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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范瑶翻白眼说：“说得好像只要淼淼不来你就稳操胜算一样。”

　　　　覃思甜正好推门进来，听到这话笑着问：“淼淼怎么了？”

　　　　“说……”

　　　　范瑶刚开口，任颖姿急急忙忙打断她：“这次圣诞舞会啊，听说导演系不少男孩子都打听徐淼会不会去呢，不愧是校花，人气就是高！”

　　　　覃思甜闻言脸色淡了淡，却偏要摆出一副惊讶的表情：“咱们学校什么时候评选校花了？”

　　　　“别理她，她就是拿论坛上的帖子来开我玩笑，”徐淼瞪了任颖姿一眼，“你再说我就生气了。”

　　　　“好啦好了，我不开玩笑了。”任颖姿连忙说，“不过打听你的人真不少，导演系大四的林师兄还找我要你的微信呢，说是他计划拍个短片，想找你当女主角。”

　　　　“林南师兄吗？”

　　　　“对啊，他可是咱们学校的风云人物，之前拍的一部短片还拿过奖呢，听说已经签了公司，说不定很快就能自己导演新戏呢。”

　　　　林南也是京戏的风云人物，他相貌英俊才华横溢，在原著中也是个不大不小的配角，年纪轻轻就红了。

　　　　“那你把我微信给他了吗？”徐淼问。

　　　　“还没，你愿意的话我现在就把你的微信推送给他，”任颖姿笑嘻嘻说，“要是成了你可得帮我争取一个角色啊！”

　　　　“好。”徐淼点头。

　　　　覃思甜在旁边看着，笑容渐渐勉强起来，嫉妒快要把她的理智给淹没了。

　　　　那晚之后，她果然签了盛世影视，可她跟徐淼签的一个公司，一个档期排得满满的，作品还没上就隐隐有红的趋势，一个到现在还得跑剧组试镜争取角色。

　　　　现在还有的学长想邀请徐淼出演自己的作品，虽说只是大学生作品，可林南可是拿过奖的，比一般的导演系学生导演的作品强太多，一般学生想争取都争取不到机会。

　　　　如果徐淼比她强很多她也能说服自己，可徐淼比她强很多吗？

　　　　覃思甜并不觉得。

　　　　是，徐淼每次专业考核都是第一，老师们都爱夸奖她，可她自己也经常拿第二啊。

　　　　徐淼长得的确漂亮，走出去别人都叫她“小唐宜”，可她长得也不差，学校论坛校花评选她跟徐淼票数根本没差多少。

　　　　她哪里都不比自己强，不过是有一个好男朋友就能出头！

　　　　覃思甜越想越觉得不甘，渐渐将手攥了起来，笑着问：“淼淼你圣诞那天不跟陈董约会吗？”

　　　　“现在还没定，怎么了？”徐淼问。

　　　　“没事，我只是好奇问问。”覃思甜浅笑着，从衣柜里找了一套新衣服换上，出门前说，“我有个试镜，先出去了，拜拜。”

　　　　她一走，任颖姿就在徐淼耳边嘀咕：“你小心她一点。”

　　　　“怎么了？”

　　　　“我上次看到她查陈瑾的资料呢。”

　　　　其实上次聚餐徐淼已经说得很明白了，任颖姿都能看出覃思甜在陈瑾面前搔首弄姿，只是有些人偏要装傻也没办法。

　　　　徐淼若有所思：“我知道了。”

27。027（）　
圣诞前两天下了一场雪；　到那天天还没放晴。

　　　　天地间雪白一片，路上积雪早已经清理过；　但路边树枝积雪层层，有的细瘦枝丫被压得弯弯的，低垂下来。

　　　　徐淼一早收到陈瑾的消息；　说晚上来接她；　等听说她晚上要参加什么聚会，语气有些不快：“什么舞会这么重要？”

　　　　“我室友非让我去，我们说好了不多待；　露个面就走；　误会六点半开始，我七点去找你吧。”

　　　　“那晚上吃不成饭了。”

　　　　“要不改成夜宵？”

　　　　陈瑾低笑一声；　勉强答应了。

　　　　下午上完课，一个个都往宿舍里飞，任颖姿的为了今天舞会特意买了身新衣服；　红色长裙，酥背半露。

　　　　徐淼见了说：“你不怕冷啊？”

　　　　“我去的时候在外面穿一件长羽绒服就好了。”

　　　　“腿呢？”徐淼低头一看；　任颖姿这件衣服裙摆虽说到脚；　可礼服单薄；　里面肯定是穿不成秋衣秋裤的。

　　　　寒冬腊月这么走出去；　想想就冷。

　　　　范瑶按住徐淼的肩膀；　笑嘻嘻说：“你这呢叫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　影姿脱单的心啊；　啧啧。”

　　　　任颖姿大囧：“你还不是一样。”又指覃思甜；　“喏，思甜不也特意穿了新衣服？”

　　　　覃思甜穿的是一条白色连衣裙，穿了条肤色丝袜，丝袜不厚，走出去也有点薄。范瑶则是衬衣家直筒裤，她在裤子里加了一层保暖绒裤，反而没那么冷。

　　　　徐淼笑：“美丽冻人，美丽冻人。”

　　　　“你不换身衣服？”任颖姿问。

　　　　“我觉得这样挺好。”徐淼摇头，她们当演员的，都要忍得了霜寒受得了炎热，寒冬腊月为了活动站台为了美丽而穿得单薄，受苦的时候多了去了。不少人因此落了一身病，现在还没到时候，她才不受这个库。

　　　　覃思甜说：“也是，淼淼长得漂亮，不用费心也有那么多人喜欢。”

　　　　“你费心让谁喜欢你了？”徐淼一脸好奇问，像是没听出来她的意思。

　　　　覃思甜一怔，抿唇说：“我开玩笑的。”

　　　　“玩笑可不好随便开，让别人听到还以为我人际关系多混乱。”徐淼笑吟吟说，“你是聪明人，不该犯这样的错误才是。”

　　　　覃思甜脸色忽青忽白，明显是生气了。

　　　　范瑶看到打圆场说：“咱们宿舍里说说就算了，别生气，说起来今晚舞会来的人还不少呢……”

　　　　“对啊，宿舍里说说就算了，思甜这些话可别在外人面前说，不然别人还以为你很爱说闲话呢！”任颖姿坐在书桌前化妆，似笑非笑的，“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跟淼淼一样好脾气，你怎么说她都不生气。”

　　　　范瑶听得眉心直突突，瞪了任颖姿一眼，她吐吐舌头继续上妆，一点悔改之心都没有。

　　　　刚报名那会看不出来，相处几个月关系远近亲疏就显出来了。

　　　　迎新会那晚徐淼就跟覃思甜生了间隙，任颖姿觉得覃思甜太装，一直看她不顺眼。几人维持着表面上的平和，实际上关系早已僵硬。范瑶心思不好猜，她谁都不靠，是和稀泥的那个。

　　　　因此徐淼和覃思甜别苗头，任颖姿是第一个火上浇油的，范瑶每次身心疲惫。

　　　　幸好覃思甜不敢明目张胆开撕，忍着气退了一步，不说话了。

　　　　几人化完妆，一起去舞会现场。

　　　　徐淼穿得最暖和，出门就戴上了帽子围巾和口罩，双手插在兜里，也不怎么冷。任颖姿冻得直打哆嗦，看她们走路不紧不慢，拉着范瑶就往前跑。

　　　　徐淼跟覃思甜落在后面，并排走着。

　　　　不知过了多久，徐淼听见覃思甜的声音：“刚才是我不对，我胡言乱语。”

　　　　“胡言乱语？”徐淼反问，看了她一眼，笑声从口罩里传出来。

　　　　覃思甜咬牙，深吸一口气说：“我不明白自己哪里得罪了你，你好像总是对我有很大的敌意。”

　　　　“彼此彼此。”

　　　　她软硬不吃，覃思甜心里憋着气，可想想又忍住了，低声下气说：“我知道自己做的有不对的地方，报名那天我不该让我妈把我和范瑶的床铺换了，可你让她把床铺换回来你也没说什么啊！”

　　　　京戏风景很好，通往礼堂的路上两边种了枫树，一到秋天，一路火红。

　　　　可惜现在是冬天，树木光秃秃的，积雪掩盖了一切。

　　　　她们踩在雪地上，发出细微的声音。

　　　　徐淼边走边想覃思甜是什么意思，但最终还是没有问。

　　　　“我也知道我不该说陈董年纪太大，还有上次迎新会，我真的没有什么别的想法，只是、只是你也知道，谁不想签进大公司呢？那天陈董正好来了，我当然不想放过这个机会，但我想你保证，我只是想签进盛世，没有任何别的想法。”

　　　　“哦，我知道了。”徐淼淡淡说。

　　　　“那你能不能跟公司说说，帮我换个经纪人。”覃思甜又问。

　　　　徐淼惊诧：“换个经纪人？”

　　　　“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很容易的，你只要跟陈董说一声就好了。”

　　　　“可是我为什么要为了你去求陈瑾呢？”徐淼反问。

　　　　覃思甜愣住了，急忙说：“我们不是室友吗？而且这件事对你来说只是举手之劳，以后我红了肯定会报答你的！”

　　　　“呵！”徐淼一笑。

　　　　虽然戴着口罩，可覃思甜依然从那双眼睛里看出了嘲讽。她气得浑身发抖，冷笑说：“我以为我们是朋友才跟你说这些掏心窝子的话，你不愿意就算了！”

　　　　其实她想放更多狠话，可现在人在屋檐下，又不敢把徐淼完全得罪了。

　　　　只恨她遇到陈瑾太晚，这段时间虽然想方设法见了陈瑾两次，可他根本不把她放在心上，连话也没有说上。要不是这样，她何必来找徐淼自取其辱！

　　　　想起来真是后悔，她以为有陈瑾发话，自己进了盛世经纪人就算不是安安也肯定是在公司有地位的经纪人。却没想到安排给她的是个新人不说，手里还签了三个新人，争取到的资源少不说，几个艺人之间勾心斗角，她连拍个杂志都得跟人斗破脑袋争取。

　　　　哪像徐淼，想演什么就演什么，她有什么？不过就是勾搭上了陈瑾而已。

　　　　覃思甜攥紧了手心，却垂眸说：“你不愿意就算了。”

　　　　到了礼堂，两人陆续进去，里面已经热闹起来，任颖姿脱了外套，一身红裙在场中跳舞，如一只蹁跹的蝴蝶。

　　　　徐淼找了个位置坐下，静静看别人热闹。

　　　　覃思甜虽然说了软话，可也实在忍不下去，不想跟徐淼坐在一起，跟别人坐到一起聊天。

　　　　*　*　*

　　　　徐淼觉得这舞会挺无聊的，可其他人都挺有热情，跳舞的跳舞，聊天的聊天，也有人舞会上看对眼了坐到角落里谈情说爱。

　　　　期间不停有人来找徐淼，请她跳舞的，对着她献殷勤的，徐淼一概拒绝。

　　　　正好陈瑾发来消息，徐淼一看时间差不多，跟范瑶说了声就准备走。

　　　　任颖姿跳舞回来，拉住徐淼的手：“你怎么刚来就要走啊，怎么也要跳支舞啊！”

　　　　“陈瑾在外面。”徐淼搬出大佛。

　　　　任颖姿叹气：“行吧，你是有家室的人。”

　　　　徐淼从礼堂出来，沿着礼堂门口的马路往外走，天色早就暗了下来，空气中氤氲着水汽，被路灯一照，朦朦胧胧的。

　　　　徐淼沿着路边走，现在还不断有人往礼堂去，冬天都戴着口罩，睡也认不出谁，也省了打招呼。

　　　　从礼堂出去，走十来分钟到校门口。

　　　　七点多学校里正热闹，校门口也停满了豪车，不是来接“女朋友”的，就是送人回来的。

　　　　陈瑾没把车停在校门口，而在昏暗的树影里。

　　　　徐淼走出校门，沿着路边走，很快看到他的车，以及站在车边的人。

　　　　光秃的树枝挡不住路灯的光纤，树影斑驳中，陈瑾和覃思甜相对站着。覃思甜身上穿着白色羽绒服，拉链拉开，露出里面的白色裙子，肤色丝袜在黑暗中就像是光着腿一样。

　　　　她微微仰着脸，脸上笑意盈盈，温暖的灯光映在脸上，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

　　　　徐淼冷笑，一路轻跑上去，抱住陈瑾的胳膊冲覃思甜一笑：“思甜你在这里啊？你什么时候从舞会出来的，我都没看到你。”

　　　　“我有点不太舒服就出来了，想到处走走。”覃思甜勉强一笑。

　　　　“哦，你不冷吗？”徐淼看着她单薄额裙子，颈部露出来的皮肤，笑着说，“真羡慕你们不怕冷，这个天气我恨不得一天到晚躺在床上盖着被子，你们穿那么少都不冷。”

　　　　“我、我不怎么怕冷的。”

　　　　徐淼点头，抬头冲陈瑾一笑：“你们聊什么呢？”

　　　　“她说你在参加舞会，一时半会估计出不来，”陈瑾低声问，“跳舞了？”

　　　　徐淼摇头：“没呢，他们跳的舞我也不会。”

　　　　“跳的什么？”

　　　　“华尔兹。”

　　　　“改天我教你。”

　　　　他们肆无忌惮说着话，别人完全被忽视了，覃思甜脸上笑容渐渐勉强，却仍打起精神问：“你们今晚要去哪里玩吗？”

　　　　“嗯，时间估计来不及，”陈瑾揽住徐淼的肩，“再见。”

　　　　“再见。”

　　　　徐淼跟着陈瑾上了车，摘下口罩，一抬头看到覃思甜还站在外面，在昏黄的灯光中如一株生长在温室里的花，在寒风中颤抖着。

　　　　徐淼打开车窗，冲覃思甜挥挥手：“下周见。”

　　　　陈瑾让司机开车，徐淼收回手笑着问：“我们去哪里啊？”

　　　　“别人送我两张音乐会的门票。”陈瑾言简意赅。

　　　　*　*　*

　　　　徐淼出事前也曾听过几次音乐会，最后一次是她生日，那人请她去音乐会，最后却不欢而散。

　　　　当时两人闹得挺僵，徐淼拉不下脸去道歉，却不想没多久就出了事，在各个世界里做任务。

　　　　每个世界任务完成时那些记忆就会淡去，因此她虽然在任务世界里过了千年万年，出事前的记忆依然鲜明。

　　　　只是她从来不怎么去想，虽说系统告诉她只要她能完成最后一个任务现实中就能活下来。可徐淼根本不知道这是不是一场梦，自己能不能活下来，想太多反而庸人自扰，不去想才能义无反顾。

　　　　只是当她跟陈瑾走进剧院，那些记忆都冒了出来，徐淼有点愣神。

　　　　陈瑾察觉了，关心问：“怎么了？”

　　　　“没什么，我第一次来。”徐淼仰头笑笑。

　　　　两人坐的位置不靠前也不靠后，徐淼摘了口罩，但围巾依然的挡住半边脸，其实剧院里开了空调，没有那么冷。

　　　　出事前徐淼连五线谱都认不得，对音乐剧没什么鉴赏能力，后来穿越第一个世界是修真界，生命漫长，徐淼学了不少东西。古筝也是那时候学会的，还有不少其他乐器，现在来听倒是能听懂了，不至于像以前一样坐下来就打瞌睡。

　　　　一场音乐会两个小时，八点开始，十点钟结束，真是去吃夜宵。

　　　　只是遇到堵车，圣诞节各个商家都在做活动，路上车挤车，人挤人，热闹得很。

　　　　徐淼在车上昏昏欲睡，等到了地方才发现是一家度假山庄，有私房菜馆也有酒店式套房。

　　　　她打了个激灵，再看陈瑾眼神都不对了，仿佛看到了他身后翘起的狼尾巴。

　　　　“我们今晚住这里吗？”徐淼咽了口口水问。

　　　　“不想住这里？”陈瑾这人就喜欢拿腔拿调，什么话都不知说，拐弯抹角一点都不直接。

　　　　徐淼心里吐槽，也没吭声。

　　　　“这里有天然温泉，泡一泡对身体好，后面还有一片湖泊，靠着山峦，下过雪风景很好，反正你明后两天放假，不如留这里看看风景。”

　　　　“那你呢？”

　　　　“我明后天也没事。”

　　　　感情是准备约会，徐淼一想，觉得这也是一个机会。

　　　　而且陈瑾虽然总耍流氓，可也没真对她做什么，点点头说：“好。”

　　　　虽说吃夜宵，可大晚上的胃口都不好，陈瑾只点了几个菜，让人上了一锅艇仔粥。

　　　　徐淼喝了一碗粥，菜没怎么动，吃完了就跟陈瑾回房间。

　　　　是个套房，带客厅厨房会客室，唯独卧室只有一间。徐淼还没来得及装模作样让陈瑾再定个房间，陈瑾已经将她打横抱起来放在床上。

　　　　徐淼红着脸低着头嗫嚅说：“我刚吃饱了。”

　　　　陈瑾拉开徐淼的拉链，手伸进她的衣服里，摸了摸她的肚子：“嗯，吃的不少。”

　　　　之后又将徐淼脖子上的围巾解开，徐淼不得不抬起头，陈瑾看了，低下头正好吻住她的唇。

　　　　之后的事情变得顺理成章起来，直到陈瑾的手碰到徐淼内裤，才被她挡住。

　　　　“小叔。”她又喊了这个称呼。

　　　　“怕？”

　　　　徐淼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他。

　　　　她皮肤白皙，嘴唇殷红，一双眼睛清澈透亮，真如十几岁的小姑娘一样。

　　　　陈瑾唇角绷紧又放松，眼睛黑沉沉的，看不出挣扎，可徐淼知道他肯定在揣度着。良久，陈瑾摸到她的脸颊，声音低低的：“睡吧。”

　　　　*　*　*

　　　　徐淼一觉睡到自然醒。

　　　　出了太阳，窗帘不知何时被拉开了，阳光洒满整个房间。

　　　　徐淼穿着睡衣起来，走到客厅才发现他站在阳台上抽烟。走过去拉开阳台的门，山风呼啸而过，她冻得打了个哆嗦。

　　　　“你怎么在外面抽烟？不冷吗？”徐淼问。

　　　　陈瑾穿着毛衣长裤，大衣随意披着，比徐淼身上的睡衣也暖和不了多少。

　　　　他听到声音回过神来，掐了烟走进客厅，揽住徐淼吻了吻，低声说：“外面空气好。”

　　　　他满身寒气抱住徐淼，她又是一个哆嗦，落地窗就开了这么一会儿，徐淼鼻尖已经红了，低声说：“别感冒了。”

　　　　“去洗漱出来吃早餐。”陈瑾推着徐淼进了主卧。

　　　　吃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