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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嘴上虽是这么说，但大家都看的出来，爸爸其实是最高兴的。
　　大家美美的吃了一顿午饭，妈妈听说大家今天一上午干了不少活儿，非逼着大家午休了一个小时，才让出工，这一下午，大家还是用王斌的方法，轻松快乐的干了一下午。
　　到后来，爸爸的速度实在跟不上了，余杭和莫日根，也加入了割玉米秆的队伍之中。
　　日落西山，大家开始装车，装了满满的一车，地里还剩一大堆，爸爸不放心道：“咱们赶紧回去，卸了车再出来一趟。”
　　王斌道：“爸，您看都什么时候，大家累了一天，也该休息了，不用太担心了，我们用割倒的秆子盖一下，相信不会被人发现的，这黑天半夜的，谁还有功夫专门到地里来看有没有剩下的玉米啊，放心吧，没事儿的。”
　　爸爸犹豫了半天，终于下定的决心：“好吧，那你们一定要盖严实一点，千万不要让人看出不对来。”
　　王斌道：“放心吧爸，您先回家，我们盖好了马上去追你。”
　　爸爸道：“那你们快点儿。”
　　嘱咐完之后，爸爸赶车回家，王斌和大家则一堆堆的盖着玉米，等把所有的玉米都盖好以后，天色已经黑了下来。
　　王斌道：“好嘞，回家吧，不知道妈妈给吃什么饭。”
　　余杭道：“我又饿了，咱们快一点儿，我想妈妈了。”
　　申雕道：“你是想妈妈的饭了吧，说的你多么孝顺似的。”
　　莫日根道：“吃货。”
　　余杭道：“你们不想吗，你们不想就不要吃，我先回去了，我把饭都吃了，汤都不给你们剩下。”
　　秦龙道：“武哥，你有感觉没有，用了一天内力，虽然没有多少消耗，但却感觉内力好像有所增长啊，我现在感觉浑身充满了力量，好想放声大喊。”
　　莫日根道：“是啊，我也有这种感觉，比我专心修炼一晚上的效果都明显，真是奇怪。”
　　武默道：“这得感谢王斌，要不然，我们也不能体会到这样的神妙啊，也许这就是佛家所说的任其自然，万事不可过于执着，于无心处发现真理妙谛，如春苗之生，不见其长，日见齐增。”
　　王斌道：“我想放怀狂奔，不知几位哥哥有没有兴趣。”
　　秦龙道：“好啊，那么我们就比比，看谁最先到家。”
　　莫日根道：“好。”
　　武哥一声令下，大家放腿狂奔，身形轻盈，踏黄草而不损其形；速度迅疾，如风如电，似驰骋的骏马，似扑食的雄鹰。
　　余杭只感眼前一花，耳畔有风吹过，几条黑影迅速在前方隐没，回头一看，已不见了兄弟们的身影，赶紧放足追赶，喊道：“等等我，那么着急干什么？”
　　一道声音恍恍惚惚的飘来：“谁最慢，谁就没饭吃。”
　　想起中午的惨状，余杭不敢逗留，拼命朝兄弟们追赶。
　　

第十一章　玉米被偷


　王斌带着大家尽在荒野难行的地方奔驰，并没有沿着大路返回。遇壑而跃，遇丘而闪，劲运双足，好不畅快。
　　大家兜了大大的一个圈子，才返回到路上，余杭叫道：“哇塞，好舒服，好久没有这样痛痛快快的跑一场了，感觉还有些不够。”
　　申雕道：“那你跑吧，我们可要回去吃饭喽，妈妈的饭，我可早就等的迫不及待喽。”
　　一声呼啸，大家跟着呼叫，如野狼回窝，欢喜无限。大家回到家的时候，爸爸刚好赶着车也回到家里，大家浑身是劲，没出发泄，不用爸爸动手，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将一车玉米卸了个干干净净。
　　晚饭妈妈准备的是面条，大家一进门，就被香气吸引，食指大动。每人都美美的吃了五六碗，才恋恋不舍的放下碗筷，不是他们吃不下了，而是盆里没饭了。
　　妈妈歉然道：“不好意思孩子们，今天做得有点少了，妈妈再去做。”
　　武默道：“不用了伯母，俗话说，早饭吃好，午饭吃饱，晚饭吃少，大家已经吃了不少，不用再做了。”
　　秦龙道：“是啊，干妈，您就不要再麻烦了。”
　　王斌道：“妈，那就洗几个西红柿和黄瓜，也算是饭后果盘，这样也不用太麻麻烦了。”
　　大家帮着收拾了碗筷，吃了妈妈的西红柿和黄瓜，劳累之际，进入梦乡，转眼又是天明。
　　这天，大家掰玉米的速度更快，第一天，大家一天掰了两位老人两天掰的玉米。
　　今天，大家一天败了两位老人三天掰的玉米，一整天，爸爸都只是忙着拉玉米，但还是没能将大家掰完的玉米拉完。
　　晚上，兄弟们又将多余的玉米盖好，便欢欢喜喜的回家了。
　　第二天，大家一到地里，发现好几堆盖好的玉米都被翻开了，玉米也消失无影无踪了，大家马上意识到，昨天夜里这里遭贼了。
　　爸爸心痛的道：“你们看，我说了吧，能拉多少就掰多少，这下好了，都给别人掰好了。”
　　王斌道：“爸爸，你也不要太伤心了，这贼肯定是咱们村里的人，你平时有没有得罪什么人啊，我们到他家里看看。”
　　爸爸道：“像咱们这种人家，少不了经常求人，我讨好别人还来不及，怎么还会得罪别人。
　　就算得罪了人，咱们找到人家，人家说是从自己地里掰的，咱们能怎么办，能抢回来吗？
　　咱们家每年可就指着这点收成过日子，现在可怎么办啊！”
　　王斌道：“爸爸，你也不要太伤心，好在被偷的也不多，咱们今后小心一点儿就是。”
　　爸爸跳起来就骂道：“我早就和你说过，咱们辛苦一点，多拉几趟，都拉回去，你就是不听，你看看，现在好了吧？
　　我把你个就会吃饭，懒得动弹的败家玩样儿，看老子不打死你。”
　　爸爸一巴掌扇在王斌的脸上，兄弟们都是一脸的惊愕，想要上前阻拦，但这是人家父子之间的事，一时也不好插手。
　　王斌也不闪躲，任由爸爸打，爸爸打了王斌一巴掌后，有些愣神，喊道：“你怎么不躲啊，你倒是躲啊，从小你就是这个死样儿，打你也不会跑。
　　你也学学你哥，他虽然不成器，但脑子灵活啊，看见被打，知道跑啊。
　　你看看你，对别人就是没有防范之心，以为这天底下都是活菩萨，我看你被人卖了都还得给人家数钱。
　　你倒是吭一声啊，放个屁，让老子听声响也可以啊！”
　　爸爸又要打王斌，可是这次，巴掌眼看就要扇到脸上了，却停了下来，恨恨的道：“打你还不如打只猪狗呢，至少他们还知道跑。”
　　王斌道：“爸，你要是没解气，就继续打吧。”
　　爸爸道：“滚一边儿去，老子看着你心烦。”
　　王斌道：“对不起，爸爸，我一定帮你抓到偷玉米的贼，这一切，我会找回来。”
　　爸爸道：“你抓？上哪儿抓去啊，赶紧走，免得老子心烦。”
　　王斌眼里噙着泪，走进地里继续掰玉米，无尽的愤怒在心中燃烧，一切苦楚，只是默默地搁在心里，因为妈妈曾不止一遍的告诉他，养育之恩大如天。
　　兄弟们也都跟上，余杭低低的道：“老弟，那是你亲爸吗，怎么这样对你？”
　　王斌道：“是我亲爸，比亲爸还亲的爸，没有他，就没有我王斌的今天，不管他怎么对我，他都是我爸，我没有理由反抗。”
　　申雕念道：“是亲爸，怎么又比亲爸还亲，这是什么话啊，老弟，你是不是被你爸打糊涂了啊？”
　　王斌不再言语，武默用眼神制止大家，这一上午，大家都是非常压抑的干着活。
　　而王斌，只是刚开始的留了些泪，之后便恢复平静，一脸古井无波，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
　　中午的时候，王斌没有回家，兄弟们苦劝，王斌只说：“我在这里看着玉米，你们回去吃饭吧，我不饿。”
　　爸爸也不叫王斌，大家回了家，都是闷闷不乐，妈妈急道：“斌斌呢，斌斌怎么没回来？”
　　武默道：“伯母，今天地里剩的玉米比较多，王斌担心被人偷，就在地里看着，您不用担心，他说给他带饭就行。”
　　妈妈笑道：“这孩子，从小就懂事，他一回家里，我们两个老家伙就轻松不少。
　　可是我这心怎么跳的这么厉害，只有斌斌回来的时候才会跳的这么厉害，怎么他回来了，还会跳的这么厉害，真是奇怪。”
　　秦龙等人对视一眼，满是不忍，秦龙道：“干妈，也许是你太想老弟了，他晚上就回来，您不必担心。”
　　妈妈道：“你看看我，就只顾着一个宝贝儿子了，这里还有四个，快快快，吃饭吧。”
　　从始至终，爸爸都没有说一句话，只是冷着一张脸，吃饭的时候，妈妈道：“老头子，今天怎么一句话也不说啊，这么高兴，又谁惹你了啊，孩子们都在呢，你就不能收敛一点儿吗？”
　　妈妈给爸爸舀了一碗饭，爸爸白了妈妈一眼：“妇道人家。”
　　武默道：“伯母，地里的玉米被人偷了，所以叔叔他才不高兴。”
　　妈妈道：“我说么，斌斌怎么没有回来，这孩子，中午这么热，会不会晒坏了啊！”
　　爸爸把筷子往桌上一拍：“玉米被偷了，你没听到吗？
　　那是你的药费，还有他的学费、生活费，他好好的又没什么事，你替他担的哪门子心，都是让你惯得，你看看，大的没个大的样儿，小的，也就那么个样儿。”
　　妈妈道：“玉米丢了，你也不能把气洒在我和孩子头上啊，大不了我不吃药就是。”
　　爸爸道：“不吃药，不吃药，你说的倒轻巧，你看看，你每天吃的药还少吗？
　　家里都快变成药铺了，你还不吃药，你不吃药能活的过今年吗？”
　　妈妈道：“活不了我也不吃，我不花你的钱就是。”
　　爸爸道：“你不花我的钱，这些年你花的还少吗？你不花我的，你花谁的，你的儿子吗？
　　你看看，他们哪一个能指的上，一天就知道要钱花钱，一个个都是败家的玩样儿。”
　　妈妈道：“你是不是骂斌斌了，是不是？所以斌斌才没有回来，是吗？
　　你知不知道孩子从小就心小，别看他嘴上不说，其实他心里什么都知道。
　　玉米丢了，你就怪他，斌斌就将所有的过错都担在了自己身上。
　　你还是不是个男人，一有事情就把责任推卸给别人，你就不能有一点儿担当吗？”
　　爸爸将碗往地上一摔：“我不是男人，我没有担当，有本事你找有担当的人去啊。”
　　妈妈哭着推开门就往外跑，兄弟们赶紧追上，武默道：“伯母，你干什么去？”
　　妈妈道：“我去找斌斌，孩子心里一定很委屈，一定很难受。每次他受委屈的时候，总是不说出来，为了不让我担心，总是一副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
　　可是，我是他妈啊，我能感觉得到他心里的委屈，我也装作不知道，因为我怕他担心，但我还是会陪在他身边，和他说话，给他做好吃的，他会吃着东西流泪，我知道，他是心里实在受不了了。
　　我要去找他，他还没吃饭，我去给他送饭，孩子，你等着，妈妈一会就到了，一会儿就到了。”
　　妈妈转身回家里带饭，嘴里一直絮叨着，看着她那单薄的身躯，武默等人也是不禁落下泪来。
　　余杭道：“亲妈，这才是亲妈啊！我也好想我妈，妈，儿子想你了，你知道吗？”
　　兄弟们相互拥抱，抱头痛哭。妈妈带着饭出来，武默开车将妈妈送到了地里。
　　王斌低着头坐在玉米堆上，听见脚步声，抬头看见妈妈，赶紧迎了上去：“妈，你怎么来了，怎么还哭了？妈，没事，我不饿，我让武哥来的时候给我带饭，你不用亲自来的。”
　　妈妈抚摸着王斌脸上的指痕，道：“孩子，你不要怪你爸，他养这个家也不容易，辛辛苦苦培养你们三个孩子，不管刮风下雨，都任劳任怨，你可千万不能怪他啊！”
　　王斌道：“妈，你放心，儿子心里始终都记着你的教诲：养育之恩大如天，我不会恨爸爸。”
　　妈妈道：“快吃饭吧，快凉了。”
　　王斌道：“妈，我吃饭，您别哭了。”
　　妈妈道：“好，好，妈不哭。”
　　妈妈擦着泪，王斌接过饭，狼吐虎咽的吃着，他始终低着头，眼泪滴到饭里，他就混着吃下，妈妈的饭，总是治伤的最好良药。
　　

第十二章　抓贼


　王斌吃完饭，道：“妈，回去吧，我没事。”
　　妈妈道：“我不回去了，就在这里陪着你，和你们一起掰玉米。”
　　王斌道：“妈，如果你要我安心的话，就回去吧，我回来了，你还这样辛苦，那我以后就不回来了，因为我回来也没用，不能给你们分担苦累，我心里难受，还不如不回来。”
　　妈妈道：“妈是担心你。”
　　王斌道：“如果你想让儿子宽心的话，就回家吧，儿子没事的。”
　　妈妈犹豫了一下：“那好吧，一会儿你爸爸来了，说你两句，你千万不要顶嘴。”
　　王斌道：“知道了妈，快回去吧。武哥，麻烦你了。”
　　武默将妈妈送回去，秦龙四人留下陪着王斌，几兄弟躺在玉米杆子上，谈天说地，化解着王斌的忧伤。
　　没多久，爸爸和武默也来到地里，在王斌身边放了些水，一句话也没说，转身就去干活。
　　晚上的时候，王斌道：“爸，今天晚上我就不回去了，在地里看着玉米。”
　　爸爸道：“你留着有什么用，吃了饭我出来，你在家休息吧。”
　　王斌见爸爸语气坚定，也没有再争辩，跟着车回到家里。吃了晚饭，找了一件冬天的棉大衣出来，道：“爸，您就在家里歇着吧，我出去就行。”
　　爸爸一把夺过大衣：“我是老子，还是你是老子，在家呆着，我去。”
　　说完，爸爸拿了一只手电，便向地里赶去。王斌让妈妈又找了一件厚衣服，随后赶上。
　　父子俩从路上，一直到地上，都没有说过一句话，两人坐在地里，看着天上的星星，各自想着心事。
　　夜深了，父子俩谁也没有睡意，一阵凉风吹过，王斌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
　　北方的秋季，昼夜温差较大，王斌赶紧运起内力御寒，几个周天之后，寒意退去。
　　这时，爸爸将大衣披在了他的身上，王斌赶紧脱下，重新给爸爸披上，道：“爸，我不冷。”
　　爸爸道：“你还小，万一冻坏了，老来也是个麻烦，爸爸已经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冻一冻没事的。”
　　王斌道：“爸，我不冷，不信你摸，我身上很热乎的。”
　　他拉着爸爸的手，在两只胳膊上摸着，王斌运起内力，滚滚发烫，爸爸也不再说话，两人再次陷入沉默。
　　直到后半夜，两人都觉困倦，躺在玉米杆上，渐渐地进入梦乡，在王斌睡熟后不久，爸爸起身将大衣盖在他的身上，摸着他的脸道：“孩子，爸爸错了，虽然你不是我亲生的，但这些年来，爸爸早已将你当成了亲生儿子看待。
　　你从小就懂事，不像你哥，爸爸怎么不知道，只是爸爸就这脾气，发起来就控制不住，希望你不要记恨爸爸，也不要学你哥，给爸爸妈妈争口气。”
　　说完，爸爸把玉米秆向两边分了一下，睡了进去，用玉米杆盖在身上，抵御黑夜的寒冷。
　　王斌内力深厚，哪有那么容易瞌睡，爸爸的话他也一字不差听在耳朵里。
　　待爸爸睡熟，王斌将大衣盖了回去，一夜无眠，可是今晚，那贼却没有出现。
　　第二天，太阳刚刚给大地披上金装，武默等人便赶到了地里，王斌和爸爸吃过他们带来的早餐后，大家便开始干活。
　　这一天下来，玉米所剩已经不多，估计再有半天的功夫就都掰完了，武默道：“明天刚好是假期的最后一天，我们干完活儿回去，不耽误第二天上课。”
　　爸爸笑道：“人多干活就是快，要是让我们两个老家伙干，猴年马月才能掰完。
　　你们来了也没好好招待你们，尽让你们干活了，心里真是过意不去。”
　　秦龙道：“我们和王斌都是好兄弟，来帮帮忙也是应该，况且我们已经认了干妈，家里的事情，自然要上心了，没什么大不了。”
　　爸爸道：“村里没什么好吃的，晚上让你干妈再杀几只鸡，你们城里人可是很难吃到我们村里自家养的笨鸡，明天好好犒劳你们。”
　　大家说说笑笑回了家，晚上，王斌和爸爸又在地里守夜，功夫不负有心人，就在后半夜，人心力最乏，头晕脑胀，只想睡觉之际，拖拉机的轰鸣声由远及近的传来。
　　王斌和爸爸同时翻身而起，爸爸拽着王斌藏于隐蔽之处，拖拉机轰隆隆的开了进来，从车上跳下两个男人，鬼鬼祟祟的朝四周看了一下，发现没人，便开始用木棍拨拉玉米秆子，发现玉米，就往车上扔。
　　他们刚扔了两把，爸爸就跳了出去：“你们是谁，敢偷老子的玉米？”
　　两个贼起初一惊，见只有爸爸一人，抡起木棍就像爸爸打去，两根木棍打在一只手臂上，崩为四节，两贼一看眼前多了一人，拔腿就跑，爸爸喊道：“孩子，你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