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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术之王-第2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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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城璧忽然变得无比忧伤,似乎想到了什么,缩在沙发一角出神。
“怎么了?”我问。
她垂下头,带着浓重的鼻音低语:“我看透了,你这一生,只爱唐晚,别的女孩子在你眼中都是浮云,是吗?这真的是莫大的悲哀……她只不过是抢占了时间上的先机,比我们早认识你。如果时间颠倒,你会爱上谁,也还是个未知数呢,对不对?”
第319章 梅花公馆手记(1)
连城璧说得对,中国现代奉行“一夫一妻”的婚姻制度,一个男人不可能像从前一样,三妻四妾,左拥右抱。这也就决定了,我只能爱一个女孩子,就是唐晚。至于其她女孩子,再美再好,也只是对岸的风景,随着时光推移,永远只能远眺而已。
“如果我能令时光倒移,就能抓住你的心。”连城璧幽幽地说。
“谁又不是如此呢?”红袖招在书房门外搭话,“二位一夜操劳,请起床用膳吧?”
这不太平的一夜终于过去了,我出门洗手再回来,连城璧已经将长枪拆卸收好。
“吃饭吧?”红袖招在餐厅那边喊。
我们三人围坐在餐桌前,默默地吃早餐。
“先去山大,还是鞭指巷?”红袖招问。
“当然是鞭指巷。”连城璧代我回答。
我明白她在想什么,越早控制闻长老,秦王会与丐帮的交易中,她就能抢占上风。
“是吗?”红袖招目视着我。
我点点头:“是,先去鞭指巷。”
红袖招叹了口气:“好吧,既然二位的意见这么统一,那就先去鞭指巷。这样也好,要想用‘癔症之术’暗算闻长老,就得在下午四点之后,夕阳落山、暮霭未合之时进行。那样,我们一整天都有空,可以慢慢计划。”
连城璧皱眉:“一整天?那我吃完饭,先离开一会儿。”
“随便。”红袖招低头吃煎蛋,对连城璧要做的事并不关心。
“这里……很快就要废弃不用了,我们丐帮有个行规,一旦某个住处被外人知晓,就会第一时间放弃,另择住处。所以说,也许这是我们最后一天住在这里,明天就会换新住处。说起来,我对这里还有点恋恋不舍的呢!”红袖招话里有话,但其中的意思似乎只有我能体会。
连城璧变得有些焦躁起来,喝粥的过程中,两次起身,去阳台打电话。
只有我跟红袖招在餐桌前的时候,气氛反而有些尴尬。
“我先走,有车子来接我了。”连城璧匆匆走回来,一边拿起餐巾纸擦嘴,一边飞快地穿鞋出门。
“其实,我知道你很想去山大。就算那里的变故无法挽回,你也不会只相信照片,必须亲眼得见,才能死心。我今天去哪里都无所谓的,如果你愿意,我们就去山大。”红袖招懒洋洋地说。
“我自己去就可以。”我说。
只有离群独行,我才能做出正确的判断,决定下一步应该怎么走。
“嗯,好。如果你不想打车,可以到小区门口去坐公交车,很顺,大概半小时就能到那里。夏先生,我不想烦你,尤其是在这时候,但你记住,任何时候只要你需要帮助,我就在你身边。”红袖招说。
吃完饭,我一个人下楼。
保安室那边围着一大群人,原来里面有五名伤者,全都是脑部受伤,已经失去了意识。
我顿时觉得两颊发烧,原来昨晚连城璧的人虽然逃出停车场,却没有避开危险。追杀他们的人胆大包天,根本不顾保安和监控,顶风作案,接连重创五人。
出了小区,正好有公交车驶过来,我就毫不犹疑地跳了上去。
距离上一次乘公交车已经很久了,自从爷爷的葬礼之后,我就一直被裹挟在江湖战斗中,远离了优哉游哉的公交车生活。
济南的公共交通近几年发展极快,如果顺路的话,乘公交车不会比打车慢多少。
我坐在车尾靠窗的位子上,注视着窗外的街景,思绪却已经飞到了镜室。
“唐晚一定还活着,以她的智商,任何时候都能自保……”我笃信这一点。
唐晚是个智商、情商齐头并进、相得益彰的女孩子,比其她女孩子都更有远见。
想到唐晚,我就想到曲水亭街。
济南城的内涵全都在以曲水亭街为核心的老城区一带,人杰地灵,泉涌不竭,放眼江北,再没有一个城市拥有这样得天独厚的天然资源了。
所以,真正有眼光的人,都会在此扎根繁衍,借着泉水的灵气休养生息,以求长生不老。
鞭指巷的位置是在曲水亭街正东,相隔不远,直线距离为一千米左右。
“抓到闻长老,也许就能揭开铁公祠惨案的真相,我心上最大的一块石头也就能搬掉了。”我明白这一点,所以心情既忐忑紧张,又有些浮躁激动。
车子驶过百花公园西门时,十几个年轻人鱼贯上车,占据了公交车的中部到尾部所有的空间。奇怪的是,原先坐在我四周的乘客在那群人的暗示下,马上离开座位,拥到公交车的前部去。
于是,我就被这十几人包围起来。
我并不慌张,再向前一站,就能到达山大门口了。光天化日之下,这些人至少不敢明目张胆地行事。
“小姐说,不要让夏先生落了单。”一个小头目靠过来,在我旁边坐下。
“你们小姐是谁?”我冷冷地问。
小头目不语,右手插在怀里,但笑不语。
“我一会儿去山大,你们还会跟着?”我问。
小头目点头:“对,一直跟着。现在社会上不太平,多一层保护总是好的,您说呢?”
我懒得分辩,他们愿意跟去就跟去好了,反正我要做的事也没什么可背人的。
车子到了山大门口,我轻松跳下车,任由十几人跟在后面。
远望镜室所在的那片楼,我立刻感觉出来了,那座楼已经没有了之前暗含的勇武霸气,变得毫无内涵,平平无奇。
我抱着最后一丝希望走进一楼,按了向下的电梯按钮。
那按钮毫无反应,任凭我大力连按,该亮的灯一个都不亮。
大厅一角,一个带着红袖章的中年妇女正在打扫卫生,一边用笤帚扫地,一边偷眼看着我。
我走过去跟她打招呼:“大姐,电梯坏了吗?我要去地下七层,怎么按钮完全没有反应?”
大姐摇摇头,满脸雀斑跟着动荡起来:“你已经是第几百个这样问我的了,我昨天刚刚到这里来上班,这个楼里就是没有向下的电梯,也没有地下车库。你还是死了心吧,根本就没有你说的地下七层。”
她满脸真诚,不像是说谎。
我拿了一百块钱给她,只当是咨询费。
“哎呀大兄弟,你给得太多了,我不敢收……”中年妇女挣扎拒收。
我推开她的手,把钱放进她口袋里。
钱是好东西,能够在一定范围内帮助穷人解脱烦恼。可是,镜室失踪、唐晚不见的烦恼却是多少钱都解决不了的,让我一阵阵头大。
“谢谢大兄弟,谢谢大兄弟……敢问你也是来找人的?跟以前来的那些凶神恶煞不是一家吧?”那妇女问。
我摇摇头:“不是,我是第一次来,那些人什么样?”
那妇女回答:“起先来了好几拨日本人,接着有几拨美国人,还有就是最近几天来过的,有外地口音的几个中国人,听方言应该是来自于陕西、甘肃一代。”
镜室本来就跟美国有业务指导关系,所以美国人来问非常正常,因为每一个美国人都是美利坚合众国的合法公民,受到国家政权的最大保护。如果有美国人失踪于此,那就麻烦了。
“真的没有地下部分了?”我盯着电梯间旁边的按钮出神。
这种结局是我万万没有想到的,谁能预料一幢庞大的地下建筑会转眼间消失无踪呢?
我失望地要走,妇女一把拉住我:“大兄弟,你再等一等,对于你问的事,我大概知道一点……”
那群人此刻都在大厅之外来回溜达,没有注意到这个女清洁工。
“长话短说。”我低声吩咐。
“有个小子是科技市场那边卖监控的,在对面住。他有几次站在大门口向外国人兜售录像,说是跟大楼地震有关。外国人不理他,他就自言自语嘟囔,说他知道大楼去了哪里。昨天晚上,我出去买饭,跟他聊了几句。他说,只要能帮他把录像卖出去,赚了钱一人一半。”那妇女说。
“他要多少钱?”我问。
“一万。”妇女回答。
我点点头:“好,把他电话给我,钱不是问题。如果录像有用,我给你们一人一万。”
刚刚那一百块钱起了作用,已经非常彻底地打消了她的疑虑。所以,她立刻报出了一个手机号码。
有这么多尾巴跟着,根本无法秘密行事。
我向外望了望,转头问那妇女:“这里有没有后门?”
妇女很机敏,向电梯旁边的狭窄走廊一指:“从那里走到头左传,再走到头有一个杂物间,是我们放笤帚、簸箕、垃圾袋、水桶的地方。门从来不锁,里间有扇窗户,通向大学里的餐厅后厨。到了那里,基本就是愿意去哪儿就去哪儿了。”
我向门外努了努嘴:“缠住他们,你的钱就挣到手了。”
那妇女激动起来,一手攥紧笤帚,一手挥动簸箕,压低了声音叫:“先生,你放心吧,我有的是力气,三下两下就把他们收拾趴下!”
我来回踱了几步,眼角余光瞥见那小头目正低头点烟,马上连跨三步,进了那走廊。
那妇女也跟进来,身子一转,面向外边。
走廊狭窄,她的身体又具备了乡下女人健壮、粗笨、敦实的特点,的确能够在这里长时间阻拦尾巴们。
我快速前进,连拐两次,进入杂物间,然后从那扇窗户跳出去。
现在正好是早餐结束、午餐工作还早的时间段,食堂后厨空无一人,旁边的休息室里传来厨师们的嬉笑声。
我出了后厨,稍稍辨别方向,马上穿过音乐喷泉边的廊道,由大学的南侧小门出去,躲进对面的利农小区三号院里。
那妇女说,准备卖资料的人住在大学对面,大概就是这个小区。
第320章 梅花公馆手记(2)
我拨了那个号码,一个病病恹恹的年轻男人接电话:“谁呀?”
“买资料的,女清洁工给的电话,价格一万,货确实有用的话,还可以加钱。”我迅速地说明来意。
那年轻人立刻有了精神:“货当然有用,我在利农小区三号院一单元七零一。你来吧,保你满意。”
他既然能拍到对面校内的情况,住所一定临街。所以,他报出“一单元七零一”之后,跟我的判断差不多。
我马上登楼,一气到达一单元七楼。
那些尾巴一直都没跟上来,看来已经被那女清洁工阻住。
七零一的门上贴着一幅很潦草的黑白广告,大意是出售监控器材、上门安装摄像头等业务,后面留的电话,正是我刚刚拨打的号码。
我刚停步,门已经从里面拉开,一个头发如鸡窝、近视眼镜如瓶子底的瘦弱年轻人探出头来。
“是你打的电话?”他问。
我点点头,他立刻后退,示意我进去。
其实,从这个年轻人出售资料的手法看,就知道他是个雏儿,完全不了解干这种事的危险性。好资料值钱,但很多过来买资料的最后很容易就吃霸王餐,拿了资料不给钱,弄不好还要杀人灭口。
“一万块,你带着钱吗?”年轻人急不可耐地问。
“先放视频给我看,货好,我给你一万,再给那个女清洁工一万。”我淡淡地说。
屋内乱得像狗窝,一台正在工作的笔记本电脑放在一堆快餐盒旁边,另一边则是吃了一半的桔子和一堆香蕉皮,还有七八个薯片包装袋。
年轻人马上拖过笔记本电脑,点开了一个文件夹,然后播放其中一段视频。
视频的录制时间是凌晨两点,目标是大学内镜室之上的小楼。
“事情发生前,我正在调试摄像头。小楼里的灯突然全亮了,至少有一百多个灯,像是被惊醒了一样,瞬间全亮,把四周的草地照得如同白昼。那种情景很恐怖的你知道吗?灯全亮,楼里楼外一个人都没有。我当时很纳闷,没有人进出,谁把走廊里的灯都打开的?”年轻人絮絮叨叨地解说。
屏幕上,小楼里的灯的确突然点亮了。
这个时候,原本模糊的画面抖了两下,马上变得清晰无比。
可以想象,异常的灯光惊动了年轻人,他立刻把调试镜头变成了定点拍摄,才留下了这段宝贵的资料。
从视频的时间计数器来看,小楼里的灯亮了大约五分钟,然后瞬间全灭,一盏都没留下。
我猜,当地下建筑与小楼剥离时,引发了电力上的故障,导致小楼断电。
“我靠,当时我就吓懵了,不但对面楼里断电,我感觉大地在连续颤抖,差点以为是发生地震了。那种震动连续发生了十几次,我桌子上的快餐盒原先是摞着的,后来被震得倒下来,摔在地上……”
视频中,年轻人下意识的叫骂声也被录了进去:“我靠,地震了?他奶奶的,还真是地震了,真是地震了……算了,不跑了,穷得叮当响,活得不如狗,这种日子我也过够了,要是被天花板砸死了,早死早投胎,下次找个好人家……”
我知道,镜室下沉带来了地震,而旁边的土壤横移填塞空间,也造成了一些地表波动。
这资料虽然忠实记录了当时的一些情况,但丝毫无助于揭示深层的秘密。
对于镜室这幢神秘建筑来说,内部与外部有天壤之别,单看表面,毫无收获。
这段视频总共录制了四十分钟,可贵的是,年轻人又连续录下了进出小楼的各色人等,断断续续,总共有二十多个视频文件。而且,他使用的是最新式的高清自动变焦摄像头,捕捉到的所有图像都清晰稳定,够得上电视台的偷拍机水准。
“很好,兄弟,你的拍摄技术很棒。”我由衷地称赞。
年轻人咧嘴一笑:“哥,不是我吹,以前在济南电视台实习的时候,那些操纵了几十年摄像机器的大叔们都得向我请教。这方面,我是天才,如果不是急着出来创业,我早就在电视台混得风生水起了……”
我拿出银行卡,年轻人手快,立刻从抽屉里拎出了刷卡机。
“刷两万,给那清洁工一万。”我说。
年轻人乐了:“哥,一看你就是个敞亮人,以后需要拍东西尽管找我。我就算拿出十分之一的精力,也比国内的一线狗仔队拍得好。”
这些一手资料十分珍贵,那些在事变后进出小楼的人,全都是觊觎并关注镜室的各方势力的代表。如果把他们的身份来历全都弄清楚,就能绘制出盘踞在济南城内的各大势力汇总图。那样一来,所有藏在暗处的敌人也就被一一点亮了。
从这种意义上说,年轻人的资料的确值两万人民币。
我走到窗前,俯视山大南路。
过了山大南路就是校园,直线距离不到百米,就是小楼的门口。所以说,年轻人的住所是监视小楼的绝佳地点。
我久久地注视小楼,感觉自己的目光正在穿透地表,一直向下,在漫漫无际的地下空间里寻找镜室的影子。
它就像大海上的一艘潜艇,一旦闭拢换气孔下潜,就会迅速失去踪迹,变成消失在茫茫海上的一朵浪花。
如果单凭人力和挖掘机械的话,根本不可能再次找到它,除非是它自己要重新回到原先的位置。
其实,我也深知,目前的国际机械研究已经到了一种普通人无法想象的地步,玩这种偷梁换柱的把戏非常简单,只需要在建筑物底部预先布置好钢筋混凝土框架和液压推动机构就可以了。现在的挪移和填充的过程,只需揿几个按钮就能轻松完成。
试想一下,镜室建造过程中接受过美国51地区的解构工程师指导,那边连外星幽浮、航天飞船都当成儿戏一般玩耍,更何况是建造这种液压推移结构了。
目前,不幸中的万幸,我确信唐晚仍然活着。只要操控镜室的人活着,她肯定安然无恙。退一万步说,镜室是“下潜”,不是挖坑自毁。
“哥,刷好了,把卡还您。”年轻人殷勤地把银行卡和单据交给我。
“你叫什么名字?”我问。
“李铁,朋友们都叫我铁子。”年轻人说。
我拍拍他的肩:“有一笔小钱,你想不想赚?不费你一点功夫——把摄像机架在窗口,对准那边的小楼,二十四小时连续不断地进行拍摄,就像你刚刚卖给我的视频资料那样。平时,你该干嘛就干嘛,只定期地把视频拷出来给我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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