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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出现在了山涧边的幽暗林中，段燕哪能不知道萧问想干什么，不过她自己也是欲火中烧，便啥也没说。

大约一柱香时间后，两人衣衫不整地从林中走出，看得出来，要不是萧问扶着段燕，段燕都要走不动路了。

那山涧两一面是林地，一面是山崖，流水甚清，而且水也不深，岸边的流速尤其缓慢。

越来越接近岸边，段燕迟疑地道：“万一来人怎么办？”

萧问扬了扬手上的千幻流光戒，笑道：“放心吧！再说了，你是我老婆，被人偷看了去是我吃亏，我比你更紧张好不好！”

段燕剜了萧问一眼，气道：“还不快把风！”

“嗯。”应了一声之后，萧问立刻将虚界再次放出，把方圆五十里的范围全都监控在内，“附近没人，快快快！”

萧问是没把段燕当外人，是以才如此催促，但是段燕终究是个姑娘家，本就不好意思，萧问还那样催他，真是暴打萧问一顿的心都有了。

不过俩人刚才确实是出了一身汗，尤其是她，那涧水如此清凉清澈，她的确想进去洗一洗。

萧问哪能不知道段燕在犹豫什么，笑道：“让为夫给你做个榜样好了，哈哈。”

说完之后萧问三下五除二脱了个一干二净，直接蹦进了水中。

“卟嗵！”

萧问像石头一样砸进水里，激起老大水花，将段燕吓了跳，不过脸上笑意却是甚浓。

“快下来吧，爽死了！”萧问落水处水刚刚能没到胸口，身上被涧水冲洗着，的确甚是畅快。

段燕终于不再犹豫，开始宽衣解带，不过脱掉外面的长裙后，哪怕明知有萧问帮她把着风呢，还是忍不住向两旁看了看。见并无人影，也无妖兽，段燕终于脱掉了内衫，亵衣，很快就赤条条地站在了岸边，那身姿真是美得让人目眩。

不过这会段燕自己也有种晕眩感，因为这还是她第一次在野外这么干，要不是萧问撺掇，她是说什么也不会这么干的。此时她并紧了双腿，一手遮住了下身，另一条胳膊则横在了身前挡住**，却仍然觉得害羞的不得了。几乎难以挪步……

萧问也是忍不住吞了口口水，干脆抬掌一摄。便在段燕的惊呼声中，直接以道力将段燕摄入水中，紧紧搂住。

段燕猛然飞起时先受了惊吓，落入水中后又被水一激，登时清醒过来，趴萧问肩上就用力咬了一口。

……

美好的日子总是过的飞快，对萧问和段燕来说，之前的九年虽然过的无比充实。但是仍然像是一转眼就过去了。可九年之后，时光也并没有丝毫减慢的迹像。

第十年，第十二年，第十五年……

距两人那次在山涧里共浴已经又过了五年！

萧问还是原本的样子，体质也丝毫没变，但是段燕已经三十七了，再没了丝毫少女之态。哪怕保养的好，看起来更有风韵更加迷人，却也确实比萧问显得大了。

这个时候心态的问题就暴露出来，做为一个修行者，一个已经是高阶大仙，随时都可能进阶仙豪。萧问的寿元保守了说都有四五千年！他全无老态，也一点都不觉得自己老，还和以前一样年青。可是，段燕却不行，三十七岁的段燕已是人到中年。现在的依然对萧问有着极大的吸引力，但她的生命马上就会走下坡路……

好在她早已看开了。丝毫不自怜自艾。

从这一点上来说，萧问也不得不佩服她。她从未表现出对生活的担忧，依然珍惜着两人在一起的每一天。

天岚妖界地云山脉，最高的那坐雪峰顶上，两个身影并肩坐在了悬崖边上，两人腿全都自然而然地垂到了悬崖之外。

男子看起来二十五六，身子用皮袍捂得严严实实，头上戴了个兽皮帽子，不过从他那肤色如常的脸上完全能看出来，他其实一点也不冷。眉毛略弯，眼睛极为有神，脸形有棱有角，面相算是有柔中有刚，颇是耐看。

男子的眼睛正盯着东边天空渐渐升起的青白色太阳，此时的太阳简直就像是冰做的，没有一丁点温度。冰做的太阳渐渐高过了所有的冰峰，越来越接近天空的冰云，在它的光芒，整个天地都显得冰冷、肃杀，却又有种压抑美感。

男子呼出一口气热气，笑道：“还真是来着了。”

男子左侧坐着的明显是个女子，身上批了个又大又厚的红底金丝斗蓬。斗蓬的帽子上有厚厚的毛边，那又细又白的绒毛将帽子下的那张小脸衬得愈发小巧、白嫩，艳丽。女的闻言后微微偏过脑袋，将头枕在了男子肩上，轻轻应道：“嗯。”

“燕子。”男子也不知想起了什么，又或者完全是随口一喊，轻声道。

见男子良久没有再说话，女子便知男子只是无意识地喊她的名字，便面露笑意，也轻声应了一声：“问。”

这两人自然便是萧问和段燕，只是，不知从何时起，段燕再也不叫萧问“萧大哥”或“问哥”，而只是喊一个“问”字。

而萧问很清楚，这种称呼上的变化，正是因为年龄。

其实此时他心里正憋着一件喜事，但是面对段燕，他几乎不知该怎么说了。

他就要突破了。

境界提升自然是好事，寿元也会大大提高，可这岂不是更加拉大了和段燕的差距？

此时的段燕正处于一个新的适应期，她要适应她正在一点点变老，必将离开萧问这件事。

她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但真正到来时，仍然需要调整。

她倒是没哭过，也没向萧问诉过苦，从这方面来讲，她的确是个坚强的姑娘。其实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她的心性这些年来并没有太变化，她从少女时期就一直这么坚强。她现在最大的改变乃是和萧问的感情，现如今，萧问已经成了她的一部分。

两人在这几年间一直在天岚妖界四处游逛，赏天下美景，尝试新鲜事，总之就是不想让自己闲下来。因为，一闲下来他们就不得不面对现实。

反正游玩也是两人共同的喜好，这样充实、欢欣地走到生命尽头岂不更好？

三十七其实一点都不老，他们还有很多时间，他们只能如此自我安慰。

两人静静地在悬崖上坐着，也不知过了多久，萧问终于决定告诉段燕，因为同时他还有另一件喜事告诉她。

“燕子。”

“嗯？”

“我很快就要升阶了，估计最多还有一个月。”萧问沉声道。

段燕闻言不由坐直了身体，看着萧问的脸，喜道：“真的？”

她很清楚萧问的理想是什么，是真的为萧问要升阶而高兴。据她所知，萧问可是早就集起了四种仙豪境界仙器的材料，就因为没有升阶一直没炼呢。

“嗯，也是刚刚有了征兆。”

“太好了！那你肯定可以学很多新的神通了吧？”

“嗯，还可以炼制几种新丹药了。”

段燕却有些意外，萧问以前可没跟她说过炼丹什么的：“炼丹？”

“嗯，这一样是最近才发现的。”萧问不由苦笑起来。

“怎么回事？”

“我当初从圣京的藏宝库里顺了二三十个储物戒出来，你知道的吧？”

“知道，里面的东西不是都看过了吗？”

“我自己有《紫冥魔武真经》，根本就用不着别的功法，所以当时只是大略一扫，根本就没细看那些储物戒里的典籍和驻神符的内容。”

“里面……”

萧问点头道：“没错，里面的功法其实比我想象的要好。我原本以为，里面除了兽道心得和那些生活类的杂书值得一看外，别的都没看的必要。最近闲下来翻看，才知道里面虽然只有较少的符、丹等道典籍，实则相当不凡。我身具明基，而且我的明基较为特殊，在炼制丹药上本就比较擅长，便仔细看了看里面的丹道典籍。”

“有很多可以修习的吗？”

“嗯。里面有一种叫定颜丹的丹药，我想炼给你试试。”

“定颜丹？”

萧问不由脸上发苦，说实话，他并不知道段燕是不是很在意在这件事：“就是可以让你维持现在的相貌的，一直到老。”

段燕一怔，而后就不说话了……

两人相处的一直很融洽，这时候却多了些尴尬气息。

俩人其实一直都对段燕的年龄的问题避而未谈，现在终于要直面了……

“我不是怕你变老……”

段燕忽地伸手捂住了萧问的嘴，微笑道：“我知道。那好，等你突破后就炼制吧。”

“嗯。”萧问重重点头应道。

……

二十天后，段燕暂时回到了两个哥哥那边暂住，而萧问则一个人躲到了深山的某个山洞里，由七宝炫火塔为他护法，他自己则闭关准备升阶。

说起来，他虽然在天岚妖界名扬天下，境界其实相当尴尬。

天岚妖界根本就是仙王的天下，仙豪勉强够格在战场上独挡一面，至于大仙，那其实就是小兵……

由于萧问有虚界这样的逆天神通，又有紫魇相帮，所以一直不怎么在意战斗力，再加上他本主没打算正常飞升离开，而是想着靠炼制出破界印离开，所以对境界的提升就也没那么迫切。最主要的问题是，就算再迫切又能如何？升到仙王境界得猴年马月？而且，不是说升到了仙王就可以飞升了，而是必须达到仙王后期巅峰，再次突破后才能飞升。

如今他这次升阶，底子倒是打的极牢，估计对他下次升阶也会有些帮助。

第四百二十八章触法

由大仙到仙豪绝对算是一次大的跨越，升阶前后，不仅道基品质会有极大提升，还会多了瞬移这一项神通。

其实完全可以将人当成一件仙器来看，升阶的过程便是提升“人”这件仙器的灵性，降低其物性的过程。灵性主要体现在道力、道基、灵魂方面，物性则是指肉身桎梏。

初、中阶小仙无法飞行，便是因为“人”的灵性远小于物性，根本带不动肉身飞起来。而到了仙豪境界之时，灵性与小仙时相比已经提升了上万倍，别说是飞了，瞬移都不在话下。

不过瞬移这项神通对萧问来说倒没什么了，毕竟他大仙境界就已经可以借助九万瞬移了。他最看重的，还是道基、道力的质变。仙豪境界的道基、道力，已经足以支撑他去修习《紫冥魔武真经》里的后续部分，他也可以真正开始炼制仙豪境界的仙器，同时，在兽道与丹道两道上也都可以尝试新的内容。

转眼间就过了数日，萧问停身的山洞里终于传来了异响，道劫出现！

萧问睁开眼来，直接就瞬移了出去，来到了最近的一个大湖上方。他身具火、土、幽、明四系道基，吸收的也是这四方面的道劫，的确是在水多的地方渡劫比较好。

天空风云色变，水面浊浪排空，天水之间则是各色气息、火焰向着萧问的方向狂涌……

虽然看起来着实吓人，但对现在萧问来说。还真没什么威胁性。七宝炫火塔被他和九万温养了几年后就彻底恢复了，在其后的数年威力越来越大。此时的他只将七宝炫火塔往外一祭，便有一个四层的琉璃罩将他护在里面，为他挡下了大部分道劫。七宝炫火塔挡不住的，则再让九万出马，再有漏网之鱼的话，威胁性已经相当小，萧问硬撑下来都没什么问题。

也不知过了多久，湖面上终于安静了下来。萧问也是紧张的全身是汗，干脆直接掉进了湖里洗了个澡。

“你总算是追上本姑娘了。”萧问才刚入水，血脉印记中的九万便大言不惭地道。

萧问还真不太好意思反驳，因为九万确实是在十年前就已经升到了仙豪境界了，这里毕竟是妖界，她没道理还没萧问升阶慢。

“还不是我灵珠供应的足？”萧问毫不在意地笑道。

“本姑娘自己的资质才是最关键因素好不好？”九万不忿地道，不过很快就变了腔调。一本正经地道，“对了，哥，咱们啥时候研究新神通啊？”

“这么着急？”

“嘿嘿，我自己已经有眉目了啊，再和你合力琢磨几天。至少可以研究两三样新神通出来。”九万露出了狐狸尾巴。

这兽道修行正是如此，最好是发掘仙兽和人的血脉中的共同的联系，而不是单纯地发掘某一方的血脉。因为仙兽的血脉神通更重炼体和天赋神通，若是没有萧问，九万的本事无非就是超强身肉和控火；而有了萧问的加入后。则可以通过他们两个共同的血脉印记寻找变化，能让九万的控火之术翻出很多花样来。而且精妙程度和威力很可能远大于她自己琢磨。

“那好，我先帮你嫂子炼制一枚定颜丹，然后就和你一起研究新神通。”

“行，那我等你！”九万兴冲冲地道。

说起，萧问和段燕成婚十五年，俩人都在变化，九万却也成熟了一些，自然是受了萧问的影响。

“九万，在此界修行、战斗，其实一般都是以仙兽为主，但是我却一直让你在血脉印记里呆着，很少让你抛头露面，你不会怪我吧？”萧问忽然道。

“你想听实话吗？”九万忽地认真地道。

“嗯。”

“实话就是我已经习惯了，真让我主战的话，反而可能不习惯。其实你也看到了，此界的战斗全是以妖兽为主，但先死的也总是妖兽，你没有把小妹置身险地，而是一力承担，我很感激呢。”九万一本正经地道。

“真的？”萧问有些难以置信，毕竟九万的性格是比较外向的。

“都说了是实话了啊。”

“那好吧。”萧问松了口气道，略顿了顿，不由微笑起来，“你还不想服化形丹吗？”

“不想。”

……

凤京，段燕和嫂子、侄儿、侄媳妇、侄女行走在中心长街上，神色平静，偶尔面露微笑，其乐融融。

她们这是逛街来了，已经买了一些东西了，全让她侄儿段生提着呢，明显还要继续采购些东西。

十五年来，她们的生活大变样，生活水平直线上升，其实，又何止他们，放眼望去，整个凤京城和十五年前相比都有了巨大变化。

这就是此界人类自主发展的结果！当他们头上再没有妖族压着，可以自由发展，在彻底接过了天岚妖界各人类城镇管理权的正仙会的带领下，他们的生活完全就是一年一个样。从衣食住行上可以体现出来，从精神面貌上也可以体现出来。

对此界的人类来说，这是最好的时代！一切都欣欣向荣地发展着，最主要的是，他们空前自信、自强！二十岁以上的人思想有了极大的转变，他们不再是妖族的附庸，而是自己的主人；而对二十岁以下的年轻人来说，他们甚至都不必转变思想，因为他们大多数人都是生在新时代里，哪怕那些年近二十的，也因为当初年龄小，几乎不记得被妖族统治时的情况。在那些年轻人眼里，他们本就是自由的！

便如段常兴的二女儿段小锦，今年才十四岁，一路上叽叽喳喳，平时生活中也是相当活泼、可爱。根本就从未经历过苦难。

走在这样的街上，段燕总会觉得有些不真实。她还清楚地记得天岚妖界十几年前的样子。那时候，就算她大哥的生命都完全没有保障。

真的是变化太大了。

所以段燕很开心，很满足，虽然没有萧问在身边，她的笑容照样是发自真心。

她是萧问的妻子不假，但她首先是一个是非分明，心有正气的女人，活在这个新时代里。她的确觉得很畅快。

而这种生活，也有她男人的功劳。

当这种念头浮起，她便会忍不住想念萧问，越来越是浓烈。

和萧问做了十五年夫妻，也算老夫老妻了，若萧问离开的时间短，她其实并不会强烈地想念他。因为就和没离开一样。可一旦时间长了，她就会越来越觉得空虚，甚至会心慌。

此时的她不得不承认，换作以前她单恋萧问那会，她完全可以孤单一辈子，但是现在。她已经习惯了有萧问的生活，没有萧问，她根本活不下去。

对一个个性倔强的女人来说，这其实是一件挺可悲的事，怎么能如此依恋另一个人？可事情已经发生了。萧问成了她的丈夫，带给了她前所未有的幸福。她再也离不开他。随着对萧问越来越了解，她一点也不担心萧问会突然跑了，她早就做好了和他共度一生的准备。

有时候她也会觉得将自己的生命、身心、一切都交托于萧问之手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因为一个人坚强地活着真的很累，她无疑是幸运的，因为她到了萧问这样一个值得交托一切又爱她的人。

不知不觉间，她们几是来到了凤京的中心地带。人突然变得多了起来，简直可以说是人山人海。

抬头上望，可以清楚地看到了一个淡蓝色的半透明光幕，那光幕并未延展到地面，只是像伞盖一样遮住了城中心的老大一片区域，并有清凉的光华从那伞盖上垂下。

站在那伞盖之下，每个人都会觉得很舒服，清清凉凉的，连精神都好了很多。那并不是什么防御法阵，而是正仙会仿制界神盟的统战分部建起的蕴灵阵。

天岚妖界并不适合人类修行，但界神盟几万年来在天岚妖界一直活的好好的，正得益于蕴灵阵！蕴灵阵下，可以模拟于一个类仙界的空间来，修士在这里修行事半功倍！

不过正仙会终究才迅猛发展了不到二十年，底蕴差了点，所以这蕴灵阵还没有在天岚妖界广泛普及，只有各个巨城、大城有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