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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从何来-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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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刚才那些标本,她不由得拍了拍胸口:“吓死我了!”
  “你怕那些东西?都是死的,别怕。”
  曾迩不好意思地摇摇头:“我只是怕撞到它们,再闯祸我就只能以死谢罪了。”说着,她还不忘补上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卢秉一闻言,一怔,忽然笑了起来:“原来是怕这个啊,其实一开始我也担心。罐子碎了倒也算了,关键是那溶液的味道,实在太……”
  曾迩下意识地吸了吸鼻子,轻松道:“可你刚才那么淡定,我还以为你根本就没注意到有标本。”
  卢秉一笑得更欢了:“那都是装的,哪能那么容易就让人看穿。”说着,打开一个纸箱。
  “那你掩饰得也太好了。”曾迩上前帮忙,不再拘束,而是开起了玩笑。
  卢秉一的动作一滞,若有若无的叹息声飘散开去。她从箱子里提出一个白色物体,顺口道:“熟能生巧嘛。”
  曾迩愣了一下,没想到卢秉一会这么说。有那么一个瞬间,她甚至觉得,她们讨论的并不是同一件事。
  她驱散了这种奇怪的感觉,望向卢秉一,突然发现这世界很奇妙,别人口中的小卢老师竟然是以这样一种自嘲的方式在她眼前清晰起来的。没有想象中的大小姐脾气,但也毫不淑女。
  “咚”的一声把神游的曾迩拉了回来。等她反应过来,箱子早已空了,桌上则多了不少东西。橙子、挂面、芥末酱、红糖,还有……榨汁机。
  “这,这是什么情况?”
  “芥末酱给你们石老师,他的口味一向特别。挂面给费老师,他总吃方便面,太不健康了。至于红糖嘛——”卢秉一嘿嘿一笑,“给你们准备的。”
  “我应该没这需要。”
  “说不定什么时候就需要了。”她说着,眨眨眼,“我这里差不多搞定了,你先回教室吧。顺便跟同学们说一声,今天的茶歇还是老时间。”
  “茶歇?”
  “对啊,本研究所的优良传统。一直上课多累啊,当然要放松一下。”
  怪不得人手一个杯具。曾迩此时才恍然大悟,她点点头,准备出去,却又被卢秉一叫住了。
  “生物系的也叫一下吧。”
  还没等曾迩回答,卢秉一摇摇头:“算了,还是我自己去吧。”
  “老师,你认识生物系的人?”其实曾迩很想说,反正自己的老姐就是生物系的,去叫他们一点都不麻烦。
  “我只是认识范老师而已。”
  “咳,你是说费老师的……”曾迩总觉得那两个字从自己嘴里说出来怪怪的。
  “前妻。”卢秉一替她说了。

  03 傲慢与正见(二)

  “你的表情敢不敢再嫌弃一点。”贺风帆站在走廊上,无奈地问。
  “那你敢不敢把所有标本都摆出来。”周凛指指那些玻璃瓶,“老大啊,你就不能把这些东西挪个地方?万一被人撞了,还不是要你来负责,何必呢。”
  “我看只有你才会撞到吧。”
  周凛撇撇嘴,才不会承认自己确实差一点就要撞上去了:“我的意思是,这些东西都在储藏室放了好几年了,谁还要看啊。”
  “语言所的人搬过来,总得给他们腾几个房间出来吧,难道让他们在走廊里上课?”贺风帆顿了顿,将手搭在一个标本瓶上。那些曾经舒展的生命,人类的友邻,如今就这样静静地躺在这里。人类的死亡自有后人纪念,可是,它们呢?
  他将手挪开,继续道:“还是说,连你都觉得这些标本已经没有存在的价值了。”
  “不,我从没这样想过,没人需要并不代表它们没有价值。”周凛深吸一口气,想到那些珊瑚藻,忽然认真地同贺风帆探讨起价值论来,“万事万物的价值很多时候并不由人类说了算。以自己的需求来确定其他东西的价值,实在是一件很可笑的事。”
  “人类对价值的偏见有时确实可笑。”
  “最可笑的地方在于,很少有人能发现这可笑之处。”
  贺风帆一笑,摇摇头:“这就是你的偏见了,我可不信世上的明白人那么少。”
  周凛刚想反驳,肠胃却传来一阵绞痛。
  一定是之前的藻类闹的。他捂着肚子,准备去厕所,却猛地记起自己来找贺风帆的正事还没办,于是忍着痛,问道:“核酸染料被你们放哪儿了?”
  “都移到顶楼去了,在资料室里。”
  周凛刚要转身,又想到一件事:“历年田野调查的报告是不是也在那里?”
  “在啊,都在。”贺风帆看着周凛,觉得他不大对劲,“你没事吧?要不要我上楼帮你……”
  “不用了。”周凛打断他,迫不及待地奔向走廊尽头。
  贺风帆看着周凛飞奔而去的背影,本想提醒他一楼的男厕在维修,无奈他跑得太快,只好作罢。
  第二实验室。
  几个学生刚走,范澄扉揉揉太阳穴,拿着冲洗完的烧杯也正准备出去,却正好撞上推门而入的贺风帆。
  一记清脆的声响,烧杯毫无悬念地——碎了。
  早知道就不洗了,范澄扉扯了扯嘴角。一切都是徒劳。
  “哎,对不起!”贺风帆说着,迅速拿来了扫帚。
  “应该我说对不起,是我没拿稳。”范澄扉伸手去接扫帚。
  “那我们就别争了,碎都碎了,总要有人清理。”贺风帆弯腰扫了起来,丝毫没有要让开的意思。
  范澄扉看着残骸,脑袋隐隐作痛,心想一定是昨晚收拾费秋澍的破烂货累出来的。还说只忘了“一些”东西,那她整理出来的那一大箱子东西算什么。
  不过想到那个箱子,她的心中反而松了一口气。
  算是彻底告别了吧。
  “我有义务收拾自己留下的烂摊子。”范澄扉忽然出声,定定地说。
  贺风帆被她突如其来的这句话吓了一跳,手里的动作也跟着停了下来。
  “好吧。”他投降,让出扫帚。
  范澄扉一下一下,专注地扫着,整间实验室安静得只剩扫帚拂过地面的声音。贺风帆靠墙站着,目光追随着她的每一个动作。
  两人沉默许久,久得似乎连时光都已被扫尽。贺风帆不忍打破这平静,但又不得不开口,因为他担心她。
  “你最近的精神一直都是这样吗?要不要……”
  “要不要找个熟人给我看看?”范澄扉接下他的话。
  他忙不迭点头,以为她终于同意。
  “我自己的情况自己清楚。”范澄扉又一次婉拒,她放下扫帚,转向他,“再说了,你那帮熟人有几个是我不认识的,师兄。”
  听到“师兄”二字,贺风帆愣了一下。
  “亏你还记得我曾经是你师兄。”
  “这怎么能不记得!”范澄扉说着,释然一笑。
  她确信自己终于不再需要帮助了,不是因为偏执,也不是因为傲气,而是她开始明白,人总是比自己想象的更强大。即使真的还需要,她也终究无法心安理得地接受贺风帆的帮助。
  她希望眼前这个人能幸福,能安安稳稳称心如意地过完这辈子。而那幸福,铁定与她无关。
  范澄扉正打算开口,门又被推开了。
  不知怎么的,曾迩陡然间产生了一种生物楼以后会很热闹的预感。
  “好端端的怎么就离了呢,难不成有小三……”她自言自语道,快把自己变得和高霏霏一样八卦了。
  “应该不是,至少我们都没听说过。”卢秉一压低声音说,“如果真的有,大概就是语言学吧。”
  “语言学?”
  “是啊,他有时候搞研究一忙就是一整晚。有他在,我们连值班都省了。可能就是因为这样,搞得两个人缺乏沟通,才分开的吧。”
  光看费哥两眼放空的样子,还真不知道他有那么热爱学术。曾迩不禁困惑起来,太过热爱,究竟是好还是不好呢?
  “所以啊,”卢秉一叹了口气,继续说,“太投入还真一种很棘手的精神呢。大家都是这样,你导师是这样,所长是这样,连石老师也是这样。”
  屎SIR?
  “他是挺投入的,连发飙时都那么投入,把我吓得够呛。”
  “他人还不错啦,就是脾气急了点。”
  不光是脾气急,行为也很古怪吧,曾迩腹诽道。她想起开学那天看见的骷髅头:“他那个头骨是用来干嘛的?”
  “头骨?”卢秉一想了想,不动声色地瞥了眼曾迩,“有家医院找他和徒弟们帮忙研究唇腭裂儿童的发音问题,所以他大概是要用头骨分析头部构造吧。他除了写论文什么的,还经常会帮其他机构义务做些研究。”
  曾迩“啊”了一声,没想到屎SIR还挺有爱心的。
  “可他只让学生背构造图,又不告诉他们干嘛要背,搞得大家怨声载道。”
  “是啊……可人这一辈子,并不是每件事都有为什么的。如果他的做法能让他们明白人的一生不见得做任何事都是为了得到某些东西,不也挺好的。”卢秉一说着,想到了自己,想到了十年来的默默无闻。人总有一些愿意执着坚持的事,即使一无所得,也仍旧愿意坚持。
  曾迩看着卢秉一,脑中闪过一个画面,可惜稍纵即逝,无从把握。
  一时寂静无比。两人大眼瞪小眼,忽然都笑了。
  周凛解决完个人问题,回到实验室,拉了几个壮丁去顶楼,嘱咐他们把近五年的田野调查资料全都理出来。
  他自己则拿着染料下了楼,心里想着明年自己也该申请收两个苦力了,总使唤别人的研究生总不是个事儿。
  留守资料室里的几个家伙唉声叹气地拍了拍档案盒,思索该从哪里开始找。谁知一拍,搅得盒子上积着的尘团乱蹿。一不小心,口鼻中招,喷嚏声不断。
  还是实验室好啊,大家不住感叹。
  而他们不知道的是,留在实验室的未必就有多幸运。人之所以会感叹艳羡,多半是因为他们只看到了自己想看到的,却没有看到另外那部分。
  第二实验室。
  范澄扉张嘴刚想说话,门便被推开了。钟振闵一脸铁青地站在门口。
  “小贺,你手头的工作先放一放,跟我上去一下。”
  贺风帆愣生生憋出一个“哦”。范澄扉则莫名其妙地看着这位生物系的大BOSS。
  恍惚间,钟振闵和贺风帆已经消失在了范澄扉面前。看着他们踏上阶梯,一口一口被黑暗潮湿的空间吞没,一种不详的预感慢慢滋生出来。
  “他们这是怎么了?”
  范澄扉回过神来时,只见周凛站在门口,用手戳了戳楼上。
  “贺风帆突然被钟教授叫上去了,不知道为什么。”
  “老头子明天不是要飞德国了吗,今天怎么还想着训人。”周凛打了个哈欠。
  “好歹是教授,别动不动就喊他老头子……”范澄扉头上三滴汗。
  本以为周凛会点个头的。但他要是真点头的话,也就不是周凛了。果然,他皱了皱眉,只吐出三个字。
  “习惯了。”
  说完,他做着伸展运动,转身回了自己的实验室。
  在顶楼理完资料,几个苦力得空聊起天来。
  和其他八卦相比,大家显然对雷亦清的消息来源更感兴趣。雷亦清刚想解释,又被人抢先了。
  “他们家跟卢家熟得很,能不知道嘛!”
  雷亦清慌忙道:“不过就是借人家的光做点小买卖,哪有熟不熟的。”
  “别这么低调,高富帅又不是一个贬义词!只不过嘛,你这个高富帅实在是……”
  “怎样?”几个人异口同声地问。
  “太抠了!”
  雷亦清听了哭笑不得,心想肯定又有人要拿当年自己的一条微博说事了。大三时自己好不容易拿到国家奖学金,一激动,就发了条微博:我终于有钱理发了。
  就是这条微博,让他抠门的名声响彻了整个生物系。
  自己只不过稍微节约了一些……他本想反驳几句的,但面对众人不怀好意的表情,他还是决定找个借口先撤了。
  “我先去喝口水,待会儿再过来!”雷亦清说着,跑出资料室。
  走到三楼,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他站在办公室门口,张望了一下,而后敲门进去。
  “学校就给你们安排这种地方工作啊。”他打了个喷嚏,笑着说。
  “雷亦清?”卢秉一认出对方,也笑了笑,“我正想喊个高个子来帮我呢,你倒挺自觉的!”
  说着,她指指顶端的一排空架子。
  曾迩已经回了教室,卢秉一独自整理着材料,正愁自己身高不够,雷亦清这个救星恰好出现。
  “哟,还挺沉,里面装的都是什么呀?”他搬起一个纸盒往架子上放。
  “田野调查的语音资料。”卢秉一又捧了个盒子递给他。
  “你们也有田野调查?”他接过盒子。
  “喂喂,歧视我们啊,就你们生物系最高级了。”卢秉一哼了一声,突然又想起什么似的,“帮我干活没耽误你们实验室的事吧,到时候你导师可别来我这儿要人啊。”
  “我们那儿啊,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
  “得了吧!我可听说,你昨天缺席答谢晚宴就是因为在实验室忙得脱不了身。”
  “实验总得有人看着吧,他们不是急着去约会就是急着去兼职,只好由我守着了。”雷亦清轻描淡写地说。
  “可你一直待在实验室里不无聊吗?”卢秉一发现自己和生物系那拨人的大脑结构确实不一样。
  “其实我挺喜欢这种状态的,真的。”雷亦清转向卢秉一,少见的认真。
  实验室对于他而言,并非一个普普通通的房间,那是微缩宇宙,是令他惊叹的醉人彼岸:“小卢老师,你能想象吗?当你站在实验室里的时候,你所做的每一个动作,不是简单的实验步骤,而是生命的演进片段。”
  是的,他喜欢这种感觉,极其喜欢,以致迷恋。他不自觉地伸出手臂,仿佛那个世界近在眼前。
  在这一刻,他觉得自己就是神,是掌控一切的万能的神;而下一刻,又忽然觉得自己变成了一颗虔诚的卫星,以最卑微的姿态环绕着他所挚爱的这片天地。
  那是他最为满意的存在方式,哪怕忙到深更半夜,哪怕忙到只剩他孤军奋战,他都甘之如饴。
  其它的,即便是被人嘲笑,被人误解,他都无所谓。

  03 傲慢与正见(三)

  杂物堆在桌上,遮住白色物体的一角,分不清是药品,还是试剂;一群人聚在一起讲着笑话,偶尔停下来,看一眼实验进度。
  周凛打开门,看着自己乌七八糟的实验室,竟有种地下黑作坊的错觉。
  看着还真是闹心。
  “老规矩。”周凛终于忍无可忍,冷冷道。
  这三个字一出口,实验室奇迹般地安静下来了。
  大家的表情僵在脸上,心里清楚这是周凛喊人清理实验室的前兆。于是一个个的都在祈祷千万别叫到自己。
  室内的气氛变得微妙起来。虽然都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但抿着的嘴唇、收紧的手臂都泄露了他们内心的紧张。
  周凛扶起一个倒了的实验椅,环视众人。
  此时,曾遐动了动脖子,视线在接触到周凛双脚的那一刻定住了。
  猛地,她抬起头。
  在一片低得不能再低的脑袋里,曾遐的脸十分显眼。
  就像她第一次闯入这间实验室时那样,正巧和周凛四目相对。
  “曾遐。”周凛顺口喊出她的名字。
  然后只听得一阵吐气声,大家如释重负地抬头,有的看向窗外,有的则同情地望着曾遐。
  曾遐满脑子都是刚才看到的画面,完全没在意其他人的目光。
  她和其他人关注的并不是同一件事。她的眼睛惊恐地瞪着,张了张嘴,却又说不出话来。
  镇定!镇定!
  曾遐在心里一遍遍重复,却感觉自己的呼吸越来越急促。
  似乎是觉察到了她的反常,大家窃窃私语起来。而她的世界则异常寂静,只有心跳声一路从胸口转移到头颅,不断撞击耳膜。
  “老师……”曾遐艰难地开口,她举起手,指着周凛的脚,“你的脚边有条蛇!”
  此时的雷亦清并不知道自己有多幸运,还能有闲情逸致打听卢秉一的八卦。
  “说起答谢宴,我倒是听说,席间有位大小姐泼了别人一杯水啊。”雷亦清话锋一转,暴露出自己的八卦本性。
  卢秉一没料到他突然换了话题,一时没适应,半晌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自己。
  “没什么,就是和那位先生价值观不大相同罢了,顺手就泼了上去。”她打了个哈欠,发誓以后再也不让老妈帮着物色相亲对象了。
  “哟,您还真霸气啊,‘顺手’!人家指不定在背后怎么骂你呢。”
  “随他们怎么想,反正我就是矫情任性,目中无人。”
  雷亦清怎么听都有一股赌气的意味,便笑了笑:“别呀,我还等着吃你的喜糖。实在不行,我给你介绍几个!”
  卢秉一哑然失笑,心想还是把这小子踢回实验室吧。
  其实女人傲慢些也没什么不好,可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她真正的问题在哪里——像她这种有精神洁癖的人,是注定嫁不出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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