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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技词-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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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花园里,盛梅一拍郁竹的肩膀,道:“这两天你怎么像丢了魂似的,刚才我去见我娘,就见你坐在这里捧着书发愣,现下我回去,你还是坐在这里捧着书发愣。”
郁竹慢条斯理合上书本,抬头笑道:“胡说!天气这般好,我坐着晒会太阳不可以么!”
“哼哼!”盛梅绕着郁竹来回踱步,扁嘴道:
“不对不对,你肯定有些不对劲!不对劲!”
郁竹仍是笑笑,不去接妹妹的茬。
傍晚时分,郁竹走在隆福宫幽深的走廊里,翠澜在前面引路。
“姑娘这边走,王爷等您好久了。”
走廊尽头,一人面对庭院,静静独坐。听到脚步声,那人转过头来。
“郁竹,你来了。”淡淡的笑意侵染他的双眼,黑黑的瞳仁里,映出郁竹越来越近的身影。半月未见,她仿佛又长高了些,脸容也更见秀致了。
郁竹蹲身给晏之临行了礼。虽是私下的场合,这两人仍旧礼数周全,并无半点逾规。
晏之临含笑点头,道:“你过来这边坐罢。”
翠澜悄悄退了下去。
此时,正值夕阳西下,寂静的庭院浸润在一片金黄之中。虽是深秋,花圃里依旧生机盎然,矮小秀气的黄栌上红叶飞舞;墙根处一大片匍匐的绿叶烘托着十来朵碗口大的异种菊花,白的,黄的,紫的,开得灿烂,丝毫不逊天边的晚霞。
郁竹叹息一声,赞道:“这花儿也真美。”她没有去坐椅子,而是走下几步,直接坐在了台阶上。
晏之临“嗯”了声,道:“是啊,我每天都坐在这里。这几株花树,总也瞧不厌。”
两人静静地坐了会。
忽然,晏之临道:“秋弥还算顺利罢?”
郁竹点点头。她不想将那天的事告诉他。在静谧的、有着如此美景的隆福宫,不适合说任何有关鲜血、凶杀和阴谋的事。
可是,还有一件事――
她皱眉,忍不住仰头去看他。他的脸沐浴在夕阳的光辉里,显得那样宁静安祥。
晏之临感觉到了她的目光。他俯下脸,轻声问:
“你怎么啦?”
“没――没什么。”郁竹赶紧扭回头。
过得一会――
“咦!郁竹,你的手臂怎么回事?”晏之临突然问道。
郁竹低头一瞧,原来是自己两条手臂环抱膝盖,衣袖下的皮肤不知不觉露了一截出来。她脸一红,赶紧扯了扯衣袖。可是晏之临伸手捉住了她的胳膊,不由分说就将袖子往上褪了褪。
“这是甚么?”他问。
雪白光洁的手臂上,那点点的淤青十分刺眼。
“没甚么,不要紧的。”郁竹企图抽回手臂。
“这是怎么回事?”他又问。
“呃――那个――”郁竹不知如何回答。回到家后,她就瞧见了这些淤青。但她于这方面,本不太在意,检视一番后,便听之任之了,家里也没人察觉;没想到今日倒又给他发觉了。
“难道是骑马摔下来了?”晏之临面露怀疑之色。好在他没有细究下去,因为当下有比追究原因更重要的事做。
“来!”晏之临放开她的胳膊,转动轮椅。
郁竹只好跟上去。
两人一起回到晏之临的书房。
晏之临叫郁竹坐在他平日常坐的扶手椅里。
他从书桌最下面的抽屉里拿出一个白玉制的小小圆盒来,打开盖子。里面却是一整盒通红的药膏,散发出扑鼻的清香。
郁竹老老实实将胳膊搁到桌上,卷起袖子。
晏之临拿出根玉针轻挑一点药膏,小心翼翼地涂在淤青处。
玉针接触皮肤,有点凉。郁竹微微闭上眼睛。
“疼吗?”晏之临轻声问,他的动作极轻柔小心。
“不疼,很――很舒服。”郁竹轻声答。
他笑了笑,“碰到破口处会疼的。
果然,像是为了验证他的话,她“哎哟”一声,忙不迭地缩胳膊。
晏之临抓住了她的手腕,玉针则避开这处伤口。他抬起眼睛,对面的少女正苦着脸倒抽冷气,无瑕顾及其他。
“倒底出了甚么事?”晏之临垂下眼帘,继续手中的活儿。
“呃――”郁竹迟疑一会,道:“和人打了一架,还摔了一跤――”
“哦?”晏之临从盒子里挑出一点药膏,轻轻抹在臂弯那块拇指大的淤青上。
“为了另一头小鹿吗?”他皱起了眉。
不知甚么缘故,西苑发生的事,竟没有泄漏半点风声出来,郁竹也不愿再去费神猜度。深宫暗流汹涌,稍不注意就会卷身其中,还是――离得远些罢。
“嗯――”她含糊以应。
郁竹抬起眼睛,发现晏之临正深深地凝视她,目光幽深而明亮。她避开他的目光,歪着头笑了笑。
晏之临松开她的手腕,示意她将另一条胳膊搁到书桌上。他将她的衣袖卷到肘关节上。七、八块深浅不一的淤青赫然在目。
“以后――要小心些,知道么?”他重新拿起玉针。
“哦。”郁竹老实应道。
书房里寂静无声。窗下一只乌座粉青釉小熏香炉缓缓吐出青烟,袅袅的烟气穿窗而过。白衣少年低着头,全神贯注地替对面的少女医治伤口。
郁竹瞅着晏之临的头顶出了会神。那个问题又悄悄浮上了心头。她张了张嘴,但又迟疑了。
“你是不是有甚么要说,嗯?”晏之临突然道,他的手仍忙活着,头也不抬,却如神仙一般感知了她的心思。
郁竹吸了口气。打听别人的私事,不是她的兴趣所在,但是,天晓得,这个问题的答案,她很想知道,想得――要命。
“你和袁黛她――”她终于开了口,声音却是低低的。
她看见晏之临的眉峰逐渐聚拢,不停忙活的手也渐渐搁下了。
“我和袁黛自小订了亲,”他淡淡道,目光凝视她身后某处,“你是不是想问我这个?”
郁竹呆呆地望着他。后者却是神情恬淡,若无其事地重新拈起了玉针。
药膏被一点点地涂在淤青处,丝丝的清润在肌肤上散发开来。
“不过――”晏之临突道:“现在看来,这门亲事,估计再不会有人提起了。”
郁竹怔了片刻,然后――
“为什么?”她问。
“因为我不符合袁家的期望。”晏之临垂眸答道,手仍不停忙碌,“我虽是嫡长子,却身有残疾,绝非太子的合适人选,只能当一辈子的闲散王爷。袁家素以出产皇后闻名天下,但若是袁黛嫁给了我,她也只能当一辈子籍籍无名的永王的王妃,怎还能登上皇后之位?呵――”他的唇边忽然浮出一朵微笑,淡淡的,却有些嘲弄的意味,“袁家世代与皇家结亲,这才保得权势稳固如山;我的外公胸中极富韬略,大小诸事,均拿捏极准;可是他怎么也没想到,订亲没几年,母后突然去世,我又生了重病,病后双腿再不能行走,永远失去了继承太子之位的资格,呵呵,这当真是人算不如天算了。”
“这桩亲事就这么不了了之啦?”郁竹皱起纤纤细眉。
晏之临笑了笑,道:“看来是这样,因为这几年再没人提起这事。”
“可惜――袁家小姐既出身名门,长得又很美呢。”郁竹望着窗外,喃喃道。花圃里,一朵艳丽的菊花傲然挺立于瑟瑟的沿阶草之上,显得那么卓而不群。很多名门公子对袁黛趋之若鹜,就连向来眼高于顶的四皇子待她也与其他女孩不同。
“她确实很美。”晏之临点点头,可是他的口气――就好像在某个秋高气爽的日子里,某人对着碧蓝的天空道了声“嗯,今天天气倒还不错”那般。
郁竹抬眸注视他平静的脸庞,轻道:“你应该去争取一下。”
“不,”晏之临居然摇了摇头,“我不去。”
郁竹一愣,四皇子在西苑说的话如此刺耳难听,倘若宫中之人均如四皇子那般在背后窃笑不已,永王殿下他真的甚么都不在乎吗?
一时之间,气血冲上了她的头。
“你应该去!”郁竹大声道,她甚么也顾不得了。
晏之临吃了一惊,蓦地抬头。
向来文静内敛的少女像是动了气,脸上晕了层淡淡的红,明眸闪闪发光。
“你尚且能到紫极宫来找我,为什么就不能去把她从那些王孙公子中揪出来?她是你未过门的妻子!堂堂的袁家,总不能当众悔婚!”
两人四目相对良久。
窗外,树叶飒飒作响。香熏炉上的袅袅青烟被微风吹得四散开来。
终于,晏之临开口打破了屋中的寂静。
“倘若我不去海棠小阁、紫极宫找你,那我今后很可能再也见不到你;至于袁黛――”他的额上突然罩了层奇怪的乌云,“她的确是我未过门的妻子,可若要我这辈子都不见她,那似乎――也没什么关系。”
他将玉针搁在桌上,又将郁竹的衣袖轻轻放下来。
“好了。”他道。
十五、六岁的女孩儿,大多娇憨爽直,接下来也许会歪着头问上那么一句:“你为甚么非要见我呢?”
可惜,郁竹不是那样的女孩儿。她将手心向下合到膝盖上,望着晏之临只轻轻道了声:
“谢谢――殿下――”
晏之临含笑点头。
郁竹将目光移往别处。她唇角微翘,半掩的长睫下眸光流转。这样的她,仿佛长大了一两岁,显得更明媚动人了。
“啊――”她望着桌上的蕉纹花瓶道:“这瓶里的花儿还是我上个月摘来的,都半个月啦,怎的不换?翠澜她也恁懒!”
晏之临笑道:“这花儿插得如此好看,本王决定把这只花瓶交给你负责打理。”
郁竹抿嘴一笑,欣然道:“好啊!”
赤红的夕阳已经坠入地平线下。郁竹推着晏之临,顶着满天的彩霞到了后院。
她指着墙根处怒放的秋菊,急道:“这个好!这个好!咱们快去摘下来,免得给人家抢了先!”
晏之临赶紧递过竹剪。
郁竹接过来,三步并做两步,冲到那朵最大最美的菊花跟前;瞧那模样,好像真有人在与她争抢一般。
晏之临端端正正地坐在轮椅里,嘴边噙一朵微笑。
他看着郁竹忙碌的身影,静静笑道:
“你也小心些,留神脚下的青苔,可别摔着。”
竹枝词 第二篇:天命 第十七章
章节字数:8046 更新时间:07…10…05 14:16
金吾将军赵养性的女儿进隆福宫陪伴永王晏之临,这其实也算得大事一桩。晏之临与赵郁竹,一个是出身显赫的隆福宫皇子,一个是声势日隆的权臣之女,其姑母还是紫极宫娘娘。这两人怎么会凑到一起去?
因此,消息传开后,始料未及的人们很是议论了一阵,纷纷猜测其中的原委。
但过了几个月,这桩事渐渐淡出了人们的眼界。理由很简单,晏之临虽是嫡皇子,但身有残疾,深居简出,向来游离于政圈之外,朝中大臣们首先没了兴趣;而那女孩赵郁竹,亦是行事低调,不喜张扬,很少出现在众人面前,内外女眷们根本无从谈起。
众人议论了一段时间没了新的谈资,自然寻找其他话题去了。
更重要的是,皇上居然对两人的来往持认可态度。某天郁竹在隆福宫时,恰遇见驾临此地的皇上。皇上之前已有所耳闻,他见之临精神比以前好了百倍,又见郁竹文静秀美,十分高兴,便大大褒奖了郁竹一番,并要她时常来隆福宫陪伴自己皇儿解闷。
既然皇上对此事表明了态度,那么,赵贵妃与袁太师纵然心下不满,却也不敢公然表达出来,只得睁只眼闭着眼随他们去了。
就这样,郁竹名正言顺地成了宫中的常客。初一和十五是她进宫的固定日子。
在宫中行走,侍卫宫女,各色女眷,各宫娘娘及诸位皇子自然是常遇见的。
四皇子殿下便是其中之一。
郁竹常在御花园里遇见他。
当他的脚伤还没好时――
他常坐在彩霞池边一张太师椅里,由宫女伺候着,舒舒服服地晒太阳。搁在锦凳上的脚则缠着厚厚的布条。那布条的厚度,依郁竹看来,委实太夸张了些。
他自然不会独自坐着。一群叽叽喳喳的女孩围着他,争先恐后地表达着对这位皇子的关心。
四皇子殿下在西苑秋弥中不慎跌伤了脚,唉,这是件多么不幸的事啊!
郁竹也不会独自在御花园里行走。她的身边,经常是姑母、妹妹和其他女孩,后面还跟着一群宫女。
她们遇见晏之原,也必定上前问候一番。
一大群人围着他,那场面是极其热闹的,不过,他居然也能应付自如。
若有娘娘、长辈在,他还稍稍收敛些,只随意开些小玩笑;若在场的都是年轻的小姐,他便精神焕发,肆意谈笑;说到受伤始末,更是双目放光,甚么独自追赶一头大公鹿啊,路遇毒蛇袭击啊,将蛇斩于剑下啊,不意给大石绊了一跤啊,说的是活灵活现,细节亦描绘得仿佛亲身经历一般。
姑娘们一惊一乍之下,对这位英勇又俊美的皇子更添了十二万分爱慕之意。
郁竹挤在人堆里,冷瞧晏之原大肆掰谎。
她并不明白他为何要隐瞒西苑之事;至于林中的刺客,她也再没听到相关讯息。
很多次,郁竹觉察到晏之原的目光穿过人群,投射在她脸上。那黑黑的眸子里满是窥测之意。两人目光相对时,他便朝她咧嘴一笑;阳光下,那一口雪白的牙齿闪闪发光。
当他的脚伤好之后――
傍晚,郁竹独自走在御花园里。她才从隆福宫出来,正要回转紫极宫。晏之临原本命翠澜将她一直送回,但走到一小半路时,郁竹便命翠澜先行回去,她要独自走走。翠澜只得自行回去复命。
此时已是秋末,虽然枯叶落满花圃,但沿着甬道排开的青松依旧挺拔苍翠,郁郁葱葱。漫天晚霞下,向阳坡上几株双色龙爪菊显得分外妖娆。
东越四季分明,夏天酷热难当,冬季严寒刺骨,只有春秋两季,气候适宜,为人所喜。春日,当北国沙尘肆虐之时,东越正是一派山温水软的明媚景象,处处杂树生花,群莺乱飞,连迎面吹来的风都带着一股靡香,闻之令人恍有出尘之感。不过郁竹更喜爱东越的深秋。站在花园里,头顶是天高云淡,雁鸣声声,身边是秋风冷冽,枯叶飞舞,令人感念天地之悠悠,继而抚今而思远。
郁竹低着头沿着甬道一路行来,心中所想的,是方才在隆福宫时她与晏之临间的一些小趣事。想着想着,她的嘴角便不由自主翘了上去。
这时,冷不防地,一声哧笑从她身后传来。郁竹吓了一跳,赶紧回头。
大枫杨下,一人斜倚而立,双臂当胸,两只黑漆漆的眼珠骨碌碌地,正瞧着她。
“走路目中无人,笑得莫名其妙,”那人唇角一歪,下了句判语,“跟个傻子似的。”
他的身形隐在树荫里,但郁竹还是认出了他。她退后两步,欠身行礼道:“殿下。”
这人正是晏之原了。
晏之原“唔”了一声,算是应了。他身形不动,单腿直立,另一条腿弯着,提起的足尖在地上轻点,模样极是悠闲。
“殿下的伤好了么?”郁竹道。
这条甬道既是隆福宫通往紫极宫的必经之路,又是宫中一处偏僻所在,平时极少有人来往。这位皇子有伤在脚,却不知为何四处乱跑,出现在这里。
“好啦!”晏之原道,忽然瞪了她一眼。他从树影里走出来,双腿果然已行动如常。
“脚伤是好啦――”他又连着瞪她几眼,没好气道:“那天拜你所赐跌了一跤,脑后长了个大包,却是一直没好,这两天还在隐隐作痛呢。”
“呃?”郁竹微怔。这人居然如此倒霉?那天他说话十分无礼,自己一气之下将其掀下;然而,她只想给他一个小小教训,绝非要将他摔得死去活来。
怪不得会在这里遇见他,原来他是专程来兴师问罪的。
她索性不说话,静观其言行。
晏之原狠狠瞪了她半天,忽然叹口气,摆手道:“算啦――算啦――,念在你辛苦背本皇子回来的份上,姑且饶你一回。不过,下次可要小心点。”
下次?下次甚么?
郁竹蹲身行礼,欲告辞而去。忽然,她想起一件事,于是便道:
“殿下,西苑之事怎就没了下文?”
“下文?”晏之原扯唇反问:“你说西苑之事还能有甚么下文?”
郁竹正色道:“此事无论是因西疆而起,还是因殿下您而起,均应立即呈禀皇上,着人迅速探查,方不致贻误时机;否则,后患必定层出不穷。”
“呵――”晏之原低头,唇角轻勾,随即轻抬眼皮,道:
“这话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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