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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器之皇-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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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天豪惊讶无比,倒是天赐看到这个大叔在自己身上摸来摸去,又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小小心灵觉得甚是好玩。又看到端木远眼中含泪,不由伸出小手在端木远的眼睛上擦了擦。端木远被天赐这一擦,终于从激动中回复过来,一把抓住唐天豪的手道:“唐老先生,在下意欲收令孙为徒,求老先生成全!”

  唐天豪被端木远的无理要求弄得两眼发直,一旁的唐笑天夫妇更是满脸莫名其妙,这端木掌门莫非患了失心疯么?唐门弟子终身不入任何门派,这是武林中人所共知的常识,普通弟子尚且如此,更不要说是天赐,唐门长房嫡孙了!

  武当龙真人看到端木远的模样有点看不过去,他和天松大师在七大掌门中年龄最大,长白上代掌门何清漠与他是多年至交,看到故友爱徒当众这等行径,他脸上也挂不住,咳嗽了一声道:“端木贤侄,你莫非是开玩笑么?你几时听说过唐门弟子拜入别派门下的?”端木远听了这话,却是摇头晃脑:“龙师叔,我不是开玩笑,唐老掌门不用让他拜入我门下,只要让我教他剑法就行!”

  这话一出,厅内众人都认定了这个端木远定是有病了,长白剑法独步海内,不用拜入门下就可学剑,世上哪里有这样的好事?何况天下各派门中绝学都是秘技自珍,就是至交好友也不会轻易示人,端木远这等说话不是消遣人么?

  唐天豪听到这里,已是面色铁青,这个端木远拿唐门当成了什么?一而再再而三消遣自己?正要发话,却见端木远看到众人怀疑的眼色急道:“怎么,你们不信我的话么?龙师叔,你和天松大师是武林中的泰山北斗,便请看看唐老先生的孙儿,是否比常人左右双肩各多了一条大筋?”龙真人闻言一震,大袖一拂,人已到了唐天豪身旁,一双眼睛上下一扫伸手一摸,颤声道:“果然,果然如此!”

  唐天豪心中奇怪,孙儿肩膀各多一条大筋,全家都没注意过。但这又有何不妥?端木远看到唐天豪的脸色,解释道:“唐老先生不是学剑的人,可能有所不知,天下剑法数以千万记,追根溯源不过几大类。一种以招胜,如海南剑法诡秘无常,黄山剑法变幻万方,实际上都是靠招式的变化精巧取胜。一种以势胜,如嵩阳铁剑大气磅礴,泰山剑派气象万千,这都是以气势取胜。一种以力胜,如少林伏魔十三剑,翡大将军破阵剑,都是以刀法入棍法,或仗内力深厚,或靠势大力沉。再有就是以意取胜,此等剑法首推武当龙师叔太极剑法,普陀秘传大方慧剑。乃是意在剑先,剑意连绵,以慢打快,以拙胜巧。”端木远谈起剑法一道,一扫刚才失魂落魄模样,双眼炯炯,意态飞扬,直如换了个人。众人刚才见他那般形状,心里都有了些轻视之心,这时听到他的高论,方知这人于剑道浸淫非常人可及,无怪三十余岁身居七大门派掌门毫不逊色,人称‘剑痴’而不名!

  端木远目视天赐侃侃而谈:“剑之一道,博大精深,虽然那些飞剑于千里之外的故事荒诞不经,诚不可信。但在下八岁拜入恩师座下学剑至今日二十余年,日日所学所思,便是我长白剑派剑法精髓,唯‘快’一字!时至今日,端木不敢称剑法天下无敌,却可说天下快剑,在下可居前三!”他这番话虽狂,却无人说他不对,只因长白剑痴快剑无双,已经是江湖中公认的事实!

  端木远的话音激动了起来,他手指天赐,咬牙切齿的道:“十年前,在下的剑便已不能再快!走遍天下,试剑江湖,十年来在下没能快上一分,三年前,我终于明白,人力有时而穷,我的速度,实在已经到了自身的极限,无可再升!而放眼江湖,可以比我更快的,也已不多!这三年来,我只有一个希望,就是找到一个先天条件远胜于我的人,将我长白快剑传授给他,亲眼目睹天下第一快剑在我手中诞生!”说到这里,端木远一双眼睛盯着天赐,仿佛就要喷出火来!

4。剑和手套
唐笑天指着自己的儿子,吃吃道:“端木掌门,你口中所说先天条件远胜你之人,莫非,莫非就是犬子?”端木远狠狠点了点头道:“正是,令郎天生双肩至双手比常人多出两条大筋,肌肉收缩速度和力量将来都远超常人,幼小时尚不明显,但若经过在下以秘法训练,将来双手速度之快不可想象!更可贵的是,他是左右手天生同样的灵活,难道你们没看出来么?”唐笑天喉头咕咚一声,身为唐门中仅次于唐天豪的高手之一,端木远的话对他的冲击实在太大了!成为一个暗器高手最重要的,就是出手速度啊!想到这里,唐笑天望向儿子的眼神慈爱之中,更夹杂了一丝如同看见金矿的狂热!

  端木远热切的望着怀抱天赐的唐天豪,只等唐天豪答应,在他想来,自己已经把话说的如此透彻,唐天豪绝没理由不答应的!

  哪里知道,唐天豪抱着天赐沉吟半响,手捋长须缓缓道:“端木掌门,多谢你对小孙厚爱,不过”端木远听到不过二字,已是觉得脑子里轰隆直响,他竟然要拒绝?唐天豪竟然要拒绝?心神激荡之下,唐天豪后面的话,他几乎没听清楚。

  唐天豪双目扫视全场,缓缓道:“端木掌门的诚意,老夫十分感激,但天赐身为唐门长房嫡孙,必然要继承唐门绝学,长白快剑虽然独步天下,唐门武学也不敢妄自菲薄……学武一道,浩如烟海,一心不可旁骛,为唐门计,老夫只能忍痛拒绝端木掌门的好意了。”这番话出口,在座的宾客中武学修养较高的都纷纷点头,若是常人见到长白快剑这等天下一等一的武学唾手可得,便是巧取豪夺也说不得了,唐天豪却能说出这样一番话,可见武学修为之深湛,眼光之长远,取舍之明决。不愧为领袖唐门二十年的一代人杰。

  端木远站在当地,一张脸上阵青阵白,长白剑派地处白山黑水苦寒之地,门中人数极少,传承殊为不易。能够跻身七大门派,实是因为长白武学确有独到之处,想他仗剑天下,多少人想尽办法求他传授一招半式而不可得,如今自己宁愿不要师徒名分传艺,实在是爱才之心强烈无比,也是为了圆了自己一个梦想,他日这孩子剑试天下再无敌手之时,也可让长白剑法载入武林史册……

  想到这里,端木远强压怒火道:“唐老先生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在下便提出一个办法,这孩子学剑还是学暗器,便由老天决定如何?”唐笑天见端木远不依不饶,已是有些不耐,正要开口说话,唐天豪微微摆手,对端木远道:“端木掌门请说。”端木远伸手解下腰间佩剑,正色道:“此剑名惊雷,乃是本派开山祖师齐真君昔年佩剑,长白掌门代代相传。”走到那红锦铺面的抓周桌前,轻轻将剑放在桌上道:“此剑虽非削铁如泥的宝物,但于本派如同掌门信物,剑在人在,剑亡人亡。便将此剑置于此桌,若令孙抓到我这柄剑,唐老先生便允我将剑法传于令孙!”

  唐天豪轻轻一叹,招手叫过儿媳上官灵玉,将天赐递给她后,双手轻轻一拍腰间,众人都觉眼前一花,再看唐天豪,手上已经多了一副鹿皮手套,在座竟无一人看清他是如何戴上的!唐天豪将双手举到面前,双目中闪过一丝缅怀之色,缓缓道:“这双手套既非唐门家主信物,也没有那么长的历史,但对老夫来说,却是世上最珍贵之物。”脱下手套,唐天豪轻轻用手抚摸着已经失去光泽看起来陈旧之极的鹿皮,嘴角挂起一丝微笑,整个人都仿佛年轻了许多:“拙荆故去多年,这是老夫当年出道江湖前,拙荆亲手缝制之物,那一年,老夫十七岁,三十五年来,此物不曾须臾离老夫左右。今日便将它与长白掌门佩剑一同做了小孙抓周之物,若是小孙选了这双手套,学剑之事,再也休提。”

  当剑和手套都放在了抓周桌上,所有人都屏住呼吸,静静看着上官灵玉把天赐放在了桌上,天赐睁着一双大眼睛,好奇的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他的小手在每样东西上摸过,却没有稍作停留。

  当唐天豪把鹿皮手套放在桌上时,端木远认为自己注定会胜利,因为他那柄剑鲨鱼皮为鞘,鞘身上镶嵌着十六颗龙眼大的明珠,剑柄上更是镶了一颗西域火钻,华贵非凡,单论卖相,实在是漂亮之极。而唐天豪拿出的鹿皮手套,陈旧的已经没有一丝光泽,做工也不精致,灰扑扑的甚是难看。小孩子都喜欢新奇好看的物事,没道理不选择自己的宝剑,而去选择那难看的手套。

  端木远不知道,他的想法彻底失算,要知道,天赐生于唐门这个大富之家,什么样的明珠宝玉没见过?夸张一点说,平日上官灵玉当作弹珠逗他玩的珠子也比端木远剑鞘上的贵重些。那柄端木远视之如命的宝剑对他而言是毫无吸引力。反倒是那双鹿皮手套,散发着一股天赐十分熟悉的淡淡皮革味,和每天抱着他的一双大手味道非常像,让天赐觉得非常亲切。天赐把所有的东西都摸了个遍,当他拿起那柄剑时,端木远觉得自己的心都已经蹦到了嗓子眼,这辈子,除了师傅将掌门之位传给他时,他从来没有如此紧张激动过。

  但是天赐随即放下了剑,拿起了那副难看的鹿皮手套,把鹿皮手套抱在怀里,天赐咿咿呀呀的叫着,向唐天豪挥着手,小脸红扑扑的笑成了一朵花。

  唐天豪微笑着把拿着手套的天赐抱在怀里,对端木远笑道:“抱歉,端木掌门,看来天意如此,这孩子天生是学暗器的命。”端木远无话可说,呆了半响,颓然回到了座位上。唐天豪眉毛微皱,他超强的耳力分明听到端木远悻悻的低声道:“暗器,暗器也能算武学么?”唐天豪心中大怒,但今日却不好发作,只得强压住心中火气。

  这场抓周可谓是一波三折,众豪杰看得大呼过瘾,此时已是午后,唐天豪便请诸人到唐门安排的居处稍事休息,准备参加晚上的宴席。

5。得名唐缺
唐天豪和唐笑天父子正在招呼宾客,上官飞云和妻子周冰雨来到抱着天赐的上官灵玉身旁,周冰雨一只手牵着一个粉妆玉琢般的三四岁女童,正是上官飞云的宝贝女儿上官燕,上官燕好奇的抬头看着小天赐,小天赐也低着头望着表姐,两个小娃儿大眼瞪小眼甚是有趣。

  上官飞云呵呵笑道:“上次见到侄儿还是他满月的时候,如今长得越发可爱了。”上官灵玉听到兄长夸赞自家孩儿,粉脸上顿时喜笑颜开,拍拍天赐道:“天赐,还不快叫舅父舅妈?”天赐抬头瞄了一眼上官飞云和周冰雨夫妇,奶声奶气的喊了一声,又不错眼珠的盯着上官燕看,上官燕则用手抱着上官灵玉的腿,一个劲的伸出小手想要摸摸天赐,却是人小个低,始终也摸不着。周冰雨和上官灵玉未出嫁时就是闺中好友,见状笑道:“这两个孩子倒是投缘的紧。”上官灵玉笑着把天赐放下来,上官燕立刻兴冲冲的在天赐脸上捏了一把,倒把天赐弄得大哭起来。三个大人啼笑皆非,上官灵玉只得把天赐抱起哄个不休,周冰雨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拉过上官燕对着小屁股上就是一下:“怎么把表弟弄哭了,这调皮丫头!”上官燕挨了打,一屁股坐在地上哇哇大哭,倒让上官飞云一阵心疼。

  正在不可开交之际,宾客已大多离开了大厅,唐天豪父子和天松大师,龙真人四人笑着走了过来。天松大师伸手从上官灵玉手中抱过天赐,说来也怪,天赐立刻不哭了,小手抓着大师胸前佛珠玩了起来,小脸上还挂着眼泪却已经笑容满面。

  龙真人却注意到了坐在地下撒赖的上官燕,这妮子一边用小手揉着眼睛,一边偷偷的看周冰雨,哭得声音虽响,却是一滴眼泪也无,不由一吹胡子对上官飞云笑道:“这女娃儿倒也有趣,是你家丫头?”上官飞云头疼道:“小丫头最是调皮不过,我就这一个宝贝女儿,却又宠得紧管教她不得。哎……”龙真人弯下腰对上官燕笑道:“小丫头莫哭了,老道士给你变个戏法看好不好?”上官燕一下把揉着眼睛的两只小手放了下来,眨巴着揉得通红的大眼睛道:“什么戏法儿?”龙真人哈哈一笑,大袖一挥,只见旁边茶几上的三个茶杯飘飘摇摇便飞了起来,众人顿时喝起彩来,武林中隔空摄物的法门并非没有,但能做到像龙真人这般轻松异常,三个茶杯分成三处缓缓而至的却是凤毛麟角。

  上官燕看到这等奇异的景象,两只大眼睛瞪得滚圆,顿时忘了装哭,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抓住龙真人的道袍嚷道:“教我这个法儿!”龙真人被上官燕的小女儿模样逗得哈哈大笑,捋着花白胡须道:“教你也成,却要随我上武当山去,你且问问你父母肯是不肯?”上官飞云夫妇一听都是大喜,心想龙真人是天下武学宗师,得他青眼实在是燕儿的福气!周冰雨虽然心中难舍,但想到机会难得。两夫妇都道:“真人肯青睐燕儿,怎么舍不得!只怕小女顽劣。”上官燕却眨巴着大眼睛道:“武当山,好玩么?比我家的明月山庄还好玩么?”龙真人笑道:“自然是好玩的,虽然不一定比你家的明月山庄好玩,却一定不差。”上官燕歪着脑袋又问:“那你说个好玩的玩意儿来。”这下龙真人一窘,他自幼出家一生苦修,哪里知道什么好玩的玩意儿?直憋得半响说不出话来,上官燕见他这般,不由用手指刮着脸蛋道:“不羞,白胡子这么一把,骗我小女孩儿。”

  唐笑天见龙真人被这鬼灵精的上官燕窘得老脸通红,忍着笑道:“燕儿,姨丈告诉你,武当山上可有好多小猴儿,可以用木棍和它们逗着玩哦。”上官燕立刻问龙真人:“姨丈说的是真的么?”龙真人苦笑道:“真的!”心中却想,无量天尊,武当弟子以木棍刺猴练剑,也可以说成玩意儿吗?

  龙真人一脸窘相,天松大师却笑道:“阿弥陀佛,恭喜道兄收得个好徒儿。”龙真人本是爽朗之人,笑道:“资质是极好的,比唐兄的孙儿却稍逊。”天松大师白眉微皱,看着怀里的天赐轻轻叹了口气。唐天豪素知天松大师道德高深,在佛学界的名头倒比武林中还大,听他叹气心头一紧:“大师何故叹气,莫非唐某这孙儿有何不妥?”天松大师摇头道:“非也非也,只是令孙家世既好,又资质超绝福缘深厚,老衲只担心物盈则亏,月满则蚀,恐遭天妒啊。”唐天豪忙问道:“大师可有办法?”天松大师沉吟半响,道:“令孙可有大名?”唐笑天在旁说道:“小儿未曾取名,只是父亲起了小名天赐。”天松大师莞尔一笑,对唐笑天道:“如此老衲僭越了,给令郎取个名字可好?”唐笑天和父亲对望一眼,拊掌笑道:“大师肯赐名,那是小儿的福分。”天松大师微一思索:“那便起个单名缺字,以合天地不全,万物有缺之意。”唐天豪喃喃念道:“唐缺,唐缺,好,便依大师!”

  唐天豪这句话出口,从此天赐便正式起名叫做了唐缺。当晚晚宴之时,众宾客皆至。只有那长白剑派掌门端木远已离堡而去,唐天豪父子都以为他无颜再留,也不多问。是夜宾主尽欢,唐天豪在席上宣布天松大师为孙儿起名唐缺,龙真人收上官燕为徒。满座宾客都纷纷道贺,一时席上热闹不已,再没有人想起悄悄离去的端木远。

  花开花落,燕去燕来,转眼四载春秋匆匆而过,唐缺已经五岁,五岁生日过后,已经做了五年家主的唐笑天命他入了唐门私学,为他发蒙,同时也开始教他一些强身健体的入门基础。唐缺聪明异常,有过目不忘之能,虽然年纪幼小不解其意,但先生所教经史子集,读了几遍便能倒背如流。唐笑天所教的一些入门拳脚,也使得有模有样,只是天生性子顽皮的紧,又是长房嫡孙,入学不久,一帮顽劣孩童便以他为首,常常弄些稀奇古怪的法子捉弄先生,那先生是蜀地硕儒,为人方正,给一帮孩童捉弄了,心中气不过,又不好和一帮孩子一般见识。一气之下,便向唐笑天辞去。

  唐笑天极力挽留,无奈那先生王八吃秤砣,铁了心。无论如何还是辞了馆,扬长而去,末了还对唐笑天言道唐缺是‘朽木不可雕也’直把唐笑天气得五内俱焚。在窗外折了一根竹条便去寻唐缺。待到在后花园寻着唐缺,一竹条抽下去,小鬼头眼泪汪汪却不哭叫只是搂着自己裤脚。顿时心肠软了,想要硬起心肠再打,没想到上官灵玉听了丫鬟禀报,风风火火的赶来,也不问青红皂白,一把搂住儿子心肝儿肉的叫个不停。唐缺也是鬼灵精,见了母亲也不哭诉,只是抽泣着对母亲道:“娘亲莫怪父亲,原是孩儿顽劣,父亲责打的是。”这般懂事心疼的话从孩子嘴里说将出来,莫说上官灵玉,就是唐笑天也顿时软成了一滩泥。

  上官灵玉听了儿子的话,一双美目哭得如桃子一般,扒下儿子裤子一看,白生生的小屁股上一条鲜红的印子,顿时蛾眉倒竖,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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