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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从何来-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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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眼神扫过这两类书籍。
《乙瑛碑》153年,《史晨碑》169年,《曹全碑》185年。
《说文解字》东汉,《说文解字注》清代,《说文通训定声》清代。
她不知道这些书原本的排序是怎样的,但就目前的情况来看,书都严格按照朝代与时间先后来排列,没有任何问题。
但这恰恰是最大的问题。
良久,她开口:“不是恶作剧。连这么隐蔽的错处都不放过,这个嫌犯,也许是一个刻板的强迫症患者。”
顾暝很就快理解卢秉一的意思:“你是说,嫌犯在偷画的时候,顺便把放乱的书理了一下?”听起来很可笑,但仔细想想倒也不无可能。
“对了,你刚刚为什么说靳怀烟没有嫌疑?”
“直觉。”卢秉一笑了笑,又很快收敛,“不过,我还有些话要问她。”
“那好,你去找靳怀烟。还剩一个黄笠冬,我去找他。”顾暝分配完任务便行动起来。
校博物馆本来就安静,不知为何,再次回到办公区,卢秉一觉得整个空间变得更安静了。她找到靳怀烟的时候,靳怀烟正收拾完东西准备出发。
“你要去哪儿?”
“去市博物馆开例会啊,馆长他们都走了。”靳怀烟说着,抹了把汗,“你找我还有什么事吗?”
时间有限,卢秉一直入主题:“是谁让你抄《说文》目录的?”
“黄主任啊。”靳怀烟放下单肩包,解释道:“我们馆每月都有个主题,这个月正好和文字有关。不仅有《说文》目录,我们还准备了许多小篆的汉字卡片,要分发出去。不过看这人流量,应该送不出多少。”
说到最后,靳怀烟还不忘自嘲一番。
“黄主任?黄笠冬?”卢秉一的心里咯噔一下,忽然有些不安,她抓住靳怀烟的手臂问,“他是个怎样的人?”
“人挺好的。”靳怀烟简略道,“就是有时太严格了。”她说着,吐了吐舌头。
雷亦清不忿地走下楼,本想去寻找论文灵感,谁知楼上那帮家伙看恐怖片看得正兴起,二话没说,把他轰了出来。
他一步步走下楼,也不知怎么回事,胃里翻滚着,有些难受。
他站定,缓了缓,心想可能是饿的,不禁感到一阵失落。
他不想这么快回实验室,便在最后一级台阶上徘徊起来。这一幕正巧被赶去上课的贺风帆看到。他叫住雷亦清,回办公室把资料盒拿出来,吩咐他把这东西送走。
雷亦清老大不情愿,直到听到目的地,终于来了兴趣。
“可我从没去过那里,不认识路啊。”
“没关系。”贺风帆画了张简易路线图给他。
雷亦清捧着资料盒,把地图揣进兜里,想到自己的论文有了曙光,不禁感叹天无绝人之路。然而,他没料到的是,迎接他的不是曙光,而是一个即将应验的咒。
黄笠冬带周凛参观了一下工作区,连每个区域的用途都作了详尽介绍,似乎并不急着去开会。
“这里就是我们的‘车间’。”他们走进最尾端的修复室,说话声被墙体掩盖了不少。而卢秉一正是凭借那渐趋微弱的声响找到了他们。
“为什么要叫车间?”
卢秉一走过来,盯着黄笠冬。见了靳怀烟之后,她就有种预感,整件事和黄笠冬脱不了干系。
“你看修复室的环境,管它叫‘车间’多形象。”黄笠冬指指工作台上堆起的工具笑着说。
卢秉一可笑不出来,她走向顾暝,和他并肩站着。顾暝下意识地看了她一眼,见她抿紧嘴唇,陡然产生一种风雨欲来的错觉。
黄笠冬伸手拿起一支毛笔,想将它放好,无意中瞥见搁在一边的小篆卡片。突然,他粗暴地扔下笔,从一列列按偏旁排好的卡片中抽出一张,塞进另外一列。
气氛一下子跌到冰点。
卢秉一深吸一口气,捅破了那层窗户纸。
“《忘川凌丘图》是你偷走的吧。”
黄笠冬转而从架子里抽出一幅刚修补好的宋画,徐徐展开,不紧不慢地欣赏起来:“你说什么?”
其实卢秉一也没什么把握,所有推论不过是直觉而已,但至少还有一些事她可以确定。
“朕,原意与船木有关,偏旁从舟,不从月。”
她说着,抽出刚刚被黄笠冬重放过的那张卡片,翻过来,正是一个硕大的“朕”字。
“只有像你这样对汉字如此执着敏感的人,才会将这么细小的差错找出来。”
黄笠冬欣赏完那幅画,将它重新卷好:“这不过是常识而已,换个人也同样会这样做。”
“那可不一定。”她一哂,瞥向顾暝,“某些人可能连小篆字形都分不清。”
这个时候还不忘揶揄他,顾暝回敬她一眼。
卢秉一咳嗽一声,想到之前那两本书,继续说:“也只有像你这样刻板固执的人,才会在偷完画后,还不忘把放错的书按正确顺序排好。”
顾暝注视着黄笠冬,串连起一个个线索,暗自惊叹,没想到是卢秉一先发现了问题。
“你以为我想偷它吗?”黄笠冬叹了口气,终于承认了。
他转身,越说越激动:“那是一幅受到诅咒的画,要不是因为它,我们家也不至于家破人亡!”
顾暝悄悄靠近他,想在他发狂之前将他制服。
“对,没错,那幅画就是我偷的。我找它找了很久,很久很久……就在我要放弃的时候,它却出现了,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你们不用问我它在哪里,那没有任何意义,因为它马上就要消失了。”
此话一出,顾暝收住脚步。
“你想做什么!”
“我本打算明天把它带到我父亲坟前烧掉的。但现在看来——”他顿了顿,诡异一笑,“计划得提前到今天了。”
“你疯了!”
“没错,我是疯了。你们就让我这个疯子自生自灭吧!”黄笠冬说着,将手中的卷轴用力抛出。顾暝和卢秉一光顾着接画,没注意黄笠冬的去向。等他们接稳那幅宋画,他早已放下防火卷帘。
“其他人都去市博物馆了,你们自己是离不开这里的,还是节省体力等他们回来给你们开门吧。”隔着卷帘,黄笠冬留下最后一句话,外头便再也没有任何声响了。
修复室连接外界的唯一通道被卷帘门切断,顾暝和卢秉一四眼相对,没想到自己就这样被关在了这里。
顾暝一拍桌子,觉得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你赶紧打电话给馆长,让他们回来给我们开门,那幅画马上就要被黄笠冬毁了!”
“可市立博物馆离我们学校那么远,等他们赶回来,早就来不及了。”卢秉一也着急,但没有更好的办法。
顾暝叹了口气,焦虑地观察着四周环境,意外发现暗处有一扇木门。
“这里还有个出口!”他欢呼着,记起管平之前说过的三扇门,想必这就是其中一扇。他活动一下四肢,准备撞开它。
卢秉一也欣喜若狂,但下一秒,她忽然冷静下来,出手拉住他。
“等一下!你记不记得黄笠冬走之前说的那句话,他让我们节省体力。这是不是说明,他早就知道这里的门是无法打开的?”
“你的意思是,这就是正对二号展厅的那个出口?”
“恐怕是的,如果我们开门,外面的瓷器就毁了。”卢秉一收好卷轴,无力道,“早知道就不接这玩意儿了,我们至少还有可能在卷帘落下之前冲出去。”
“嗯?”
“我说,都怪这幅画!黄笠冬凭什么认定我们会接住它。”卢秉一作势撕画,但也只是做做样子发泄一下,好歹是刘松年的真迹,哪舍得真撕。
顾暝灵光一现,他转头,直勾勾盯着卢秉一,盯得她冷汗直冒:“你,你干嘛?”
他的眼神里有光,仿佛在这静得发憷的空间里擂响了战鼓:“如果我说这门可以打开,而且不会破坏任何文物,你信吗?”
卢秉一并不想冒险:“你怎么敢……”
“这有什么不敢的,我们现在这样,还有什么输不起的。”顾暝昂起头,张扬的自信让卢秉一简直认不出他来。他没有重复刚才的话,只是又问了一遍:“你愿意相信我吗?”
那豁达的气概让卢秉一有种瞬间老去的感觉。她看着眼前这个斗志满满的青年,最终放下坚持,不由自主地点点头。
顾暝一笑,深吸一口气,侧身向木门撞去。
不管怎样,都要试一试。
咔嗒,门自己开了。
雷亦清站在门后,看着动作夸张的顾暝,本能地护住头。
时间仿佛定格了。
关键时刻,卢秉一伸手把顾暝拉住。当他们站稳之后,卢秉一才有工夫观察门外的情况。与木门相连的是一条黑暗狭长的通道。没有架子,没有瓷器,什么都没有。通道的尽头被一片亮光所吞噬,看不清远处的情形。
“怎么是你?”卢秉一将视线聚焦到雷亦清身上。
“我是来跑腿的。”他拍拍资料盒,“没找到正门,只好从后面进来。看见这扇门没上锁,我就试了试,没想到一下子就打开了。”
顾暝摆出一副意料之中的表情。
卢秉一转向顾暝,对他说出自己的疑问:“你怎么能确定这扇门是通向后门的?黄笠冬明明说……”
“这是个赌局。”没等卢秉一说完,顾暝就开口了,“你刚刚问,黄笠冬凭什么认定我们会为了接住一幅画而舍弃逃出去的机会。我现在可以告诉你答案了,因为他赌了一把。他赌我们和他一样,都不希望文物受损。其实,他是个很爱惜文物的人。”
“他哪里爱惜文物了。”
看着两人一来一往,雷亦清想说话,却又不敢贸然插嘴,只好听他们讲下去。
“作案时还能细心整理古籍,与其说他有强迫症,倒不如说是太热爱。”顾暝若有所思地说,“而正因为有那个所谓的暗示,他断定我们不敢撞开这扇门。这是第二个赌。最终我也赌了一把,我赌他始终不敢冒着瓷器被毁的风险,把我们引到那扇不能打开的门那里。”
没给卢秉一消化的时间,他继续道:“事不宜迟,我去找黄笠冬了,你就留在这里等馆长回来吧。”
卢秉一点点头,拉住他的手却没有松开:“可这赌局风险很大啊,如果你猜错了呢?”
“不可能。”顾暝胸有成竹地笑了笑。
“为什么?”
“你忘了我硕士读的是什么专业吗?”
目送顾暝走远,雷亦清终于能说上话了:“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卢秉一把手中的宋画放在一边,拣重要的讲了一下。
书页的气味充满了整个空间,熏得雷亦清有些难受。他挥挥手,想驱散这股无孔不入的味道,但并未成功。讲到古画时,他突然来了精神——那篇历史论文,为什么不干脆从艺术发展的角度来写呢?
正在这时,他的肠胃又闹了起来。他捂住肚子,表情扭曲。
“你还好吧?”卢秉一察觉到他的异样,关切道。
“肚子有点不舒服。”
“是不是吃坏东西了?”
雷亦清摇摇头,心想自己也没吃过什么不该吃的东西。分神之际,腹部的绞痛一点点转移到了胸口,并泛上喉咙。
他痛苦地捂着嘴。
接着,哇的一声,他竟然吐了。
竟然吐了。
吐了。
“我有没有吐到你身上?”雷亦清蜷缩着蹲下来,有气无力道。
卢秉一张嘴,说不出话来。
“小卢老师,是不是吐到你身上了?”雷亦清抬头,重复问了一遍。
“没有,没吐在我身上。”卢秉一看着眼前的一切,不知道该如何告诉他真相。他怕吐到她,在最后一刻,把头扭到了一边。然后,不偏不倚吐在一堆废纸上。
其实那原本不是废纸,而是卢秉一放下的那幅宋画。可现在吐都吐了,当然成了废纸。
“你吐在了刘松年的真迹上。”
“刘松年?”只听说过刘松仁,没听说过刘松年,雷亦清闭着眼,一时没反应过来。
“南宋著名画家。”
南宋?又是宋代!
他一听,猛地睁开眼,脑子嗡嗡作响。要赔多少钱?卖身够不够?他想问,可早已没有力气开口。
最终,他一个趔趄,重重倒在了地上。
眼前一片黑暗。
唯一令人欣慰的是,他的论文总算有了着落,题目就叫:试论宋代造纸水平与颜料特性——以笔者毁掉的宋画为例。
08 我的心中分分钟开出一朵花(一)
满目落叶的萧瑟景象,不知又会让多少人心生落寞。冬日步步迫近,人们的衣服不断加厚,双手则越攒越紧,总想抓住些什么,哪怕握在手中的只剩最后一片尚未落下的叶子。
所有执着,只为求得一个奇迹——唯愿年华留步,容我做好老去的准备。在这样悲寂寥的季节里,人们更容易产生对这类“奇迹”的渴求。
已得到的,不愿放手。想得到的,不断伸手。
其实,每个人都有所求,有人求名,有人求利,还有人……
“曾迩,你上个月发表的论文引起学术界的高度关注,已经被推荐为本校的优秀论文了。”卢秉一愉悦的声音从远处传来,“还有,学院批准你下学期免修所有课程的申请了。”
“真的吗?”
曾迩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她迈开腿朝卢秉一飞奔过去。
突然,咚的一声,卢秉一消失了,回答她的只有冰冷的地板。
嗯?地板?
曾迩抱着被子从地板上爬起来,揉揉脑袋,看着周围熟悉的陈设,才发现自己是在卧室里。不知是感叹美梦总是那么短暂,还是想到梦都是反的,她叹了口气。
外面天色已亮,冷空气从窗的缝隙穿进室内,惹得她打了个喷嚏。再也睡不着了,索性起床。
梳洗完毕,曾迩整理出要带去宿舍的东西。她们家虽然和学校在同一座城市,但一个城南一个城北,相隔太远,所以还是选择住校,只在周末时回家住。
打包完行李,曾迩突然觉得房间里缺少一些什么。她环顾四周,猛然发觉老姐那头一直没动静。
曾迩下午才有课,所以一般都是吃完午饭再出发去学校。但曾遐上午就有课,一早就得赶过去。以往这个时候,她早就起来了,今天怎么还赖在床上?
曾迩想着,不解地凑过去,看到曾遐裹着被子躺在床上,双目紧闭,嘴巴微张,不知在呓语些什么。
“老姐,起来了!”曾迩推推她,但没得到任何回应,“你今天不上课吗?”
曾遐皱了皱眉,仍旧一动不动地躺着,仿佛没听到似的。曾迩想再碰碰她,却见她面色泛红,嘴唇发白。
曾迩觉得不对劲,连忙把手放到她额头上。
深秋带来的不是奇迹,而是病痛。
“你发烧了!”曾迩缩回手,“我去找温度计。”
“药……我吃点药就好了……”曾遐终于出声。她哼哼着伸出手,试图抓住曾迩,嗓音沙哑无力。
曾迩没有理她,坚持先量体温。如果体温过高,就直接送医。
“把药给我,别量了,我等会儿还要去学校。”曾遐咳嗽一声,艰难地爬起来。她可不想在自己全勤的战绩上留下污点。
“你上午有什么课?”
“英语。”
曾迩擦了擦温度计,塞进她嘴里:“公共课而已,别去了,找个人替你喊到。”
曾遐一怔,把温度计抽出来:“没人替我喊到。”
说完,她沉默了。尽管她不愿承认,但这就是事实——她连一个能替她喊到的所谓“朋友”都找不出来。
在这一刻,她是落寞的。
曾迩摇摇头,夺过温度计,重新塞回她嘴里:“我去!”
“女孩子不要动不动就‘我去’,搞得跟个老爷们儿似的。”曾遐投降,含着温度计,絮絮叨叨。
曾迩白了她一眼:“我是说,我替你去。”
“嗯?”曾遐张开嘴,温度计差点掉出来。
“告诉我在哪间教室。”曾迩利索地戴起隐形眼镜。她真搞不懂,为什么自己很小就是近视眼,而曾遐这个学霸的视力却一直很好,这不科学。
“反正我摘掉眼镜,再扎个马尾就成你了。”
其实替老姐去上课,也不是完全没有私心的。她等待曾遐的回复,迫不及待穿上实验服——这就是她的私心。
曾遐取出温度计,看了看,低烧。她报出教室号,支撑着坐起来,莫名其妙看着曾迩:“这是下午做实验才要穿的,公共课用不着。”
“那我送佛送到西,下午也替你去了。”曾迩难得有机会穿上白大褂,怎么能放弃。她才不会告诉老姐,自己觊觎那件实验服很久了。也没什么特殊目的,就是想穿一穿过过干瘾。
曾遐慌忙道:“你下午不是也有课吗?”
“要三点多开始,之前我先去实验室替你盯一会儿。”
“你下午应个卯就可以走了,千万别久留。”倒不是担心会穿帮,只是担心实验会被曾迩搞砸。
曾迩嘿嘿一笑,点点头。她穿好鞋子,手插在外套的口袋里,对着镜子转了一圈。马尾辫、白大褂、牛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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