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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报-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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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青梅这才答应了,起身把摊子的卷闸门锁了,和秦礁、刘小叶一起出了地下商场,几个人在超市逛了一圈,买回来一大包做火锅用的食品及配料,还有一些零食和饮料。平时秦礁不经常下厨房做菜的,今天有客人来了,当然得亲自出马,刘小叶和肖青梅帮着洗洗菜。三个人正在热火朝天地做着饭,肖青梅的男朋友打来电话,秦礁就对肖青梅说:“叫他一块过来吃饭吧,让他快点,咱们马上就可以开吃了。”

肖青梅的男朋友答应了,问了地址。大概过了20分钟,就响起了敲门声。刘小叶开门一看,立即一声尖叫。秦礁忙跑出来一看,只见敲门的正是上次因调戏刘小叶而被秦礁痛揍了一顿的小混混黑子。肖青梅也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只能给秦礁和刘小叶介绍说:“这就是我男朋友。”

秦礁一下子哭笑不得,闹了半天原来是冤家路窄。黑子更尴尬,他这时也认出了秦礁和刘小叶,他手里提着一些水果站在门口,进退两难。秦礁就笑了笑,说:“来者是客,不要站在门口了,快进来吧。我们都在等你吃饭。”

黑子这才小心翼翼地走进来,刘小叶也是个大度的人,看到秦礁没有意见,也就不说什么了。肖青梅很聪明,好像看出点什么,就问:“你们以前是不是认识的啊?”

秦礁哈哈笑了起来,说:“我们认识的。”四个人就围着桌子,桌上的火锅热腾腾地冒着羊肉的浓香,秦礁取出一罐啤酒,递给黑子,笑了笑说:“我叫秦礁,是晚报的记者,你可以叫我名字,也可以叫我秦大哥。今天家里没有白酒,只有啤酒了!”

黑子接过啤酒,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秦大哥,上次真是不好意思,如果知道是你,我说什么也不敢得罪的。不过那天我是真的喝多了些,你和嫂子多包涵啊!”

秦礁说:“没关系,我们这也算是不打不相识啊!哈哈,上次你伤得重不重啊?”

黑子说:“伤倒是不重,缝了两针就好了。不过这两针缝得好,让我长了记性。下次再也不敢做这种蠢事了。”

秦礁也拿起一罐啤酒,和他碰了一下,喝了一口:“只要是蠢事就不能做,那天不光是我,换别人你也一样要吃亏的。”

黑子连忙点头,说:“是,是,今后不敢再喝那么多酒了。”

刘小叶和肖青梅一边吃饭,一边看着他们两个男人说着这些,刘小叶是听得明白的,肖青梅却不太明白:“黑子上次受伤是秦礁哥打的啊?”

黑子朝肖青梅一瞪眼睛,忙说:“不关秦大哥的事,是我自己该打。”秦礁笑了笑,说:“只是一个误会,现在没事了,我们吃饭。”

两个人边喝边聊,秦礁也大致知道了黑子的一些情况,他是冷水市郊区的农民,但是他不愿意当农民种地,就在冷水市买了一辆摩托车拉客,经常在一家叫“皇家后花园”的夜总会门口拉些下了夜班的坐台小姐、深夜归家的酒鬼以及街上的混混。黑子喝了一口啤酒,对秦礁说:“真后悔上学那会没好好读书,才混到今天这个地步。在这小地方混,不得已总要认识些杂七杂八的人。”

刘小叶和肖青梅都吃完了,对两个男人说:“我们到楼下超市逛逛,你们继续聊吧。”说完两人下楼去了。秦礁和黑子两个人居然聊得越来越投机了,开始时的拘谨和不安不见了,黑子就像找到了自己的知音一样,他甚至将自己开摩托车拉客遇到的一些趣事都说给秦礁听。

正聊着,黑子的电话响了,秦礁听电话感觉是他的一位熟客打来的,让他去一个什么地方接人。果然,黑子挂了电话就起身告辞了。秦礁站在阳台上,看到他推着一辆摩托车到超市门口,骑上后扬长而去,就想,这个地方真小,到哪里都能碰到熟人。

第十二章 前奏

真是个多事之秋。

第二天下午的时候,秦礁的父亲突然打来电话,还没开口就哭了起来。父亲是个深沉的人,记忆中很少见他哭过,更别说像这样语无伦次。秦礁心怦地跳了起来,他有种不好的感觉,一定是家里出了什么大事了,否则父亲不会这样。他稳了稳自己的情绪,问父亲家里出了什么事。

父亲打着哭腔说:“小满丢了。”

秦礁的头一下就大了:“你是怎么带孩子的啊?快四岁的孩子怎么会丢了呢?”想了想,现在不是指责父亲的时候,他吸了一口气,告诉父亲首先去镇派出所报案,先不要把这件事情告诉大哥。父亲答应了,边哭边说:“我才到镇上的百货公司一分钟,他一直跟着我的,突然就不见了。”又说,“要是孙子没有了,我也不活了。”

秦礁连忙安慰父亲,说:“你别急,我这就回来一起想办法。”说着挂了电话,抬头看见刘小叶就站在面前,也是一脸的紧张:“出什么事了?”

秦礁说:“侄儿丢了,我现在就得回去,你帮我向社里请个假。”【wWw。Zei8。Com电子书】

刘小叶一听,也有些慌乱,她说:“我要跟你一起回去。”

秦礁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说:“不要了,你回去也帮不上什么忙,好好在家里待着,有事给我打电话。”说完急匆匆地下了楼,往汽车站赶。

来到售票处,最后一班发往他家乡小镇的汽车已经在一小时前开走了。秦礁的家乡叫青云镇,穷乡僻壤的,每天只有两班车发往那里。秦礁心急如焚,想起只有找杨亦雪帮忙了。杨亦雪一听这事,二话没说就答应了,过了十来分钟,她就开车赶到了汽车站,秦礁一屁股坐了上去。汽车往秦礁的小镇飞驰而去。一路上,秦礁一句话也没说,倒是杨亦雪,一句接一句地安慰他。农田和村庄在车窗边一闪而过,秦礁想,如果侄儿真的丢了,那么大哥从监狱出来,自己怎么跟他交代?那可是大哥一生的希望,也是父亲的希望。

秦礁的父亲正在青云镇派出所的门口等秦礁,外面下着一些小雨,天气十分寒冷,他就蹲在门口,像一个无家可归的孩子。秦礁的鼻子一酸,连忙和杨亦雪下了车去拉父亲。秦礁刚喊了一声爸,他就又忍不住哭了:“我真的不知道他会丢,早知道这样,我一秒钟也不会松开他,也不会带他来镇上。”

秦礁把父亲扶到车里,说:“外面太冷了,你在车里等着我们,我们再去派出所问一下。”已经是傍晚了,派出所早就下了班,两个值班的老民警说已经备了案,他们会重视的,便没了下文。

杨亦雪拉了一下秦礁:“太晚了,还是先回家吧,明天再想办法。”秦礁叹了一口气,和杨亦雪从派出所出来。秦礁父亲还坐在车里发呆。

秦礁的家在离镇六公里的一个村庄,房子是四间平房,虽然不大,但被秦礁父亲收拾得很是整洁干净。他父亲一进家门,就不言不语地坐在椅子上,任凭杨亦雪如何安慰,他顶多苦笑两声表示感谢。秦礁进了厨房动手做饭,没一会儿,杨亦雪也跟着帮忙做饭。秦礁是在农村长大的,炒得一手好菜,十来分钟不到,饭菜就好了,摆在桌上,却没人动筷子。秦礁看看杨亦雪,说:“你第一次到我们家来,是客人,怎么的也得先吃饭吧。”杨亦雪想了想,这才拿起筷子。刚吃两口,家里的电话就响了,秦礁忙去接电话,电话是秦礁的前任嫂子陈荫打来的,她说:“小满现在在我这里,怕你们担心,打个电话告诉你们一声。”

秦礁一听这话又喜又惊,他觉得老天爷真是有趣,跟自己家里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好在是虚惊一场。但是转念一想,他的怒火一下子就上来了,他冲着陈荫吼了起来:“你要接孩子去可以跟家里说一声对不对?这有什么关系?你这么一闹我爸差点没上吊了,你这个女人真是让人讨厌。”

陈荫不愠不火,也是自知无理,听秦礁劈头盖脸骂完了,这才说:“秦礁,真是不好意思,你跟爸解释一下,我是怕他不同意才偷偷带小满走的。”尽管她已经与大哥离了婚,但还是一直管秦礁的父亲叫爸。又说,“你也是为这事赶回来的吧,真是对不起了,让你们担心了。我留小满在这里玩两天就送他回去。”

挂了电话,秦礁父亲脸上的愁容已经一扫而光,他满脸喜色,他像一个宝贝失而复得的人,高兴得差点手舞足蹈起来,看看桌上的几个平常的小菜已经快凉了,说:“儿子跟儿媳回来了,这点菜怎么够吃啊,你们再等等,我这就弄几个好菜去。”说完乐呵呵地下厨房去了。刚好秦礁的几个堂叔堂婶也闻讯赶来了,见家里没事,侄儿和侄媳妇也回来了,和秦礁寒暄了几句,也乐呵呵地跑到厨房里去帮他父亲打下手杀鸡宰鸭去了。

杨亦雪一时有些发愣,她有些疑惑地问秦礁:“他们说我是你的媳妇,你怎么不纠正啊?”

秦礁心情大好,根本没想起这事来,也就没回答杨亦雪。

杨亦雪呵呵笑了笑:“你们家里人真是好玩。”说着也跑到房外,看秦礁的一堆亲人忙碌。村子本来就不大,难得看到一辆漂亮的汽车和一个美人,村里的乡亲都围上来看热闹,都说秦礁这小子出息了。刚刚吃完饭,刘小叶的电话就追了过来,她在电话里很急切地问孩子的情况,秦礁笑了笑,说:“放心吧,孩子是被他妈妈带去了。”刘小叶这才松了一口气:“真是谢天谢地。”秦礁心里一热,他知道,自己这时已经成为她最关切的一部分,他的所有事都能牵动着她的神经,或者说,他们本来就是一家人。刘小叶说:“家里没事了,你什么时候回来?”

秦礁说:“可能还要两天,大后天回来。”

刘小叶嘟了一下嘴巴:“你早点回来,我一个人在家有些害怕,好在今天晚上我叫青梅过来陪我了。”挂了电话,秦礁看到杨亦雪正在陪几个婶婶聊天,就进门点了一支烟,喊杨亦雪:“带你去看看我以前住的房子。”杨亦雪就跟了进来。秦礁以前住的房子他父亲基本没动,一张简单的床,一床灰色的棉被整整齐齐摆在床上,还散发着肥皂的清香,旁边一个老书柜堆满了各种书籍,一切井然有序。

杨亦雪就笑了起来:“感觉到了一个80年代文学青年的书房里,不过我真的很喜欢这种味道。”

秦礁有些感慨:“是啊,以前我就是在这间房子里生活的,在外面漂了这么些年,都有些陌生了。”

秦礁父亲在外面敲门:“我烧了些热水,你们可以洗脸洗脚了。”秦礁答应了一声,然后他对杨亦雪说:“这里比不得城市方便,水是柴火烧出来的,我这就给你倒水去。”杨亦雪笑而不语,也没有拒绝,她就坐在秦礁的床上,看着秦礁提着一大桶热水,手里还拿着一条崭新的毛巾。秦礁把水和毛巾放到她面前,“刷牙就得自己动手了,外面有新的牙刷和杯子。”

杨亦雪一时有些恍惚,她一边洗脚一边说:“想不到你父亲这么细心,连毛巾、牙刷这些都准备新的给我用。”

秦礁说:“这是我们家的传统,家里时常有客人来,所以我父亲就在家里备了这些崭新的日常用品。”过了一会儿又说,“如果不嫌弃的话,今晚你就睡我这张床。”

杨亦雪就拿他开涮:“我能睡秦大记者睡过的床,那是我的荣幸。”想了想又问,“你睡哪里?”

秦礁说:“我和我父亲睡就好了。”

杨亦雪说:“农村里莫非就是这样的规矩,儿子不能与媳妇同房睡?”

秦礁半晌才会意过来,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不要开玩笑了,洗刷完毕要么早点休息,要么我陪你聊聊天。”说着提着杨亦雪用过的洗脚水走了出去。

乡村的人们一般早早就上床睡觉了,秦礁的父亲收拾了房子,交待了他们两声,也回自己房间去了,正准备关门,秦礁对他父亲说:“爸,门别反锁了,我一会儿过来睡?”他父亲的脸上露出了惊诧的神情,过了一会儿说了声“好”,然后关上了门。

杨亦雪看到秦礁把门关上了,于是笑了起来:“我这儿媳妇的身份就要穿帮了。”秦礁说:“今天真是麻烦你了,明天吃了早餐,你先回去吧,我看来还得在家待上两天。”

杨亦雪说:“这就下逐客令了啊!”

秦礁忙解释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担心你学校事情多,别因为我影响了工作。”

杨亦雪轻叹了一口气:“难得有机会来乡下走走,我喜欢这里的味道,你可不可以留我多住两天?”

秦礁说:“乡下人都很好客,别说一两天,你住个十天半个月都没人会赶你走。如果你喜欢的话就多玩一两天也行。”

杨亦雪这才笑了:“我电话关机了,这样天大的事我也不管不顾了。”

乡村的夜寂静无声,没有了汽车和工厂的轰鸣,远离了城市的喧嚣,空气中流动着泥土和草木的味道。杨亦雪深呼吸了一下,有些感慨地说:“这真像是世外桃源啊!”

夜渐渐深了。秦礁站起身说:“不早了,你应该休息了。”杨亦雪居然有些慌乱:“我胆子特别小,你可不可以等我睡着后再走?”

秦礁没有理由拒绝,他坐在床边看书。杨亦雪躺在床上,没多久就睡着了。秦礁这才轻轻地关上灯,带好门,回父亲的房间去了。一夜无话。

秦礁的前嫂子陈萌其实是一个不错的女人,至少在她与自己的大哥离婚前,她给自己的印象是这样的,知书达理,温柔敦厚。他们一家曾经很幸福,但是为什么后来会离婚?她与大哥之间到底什么地方出了问题?秦礁就不得而知了。她与大哥都不愿意说,旁人也没有问,这事就成了悬念。

小满老远就看到秦礁从车上下来,跑着扑过来喊叔。小满喜欢秦礁,因为在他的眼里,父亲只是个模糊的概念,而叔叔却是那么真实,他时不时地从外地回来,给他带很多的玩具,还有好吃的。在这个四岁的孩子眼里,秦礁等同于他的父亲。

秦礁抱起自己的侄儿,说:“有没有想叔叔?”小满咯咯地笑着说:“想。”陈萌站在他身后,很礼貌地与杨亦雪打招呼。看着叔侄俩亲热着,她神情有一丝复杂,刚想过来和秦礁聊几句,秦礁已经抱着小满钻进了车里,杨亦雪有些尴尬地冲陈萌笑了笑:“大姐,那我们先带孩子回去了?”陈萌点点头,然后轻轻地对杨亦雪说了一句:“秦礁是个好男人。”

杨亦雪愣了一下,她笑了:“我知道的。”她对小满说,“快跟妈妈说再见。”

这已经是第三天的下午了,将孩子送回家,秦礁就和杨亦雪返回冷水市,在回去的路上,秦礁接到了一个电话,是肖青梅打来的。肖青梅在电话里只说了一句话:“秦礁哥,小叶病了,赶紧回来。”

秦礁一时有些着急,他告诉肖青梅赶紧将刘小叶送去医院,自己马上就回来。肖青梅答应了一声,电话就挂断了。秦礁不知道,他在家里的这两天,一件令人感到耻辱和悲愤的事情发生了,这件事情,影响着他今后的人生岁月。

第十三章 耻辱梦魇

秦礁回家的第二天,刘小叶接到吴柏林的电话,经不住他的软磨硬泡,刘小叶答应去吃饭。还是在上次吃饭的地方,两个人,吴柏林喝了一些酒,他面对刘小叶,突然有了一种倾诉的欲望。这么多年来,多少委屈、多少耻辱,还有多少不为他人所知的心酸沉积在这个官场男人的心里太久,他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想对一个人诉说,或者这是他为小叶专门精心设计的一部分。讲述到了一半的时候,连他自己也分不清楚,自己的倾诉是他扮演弱者引起女人同情的伎俩,还是内心真实地倾诉。

刘小叶是个很单纯的女孩子,她对吴柏林表现出来的这一部分深感意外,进而大为同情。她怎么也想不到,一个表面上风光无限的局长居然有着这么沉重的故事。刘小叶被吴柏林频频劝酒,在浓烈的气氛浸染下,她居然都喝了,甚至连她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喝了多少。喝到最后的时候,她便脑子一片空白,倒在椅子上睡着了。这个涉世未深的女孩子,从认识吴柏林第一天起,她的单纯和不设防就给自己埋下了危险的种子。吴柏林是一条狼,而她却蒙在鼓里,她将秦礁的再三嘱咐视之为男人间的争风吃醋和小气。在她看来,吴柏林只是一位与自己父亲年龄相仿的友善长者,只是想要对她倾诉在官场间无法同旁人言语的辛酸,只是这样而已。

可是吴柏林这一次在酒精的催化下,再也没能把持住自己,睡美人的诱惑加上久久压抑的欲望,终于将他的理智给冲破了,像是河水决堤一般地涌出来,一发不可收拾。

疯狂过后,吴柏林开始后怕起来,他知道这事万一败露,将对自己本来一帆风顺的仕途产生怎样大的影响。他给刘小叶穿好衣服,抽根烟镇定了一下,脑子里不住地浮现几分钟前的情景。在把她送回家的时候,一切都显得那么地风平浪静或者说是天衣无缝,整个事情没有留下半点蛛丝马迹,这也让吴柏林稍稍地安下心来。然而醉酒的刘小叶心里却是清清楚楚的,她只是无力挣扎和抗拒厄运的降临,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清白被一条披着羊皮的狼生生玷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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