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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情岁月-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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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静堂长叹一声:“不难过,我现在已经能适应没有她的生活了,她刚去世的那会儿,我每天回家都是按照她在世时的生活习惯按部就班的去做,我会为她擦好鞋,为她挤好牙膏,为她倒上热热的洗脚水,会和她说话,为她唱歌,她活着的时候最喜欢听我唱《一程山水一程歌》。”关静堂轻轻哼唱起来:

“是我将愁耽成醉醒作睡

还是愁与我的心共已累

非我赋诗诗赋我

非我饮酒酒饮我

何时鞋声经已沾上苍苔冷

世上何物最易催少年老

半是心中积霜半是人影沓

非我离月月离我

非我思乡乡思我

归得昔日桥边红叶不识人

究竟是我走过路

还是路正走着我

风过西窗客渡舟船无觅处

是我经过春与秋

还是春秋经过我

年年一川新草遥看却似旧

夜深孤灯照不悔

回首青江尽是泪

风情拍肩怕见明月减清辉

一程山水一程歌

一笛疏雨寒吹彻

梦在叶叶声声尽处轻轻和……”

泪水轻轻从关静堂眼里滑下,小莲震惊地看着他,不由在心底

感叹,关静堂真是一个有情有意的男人,而作为已故的他的夫人,能在死后仍被他如此放在心上挚爱着,又何尝不是一种幸福呢?

“对不起啊。”关静堂抱歉地说。

小莲把先前关静堂给她的手绢又递给了他,关静堂擦拭着眼泪:“有的时候情绪很难自控。”他不好意思地说。

“没关系。”小莲理解地说:“这说明您和您夫人感情真挚,她是怎么……”

“不提了,她是死于一场意外。”关静堂说。

“好,不说了,总还有关心和爱护我们的人,为了他们也要好好地、快乐的活着。”小莲说,向关静堂举起酒杯。

“是啊,所幸,身边总有人在关爱着我们,为了这份关爱,也该快乐开心地活着,为了我们的合作,相识,为了每天快乐的活着,干杯!”关静堂一饮而尽。

小莲也一饮而尽。

那天,小莲说了很多话,几乎说尽了这十几年没有说过的话,她依稀记得到后来,和关静堂之间的交流是那么愉快,全部化成了阵阵笑声。

可是,在做了一夜梦,梦里全是和关静堂欢快的笑声之后,早晨清醒过来,小莲却骤然意识到了什么,她脸上的笑容一下消失了。

正文 第四十三章 爱河

小莲梳理着关静堂的个人资料:妻子死于意外,在广州经营画廊和西洋乐器,在牡丹江当过知青……

这些资料怎么听上去这么熟悉?她猛地想起了小娇的话:“……有一个归国华侨,原来在美国是搞西洋乐器的,现在在广州搞文化产业,老婆飞机失事死了,他原来在东北当过知青,这么多年,一直想找个东北女人,因为我们和他有生意往来,我觉得这人不错,踏实能干,有修养,还挺有派,就跟他提了你,他一听,挺满意,你见不见?”

对呀,这个关静堂会不会就是小娇说的那个人哪?

小莲拨通了小娇的长途电话:“喂?娇儿啊?我,你姐。你上次跟我说过一个什么归国华侨,现在在广州搞文化产业的那个人姓什么?”

小娇像是早就知道这事儿似的:“姓关,怎么样,印象如何?”

“弄了半天是这么回事儿啊?”小莲一下感到心凉了。

“怎么样,人不错吧?”小娇说。

“我还以为他是真看好了小宝的作品了呢……”小莲说。

“人家本来就是看好了小宝的作品吗?”小娇一听小莲的口气有变,感到很不快:“姐,你怎么这么奇怪?一听说这个人就是原来我想给你介绍的那个,就心里不舒服了?”

“不是,我……”

“不是什么呀,我都听出来了?我告诉你,你真应该珍惜关静堂,就冲人家对你这份儿心,千里迢迢的奔你来了,就冲这份苦心,你也该接受,何况,他对小宝将来的绘画发展会有很大的帮助,你还有什么可犹豫的?他昨天给我打电话了,对你印象相当好,不瞒你说,他这次去,是事先和我、朱大军商量过的,也是我给他提供的信息,正好赶上小宝开画展,他一定帮了不少忙吧?”

“忙倒是帮了不少。”

“那你还想怎么样?姐,你怎么那么拗呢?你说说人家关静堂哪点配不上你?啊?”

“不是配上配不上的事儿,我没想到他偷偷摸摸的原来是这么回……”

“什么叫偷偷摸摸的呀?我原来跟你说,你死活不见,人家这是没办法了,我们才一起商量这么个对策,而且,这些很重要吗?重要的是他这个人究竟怎么样?”

“人——现在看还不错,知书达礼,挺有修养的。”

“那就行呗,你还要什么样的?”

小莲叹了口气。

“行了行了,在电话里不说了,浪费你长途费,总之,就冲关静堂这个人,你也得好好处一处,我们这么多年,一直有生意往来,对他再了解不过了,再说,我是你亲妹妹,能坑你吗?行了,改天我给你挂啊,正忙呢!“小娇挂断了电话。

小莲拿着电话,呆站了半天,她觉得小娇说的也有道理,更何况,她的确对关静堂的印象不坏。

正琢磨着,外面响起了敲门声。

小莲走到门口:“谁呀?“

“是我,关静堂。”

小莲一听是关静堂,连忙冲到镜子前看了看自己,一边说:“啊,关先生,您稍等一下啊!”

小莲慌乱地梳理着头发,换掉了睡衣,再对镜子整理了一下,才到门口打开了门。

关静堂微笑地站在门口:“对不起啊,事先也没打招呼。”

“没关系,请进吧。”小莲说:“家里还没来得及收拾,乱七八糟的。”小莲不好意思地说。

“不乱,一点儿也不乱,这不挺好吗?”关静堂扫视了一圈儿:“虽然不奢华,却很温馨。”

“您坐。”小莲指指沙发。

关静堂坐了下来。

小莲沏了壶茶,为关静堂倒了一杯,放到茶几上。

“小宝现在在学校呢吧?”关静堂问。

“嗯。”

关静堂看了看表:“也快到下课时间了,这样吧,我们去接他下课,然后一起吃点儿饭?”

“也好。”小莲说。

关静堂从怀里掏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放到小莲面前:“这是我临来前,给你买的一块依波表。”

“我不能要,关先生。”小莲连忙把盒子推了回去。

“一定要收下,这是我的一片心。”关静堂坚决把表盒推到了小莲面前:“不收,就等于不接受我这个人。”

小莲不安地看看他:“我怎么能收您这么贵重的礼物呢?”

“不能这么说,我这次上牡丹江来,你和小宝就是上天送我的最好的礼物。”关静堂颇有深意地看着小莲。

小莲的脸一下红了。

关静堂笑了,高兴地说:“快去换上衣服,咱们一起去接小宝,他一定非常开心!”

小莲拿过表盒:“那我就收下了?谢谢你了。”

“客气什么?”关静堂欣赏地看着小莲愉快的身影向卧室走去。

也许是关静堂的谦逊与温和,不知为什么,小莲对他有一种类似家人般的亲切,虽是初相识却没有陌生与隔阂,一切是那么自然而然,哪怕在他面前不梳头不洗脸,也不会显得尴尬。

小莲也奇怪自己对关静堂的感受。

带着小宝吃饭的时候,关静堂又送给小宝一套画笔,小宝捧着画笔爱不释手,看着小宝开心的样子和关静堂慈爱的目光,小莲忍不住心头一热。

十几年哪,十几年领着小宝无依无靠的孤苦日子,让本就受伤的小莲,心更是千疮百孔,让她尝尽了世态炎凉,她可能是真的累了,想找一个有力的肩膀好好的靠一靠,让她安心的美美的睡上一觉……

小莲的眼眶湿了。

大概看出小莲此刻的心境,关静堂回过身来,伸出手,给了小莲安慰的紧紧一握。

小莲的眼泪一下出来了。

小宝看到妈妈哭了,有些害怕地把画笔重新放到关静堂面前,以为是自己收了别人的礼物,妈妈不高兴了。

小莲笑了,把画笔重新塞到小宝怀里,做手示说:“关叔叔送给你的,妈妈让收下!”

小宝笑了,替妈妈擦干眼泪。

和关静堂在一起的时光是愉快的,他总能找出逗小宝开心的材料,让小宝笑个不停,他细致入微的体贴呵护,让小莲和小宝倍感温暖,小莲的心像一朵荷花般在这暖融融的春天悄然绽放。

可是欢乐的时光很短暂,关静堂必须回广州打理生意,临行前,他要带上小莲和小宝,小莲思忖再三,决定这次先不跟他回去,虽然相处非常融洽,毕竟时间太短,希望还能有一段磨合的时间。

关静堂非常尊重小莲的意愿,他说:“也好,因为这次回去后,我要在“静雅堂”专门为小宝的作品设立一个展区,等一切做好后,再接你们过去也不迟。”

关静堂走了,上火车前,小宝和小莲去送他,小宝哭了。

关静堂怜爱地摸着小宝的脑袋,作着手示:“傻孩子,关叔叔很快就会回来接你和妈妈的!”

小宝又笑了。

关静堂捏捏小宝的鼻子,作手示:“在家一定要听妈妈话,要替妈妈分担家务,好吗?”

小宝点点头。

送走了关静堂,看着火车启动,直至消失,小莲心头涌上了一股失落,但甜蜜仍然在心中漫延。

乔师傅和刘淑珍还有志文从小娇处听说了小莲和关静堂的事儿,也非常替小莲高兴,一来小莲终于肯接纳别的男人了,二来听小娇说,这个男人品质好,又能帮助小宝在绘画方面发展,先从心里对关静堂有了一个良好的印象,惟一觉得不太满意的是,关静堂的年龄比小娇大了二十多岁,但如果人好,大就大了,年龄大知道心疼人儿,这是刘淑珍说的。

关静堂回到广州给小莲打来电话,说把事情处理完,就回牡丹江去见小莲父母。

这段日子以来,小莲心中总是被喜悦涨满,脸上总是挂着难以掩饰的幸福笑容,在车间干活的时候,又开始情不自禁地唱起歌来,并且变得特别爱修饰自己,她焕发出了十几年来从未有过的生命光采,重新散发出了夺人的美丽。当那美妙的音符不经意地从她嘴里流淌而出时,她又猛地住了嘴,这情形、这感觉怎么如此熟悉啊?她想起了十几年前与初自强相识的情景,和现在的感觉几乎没有两样,所有的好心情瞬间飞得无影无踪。

她站在那里愣怔怔地,一种隐忧与不安席卷而来,“能吗?”她在心中自问着:“老天爷能这么可怜她,可以让她重新得到幸福吗?她有那么好的运气吗?”

想到这儿,忧虑便加重了。

可是,无论如何,现在只要想到关静堂的身影,想到他温和的笑容,他的善解人意,体贴呵护,细致入微……她还是忍不住想唱歌,为未来而憧憬,于是,她再度哼起了歌儿。

有些时候,人心里有隐忧,其实不是无病呻吟,不是听评书落泪,替古人担忧,这种隐忧由心而生,一方面是具备了隐忧的条件,另一方面,不得不承认,人的第六感是很邪门儿却相当准确的东西,当然,这是后话,我们暂且不表。

正文 第四十四章 结婚

可能对小莲和小宝思之过深,很快,关静堂就从广州返回了牡丹江。

这一次,关静堂首先拜见了乔师傅和刘淑珍,他的见多识广,优雅的谈吐与风度,使乔师傅和刘淑珍一见之下,甚为钟意,志文也对小莲能最后托付于关静堂而感到欣慰。

加之小娇在电话里对关静堂人品的保证,小宝对关静堂的依赖,三个人在一起那种和谐融洽、自然愉悦,让乔师傅、刘淑珍和志文心里托了底,关静堂是可以信任托付之人。

在牡丹江逗留了月余,关静堂领着小莲和小宝几乎吃遍了牡丹江所有的饭店,他坚持不让小莲做饭,说小莲已经劳累了十几年,该享受享受生活了,只要有时间,他就带着小莲和小宝去郊外散心,写生,他们的足迹踏遍了牡丹江众多的名胜景区。

牡丹江市位于黑龙江省东南部,地处中、俄、朝合作的“金三角”腹地,以其得天独厚的旅游资源而闻名。牡丹江市因牡丹江从市区穿过而得名,牡丹江满语的意思译为——弯弯曲曲的江。该市四面环山,中部平坦,是一天然盆地。地处中纬度,属于大陆气候和季风气候,因距日本海较近,受海洋性气候的影响,虽地处“北大荒”,却有“塞外江南”的美誉。世界最大的高山堰塞湖——镜泊湖便位于牡丹江市的西南面。

傍市而依的牡丹峰自然保护区;坐落在镜泊湖西北30公里处的地下森林;已有1200多年历史的唐代渤海国遗址;以及江中鹭岛上的百鸟争鸣,都为这塞外江南增添了瑰丽的画面。以前,日本侵略者曾将这座城市视为对苏作战的桥头堡;国民党反动派收编的众多土匪又曾在此抢掠、烧杀、鱼肉人民……八女投江的悲壮史实就发生在这里。迄今,八女投江群雕、烈士纪念馆就巍然屹立在牡丹江畔。

一幅幅牡丹江瑰丽的山水在小宝的笔下熠熠生辉,小宝也迎来了创作的又一高峰。

小莲再也没想到,她还会这样去爱一个男人,还会被一个男人如一块美玉般捧在掌心呵护,笑容重新在她脸上绽放,动人的神韵重新在她身上闪耀,她的一瞥一笑重又迸发出温婉怡人的芳香……

噢,原来人生可以这样重新来过,原来世上除了如初自强一样的男人,还有如关静堂一样的男人,小莲为小娇的有心,为关静堂的有情而感到庆幸,每次携小宝和关静堂在一起渡过一段快乐的时光后,回到家,躺在床上,看着香甜沉睡的小宝,小莲都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她有时真的不相信,幸福就这样悄然来到自己身边,她会傻傻的掐一下自己的大腿或手心儿,有了痛感,她就忍不住笑,笑得那个甜,那个美……

终于,这一次关静堂要带着小莲、小宝去广州了。

临行前,刘淑珍和乔师傅郑重地把小莲和小宝交给关静堂,两位老人的心事自然明了,如果小莲的后半生有了依靠,也算真真切切了了二老的一桩痛事,他们把有生之年对小莲的最后希望就寄托在了关静堂身上,当然,他们从内心也认为关静堂是完全可以信赖之人,他们的这份信赖百分之八十来自小娇对关静堂人品的保证。

老人又能怎么样呢?以他们的能力儿女的事情是帮不上的,幸福自然心里宽慰,不幸,也只能骂骂老天。

所以,明智的人千万不要生养孩子,一旦生养,你会一辈子不得安生,一辈子跟着心痛,在自己本身的伤痛之上层层叠加,换来超出一世的伤痛。

带着这份殷殷的良苦的期望,送走了小莲母子。

到广州后,小娇和朱大军接站,看到朱大军,小宝亲得不得了,朱大军见到小宝也亲得不得了,几个人到“一夜情”品“一夜情”,这道集咸、香、鲜、嫩等于一身的鱼肴风味菜让小娇和小宝尝到了别样的风味儿,小娇、朱大军和关静堂是多年的生意伙伴,现如今,和关静堂的关系又近了一步,自然更是亲上加亲,五个人吃着香嫩可口的粤菜,聊着熟悉的人和事儿,驱散了小莲和小宝初到异地的陌生,反而远离了北方的冰冻,迎着扑面而来的暖暖的南国风,觉得浓浓的亲情和着阵阵柔柔的菜香飘到心里,浑身上下暖暖的。

从冰天雪地的牡丹江到春意盎然的南国,小宝显得异常兴奋,走在北京路上,感受着浓厚的传统气息与现代气息的融合,小莲也是开足了眼界。

看着小莲、小宝兴奋的样子,关静堂有种说不出的惬意。为了让关静堂和小莲有更多的时间单独相处,小娇和朱大军领着小宝先回了小娇和朱大军在广州的房子。

小娇他们走后,关静堂和小莲相视一笑,两人的手紧紧牵在了一起。

和关静堂在一起不过月余,两人的神交默契却达到了一个相当的境界,小莲紧依在关静堂身旁,他热热的体温使小莲的心像泡在温泉里一样柔软舒适,看着什么都觉得好,都想笑。

这就是坠入情网的感觉吧?

这久违的感觉带着诱人的芬芳,迷醉得让人想流泪的侵入柔肠,将小莲和关静堂包围笼罩,幸福,幸福,此刻,惟有幸福……

两人竟一路走回到了小娇和朱大军的房子。

第一次走进小娇家,小莲被眼前的气派震住了。

整个房子上下两层,约二百三十平方,楼下的大厅就占地70多平,装修得像五星级的宾馆。

“等我下次回去,一定把咱爸咱妈接来,在这儿好好住一段时间。”小娇说,从冰箱里拿出几罐健力宝饮料,在小莲身边坐下来。

小娇仔细打量着小莲:“姐,你现在的气色好多了。”

“是吗?”小莲问,脸却莫名红了。

关静堂站起身,温柔地看着小莲:“你和小宝早点儿睡吧,一路上肯定累了,明天我再来接你们到静雅堂。”

“行,那你回去吧。”小莲说。

关静堂和朱大军、小娇打过招呼,走了。

朱大军把给小宝买的礼物从一个大旅行袋里倒出来,看着小宝开心的样子,朱大军的脸上立刻像一朵盛放的ju花般绽开幸福的笑容。

小娇看着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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