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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4章　怎道无前定（）　
桦奶奶与灵水大概是见惯了新入门的仙灵精怪们对院落之大的惊叹，看到小灰一进入了院落就微微惊愕的样子，就知道她也是被这明日阁的气势吓到了，却是见怪不怪，也不多言，只是带了她继续往前走。

　　　　三人往前走了几十步，才算到了院落中比较中心的位置。桦奶奶这时候对小灰介绍起明日阁中的布置：“小灰，以后你就要在明日阁里生活、修习了，直到明年夏至日，如果你能顺利通过大考，就可以正式拜谷主为师，之后就会搬去别的院落居住了。在此之前，你每天接受道法课程、修炼法术，以至于日常饮食起居，都是要在这个院落里了。咱们现在从大门口进来直接往里走，走到尽头去就是明日阁院落中的正殿了。当然以后这正殿也就要跟着院落的名字一样，叫做‘明日殿’了。以后的日子里，会有谷中的长老们或是资历深的师兄师姐们来给你们授课，或是讲述道学典籍、带你们参悟道法，或是教你们一些简单实用的基础法术。一般如果不是在明日殿中直接对你们讲述的课程，就是要到外面这一大片空地上来让你们自行演练修习所学到的法术了。正殿左右两边各有一个大厅，会作为师傅们日常考察你们的修习进益、或是有时大家集会一类事情的时候的场所。”

　　　　桦奶奶一边说，一边继续向前走。灵水在一旁搀着桦奶奶的手，虚虚地扶着她。而小灰就跟在她们两个身边，听得很是认真。

　　　　桦奶奶说到这里，顿了顿，似乎说了很长一段话之后要略作休息，也可能是在整理思路，慢慢地停下了脚步。

　　　　小灰与灵水便跟着桦奶奶停了下来，只站在原地看着她。

　　　　桦奶奶此时站在院落的中心位置，又伸手指了指明日殿与左右两边的大厅再往边上去、位于明日阁院落的两个角落里的小小楼阁，对着小灰说到：“小灰，你看这两个小楼阁，都是咱们明日阁里藏书的地方。这两个藏书阁都有三层，都是放着满满的书。明日殿左边的这个楼阁里放的都是道学典籍，从世人都知道的易经、道德经、南华经到只有咱们妖界的仙灵精怪们才知道的修仙心经道法奥妙录等等，都是有的，对于你们参悟道法禅理、修身养性会很有帮助；而右边的这个楼阁里就都是一些记载了具体的术法该如何修炼的书，其中法咒、结势，以至于如何根据所要施展的法术来催动灵力以期达到最好的法术效果，都讲解的很详细。这两个藏书楼对明日阁里的弟子们都是完全开放的，你在平时跟着大家一起学习师叔和师兄师姐们讲授的课程之外，有空时也可以多看看这些书，一定能受益匪浅。”

　　　　小灰很是认真地点了点头，对桦奶奶答道：“小灰明白了，以后要多到藏书楼里看书，专心修习道法。谢谢桦奶奶指点！”

　　　　桦奶奶与灵水看到面前的小驴子如此听话，又知道勤奋修习，都很是欣慰的样子。

　　　　灵水对小灰点了点头，说到：“小灰师妹你能懂得多多学习才能有所进益，这就是仙灵精怪们修仙之路的开端最重要的一步了。”

　　　　“是呢。”桦奶奶在一旁笑言道，“老身看得出小灰虽然看上去只是一只普通毛驴，可是事实上却是有仙骨在身上。谷主既然能看重小灰，要在你通过大考之后就直接收你做他的弟子，可见老身眼力不差，你确实是有修仙的天分。如今看你又肯多读书学习，想来日后的修习进益是会很不错的。”

　　　　桦奶奶看了看左右两边，又对灵水说：“依老身看，就把你这师妹安置在从前你住过的那间房间，可还妥当？”

　　　　灵水闻言笑答道：“桦奶奶安排，自然是很妥当的。今年夏至大考之后，好像还没有日级弟子入谷，这些天看来是要只有小灰师妹与桦奶奶两个人住在这里了。但是估计很快就要有新的弟子入谷，这里也很快会有其他弟子居住，到时候如果有什么问题，也还可以另作安排。如今只有小灰师妹一个，安排本是都可随意，我从前住的那间房间终日阳光明媚，打开后窗还能看到院墙外面的那株海棠伸进来的枝桠，正是再好不过的位置。”说到这里又转头对小灰说：“如此安排，你我师姐妹也算有缘。据师姐看，那房间正是这明日阁里能看到的风景最美的房间，小灰师妹还不快谢过桦奶奶？”

　　　　小灰听话地向桦奶奶感谢她的精心安排。桦奶奶自然是说这是分内之事，不必客气。

　　　　灵水对于自己曾经居住了将近一年时间的房间位置当然还是很熟悉的，当下就扶着桦奶奶直接向那里走去。

　　　　小灰跟在两人后面，向左转身走向自己未来一年要住的房间。

　　　　桦奶奶仍是趁着三人走路的时间向小灰介绍明日阁的情况，“正对着大门的那一排房屋，正殿、两个大厅和两个藏书楼，都是明日阁里日级弟子们都能随意活动的场所。左右两边这两排房间，就都是弟子们各自居住的小房间了。没什么特殊事情的时候，你们日常起居坐卧都是在自己小房间里，三餐也都是由厨房每天按时做了、送到各自的房间里的。当然以后等进入谷中的日级弟子多了，平日里一起修习、说笑，也会有相熟的朋友，尽可以相互串门、一起玩闹。只要不耽误了课程修习，都是不会加以管束的。只有一点，大门左边这一排是女弟子们的住所，大门右边那一排是男弟子们的住所——虽然咱们妖界本不像凡人世间那边看重男女大防，但是弟子们既然是来谷中修习，这里住的仙灵精怪们又都是刚刚进入谷里，大多都是年纪尚轻，所以男、女弟子之间还是不允许越雷池一步的，这一点你也要记清楚。”

　　　　“是，小灰明白的。”小灰点了点头，认真答道。

　　　　说话间三人已经来到要让小灰居住的房间门口。灵水轻车熟路，当先推开了房间的门，虚扶着桦奶奶一起走了进去。

　　　　小灰跟在后面，看了一看四周，这房屋的位置就是在大门左边这一排给女弟子们住的房间中处于最中间的一个。

　　　　这些房间从外面看上去，门窗什么的自然都是一摸一样的，只在房间的门上面放着一个小篮子。桦奶奶安排给小灰来居住的这一间，门上面的小篮子里放的是一束海棠花，花朵正是盛开，颜色鲜艳明媚，枝叶翠绿，很是好看。

　　　　小灰向两边看了看，再往左边的那一间房间的门上面的小篮子里面放的是芍药花，再左边是迎春花，而右边的那间放的是蔷薇花，再往右的那间放的是茉莉花？？？？？？再远却是不大看得清了。但是小灰已经可以想见，这一排每个房间的门上面装了这么个小篮子，应该是会在里面放上不同种类的花来区分房间的，大概每个房间的门上面小篮子里所放的花朵种类都各不相同。至于院落大门的右边那一排给男弟子们准备的房间，大概也是会用这个方法来区分房间，却不知是像这边给女弟子们居住的房间一样用花朵来区分，还是用不同种类的草或是树叶什么的——小灰心里想到，不过这也不关自己的事了，反正自己只需要认清楚自己的房间是位于左边这一排房间最中间、门上面的小篮子里放着海棠花的这一间就是了。

　　　　这一排房间，每一间门上面的小篮子里所放的花朵种类都是各不相同，花期也是有早有晚。如今已是秋天，若是在凡间，茉莉、蔷薇一类花朵应该早就已经凋谢了，更遑论迎春花本是初春时节开花，花期更早，可是在这百花山上，这些小篮子里面的花朵都还正是盛开得最为美丽的样子，迎春嫩黄，芍药浅红，茉莉幽香，蔷薇娇艳，海棠清丽，各个都是非常漂亮。小灰心里想着，如果不是百花山上也像菊花岛那般仙气氤氲能让各种草木都蓬勃生长，就是用法术将这些花朵定格在了盛放最美的瞬间，保持着最好看的状态，放在了这些小篮子里面。——如果采摘鲜花下来，应该放不了几天就会枯萎凋谢，即便气候适宜生长，每隔几天都要将一排房间的门上面小篮子里的鲜花都换一束新的也绝对是一件蛮辛苦的事情，所以小灰觉得大概还是施了术法来保持这些花朵的状态是最为可能的情况。却不知道是什么法术能有这样神奇的功效。

　　　　小灰心里惊叹着这一种法术真是厉害，又想到了百花谷中就连区分房间这样的小事也能用这样厉害的术法来做，可见这里的仙灵精怪们术法都是很厉害的。这里不只谷主任清风惊才绝艳，有着种种被妖界的仙灵精怪们称道的事迹，而且弟子们也都道行不浅，百花谷真不愧是妖界第一大门派！

　　　　小灰心中更添向往，暗自下定决心在未来的日子里一定要勤奋修习道法仙术，争取在明年夏至日的大考中顺利过关。

　　　　小灰一边暗自下定决心激励自己，一边跟上桦奶奶和灵水师姐的脚步，走进了房间。

　　　　小灰打量了一下边上房间的门上小篮子里的花朵后才又跟着走进房间时，桦奶奶已经在小桌边上的座椅上坐着了，而灵水正在将房间中对着明日阁院墙那边的窗户打开来。

　　　　小灰看去，果然如灵水师姐记忆中那样，这一边窗户外面就能看到有一株海棠的枝桠越过了院墙、延伸到这一扇窗子外面。此时枝叶翠绿，海棠花开得正好，虽无香气袭人，却是娇艳明丽，让这本该是秋日里有些萧索意味的地方平添了一道美景。

　　　　小灰向四周打量了一番，这就是以后自己要住的房间了。这一排房间都是门对着院落之中、背靠明日阁院落高高的院墙的。进了门之后，在正对着门的那一面墙壁上偏左的地方有一扇窗子，窗子右边是一方木质长桌，配有同样质地的案几。再往右是一个与墙壁差不多高的、顶上几乎就要直接触到房顶的大柜子，想来是仿照凡人世界中人们的家里所建造的，用来放衣服或是其他物件的柜子。当然，小灰现在仍然还是一只小驴子的身形，本也用不到衣服。此来百花谷更是没有带什么东西，孤身一人，孑然一身？？？？？？看来这柜子是要空置一段时间了。

　　　　在正对着门的这一面墙壁右边的，是卧房中最重要的部分——床。小灰心道百花谷中这些房间大概都是仿照着平凡人类家中的卧房来建造的，自己从前在菊花岛自己家中的时候，睡觉的地方都是用厚厚的稻草堆叠而成的稻草床，而百花谷这里竟然都是像人间一般的木床了。床上居然还有被子、床褥和帐幔，就和从前听到的故事中人类所用的床一样。

　　　　看来自己以后也要学习着像人类那样到床上面垫着床褥、盖着被子睡觉，而不能像从前在菊花岛自己家中时那样趴倒在稻草堆上、身上盖着厚厚的一层稻草来睡觉了。小灰心里想到，要好好改变习惯，尽快适应这里的环境，才好专心修习，以期修仙之路有所进益。

　　　　在正对着门的那一面墙壁的左边，就是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放置。而房间的门所在的这一面墙壁，在离开房间门的部分放置着脸盆、巾帕一类事物——想来也是仿照凡人家中的洗漱之物了。而在这些脸盆、巾帕上面还开了一扇小窗，打开这扇小窗就可以看到明日阁院落中的景象，倒是十分方便。

　　　　而在房屋正中间，摆着一张圆桌，圆桌周围放着四个小圆凳。这些桌凳都同样是木材质地，看上去的样子与房间中靠着墙壁摆放的那些长桌、案几都是质地相同的木材。小灰却是认不出究竟是什么木材，只觉看上去沉黑透亮，很有历经年月的沧桑感，却也不显陈旧。如今桦奶奶就坐在房间中间那一张圆桌边上的小圆凳上。

　　　　灵水侧身靠着正对着房间门的那一面墙壁，看着窗外那一株海棠树的枝桠，不知在想些什么。——小灰稍作揣度，想来灵水师姐是触景生情，来到了她刚入百花谷、尚且身为日级弟子的时候居住的房间，就想到了从前她刚入谷的时候所发生的一些往事吧。

　　　　桦奶奶看灵水在那里看着海棠花发呆，想是明白她重游故地、沉浸往事回忆的那种心情，也不惊扰她，就沉默地坐在那里，微笑着看小灰左顾右盼打量自己即将要在这里居住一年的房间。

　　　　过了一会儿，桦奶奶看小灰已经将房间都打量了一圈，灵水也已经回过了神来，就对小灰说到：“今年夏至日大考之后，日级弟子都通过了大考，正式拜了师傅，就搬到别的院落去居住了。那时候等她们将自己的东西都收拾齐整了搬到新的院落中去之后，老身有带着人将这些房间都仔细打扫，又重新布置了一遍。床褥、帐幔、巾帕那些细软物件都是换了新的，柜子里面还备有换洗替用的一份，都可以放心使用。”

　　　　桦奶奶说到这里像是想到了什么事情，顿了顿，才又对小灰说到：“多年来，能在刚一入谷就被划分到日级弟子的这些仙灵精怪之中，有许多都是在家中时就有了些道行根基，或是从前在外面一些小门派中也有拜师修习的，已经可以幻化成人形。再者能划分到日级弟子的仙灵精怪们都要是天资聪颖、悟性好的才行，所以也有不少一开始道行尚浅的，在这里修习了不到一年就已经可以幻化成人形。而一般来讲，妖界中仙灵精怪们只要修炼到了法力足以支持自己稳定地保持人形的时候，就都会以人类的样子来生活。所以明日阁中院落里这些给日级弟子们居住的房间，都是按照人间普通人类家中的卧房来布置的。老身料想小灰你从前在家中大概不是像人类那样居住，却不知道你是与一般走兽一样住在山洞，还是身在草原一类地方，另有遮风避雨的办法？”

　　　　小灰自从进了房间，只顾着四处打量自己的新住处，还一直站在门口。听到了桦奶奶问自己，往房间里走了几步，离桦奶奶近一些了，才回答道：“桦奶奶，我是在一个小海岛上面长大的。在那里我们毛驴一族家中也会像人间的那些人类一样建造房屋。不过我们的房屋是用岛上的竹子编织成墙壁、屋顶来做成的。平时睡觉的地方都是用很厚的稻草一层层地堆叠着铺在地上，趴到上面之后再用一层厚厚的稻草把身体盖住来避寒。”

　　　　“原来是这样。走兽之中能够自己像人间一样建造房屋的，倒是不多。不过老身看得出你是天赋仙骨的，想来你们在那个小海岛上的毛驴一族，都应该是生来就有仙骨的才对？？？？？？”桦奶奶思索了片刻，像是终于想到了什么一样，露出了一丝笑容，才转头问小灰：“小灰你从前生活的那个小海岛，名字可是叫做‘菊花岛’？”

第335章　仙骨溯平生（）　
小灰闻言，感到很是惊奇：“是的。桦奶奶您竟然知道？”

　　　　桦奶奶看小灰对自己的话如此惊奇，却是笑了一笑，答道：“老身本是不知道小灰你从何处而来的。只是这四海八荒、九州大陆，本就只有菊花岛那么一个地方，是有着许多天赋仙骨的仙灵精怪生长的。”

　　　　桦奶奶顿了顿，似乎是在回忆自己从前听过的故事，目光对着远方不知在看些什么，又像是什么也没看，陷入了沉思中的样子。

　　　　过了好一会儿，桦奶奶才从沉思中回过神来，对着小灰笑了笑，继续说到：“老身还记得从前也听到过我们百花山北面山谷中桦树一族的老前辈们说起过四海八荒、九州大陆上有着各种神奇的地方、发生过许许多多的故事。那时候呀，桦奶奶我还是一株只有几千年的小桦树精呢，刚刚修炼成精，能够稍微凝聚形体，看上去还只是一小团绿色的光点。听族里上了年纪的长辈说，早些年前，上古众神都还在仙界中，如女娲、伏羲、轩辕那些上古神坻都还正是神力旺盛的时候，魔界当时的魔君是一位有着很大很大的年纪的魔君——具体的年纪，据说是比上古众神还要古老，就连上古众神都不知道这位魔君的年纪，就更遑论其他人了。总之，那位魔君是有着许多年的修行，有着非常高深的道行，魔力十分强大。所以那时候，魔界仰仗着这位魔君，声势浩大，六界中其他的生灵都不敢揶其锋芒。可是四海八荒、九州大陆之中，仙界、人界、道界、妖界、魔界、鬼界这六界，本该是各自势力纵横交错间取得一种微妙的平衡，才能让六界生灵都继续生长繁衍下去。当时魔界的势力越发浩大，力量强过了其他五界生灵太多，就打破了六界之间这样一种平衡。天长日久，其他五界生灵被魔界压制得久了，终究不是办法。为了生死存亡，仙界、人界、道界联合起来对抗魔界，展开了一场大战？？？？？？”

　　　　桦奶奶说到这里就停了下来，话语中却有未尽之意。

　　　　小灰看到桦奶奶目光之中有一种仿佛看到了满地烽火般的星点光芒在闪烁，心里想到桦奶奶大概是想起了她当年听到百花山主峰北边山谷中桦树一族的长辈所讲的故事里，那一场远古神魔大战的壮烈景象。

　　　　另一边，灵水仍旧站在房间中正对着门的那一面墙壁上的窗子旁边，却不知何时已经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