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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妹花命运的沉沦与救赎:马不停蹄的忧伤-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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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必要后悔，退学就更没必要了。学画画随时可以学，不一定非考美院。就像你说的，很多歌手都不是科班出身，同样，想画画也不一定非考美院，干嘛非挤独木桥？”说着，尚美笑起来，“欧阳，看不出你还挺勇敢啊，还想高考一次？”
欧阳俊航也笑了。他沉默了一会儿，点点头说：“也对啊，我再想想。”
到了美临居门口，尚美执意要自己上楼，她说：“你回去吧，别让他们等急了，我没事儿。”
“那好，你自己小心。”欧阳俊航重新坐回车里，冲她点点头，“我走了，你好好休息。”说罢，车子一个旋转掉头，沿原路一溜烟儿跑远了。
尚美在路边站了一会儿，感觉心里空荡荡的，有些淡淡的失落和混乱。今晚很特别，因为今晚的一切对她而言是种久违的放松和快乐。而她，已经很久、很长时间、很多年没有过这样的体会和感受了。这些年里，她一直纠缠在买房子、还贷款、找关系这些现实庞杂的事务里，一直像个蓬头垢面的妇人一样努力赚钱，供房子、供水电费、供她和曲克伟两人的生活开销。她不知道很多人都在夜夜笙歌地玩乐，不知道夜晚的商业中心有如此绚烂明亮的灯火，不知道她以前的世界不过是又小又皱的一团阴影，更不知道，她原本还可以像今晚这样，开始一种自由自在的全新生活。
她长叹口气，摇摇头，转身朝家的方向走去。突然，有人叫她：“尚美，是尚美吧？”她一愣，回头一看，蒋志祥！叫她的人居然是蒋志祥！
“蒋主任！这么巧？”尚美很是惊讶。
“你怎么会在这里？”蒋志祥的表情也有些惊讶。
“我住这儿。”尚美用手一指，“那边儿，6号楼3单元。”
“哦，我也住6号楼3单元，你几楼？”
“4楼，402。”尚美笑起来，“看来我们是邻居。”
蒋志祥点点头，“是啊，我住501。没想到能和你成邻居，刚搬家吧？”
“对，前几天刚搬过来，还没收拾好呢。”
“那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说，邻居嘛，互相帮助。”蒋志祥话音未落，一个身材单薄的小女孩走了过来。她在距离蒋志祥一米开外的花坛边儿站定，沉着脸警惕地催促说：“爸爸，快走吧，妈妈该等急了。”说完，一转身，率先走了出去。
蒋志祥尴尬地笑笑，“对不起，我得先走了。”
尚美挥挥手，“再见。”
蒋志祥转过身，突然又转了回来。“哦，对了尚美，差点儿忘了，我还有件事儿想麻烦你。原来想明天一早找尚真的，碰见你真是太好了，因为这事儿本来就是找你。”
尚美一脸懵懂，“什么事儿我能帮忙？”
“是这样。”蒋志祥说：“我有个朋友知道你是学画的，想请教你几个问题，改天准备请你吃个便饭交流交流，没问题吧？”
尚美没明白他的意思，疑惑地问：“你是说你朋友想学画画吗？还是……”
“对对，差不多，好像是孩子想学。没问题吧？”蒋志祥的神情颇为认真。
“吃饭没问题，至于能帮上多少忙，我心里可没底儿。小孩儿还行，学龄前那种。”
蒋志祥说：“能去吃饭就行，其他事儿见面再说。能帮就帮，帮不了也别勉强，实话实说就是了。”
“爸——，你快点儿！”小女孩儿再度催促起来。蒋志祥匆忙地冲尚美摆摆手，招呼都没打就直奔女儿而去。
看着蒋志祥一路小跑着追逐女儿的背影，不知为何尚美竟有些感动。在她看来，一个爱孩子的男人肯定是个善良的好人，也应该是个心肠很软的好男人。
临睡前，尚美收到了欧阳俊航的短信：睡了吗？我刚回来，酒吧已决定跟飓风签订正式合同。他们很高兴，我的心情也很好。谢谢你的拉面，晚安！
尚美看着，笑了，随手回了一个：祝贺飓风乐队，也谢谢你的“奇迹”。晚安！
然后，尚美关掉了手机。她翻了个身，摆成个惬意的“大”字型，开始细细回味今天发生的一切。今天发生了那么多事儿，的确应该好好回味一下。可很快，倦意如潮水般袭来，她挣扎了几下，旋即睡了过去。
这一夜，她竟破天荒地没再失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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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倾国倾城（1）
尚美怎么也没想到，第二天一上班就接到了蒋志祥的电话，约她晚上六点在王朝酒店吃饭。尚美有点惊讶，主要是没想到蒋志祥的办事效率居然这么高，昨晚才提出，今晚就吃饭，如此雷厉风行的办事风格简直大大出乎了她的意料
晚上六点，尚美准时来到王朝酒店25楼的旋转餐厅。门一开，蒋志祥赫然站在门口。“真准时啊，我还以为年轻女孩儿都喜欢迟到。”
“怎么？蒋主任经常约见年轻女孩儿吗？”尚美笑嘻嘻地问。
蒋志祥一愣，马上说：“没有没有，是我们医院那帮小护士给我留下的印象。看来片面了，以偏概全了。”说着，哈哈大笑。尚美第一次发现，原来蒋志祥也会笑，并且笑起来的样子还挺帅。
两人说笑着进入餐厅。是自助餐。蒋志祥指指预定的餐桌，“那儿。”尚美一看，餐桌位置极佳，坐过去可以一边吃饭一边鸟瞰青城海边的绚丽夜景。出乎意料的，桌子前面坐着个女人，正面带微笑地看着他俩走过去。尚美这才意识到，原来蒋志祥的朋友是个女人啊。
落座后，蒋志祥先为女人介绍了尚美。然后，又指着女人对尚美说：“这位是俞婉婷女士，我朋友。”被叫做俞婉婷的女人笑容妩媚，一边伸出右手，一边用少女般清脆悦耳的嗓音跟尚美打招呼：“你好尚美，志祥老提你，虽说没见过面，可光听都听成熟人了。”
尚美突然认出，这个俞婉婷她见过，在厦门酒店的电梯里，她曾给她取过一个同样好听的名字——倾国倾城。可是，倾国倾城的俞婉婷似乎并不认识尚美，她的表情和神态都证明她丝毫不记得厦门电梯里的偶遇。她握住尚美的手，热情且真诚地说：“不过尚美，你比我想象的还要漂亮，并且，还是个这么年轻的小姑娘。”
尚美局促极了。她本来就不擅交际，尤其面对俞婉婷如此直接袒露的夸奖，更是紧张得手足无措、无言以对了。好半天，才终于憋出一句：“我不行，你才是真漂亮。”
“哪里？”俞婉婷显得很高兴。她摸摸自己的脸，叹口气说：“不行了，老喽，不能和你们小姑娘比了。”
其实，尚美说的是真心话。倾国倾城嘛，当然是个不折不扣的大美女，符合她心目中关乎美女的所有标准。首先，是优雅。俞婉婷笑容妩媚且有韵味，举止热情但分寸适宜。装束典雅，衣饰看似简单低调，但经得住细细端详，一条黑色及膝半袖连衣裙，胸前一枚小小的水红色宝石别针，怎么看都是极好极精致的东西。再者，俞婉婷的五官精美之极，身材也窈窕有致。甚至脖颈、手指、双腿、脚趾，这些细微之处也都生得修长秀美，透着细致和高贵。她端着盘子，往人群中随便一站都气质斐然、颇为抢眼。还有就是，她几乎看不出年龄，不像是小姑娘，也肯定不是中年妇女。说三十七八有点偏大，说三十出头刚刚勉强，说二十七八似乎正好合适。反正，她的实际年龄和她的外表年龄应该存在十到十五岁的差异才对。再加上，她的嗓音清脆甜美，头发乌黑浓密，皮肤白皙，装扮得体。总之，她是个无论走到哪里都会令人眼前一亮的美丽女人，是个在尚美眼里堪称倾国倾城的绝色佳人。
尚美的目光不自觉地总被俞婉婷吸引，她第一次切身感受到了美女的魅力。以前，她认为尚真就很漂亮，但和眼前这个俞婉婷一比，差距还是显而易见的。俞婉婷身上似乎有一种气场存在，这气场磁铁般特别吸引人，不仅吸引男人，就连女人的目光都能被牢牢吸引。尚美想，也许，这就是传说中的所谓“星相”吧？
四 倾国倾城（2）
“蒋主任，”尚美小声叫蒋志祥，“你这位美女朋友真像大明星啊，是演员吧？”
蒋志祥刚刚拿好一盘起司蛋糕和生鱼片，他坐到尚美对面，扭头朝俞婉婷看了一眼，笑笑说：“你可能不知道，我对女人的外貌通常不太敏感。她以前也从事文艺工作，应该算演员吧？”
“那，她都演过哪些电影？是主角吗？”
“什么呀？”蒋志祥笑着摇了摇头，说：“她不是电影演员，是弹古筝的。”说着，做了个弹古筝的动作，“《高山流水》听过吧？就那个，弹得很不错。不过可惜，现在已经不登台了。”
“为什么？”
“说来话长。”蒋志祥话音刚落，俞婉婷就笑盈盈地回来了。坐下后，三人开始边吃边聊天。他们一会儿聊医院，一会儿聊交响乐，一会儿聊新近正在放映的电影，一会儿又聊起了小区里刚刚开张的韩国超市。正聊到兴处，蒋志祥手机突然响了。他点点头表示歉意，然后捂着话筒接听了一会儿，收线后脸色变了。“对不起，我看我得先告辞了。”
“怎么了？是不是医院有急诊？”俞婉婷关切地问。
“不是，是沛沛。”
“什么？”俞婉婷立马儿紧张起来，“沛沛怎么了？”
“刚刚在外面逗弄小狗，不小心咬到手了，是王丽娜的电话。”蒋志祥站起身来，“对不起，我早走一会儿，你们继续聊。”
“等等，我开车送你。”俞婉婷迅速起身，从随身携带的坤包里掏出张名片递给尚美。“不好意思，本来志祥是想安排我们好好聊聊的。这样，我再和你联络，改天去我店里吧，店里其实更方便。”说完，她率先走了出去，边走边招呼蒋志祥，“快点啊，愣着干嘛？”
蒋志祥冲尚美抱歉地点点头，快步跟了出去。
尚美好半天才回过神儿来。她不确定自己是否也应该马上离开这里？似乎一个人这样坐着显得太过孤单也太过突兀。可是，她还没吃饱，就这样走了好像有点可惜。这时，她脑子里忽悠闪过一个名字：沛沛。蒋志祥的女儿叫沛沛吗？那么，昨晚那个身材单薄的小女孩儿就是蒋沛沛了？尚美当时没怎么注意，只大概地扫了一眼，好像十岁左右、长相普通的一个平常小孩儿。不过，小女孩儿说话的态度和一转身离去时的背影倒是给尚美留下了深刻印象，感觉挺敏感、挺决绝的一个小姑娘，与年龄和外形均不相符。
还有，那个倾国倾城的俞婉婷，跟蒋志祥的关系似乎很不一般，蒋沛沛一出状况，她竟亲妈似的比蒋志祥还着急，真有意思。那么，厦门酒店里那个追打俞婉婷的中年女人会是谁呢？该不会是蒋志祥的太太吧？不过，那女人年龄看上去可不小了，少说也得五十出头了吧？跟蒋志祥一看就不般配。那么，蒋志祥是因为看不上自己年长色衰的太太才喜欢俞婉婷的吧？而俞婉婷呢？一定是看上了蒋志祥的儒雅博学和年轻有为吧？最年轻的科室主任，享誉业内的知名专家，同时也是青城数一数二的名医，前途无量啊。所以，正因如此两人才互生了情愫吧？因为更般配也更养眼——郎才女貌，才子佳人，好像从古至今就该是一对儿。只是，尚美感慨：只是可怜了蒋志祥的太太啊。
一边这样想着，尚美一边低头看了看手里的名片。她发现名片上赫然写着这样几行字：奇迹娱乐中心董事长：俞婉婷。下面还有一行小字：道味茶馆休闲驿站欢迎您。道味茶馆？尚美觉得这名字起得好，不仅雅致，还古色古香的颇有禅意。只是，她想不出茶馆里面究竟会是个什么样子？想不出坐在里面喝茶聊天是不是也如想象般富有情调和意境？她盯着名片反复看了一会儿，无精打采地将盘子里剩下的东西慢慢吃完。吃完后，她又百无聊赖地欣赏了一会儿海滨夜景，喝光了两杯鲜榨果汁。忽然地，她一下子想起了一件重要的小事儿——答应周一蓝晚上回家一趟。她赶紧火烧屁股似的站起来，一把抓起背包直奔电梯间而去。
四 倾国倾城（3）
电梯间很空，只有她一个人在等。并且，电梯里也很空，25到17层之间，一直也是她一个人乘坐。16层的时候，电梯停了一下，上来一对衣着黯淡、面容严肃的中年男女。尚美往角落里靠了靠，因为那男人身材魁伟，一下子占据了电梯的小半个空间。女人倒是小巧，不胖、个子也不太高，穿一套浅灰色细纱裤裙，进电梯时扫了尚美一眼，目光戒备且高傲。不知为何，这一眼令尚美倍感不爽，说不出的一种别扭和厌恶。男人清清嗓子，突然问：“刘振明那边怎么说？”女人没接茬儿，过了一会儿才冷冷道：“这件事回头说，雯雯的事你到底同不同意？”此时，叮铃一声，电梯在一楼稳稳停住。门儿一开，男人率先出去，一边走一边头也不回地甩出一句：“告诉那小子，门儿都没有。”女人没再说话，低着头，跟在男人身后亦步亦趋。两人均是南方口音，一高一矮、一胖一瘦，沉默地走出酒店大堂，上了一辆早已停靠在门口的奔驰轿车。
尚美差点惊叫起来：奔驰！就是昨晚扔下刘佳宁走掉的那辆奔驰！她记得车号，就是它！她赶紧跟出去，却发现奔驰车早已汇入车流不见了踪影。尚美有些遗憾起来，她原本想再看看那女人的脸，她记得那张脸好像比刘佳宁的脸还要难看。还有，刘振明不就是刘佳宁的父亲吗？刚才那男人怎么突然提到了刘振明？说的，是同一个人吗？
尚美满腹狐疑。
回家没多久，她竟在一张报纸上再度发现了奔驰轿车上的男人。报纸对男人的介绍是：新世纪实业集团董事长黄海波。黄海波！尚美吃了一惊。她知道黄海波，这个名字耳熟能详，经常在报纸电视上出现。可尚美只记得黄海波的名字，却对他的长相毫无印象。因为从没想过要在现实生活中将他对号入座，所以每次都是随便看上几眼，基本一扫而过。
是他啊！尚美确认今晚见到的就是这个人——黄海波！只是，她没想到的是，黄海波怎么会和刘佳宁扯到一块儿？相貌平平的刘佳宁简直给曲克伟找了个天敌嘛！凭曲克伟的能力和胆识，看来这一辈子都休想翻身了。新世纪的董事长啊，真够曲克伟受的！
第二天下午，尚美接到了俞婉婷的电话。俞婉婷在电话里邀请尚美到茶馆坐坐，她说：“茶馆里很安静，没人打扰，我们可以好好聊聊。”
下班后，尚美搭单位便车直接去了道味茶馆。茶馆位于青城海边，是居民区里的一个幽静院落。从外观看，既无门头也无牌匾，不过是个普普通通的民宅。可唯一与民宅不同的是，这里不时会有三三两两的大人和孩子走进走出，随着门楣的开合，会传出些隐约的筝曲和淡淡的茶香，让人猜测这或许是个不同寻常的所在。
尚美推门进去，进去后才发现，里面竟别有洞天。大厅宽敞明亮，靠墙一溜儿摆放着七八张桌椅，每张桌上都摆有青花瓷的成套茶具。三三两两的客人散落在桌椅间，或看书打盹儿，或闲话聊天儿，很是惬意舒适。尚美注意了一下，发现这些桌椅的质地与众不同，不是通常茶馆里的藤艺或橡木，而是红檀，清一色的红檀八仙桌和太师椅。看着这些桌椅，尚美不由得想起了吃饭那天俞婉婷的装束：一条看似平淡无奇的黑色连衣裙，却是乔治·阿玛尼的当季新品，而胸前的红宝石别针，更是法国顶级珠宝品牌卡地亚的看家之作。看来，这些桌椅和那天的衣饰一样，无不彰显着俞婉婷的个人风格：低调的奢华、不事张扬的富足和于无声处的招摇随意。
四 倾国倾城（4）
环视四周，尚美发现茶馆的墙壁上挂有大幅茶花图和多块原木色小木板。木板上写有各种茶品的颜色、产地、功效、味道及最佳饮用季节。紧连大厅的，是一个拱形月亮门，垂着黑色玛瑙珠帘，帘子上方挂一个黑色牌匾，上面几个墨绿色行草大字：道味茶馆。珠帘里面有弹奏古筝的声音，但断断续续不是特别连贯。在大厅两侧，有一左一右两个紧闭的房门，尚美猜测，这可能就是所谓的单间吧。她觉得这个道味茶馆还真不错，古色古香不说，还筝音绕梁，茶香袅袅，是个颇有韵味和品味的风雅所在。
尚美正在天马行空地胡思乱想，突然珠帘一挑，一个四十多岁慈眉善目的中年妇人从屋里走了出来。看见尚美微微一笑，说：“第一次来吧，怎么看着面生？孩子们马上就下课了，稍等吧。”
尚美张张嘴，想和妇人搭讪，可话没出口又咽回去了。因为此刻厅堂里用茶的客人已全部站起身来，月亮门儿里也是珠帘晃动，不时有抱着古筝的孩子走出来。妇人说了声：“下课了。”快步走进门去。
没多久，厅堂里的客人已全部离去，一首古筝名曲《春江花月夜》在茶馆里悠然响起。尚美一怔，这曲子真美，好久没听过这么美的筝曲了。她站起身，走到茶花图下，边赏花听曲，边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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