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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清-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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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宫太后也让了一步,”曹毓英对关卓凡说,“以后的折子,两宫只看不说,怎么处置,由顾命大臣定夺。”



  “退一步海阔天空,曹大人的计策,好极了。”关卓凡又恢复了那副恭恭敬敬的样子。



  “逸轩,这里没有外人,你就不用客气了,这一次,以你的功劳最大。”曹毓英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年轻人,能韬光隐晦,不居功自傲,很是难得。看不出来,你不声不响的,倒跟小安子交上了朋友。”



  关卓凡听得出来,曹毓英虽是夸他,但话里也藏有机锋。论起智计,自然姜还是老的辣,他自问远不能与曹毓英相比。但以穿越的身份成为历史的先知,这种东西,就是十个曹毓英,也是做不到的。



  他不愿意多谈这个话题,于是宕开一笔:“也是靠了胜四叔兵行神速。”



  “嗯,胜克斋的功劳,将来两宫必有酬谢,”曹毓英点点头,深深吸了一口气,“接下来,就要看王爷的了。”



  恭亲王请谒行宫,是顾命大臣再也无法回绝的一件事。做皇帝的哥哥,生前没能让他见上一面,如果死后都不许人家到灵前一哭,是到哪里都说不过去的一件事。



  恭王此来,最重要的事就是想办法面见两宫太后,把彼此之间的意思,好好谈一谈。关卓凡知道,这是没办法通过他和安德海来完成的,就比如两位**老大,最重要的交易,一定是面谈,而绝无可能依靠小弟之间的传话来做最后的定局。



  剩下来的事,就该交给我们这些带刀的了。关卓凡想到这里,看看膝上的马刀,又抬头看看张勇,笑笑说道:“你的刀,也该经常磨一磨,别等到要用的时候,使不上劲。”



  张勇哗的一声,将腰间的刀抽出半截,倒也算刀光雪亮。他把刀回了鞘,咂着嘴说:“也不知什么时候能用上,未必还能再来一股马匪?”上回没赶上对马匪的一仗,让他一直耿耿于怀。



  关卓凡做了个手势,让张勇蹲在身边,小声问:“你营里原来那几个军官,现在怎么样?”



  张勇见他忽然说起正事,楞了一下,也是小声回道:“其他都还好,就是积兰泰和于炳,一个校尉,一个哨长,我吃不准,不敢打包票。”



  关卓凡没说话,手指在冰凉的刀脊上慢慢滑过。



  *



  *



  两宫太后与顾命大臣之间,忽然变得和谐起来,即使是慈禧,也不再对每日送上的奏折发表任何意见。每次顾命大臣将写好的谕旨,拿来向太后“请示”,两位太后也总是痛快的用印,说“你们瞧着办吧”。而对于顾命大臣的辛苦,倒是常有温言嘉慰,隐隐表示出后悔曾经闹僵的意思。



  太后是这样的态度,令到顾命大臣们,也不由自主的发生了转变,原来那种大声说话的样子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礼制上的恭恭敬敬。这样一来,更显融洽,就连最顽固的肃顺,也觉得这是个值得珍惜的局面,因此做主把两位太后的年例银子,各加了三千两,以作为回报。同时他们对两宫的防范之意,戒备之心,也渐渐转到外面的军务政务上去了。



  在这样一团和气的氛围中,和硕恭亲王奕?,终于仪从烜赫地来到了热河。



  肃顺对恭王的招待,极其用心。他觉得现在自己的脚步已经站稳了,对于宫廷斗争中这个失意的对手,可以展现出最大的宽厚和关怀。于是,恭王虽然预计只住三天,肃顺还是命人将恭王下榻的公馆布置得一丝不苟,异常奢华。



  让天下人都看看自己的气度!肃顺这样想。他带着顾命大臣和一班官员,屈尊站在恭王的公馆之外,等到了恭王的车队。



  一年不见,执手相问,彼此都是感慨万千。



  “六哥!”恭王的眼圈先红了,感情极其真挚的说,“这是怎么说的呢,一年不到,沧海桑田啊,先帝……”



  “老六,你请节哀。”肃顺安慰他道,“这一年,多亏了你在京城维持局面,诸事妥当,先帝去日,也没有什么放心不下的事。”



  肃顺跟恭王是同辈,各自都是行六,而肃顺年长,因此恭王要喊“六哥”,肃顺则可以喊他“老六”。第一句话一说,就定下了今天的调子,不叙官场之礼,而是叙旗人的家常之礼。恭王跟肃顺说过了话,便又向载垣、端华等一干旗下的亲贵一个个问候过去。旗人多礼,每个人都要家长里短的说上一会话,絮絮叨叨一圈下来,足足花了有半个时辰,才一起进了公馆落座。这在外人看来,简直不可思议,但这班人连同肃顺在内,却习以为常,安之若素。



  当晚,由载垣做东宴请恭王,在热河三品以上的大臣,都来作陪。席间的谈话,肃顺说的是热河的诸般情势,恭王聊的是京里的种种见闻,至于最重要的有关回銮的安排,则要等恭王叩拜过梓宫之后,再正式谈。吃过晚饭,恭王便早早地回公馆歇下了,访客一律不见。



  第二天,是叩拜大行皇帝梓宫的日子。恭王换了一身白布孝袍,由众人陪着,一路趋行,来到停放梓宫——也就是大行皇帝棺木的敬诚殿。人才到殿口,已是步履凌乱,热泪满淌,紧走几步抢进殿内,见到满殿白茫茫一片缟素之中,摆放在正中的那一口黑沉沉的金丝楠木棺材,顿时心中大恸,扑在地上放声痛哭。



  他跟自己这个四哥,自小情谊敦厚,相争帝位的过往,册封太后之殇,恩怨纠缠,百味杂陈,都在这一哭之中,倾泻而出。



  良久,才在众人的相劝之下收了眼泪,缓步出了敬诚殿,算是完成了叩拜梓宫的大礼。把众人一个一个谢过了,还没等说别的,等在一边的总管太监黄敬忠,便走了过来,请了一个总安。



  “两位太后,想请恭王爷进去见一见,打听一下甜水胡同和方家园的情形。”
第六十七章 夜谋
  千等万等,等的就是这一刻。甜水胡同是慈安太后的娘家,方家园是慈禧太后的娘家,两宫宣示的意思很明白,找恭王的目的,不为国事,只为家事。



  恭王到了热河以后,一直坚持与众人叙家常之礼,为的就是这个。现在是两位嫂子要向小叔子问问自己娘家的状况,无论怎么看,都说得过去。肃顺和另几位顾命大臣,都一早被恭王拿言语挤兑住了,一时说不出什么反对的话,只有杜翰,迟疑着说:“年轻叔嫂之间,依礼似乎该避避嫌疑……”



  道理是没错,但当众说出这样的话,可以算是无礼已极。恭王在心中勃然大怒,知道这是杜翰找的一个借口,为的还是不让他去见太后,因此面上没有做丝毫流露,点点头说:“继园说的也是,这可让我为难了……要不,诸公陪我一起进去吧?”



  太后找恭王拉家常,一大堆无关的人陪着一起进去,象什么话?肃顺踌躇之下,把景寿想起来了,他是大行皇帝的姐夫,算是懿亲,由他陪着恭王进去,正合适。一方面,身份上不显得突兀,另一方面,又足以负起监视之责,至少让太后和恭王之间,没法子商量什么出格的事情。



  “让六额驸陪王爷进去吧,省得外面那些混账小人说什么闲话。”肃顺一副好心人的口吻。



  召见的地方,是在慈安太后住的东暖阁,对于景寿陪着恭王来见,两位太后都没有想到,只得吩咐两人一起进来。叔嫂相见,自然都想起才归天的咸丰,都红了眼眶,各自伤情,一时相对无言。慈安便推了推怀里的小皇帝,说:“皇帝,叫六叔。”



  “六叔!”小皇帝眨着眼睛,响亮地喊了一声。



  慈禧太后却在看着缩在一旁,老实木讷的景寿。她当然能意会到肃顺派景寿来是什么目的,可是见恭王的机会,只有这么一次,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无论如何也要把该说的话说清楚,因此说不得,只能对景寿来狠的了。



  “六额驸,你一向辛苦了。”慈禧温声说道。



  不问恭王,先说自己,这让景寿吓了一跳。他最怕这个理路清晰、言辞便给的太后,因此平日八位顾命大臣面见两宫的时候,他总是躲在最后。此刻没办法,躬了身子,讷讷地答道:“都是臣应份之责。”



  “是啊,顾命之责,实在也是重的很。”慈禧慢条斯理地说,“就连康熙爷那样的圣主,不也在顾命大臣的辅佐下,才慢慢长大的么?”



  顾命是祖制,这个是不消说的,景寿一时不知太后想表达什么,没敢接口。



  “我是个妇道人家,倒不记得康熙爷的时候,是那几位辅政来着?”



  “是鳌拜、索尼、苏克萨哈、遏必隆四个。”景寿小心翼翼地答道。



  “哦,那四个人里头,是谁说了算啊?”慈禧再问。



  “是鳌拜。”



  “那康熙爷亲政以后,鳌拜又怎么样了啊?”



  景寿的冷汗唰的就下来了——人人都知道,鳌拜是被康熙“革职籍没,圈禁至死”,慈禧太后拿鳌拜来映射肃顺的意思,也是昭然若揭。原来还以为两宫与顾命之间,已经相安无事了,现在看来,大非如此。神仙打架,两边都惹不起,自己怎么就给填在里头当馅儿了呢?心里一急,连忙跪下,期期艾艾地说:“求圣母皇太后明鉴,臣这个顾命,实在是有名无实,是他们硬赶着鸭子上架。臣对两位太后,绝无二心,跟他们可不是一回事。”



  恭亲王一直冷眼旁观,心里暗道:这个女人,果然非比寻常,不简单。此刻见到景寿的窘态,知道该自己说话了,于是用打圆场的口气说:“两位太后圣明,六额驸是家里人,胳膊肘是绝不会往外拐的。”



  “六爷说得是,”慈安太后也说话了,“先帝在日,就夸奖六额驸是忠心耿耿,可以托付大事。妹妹,要我说呢,六额驸决不能帮着别人欺负我们孤儿寡母。”



  三个人一唱两和,白脸红脸,把景寿揉搓得服服帖帖,跪在地上又磕了个头,说:“谢谢母后皇太后,臣回头就去把顾命大臣这个帽子给辞……辞……”



  说到这里,说不下去了。顾命大臣是大行皇帝所指定,那是说辞就能辞的么?



  “六额驸,你请起来吧。”慈禧没想到景寿吓成这个样子,心里倒有些歉然,不过大事当前,说不得,只好再敲打敲打他,“我也不用你帮谁,你就守住这张嘴,别说话。若是今天我们跟六爷的话,有只言片语传到肃顺耳朵里,那就什么家人的情分都不用指望了,明白么?”



  闭嘴不说话,这是自己能做到的事。景寿如释重负,爬起来,躬身答了一个字:“是。”



  “六爷,”慈禧把头转向恭王,开始说正事了,“肃顺的跋扈,不用我说,想必你也都知道的,我们姐俩和皇帝,全靠你。你说这顾命的制度,能不能议一议呢?”



  *



  *



  等到从宫里出来,晌午的席归端华请,但话题是以回銮的安排为主,因此席间大多是肃顺和恭王在说话。大行皇帝已经不在,所以继续留在热河也就失去了必要,尽早回京,可以将因为皇帝驾崩而不稳的人心,尽快安定下来。



  一应的细节,不管是道路,行陛,护驾接驾,都谈到了,最后把启程的日子,定在了七月二十三。



  “六哥,这下好了,你早点回来,我身上这副担子,也就能早点卸下来了。”恭王放出一副轻松的表情。



  “这可不成,”肃顺摇摇头,说道,“洋务上的事,还得借重你!”



  洋务是个很好的话题,恭王便把总理各国事务衙门拿出来,谈得极其起劲。他要借这个机会,让肃顺以为自己的心思全在这上面,再也想不到自己将有惊天的异动。



  一顿饭下来,宾主尽欢,其余的事,自有恭王带来的官员,与热河的内务府、军机章京、各衙门来接洽。恭王回到公馆,也不再拒客,热热闹闹的,一直见人到入夜。



  这种时候,公馆周围,自然有肃顺的坐探环伺,因此绝不会召关卓凡来见面。直到两天之后,恭王启程回京,关卓凡的一顶小轿,才趁着夜色,抬到了曹毓英的宅子门口。等到他进了内室,发现许庚身也赫然在座。



  “逸轩,都定下来了!”老谋深算如曹毓英,此刻脸上也露出了激动的神色,“隐忍负重到今天,该是利刃出鞘的时候了!”



  关卓凡惭愧的发现,他的第一反应,是仿佛看到了二品顶戴在向自己招手。



  “请曹大人吩咐!”他霍地站起身来。



  “不忙,让许星叔先跟你把回銮的布置说一说。”



  要说的是自然是军事上的布置。整个回銮的警戒序列,都是许庚身亲自参与安排的,因为这一层特别要紧,所以许庚身摆开了地图,讲得格外清楚细致。



  所有热河的禁军,将会分成四拨陆续开拔。第一拨,随载垣端华等军机大臣先行回京,好让日常的政务不至中断,各宫的嫔妃,也都随第一拨先走;第二拨,随景寿和睿亲王仁寿,护卫两宫太后和皇帝,定于七月二十九日到京,由恭亲王接驾;第三拨,随肃顺和惇王醇王一起,扈从大行皇帝的梓宫,因为梓宫是一百二十八个人抬的“大杠”,所以走得格外慢些;第四拨,则是殿后的部队。



  “第一拨进了京城,自有王爷料理,不用我们操心,”许庚身说道,“殿后的第四拨,到时候由胜克斋的骑兵来隔断,至少会跟前面拉开半日的路程。”



  “两头大,中间小,”曹毓英等许庚身说完了,目光炯炯地看着关卓凡,“逸轩,这就是你的用武之地。”



  “在哪里动手?”关卓凡明知故问,加了这么一句。



  曹毓英没说话,手指用力按在了地图中的一个小圆圈上。



  密云,当然是密云。



  密云夜,惊天变,旋转乾坤。
第六十八章 别让她们跑了 (二更)
  在两宫太后的眼里,日子过得极慢,特别是慈安太后,天天翻着黄历,盼望回銮那一天尽早到来。



  该来的终于来了。到了预定启程的七月二十三,两位太后天没亮就起身,梳洗打扮完毕,在烟波致爽殿前会合,最后看了一眼大行皇帝离去的地方。



  “小安子,该办的事,都办好了么?”慈禧轻声问安德海。



  “请主子放一百个心,都妥妥的。”



  慈禧太后听出来安德海的口气中,有那么一点点不稳重,于是转过头,狠狠看了他一眼,见他倒是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于是没有再说什么。



  安德海这两日忙进忙出,自觉把差事办得很漂亮,该带的话,该送的东西,都一样不落的交到了关卓凡手上,不免有些飘飘然。直到被慈禧盯了这一眼,才想起仍然是身处险境,别从自己的神态上露了馅,吓得把头一低,又恢复了那副恭谨的样子。



  因为其他后妃都已经随第一拨提前几日走了,整个行宫显得空空荡荡。慈安太后看着这住了足有一年的地方,忽然有些恋恋不舍起来,眼圈也红了。



  “姐姐,走吧。”慈禧握住了她的手。



  行出宫门,外面早有内务府安排的数十辆大车在等着了。两位太后带着小皇帝,上了最大的一辆车,这是御驾,宽大的黑布轿厢之中,即使坐上十几个人,也不会觉得拥挤。景寿以御前大臣和懿亲的身份,骑马在御驾左右扈从,这也是肃顺一贯的安排,起一个监视的职能。护驾的部队,是前锋营和步军衙门的兵,除去先导和殿后,走在几十辆大车周围的,也有上千人之多。



  等车队走到离热河三十里的喀喇河屯行宫,奉了大行皇帝梓宫在此等候的肃顺、杜翰,还有惇王醇王睿亲王等一众亲贵,迎上了御驾,陪着太后和皇帝,行祭奠之礼,算是对大行皇帝做最后的告别。一干君臣,免不了又是一恸,而慈禧太后在伤感之余,还担心地多看了几眼那几个王爷。尤其不放心的是她的妹夫,醇郡王奕譞。



  醇王只有二十一岁,是大行皇帝的七弟。前几年,一直与老八老九一起,被视为年纪不到的孩子,只给了几个虚衔,没让他办什么事。直到这两年,才渐渐有了些实在的职务,现任着御前大臣、都统,除了亲贵的身份之外,也算是重臣了。明面儿上,他是老老实实话不多的一个人,私底下,他却是恭王的死党,最是佩服这个六哥,而把肃顺恨到骨子里。一心想着,如果哪一天六哥掌了权,自己才能真正扬眉吐气。



  “唉,到底是年轻阅历少”,慈禧在心里说,“也不知道能不能稳妥的把那件差事办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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