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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知道他逃至哪里去了，他不在我的压制范围内。我通过空间站线路转接……好了，找到了，现在你接过去。”

林赛接过讯号，只听到一阵嘈杂的声响，枪声爆炸声中夹杂着人的呼喊哀号声，一个听不太清楚的声音在说：“左边，左边给老子堵住……喂，谁？说话！”

“我是林赛，我在空间站外表面，我需要你支援。你在什么位置。”林赛赶紧说。

“支援？我被困住了，出不去。位置你知道，还不就是那三个混蛋陷害我的位置嘛，周围全是一帮不晓得打仗的新兵蛋子，只晓得一个劲的喊我班长，哭爹叫妈的，枪都不会用，我抓了几个老兵临时教他们！敌人攻到内部来了，到处都在战斗，所有人都需要支援，你快逃命吧，别管战斗的事了，现在所有人都在逃命。”赵小明扯着嗓子大声喊着，“挂了，挂了。我这边又挂掉几个人，哎哟，糟了，是几个会用枪的老兵，你们顶那么前干什么，叫新兵上去，不会开枪的新兵统统给我顶到前面去……”

通讯断掉了。林赛沉默了，她知道赵小明在空间站最深处的位置。敌人已经攻进空间站内部？他现在别说来支援，就是突破重重包围，抵达空间站表面都没有可能了，他恐怕只能随着空间站一起沉没了。

15　抛弃

归建后赵小明直接返回机甲修理基地。二天后，他用机甲修理基地指挥官的权限，阅读E机甲团关于在第六舰队晋升军衔战士的晋衔核准报告。

报告中有一份准予晋升军衔的名单，二十名战士中，其他十九名战士的名字都在上面，唯独没有赵小明的名字。

他的名字出现在报告的另一处。报告附有一个文件，对修理基地士兵赵小明叛逃投敌的调查。内容主要是，根据科斯等四人对赵小明在第六舰队期间叛逃投敌及自升军衔的举报证词，对赵小明进行的调查，结论是：

一、据四人举报及证词，判定赵小明存在叛逃敌军的重大嫌疑，但由于直接证据可能已在战争中湮灭，不能证实，因此不予追究，但不得晋衔晋职，不得调职，服役期满后退出现役，不得再次征召入伍，并向政府提交相关文件，建议禁止其进入政府机构任职。

二、据四人举报及证词，判定赵小明晋衔不属事实，纯属舞弊，另存在夸大、冒领战功的事实，因此其呈报的在第六舰队所晋升一切阶级军衔均不予核准，并递解军事法庭追究刑责。

三、根据战况报告汇总，推断赵小明必然曾经杀敌，也必有部分战功，不可抹杀，因此其舞弊晋衔、冒领战功的行为不予追究，同时所立战功也不予嘉奖。

附：科斯、林塞、舒娅、克莱尔的举报证词。

赵小明看完文件，抬起头望着控制大厅的穹顶，半天没有说话。

赴第六舰队的二十个人，全部都活着回来了，当时战场晋升军衔最高的就是他，升至少校军衔，但现在最低的也是他，原封不动，从下士至少校的所有军衔都不被承认。而其他十九人最低也是少尉，全部都晋升为军官。

“诬陷。”小白说，“这四个人都是你从敌人手中救下一条命的，竟然咬你一口。还有，怎么能就凭这四个忘恩负义的混蛋一面之词就可以下结论判你的罪。调查组的人都是白痴么，不知道去向第六舰队的幸存官兵询问吗？退一万步说，他们难道连向你这个当事人询问一下都不会吗？”

小萌怒道：“妈的，我当初拼死拼活杀的不是敌人，难道还是自己人吗？这帮瞎了狗眼的混蛋，老子当初带领一个营杀出重围的时候，怎么没人敢来说老子是叛徒。”

小白纠正道：“是长官带一个营杀出重围好不好。”

“那还不是我带着长官走？长官带了一个营，就等于是我带了一个营。整个营的人，随便抓一个来问，哪个不是靠着长官才活下来的。这都是人证！还有晋衔，虽说给长官晋衔的人全部战死了，但活下来的人，有哪个不知道晋衔是千真万确？随便抓一个来都能证明。舞弊？妈的，长官的哪一次晋衔不是用命换来的。”小萌怒气冲天的说，“下次见到四个混蛋，老子一刀一个，全他妈给砍了。”

然后又转头瞪向小白，怒道：“都是你的狗屁研究，研究个屁，当初去的时候，在船上就应该把四个混蛋给宰了。”

小白嘀咕了几句，小萌举起拳头：“你还敢争辩？”

“不跟你说了。”小白扭过头对望着穹顶沉默不语的赵小明说道，“长官，你怎么不说话。”

赵小明一脸平静：“有什么好说的？曾经一起出生入死、并肩战斗过的战友，不知怎么的就变成了敌人，你说我还有什么话好说？”他唯一感到伤心难过的是林赛也陷害自己。“既然这样，也没什么可说的了。”

至于申辩，调查组明显是跟科斯四个人一伙的，而且调查组成员都是E团高层军官，申辩不仅没有用，反而会因此多捏造几个罪状给他。

转过头对小白和小萌笑笑：“走，试试我给你们做的新机体去。”说着从椅子上跳下。

随后的日子里，赵小明照例每天训练格斗，这已经成为他的习惯了。小白照例进行格斗术的研究。

小萌则变得游手好闲，整天无所事事的在基地外面东游西逛，偶尔会带一个野猪或别的野味回来。当然，一般是带些机甲零部件什么的回来，扔在仓库里既不显眼，又很容易被赵小明发现的地方。而在基地所在深山的外面，交通要道上的客店里，最近流传着一个神秘的机甲劫匪出没在这一带的故事。

这一天吃过早饭，赵小明照例来到控制大厅，先做了一些简单的格斗练习，然后来到控制台前，想从资料库中找一些机甲资料来看，他打算退役后开一家机甲制造公司，做最好的机甲来的。

小萌不知道到哪里逛荡去了。小白倒是在控制大厅里，见赵小明往控制台走去，它也走过来在赵小明旁边待命。

屏幕跟以前一样亮了，资料出现在屏幕上。

赵小明看了一眼，伸手在控制台上操作了几下。突然，一条蓝光从控制台上窜起。

“短路？”赵小明只来得及闪过这一个闪头，控制台上的一条蓝光已经变成一片亮白的电光，把控制台连同赵小明一起缠了进去。

赵小明一头栽倒在控制台上。

亮白的电光随后消失，控制台屏幕变成了黑色的背景，像深邃的太空，有一块块白字飘浮：“模拟计算启动。”

小白站在赵小明的身后，看向控制台屏幕，眼睛里闪烁着红光，不知在计算着些什么。

赵小明在控制台上抽搐了几下，朦胧间觉得自己眼前全是刺眼的亮光，身体好像在空中飘着，然后亮光渐渐变得柔和，睁开眼睛时，有点觉得自己到了另一个世界。只看见小萌和小白都站在身边，整装待发的样子，只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对它们说：“我们去镇里逛逛。出发。”

【本卷终】

一、吃到老，玩到老

最近的城镇也挺远的。真要离开基地去城镇那得请假。不过这很简单，因为赵小明是基地最高指挥官嘛，自己批准一下就行了。

小萌和小白都要跟着去。小萌是个交通工具，小白是个跑腿的。

他们要去的城镇名叫波光镇。这一城镇还是挺繁华的。波光镇居民人数还是不少的，有好几十万呢。周边有好几个军团驻扎。E机甲团的新兵营就离波光镇不远。

其他几个军团，其中有两个是舰兵团，也就是属于星际舰队战舰部队的军团；一个是海军陆战机甲师，也就是星球登陆战的主战部队，突破星球防线后，投放到星球表面作战的，这个兵种的前身是陆军步兵；其他都是守备军，同时也是星际舰队地面预备役部队，当登陆星球作战的时候，通常会调集守备军参战的，主要是在后期扫荡一下战场，然后维持一下秩序之类的杂活。

平时有假期，他们一般都选择来波光镇消磨时间的。

小萌半夜就从基地开出来，在深山里绕来绕去，足足开了七八个小时才到达波光镇郊外。然后赵小明让它停下来。

“你就呆在这里吧，自己玩去吧。我和小白进城去。”

“为什么？”小萌不怎么情愿的说。

赵小明打量了一下高大的小萌：“你太丑了，进城把人家吓得屁滚尿流，最后搞得一堆人来围观你，那我和小白还玩个屁啊。自己玩去，别跟着我们。”

“就是！”小白说。

“我丑那还不是你给弄的。”小萌打量了一下自己。它身上给打了不少补丁，各种零件也是东拼一个，西凑一个，明显就是一杂牌组装劣质货。这也就算了，关键是怎么看怎么别扭，还挺狰狞的。开到平民区的确会吓跑一批人。

“好啦，小白，我们走！”赵小明说着就迈开步子，把郁闷的小萌扔在后头。

“哼！”小白得意洋洋的朝小萌一挺胸膛。

转到大路上就有车可以坐了。

到波光镇以后，赵小明也就是瞎逛荡一阵子。离开城市好久了，重新踏入城市，他只觉得一切都很陌生了。当然，也对一切都感到好奇的。

小白出了个主意：“长官，不如买身便装吧。”

“我是军人，买便装做什么？”

小白正隔着橱窗看衣服：“穿上便装，好方便看那些军人都在这里做什么啊？穿着军装不方便看的，太引人注意了。”

“嗯，有道理啊。”赵小明说。“不过，是歪理。”赵小明否决了小白的提议。

小白把充满遗憾的目光从橱窗挪开。这家伙是想自己弄一身衣服穿呢，所以才那么说，指望赵小明顺便给自己也买一套。

过了一会儿，赵小明发现小白盯着一家蛋糕店橱窗里的蛋糕，似乎在流口水。

“喂，你干什么，你是机器人，盯着蛋糕流口水做什么？”

“长官，我觉得我很想吃一口。”小白指着那蛋糕。

“……”赵小明瞪大眼睛看着小白，好一会儿才说，“人，流口水，想吃蛋糕，是因为有荷尔蒙的刺激。你又没有荷尔蒙的刺激，你流什么口水，想吃什么蛋糕……你有口水么？”

“……长官，我也有荷尔蒙。我有……我有……电子荷尔蒙，你买块让我尝尝吧。”

“电子荷尔蒙？”赵小明这回把嘴张大了，半晌才合拢，嘀咕着，“亏你想得出，还电子荷尔蒙。走！我命令你，走！”

小白依依不舍地与蛋糕挥手说再见。

由于赵小明英姿飒爽——刻苦训练的成果，所以路上有不少女孩走过他身边的时候，都偷偷地瞧了又瞧，擦身而过以后，忍不住回头看了又看。

连路对面的女孩也是这个样子。

甚至，还有少妇……

不过赵小明好像没有感觉到的样子。

小白说：“长官，好多人在看你哎。”

“不是在看我，是在看你，哪有你这样贼头贼脑，东张西望的机器人的。”

正在说着，前面路口传来一阵阵喧哗的声音，不时有两声吼叫。

“又有人在打架！”小白说。

“是啊，都看到好几次了，全是喝得醉醺醺的军人在打架。”赵小明说。

走近了一点，一看见对打双方的胸章，赵小明两只眼睛立刻冒出亮光：“是陆战机甲师跟舰兵团的人打架。”

起因也很简单的，无非是调戏了某美貌的女军人。然后美女军人的同伴要出头，另一方不退让、不道歉，最后只好用拳头来解决了。

赵小明才不管是什么原因引起的。他只管看打架的人的格斗技术。于是挤开围观的人，占据一个好位置便于观察。

几个打架的军人吼吼哈哈地你来我往，打得非常激烈。不远处站着几个美貌的女军官，都是少尉。

陆战机甲师的几名大汉占了上风。而舱兵团的军人主要是操控战舰的，近身格斗技术并不怎么高。

几个美貌的女军官也是舰兵团的。这舰兵团跟E机甲团关系大着呢，A舰兵团，操控的不是别的战舰，正是第七舰队的旗舰。A舰兵团和E机甲团在同一只战舰上，这两个团的军官们相互之间可是熟悉得很啊。

陆战机甲师当然也是第七舰队的。

赵小明很冷静地站在一旁，那冷静的表情像是在观看一群猴子打架，然后做着冷冰冰的科学研究一样，一边跟小白讨论。

“小白，你觉得他们的格斗技术怎么样。”

“还可以吧。”小白含含糊糊的回答。

“真的还可以？”赵小明对小白的话表示怀疑，“我觉得不怎么样。”

“……没劲的，差得要命！”小白说，“我开始说‘还可以’，那是因为，我们不应该当着他们的面说他们不行。”

“喔，那倒也是。”赵小明恍然说，“不过他们的技术实在是差了点。你看看那腿法……算了，实在太差了没什么参考价值，我们走吧。趁他们没听见我们的话。”

由于认为人家实在不入流，所以赵小明也没有了兴致，往旁边一拐弯就要走。至于他们打架的事，吃饱了撑得慌才会去理会。他们爱怎么打就怎么打呗。

赵小明一边走，一边不经意地看了一眼那几名女军官。一共四个。

这四名美貌绝伦的女军官引起波澜很正常。这样美貌的女子本来就不该加入军队的，她们应该站在星光灿烂的舞台上，本来应该是红透星际的明星。

她们虽然只是少尉，却是第七舰队旗舰舰桥的重要人物。

她们早就注意到赵小明了。

没办法啊，这家伙跟一个机器人嘀嘀咕咕的，而那机器人表现太古怪了，任谁也会忍不住多看几眼的。

这四人正注意着赵小明，当赵小明不经意的瞥了一眼过来的时候，她们不约而同轻轻的颤抖了一下，好像被电到一样的。

“奇怪？你们感觉到了吗？”个子比较高一点的萧凤低声对她们说。

“感觉到了，这小子的目光好像有电。”李薇说。

“不会吧，我们四个人都被电到了？那不是电……是……反正很奇怪啦。”安琪儿说。

“有点冷，有点酥麻，不知道为什么。他不是E机甲团的嘛，我们叫他来帮忙好啦。”瑞莎说着，同时向赵小明招呼，“那位下士，你等一等。”

赵小明装作没听见。小白也装作没听见。

倒是在打架的几个人不约而同停下来了。A舰兵团的回到四个女军官身边，让四个女军官心疼地给他们擦鼻血。

陆装机甲师的几个大汉拦住赵小明。

这几个大汉没有一个例外的，胳膊全都是肌肉虬结成一块块的，军装都被撑得紧绷绷。其中一个大汉怒声说：“你刚才说什么？”

“哼，E机甲团！”另一个大汉冷冷地说：“真够狂妄的。不过你们向来都是狂妄自大，真实本事又没几份的。”他打量着赵小明的体格，见赵小明的体格并不强壮，于是眼里就有了轻蔑的目光。

赵小明笑吟吟地说：“很抱歉啊。我说错了。我道歉。”说着要旁边过去。

赵小明并不想与这几个机甲师的军人起冲突，他没有兴趣的。所以很轻松的道个歉，也就算了。

赵小明想算了，可对方却不想算了。

“道歉？哼，你挑衅完，道个歉就想算了？没门。”几个大汉瞪着眼睛越说越凶。

“我那样说也是无心，我并没有恶意。”赵小明笑着说，“我……”赵小明的确是没有恶意，现在也的确不想与这几个大汉打架，因为他根本就不屑于动手。他跟这几个人打架，等于一个壮汉跟一群五岁小孩打架一样的，就是一边倒的欺负人呢，太没劲了，怎么会有兴趣打？

“要么自己跪下道歉，要么就打得你跪下道歉！”满脸横肉的大汉恶声说。

赵小明皱了下眉头，转头对小白说：“军人？”

小白摇摇头：“不像。”

另一个大汉凶恶地吼起来：“给我跪下！”这家伙看赵小明反应不激烈，所以得寸进尺，提高了嗓门吼着。这已经存心是要羞辱赵小明了——其实是要羞辱E机甲团的，机甲师与E机甲团向来互相看不顺眼，有很多冲突。现在有个体格不怎么样的家伙在面前，当然要借机羞辱E机甲团。赵小明并不知道机甲师和E机甲团还有这种纠葛。

赵小明转过头去，冷冷地说：“我凭什么要听你的？”

那恶汉故意虚张声势很愤怒地指指肩章：“下士，我是中尉，我命令你，给我跪下！”最后一句已经是用吼的。他这命令当然没道理，但如果赵小明真被吓得跪下了，绝对是E机甲团的奇耻大辱。

赵小明微微眯了下眼睛又睁开了：“你是个什么鸟？老子是E机甲团的下士，我命令你给老子滚开！”

其他人不由得愣住了。再怎么说，赵小明也是个士兵啊。人家是军官，就算管不到你E机甲团人，那也是上级，不然这军衔是白挂的啊。现在倒好，一个下士居然敢嚣张地命令一个中尉滚开。

在他们愣住的同时，赵小明在和小白商量着什么事。

“八桶！”小白伸出八个手指头。

“……靠，你攒那么多机油做什么？娘的，算了，我自己动手。”赵小明狠狠瞪了一眼小白。

那边萧凤在说：“这小子不是个省油的灯啊。”

瑞莎撇撇嘴：“我感觉，这小子不仅不是个省油的灯，他绝对是个耗油的灯。”

“我没有恶意，你却一心要把我当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