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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仙倾城-第1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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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字小剑出现时，王雨娇还算平静，等各色法宝一起攻击的时候她的表情就十分精彩了。慕萱看得清楚，王雨娇的惊讶中最多的是鄙视和不屑。
慕萱就知道她会误会，大概是以为自己黔驴技穷了便不顾丢人要拼一把了吧。她微微一笑。运起《太元无止神诀》最高层的心法，眨眼间已经指挥着众多法宝将王雨娇层层包围。十多件法宝没有哪一个看起来是勉强凑合来的，全都如本命法宝一般倏忽来去、灵活自如，王雨娇躲到哪儿它们就跟到哪儿。
王雨娇这下是真的吃了一惊，顾不得去想为什么。沉着地再催魔功，泻出更多花瓣将自己包裹起来，并观察时机等待着反攻慕萱的机会。不过须臾间，两人的攻守之势立变。
王雨娇身形转变极快，却无论如何都无法脱出众多法宝的围攻，脸色越来越难看。事实上她早就看出来了，慕萱手下留着情呢，这么多法宝围了半天也没怎么进攻，否则她此时肯定已经受了伤。
想要同时把十几件法宝耍得如同本命法宝一般，即便有无止神诀支撑，对慕萱本身的消耗也是巨大的。搁一般人来说，即便能勉强做到这样，最多也不过坚持三息五息的。她只能站在原地不动，用绝大部分的精力来调遣神识。
王雨娇不知内情，只是讶异于慕萱神识的强大，同时十分恼怒。因为慕萱脸色一直都没变，没有勉力强撑的任何表现，甚至她一直在微笑，看起来好像很轻松。
“这样戏耍于我，你很高兴？终于报了当年的一剑之仇？”王雨娇终于停下了身形，冷冷甩出这么一句话。僵持了这么久，始终找不到反击的机会，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已经输了。
慕萱手一挥，十几件法宝便如听话的灵宠般齐齐掉头来到她面前，不过剑锋还是继续对准王雨娇的。
卸下这个大包袱，慕萱悄悄松了一口气，道：“王道友想多了。其实直到现在我也想不明白我们的仇怨因何而起，我是炎灵真君的嫡传弟子，你是他的忠实拥趸和仰慕者，按说该在同一个阵营里才对啊。如果是因为当年你被逐出门派之事，我只能说一声抱歉。”
王雨娇静默片刻，忽然扬手掐诀，把漫天飘零的花瓣收回到她手中的那朵花里。肃杀的情境为之一敛，花儿也再次恢复了层层叠叠的繁复之美。
既然对方已经示好，慕萱也不含糊，果断将法宝们都收回识海，只留银月流光在手上。
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一旦消失，两人又重新变回诡异的沉默压抑之中。
“对不起。”王雨娇突然说。
慕萱一愣。
“当年被逐出圣门，我最初是恨你的，可是后来想想，即便是杀了你又能如何呢？你没有错，炎灵真君没有错，收你入门的玄同真君也没错，错就错在我不该贪恋太多。
“从我第一眼看到炎灵真君开始就把他深深的烙刻在心上了。那时我还是懵懂无知的少女，刚踏进圣门，在遇见他之前我想的是好好修炼，也做个让凡人艳羡不已的仙子。可是看到他的那一瞬间我的目标就改变了，我所求的不过是能伴在他的左右，哪怕他不知道，只是远远地看着也好啊……
“你是不是觉得很可笑？一个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子，一个卑微到尘埃里的弱小女修，怎么看都是两个世界的人，可偏偏我就沉溺其中不愿醒来了。圣门弟子何其多也，为了能让他注意到我，我没日没夜的修炼，只想离他近一点，再近一点。我时常想或许到我结丹时，就能光明正大地站在他面前了，就有了与他并肩的最基本的资格。
“我日也想夜也想，看到真君他始终孑然一身，便大胆幻想他身边的那个位置是我的。我都疯魔了，陷入自己的可怕臆想中再也出不来，连修炼也荒废了，直到那个噩耗传来。
“当时圣门上下一片哀痛，甚至整个修仙界都有不少人惋惜悲伤。我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只能没出息地借游历之名出去逃避，等再一次回来时却听说有个叫慕萱的女修成了炎灵真君的入室弟子。见了你之后发现你竟然是个还没筑基的低阶修士，我出离愤怒了，这样的人怎配成为真君的弟子！再加上你当时的态度刺激了我，一时失了心智这才出手伤了你。”
王雨娇抬头看着慕萱，再一说了一句：“对不起。”
她这番“真情告白”，把慕萱弄得完全不知所措了。这风格转变也太快了吧，即便没仇，可是突然像朋友一般谈心、甚至把心底的秘密说出来，太匪夷所思了。王雨娇心中到底怎么想的，慕萱吃不准。
“呃……没关系，我本来也没放在心上。”慕萱挠挠头，不好意思道，“对了，你对我师父的感情……他知道吗？”
虽然这么问有点儿冒昧，但慕萱真的很好奇。
王雨娇摇摇头：“真君一心都在修炼上，怎会有心情理会这些琐事。”
是了，慕萱想起玄同师伯和惠清师兄对师父的评价，说他精通阵法、炼器、炼丹、符箓等各种手艺，想来也没有时间去谈情说爱的。除非他也有参商洞天流年殿一样加持了时间法则的法宝，不过这可能吗？
慕萱若有所思，王雨娇却直接道：“你一定很奇怪我的转变吧？其实这都要归功于我的师父。我的师父你不认识，但有一个人你肯定熟。”
慕萱奇道：“谁？”
王雨娇意味深长的笑了一下，道：“当年亲口下令把我逐出圣门的人。”
ps：
断更不是故意的，这几天一直抽风，死活登不上起点，想发个断更说明都做不到。好在我翻遍了各种求助，一通鼓捣之后终于好了，至今我都没明白是哪里的问题。不多说，欠的我会补回来的，今天就先一章。
☆、第三百三十四章 扶风前辈
慕萱怀疑自己的耳朵坏了，她不自觉地提高声音又问了一遍：“谁？”
王雨娇笃定道：“圣门的前任掌门，华鼎真人。”
慕萱不可置信地看着王雨娇，怀疑她是为了报复当年之仇故意这么抹黑华鼎师兄。王雨娇在圣门之时并未拜师，被逐出圣门后成为了魔修，然后又有了师父（成为魔修与有师父不知哪个在前哪个在后），那她师父定然也是魔修无疑。如果华鼎师兄与魔修交好，那他又是什么？
想到此处，慕萱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当年华鼎师兄执意卸下掌门之位飘然离去，然后不知所踪，十几年来一直没有音讯，连他最疼爱的弟子罗新月都不知道他的去向。现在王雨娇突然告诉她，他与魔修有某种关联，这怎能叫慕萱心安？
王雨娇笑了笑，道：“你不必恐慌，华鼎真人并未入魔，也不曾做过什么背叛圣门之事。这个时候，想必惠清真君已经见过他了，他已知道你们来白沙窟的原委。”
慕萱急切道：“既然王道友不打算计较当年之事，你我也已经比试过一场，就此放在下离开可好？我必须要见一见华鼎师兄！”
王雨娇自负道：“放你离开你也未必找得到他们，这里的阵法是我师父布的，想破解可没那么容易。你跟我来吧。”
都到这个时候了，慕萱也不疑有他，跟着王雨娇往某处洞府走去。
路上慕萱几次旁敲侧击，都没能从王雨娇口中套出话来，她也渐渐冷静下来，自己慢慢思索着整个事情的过程。好在距离不远，很快两人就来到了一处高大的建筑前。
这是白沙窟最宏伟的建筑。白天的时候慕萱三人就注意到了，并且悄悄议论过一番这里住的肯定是魔修的头头，不能轻易招惹。王雨娇停在这里。那么看来华鼎真人在白沙窟的地位也不低。
王雨娇抬脚欲迈进去，却又突然止住。转身问慕萱：“华鼎真人这数十年来一直都混迹于魔窟，与心狠手辣的魔修为伍，若他真的已经沦入魔道，慕道友打算怎么做呢？”
慕萱微笑道：“华鼎师兄的为人我十分清楚，即便沦入魔道也定是有不得已的苦衷，而且王道友方才那句话说的不对，魔修不一定都是坏人，就像道修也善出人渣一样。身为魔修。王道友万勿妄自菲薄啊。”
王雨娇哼了一声，淡淡道：“你倒是看得开。”
她手中花朵一抖，便有几片花瓣脱落，像长了眼睛似的欢快地往高大的建筑里钻进去。不过三五息的功夫，大门突然打开了。
慕萱迟疑了一下没有跟上王雨娇的步伐，王雨娇回头讽刺道：“是怕看见不想看到的一幕还是怕我设了陷阱害你？都到这里了，想走已经晚了吧？”
慕萱不理她，用心感受了一下周围，并未发现有任何熟悉的气息。她微叹一声，罢了。便是龙潭虎穴也得闯一闯。
王雨娇引领一步，自进入高大建筑的那一刻就变得十分恭谨。慕萱则无所谓地打量着这里的一切，神情自若又不失礼数。
这是一间很空旷的大殿。虽然比不了圣门的太极殿，却也能与中等门派的主殿一较高下了。地方虽大，装饰却相当简单朴素，正中间的主位上摆着一张大椅子，下方两边各歪歪扭扭的散落着几套桌椅，与大殿古朴庄严的气氛不太合拍。
此时的大殿静悄悄的，除了王雨娇和慕萱再无他人，两人几乎呼吸相闻。
王雨娇行至主位前十步的距离时停下，恭敬躬身道：“禀师父。弟子已经了结了往日恩怨回来复命了。”
慕萱全神贯注，紧密注意着对方的回答。
“很好。你之心结能够打开，为师便放心了。”一个悦耳到很是动听的女子声音远远传来。
慕萱惊讶了一下。这便是王雨娇推崇恭敬的师父？抛开性别上的误会，单从声音来说，这女子听起来最多三十岁出头，声线纯净感情真挚，带着一股祥和安宁的气息扑面而来，与慕萱想象中的魔修完全不同。
她还沉浸在想象与现实的反差中，王雨娇已经开始回答师父的话了：“多谢师父关心，弟子把静舒真人带来了。”
女子舒声笑了一下，道：“是为华鼎和惠清而来的吧？早就听说过静舒小友的传奇事迹，今日终于得见，快请她入内相叙。”
慕萱从进来到现在还没来得及说话，便被王雨娇师徒俩一层层往里面引，这会儿也实在忍不住了，便大声问道：“晚辈圣门修士慕静舒见过前辈，适才听闻王道友说华鼎师兄与惠清师兄在此晚辈才过来相见，不知前辈可愿成全？”
慕萱实在不喜欢这种故弄玄虚的所谓神秘感，要见便见，不见便罢，走这么多繁琐程序何苦来哉？思及此，她说话虽用的敬辞，语气却不甚友好。
那女子也不着恼，笑道：“真让华鼎猜对了，你这孩子看着脾气不错，却不容糊弄。你们两个，快别躲了，出去与师妹相见吧。”
慕萱听着她这话有些摸不着头脑，疑惑间正要再问，却突然见许多年未见的华鼎真人和叶无双并肩从殿后绕出来。
“师妹没想到吧？”叶无双乍见慕萱安然无恙，十分欢喜，难得的像小孩子般调皮了一回，冲到慕萱跟前晃着手指。
华鼎真人也笑着走过来，握住慕萱的手关切道：“好久不见了，静舒师妹。”
慕萱眨眨眼，看看华鼎真人，再看看叶无双，头晕晕的说道：“我不是身处幻境中吧？华鼎师兄你……和魔修关系不错？惠清师兄，你好像对一切都了然于胸？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她连珠炮式的提问甩出来，华鼎真人和叶无双对视一眼会心一笑。华鼎真人示意叶无双来说，叶无双便毫不客气地为慕萱解释这匪夷所思的一切。
“师妹放心，这里绝非幻境。关于华鼎师兄的许多事情，我也是今日方知——原来这么多年没有师兄的踪迹，他一直都在白沙窟。说到这里，就不得不提扶风前辈了。”叶无双挤眉弄眼地看着华鼎真人。
华鼎真人微笑着摇摇头，道：“惠清怎么也没个正形了？还是我来说吧。”
ps：写了删删了写，一晚上就出来这么点东西我也是醉了。头痛欲裂，脑子一片混沌，先睡了，明天争取三更。
☆、第三百三十五章 当年的原委
“扶风前辈是……？”慕萱下意识地往后张望了几眼，有些好奇王雨娇的师父为何没有现身。听话意，她应该就是扶风了。
“正是雨娇的师父，也是我最重要的人。”华鼎真人笑道。
慕萱露出了一个惊讶的表情往叶无双那边看去，叶无双微微点头，示意她继续听下去。
华鼎真人神色复杂地叹了口气，忽又像终于卸下了心中的包袱般欣然而笑，拉着慕萱和叶无双的手，略带歉意道：“当初不告而别，实在是有不得已的苦衷。这十几年来我虽得偿夙愿，但于门派却总觉有愧于心，甚至不敢告知师长同门我的去处。如今你们恰巧至此，也是天意如此，我终于能放下了。”
叶无双道：“师兄大可不必自责，当年你虽然离开的突然，却把门派事务都做了后续安排并委托天韵师兄接掌，换了旁人未必就能做得更好。对此事太上长老们虽然面上不悦，但心中都理解你的苦，知你绝不会为了逃避而离开。今日得见师兄，你一切安好，我们回去也能让他们放心了。”
慕萱点头附和。其实对于华鼎真人当年的不辞而别，圣门上下一直都没有怀疑或者不满的声音传出。低阶弟子不明情况，以为掌门的更换是正常情况下的交替，他们在天韵真人的就任仪式上没看到华鼎真人出席，多半是以为华鼎真人出门游历或者闭了死关。至于长老和太上长老。虽不清楚华鼎真人离去的具体原因，生气过一阵子，后来想想便也释然了。
华鼎真人感动道：“师长前辈之错爱。我或许此生都难报答了。”
慕萱诧异道：“师兄这话的意思，莫非此生都不打算回圣门了？新月一直很挂念你呢。”
叶无双也及时补充：“没有任何人怪罪过师兄，圣门永远都是你的家。”
华鼎真人摇摇头，似乎有些不知从何说起。他看看呆立一旁的王雨娇，招招手对她说道：“雨娇，去把你师父请出来。”
王雨娇应声去了。
慕萱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殿后，悄声问华鼎真人：“她不恨你啊？”
华鼎真人笑道：“雨娇也是个好孩子。当初一时鬼迷心窍才伤了你。方才她说与你已经和解，你不是还在记仇吧？”
慕萱眼睛一瞪：“当年的事我从来都没放在心上——师兄说鬼迷心窍？意思是说我师父是鬼？”
华鼎真人哈哈大笑。点了点慕萱的脑门，打趣道：“看看，炎灵师叔真没白收你这个徒弟，一句话说错就被你抓住把柄了！”
慕萱忍不住笑道：“总不能寒了他老人家的心。华鼎师兄。用师父的图像引诱我掉入陷阱，这不会是你想出来的损招吧？”
华鼎真人脸一板，故作严肃道：“你把师兄想成什么人了？我最多就是默认雨娇的做法。炎灵师叔风华绝代，你们师徒无缘相见，我见雨娇那幅画画的很得师叔神韵，于是就……咳咳。”
叶无双也赞叹道：“炎灵师叔在修仙界一直颇受欢迎，若他还在，想必这些年又为圣门招揽了许多好根基的弟子。”
说到这儿，叶无双促狭地笑了。把炎灵真君当圣门的活招牌。这是要走偶像路线啊！
华鼎真人捶了他一下，笑道：“师叔不在了，这方面你也不差嘛！”
慕萱“咦”了一声。华鼎真人笑道：“当年开山门，冲着惠清师弟来圣门的女修可是占了相当的分量。据我所知，惠清的洞府周围经常有女弟子‘不小心’遗落的各种物件……”
叶无双无奈道：“正说炎灵师叔呢，怎么扯到我身上来了？”
慕萱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道：“看来师兄的魅力不比师父小啊。”
她极少去叶无双的洞府，所以对华鼎真人说的这种事印象不深。不过经他这么一提醒，慕萱想起来了。在她为数不多的拜访中好像真的每次都能碰到一个两个女弟子在附近徘徊。
叶无双感觉不妙，擦着汗连连道：“哪里哪里……”
几人说了几句闲话。王雨娇终于出来了，叶无双顿时感觉如遇大赦。
从大殿后转出来的王雨娇推着一架轮椅，轮椅上坐着一个二三十岁的黑衣女子。
华鼎真人见人出来了，便慌忙过去接过王雨娇，亲自把那名女子推到慕萱他们这边来。
慕萱对那女子越发好奇，不动声色地悄悄打量了一下她。她的腿脚好像不太灵便，端坐在轮椅中仍掩盖不住周身灵动的气质；双手交叠随意放在腿上，自有一阵威势悄然袭来。偏偏灵动与威势在她身上结合得恰到好处，没有一分别扭。
女子发觉慕萱在看她，便开口笑道：“这便是华鼎经常提及的静舒小友吧？早闻大名，果然闻名不如见面，不输乃师当年风采。”
她乌黑晶亮的眸子笑意盈盈地看着慕萱，语气亲切又不令人反感，给人很舒服的感觉。
慕萱行了个道礼，道：“您便是扶风前辈吧？静舒不敢当前辈夸赞，只求兢兢业业勤修执礼方不堕家师声名。”
华鼎真人笑道：“是我的失职，竟然让你们相互自我介绍起来了。静舒，这位是欣儿，白沙窟的实际统领者，人称扶风魔君是也。欣儿，这是慕萱，道号静舒，我曾多次提过的。惠清我就不多说了，方才你已经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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