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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到我疑惑的眼神，灵叶微微一笑，心细的她当然是明白我在疑惑什么。
　　“我的身份特殊，不能参与这场赌斗。”她开口解释。
　　“灵叶愿意当这场赌斗的裁判。”鸣九开口，却是言简意短。
　　原来如此，因为灵叶位子很中立，是属于审判者的属下，又跟若桃等人交好，才能担任裁判的位置。
　　“鸣九哥，朱华答应参加了。”从后面赶上来，若桃说道。
　　此时，鸣九的目光才转到我身上，虽然没有实质的力量，却给人一种压迫感，我心里微微一沉，他又变强了。
　　“谢谢你。”诚挚的道谢声让我微微一怔。
　　他的眼神，太过正直与干净，无法直视。
　　“不用客气，这本来就是我份内该做的事。”我转开目光，看向对面的十九个人，说道，“不过，我没试过凝化赌斗，可能会输也不一定。”
　　什么话都没说，伸出手，鸣九递给我一颗鸽卵大小的珠子。
　　“注入妖力，人形就会出来，但因为要全心专注在人形身上，本体的警觉性会比平常减弱很多，才需要我这个裁判在。”灵叶俏皮地解说道，“有我在，双方的参赛者才能专心比赛。”
　　点点头，我试着注入妖力，珠子发着微弱的光，一个模糊的人形在我面前若隐若现的闪动着。
　　原来如此，是很奇异的感觉，像是突然有两个自己，要人形完全成形，本体的确没法专注于其它事物身上。
　　这倒是有点像传说中的身外化身，只是力量小得多，而且人形和身体之中只有其中一个能自由行动，与其说是身外化身，不如说是替身吧！
　　“赌斗的场地就在这里，采团体战。”灵叶继续解说道，“你们可以先商量一下怎么配合。”
　　全部的目光，除了火乌和我以外，都集中在鸣九身上，等他下决定。
　　“漾真跟火乌一组，相互攻防，若桃和我一组，朱华自由行动。”鸣九并没有思考很久，就开口说道。
　　嗯！漾真跟火乌是契约者，所以彼此间多少会有些感应，若桃跟鸣九应该是配合习惯了，而我则是熟悉单打独斗的方式，不擅长跟别人配合战斗。
　　这家伙，真是是个出生不到一年的……小孩子吗？
　　分配得恰到好处。
　　“那么，双方的参赛者人形出列。”灵叶说道，我握着珠子，输入妖力，直到眼前出现一名我的人形实体，长相和衣服全都一模一样，最后一步是进入人形中操纵人形。
　　当我进入人形中，一瞬间，能感觉到这个人形的力量速度连妖力量都受到限制，其它人应该也都一样吧！果然是无关修为的赌斗，对我有利。
　　抬起人形的脚，我跟另四人上前，对方也出现五人走上前，其中赫然有黑爪和离姖两人的身影，黑爪也许是还在记恨我上次打他一拳的事，看我的眼神很不友善，另三名都是我不认识的人，有两位是女性，一名男性，因为受到人形的限制，很难看出修为强弱。
　　灵叶看看两方人马，确定两方都已准备好，就一挥手。
　　“开始！”她身子向后退开，留给我们一大片空地作为赛场。
　　黑爪和离姬是最快行动的一组，灵叶声音刚落，就迅速朝我们冲来，另两女一男则站在后方，三人都手上捏袂，念念有词。
　　“是闇火心法。”漾真脸色一变，手上也捏袂，看来是想和火乌联手布结界抵挡接下来的攻击法术。
　　另一边，黑爪和离姬已经飞快跟鸣九若桃打起来，一时之间，全场只剩下我闲闲没事做。
　　正想着，闇火心法就发动了，一种微带寒性的火焰朝我们扑过来，却被漾真的结界挡住，但在对方三人合力，而这边只有两人的结界对抗之下，似乎是我方吃了点暗亏。
　　火乌虽强，但在修为限制的情况下，大家的情况都是一样，自然是以多胜少，三人胜两人了。
　　比赛才刚开始，就火花四溅，非常精彩。
　　但只要仔细看双方的人，就可以发现全部的人手脚都有点笨拙，看来是因为刚开始还不太熟悉被限制修为人形身体的缘故，也是因为如此，闇火心法才需要三个人合力才能发动。
　　我看看这边法术拚斗，已有点危险，另外这边肉搏战的四人却因为修为相当，一时之间很难分出胜负。
　　该先向那方动手呢？
　　我动动手脚，确定习惯了后，才悄悄地移动再移动，看准时机，飞速闪到正朝鸣九一拳打出的黑爪身后，黑爪也不是省油的灯，虽赌斗开始我一直没动作，但他早就提防我很久，拳头硬生生缩回，提臂回防。
　　可惜，我并没有攻击他，而是顺势捉住他的手臂，用尽全身所能使用的力量，将他甩出漾真的结界，朝闇火心法发出的闇火丢去。
　　若是一般时候，他肯定能在半空中回转身子停下，但这一甩却是用尽我人形身之力，在修为被限制之下，他又无法运用自如的使用人形身体，所以在一声怒吼声和三声惊叫声中，黑爪和闇火激烈对撞在一起，轰轰烈烈地同归于尽。
　　闇火三人组见伤到同伴，心神一泄，闇火失去妖力的支持，立即消掉。
　　黑爪的人形则在被闇火正面击中后，整个焦黑然后散掉。
　　解决一人了！
　　看闇火三人组仍在发呆中，我又朝他们疾射而去，他们会用法术，就代表肉搏战很弱，而且又刚好施展完大法术，这个机会不趁更待何时。
　　虽然速度不如原身快，但由于对方也是同样速度，所以完全没问题。
　　赶到他们面前，探手捉住其中一名女子的纤秀颈部，手指一用力，骨喀声响起，已经折断她的颈骨，那名女子人形连叫声都没发出，就化烟消失。
　　我一回身，正要解决剩下的两人，心头却传来一个警觉，我停下攻击，对方两人也许是施了大法术没有力气，也许是怕我，竟不敢上前攻击闪了神的我。
　　我也不理他们，迳自沉思。
　　奇怪！这是什么？
　　恐慌的感觉。

　
　



　73

　　这种感觉，难不成──我连转身去看的时间都来不及，从人形身体中抽退。
　　一回到身体，就感觉到迎面而来的刀刃寒气，没有时间去看，只能依靠身体的本能。
　　右手举起，格挡住朝我攻击来持刀的手，在对方身子微微一晃时，左手顺势伸出，抵住黑川的颈部。
　　这些动作看起来很简单，但重在一气呵成，没有一丝一毫的停顿和多余的动作，非常流畅，这是在妖界，我第一次被激发出超过我自身的力量。
　　制住黑爪后，我表情很平静，但心中却是惊恐交加。
　　我太大意了，再晚一步，或是动作稍慢，我就会被杀死。
　　一想到事情最后会变怎么，看着黑爪又惊又怒的脸，我的目光，瞬间变得阴冷异常。
　　想杀了他！！
　　左手好想刺下去。
　　极力克制，才能忍耐住，太过用力，左手甚至微微发着抖，才能不让它向前刺去。
　　我到底在做什么！！
　　居然放心的参加这种赌斗，放心地把身体丢在一旁，居然完全放下心。
　　在只有灵叶的保证下，我居然那么大意。
　　灵叶又是什么东西！！我连一点警戒心都没有，我的心，变得太散漫了。
　　就在我左手放在黑爪颈边，凝而不发时，鸣九、若桃等人也立刻放弃比赛，散去人形回到身体，却发现他们身周围满了拿着刀剑的敌人，动弹不得。
　　但这些人并没有伤害他们的打算，只是想要他们不乱动的样子。
　　只有我……是被允许下手杀害的吗？
　　“灵叶！”鸣九只看一眼，就找出重点，目光定在被一名女子拿刀制住的灵叶身上，“为什么？”他的眼神并没因居于弱势有所动摇，身子挺直的站着。
　　我想，除了我以外，其它人大概都不了解鸣九在问什么。
　　“鸣九，灵叶也被制住了。”漾真忍不住开口。
　　“假的。”火乌突然开口，声音冷冷的，血红眸子中的残暴比平常时更加重三分，看来对目前的情势，非常不高兴。
　　灵叶原本像是受伤的苍白脸色褪去，化成一抹歉然笑容。
　　“就知道瞒不过你的眼睛，九殿！”她一挥手，拿刀抵在她背后的女子收刀退下。
　　对于好友的背叛行为，若桃和漾真的表情又震惊又不敢相信，一时之间竟失去语言能力般，说不出任何话来。
　　“虽非本意，但审判者大人们下了命令，朱华不能留。”看着我们，灵叶表情歉然，“这也是你的父亲，权大人亲自下的命令，九殿！”
　　瞬间，鸣九清明的双眼闪过一道风暴，像暴风雨将来般变暗的天色，忽然暗沉。
　　见状，灵叶表情微变，但仍维持从容。
　　“请放心，只要朱华放开黑爪，我们绝不再动手。”她说道。
　　看来，为了我，他们还舍不得送掉黑爪这条命。
　　我居然还比不上黑爪的生命价值，妖界对人的评价，跟魔界实在相差太远。
　　一边这么想着，一边我嘴角扬起，露出礼貌的笑容，左手缓缓缩回。
　　“下次，请别再这么做！”带着笑，我向黑爪说道，然后退后一步，让他离开。
　　一声不吭，黑爪退回他的队伍之中，漾真和若桃则是担心地跑到我身边。
　　“朱华！你没事吧？”漾真着急道，若桃则是一脸愧疚。
　　“对不起，我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她难过道。
　　她们心里也很不好受，一下子要面对灵叶这种背叛她们信任的行为。
　　“我没事，你们别担心，灵叶也是因为职务，不得不做这样的事，也不用怪她。”我向她们说道。
　　灵叶这个人，心计高又讥警，就算我不这么说，没过几天，若桃和漾真依然会被她哄得团团转，不如做个顺水人情给她。
　　听我这么说，若桃和漾真两人目光往灵叶望去，只见后者眼神痛苦内疚地避开她们的双眼。
　　演得倒是挺有一回事！
　　果然，我面前的两女很快从被背叛的痛苦中脱离出来，对灵叶投以理解和安慰的目光。
　　最后，事情完全没有任何改变，我依然活着，灵叶依旧游走在灰色地带，然后，公私分明！
　　一个不小心，就会被她杀掉啊！右手暗暗握紧。
　　不知为何，跟面对火乌时不同，我在防备的同时，心中竟同时感到一种兴奋感，这是自从离开魔界后，就很少出现的情绪。
　　战斗时，虽然害怕死亡，但同时又沉迷在能打倒对方的可能性中，而兴奋着。
　　因为来到妖界后很少战斗的机会，遇到的人都是不能杀的人，就连火乌，也因为程度相差太远和惧怕他的恨，而没有能打倒对方的可能性。
　　但是，现在有敌人了！可以打倒的敌人。
　　心中的这种感觉，又回来了。
　　我刚刚在赌斗中，不自觉的……使用卑鄙手段打倒黑爪，不自觉的每一招都是致命招数，是因为可以不用保留，所以回复我在魔界时战斗的型态。
　　在妖界每次的战斗，都要考虑太多，每一个都不能杀，活得反而比在魔界更卑微。
　　那是因为亚兰德！
　　在魔界时，因为亚兰德弟子的身份，我不用怕任何人，只需顾忌着亚兰德和他的弟子们，魔界以强者为尊，死于别人手上，只能怪自己太弱。
　　在妖界虽然死亡的风险降低，但同时的，心也松懈下来，才会发生这件事，在以往的我，绝不会参加这样的赌斗。
　　甚至，连变强的事情，我都没再像以前那么努力。
　　灵叶的攻击，让我想起了最重要的事。
　　我要做的事，只有一件，变强！
　　和，排除障碍者。

　
　



　74

　　在心中下定决心后，低着头，我慢慢平复眼神中的锐利，回复平静。
　　我果然渐渐轻忽了，因为太过安逸，跟忘川他们在一起，渐渐的习惯他们的好，反而忘记了，自己应该要做的事情，忘记了，我是一个人的事实。
　　这样子，不行！
　　我要更努力变强，比任何人都强，就不需要倚赖任何人。
　　耳中突然传来无数鸟类振翅声，打断我的思索，我抬头向上空望去。
　　林中的群鸟不知被什东西惊动，整群飞出树林，朝天空远去。
　　灵叶和黑爪等人已经退走了，也许是经历了刚刚那件事情，气氛有点沉闷，没有人主动开口，尤其是漾真和若桃，因为来到火焰川的那种兴奋心情完全消失，样子相当失落。
　　原本只是抬头看看的我，突然地一怔。
　　鸟群飞向天空的振翅声落落不绝，转瞬之间，天空中竟布满了从林中飞出的各种鸟群，这片树林的全部鸟类像是要逃离这里似的，拚命向上窜逃。
　　我看着从空中飘落下来的落羽，这树林中有什么猛兽，惊吓到鸟群吗？
　　咚咚咚咚───庞大的生物奔跑声传入耳中，大地震动着。
　　这又是什么声音？
　　看若桃和漾真的表情，似乎也不明了这些声音是怎么回事。
　　不知为何，心中有种很不愉快的感觉，我正要开口提议回去，还是跟着忘川他们比较安全，远方一声声的惨叫声却让我张开的嘴当场合上。
　　鼻子闻到了……血腥味。
　　“是灵叶他们！”漾真猛然抬起头，“他们遇敌了！”她连句话都不多说，就拉着火乌，往刚刚灵叶等人离开的方向飞奔而去。
　　若桃先看一眼鸣九，见他点头，才追随漾真而去。
　　只剩我和鸣九还待在原地。
　　“一起去？”鸣九说道。
　　其实我不是很想过去，但又想不到什么好理由可以推托，只好点点头，跟着鸣九往树林深处行去。
　　越靠近，血腥味就越浓厚，这可不是什么美好的味道。
　　除此之外，还有一种味道，有点熟悉，不是香味也不是臭味的奇异味道。
　　一边想着，一边我脚踏上一颗大石，藉力再往前疾行，最省力气的做法。
　　品味着迎面而来的风，这种味道，在那里闻过？
　　双脚突停，我抬着头，一个尸体挂在树枝上，不！应该说是残骸，不知是谁的下半身被刺在树枝上，血也许是流干了，没什么滴下。
　　“嗯！”我想起来了！这个味道。
　　身旁的鸣九正跃在树上，细看那具残骸，听到我不小心脱口而出的声音，以为我发生什么事，目光看向我。
　　“怎么？”他问道。
　　我摇摇头。
　　“没什么！”还是快逃好了。
　　得到我没事的回答，鸣九正要回头继续观察那具尸体，却被我开口叫住。
　　“鸣九！我有晕血的毛病，可能无法跟你过去察看发生什么事，实在很抱歉。”露出笑容，我平静说道，双脚，微微向后，只等他一句话，我就可以离开这里，回去火焰谷这个相较起来较安全的地方。
　　他一怔，还来不及开口说什么话，身子突然偏开，闪过由顶上袭击而下的长刀。
　　然后左腿一旋，一个肉体受击的沉闷声响，攻击者发出尖锐叫声向后飞出，把一棵四人合围的巨木撞断后才止住退势，跌在地上不知死活。
　　看着那躺在地上的“人”，鸣九冷峻脸上难得出现微微的惊异。
　　样子虽是人形，但又不像是人，有点像常人大小剥了皮的猴子，最奇异的还是它双手上的长刀，竟是从手臂上直接长出来，闪着锐利光芒。
　　看清楚那生物的长相，我脚忍不住向后退了一步。
　　“朱华！你认识他。”鸣九很敏锐地发现我的动作，立刻问道。
　　说谎也没什么好处。
　　“嗯！也不算认识，”我老实说道，“只是知道这个种族。”
　　鸣九没出声，等待我的解释。
　　“魔界的刀魔！”我也不瞒他，“是魔界原生种族之一，原本生长在荒原，但现在都被魔界的贵族捉住，还算聪明，大多数已经被驯养。”刚刚那个味道，就是驯养刀魔，控制它们行动的味道，在魔界只偶尔闻过一次，所以刚刚才怎么都想不起来。
　　闻言，鸣九沉吟不语。
　　“刀魔本身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控制它们的人。”我说道，有权力和力量控制刀魔的人，在魔界都算是上层的人物了。
　　我可不想遇上这种大人物，最好是能避则避。
　　而且，如果是遇到一只刀魔并不可怕，很好解决，可怕的是遇到数十只刀魔，很难应付，树上那个尸体，怎么看都是被至少四只以上的刀魔缠斗而死。
　　“朱华！你先回去，告诉师父他们这件事。”鸣九这时才下了决定，这么说道。
　　我点点头，在心中大表赞成。
　　他转身正要往漾真行去的方向离去，背影突然顿了下。
　　“行事，小心些。”他说道，然后才离去。
　　怪了！这句话应该是我要跟他这位进入险境的人讲才对吧！
　　也罢！因为能脱离险境回到安全的地方，我心情轻松下来，也不在意的转身向后，往回去的路离开。
　　因为这次是真心想快点赶回去，与刚刚不同，我使用了遁术，遇木穿木，遇石穿石，速度飞快。
　　此时，内丹中的妖力才真正派上用场，那滔滔不绝涌出的力量比以前强多了！来妖界后进行的修练果然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