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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同人)[综]福尔摩斯夫人日常-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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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叹息了一声,一只手里拿着他黑色掐银丝的烟盒,大拇指习惯性地开关盖子,反反复复。
“如今,她死了,我也将追随而去……我们都获得了自由……我承诺过她,无论何时,何地,在何处,我总是和她在一起的。”
路德维希看着上原二郎的脸:
“能使人获得自由的,未必只有爱情……想一想,如果你死了,你就永远吃不了三文鱼片了……”
上原二郎指尖夹着一根万宝路。
却没有抽,他只是盯着那一剪红光,看烟丝逐渐蜷缩,烧成灰烬。
“每一天的日落都让人留念,我惧怕死亡……我本该早一点告诉你们这一切的。”
他坦然地说:
“但我不过是想,在生命结束之前,能够有多一点时间,再看看这个世界罢了……抱歉。”
路德维希:“不用和我抱歉……但佐久间相子并不爱您,您真的确定,她希望和你呆在同一个世界里?”
她有些残忍地说,却已经顾不了那许多。
“恕我直言,如果您真的希望她在那个世界能更开心一点……就应该活下来,再伺机杀了竹村安娜,把竹村安娜送过去陪她……”
上原二郎:“……”
半晌,他低低地笑起来。
指尖上,一截灰白的烟灰萎落:
“我最后,有一件事情想拜托你……”
路德维希面无表情地说:
“抱歉,我不会帮你办的,就算你依然打算跳楼,也最好先打个电话拜托别人。”
“你会的。”
他抬起头,语气从从容容,清清淡淡:
“一直站在你身边,深爱你的男人,他从我的烟盒里,取走了我的戒指——那是我送给相子的信物,她也一直随身携带。”
路德维希:“深爱我的男人?不,我不知道那是谁,麻烦你先从扶手上爬下来,自己去找他。”
“相子的骨灰,由她丈夫保管,我是多么想和她安葬在一起啊……”
他叹息:“但我无权拿回。”
“怎么没有权利?这一定有挽回余地!”
路德维希看着他危险的姿势,只觉得,心脏都要跳出胸腔。
她情不自禁地抬高了声音:
“雷波和佐久间相子从来没有发生过实际上的关系!你可以凭借这一点……”
“不,我并不想因为我,让相子死后,还得不到平静。”
上原二郎偏头去看广阔无垠的天空,声音轻得就要消散:
“我已经在遗书里写好了,会等那枚戒指来后,再下葬……所以,请你务必和福尔摩斯先生说一声。”
路德维希面无表情:“抱歉,他恐怕不是深爱我的男人,他爱的根本不是人……所以我说话是无效的……你下来,要戒指自己和他说。”
上原二郎微微一笑,带着怜悯,也不知是怜悯她,还是怜悯夏洛克:
“爱情藏在眼里,无所遁形,没有人能掩饰……如果你还没看出来,那么,可要小心了……”
他在临死之前,有些孩子气地弯起嘴角:
“我确信这一点,因为,他看你的眼神,和我看相子的眼神,是一样的……”
他微微笑着,却使人难过。
“而他可不会像我这样,把心爱的女人……拱手让给别人……”
路德维希有些惶恐地伸出手,想要够到他。
却不敢上前,怕反而加快他的死亡:
“你往后倒是什么意思?……我说了这件事情我不会做的!你把事情交代完了再考虑自杀,好不好?好不好?”
“来不及了。”
他低低得叹息,身体向后倒去,烟从他手里滑落。
张开双手,天空似要燃烧,而他,似要飞翔。
“世界太过广阔……而失去了相子,我……就失去了全部。”
……
黑色的浴衣在眼前一晃而过。
宽大的袍袖,被风吹的鼓鼓的,像黑色的蝴蝶翅膀,划过燃烧的云朵,被风撕扯得要裂开。
路德维希愣了一下,随即扑过去,伸出手,恰好捉住浴衣丝绸的衣摆。
身体却因为惯性,站立不稳,眼看就要翻过围栏,和他一同跌落。
身后传来重重的脚步身。
她即将被拉扯着翻过扶手的身体,猛然被一双强健有力的手臂抱住,向后一倒,紧紧地,紧紧地,搂进怀里。
那人搂她太过紧密,她甚至能感受到,从她身后的身体里传来的,汹涌的心跳。
“——呲啦。”
手上抓住的布匹,断裂了。
随后,是一声沉闷的得令人心慌的,重物落地的声音。
路德维希身体伏在扶手上,被夏洛克紧紧抱住——她睁大了眼睛。
睁大眼睛,看着十二层楼下,苏格兰场的警官们刚刚拿出缓冲垫,还没来得及展开。
睁大眼睛,看着十二层楼下,那个黑色的,蝴蝶一样地影子,毫无声息地,仰面躺倒在地上。
苍白的脸,紧闭的,微微勾起的唇。
日落前的最后一束阳光,从山丘另一端来,落在他清雅的面庞上。
他最后的笑容,也仿佛沉在了,夕阳燃烧的火光深处,模糊不清。
而红色的血,从他黑色的衣服里,缓缓地流出来。
……她睁大眼睛,目眦欲裂。
脑海里,回响起,第一次审问上原二郎时,他微笑着说出的话。
——“我和相子,在大学里学习艺术的时候就认识了,那是一九九四年的五月份。”
……
秋天,在堆积满金黄落叶的小径上,开满了白色的花朵。
在那里,他穿着黑色的和服,手持着一卷惠特曼的诗集,遇到,他爱慕半生的女孩。
……
而还没等她看清这一切,下一秒,她的眼睛,就被一只带着凉意的大手,遮住了。
夏洛克一只手还搂着她的腰,身体还紧贴着她的。
而他的心脏,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地跳动着。
他爬到顶楼,闯进来时,看到的,恰好就是路德维希半边身子伏在扶手上,摇摇欲坠,即将掉落。
那一瞬……
如果她从十二层高的楼跌落……
——该用什么公式计算,碰撞那一刹那的承受力?
重力加速度,空气阻力,躯体和地表接触面积。
长年不运动的肌肉的承受力,骨骼密度,受力时间。
……不,他不能计算,他无法计算。
如果她从十二层楼跌落。
那么,所有的数值,都是空白。
他真实地搂住怀里鲜活的,温暖的身躯,无意识地,长长松了一口气。
不欲怀里的少女看到更多,他一手遮住她的眼睛,嘴唇因为拥紧,而紧贴着她柔软的长发。
她的身躯微微颤抖。
他手指下的,她的睫毛,正一下一下地搔刮着他的掌心。
他紧紧地抱着她,一眼都没有去看钟楼下,混乱不堪的现场。
似乎已经把那些丢在脑后,暂时的选择性失忆了。
他把手臂收得更紧了一些,嘴唇贴着她的耳朵,用低沉的声线,沉沉地说:
“这不是你的错。”
……
☆、第68章 日落之后
路德维希的手指用力地抓着栏杆,支撑着自己身体的重量;让自己不至于完全依靠着身后的人。
她根本没有空暇去在意身后的人。
突如其来的坠落,突如其来的死亡,突如其来的鲜血。
这一切给她的冲击;太过强大。
上原二郎死了……《福尔摩斯》里,一个本来没有出现过的男人死了。
这是不是真的?
如果连发生在眼前的死亡;都不真实,那么;什么才是真实的?
她仿佛看见,在那个世界里;李三缺端着咖啡杯;窝在她的猫旁边;手持一卷书;语气冷静而从容:
“物质的存在依托于感官——好比;你做了一个长长的梦,在那个梦里,冷暖交替,愉悦苦痛,生老病死,你如此度过了一生……”
她微微一笑,抬起头来,直视着她:
“那么,它和现实世界,有什么区别呢?”
路德维希闭上眼睛。
从夏洛克指缝间,遗漏的那一丝光亮,也消失。
而她只觉得,从未如此豁然开朗。
植物只能感受到一个维度,蚂蚁只能感受到两个维度。
对于我们来说,真实存在的三维空间,对它们来说,就是不存在的。
……所以,什么才是真实?
她之前的世界,她现在的世界……只要她还能触摸的到,那么对她来说,就是真实的。
鲜血是红的,太阳是有温度的,人的寿命是有限的。
而人死了,也就是死了。
路德维希脑海里千回百转,但对于夏洛克,那不过是短短的一瞬。
还没等他再次确认怀里人的生命特征,他放在她眼睛上的手,就被粗暴地拉了下来。
路德维希遥遥朝楼下望了一眼,目光镇定,再也看不见丝毫害怕。
随后,她挣脱开夏洛克的怀抱。
没有任何表示,也没有一点她这个年纪该有的脆弱与恐惧。
她甚至,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转身就往楼下跑去。
夏洛克站在原地,有那么一秒,他看着自己的手。
随即,长腿两步跨过她几步的距离,在她已经跑到顶楼门口时,一把拉住她。
“你去哪里?我说了这不是你的错,你的谈判知识接近于无,失败是必然的结果……”
路德维希停下脚步,转头看着他,眼眸漆黑。
“我本来是可以抓住他的手的。”
她平静地说:
“但是,在能抓住他的那一刹那,我犹豫了,因为我发现,我很可能被他一起拉下去……就因为那半秒的犹豫,我眼睁睁地看着,他从我手里掉了下去。”
夏洛克目光紧紧地攫住她的脸,敏锐地察觉到,在她身上,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初来时,她站在贝克街门口,拿着他的手机。
她明知手机是他的重要工具,关乎人命,却依然选择不去案发现场,把手机还给他。
夏洛克看着她,慢慢地说:“我以为……你不会在乎这些。”
“那就是我突然在乎了。”
夏洛克看着那双澄亮的眸子,下面的话,突然就有些难以说出口。
“那也不是你的错……书名,对话,还有从你身上透露的信息,综合这一切,他要自杀简直是摆在面上的事。”
他抿了抿唇,还是开口道:
“但是我不会费心去救一个一心求死的人,我没有阻止他。”
路德维希盯着两人紧密交握的双手,一种难以言喻的……不和谐感涌上心头。
“这件事我猜到了。”
她甩了甩夏洛克的手,没有甩开。
“连我都能推出来的事实,你怎么可能不知道……我说你一直抓着我的手做什么?”
夏洛克依然紧紧地盯着她的眼睛。
他绷着脸:“那你为什么是这副表情?你为什么要甩开我的手?我怎么说都救了你一命……”
而你却,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我。
路德维希简直出离了暴躁:
“因为我要下楼啊下楼!想下楼看看现场而已,你一直拉着我不让我下作甚?难道你晚上打算在十二层楼的楼顶露营吗?”
给莫名其妙的福尔摩斯先生跪了!
回到演出厅的时候,太阳已经快暗下去了。
和门口的警察递交了夏洛克的证明,路德维希走进空落落的演出大厅。
一排一排的暗红色座椅,一条一条暗红色帘幕。
巨大的彩绘玻璃窗下,竹村安娜独自坐在观众席中央。
暮色四合,人走茶凉。
轻薄到透明的,暗黄色的阳光,抹在她的伶仃的剪影上。
路德维希放轻脚步,走近她,轻声说:
“上原二郎先生……死了。”
她如同雕塑一般,坐在那里,良久,才轻轻开口:
“我知道了。”
一个路德维希没见过的警察走进来,竹村安娜安静地伸出手,任他把手铐,铐在她纤细的手腕上。
在她转身的时候,路德维希忍不住开口:
“他死之前,一直拿着那个烟盒……你送给他的那个烟盒。”
她停住脚步,微微转过身,海藻一般的黑色长发,掩着她半张秀丽的面孔。
“这些,已经不重要了。”
她平静的语气,轻的像一声叹息:
“他已经追随她的死亡离开……所以这些,都不重要了,我能做的,不过是,帮他赎罪而已。”
路德维希一直注视着她,注视着她顺着长长的暗红色地毯,走过一排排空空荡荡的椅子,走过隐暗处的拐角。
最后,消失在走廊尽头,沉沉的黑暗里。
“案子我已经帮你们结了,接下来是苏格兰场给脑子上油的时间,我想休息一下。”
路德维希一出来,面对的就是夏洛克小朋友,抵死不肯配合雷斯垂德大家长的纠结场面。
雷斯垂德:“我一点都没看出来你哪里需要休息了……维希,麻烦让夏洛克说话好吗?这里也只有你有这个能力。”
一直靠着墙壁,扶着额头的路德维希:
“……探长,我不是福尔摩斯先生的遥控器……抱歉,我去下洗手间。”
躺着也能中枪,尿遁才是王道。
坐在审讯室唯一的椅子上,一直无动于衷地玩手机的夏洛克,突然开口:
“这条驳回——以后你都不能独自去洗手间。”
路德维希:“……所以,你打算跟着我去女洗手间?”
夏洛克神情冷淡:“如果必要的话。”
雷斯垂德:“你们先别吵……维希,不需要你做遥控器,你只要轻轻地说一句话,让他告诉我,那张乐谱上,到底在说什么就行。”
路德维希沉默了一下。
下一秒开口说出的话,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抱歉,我不能强迫福尔摩斯先生推理,因为这是他的自由。”
夏洛克抬起头,望着路德维希,眯起眼睛。
她微微皱起眉头:
“我无意冒犯……我只是觉得,福尔摩斯先生的付出,和你们对他的态度不对等。”
雷斯垂德在桌子底下踢了夏洛克一脚。
他觉得现在的场面,太有意思了,却不得不崩着一张严肃的脸:
“这种付出是双向的——为了让夏洛克能进破案现场,我几乎破坏了所有的规则。”
路德维希抬起头:
“这并不是恩情,探长,这是供求决定市场——你为此付出越多,就越说明,你们有多需要他。”
她说着,并没有注意到夏洛克的眼神。
路德维希表示,如果她这一刻,知道了夏洛克是以什么样的眼光在看她的话。
她一定会夺门而逃,打死也不会搬原著上的话出来的。
“因为他是咨询侦探,全世界独一无二的咨询侦探,不是吗?”
……
没错,就是这样,多为夏洛克辩护一点,两人的感情才会更加稳定。
雷斯垂德心想。
看在他这么卖力地撮合两个人的份上,夏洛克结婚那天,他一定要到福尔摩斯家的庄园转一圈。
埃德加警官停下手中的资料整理,戴上眼镜,认真地看向路德维希,好像第一次发现她也是个美人。
他微笑着说:
“抱歉,路德维希小姐,我只想问一句——难道就因为夏洛克有沉默的权利,就要任由真相被掩盖吗?”
“力量有多大,责任有多大……那只是电影里的台词,警官,现实里我们只说权利与义务相对等,他不负有这个义务。”
她耸耸肩,忽略来自夏洛克的过于强烈的视线,朝年轻的警官微微一笑:
“当然这些都是我的想法,福尔摩斯先生冷淡傲慢惹人不快,骄傲自大还反社会——你们怎么对他都不为过。”
雷斯垂德再次悄悄踢了夏洛克一脚,向来严肃的嘴角,勾起了一个揶揄的微笑。
夏洛克依然没有理睬,他十指指尖相触,放在鼻子前,眼睛紧紧地攫住路德维希的身影。
她并没有看他,甚至连一个眼角的余光都没有。
她只是自顾自地站在那里,为他说话,帮他辩论——即使他并不需要。
……
真的是在为他说话吗?
是在为1900s的男神福尔摩斯说话,还是在为她现在的室友福尔摩斯说话?
路德维希自己都说不清楚。
她完全没有注意到雷斯垂德和夏洛克的小互动,只是把自己一直以来想说的话说完。
……
雷斯垂德怜悯地看向夏洛克,凑到夏洛克耳边,确保路德维希听不到他的声音后,小声说:
“冷淡傲慢惹人不快,骄傲自大还反社会?……哦,夏洛克,你真的确定她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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