熟悉这个血族的人此时看见他的表情，一定会惊讶于，那双从来死寂黑暗的眼睛竟然会泛起淡淡金光，映照着男人的眼神居高临下，如同藐视蝼蚁般的众生一样高傲陌生。
这个眼神只出现了一瞬间。
待郑吒的目光再次恢复成漆黑略带疑虑的样子时，格尼和朝长已经消失在这个次元。
主神空间里，楚轩疯狂地在纸张上计算的右手顿了一下，然后又再次加快了速度。
7月18日凌晨…04；12 日本 东京
今天是尤美作为当值护士进行查房。晚上的医院有很多这样那样的“传说”和“奇闻”，尤美平时和其他护士闲聊时很喜欢将自己知道的医院怪谈抖擞出来，吓得其他新来的小护士大声尖叫的时候，这性格扭曲的少女就是特别兴奋。
当然少不了在事后被护士长好一顿训。
尤美就像那些喜好在课堂上恶作剧并且屡教不改的小学生一样，每每以被惹怒护士长的次数为成就标榜自己的战绩。在众多新人被其荼毒得麻木而让尤美“失去乐趣”之后，这个任性捣蛋的万年见习护士竟然将魔爪伸向了在医院休养病情轻微的病人们。
都说护士是白衣天使，但这个小恶魔附体的家伙屡屡将他们的行业形象降至新低。如果上天有眼的话，一定要派真正的妖魔鬼怪吓破这个家伙的胆子，看她往后还敢不敢没有规矩乱开玩笑——所有受过尤美荼毒，至今对医院的气氛心有戚戚的人都曾有此期盼。
对此，尤美的态度是：“哈哈哈哈！如果真的有鬼的话，那我尤美就捉给你们看，到时候开‘医院怪谈会’的时候就有示例可供参考啦！”
大大咧咧、爱好怪谈的尤美今天一如既往享受夜晚的医院。这个气氛正浓的凌晨，万籁俱静，十分适合她那个想象力丰富的脑袋进行鬼故事的二次创作。
“啦啦啦，尤美我在进行医院大冒险，打开这个门，因为手术失误惨死的老婆婆停在床前，心口的地方不断流血哦~”
尤美扭开一间病房的门，静悄悄的普通病房只有有节奏的鼾声，一切如常。
“啦啦啦，尤美我又扭开一个门，这次，是个玩皮球的孩子，他突然转过头来，哎呀，那双被剜走眼珠的眼眶空洞洞呐！”
又扭开一个病房，小护士的手电筒只照到一片空荡——这是个空病房。
“啦啦啦，这个病房里的是个美男子，金发淌血，伸着双手掐上病床上沉睡多年的漂亮女人，呜哇，吸血鬼~”
再扭开一个房门，尤美往里看了一眼，然后照常关上门。
小护士笑容僵硬：“啦啦……啦，尤美刚才一定眼花了。”
咽了口唾沫，少女慢慢将房门打开，手电筒所照的方向是一个俊美得惊人的金发青年，些许红色沾染了他的头发，那双白皙完美的手正伸向病床上已经沉睡了很久的棕发女人。
尤美记得，那个病人长得十分个性，混血儿一样深邃的五官有种惊人的气质，因此她印象深刻。
小护士再次将门谨慎地关上，顺了顺气，深呼吸——然后：“啊！！！！！！！！！”
作者有话要说：九番预告：最终的选择
还有几章就结文啦~某琅要准备新文的大纲了TUT，哎呀真不舍得伊里斯TUT
☆、八十六 重聚和摊牌
八十六
“伊里斯？”被叫到医院的漂亮女人踩着一双黑紫色的高跟鞋；打扮得一副职场女强人模样的甜品连锁店老板却张了一张十分幼齿妩媚的脸。亚久津桃一边用气势汹汹的步伐逼近病床上醒来不久的少女；一边往右手套上金属拳套；妆容艳丽的脸上笑容十分灿烂。
“……嗯。”绿眸少女不确定地点了点头。
“真的是你吗；伊里斯？！”小桃惊喜的声音伴随着拳头而至。
电光火石，那闪着可怕金属光芒的拳头被少女一只手简单挡下；整个过程迅疾得像电视剧的场面活生生上演似的；在场的其他人全部都愣住了——主诊医生手里的听诊器啪嗒地跌到胸前，护士小姐尤美的额汗也终于淌下脸庞。
棕色长发的少女敛下墨绿眼瞳；声音因长久的沉睡而略微沙哑：“……虽然我不介意；但是为什么要一边‘高兴’地笑一边意图用那东西砸我的脸……”
伊里斯斜斜抬眼；还没消褪的危机感让她的眼眸变成竖瞳。这种角度看过去，那张轮廓深邃的脸孔简直笼罩了可怕的阴影，活像暗处伺机而动的某种肉食动物。小桃从善如流；收回拳头，无视上面因为急速摩擦制动产生的完？全？不？正？常？的白烟，摘下金属指套，一直维持虚假的灿烂微笑方才流露出真实的欣喜和温和，双手环过少女的脖子，在她耳边轻轻叹一口气：“欢迎回来，伊里斯。”
如释负重，拨开云月，好像崇高的愿望不可思议地实现了，又好像只是迎接一位游玩归来的家人一般稀疏平常。
从异次元带来的、沸腾在眼眸里的战意平静消失。伊里斯闭了闭眼，方又睁开，一贯的没有沉睡过后的迷茫，尽是刚毅、锐利和专注。
“嗯，回来了……不要扯开话题，干嘛用那玩意‘砸’我……”
伊里斯盯着小桃握在手里的凶器——现在的拳套都那么血腥暴力吗？——面无表情地问道。在这个次元称得上拥有“神奇力量”的小桃大人照例朝自家妹妹的头来个爆栗（这下伊里斯习惯性地不敢躲……），然后才笑得明媚开朗：“当然是担心我眼前的这个家伙究竟是不是假货了。上次是熊猫君，今次又不知道会不会给什么‘脏东西’给占据了身体……如果是伊里斯本人的话，一定能够躲过去的不是吗~？”
——熊猫君你上次用我的身体干了什么……
看着眼前的美人表情渐渐往“马赛克级别”靠近，伊里斯缓缓转移话题：“……这个不说了。重点是，这货为什么会在这里。”
伊里斯两根手指拎起从刚才起一直坐在床边旁若无人地舔手里的冰淇淋的普罗。黑发的提坦神在被狼族的首领轻松提起来面向观众的时候还很配合地扑腾了两下，银色的眼睛水润润地扫视众人一眼，意味不明地歪了歪头：“唔……嗯……呃……啊！再来一个？”
……
“嘭——”
……
“【呜呜，亲爱的伊里斯，下次能不能不要打头，我就是这个脑袋稍微比较出众……】”普罗米修斯揉着后脑勺的同时将冰淇淋的脆皮外壳扔到嘴里，拍了拍手双眼亮闪闪地瞧着曾经的祭师现在的半神，“【当然，如果你愿意送我甜品卷赎罪的话，我就大方地原谅你吧哈哈哈哈啊呜！】”
忽略头上又添一包的普罗不着道的调侃，小桃摘下沾血的拳套，温柔地道：“给我说日语，好吗？”
“其实，我这次来，是因为感受到了伊里斯的半神格，所以有些担心……”将旁人打发走了，普罗正襟危坐地霸占了旁边的空床，儒雅温和的面容一派正经，“虽然很早就知道伊里斯你的选择了，但是我还是忍不住想要多问一次，你是认真的吗？不会后悔？”
“……你跟马尔斯那家伙是约好的吗？”伊里斯不耐烦地将长发利落束起，毫不避讳地脱下病服换上方便行动的迷彩裤黑短衣，军靴套上，别好惯用的柯尔特，翘着脚坐在床沿弯□去，一把将藏在床底的男性身体拖出来随手放到自己刚才躺的床上去。这连串举动惊得慌忙去捂普罗眼睛的小桃都顾不上那孩子好奇的挣扎和偷看，差点尖声叫了出来。最后这个女人因为长年和伊里斯这家伙一起而锻炼出来的神经总算承受住了自家妹妹的“随性”和“不拘小节”，略微担心地问：“还需要用到这个身体吗？”
“不了。”伊里斯这次笑得颇为畅快，“身体和灵魂的契合度达到了90％，联系重新建立，用不着这个‘魔女的馈赠’……或者说‘宙斯的造物’了。”
——倒是熊猫那家伙说不定需要这个身体呢……
伊里斯笑得更为险恶。（？）
往后对那家伙的各种奴役是少不了的了……谁叫那只布偶居然算计到这个只用拳头说话的战斗狂头上。
普罗继续话题：“虽然郁子小姐大概已经告诫过你了，但我还是想知道，你清楚这个吗？收集完所有神格碎片晋升为新神之后，因为世界的能量小于个人，派生法则将会受到动摇，最高法则的‘约束力’便会生效，对‘存在’作出干扰。那个时候，你会被卷入‘众神的黄昏’中，除非付出沉重的代价，否则就必须沉睡到次元重整、世界崩溃，人间再次需要神祗的时候……你清楚这个吗？”
“伊、伊里斯？这个是怎么回事，我从来没有听你说过……”小桃愣愣地轻声询问。音节从那失去血色的唇瓣间逸出来，散到弥漫着白兰花香的空气里。
“我清楚。”伊里斯淡淡地回道。她递给小桃一个安心的眼神，在那个女人因为极致的信任而暂且放下心里的疑问时，狼族的战士起身转到门前，脸色顿时阴沉下来。
——没有什么好考虑的，最初的目的，不就是这个吗？
她扭开门，站在她眼前的，目睹她翠绿眼眸中快速闪过的阴霾的，是成为次元旅行者后，来到这个次元遇到的第一个触动她所谓“种族天性”的生命。
她给予期望的幼崽。
拥有酷似狼族的眼神和意志的人类。
亚久津仁。
……
——为了“存在”，而放弃“存在”……吗？
普罗拆开手里的包装袋，往嘴里扔了一颗巧克力豆，眼眸凉薄而悲慈。
——这个什么鬼地方！
在神圣希腊的奥林匹斯山上“土生土长”的战神大人面对又一个跑过来求握手求拥抱求……各种的萌妹子，差点陷入暴走状态。
“啊啊啊啊！生气了生气了！”
“但是生气了的样子还是好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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