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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风流-第1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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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仔细谈一谈’的,张少公倒真是有趣得很。也罢,为了自己少受点苦,张少公你有话尽管问来,属下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大哥……”那个没了面巾的黑衣人连忙喊道。很明显听得出来,他是在提醒矮瘦个子一些事情。
“我自然理会得,你无须多言!”矮瘦个子这会倒是老大风范十足,断然说道。无面巾黑衣人一听,倒也不好再多言,便也把同伴放了下来,在矮瘦个子身边坐下,一副同生共死的慷慨激昂模样。
看见这般情景,张易之的嘴角不由得溢出些许笑意。道:“还真是够悲壮的,可惜啊,我这人铁石心肠,莫说是这种戏份,就算是再激情十倍,再得到我想要的答案之前,你们还是难免要受苦。”
随即,他走上前去,来到那矮瘦个子面前,轻轻的伸出手来,抓下了他的面巾。或许是知道反抗也没有用,那矮瘦个子竟是一动也不动,就这样任由他把自己的面巾撕下。
旋即,一张熟悉的面孔就出现在了张易之的面前,但张易之丝毫也不惊讶,笑道:“刘班头不好好的做你的生意,跑到我这里来做贼,实在是令人不由感叹哪!我第一个要问的问题是,刘班头,你们现在的生意真的差到了如此境地吗?”
“自然不是!”刘水竟然丝毫不乱,淡淡的笑道:“若说别的,我们在箕州也许不算什么,若说生意嘛,我们无孔不入,无所不通,自然不会担心没有生意可做。要不是白天太忙,属下也不会等到这等深夜才寻到时间来拜访张少公啊!”
张易之听得一乐,没有想到在这般情境之下,刘水这厮居然还有心开玩笑,这很是出乎张易之的意料,做贼做到他这样心安理得的地步,真是不容易啊。
“拜访?拜访的目的就是把我枕边的女人偷走吗?”张易之冷哂一声。
“原来……张少公都听见了!”刘水的眼中不由得闪过一丝尴尬。
张易之道:“我敬你们几个人还知道一点义气,也不想逼供了,你们给我照实说来,到底是谁派你们来的!”
刘水立即做出愕然之态,道:“张少公说哪里话,这种事情怎么会有人指使。只不过是我们兄弟几个看见令宠长相可人,生出了爱慕之心,趁着这样的好月色,想请她一同去赏月而已,别无它意!”
“荷……”张易之忍不住再次发出一声轻蔑的哂笑:“我张易之这么多年以来,还从没有被人如此当笨蛋耍弄过哩,你刘班头今天是破天荒了。也罢,就凭刘班头这句实话,我也要给刘班头一个奖励。看刘班头这么义气,这份奖励我就代你发给你的兄弟吧!”
说着,便走过去一把揪起第一个被张易之踢翻的蒙面人,也就是对着屋子里面吹迷雾的哪那一个,右手抡起拳头,就要往他身上砸去。
刘水吃了一惊,忙道:“住手!”
张易之微微一笑,暗庆得计。他既然已经看出这几个人还会讲一些义气,自然知道,对刘水本人进行逼供基本不会有作用。这种人,往往会将自己吃苦当作义气的象征,你越是打他,他越觉得自己不负义气,心中越发畅快。
刘水怎么也想不到,张易之并不按常理出牌,逼问的时候,并不直接冲自己来,一旦自己不说实话,他就把拳头对准其他人。而且,张易之的拳头对准的,还是今晚受创最重,看起来就奄奄一息的一个。刘水很难想象,张易之那势大力沉的一拳下去,自己这位兄弟会变成什么形状。
“怎么,刘班头,你和你这位兄弟有什么暧昧不成,竟如此怜香惜玉?”张易之回过头来,笑道。
刘水却已经没有了开玩笑的兴致,涩声说道:“一人做事一人当,张少公既然是问我,又何必迁怒于其他人呢,有什么责罚或者‘奖励’,就冲我一个人来吧!”
“其他人?”张易之不由有些好笑:“你们这四个人中有人是无辜的吗?就是这个所谓的‘其他人’方才还在往我的房子里面吹迷雾,想要让我‘一觉躺到大天亮’,以方便你们把我的枕边人偷走。刘班头,若是你我易地而处,你能轻易放过他吗?”
刘水干巴巴地咽了一口口水,道:“那你想怎么样?”
“这个问题应该我问才是!”张易之道。
刘水沉吟了一阵,终于点头道:“既然如此,好,我什么都说!我们几个是受了……”
“大哥……”刘水旁边的那个丢了面巾的黑衣人急忙阻拦。
“罢了,兄弟,今天这事我们已经尽了全力,咱们已经足够对得起姜少府了,若是他老人家有什么责罚,就由我顶着吧,反正将他招供出来的,也只是我一个人而已!”刘水喟然说道。
第二百四十七章:不祥之兆
“姜山?!”
张易之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其实自从他发现了刘水的身份,又看出了其余三人也是那天捕快聚首之时出现过的几名捕快,他就把嫌疑人锁定在了李静身上,反而没有把嫌疑的对象指向刘水的‘生意伙伴’姜山。
张易之细细算起来,在箕州,除了李静,还真没有和其他人有过真正的冤仇。他和姜山之间,今天白天虽然也有一些龃龉,甚至为此爆发了一次争吵,但张易之还真没有把这次的争吵上升到仇怨的高度。他从没有想过自己会因为这事情去陷害姜山,同样也没有想过姜山会因此而陷害自己。
但当刘水把姜山的名字说出来的一个,一切有了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难怪当初见到姜山不久,他就一直在询问自己有没有娶妻纳妾,身边有没有得宠的婢女!
难怪他后来又一而再,再而三地试探自己身边的事情!
难怪他对待自己的态度,如此出尔反尔,奇怪万分!
难怪去了一次怙恃酒楼之后,酒楼那边一再邀请小月,小月不去他们还送请柬过来!原来,这都是出于姜山的授意。
这样一想,前后的很多事情,都联系在了一起,张易之顿时得出了一个结论:“原来,姜山这个老色狼觊觎小月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说不定自从那天前来邀请我一起去衙门,偶然碰见小月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生出了坏心,开始在谋算着如何将小月弄到手了。这老色狼端的可恶!”
一念及此,张易之对姜山简直是恚懑已极,怒极反笑道:“想不到姜山这老匹夫竟是这样一个衣冠禽兽,好得很,好得很哪!”
“张少公,请你嘴巴放干净点,我们兄弟虽然奈何你不得,可你若是要侮辱姜少公的话,我们兄弟也不会坐视,就算拼得再受重创,也只能和你周旋了!”
一言既出,想不到刘水的反应竟是前所未有的激烈,这倒是让张易之有些意外:“怎么,难道我说错了他吗?那我倒是想请问一下,他半夜三更的让你们来我家里把我的枕边人偷走,是为了什么?你可不要告诉我,他只是想请内子去赏月谈心,如此而已!”
刘水微微一怔,随即便正容道:“我虽然不知道他老人家的目的,不过,我还有我们这些兄弟都知道,姜少公仗义疏财,光明磊落,平生绝不会做淫人妻女那种牲畜之行。再说,这些年以来,姜少府和他夫人两个相敬如宾,恩爱一如新婚,因没有子嗣的关系,姜夫人曾经数次主动要求帮姜少公纳妾,都被姜少公严词拒绝。这种人,又岂会为了区区女色而行偷鸡摸狗之事呢?”
张易之听得一阵好笑:“这么说来,你们几位的行为,倒不是什么偷鸡摸狗之行,而是正大光明之举了?”旋即,不待对方回答,他的笑意渐渐敛去,化成一声轻叹:“这世间有一些人总是这么盲目,一旦信了某人,便把他的一切所说所行都当作了真理,却不知道,同样一个人在你的面前是一个大好人,在其他人面前,说不定便是绝世的恶魔。罢,我也不和你们讲这些狗屁道理了,就请诸位起来,随我往你们那位大好人姜少府的家中走一趟吧,有什么话,咱们也好当面说说!”
刘水有些犹豫,正要开口,却听张易之蓦然发出一声怒吼:“起来!”
四个人,不论是坐着的还是半坐半躺着的,听得这突如其来的一声怒吼,都吓了一跳。倒吸一口凉气的同时,他们终于醒悟过来,原来眼前这位年轻人方才看起来面容平静,其实已经到了爆发的边缘。
当下,两个坐着的连忙站起身来,扶起了两个半坐半躺着的。
恰在此时,远处人影憧憧的跑进两个人来,却是林秀和张宝。当初高胖子分配房间的时候,为了避免其他人打扰张易之,影响张家的传宗接代大业,把他们的房子都分配得远远的。是以,先前张易之和这四个人的打斗的时候,林秀和张宝尚在梦中,后来才渐渐被惊醒,待得他们急匆匆地跑过来的时候,好戏早已收场。
看见这两个人,张易之道:“正好,你们过来,今晚都别睡觉了,好好看着,别给我再出什么事了!”
两个人一见那四个受伤的蒙面人,便知道怎么回事了,在庆幸张易之的敏锐和强悍之余,也暗暗惊心。如果今晚上张易之没有能把这几个人击败,后果将会是怎样?
不敢多迟疑,两个人连忙点头答应。
张易之正好立即押着四个人就走,蓦然想起小月,便回到了房里,向小月吩咐道:“你且在这里候着,我押着那几个人去问问清楚。有林秀和张宝在,你也不必害怕,我一会酒回来!”
小月的眼中闪烁着忧虑,幽幽的张嘴说道:“能不能……就算了?”
张易之坚决的摇头:“我也不是一个好事的人,能算的事情,我自然就算了,不能算的事情,就一定要追究到底!”
小月轻轻的说道:“都怪我,我知道你是为了我,才这样认真的!”方才屋外的一番争辩,显然已经落在了小月的耳中。她不免生出了一种自嫌之心,觉得若不是自己被那个什么姜少公看见,也不会引起这样的麻烦。
张易之轻轻抚着小月的俏脸,道:“傻孩子,别胡思乱想,一个人如果有了向恶之心,总要找地方宣泄他的恶意。即使遭遇他的不是你,也会是别人。所以,你没有任何错,错就错在那个恶人!”
“只是,那个恶人在箕州好像很有势力!”有些忧心的看着张易之,小月的眸子闪动着不安。张易之现在已经是她精神世界里唯一的支柱,她最害怕的,莫过于这个男人受到损害。
张易之洒然一笑,信心满怀的说道:“你放心就是,邪不胜正,不管他如何权势天天,只要我们手里握着正义,他就难以奈何咱们。再说,凭他一个商贾,有多大的权势还真是个疑问哩!”
小月正要再说,张易之伸嘴过去,在她的额头一吻,道:“我走了,你等着,我会没事的!”再也不去看小月幽怨的眼神,转身出门而去。
莫名其妙的,小月的心中蓦然生出一种刺痛感,她伸出手来,想要抓住这个正在迅速远处的背影,却发现那近在咫尺的影子,其实离她很远。她想要出声将他唤住,却发现自己的喉头有一种莫名的东西堵在那里,让她根本无法随心所欲地发出声音。
刹那间,小月的心中生出了一种近乎悲凉的预感,仿似张易之这一离去,自己就再也无法和他相见一样。于是,一种阴郁的迷雾,渐渐地蔓延在她整个心田。
这是一种极为荒谬的感觉,小月却觉得它是那么的真实。就在下一刻,她的眼中终于迸出两行清泪来,嘴里喃喃的说道:“不要走,不要离开我,好不好?”但她这低声的呢喃,也只有她自己才能听见。
而此时的张易之却没有半分小月这种阴郁的情绪,他走出房门,看见这四个捕快竟然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并没有稍动,不由又多了几分赞赏,暗忖道:“姜山此人,手下倒是有几个可用之人,可惜了,跟错了主人,淮阴侯也要成为死囚!”
张易之面上不动声色,冷冷地喊了一声:“走吧!”
第二百四十八章:姜夫人?
寂静的黑夜之中,蓦然想起一阵渗人的敲门声。
说是敲门,其实不如说是撞门,因为很显然能听得出来,那敲击之人手脚并用,撞击得那无辜的门哀嚎连连。夜空中蓦然响起的如此突兀的声音就像一泓清水之中蓦然倒入了一瓶墨汁一般,顿时卷起层层黑云。
“谁啊?谁啊?大半夜的!”过了好一阵,屋内终于传来了一声不耐而又无奈的埋怨:“哎呦,我们做下人的就是命苦,睡得好好的,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要起来!你们这些客人也真是的,有话就不能白天说吗?非得在这种时候登门!”
话音落下不久,门终于‘吱呀’一声打开,里面探出一张憔悴的脸来,双目半睁半闭,头上没有戴帽子,头发蓬乱得很,一看就是刚从被窝里出来的:“谁啊?”
一看门口站着的居然是这么好几个人,而且姿态各异,那守阍脸色立时一变,眼睛蓦然瞪眼,内中射出警惕的光芒。
“咦,你不是……刘……”这一下,他终于认出了刘水。也难怪他直到这时候才认出来,刘水现在的样貌,实在是颓丧得很,一脸的灰败,浑象一只斗败的公鸡。
“是我!”刘水苦笑一声:“去禀报姜少公,就说我们兄弟和张少公一起回来了,他自然明白的!”
那下人忙不迭的应了一声,又转头看了张易之一眼,才匆匆地跑了回去。
过不多时,里面蓦然传来一声爽朗的长笑:“张郎半夜三更的前来造访,所为何事?”
随着这声音响起,大门被完全打开,姜山那带着点职业化的笑容渐渐出现在张易之的眼帘之中。
张易之心里暗暗冷笑:“动作还真快,半夜三更的,才通报进去,你就起来了,看来是根本就没有睡觉吧!”这话他并没有说出口,他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冷冷的看着眼前这个人。
“唔,他们……”一眼看见张易之身后四个人的狼狈样子,姜山明显的愣了一下。或许,他也没有想到,他的四位得力干将会被一个看起来这么文弱的青年折磨成这般模样。刘水等四人见到姜山诧异的眼神,无不脸红耳赤,眼神间透出无尽的羞惭,仿似犯下了大错的孩子一般。
“放他们回去吧!”姜山苦笑一声,向张易之道。
张易之正要出言拒绝,却听姜山又说道:“张少公不必担心,今晚的事情,都是我指使他们所为,和他们自身无关,你尽管放他们走便是,有我这个罪魁祸首在,你又何必揪住这些小喽啰不放呢?”
张易之没有想到姜山居然如此痛快地承认了自己的所为,意外之余,又生出了几分疑惑:“这种事情败露,他怎么一点也没有羞愧或者不安呢?难道他还有其他的倚执不成?”
略略沉吟,他觉得姜山至少有一点说的也不错,刘水这些人很明显只是姜山手里的枪,根本不知道姜山偷人究竟所为何事,只是按照姜山的吩咐去执行他的命令罢了。所以,方才他们为姜山辩驳的时候,也表现得极为无力。既然如此,留下他们意义实在不大。
当下,张易之便回头向刘水等人说道:“你们就回去吧!”
刘水等四个人羞惭无地,手脚都不知该往哪里放了,垂着头不敢望向张易之和姜山,闻言自然是如蒙大赦,连忙低着头,唉声叹气的走了。
待得几个人在夜色之中走远,再也看不见踪迹,姜山这才向张易之笑道:“张少公进屋来谈一谈吧!”
张易之见对方态度极为从容,似乎根本不把指使刘水等人为恶当作可耻之事,心下更是疑惑了:“也好,我倒要看看这厮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便默不作声的走了进去。
说起来也是奇怪,走进大门,张易之才发现,出来迎接自己的,只有姜山一个人,并没有下人在场,就连方才开门之后,又进去禀报的那个守阍也不知去向。
姜山并没有打灯,籍着月光,在他颇为熟悉的道路上行走,也真不需要打灯。而张易之却不得不提起十二分的小心来。
虽然,张易之的六识颇为灵敏,堪称耳聪目明,一边行走,一边打足十二分的精神观察远近的事物,还是很感觉吃力。尤其是,他不敢离开姜山三步之外,因为只要姜山在三步之内,一番发生变故,他就能第一时间抓住姜山当作人质。
但是,直到两个人来到一处点着烛火的房间前面,想象中的变故一直没有发生,一路上可以说平静得出人意料。
“这里便是我的书房……”姜山笑着走上前去推开房门,道:“说起来也不怕张少公取笑,我们家已经许久没有贵客降临,而我自己也一直忙于生意上的事情,已经很久没有来书房了。而今晚,直到方才为止,我一直在书房里候着,专等刘水这几个王八蛋的消息。想不到啊,他们四个经常做贼的捕快,还奈何不了张少公,真是……无能得很,让张少公见笑了。”
张易之听他如此坦率,自称在这里专等刘水那几个人的消息,再次意外了一下。倏忽间,他的脑海里似乎闪过一种不甚对劲的念头,似乎自己的思维中某个环节出现了纰漏。
“怎么,张少公,不进去做吗?”正失神间,忽听姜山说道。
张易之也不多言,便跟着姜山走了进去。
两个人很有默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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