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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惑-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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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说！”若桃尖锐地怒斥，“师父有叫你帮到死了为止吗？”
鸣九的眉第一次拢了起来，刚毅俊脸上浮现薄薄的怒气，若桃吃了一惊，那副害怕的样子，大概鸣九从未对她露出过这种表情吧！
结果，若桃的关心反而让对方起了反感，看着咬着唇不说话的若桃，我的目光渐渐温和，真是可怜！
只是个可怜的人！
41
“如果真的有高人在这里清修，我们也不能擅闯。”我开口，打破变得有点尴尬的气氛，“所以就算了吧！”
若桃对于我的解围显然完全不领情，拿眼睛瞪我的力道有更上一层楼的趋势。
鸣九没有开口，但脸上的怒气已经消失，他若有所思地看我一眼。
“如果只有你一人的话，你会进去吗？”他问道，表情很认真。
如果只有我一人，我是会进去的，虽然我是个贪生怕死之辈，但是对于任务我一向看得很重，因为在魔界的任务全是亚兰德派下，一定要完成的。
这个问题我没必要回答，甚至也可以说谎，但鸣九直视着我的那双清亮眼睛，让我没办法这么做。
“我会进去。”我承认。
奇异的，鸣九冷峻的脸上居然露出淡淡的笑意，就像朝露般闪着晨色光芒，我眼睛惊讶地贬了贬。
“那我们就进去！”他说道。
他很坚定，我望着他，可是，我还是摇摇头。
“别勉强了！你刚刚的伤还没好吧！这样的身体还想冒险。”我嘴里这么说着，但事实上，我一点也不想跟他们进入这个可能有风险的穿云谷。
因为，我不信任他们。
看着若桃瞬间和缓下来的脸色，我别开目光，看着高耸入云的谷壁，用着关心的名义，暗底的心思却是那么的卑劣。
“鸣九哥，朱华都这么说了，我们回去吧！”显然对我的敌意大减，若桃说道。
我静静望着若桃，关心着心上人的她，全身似乎发散着一种耀眼的光芒，非常的耀眼，为什么，鸣九这个少年会看不到呢？
慢着！我伸手放在嘴边。
我又是为什么会在意着这些？在意着这名少女若桃的感情。
有种感觉，这件事不宜多想，为了分散心思，我将手放在崖面上，细细分析崖岩里的力量，非常有趣，虽然只是少少的妖力，却能巧妙地改变岩石结构。
那时鸣九阻止我地循时用的宝物，可能也具有同样的特性。
真是有趣，妖界还有很多可以学的东西。
不过，有种奇怪的感觉，这股力量外松内紧，与其说是防止外界入侵，更像是防止里面的东西跑出来，就像牢狱般，我从来都没听说过穿云谷有高人潜修，但曾听说穿云谷近几个月常发出怪事，像水中月的出现就是其中之一。
难不成……这谷中有着什么东西，可怕的东西，正当我这么想着，贴着崖面的手掌突然传来一阵刺痛，反射性的，我缩回手掌。
我盯着手掌，掌面光滑无痕，没有伤痕，那刺痛是心理因素，里面到底有什么东西？
心里有着惊惧，但我没表现出来。
“我们回去吧！”开口说道，得快走才行。
鸣九可能也被若桃说服了，并没有反对，我不打算跟他们同行，花费了一阵口舌才让他们，主要是鸣九答应先行回桃源。
不过看他那副坚决要我保证的模样，如果我没遵守承诺回怜惜家后马上出发到桃源，这家伙大概会亲自找到我并押我回去。
真是的，所以才说我讨厌他这种个性正经八百的家伙了！
42
鸣九他们离去后，我并没有马上就走，而是看着谷壁发楞。
虽然想快点离开这个地方，可是这里有种不可思议的魔力，让我无法爽爽快快地离开，双手，又覆上谷壁。
是谁？在里面，那么深刻的孤独。
也因此，跟我的心起了共鸣，感应到一个心灵慢慢游移过来，在快要靠近我时，突然一个惊恐，我及时抽身而退。
“我是在做什么？”斥责似的，我叫出声，接触了那样的心灵，我又能怎么样。
默默的，我退后几步。
“我是办不到的，解脱你的孤独。”我开口说着，也不知里面的东西是否能听到，我自己就是选择孤独道路的人，又怎么能因为好奇，而……
脸上露着嘲讽的笑容，却有些苦涩。
“丧家之犬互舔伤口，可不适合你我。”我低声道。
说罢，不再停留，我掉头离去，没再向后望一眼，他若要寻找，就该寻找更温暖的心灵，而不是跟他一般孤独的心。
大约离穿云谷十里外，我才一头钻入土里，使用土循术穿行。
说心情没受到影响，是骗人的，我刚刚的行为，很卑劣！那是比一开始就没伸出援手的人还过份，伸出了手，却又缩了回来。
但是，没有办法，如果我真的伸出手，握住里面那人的手，如果真的这么做……我是办不到的！
心情失落，因为做了过份的事，但我并不后悔，我只是做了应该做的事。
只是这样子而已，所以，没必要因此难过。
嘴角一抿，我不再思考，使尽全力穿行于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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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回程花的时间较短。
我从土地之中脱身而出，双足着地，因为中途一直土循，这是离开穿云谷之后，第一次离开地底站在地面上，看着前方那百花盛开的大屋，看来已经回到怜惜的地方，这一片花枝招展的土地，想不去注意到还真困难。
我直接走进去，之所以坚持先回来这里，是因为我有事问怜惜，在这个时间，他应该在花园里吧！
顺着百花小径，我缓缓走着，当怜惜的背影出现在我眼中时，才止住脚步。
“回来了？”并没有转身，他说道。
“是的。”我答覆道，停顿了下，才再度开口，“师父，我有事想请教您。”
双眼坚定地直视着他，我不能再处于被动的情况了，我一定要搞清楚妖界发生了什么事，然而这一切，我只能问怜惜。
怜惜从花中偏头看我，嘴角突然露出有些邪气的笑意、眼中闪出灿烂光芒，然后，他整个人扑向措手不及的我。
“朱华啊朱华～～你怎么可以用这副模样引诱我呢？”他像抱小熊般抱着我，用着情难自禁的声音甜腻腻道，“怎么办怎么办？我心里好痒啊！”
这是怎么了？我身体绷紧。
我要…忍耐，一定要忍住了，别一拳挥出去。
僵着身体任凭怜惜胡闹，我实在搞不懂他的美感神经又是那一条出问题了，不过这种情况，只要忍住让他闹完就没事了。
这次的发作时间长了点，不！是太长了一点。
我全身的骨头都快散了架，他才放开我，不过那恋恋不舍的模样，让我忍不住打了好几次寒颤。
幸好要回桃源了！心中出现这个让人庆幸的念头。
我们走到花园中的石亭坐下，桌上早就备好热气腾腾的茶水。
抬头望去，坐在我对面的怜惜除了眼睛亮了点外，看起来跟授课时的样子差不多了。
“妖界的情况？”他重覆我的问话，“我看，你是想问桃源目前的情况吧！”他眼露笑意，一副完全看穿我的样子。
我没出声反驳。
“那么，你是想听长一点的故事，还是短一点的故事。”怜惜问道。
“长的。”多听无害。
怜惜将泡好的茶水缓缓倒进杯中。
“妖界的组织结构，你应该大体了解吧！”
“嗯！是由各妖族组织而成。”我点头，这些在小小时，燕回就教过我了。
怜惜放下茶壶。
“你是从魔界来的！”他说道，“想必也看出跟魔界相较起来，妖界是多么弱小的存在。”
我没答话，虽然我确实有这么想过，但是当着妖界人面前，我又怎么好意思说出口。
“我就当你是默认了！”怜惜笑道，“那你有没有想过，明明那么孱弱的妖界，为何能够过着这么悠栽的生活，而没有被魔界甚至是天界给吞并掉呢？”
嗯！我倒是没想过这个问题。
“原因就在于桃源的存在！”怜惜端起茶杯，若有所思地望着腾空的茶雾，“桃源是异类的居所，这只是大部分人对它表面的了解，事实上，桃源的历史非常悠久，甚至比起天界这个组织出现时，更早就出现于妖界中。”
“朱华，知道吗？桃源并不是所有异类的居所，而是‘被排斥后依然存活下来异类’的居所，所以，桃源有着强大的实力，这股实力，甚至可以抵抗天界和魔界的侵入。”
我眉头皱了起来，既然如此，为什么我会进入这个桃源，我应该不是被排斥后依然存活下来的异类，那时如果放任我不管，我没多久就会死去。
但是，这样的我却被接到桃源里居住。
43
怜惜似乎没发现我的若有所思，静静饮下茶水，才再度开口。
“经过几千万年的历练，现在的桃源已经不像当初那么单纯，也分裂出许多派系。”他说道，“朱华，你现在面临的问题是，在桃源你并不受欢迎。”
我眼睛贬了下，果然…是这样吗？
“桃源有很多派系，但最主要最具有主控权的，还是审判者大会，那可是活了很久、老妖怪们的聚集地啊！”不知是觉得那里好笑，怜惜嘴角微勾，“你这次回来，最可能先面对的就是审判者大军，不过，佑京、忘川、挽泪甚至还有赤兽那小子，是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的。”
我不发一言。
“所以你大可安心回到桃源里，过着小公主般的生活。”他笑道。
一楞，我看着怜惜，他应该只是随口说说吧！小公主什么的。
温和的微风吹进亭中，伸手抚平被风吹乱的长发，我在心底静静思考着，直到怜惜的声音再度响起。
“怎么样？”他问。
什么怎么样？我疑惑地抬起头，他刚刚问了什么吗？
“相信他们吗？”修长手指磨搓着茶杯，他那双眼睛的光芒突然全敛下，隐藏在一片深闇之中。
没有任何迟疑，我露出自然温和的笑容。
“我当然相信。”我说道。
如果可以，如果我做得到，我当然会毫无保留的相信他们，会尽全力保护我。
如果──我做得到的话。
深闇的眸子瞬间泄出光芒，速度快得就像那双眼睛，从未变暗过。
“我很期待呢！”他唇畔露出我看不懂的笑意。
我表情没改变，依然带着笑容，但心里却一凛，可怕的人！
“师父，谢谢您的教导，若无要事，朱华先告退了。”我起身如流水般行了一礼，转身离去。
怜惜他似乎很高兴我将回到桃源，他在期待看到什么？
虽然不必太深思，但他期待看到的事情，绝对很不利我的处境。
桃源一方，对于我回来的事非常不高兴，但佑京和赤兽却能不顾一切将我接回来，虽然怜惜并没说清楚，但佑京和赤兽或者忘川和挽泪的地位，在桃源中肯定算是高的。
一边想着，一边我已经走离石亭三十尺外。
“你知道－－你像什么花吗？”怜惜声音并不大，但恰好能清楚传入我耳中。
微微偏转过身子，看着亭中的怜惜，我露着微笑。
“我想，是浮萍吧！”无论身处在魔界妖界，弱小的我，都只能随波逐流，没有自主权。
怜惜一怔，嘴边竟绽出更开怀的笑意，畅快地大笑出声。
“浮萍吗？无论波涛再怎么汹涌，却永远未有沉下的一天。”笑得无法制止，他手撑着额，“看似卑微的比喻，却是如此傲气的存在。”
我心里琢磨着他那句“永远未有沉下的一天”，心中若有所悟，对他接下来的话倒没在意，又行一礼，我快步离去，我大概知道，我该怎么做了。
在严苛的魔界我没沉下，在这样的妖界又怎么可能会认栽。
嘴角浮现笑意，我绝对，不会沉下去的。
44
回桃源途中，我双脚踏着树干，一颗树一颗树的飞掠而过，并不是不想用循术，只是越靠近桃源，使用循术就越困难，就好像会被困在泥土里似的，无奈之下，我只好靠双脚移动，连木循术都不敢随意使用。
为了确认方向，我停止移动，从最近几天刚形成的妖力空间中取出鸣九临走前交给我的指路球，那是一颗透明的水晶球，上面有个代表我的绿色小点和代表桃源位置的红色小点，看这两者的距离只剩不到半公分，应该快到桃源了。
抬起头看天色，头顶天空阴云遍布，这是我来妖界第一次的阴霾，空气中微有湿气，可能快下雨了。
真是的，我现在的功力可还不到滴雨不近身的护身境界。
实在不喜欢全身湿溚溚的，早知道就问问怜惜有没有类似人类帐篷的工具，不过，一想到我跟他要件东方衣服都要不到，只能穿这一身很容易被误会的黑色蕾丝洋装前往桃源，大概有帐篷也要不到吧！
至少，也应该要把伞。
一声隐约的雷隆声打断我啐啐念的思想，不敢再多做担搁，我飞速在树林中移动，希望能在雨水来临前，及时赶到桃源。
然而，正当我要跳往另一棵树的枝干上时，心灵突然传来一个尖锐的异感，在半空中我硬生生停住跃势，往后一翻，回到原来的位置。
在我倒翻的同时，四道银光闪过，我原本要跳跃的枝干上钉着四把小飞剑，排序相当有技巧，如果我真的踏上那里，挡得了三剑，第四把就怎么样都会钉到我身上来。
我将目光移开树干，转向飞剑刺来的方向，一张雪白秀颜缓缓从树叶之中露出，穿着纹上幽兰姿态的轻衫，这名女子有一种奇异的山灵之气。
我的目光没能再深入打量眼前的女子。
“真是热情。”我一边小声嘀咕，一边用眼睛迅速扫过在树林中一个又一个出现、带着尖锐杀气的其它人。
后方两个，前方一个，左方一个，右方两个，共六个人！
那么，他们是因为我身上的衣服怀疑我是魔族才攻击我，还是，在明知我是小小的情况下发动攻击？
无论是那一个，都挺麻烦！
垂在身侧的右手五指微张，指端凝聚五道锐利妖气，这是我以妖力匕首的原理改良而成的妖气爪，一向徒手攻击的我，有了经过妖力改造后的锐利五指，攻击力大增。
我没打算解释，因为他们也不打算听我解释，三个人影迅速朝我扑来，我并没闪避，脚一用劲，也是迅速迎了上去，左手握拳，击中当先一人的腹部，力道绝对重到他暂时无法行动。
一个了！
我身子一仰，闪过袭来的腿踢，右手妖气爪一现，血光迸出，在他胸口打上这一爪，加上妖气的侵入让他无法动弹，又解决一个。
第三个似乎有点慌了神，手握着剑没头没脑就朝我砍来，我不理那把长剑，侧身闪过，一个手肘重击他的侧脑，保证立昏了事。的
转瞬之间，我解决了三个人，落回原位，我顺了顺微乱的长发，所以才说妖界人全是花拳绣腿，没有生死实战经验，即使功力胜我，也不是我的对手。
在场的人，唯一让我忌惮的是刚刚那女子的飞剑，那是有真正实力的人才能射出这种暗器排序。
刚刚在打斗之中，我的警戒心也是全放在左方那女子身上，但她并没有出手，好像在等待着什么。
有后援吗？
正当我这么想着，耳际果然就听到有数人接近的破空声响，听声音，大概有十人左右。
当那十个人出现时，我吃惊地发现带头的人居然是鸣九。
这是……原来如此，是他泄露我的行踪吧！指路球上面，一定附有追纵的功能，能让他随时掌握我的行纵，难怪我才刚靠近桃源，就会有狙杀我的人出现。
虽然是忘川的徒弟，但终究是桃源的一员，想要铲除我这名妖界叛徒，也是应当的行为。
不到一秒，我心中思绪飞转，擒贼先擒王，看这几名敌人的样子，对鸣九相当尊敬，他是带头的人，我没有迟疑，右手妖气爪大盛，双脚用劲往鸣九方向疾射而去，打算一击不中就远飙离去，伺机再回桃源。
我再怎么厉害，也不敢跟那么多人打架。
没想到那幽兰之姿的女子粉唇微勾，素手轻展，竟朝身在半空中的我发射飞剑。
“灵叶，你太过份了！”鸣九怒喝出声，手挥出，几道红光打掉那几把飞剑。
不是一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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