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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人难养-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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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清和默默收回视线,想想后道:“看到这样的审讯手段,我想我可以把赵捕头提拔成笨人了。”

    谷慈点点头:她也是这么想的。

    郭华君也没有一口咬定他是凶手,就这么转向余下的船工。其中一个昨天守着甲板,就是先前谷慈觉得眼熟的那个,一直戴着草帽,皮肤黝黑,相貌亦是普普通通,名唤张然。

    “昨日宋檀出事时,你并不在这里,能否说明一下去了哪里?”

    张然答道:“我是在甲板上看风向的,有人来换班之前自然一直呆在那里。”

    “可有人证?”

    张然偏过头,不屑道:“甲板上那么多人,总有人看到我。”

    郭华君问完了船工,搓了搓手转向方竹卿这边,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一下,头一个点了卢子洵,勾了勾食指。

    卢子洵对他的冒犯并不生气,微笑着说了大概的情况:他是濯城的商人,此次去江东拜访故友,还捎了一些字画。

    大概是因他太过配合,郭华君一脸狐疑道:“那你为何没有带下人?”

    卢子洵摊开手,指了指对方身后的小厮,“我能照顾得好自己,为什么要带下人?”

    这一言把众人都逗笑了,郭华君气得红了脸,冷冷“哼”了一声。

    他显然很不悦,不悦的结果便是将怨气发泄在沈清和的身上。

    “你与这位姑娘还有那个小子,是什么关系?”郭华君讪笑道,“看你们都这么年轻,指不定是有什么不光彩的关系吧?”

    沈清和十分坦然地坐在他对面,抬手指向谷慈与方竹卿,“这位是内人。这位是弟弟。”末了发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作者有话要说:方竹卿v:差点以为我不在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

    ____

    其实巨婴的思维不难理解啦哈哈哈,他觉得男女关系发展到最后都是夫妻关系_(:з」∠)_

    感谢evandor小天使的地雷么么哒0w0

    都亲了!!!还不撒花留言吗qaq←看我真挚的眼神
第47章 「第四十七讲」
    他一袭青白的直襟长袍;身材颀长;君子端方;墨发高高束起;比起昨日又更添几分威严。

    郭华君哑巴了一会儿。虽然这一路沈清和并未展露锋芒;但光看神态举止便知来历不凡。

    他虚起眼问:“你们是哪里人;干什么的?”

    沈清和将要开口时,谷慈有了不好的预感,抢先道:“我们是濯城人,和卢公子一样是商人。”

    郭华君点点头,看他们衣着光鲜华贵不似普通人;若是商人倒也好解释了。

    他随后转向方竹卿。

    “宋檀回去之后,小兄弟称身体不适也跟着下去了,当时在场的人都看见了。”郭华君自信满满道;“至他遇害大约只有不到半个时辰的工夫,你当真什么都没听见?”

    方竹卿脸色发白,咬着唇道:“我当时一直躺在房间里,没有听到声音。”

    “那后来为什么出来?”

    “因为……”他看了看谷慈,“我想去找姐姐,就出来了。”

    郭华君表示不信,带着众人下去后,让魏蒙呆在方竹卿的屋子里,他自己则是轻轻推开和关上宋檀的房门。

    魏蒙出来后,他问:“刚才可有听到声音了?”

    “听到了。”魏蒙点点头,“这两间屋子两两相对,一点点动静便能听见了。”

    方竹卿紧紧捏着谷慈的袖子,惶然道:“我真的没听见!或许我是……睡着了?”

    他抓着脑袋,好像连自己都不太相信了。何信夫妇从头至尾都死死盯着他,只听刘氏道:“你们是一起来的,肯定……肯定是同伙!”

    后面的几人开始窃窃私语。沈清和却是不慌不忙道:“如果你们因为他没听见开门声就怀疑他,真是蠢得……”他的衣角被谷慈扯了一下,“真是太武断了。”

    他没有解释什么,只是让谷慈去甲板上看,如果来了大风便下来通知他。众人静待片刻后,胆小的惠娘也有些不耐烦了,“我看你是糊弄我们的吧?”

    沈清和不语,就在他们准备起身离开时,谷慈跑下来道:“上面刮大风了。”

    “好。”他微微抿起笑意,这回让何信去了方竹卿的房间,还特地让他站在靠门口的位置。

    何信狐疑地看了看他,最终还是进去了。在一干人的注视下,沈清和将宋檀的房门开了关关了开,如此重复数次,才将何信叫出来。

    “听到声音了吗?”

    何信一脸茫然,“什么声音?”

    沈清和不紧不慢道:“我开门的声音。”

    何信依旧摇头,扫了一眼周围人的神色,个个都是不可思议。

    “一楼的这四间房是最靠近甲板的,风浪大的时候,屋里的人听不到外面的声音。”沈清和拢起笑意,“若是因方竹卿没有听到声音便是凶手,你们要如何解释方才的事?”

    周围无人答话,郭华君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褚秀英住在谷慈那间屋子的对面,拿着个铃铛晃来晃去,神叨叨地说:“就是闹鬼了,就是厉鬼作祟。”她摇头晃脑地念着什么,抬手指了几个人,“你们几人都面露凶光,若不化解,只怕熬不过今夜。”

    船上人心惶惶,被她点到的人都面色一冷。

    最后,神婆的手落在谷慈的身上。

    谷慈僵了一下,露出尴尬的笑容,转身上了甲板。

    沈清和不作声地跟在她后面。

    此时大风已经停了,远眺濯城方向,雾气渐渐消散,满眼都是连绵起伏的山峰,若隐若现。

    谷慈搓了搓脸,没注意到沈清和跟在她身后,一回头差点撞到他身上,慌忙退了两步。

    他粲然道:“需要我跟你解释一下,这世上没有鬼神吗?”

    谷慈扶额,“……不用了。”

    沈清和不高兴地皱了皱眉,“好吧,你的平安符是我求的,所以一切鬼神看到你都会绕道走的。”

    谷慈忍不住笑了出来,心情果然好了不少,踮起脚尖在他脸上轻啄了一下:“竹卿的事多谢你了。”

    沈清和的眸子陡然间闪得发光,咳了一声:“我不觉得我们的关系需要用这么浅薄的语言来维持。”

    他说着反扣住她的手,托住她的脑袋,指尖摩挲了一下便吻上她的唇。

    身后传来一声咳嗽,谷慈连忙与他拉开距离,一眼便看见了方竹卿,正手足无措地望着他们。

    “我……我先回屋去了。”

    方竹卿飞快地往回走,脸色很难看。谷慈想想后跟了过去,可他始终没有开门,憋了片刻才道:“小慈姐姐,我想休息片刻。”

    谷慈只好离开。

    她怀着疑惑,看见沈清和在廊道上环视四周,像在思索什么。

    “这里有什么不对吗?”

    “行凶的时候正好起了风,不觉得太巧了吗?”沈清和沉吟道,“而且,为什么要杀死宋檀?”

    的确,至今他们都不知宋檀被杀死的理由。

    他看似是一个人前来的,但难保船上有什么人在之前便认识他了。宋檀的行李不过几件随身衣物和银子,房间里亦是整整齐齐没有被翻乱过,并无特别的线索。

    “还有一个问题。”沈清和续道,“如果他添了酒,回屋之后便锁上了门,那蒙汗药是在何时下的,凶手又是如何进的那间屋子?”

    他像是在自言自语,说完之后便径直去找船家。

    船家吕平之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身材矮胖,头戴四方巾。这间屋子离甲板很近,旅客们若是有什么事便可以来他。

    沈清和问了关于房间钥匙的问题,吕平之答道:“船上每间房只有两把钥匙,一把在客人手上,一把是由老夫收着。”

    “钥匙会被偷走吗?”

    吕平之愣了一下,“这个……不太可能,钥匙都是妥善保管的。”

    沈清和微微蹙眉,想去看钥匙被收在何处,但吕平之显然不乐意。谷慈莞尔一笑,露出两个酒窝:“船家,这几天我的弟弟一直被人冤枉是我凶手,觉都睡不好。我们来这里,也是想证明他的清白。能否请你帮帮我们?”

    她言辞颇有礼貌,令人不忍拒绝,吕平之想了一会儿,还是带他们去了船舱里的一间屋子,门上拴着一把厚重的锁。

    他拿出钥匙开了锁,里面十分窄小,最多只能站两三个人,三面墙上都挂满了钥匙,上面分别写着对应哪一间房。

    “那位宋大人的钥匙已经回收了,所以现在有两把。”吕平之指着墙上的某一位置,“这间屋子里的锁只有我能打开,不会被偷的。”

    沈清和突然抬眸:“为什么叫他宋大人?”

    吕平之倒是愣了一下,“之前便听闻这位宋大人曾是官差,这么称呼……也没错罢?”

    沈清和没有回答,往外走时吕平之道是还有事情要处理,遂不送他们出去了。

    谷慈出船舱时听见外面有人说话,一偏头才知是惠娘和魏蒙。这二人算是老乡,又认识了这么多年,在一起交谈并不奇怪,奇怪的是说着说着就抱在一起了。

    惠娘啜泣道:“阿蒙,这些船上都死过人,太可怕了。等到了江东,我们就辞了工一起回家种田好不好?”

    魏蒙拍了拍她的肩,心疼道:“好,别担心,我会照顾好你。”

    想起昨夜,谷慈慌忙移开视线,将沈清和往后拉,免得打搅了那二人。

    沈清和没看懂她使的眼色,像发现什么似的,往前走了两步,俯身盯着门边看。他的脚步声显然是惊动了那依偎着的二人,惠娘顷刻捂着脸。

    谷慈歉疚地与她颔首,注意到沈清和拿出一张帕子,从门边拾起了什么,正是一块赭色的陶瓷碎片。

    在船上会用到这般材质的器皿,只有盛酒的酒罐。

    谷慈再次抬头时,惠娘已经不见了,只有魏蒙站在那边,表情尴尬。沈清和上前问:“你们是厨房的帮工,会记下这些酒罐的数量吗?”

    魏蒙点头道:“每次开船之前,掌柜都会让我们清点好的。”

    “那太好了。”

    沈清和随后去了吕平之那里,因船舱里不太干净,便让谷慈在外面等。

    谷慈静候了片刻,陡然看见沈清和被撵出来了。

    “……发、发生什么事了?”她连忙上前问。

    “这些人真是太不懂礼貌了。”他抖了抖袖子,一脸不满道,“我不过是让他去问船上有没有人摔碎了酒罐子。”

    谷慈不可置信:“没别的了?”

    沈清和续道:“我还问他,为何一直带着帽子,是因为谢顶吗?”

    “……”谷慈深呼吸了一下,“你站在这里等我,不准动。”

    沈清和乖乖站着,目送她进去,不一会儿吕平之便笑容满面地随她出来,吩咐船工去问,最后查到只有他们住的这块地方少了一只酒罐,但几人皆表示没有摔碎过,喝完就还回去了。

    吕平之走之前不忘瞪了沈清和一眼,把帽子正了正。

    “你施了什么法吗?”他一瞬不瞬地盯着谷慈,“为什么他听你的?”

    “是礼貌加上微笑。”谷慈揉着他的脸,捏出一个笑容来,“你这样揭人短处,谁会听你的啊?”

    沈清和若有所悟。

    姗姗来迟的郭华君听说了这件事,分明长得比沈清和矮,仰着头也是一脸傲气,冷笑着讽刺道:“沈公子似乎很厉害啊?”

    沈清和微笑:“多谢夸奖。”

    郭华君:“……”

    “郭公子查出什么了吗?”

    郭华君白了他一眼,“我怎么可能告诉你?”

    他言罢趾高气昂地离去,谷慈则是回去看看方竹卿有没有醒,才发现房门从外面锁上,他必然是出去了。

    沈清和似乎想到什么,只身一人回到二楼,果然看见方竹卿在他的房门外候着,听到脚步声后徐徐抬起清秀的脸庞,目光决然。

    作者有话要说:_(:з」∠)_今天有事晚上9点才开始码orz

    我去睡惹么么哒
第48章 「第四十八讲」
    尽管方家如今是一团糟;但方竹卿从前的生活并不似现在这般艰难。

    父亲方琰年轻时考中了秀才;为人上进;但是个急脾气。母亲嫁过来后一直是谷家在资助他们,日子不算富裕倒也其乐融融。

    一晃数年过去,方琰一心求官未果;压力越来越大;有时妻子抱怨两句便能争吵起来,结果便是时常冷战,谁也不搭理谁。

    随后方琰便开始酗酒,一连数日不回家,一回家便倒头大睡;与妻儿都没什么交流。直至方竹卿到了束发,矛盾已一发不可收拾。

    再加上前两年谷慈的父亲病逝,方家没了接济,已是彻底没落。

    沈清和望了望方竹卿,没说什么便打开房门让他进来。方竹卿举步进屋,却没有坐下,直挺挺地站在他对面,双手紧紧攥着袖子。

    “沈公子与小慈姐姐……是什么关系?”

    沈清和不紧不慢地倒了两杯茶,将其中一杯推给他,“如你想的一样。”

    方竹卿的脸色白了几分,咬着唇道:“我只有这一个姐姐,自然希望她能嫁个好人家。可是你……”

    沈清和茫然道:“我怎么了?”

    方竹卿深吸一口气,“虽然我娘和姐姐都觉得你好,可你……你一点都不好。”

    ***

    谷慈一人坐在饭堂里喝茶,问卢子洵借了本书可是没心情看,翻了两页便又合上。

    不止是方竹卿没了身影,连沈清和从方才开始都不见了。

    船上毕竟发生过命案,她有些担心,一抬头看见刘氏走过来冲她笑笑,一同坐了下来。

    “沈夫人怎会一个人在这里?”

    听到这个称呼,谷慈的眉头紧了紧,“嗯……他们都休息去了。”

    刘氏的脸色比先前好了一些,也斟了杯茶,“不知沈夫人家中是做什么生意的?”

    谷慈在脑中飞快地想了一遍,答道:“字画生意。”

    “听起来还真有书香气啊。”

    分明先前还怀疑他们是杀害宋檀的同伙,谷慈有些不习惯她来套近乎,正想说些什么,谁知沈清和突然出现在门口,拉起她的手便走了。

    谷慈惊道:“你要去哪里?”

    沈清和没有回答,径直带她上了二楼,进屋后摁着她坐下,将他随身的包袱放在她面前,从里面神秘兮兮地取出一样东西。

    如果没有记错……这是当初被他排队买走的金轮王,花甲版。

    他居然一直随身带着!

    “送给你。”

    谷慈猛然抬头:“什么?”

    “我家里还有八十三个木雕,五十一个大的,三十二个小的。”沈清和一本正经道,“你若想要,这些统统都可以送给你。”他补充道,“不过我会定期来保养它们。”

    “……”谷慈哭笑不得,“是竹卿与你说了什么吗?”

    沈清和沉默不语。

    谷慈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心中像泛起阵阵涟漪的潭水,“除了讽刺人这点不太好之外,我不需要你改变什么,我喜欢的就是现在的……”

    沈清和低下头来,微微俯身注视着她的眉眼,两人靠得极近。谷慈慌忙把手缩了回来,心绪乱了想立即就走,谁知沈清和却扯住了她的袖子。

    “哦,你终于肯承认了呢。”

    他伸手轻轻抱住她,像搂着什么宝贝,回想起那晚妙不可言的滋味,正欲低头吻下去,却听见有人在外敲了敲门。

    谷慈猛然回神,立即去开门。

    屋外的卢子洵见二人都在里面,稍稍愣了一下,了然地微笑道:“打扰二位了。不过——楼下又出了一桩命案。”

    ***

    一艘船上死了第二个人,这时船客的心境大不一样了。

    第二个死者是张然,尸体是在曾贺云的房里被发现的。

    船工都是住在船舱里,屋子里没有窗户,不点灯时极为昏暗。他们赶过去时,郭华君正坐在屋子里,其余人将曾贺云五花大绑。

    他显然是挣扎过,一只眼睛还被打肿了,惊叫道:“我不是凶手!我没有杀人!”

    谷慈忙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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