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暧昧电子书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刺猬的优雅-第3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样的形象,可是却产生了一种新的效果、一种针刺般的感觉、一种期待、一种“屏住呼吸”的意念。在我旁边的爸爸,一口气喝光他的高卢啤酒,而且还要准备继续继承高卢人的血脉,要求刚刚离开沙发扶手的妈妈给他再拿一瓶。我,屏住呼吸,“怎么回事?”我一边看着电视一边暗自思忖着,我无法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我就这样心如针扎般刺痒得很。 

  当新西兰球员开始表演他们的哈卡舞时,我才恍然大悟。他们当中,有一个年轻高大的毛利球员。从一开始就是他引起了我的关注,起初可能是因为他的身高,可是接着是因为他的移动方式。那是一种很奇特的移动方式,自然流畅,但最主要的是一种凝集力,我意思是凝集在他自己身上的力量。大部分的人,当他们在移动时,是根据自己周围的环境而移动的。正如此时此刻,我写日志时,有一只肚子拖在地上刚巧经过的宪法。这只母猫一生都没有任何成形的计划,然而此时它在往某个方向走,可能是往沙发走。这从它的移动方式就能判断出来:它,往哪走。妈妈刚才往门的方向走去,她要出去购物,而实际上,她已经在外面,她的动作已经出卖了她。我不太清楚如何解释这一切,但是当我们移动时,我们的身体结构可以说是被“往”的动作所分解开来:我们可以在那儿,同时又可以不在那儿,因为我们正在“往”别处走去,但愿您懂得我的意思,为了避免身体结构被分解,那就应该不再移动了。或者你在动,那你就不再完整;或者你是完整的,那你就不能动。但是这位球员,当我看到他进入球场时,我就已经感到在他身上有某些不同寻常的地方。印象中他是在动,是的,但是同时他又是站在那儿不动的。很荒谬,不是吗?当哈卡舞开始时,我尤其注意的是他,他明显地与众不同。此时,什锦砂锅一号说道:“啊,这位令球员们惧怕的新西兰后卫,他那高大魁梧的身材总是给人留下深刻印象,2米07,118公斤,百米跑11秒,是个漂亮宝贝儿,是的,女士们快看啊!”所有人都为他着迷,但似乎没有人真正知道这是为什么。其实,从哈卡舞中便可知晓一切了:当他移动时,他和其他人做着相同的动作(用手掌拍在大腿上,有节奏地跺着地,摸着手肘,做这些动作,同时两眼盯着对手,带着一种神经质的战士的样子)。可是,当其他人的动作向他们的对手发出时,同时所有观众席上的观众都看着他们时,这位球员的动作却依然停留在他身上,凝聚在他自己身上,这带给他一种存在感,一种难以置信的强烈感。与此同时,原本属于战士舞的哈卡舞产生了巨大的力量,这种战士的力量,并不是他发出恐吓信息来吓唬对手,而是他能够凝聚在自己身上的那股力量,同时又是以自我为中心的,这位毛利球员,他变成了一棵大树,一棵不可摧毁的扎根很深的大橡树,变成了一道强烈的光线,那是每个人都能感受到的强烈光线。然而,人们都确信这棵大橡树,尽管或者可以说是多亏了深深扎根于地下的粗壮树根,他也能飞了,并且也会飞得和空气一样快。 

  与此同时,我非常专心地看着比赛,不时地寻找着相同事情的发生:一个球员本身变成了他自身的动作,不需要将自己分解,往哪走。这一紧凑时刻我终于看到了!在整个比赛阶段中我都看到了:并列争球时,一个找到他的根的球员,一个明显的平衡点处,变成固定不动的小小的锚,将他的力量赋予球队;当展开攻势时,一名球员调整到最佳的速度,不去想球门,将球紧紧地贴在身上,全神贯注于自身的动作,如同受到神力般往前直冲;当射门的球员要射球时,他完全与世隔绝,为的是寻找到最佳的脚部动作。但没有一个人能像伟大的毛利球员那般做到尽善尽美。当他替新西兰队争到第一个触底射门时,爸爸整个人都看傻了,嘴巴张得大大的,连他的啤酒都忘了喝,他本应该生气的,因为他支持的是法国队,事实却正好相反,他一边拍拍额头,一边说道:“这个球员可真棒!”解说员也目瞪口呆了,但这并不妨碍我们真的欣赏到了不错的一幕:一名球员上身不动地往前跑,将其他人抛在脑后;而其他球员则是一副又疯狂又笨拙地追赶的样子,可惜他们就是追不上他。 

  于是我对自己说:行了,我能在世界上发现静止的动作了。这是不是值得我继续活下去了呢?此时此刻,一名法国球员在围挤争球时短裤掉了,突然,我完全感到失望了,因为这使得所有人都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这其中也包括我父亲,他又重新开始喝起了啤酒,尽管我们是一个拥有两百年历史的基督教家庭,而当时的我却有种亵渎神明的感觉。 

  啊,不行,这还不够,应该还有其他动作才能说服我吧。但是,这至少带给了我对于动作的想法。
谈论战争与殖民(1)  2。 谈论战争与殖民 

  我没有上过学,这在开场白中已经提及过。这并不完全准确。其实只不过是我的学习时期被定格在小学毕业文凭上罢了。在完成学业之前,我一直很小心地尽量不让别人注意到自己--自从我的小学老师塞尔文先生发现我对他单纯谈论战争与殖民的文章如饥似渴后,我就知道他对我产生了怀疑,为此我曾一度惶恐不安,那时我还不到十岁。 

  为什么?我不知道。您真的相信我本应完成学业么?这只能留给懂得古老占卜术的巫师去解答了。像我这样一个一无是处的女孩,在富人世界里奋斗,既无美貌也无惹人怜爱之处,既无往日辉煌又无雄心抱负,既非八面玲珑又非才华横溢,还没等尝试就败下阵来。我只是渴望一件事情:那就是希望别人能让我平静地度过此生,不要对我太苛刻,此外,我能每天花点时间,能够尽情满足自己的饥渴,足矣。 

  对未曾体验饥渴的人来说,第一次因饥渴留下的伤痕既是一种痛苦,也是一种启迪。我是一个毫无反应,几乎可以说是残疾的孩子,我的背弓得像个小老头儿。我能继续活着,是因为我不知道尚有另一条路存在。缺少爱好的我如同处于真空当中:没有一件事能引起我的兴趣,没有一件事能唤醒我的注意。渺小低能的我随着捉摸不透的浪潮摇摆不定,我甚至都没有了此一生的欲望。 

  在我们家里,家人彼此之间缺乏交流,孩子们总是没完没了地大嚷大叫,而成年人则是忙于他们的工作。我们即便粗茶淡饭,但总归是能填饱肚子,我们没受过虐待,衣服虽破旧寒酸但干净如新,草草修补后也依然结实,因此,我们就算有时会觉得羞愧难当,却也不曾挨饿受冻过。但是我们从未在他人面前提起。 

  我是在五岁,也就是第一次上小学那一年开的窍,那一天我惊奇而又惊恐地听到一个声音在对我说话,而且还在叫我的名字。 

  “勒妮?”我听到这个声音在问,同时我感到一双友善的手搭在了我的手上。 

  那是开学的第一天,因为下雨,孩子们都到走廊上集合。 

  “勒妮?”从上面传来的声音还在抑扬顿挫地持续,那双友善的手不停地触碰到我的手臂--这是一种无以理解的语言--那是一种轻软的、温柔的感觉。 

  我抬起头,做出这一奇特的动作使我几乎晕厥并与一位女子四目相对。 

  勒妮。那是在叫我。这是第一次有人对我说话时叫着我的名字。我的父母都是用手势或咆哮来跟我交流,这位女子叫着我的名字,和我一起进入我未曾体会过的亲密感。我当时细细打量了一下她那清澈如水的双眸以及那笑咪咪的嘴唇,从此,她进入了我的心田。我看着周遭五彩缤纷的世界,在痛苦的一瞬间,我看到外面雨点敲打在窗户上,我闻到衣服潮湿的味道,我感觉到狭窄拥挤的走廊。走道上挤满了吵闹的小孩。布满铜绿的铜柄上堆满了劣质呢绒披风的衣帽架--以及高处的天花板--在一个孩子的眼中,那天花板有如天高。我无神的双眼紧盯着她的眼睛,紧紧地抓住这个使我获得新生的女孩。 
谈论战争与殖民(2)  “勒妮,”她继续说道,“雨衣脱下来行么?” 

  为了避免我摔倒,她紧紧地扶住我,并极富经验地快速将我的雨衣脱下来。 

  人们会错误地认为意识的觉醒和出生的时刻是同时出现的,可能是因为除了出生,我们根本无法想象其他的生命状态。似乎我们自出生起就在看,就在感觉,由于这种信念,我们将意识起源的关键性时刻与出生的时刻视为一体。五年来,一个名叫勒妮的小女孩,一个具有视觉、听觉、嗅觉、味觉和触觉以及一系列感官的女孩,却活到连对自己及世界都毫无认知能力的状态,这不能不说是对以上仓促理论的一种否认。因为,如果要有认知能力,至少应该有一个名字。 

  然而,由于多种不幸状况的接连发生,似乎没有人想到要给我起个名字。 

  “看这漂亮的眼睛!”小学老师又对我说,我的直觉是她没有说谎,在那一刻我的双眼因美丽而闪闪发光,反射出我出生的奇迹,如释放出千颗火种般炙热闪亮。 

  我开始颤抖,我看着她的眼睛,找寻共享愉悦所产生的默契。 

  在她充满温柔与善意的眼中,我看到的只是怜悯。 

  在我最终诞生的时刻,人们只是可怜我而已。 

  我被完全控制住了。 

  既然我的饥渴在社会互动的游戏中得不到缓解,而我的处境使这一切变得难以理解--不久之后,我才理解在我的救星眼中的这种怜悯,有谁曾见过一个穷苦的女孩能够识破语言的奥秘而陶醉其中吗?有谁曾见过一个穷苦的女孩和其他小孩子一样具有应用语言的能力吗?--那它只能在书中得到缓解。那是平生第一次,我接触到一本书。我曾经目睹班上年长的学生在书上看到晦涩难懂的字迹时,似乎是被同样的力量所驱使,陷入沉思,默不作声,在毫无生机的纸上吸取某些似乎是有生命的东西。 

  在我上学的第一天,当老师叫到我的名字时。我在他人不知道的情况下学会了读书。当老师们还在一个字母一个字母地教其他孩子的时候,我早就知道将字母编织在一起的相互关联,它们之间无数对的组合,以及在这种情况下所赋予我的令人赞叹的语音语调。没有人知道。此后我会像个疯子一样地看书,起初是秘密地进行,后来当我发现过了正常的学习时间时,我就会当着别人的面看书,但是却将吸引我的那份快乐和兴趣小心地掩饰起来。 

  一个愚蠢的女孩成了一个如饥似渴地获取知识的孩子。 

  十二岁那年,我离开学校,回到家里做家务,和父母、兄弟姐妹们一起做农活。十七岁那年,我嫁了人。
作为图腾的卷毛狗(1)  3。 作为图腾的卷毛狗 

  在人们的普遍想象中,门房夫妇,一对如此微不足道的、只有他们的结合才能表明其存在的双人组合,几乎都会拥有一只卷毛狗。众所周知,卷毛狗是一种毛发卷曲的狗,它的饲养者或者是守旧派退休老人,或者是需要感情寄托的孤独无依的老妇人,或者是躲在阴暗房间里的门房。卷毛狗有黑色和杏黄色的。杏黄色的比黑色的容易生癣,但没有黑色的味道重。所有的卷毛狗都会因无足轻重的小事狂吠不已,特别是当没有发生任何事情的时候。它们紧随自己的主人,迈着四条僵硬的腿碎步疾走,腊肠般的躯干却纹丝不动。它们有黑色的、恶毒的小眼睛,深陷在小小的眼眶里。丑陋、愚蠢、服从、夸张,这就是卷毛狗。 

  因此,被比喻为卷毛狗的门房夫妇似乎失去了对爱情与希望这类激情的不懈追求,像卷毛狗图腾形象一样一生都是丑陋、愚蠢、服从和夸张。如果是在小说中,王子会爱上女工,或者是公主会爱上囚犯,但在门房之间,即使是异性,也是绝对不会有像发生在别人身上那样值得人们娓娓道来的爱情故事。 

  我们不仅仅是从未拥有过一只卷毛狗,而且我还可以说我们的婚姻是成功的。和我丈夫结婚后,我依然是我自己。我尤其怀念那些个周日的早上,那些个充分享受休息时光的早上,在寂静的厨房,他喝着他的咖啡,而我则捧着我的书。 

  我是在十七岁那年,在一个迅速但合乎礼仪的求爱之后嫁给他的。他和我的哥哥们在同一个工厂工作,有时晚上下班后会到我家和哥哥们一起喝杯咖啡或是喝杯酒。唉。我真的很丑,如果我的丑和其他人一样的话,那就不再有决定性意义了。但是我的丑陋是残酷的,这是我才有的丑陋,同时,这种丑陋在我尚未嫁为人妻前便夺走了我的青春活力,使我在十五岁那年看起来就像是五十岁。我驼背、身材矮胖、腿肚粗短、双脚外八字、毛发浓密、五官亦不分明,总之,既没有轮廓感,又缺少优雅的气质,如果我能够拥有每个年轻人都有的可爱活力的话,即使是面容可憎,终归还是可以聊以自慰的--但是在二十岁那年,我不仅没有年轻人的青春魅力,看起来反倒像是一个庸俗可笑的老妇人。 

  因此,当我未来的丈夫表明他的意图时,我也不可能再装做什么都不知道,我向他敞开心扉,那是第一次,我跟一个除自己之外的人说话,向他坦白我因他想娶我这样的女人而心生讶异。 

  我很真诚。长期以来我都抱着孤独一生的想法。我贫穷,丑陋,可不幸的是我也是个自我封闭的聪明女人,在我们这个社会,这种人最终都要走上一条阴暗绝望的不归路,对这条路最好是早点适应。人们宽恕美女的一切,哪怕是庸俗。智慧是大自然赋予穷孩子们的一种重新平衡,对于丑人来说,智慧并不是合适的补偿品。智慧只是一种使珠宝首饰再次抬高身价的多余玩物罢了。丑陋,这已经是个过错,我不得不接受这一悲惨的命运,但是更痛苦的是,我并不是一个庸俗愚笨的姑娘。 

  “勒妮,”他以最严肃的语气回答我,口若悬河,长篇大论了一番,这种口才在结婚后就没有再炫耀过。他接着说道:“勒妮,我不想娶一个放荡的少女,在她们漂亮的外表下,有的只是一个还不如一只麻雀聪明的笨脑袋。我想要的是一个忠诚的妻子,一个善良的妻子,一个好母亲,和一个出色的持家主妇。我想要的是一个性格温和而又忠实可靠的伴侣,一个能够一生一世陪伴我左右,能够时刻支持我,未来能与我白头偕老的女人。作为回报,我会给你一个工作认真的丈夫、一个安逸的家庭和一些适时的温柔。我不是一个坏人,而且,我也会尽量做个好丈夫。” 

  他做到了。 

  他个子不高,干瘦得像个老榆树疙瘩,尽管如此,他有着讨人喜欢的外表,经常面带笑容。他从不喝酒、抽烟、嚼烟,也不赌博。下班之后便在家里看电视,翻阅钓鱼杂志,或是和几个工厂里志同道合的朋友玩玩扑克牌。他善于交际,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能邀请到朋友到家里来做客。每个周日,他都会去钓鱼。而我,因为他反对我到别人家里打工,便在家操持家务。 
作为图腾的卷毛狗(2)  他并不是一个没有智慧的人,虽然他的智慧并不是属于被社会上的天才们所看重的那一种。即便他的才智都局限于手工活儿上,在这方面发挥他的超过他原动能力的天分。即便没有文化,凭借他那创造力也能顺利地完成所有任务,而这种在维修方面的创造力将劳工和艺术家区分开来。在交谈中,他让人了解到知识并不能代表一切。对于很早就屈服于只想如修女般生活一辈子的我来说,上天似乎非常宽容大度,将我交到这样一个讨人喜欢的伴侣手中,虽然他不是什么知识分子,不过却是一个好人。 

  我本可能嫁给一个叫格勒利耶的人。 

  贝尔纳·格勒利耶是住在格勒内勒街七号的少数人之一,我从不害怕在他面前显露自己。不管我对他说“《战争与和平》是将历史的决定论观点剧情化的一部小说”,还是“快去给垃圾室的铰链上润滑油”,他都不会做太多的思考。我甚至暗自思忖,第二个督促声居然能达到使他行动的效果,这是怎样一种让人难以理解的奇迹啊,人们怎么可以去做自己不懂的事情呢?也许这类句子无须用理性对待,如同在脊髓里循环往复的刺激物,不需要经过头脑就能产生反应,上润滑油的指令也许只是动动胳膊腿的事情,而无须头脑的驱使。 

  维奥莱特·格勒利耶是贝尔纳·格勒利耶的妻子,阿尔登家里的“当权者”。早在三十年前,她就到阿尔登家里做女佣,随着他们家的逐渐富有,她的地位也被提升为女管家,此后成为一个统治一个微不足道“王国”的女皇,在她手下有清洁工(曼努埃拉),临时管家(英国人)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1 2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