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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满藤-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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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安市的天气跟南方城市的所有早春一样,阴阴沉沉包裹出太多的阴冷,那被连绵细雨阴霾了数周的天空终于拉开了一道道口子,忽现忽不现的点点阳光轻洒被湿漉漉冷冰冰霸占了太长时间的地面,不管那难得的阳光是否带有灼人的温度,这,依旧可以称得上是一个明媚天。
**的雨一下起来似乎永远没有尽头。位于中央大街转角的蛋糕店门口,聚集了许多没有带伞刚下班不久的上班族,红灯还没有开始转为绿灯,雨却有越下越大的趋势。开足空调的蛋糕店里面,却是另外一番天地。这滴滴答答的春雨似乎能勾起许多人的诸多感伤,配合着那低低沉沉的音乐流转,这一方被雨隔绝出的天地在浓郁烘焙蛋糕糕点和芬芳咖啡味道晕染下的天地,荡漾出许多温暖色泽。窗外雨凭栏,窗内把茶话天地,一桌桌或独自一人孤独自赏,或两三个簇拥谈天说地的热闹,是这温暖气息里难得的生动。在昏黄的灯光作用下,一片朦胧,一片活色生香。爆满的人群与穿梭其中的服务员一点点显现出这个早春季节里早该有的热闹,连绵的雨将人们或许一年都难得有机会抒发的衷肠一一抒发,无论外面的世界是如何地匆忙,这个名叫‘点翠坊’的蛋糕店内却舒适淡然,时光的手挥过这一块方寸之地时,早已有意或无意放慢了节奏,也缓冲了浮躁人们的凌乱脚步。
服务员陈鸳鸯与方锦城正使足吃奶的劲儿吭吭哧哧地抬着吴师傅刚刚调配好的茶饮从小厨房往外走。不晓得是男女力量的不匹配还是个头上明显不占优势导致手中的力量不平均,陈鸳鸯只觉得双手抓住的不是木桶,而是一块不断加重的铅块。刚才的自告奋勇一下子转变为实打实的重量后,陈鸳鸯咬牙切齿使上吃奶的劲的面容,显得有那么一丢丢难言的。。。狰狞。小方方锦城正心满意足地欣赏着对面陈鸳鸯脸上变化莫测、生动无比的表情秀,明明是一张秀气的巴掌脸即使五官全都拧在了一起,也丝毫不影响它的脱俗。方锦城脑海中立马将这张小脸切换成不远处收拾餐桌的刘柔的脸,立刻神经病似地闷笑起来。这条平时走了无数遍的路从来没有一刻像如今这般漫长,待两人终于把木桶抬到指定位置,方锦城立刻垮下脸,一副‘老子真的不行了’的颓废相。被勒出明显红印的陈鸳鸯只是甩了甩发酸的手之后,就与赶过来帮忙的小叶一起将热腾腾的茶饮勺起装杯。小方拉开门,门外的冷风长驱直入,吹得陈鸳鸯的脸生疼生疼。温度满分的茶饮一杯杯递给门外避雨的陌生人,茶香袭人,是这难堪天气里难得的一抹亮色,小小茶饮驱赶的是这寒冷天气里的寒气,但温暖地却是同一片屋檐下两个世界里同样冰冷的心。
免费茶饮还在继续,陈鸳鸯看着门外那一张张畅饮的脸,对倚在门边的吴师傅眨了眨眼,与错肩而过的小冷心有灵犀地击掌以示加油。
“没想到免费茶饮会这么受欢迎。说到底还是吴师傅的手艺了得。”方锦城站在柜台与陈鸳鸯小声聊天。
陈鸳鸯笑了笑,以示赞同。
“也不能完全说吴师傅手艺好,说到底还是老板善心。”方锦城又吧啦吧啦个不停。
陈鸳鸯保持微笑,没有说话。
保持沉默,不发表任何意见是面对话唠男方锦城最好的办法。小方同学从不在乎也从不需要谁搭话,无论是在话语的速度和密度上来说,话唠小方都不给对方机会,他废话起来语速飞快,跟倒豆子似地,一说就停不下来。无疑,安静的陈鸳鸯是最好的听众。以往这样的局面,陈鸳鸯的眼里都荡漾着光,这光就是鼓励小方继续以及加油的信号。当然,这是小方自以为的。诚然,陈鸳鸯虽从不打断也从未像刘柔们那样露出各种不耐烦表情,但好歹也让方锦城的话题从一而终。
但小方如果跟刘柔们聊,话题永远会朝着不可逆的方向最终扭转到八卦上,这不是爱学习的小方的初衷。他一向很不屑跟女店员一起八卦讨论店里时不时出现的无论在身高还是容貌上都明显优于他本人的各色各款帅哥们。他一直认为他自己才是全宇宙全世界最帅最man的男人,很明显刘柔们并不这么认为。在平常嬉闹玩笑且充分认识了方锦城同学的本性后,刘柔们早已把他划分出男性这一区域,直接合并同列项同化为‘只是长了几茬胡须女性荷尔蒙不怎么明显’的女性了。且刘柔们又很乐意方锦城从另外一个她们经常无法企及的角度来看待花痴这件事,且能通过激烈的讨论让‘方锦城算个毛帅哥’这个事实得到充分证明,‘他们真心好帅,帅到没朋友哦’也得到充分升华。就拿刚才明明是稍显混乱且正义感十足的义举行动里,刘柔和小叶两玫花痴居然也能忙里偷闲火眼金睛偷偷瞄到一位‘点翠坊帅哥榜’开办以来最帅最有竞争的帅哥。
明明上一秒还在说着当前政治扮演着热血青年的方锦城下一秒立刻像个愤怒青年般指摘起刘柔的花痴来。他朝陈鸳鸯努努嘴以示方向:“就是那个男的,靠窗的3号桌。你看刘柔已经在擦第10遍桌子了,她投向3号桌的阵阵殷切目光估计是这辈子最温婉最柔情的,但那货居然没有感应到,一直没转过头。”
“你再看看小叶。”方八卦又朝陈鸳鸯努努嘴,“小叶趴在门边的动作跟偷窥有区别么?她这么蓄势待发不过是期待3号桌续杯咖啡而已。不过那货10分钟内就喝了一口,按这速度,小叶还需爬很大一会儿。”
方锦城再接再厉:“3号桌的男人果真一脸小白脸,帅帅惹人爱。我敢打赌,要不是前面隔着那些桌子,刘柔恨不得扑上去把那货生吞活剥了。”
陈鸳鸯顺着方锦城的方向,瞅了瞅3号桌的男子。男子穿着蓝白相间的格子上衣,浓密的头发下是一张英俊非凡的侧脸。年轻,温和是陈鸳鸯对他的第一印象。陈鸳鸯依稀记得他,刚才分发茶杯时他好似就在身边,还义务帮忙来着。陈鸳鸯没有记清他的相貌,只记得面向自己的蓝白衬衫散发着淡淡的洗衣液香味,还有,他递过来的茶杯时不小心手指相碰,那指尖的温暖与自己冰凉的手的差异。
连手都那么温暖,他应该是个温暖的人吧。
刘柔拿着个抹布兴冲冲跑过来:“鸳鸯,鸳鸯,看到那个男的人没?简直帅呆了酷毙了!今天来的时候我还诅咒这破天气,没想到这样极端恶劣的天气反而能来一场**,我就祈祷场雨能一直下一直下。哈哈,帅哥没带伞。”
“大柔,你像根定海神针般杵在那擦了那么多遍桌子就知道他没带伞这点消息?”方锦城的嘴巴,一向犀利无比。
刘柔瞪他一眼,表示老娘懒得理你,然后用充满希冀的目光看着陈鸳鸯。
陈鸳鸯只觉得头疼。刘柔犯起花痴来不仅智力被狗吃了,还迅速弱化成儿童,揪着她的衣角不撒手,各种手舞足蹈语无伦次。在这一群年轻人中,陈鸳鸯是唯一一个不偏不倚的人,也是唯一一个能透过现象看本质的人——陈鸳鸯不会像方某人一样因为容貌上明显比上不足难免带有个人强烈感*彩死泼冷水,也不像小叶一样见异思迁毫无立场见一个爱一个,毫无忠贞观。陈鸳鸯永远发挥群众雪亮的眼睛,用事实说话的好传统。
陈鸳鸯甩开刘柔的爪子,“你的眼光一向又刁又准,远远看去确实是帅哥一枚。你不是一直期待在这样的雨天与某位帅哥来一场浪漫的邂逅么。今天天时,地利,人和。妹妹你就大胆地往前走,我们支持你。”
“你们好好看着,看我刘柔如何擒下这枚帅哥。鸳鸯姐,今天就沾沾你名字的喜气,希望我们能只羡鸳鸯不羡仙。”刘柔抛下抹布,朝手上吐了两抠唾沫星子,然后用力搓了搓,斗志昂扬准备出发。
陈鸳鸯瞅到老板从门边进来,她拍了拍刘柔的肩膀:“等会我再来听你的战绩,别让我失望哦。”说完脱下身上的围裙,理了理头发,朝老板跑去。
“大柔,如果被拒绝了,我是不会借肩膀给你靠的。”
“滚。你那瘦弱肩膀老娘还看不上呢。”
身后还传来两人的争吵声,陈鸳鸯摇摇头,快步走向办公室。
最美不过相遇,你是前生注定的缘(一)
回到静安后,他们没有稍作停留,而是马不停蹄地往曲离而去。再过几天就是陈鸳鸯外婆的90生日,这样的大日子,不仅亲戚们会从祖国的各个角落回曲离,而且陈家会保持热情好客的良好传统:开门迎客,来者都是客。舅舅肖大鹏早在上个月就各种提醒陈鸳鸯要回家,最好是早点回去。回到静安的当天晚上,陈鸳鸯就跟沈俞晔说自己要回老家,话刚出口,沈俞晔就陷在沙发里不理人一副‘你都不带我玩了’的傲娇模样,让陈鸳鸯有些哭笑不得。上周她还有些犹豫,从美国回来后,她已经下定了决心带沈俞晔回去。没想到沈俞晔居然还有这么孩子气的一面,陈鸳鸯故作沉吟片刻,摆出一个勉为其难的表情,然后状似无意地点了点头,惹得沈俞晔压着她在沙发上狠狠折腾了一番才罢休。虽然陈鸳鸯只是用‘你不是还在休假么,要不要去我老家转一圈,曲离的风景也很是宜人呢’这样含蓄的话语邀请,但单纯的姑娘心里就是装不了事,沈俞晔多问了几句,陈鸳鸯就全招了。他用‘你这是要带我见你父母要办事的节奏’来打趣陈鸳鸯,结果陈鸳鸯羞红了脸郑重表示只是一顿家常便饭,不许想太多来搪塞,惹得沈俞晔扶着墙笑了好久才恢复正常,此地无银三百两,陈鸳鸯如此‘礼尚往来’,他怎么可能不应许呢?。当他们坐上前往曲离的大巴时,陈鸳鸯一扫前晚的羞涩,兴致勃勃地介绍起自己的家乡来。
因为陈鸳鸯不想回去地太过张扬,所以她严词拒绝了沈俞晔想要开车回的想法,果断拽着他搭乘班车。结果回曲离的某一段公路发生了坍塌,一车人比原定时间内晚了近4个小时才到曲离。陈鸳鸯在沈俞晔灼灼的目光下简直羞愧地想找个地洞钻进去。所幸沈俞晔对这样的小插曲并不在意,且对陈鸳鸯自觉把他当枕头这样的‘投怀送抱’行为很是赞赏。他从未去过曲离,更没有拜访女友父母的经历。陈鸳鸯疲惫地靠在自己肩上一路温柔的感觉,是过往近30年里从未有过的安宁模样。虽然一路停停走走。走走停停,但望着窗外的暮色渐沉,听着陈鸳鸯的耳畔轻语,闻着车间陌生人的人间烟火气息,他只需微微闭眼,就能感觉到岁月静好的恬静。这意外停滞的4个小时,整个世界安静地仿佛只剩下了彼此,这样的感受是从未有过特别。什么都是虚的,只有轻轻揽住陈鸳鸯腰间的这只手,才是真实的。
当夜幕渐渐降临,肖大鹏开着车到县城接人时,借着还不算朦胧的夜色看到站在陈鸳鸯旁边高大又帅气的沈俞晔时,小小的眼睛顿时眯成了一条线,满脸荡漾出简直能晃瞎人的大笑容,他甚至直接忽略掉了一旁累得掉渣的陈鸳鸯,直直上前握着沈俞晔的手分分钟表示热烈欢迎,态度十分热络。就在陈鸳鸯被忽视了近2分钟之后。她忍无可忍地翻了翻白眼,径直爬上车,不理会八卦舅的各种如同查户口的盘问。不管肖大鹏问什么。沈俞晔都面带微笑一一回答,态度不卑不亢,良好的家教和不俗的气质让肖大鹏倍加赞赏。
车子平稳地朝前驶去,肖大鹏透过后视镜看着靠在沈俞晔肩上几近睡着的侄女陈鸳鸯,又暗暗瞅了瞅不断坐姿让陈鸳鸯靠得更舒服的沈俞晔,心里顿时乐开了花。虽说不上阅人无数,但光凭沈俞晔的风姿肖大鹏就猜测出几丝不凡来,又观他对鸳鸯的态度,直觉得这个男人很是靠谱。虽然陈鸳鸯一直强调沈俞晔是顺路来散心旅游的。但两人间低调的亲密还是让肖大鹏察觉出不一样来。他的手稳稳地放在方向盘上,心里却乐开了花儿。他偷偷给老婆发了一条短信表示有情况,然后又将巨大的喜悦深深吞进肚子里。故意将话题引向极为平常的话语,车内的气氛融洽又和谐。陈鸳鸯知道自家舅舅在打什么主意,自己带沈俞晔回来的意思也这么明显,她虽然脸皮薄,在舅舅一瞅再瞅之下索性闭上眼睛装睡,让沈俞晔自己应付舅舅的各种匪夷所思的问题。沈俞晔暗暗捏了一把陈鸳鸯的腰,陈鸳鸯却忍住笑表示不知道,就是不吱声。
20分钟后,车子停在了大桃树路口。最近附近的公路都在休整,他们只得提前下车。肖大鹏自觉拿上后备箱陈鸳鸯准备的礼物,在前面带路,陈鸳鸯与沈俞晔远远跟在后面。自从坐上曲离的车,沈俞晔脸上的笑就没停过,神情也十分轻松,陈鸳鸯暗暗抽了抽嘴角,看来带他回来是对的。阵阵山风吹来,带着清新宜人的舒爽,沈俞晔走在陈鸳鸯身后,只觉得整个人都心旷神怡起来。待他们走到陈家门前时,陈鸳鸯被全家出动的壮观场面给生生震住了,她不由地瞪了瞪舅舅,肖大鹏立刻往身边老婆身后躲了躲,弱弱表示不能怪我。他只是跟自家老婆小小分享了一下喜悦心情而已,没想到老婆大人立刻跟全家上下都分享了,然后,连准备睡下的外婆都爬了起来。陈鸳鸯显然被这样的大阵仗给吓懵了,还是沈俞晔主动跟她父母打招呼,且纹丝不动地接受陈家上下的齐齐注目礼。潘小秋看着沈俞晔的谦和有礼,又看了看又傻又愣的女儿,很有默契地跟陈山峰对视一眼后,立刻招呼二人进屋。
陈白鹭牵着陈天鹅一步三回头的看了沈俞晔好几眼后,就拽着狗跑到表哥肖冰身侧,鼓着腮帮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调皮鬼肖冰摸了摸陈天鹅,又摸了摸陈白鹭的脸,指了指沈俞晔:“小白,从今以后你就有姐夫了。”
陈白鹭:“什么叫姐夫?”
肖冰:“姐夫就是从今天开始,你再也不能抱着你的小枕头小被子跑到鸳鸯姐房间睡了。”
肖冰的这句话顿时让陈白鹭闷闷不乐起来。吃饭期间,面对席上无论男女的长枪短炮围攻的‘姐夫’沈俞晔,陈白鹭挖了一口饭看他一眼,夹一筷子菜瞅了一眼,愣是一句话不说。即使姐姐陈鸳鸯夹了好几筷子自己最喜欢吃的鸡肉过来,也没让他从‘从此不能跟姐姐睡’的恐慌中回过神来。陈鸳鸯敏锐地察觉到自家弟弟的低落情绪,又瞅了瞅坐在一侧表弟肖冰一脸无害得意的表情,她二话不说操起手就拧上了他的大腿。肖冰被拧得差点从凳子上掉下来,但他面对表姐的眼神,只敢挑眉毛做哀求状,哪里敢叫出声来。陈家一条不成文的规定就是重女轻男,陈鸳鸯作为这条规定的最直接受惠者,自己作为最直接受害者,不管她大了自己多少岁,告到谁那里最后还是自己吃亏,说不定还会讨到另外一番打。所以他很自觉地充分发挥了自己面部的主观能动性,五官都拧在了一起,要多可怜就多可怜。陈鸳鸯向来心肠软,拧了一会儿就放了手,肖冰立刻将自己碗里的大鸡腿夹给了陈白鹭,又忍痛割爱把碗里自己最爱的鸡翅膀也夹了过去,陈鸳鸯才恨恨地瞪了几眼才算完事。
陈家人向来比较含蓄,在收到肖大鹏的提前预告后,激动心情已经告一段落,全家动员站在门口迎接只是因为马大哈肖大鹏没有配图。吃饭席间大伙儿已经适时收敛了情绪,又顾念陈鸳鸯的薄脸皮,没有太难为沈俞晔。只有陈山峰一声不吭地从酒窖里抱出两大坛酒,端了个大碗放在沈俞晔面前。看到这架势,陈鸳鸯立刻喊了一句‘爸’,陈山峰只是摆了摆手,朝沈俞晔做了个请的姿势。虽然全家对沈俞晔的到来都表达了足够大的热情,但在陈山峰眼里,要过他这关,还必须喝倒自己。这是曲离这个酒乡的一个风俗,女儿带男朋友回家,都必须跟未来爸爸喝上一夜酒。这还是约定俗成的老规矩,很多人都没再遵循,但陈山峰一直奉为真理。陈鸳鸯不太清楚沈俞晔的酒量,但太清楚自己爸爸的酒量,这么多年来,能喝过他的人还没几个。她还想继续说,沈俞晔却阻止了她,微笑地表示自己可以。妈妈潘小秋也朝她使眼色,陈鸳鸯能读懂,爸爸有时候执拗起来,八头牛都拉不回来,她不是牛,也没有八头牛,自然没法改变他的注意。陈鸳鸯只能将担忧含在嘴里,坐在一旁拨着满盘的花生米,看着他们你一杯我一杯的接杯换盏。陈家的酒都是自己酿的,单闻味道,陈鸳鸯就知道这酒的年分,看来爸爸还真是重视沈俞晔,平时不舍得的宝贝都拿出来了。陈鸳鸯瞅了几眼沈俞晔,见他还撑得住,就放下筷子,朝趴在门边做眼色做得眼珠子都快掉到地上的表弟肖冰走去。
肖冰充其量只能算个信使,见陈鸳鸯过来,他立刻甩开自家妈妈的手,旋风般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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