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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技词-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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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郁竹微觉奇怪。

    这位三公主与郁竹年龄相仿,虽贵为皇家公主,但性情率直可爱。某天她去隆福宫拜会晏之临时,正遇郁竹在那里练剑,羡慕之余,便缠着要学,郁竹就捡简单易学的教了她几招。这一来二去,两人就熟稔起来。

    郁竹记得清楚,自己上回进宫时,已特地去她的居所叙别。

    这会,她又有甚么事呢?

    三公主的居所,蔚秀宫。

    郁竹轻敲门框,唤道:

    “公主殿下――”

    屋里静悄悄的,无人应答。

    郁竹心中疑惑,回过头去。那引路的宫女屈膝微笑道:

    “公主已在里面,赵姑娘请入内。”

    郁竹转身进入房内。重重垂幔后,果有一人临窗静立;只是隔着三四层纱幔,她看不真切。

    她走上两步,微微欠身,道:

    “郁竹见过公主殿下。”

    虽与公主交情不浅,但在宫里,礼数也不能太过随便。

    脚步声透过纱幔传出。

    郁竹展眸间,幔后之人已绕出来,站在了她面前。

    四目对视。麻痛的感觉瞬间弥漫她的心田,胸中气息开始不稳。她想转身。可是,那人的目光如两条无形的锁链,牢牢捆住她的双腿,令她动弹不得。

    好半晌,她缓缓蹲身下去。

    “郁竹见过太子殿下。”

    一只手伸过来,轻轻拉住她的手。温热的指尖触着她冰凉的掌心。她抬起头来。

    晏之临冲她微微一笑;笑容清澈,仿佛早春山间淙淙流淌的浅溪水。然后,他拉着她,转身便走。

    她的脑子突然迷糊起来,不由自主地跟在了后面。

    窗下摆着张贵妃榻。

    晏之临示意她坐下,自己则坐到她身边。

    阳光媚丽,树影婆娑。

    郁竹一时间有些神思恍惚,竟觉得回到了旧日那幽静的、带着淡淡馨香的午后时光。

    “许久不见,你怎么瘦成这样呢?”

    修洁的指尖轻轻滑过她的脸畔。

    郁竹突的一激灵,醒了过来。

    她抬起眼睛。

    眼前之人,眉目俊逸,装束华贵,再不是隆福宫里的素衣少年。

    她怔怔地,垂下了眼帘。

    见她沉默不语,晏之临想了想,随即勉强笑道:

    “我房里的蜜饯糖果已所剩无几,烦你再带些进来,好么?嗯,对了,案头的花儿都枯萎得不成样儿了,再不换去,瓶里都要长小虫子啦!”

    郁竹叹道:

    “吃食都是我在街头随手买的,原不该带来给你。如今,你已贵为皇太子,我更不能将这些乱七八糟的玩意送进宫来。至于你的日常起居,会有专人负责料理,以后也用不着我啦!”

    晏之临看着她,消瘦而苍白的脸上光影斑驳。

    “郁竹,你一直在生我的气么?”

    郁竹定定地瞅他,唇边缓缓扯出一抹苦笑。

    “之临,我乏极了,乏得再分不出心思来考虑你我的事。既然公主殿下未曾找我,那我也不便再待在这里。”她站了起来,“我要走啦!”

    然而,她的手腕被紧紧扣住了。

    晏之临也站起身,神情焦躁起来。

    “郁竹,你到底在想甚么?求你告诉我!这些天来你刻意躲着我,躲得人影不见。你知不知道,如今我出宫一趟有多不容易?郁竹,你怎么可以这样待我?”

    郁竹慢慢扭过脸,抬起头来凝视晏之临,一双眸子璀璨如明珠。

    “好,既然这样--之临,你听我说--我绝没有刻意躲着你,而是我们的步伐根本不一致。你生在帝王之家,像树那样牢牢地扎在这块土壤里――”郁竹指指脚下的地,“宫禁越森严,你扎得越坚实;总有一天,你会长成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而我,却是一只天性散漫的鸟儿,头顶这片天空才是我该去的地方。之临,我们的人生之路没有任何相通之处。”

    晏之临俯脸看着她,眉心的阴影越发浓重。

    “甚么大树?甚么小鸟?步伐不一致?郁竹,两年多来,我可从没听你提起过这些――真是听得越发糊涂。”

    郁竹点点头,深深地注视他,“之临,我不适合待在你身边。芊芊郡主出身名门,性情柔顺,心地善良,是个极好的姑娘,以后由她照顾你,我很放心。”她的唇边忽然露出一抹淡淡的却是极温柔的笑,“你要好生保重自己,我要走啦,再见!”

    说完,她往后退去。

    晏之临忽然将她往自己身边用力一拉。

    郁竹不及防备,站立不稳,身子便向前倾去。

    她跌进了晏之临的怀里。后者用两条胳膊紧紧地圈住她。

    “你要去哪里?去南郡么?我不准你去!”

    晏之临忽然俯下脸来,重重地吻她。

    她别过脸去,他却不放过,喘息着将湿润而灼热的吻印在她的脸颊上。

    她挣扎起来,却是无济于事。然而,那一夜的记忆,忽然如同夏夜里乍现的闪电,将她的脑海照得透亮。

    她惊喘出声。

    一记响亮的耳光骤然响起。

    重重的力道令晏之临的脸偏向一侧,但他只默不作声地将脸转回,然后,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她。

    “郁竹,你是不是有了别的心上人?”

    初夏的栀子花开得正盛,浓烈的花香扑进窗来,堵着她的胸口,令她喘不过气,说不出话。她的掌心,微微地发疼,但很快便被一阵排山倒海般的心痛淹没了。

    “他能说会道讨你欢喜,更重要的,是有一双健全的腿,会陪着你这只喜爱自由的小鸟,随心所欲地来去。为了他,你宁愿拿那种荒谬的借口来敷衍我?”晏之临素来温和淡泊的眼里,竟有了一丝丝怨恨,“郁竹,也许你一直把我当成了小瘸子,把怜悯当成了爱而不自知;现在,我当上了皇太子,不再需要怜悯,你就毫不留恋地抛开了我,是不是?”

    郁竹的脑中轰轰作响;她几乎听到了自己胸中那一声怦然而碎的声音。

    说甚么好呢?

    说甚么好呢?

    还是――就这样罢,恨她,而将爱,留给他的命定之人。

    郁竹一言不发,颤颤巍巍地转过身去。

    晏之临去拉她的袖子,却被她挣脱了。

    门槛边,郁竹停下脚步,回过脸去的那瞬,泪水已盈满眼眶。

    “对不起,我不该出现在您身边,这一切都是我的错,上天已经狠狠惩罚了我。如今,我再不求别的,只衷心祝愿太子殿下,永远健康平安!”

    说完,她闭上眼睛,竭尽全力冲出房去。

    “郁竹,你回来――”

    背后晏之临的声音凄厉而绝望。但是,郁竹再也听不到了。

    台阶下,三公主领着两个宫女,正探头探脑地往上面观望。

    郁竹只对她草草行了个屈膝礼,也不等对方问话,便折转方向,拔足飞奔。

    天空碧蓝如洗,她一路飞奔,只希望能速速离开皇宫。

    忽然,她腿一软,几乎就要跌倒。她慢慢停下来,抚着胸口,嗓子里甜丝丝的,还有些发毛。

    “哇――”

    一口鲜血已然喷涌而出。

    四日后,允王府。

    庭院里,小池边,晏之原独自坐着。他左手缓缓转动一只釉里红高足杯,右手托腮,目光凝视不远处斜坡上的一株垂柳,身子久久没有动弹。五月的春风,裹挟着浓烈芬芳的气息,吹拂起他宝石蓝的镶珠发巾。

    日头渐渐西坠。

    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进院子来。

    晏之原抬高酒杯,身后的侍女弯腰给他斟满酒。

    张帷径直走过来,半跪下身子,道:

    “爷,赵姑娘果然被软禁在了家中,月内不得私自出门半步。”

    晏之原抬手道:“你们都下去罢。”

    侍女们答应一声,转到他面前来福了福身,退去。

    晏之原道:“你站起来,细细说与我听。”

    张帷依言起身,道:

    “奉爷的命,我去见了户部张大人,张大人说,前日忽蒙皇上召见,命他领户部速办太子选妃之事。大人说,户部将在永州仕宦世家中,遴选容颜品行俱好、年在十六至十八的适龄女子多名,送入内廷以备太子妃之选,正式公文明日便下。下月初五,太子将在甘泉宫当众选定妃妾一至四名,这样,久拖不决的立太子妃之事就算尘埃落定了。”

    晏之原冷哼一声,道:“这事拖了许久,如今忽然急着要办,自然是太子想的主意,又去求了父皇了。”

    他放下酒杯,仰面缓缓闭上眼睛,道:

    “那丫头定在备选之列。可是,她倔强孤傲,不遵世礼,岂会乖乖地站在一大群姑娘间,让别人来挑三拣四、品头论足?何况此时又与太子有了嫌隙――”说到这里,他皱起那双浓厚的眉,“怪不得太子要逼迫赵养性将其囚禁起来。这样一来,她去南郡是想都不用再想了。”

    张帷继续道:“张大人悄悄地告诉我,奉内廷之命,北岭郡主隋芊芊和赵姑娘都不用参加户部的初选、二、三选和内廷的身体检查,直接便可进入最后的选妃。爷,我看赵姑娘被立妃,是铁板上钉钉的事了。”

    晏之原目光一闪,直视张帷片刻,忽地哈哈大笑,“连身体检查都不用参加?好--太子为了赵郁竹,真是煞费苦心!他怀疑我与她有私情,便撺掇着父皇授与我一个可有可无的监军之职,将我远远地支开,然后择机将赵郁竹纳入东宫。他又怕太师等人从中干预,索性籍选妃之名,将隋芊芊等有背景身家的姑娘一并纳入,这样一来,大家都无话可说,他也遂了心愿,还巩固了自己的储位。好――好――好一个一石三鸟之计啊!”

    他端起杯子来“咕咚咚”喝了一大口酒。

    “他悄悄积攒了两年的力量,如今是厚积薄发--当上了太子,打发了我,得到了赵郁竹!他――他终究比我厉害!”

    说着,晏之原“啪”地将酒杯掷于假山石上。酒杯应声而碎。

    “她也终于得偿所愿了!”他忽然大声咳嗽起来。

    张帷低头一声不吭。

    过了一会,见主子的咳嗽喘气声渐渐平复下来,他慢慢抬头道:

    “主子爷,您若要见赵姑娘,我可以立刻去安排--虽然难见些,办法总是有的。”

    晏之原闭着眼,仍旧托住了腮。

    好一会,他摇头道:”不用了,等我日后回来再说罢。”

    “可是――”张帷迟疑道:“那时她就是太子之妃了。”

    晏之原忽然睁开了眼,冲着他的心腹微微一笑,道:

    “那又有甚么关系呢?”

    张帷看着主子,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晏之原却站了起来,背手走了几步,道:

    “好啦,明日就要离开永州,我们该去城外大营瞧瞧他们准备得如何了。太子为了赵郁竹,拱手将十万大军送于我手中。监军虽是个虚职,只要运用得法,便可实之;况且,乌大将军是我们的人,到了边关,东越二十万大军、三分之二的兵力便在我的掌控下。嘿嘿――哈哈――”

    十九岁的少年踌躇满志,仰天长笑。

    天边的云仿佛被火燃着了,红彤彤的光芒晕染了大片的天空。他的脸浸浴在漫天的霞光中,竟是说不出的诡异艳丽。

    郁竹啊,你确实得偿所愿嫁与了我大皇兄,可是,你只能在隋芊芊下,居太子妃侧位。除正妃之外,还有侧妃数人要与你一起分享东宫太子的雨露。这便是你两年来尽心服侍他,对他忠贞不二的结果。

    清高自许如你,如今也不得不接受命运的安排,尽管那种命运始终被你鄙视。

    郁竹,我还争不过他,只好将你暂且留在他身边。

    可是――

    我一定会回来找你。

    郁竹,等着我――

    到那时,就像在笠云渡那样,我将把你紧紧抱在我怀中。
 


竹枝词 第二篇:天命 第三十五章
章节字数:5095 更新时间:07…10…10 20:13
    赵府。

    郁竹坐在窗前,仰望天空。

    内廷既下了禁足令,她的活动便只能囿于这个小跨院,每天闲看晨昏日落;但她并不寂寞,除盛梅经常过来探望外,来找她或试图找她的人真不少。

    先是父亲赵养性,他的心情异常矛盾。女儿若真嫁入东宫,对赵家并非没有好处,可是贵妃娘娘那里该如何交代?以后在朝堂上他以何立场居之?因此,他沉着脸将女儿训诫一番,嘱咐她要沉住气,嫁入东宫后更要谨慎行事,关键时要听从他与贵妃娘娘的吩咐。

    其次是继母玉荟,她是真心替郁竹高兴,太子殿下地位尊贵却又温厚贤良,有如此夫婿作依傍,真是女儿家最大的福分。因此,她一边苦口婆心地劝导郁竹别太任性,一边暗暗地着手准备她出嫁的应用物品。

    还有一班消息灵通、目光长远的夫人小姐。她们素知郁竹与太子的渊源;看此番情形,赵家大小姐定要选入东宫,即使当不上正妃,也是个受万千宠爱的侧妃;太子一旦登基册封后宫,这位侧妃自然能封上贵妃,其地位何等显要!因此,她们满面春风地到赵府来与郁竹道贺攀交情;若不是玉荟与盛梅出面周旋阻拦,郁竹的小院落只怕没有宁日。

    最后到来的孙岭海却是满腹忧虑。他和其他人一样,其实不明白郁竹与太子之间发生了甚么事,但这两人的关系日渐疏远总是不争的事实;并且,如今宫中选太子妃选得热火朝天,瞧那阵仗,太子不选上三五个妃子怕不会罢休,这更叫他替郁竹担心;即便选上了,也不啻于小鸟进了樊笼;难道――她竟要在那只充斥毁谤、猜忌与嫉妒的笼子里苦熬一辈子么?

    其实,离开赵府并不难,孙岭海心想,珍珠夫人因其夫任上行程紧迫,已随之离开永州,但南郡郡王派来接引郁竹的人仍住在永州驿馆;只要郁竹下定决心离开,他就能带着她与那队人马会合,悄悄离开永州。可是,郁竹没有向他提出这要求。她只是整日在小跨院里独自徘徊,一言不发,皱眉冥思。

    五月初五,甘泉宫。

    甘泉宫,如其名,宫中真有一眼活泉,常年汩汩冒出清澈的泉水;泉水蜿蜒流淌,汇成淙淙溪流,穿过宫墙,流入御花园,最终归入彩霞池。

    因甘泉宫偏僻幽静、风景优美,皇后生前常在此处休憩养病;皇后薨逝后,这里便渐渐荒废。如今,因太子选妃一事,甘泉宫被整饬一新,恢复了往日溪水潺潺、芳草萋萋的风貌。

    大殿中,十五名少女参差地立在青砖地上静静等候。这十五名少女,除北岭郡主隋芊芊与赵郁竹,余者皆经层层筛选,个个出身名门,才德自不必说,容貌体态更是百里挑一。因素闻太子殿下喜爱冲和清淡,这些女孩也都舍弃了富丽华贵的风格,个个扮得如同出水芙蓉般,很是超逸雅致。

    饶是这样,少女们仍是忐忑不安,生怕被别人比下去。于是,她们在礼节允许的范围内,偷偷地用眼角余光打量自己的对手。

    第一个,自然是北岭郡主隋芊芊。芊芊郡主肌肤莹润如玉,白衣纤尘不染,一眼看去,仿佛冰晶凝成的人儿;她出身高贵,偏待人温柔和气;这样的妙人,是命中注定要做太子妃的。

    第二个,是赵府大小姐郁竹。她靠着往日服侍太子积下的功劳,也早早内定了太子侧妃;否则,瞧她那一脸苍白生硬、不知所谓的表情,殿下瞧得中她才叫奇怪。

    太子正妃、侧妃已各定了一名,那么,余下的侧妃名衔会落在谁的身上呢?少女们左右打量着余下的同伴,芳心都怦怦地跳起来。

    郁竹却不理睬周围的偷窥与揣测,她站在众女间,微仰起下巴,漠然瞪视着殿中上首那张铺设明黄锦垫的太师椅,一个多日来慢慢形成的惊人念头,正断断续续、重复刮擦着她疲乏得有些僵硬的脑子。

    那张椅子,应是皇上坐的;他会坐在那里,亲眼看着皇儿择选自己的王妃――

    私自出走,当然可以,但,会累及赵府上下――

    忽然,一阵自外面传来的脚步声打断了她的冥想。她与众少女一起循声回望。

    来者皆是她熟识之人,粗粗数去竟有二十余位。走在最前面的是皇上,其后紧随的是赵贵妃、惠妃及宫中年长位尊的嫔妃若干,太师袁仰薄亦赫然在列,跟在最后的,是襄敏公夫人、镇国公夫人等几位与内廷关系密切的命妇、贵夫人。

    他们,自然是为太子选妃这样的宫闱大事当见证人的。

    殿中待选的少女都是大家闺秀,此时阵脚不乱,见皇上和众人都落了座,便一齐屈膝行礼。皇上含笑颔首,明亮锐利的目光却将众少女一一打量遍,然后,微抬起右手手腕。

    边上的太监立即走下去。

    不一会,大殿里响起了轻轻的脚步声。郁竹慢慢抬起眼帘。

    不用回首,她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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